第60章上架,首更1万,以后每天也会加更,放心哦。 (4)
听听有什么声音。 不料,下一个瞬间,宫殿的大门被人从里面拉开。 猝不及防的,十一王爷一下子往前扑倒。 “哐当”一声,大门又被关上了。 宫殿里面的布帘都拉上了,厚厚的,一点光线都不透,显得整个大殿黑沉沉的。 十一王爷大惊,知道自己是掉入陷阱了,急忙转身想拉开大门的门栓出去。 没有想到,他感觉后脖子上一酸,整个人都昏迷过去。 聂向远看着脚下的老十一,紧紧地蹙起眉头。 “王爷,十一王爷怎么处理?还是,小的这就送走?” 看了看不远处的昭阳殿,聂向远对风三说:“趁人不备的时候,你拖去昭阳殿等着,见机行事。” 刚走出两步,又顿住脚步,再次说道:“不能让他那么早醒过来,桌子上有烈酒,你去多给他灌几口。” 风三看着四王爷出去,借着光线转身看了看桌子上,三个大酒缸,不禁抽了抽嘴角。 天下最狠心的人,莫过于四王爷了。 幸好得罪四王爷的人,是平时非常惹人讨厌的十一王爷,他风三很不介意多灌一些烈酒。 后来,等看见秋葵在昭阳殿门口拉着王爷,风三目瞪口呆。 四王爷进宫殿,转身的瞬间对着风三点了点头。 风三知道,自己要等最好的时机。 直到秋葵将木桌推到一边,然后让诸位王爷公主来猜的时候,风三从窗户的缝隙里看见了四王爷的眼神信号。 所以,就有了后来的十一王爷醉倒在桌子下面的笑话。 十一王爷好歹也是经受过许多烈酒考验的,旁人被灌了一小缸酒,肯定要睡上一天一夜才能够清醒,而十一王爷,不过是两个时辰就醒过来了。 后面的事情,不用找人问,聂向远都猜出来了。 一定是十一王爷醒过来,发现自己在偏殿休息,而其他王爷都各自告辞回家了,内心很不平静。 问了问太监宫女,知道端妃娘娘有点不舒服,皇帝去了娘娘的宫殿,十一王爷内心的恶劣因子又开始蠢蠢欲动。 其实,聂向远猜测得一点都不错。 端妃娘娘是尚书的女儿,年纪比聂向远稍微小一点。 因为年幼的时候,王孙贵族的孩子无论男女,都会送到皇家书院学习,端妃娘娘那个时候就和聂向远同桌,自然而然起了爱慕之心。 没有想到,造物弄人。 到了及笈之年,尚书家也被推选秀女,端妃娘娘因为容貌娇美,一下子被皇上看中了。 一颗真心的萌动瞬间就被掐灭在初期。 一起在皇家书院读书的几个人都将端妃娘娘爱慕的眼神看得很分明,太子甚至还曾经拿这个事情开过玩笑,说聂向远至今尚未娶正妃,怕是对端妃娘娘无法忘怀。 为此,聂向远还曾大发雷霆,让他们从此以后不说这个事情。 惦记着自己父皇爱慕的妃子,这才是大不敬之罪。 玩笑归玩笑,太子取笑或许是无心,但是被几个有心的小王爷听去了,就觉得自己抓住了四王爷的一个致命的把柄。 十一王爷得知自己醉倒在木桌之下,让全部参加宴会的人都笑开了花,自然心绪难平。 这么多人,能够这么整蛊他的,除了四王爷,不作其他人考虑。 其一,四王爷是跟着他出昭阳殿的。 其二,说是出来透气的人,莫名其妙转入旁边的宫殿,做事鬼鬼祟祟的。 其三,他不过是好奇过去偷听,突然就被关起来打晕了。如果不是有阴谋,怎么可能还要打晕他? 最重要的,进宫的时候,他还说要四王爷一起向父皇为太子哥求情,可是,四王爷的态度非常冷硬。 当然,还有很多理由。 无论从哪一条理由来看,四王爷的嫌疑最大。 不,根本就是四王爷做的事情! 他愤愤地捏紧拳头:四哥,是不是要玩?那么,这一次十一弟玩点大的,怕你玩不起! 于是,十一王爷踉踉跄跄地往端妃娘娘的宫殿走去。 “父皇,孩儿想见父皇。” 本来在房间里对端妃嘘寒问暖的皇上,听见门外吵吵嚷嚷的,心情无比烦躁。 “是谁在门外闹腾?” 安公公回话道:“皇上,十一王爷似乎是喝醉了,一直嚷着要见皇上呢,奴才怎么劝都不肯走。” 端妃娘娘压制住内心的不悦,好不容易将皇帝骗来了,又要被喊走吗? 但是,此刻又要装出无比贤惠的样子来。 于是乎,端妃娘娘善解人意地说:“皇上,臣妾现在也缓解过来了,其实,看见皇上来看臣妾,整个身子都康健了许多。既然皇上有要事在身,还是去看看。” 皇上握住端妃娘娘的柔荑,深情地说:“还是端妃贴心,朕去看看,这些儿子,没一个贴心的,朕就等着端妃快点为朕生一个。” “皇上总是取笑臣妾,肚子里的这个,还得九个月才能出来呢。” 捏了捏端妃娘娘白瓷一般的俏脸,皇帝这才踱出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陌无双 说: 今天大寒,大家注意保暖啊,早点休息 婚恋车祸后他被退婚,她被逼给他…… 80、独来独往 捏了捏端妃娘娘白瓷一般的俏脸,皇帝这才踱出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了,一直在这里喧哗,成何体统?” 皇帝走出来,站在庭院里,看着眼神迷离、踉踉跄跄的十一王爷,满心不爽。 “父皇啊,四哥不肯带着孩儿一起去玩。” “多大的人了,还天天缠着哥哥玩。朕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都开始操心社稷了,不成器的东西。” 真是恨铁不成钢。 觉得十一王爷的酒气还没有散去,皇帝皱起眉头,伸手在自己鼻子之前挥了挥。 安公公会意,立即唤了其他宫人去搀扶十一王爷。 “十一王爷,起来,回府了。” 十一王爷发起了倔脾气,怎么都拉不起来,嘴巴里还嘟嚷着。 “本王不回去,要找四哥玩,跟着四哥一起,有好吃的,还有好玩的。” 皇帝摇摇头,不想再理会了。 才走出两步,又听见身后的人在自言自语:“四哥,你怎么又去找静琬姐玩了?” 难以置信地转过身,皇帝就看见十一王爷滑坐在地上,抱着宫人的腿,又说:“四哥,静琬姐要进宫了,你不能去找她玩了,和我玩一会儿?” 眼睛都没有睁开,说话也是嘟嘟嚷嚷的,可是,每一字都让人听得很分明。 静琬,就是端妃娘娘的闺名。 老十一的话语,虽然是酒话,可是,人们不是常说,酒后吐真言吗? 他喝得醉醺醺的,反而容易将平时想说而不敢说或者不能说的话说出来了。 皇帝死死握着拳头,明明知道和醉酒的人无法聊天,还是忍不住说:“大胆!他如何进宫去找静琬玩?” 这一声暴喝,让十一王爷吓了一大跳。 转过头,寻找声音的来源,可是,使了很大的努力,眼睛仍旧无法睁开。 竖起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十一王爷笑起来,轻声说:“本王跟着四哥一路追踪过来的,亲眼看着他拿着令牌说是父皇的命令,别告诉父皇哦。” 皇宫有规定,外臣和王爷,没有皇帝的允许,是不可以随便参见后宫的妃子。 哪怕是皇后要接见自己的父亲或者兄弟,都要先禀告皇上,获得允许才可以。 这么说来,是老四还经常拿着令牌,假传口令来和端妃见面吗? “孽子!”皇帝暴怒。 气急败坏地瞪了瘫软如泥的十一王爷一眼,皇帝又说:“来人,给朕将十一王爷带走,准备醒酒汤。等他醒了,罚他在感业寺闭门思过一个月。” 乱说话的人都有如此惩罚,四王爷岂不是大祸临头? 安公公也吓得脸色苍白,急忙上前安抚。 “皇上,奴才以为,十一王爷喝醉酒了,所以有点梦境和现实分不清楚。” “哦?没有一分真,为什么说得头头是道?为什么老十一不说是老三、老八或者其他人?独独是老四?偏偏老四就是那个喜欢吃吃喝喝的人啊!” 越想越气,皇帝转身,准备再次返回端妃娘娘的厢房里。 安公公上前一步:“皇上息怒,端妃娘娘有孕在身,不宜动气。老奴斗胆,劝皇上三思。一来十一王爷醉得这么厉害,不能只听一面之词。二来,四王爷那边也得有个说法。最后,既然十一王爷说的是玩,或许就是说的小时候,现在都长大成人了,王爷们都是知书达理,自然知道分寸。” 思忖一番,皇帝觉得安公公说得很有道理。 可是,刚才被气得实在是不轻。 要知道,后宫佳丽三千,端妃娘娘可是获得了不少恩宠的。 如果,她还和老四藕断丝连,私相授受,让他这个做老子的,如何咽的下去这口气? 一甩袖子,皇帝疾步朝着上书房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命令单公公:“速速去四王府,让老四立刻来见朕。” 后来,四王爷快马加鞭地进宫来。 皇帝微微眯起眼睛,端详着自己这个儿子。 不得不承认,在皇帝的十几个儿子之中,这个儿子最为出挑。 身子颀长,朗目星眉,光是站在原地不说话,都感觉有一层光晕照着。 “不知道,父皇这么急匆匆唤孩儿前来,可谓何事?” 看见皇帝皱着眉头,死死地盯着自己不说话,面色黑沉,似乎满腹心事。 “还是,父皇可有哪里不舒服?” 听到这句话,皇帝更生气了。 “哦?你的内心,就成日想着让父皇不舒服吗?” 四王爷扶额,父皇怎么想得那么偏激呢?他分明就是关心的语气啊! 他不知道,人在生气的时候,任何一句话都可以浮想联翩,无限延伸。 “父皇,孩儿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为父皇担忧,如果父皇身子健朗,孩儿也高兴啊。” “朕问你,你的令牌都是用来做什么的?” 聂向远内心顿时了然,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拿他的令牌做文章。 上午,叶无双取了他的令牌去大牢,应该不是这个事情,不然,传唤的就不止是他了。 还是,皇帝这么说,是为了诈他的话出来? 无论如何,都要保持淡定,不能自己把自己坑了。 “回父皇的话,孩儿每次都是带着令牌进出皇宫,但是,除了早朝,孩儿没有拿着令牌到处晃悠。一来,孩儿知道宫中的规矩,二来,孩儿也没有结交其他臣子的意思,父皇不信,可以私下问问其他大臣和宫人,孩儿何曾和谁走得太近?” 看着聂向远一脸坦然,皇帝的内心稍微松了一口气。 这几个儿子,也确实就老四独来独往,每次下朝,他甚至都不和其他王爷一起走的。 “可是,朕怎么听说,你和端妃走得很近?” 原来就是为了等着这么一句啊! 聂向远不动声色地回禀道:“孩儿不敢欺瞒父皇,在皇宫书院读书的时候,孩儿和端妃娘娘曾经同席,但是,那都是幼时的事情了,如今,孩儿谨遵宫规,从来不会造次。” 居然敢那么大咧咧地承认! 竟然还是同席! 想着他们曾经天天见面,还无话不谈,皇帝深呼吸一口气。 婚恋车祸后他被退婚,她被逼给他…… 81、 真是醋坛 皇上的一口气堵在心里。 既然十一王爷敢说出来,可见,这个事情是无风不起浪的,所以一定还是存在。 也不知道他们两个的感情深到什么程度,既然能够在皇家书院里面结下了友谊,就有可能升华为爱情。 想到这里,皇帝锐利的眼神就钉在了聂向远的脸上。 其实皇帝也曾怀疑过十一王爷说的是胡编乱造的,因为,这个事情不可能只听一面之词。 但是,就是在聂向远进皇宫来之前发生了另外一件事情,才不得不让皇帝这么生气。 当时,皇帝真黑着脸进入上书房。 皇后带着宫人,端着一碗参茶走了过来。 “皇上,臣妾看见最近皇上忧心国事,日夜操劳,所以,特意命人熬制了参茶,送来给皇上补一补,恳请皇上保重龙体,也为自己多想一下。” 皇上接过参茶,感叹道:“还是皇后娴淑,时刻都以朕的身子为重。” 皇后笑一笑,又道:“本来,臣妾去十五的宴席,谁知道,才过去就看见皇上步履匆忙地走了,端妃……身子还好?” “已无大碍了。” “本来,臣妾以为皇上会在那边留下用晚膳,所以,臣妾也没有去叨扰端妃,现在,皇上在上书房忙于公务,那么,等一会儿臣妾就去看看端妃。” 皇上睇了皇后一眼,起码场面上,这个皇后还是端庄大气的。 “皇后有心了。” 皇后接过皇上饮后的茶盏,转手递给宫人,又掏出自己袖子里的锦帕,准备给皇上擦一擦嘴角的汤汁。 谁知道,皇上一个侧脸,堪堪避开了她的触碰。 然后,转过身,一掀衣袍坐了下来,装作没有看见皇后僵直在半空中的手。 已经被冷淡地对待好一段时日了,尤其是这个端妃进宫之后,皇后的地位更是一落千丈。 如果不是还有“皇后”这个头衔撑着,恐怕,她早就被这个绝情的男人打入冷宫了。 幸好,她年纪轻轻,一举得男,母凭子贵地稳住了自己的地位。 只不过,太子这一次和太子妃闹情绪,震动了整个京都,皇帝震怒,她苦苦求情,还是被送去了避暑山庄。 说是休息一段时日,可是,谁不知道京都的勾心斗角。 别说几个月,有时候,就是一个瞬间没有注意,都有可能改变一生。 所以,皇后不是不恨皇上的狠心的。 然而,又有什么办法呢? 她已经人老珠黄,端妃年轻,又娇俏可人,自然讨得皇上的欢心。 当十一王爷醉醺醺地去慈宁宫找她,说了一下整个计划,她没有多想,立即就答应下来了。 这个计划,一方面能够打击风头正盛的端妃娘娘,一方面又能够灭一灭四王爷的微风。 这个四王爷平时看着云淡风轻的,谁知道暗地里有没有什么坏水? 再说了,如果不是四王爷将小婢女送来太子府,会发生那么多事情吗? “皇上,有一件事情,臣妾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皇后欲言又止,一副忐忑不安的样子。 皇上有点不耐烦了:“有什么事情还不能说的,这里又没有其他人。” 皇后屏退了宫人,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书信来。 “这是刚才臣妾给皇上送参茶,经过御膳房附近,无意中捡到的东西,请皇上过目。” 皇上接过信笺,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肺都气炸了。 其实,信笺上不过抄的一份菜单:清蒸砂仁鲈鱼。 该菜肴具有醒脾开胃,利浊止呕的作用,适用于孕早期孕妇出现的恶心呕吐、不思饮食的情况。具体做法是,先将砂仁捣碎,生姜切成细粒同装入鲈鱼腹中,置碗中。再加料酒、精盐、麻油、味精和水,置蒸笼内蒸熟。当菜或点心食用,吃肉喝汤。 仅仅看菜单,真的没有什么特别。 但是,现在宫廷之中,育龄女子里不止一人,可是独独只有端妃怀着身孕。 而且,看字迹,分明就是四王爷的。 最主要的是,太子等一行才参加过四王府的全鱼宴。 要说皇宫之中,最会做鱼的,怕是四王府脱不了干系。 皇上本来内心就有星星之火,皇后递过来的这一封书信,瞬间让火点开始燎原,燃烧了皇上的整个胸腔肺腑。 看见皇帝使劲将信笺捏成一团,皇后知道挑拨的目的已经达到。 她暗暗地勾了勾嘴角,又迅速恢复成担忧的模样,轻声说:“或许,是皇上交代过御膳房准备孕妇的饮食,但是,将这个食谱遗失,无论是有心还是无意,总归是对事情的不尊重。” 皇上皱起眉头。 他自己根本不曾交代过御膳房准备什么食物,每个妃子有身孕,都会有管事的嚒嚒打理一切。 如果是老四,那么细细地去打理端妃的饮食,说明什么? 那不正是说明了,他们两个人藕断丝连,郎情妾意! 那不正是说明了,老四比他这个老子还要下心思? 那不正是说明了,他们两个根本没有将皇帝放在眼里,公然在皇宫大院干这些有违伦常的勾当! 皇帝越想越气,愤愤地说:“皇后,你先退下,朕有点头疼,要静一静。” “好,臣妾告退了。” 皇后得意地扫了皇上一眼,毫不留念地转身离去。 所以,等到四王爷进到上书房来的时候,皇帝内心里的嫉妒已经有点扭曲了。 “老四,你来,帮朕写一个菜名,最近,朕迷上吃鱼了,你就写清蒸砂仁鲈鱼。” 聂向远以为皇帝知道全鱼宴的事情,也想借机挑剔一下御膳房做鱼的手艺。 不疑有他,他直接拿起毛笔就写了出来。 看着宣纸上的字迹,再回想刚才看到的信笺上的笔迹,果然是一模一样。 皇帝的身子恍然一晃,差点站立不住。 所以,聂向远无论说什么,皇帝都觉得是欲盖弥彰。 “刷”地一声,皇帝将袖子里的信笺抽出来,使劲地扔在聂向远的面前。 他伸手接过来一看,并不紧张,不过是“嗤——”地笑了一下。 “不是你写的吗?还有脸笑?” “是,这个信笺确实是孩儿写的。” 其实,这一封书信,是当初十一王爷来吃全鱼宴,临走前让他写的。 确切地说,是准备让秋葵写的,只是,秋葵大字不识一个,没有办法,只有让秋葵口述,他代笔。 只是,当时十一王爷说是自己最疼爱的侧妃怀有身孕,可是胃口不佳,所以,才希望能够回去让自家的厨子做一份新菜式。 因为,太子要了秋葵过去,十一王爷年幼一些,肯定不能和太子抢着要人。 写菜谱的时候是无心,虽然不知道这个菜谱如何落到了皇帝的手中,但是,这么看来,肯定和十一王爷脱不了干系。 现在,皇帝在气头上,如果他直接说是十一王爷要他写的,皇帝肯定听不进去,还会认为他欲盖弥彰。 脑袋里转得飞快,想怎么说才能够避免给四王府带来麻烦。 “朕居然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开始这么会做菜了。” 很平铺直叙的一句话,硬是让人听得心惊肉跳。 深呼吸一口气,聂向远说:“孩儿确实不会做菜,这个菜式也确实是四王府的秋葵做出来的,孩儿只不过是按照秋葵所说,如实记录下来而已。” 皇帝微微眯起眼睛:“哦?那么说来,秋葵才是罪魁祸首?” 聂向远陡然一惊。 他有种错觉,似乎,父皇还是要将事情绕到秋葵身上去。 难道,是想以这个为借口将秋葵带入宫中吗? 且不说秋葵的真实身份不能入宫,就说以现在他投入的感情,更舍不得让她离开。 不行,他无论如何都要将小丫头留下来。 “朕也知道,你是朕的儿子,自然不会做什么暗度陈仓的事情,所作所为一定会遵循祖制,且为大楚的皇室增光。可是,秋葵那个丫头就不一样了,不仅是外地而来,摸不清楚底细,又盘旋于你和太子之间,甚至,还参与到宫廷之间来,朕很是担忧啊!” 皇帝说完,偷偷地扫了聂向远一眼。 就算不是秋葵,皇帝偏偏要将事情扯到她的身上去,看一看老四的态度。 果不其然,聂向远居然跪了下去:“求父皇明鉴。” “难道朕已经是眼花耳聋的年纪了吗?” “父皇,孩儿不是那个意思,只是……” 猛然一拍书桌,皇帝厉声说道:“什么都不用解释了,你回去想清楚,再给朕一个确切的答复。” 没有办法,聂向远只有在宫殿之前跪了下来。 他的脑海里,都是秋葵的一点一滴。 印象最深的,就是在青峰镇的寺庙里,她看见他在拜菩萨,特意又贴近了一些,两个人一齐叩首,只听得“砰”的一声,秋葵的额头就磕着他的额头了。 他的内心一阵激动,却不动声色,只是淡淡地撇去一个眼神。 秋葵首先就觉得不好意思了,一个劲地说:“对不起,有点发晕,不小心磕到公子的蒲团上面了。” 那个机灵的女子,哪里是发晕呢? 他明明什么都知道,可是从一开始都没有点破。 好不容易遇到这个让自己心动的人,怎么可以交出去呢? 为今之计,只有比耐力了,他就在这里跪着,父皇的心就算是铁石心肠,也不至于会一直这么冷淡地看下去。 望着天边的繁星点点,聂向远叹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这个傻丫头在做什么,会不会也在王府里想念着他。 明明只是分开了几个时辰,却觉得过了许久一般。 事情发展到后来,果然,皇帝松口了。 也不知道是因为他的跪地示弱有效了,还是因为他说的寒症让皇帝动容了,总之,暂时是没有事情了。 看到单公公取回来的令牌,聂向远怔了怔。 昨夜,秋葵来给他系上衣袍的时候,又是拉扯又是让他膝盖压着,他当时满心都是暖意,根本没有想到会被取走令牌。 当秋葵在他耳边絮絮叨叨,他有点不好意思地拉了一下衣襟,惊觉令牌不见了。 他才叹了一口气。 “秋葵,不要动,令牌交出来。” 支走了十四王爷,秋葵才说:“没事,这个东西带在身上不安全,本来奴婢就听闻王爷和皇上为了令牌争执不下,奴婢认为,还是奴婢带回府邸比较安全。” 迅速思索了一下秋葵的话语,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 他点了点头,表示默许。 “放在昨天换下来的暗蓝色衣袍里,任何人问起来,你都不知道,记住我的话。” “好。” 抓住秋葵的肩膀,他认真地说:“听我的话,不要自作主张,父皇的性情,我比你还要了解,所以,千万要放在衣袍里,不要动,不要换去你认为安全的地方,你也不要做傻事,知道了吗?” 秋葵鼻子一酸,还是郑重地点了点头。 如果皇宫真的有人来查,她就将蓝色衣袍交出去,并告诉公公,平日里,王爷的衣食住行都是她在打理呢,和其他人无关。 只是,委屈了王爷,要在这冰冷的地面上跪上一整夜。 “嗯,奴婢听王爷的。” “无双。” “嗯?” 完全没有想到四王爷突然这么一喊,秋葵下意识地就回答了一声。 惊觉这可是在皇宫里,叶无双吓得一个激灵,又慌忙解释。 “不是,王爷,奴婢是秋葵,不要瞎喊了。” 四王爷勾了勾嘴角,一个笑意还没有展开,就觉得漫天的黑幕星斗都失去了光彩。 “没有其他人的时候,我们不是主仆,只有向远和无双,好不好?” 差一点,叶无双就要使劲点头了。 可是,不行,这个时机不对啊。 这个时候,十四王爷突然回来了,拉着她就要走。 “别说了,马上巡逻的就要走到这边来了。” 叶无双止住话语,怔怔地看着四王爷。 如果这一次出去,两个人就好好地谈一场秘密的恋爱? 看见叶无双还在发呆,十四王爷微微躬身,一把拽住叶无双的胳膊,准备将她拉起来。 “放手!” 带着一丝怒气的男声响起来,叶无双就知道吼的是十四王爷。 这个醋坛子,真是……可爱得很啊! 82、喜极而泣 单公公从四王爷府邸回来,恭敬地将令牌交给了皇帝。 因为四王爷跪着,并不能看到他们的眼神,所以,单公公对着皇帝点了点头。 “好了,你也无需跪着了,先回去府邸休息。” 皇帝揉了揉眉心,挥手让四王爷退下了。 出了门口,四王爷睇了一个眼神给站在门外的安公公,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回到四王府,刚刚被管家迎进去,一个娇小的身影飞奔而来。 本来是准备直接撞入他的怀抱之中,但是,管家婢女的众目睽睽之下,还是收敛一些比较好。 一个急刹车,生生定在四王爷的面前,叶无双双手死死抓住四王爷的袖子,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那种喜极而泣,四王爷都懂。 所以,他也只是站在原地,笑吟吟地望着她。 四周的人倒吸一口冷气,四王爷最不喜欢别人触碰了,这个秋葵,将王爷的衣袍都抓得皱巴巴的。 奇怪的是,王爷没有一丝反感。 或许,是因为劫后重生的喜悦,冲淡了这一股洁癖。 “没事了,瞧,本王不是好好地回来了吗?” “管家。”四王爷的视线根本没有离开过叶无双的眼睛。“今儿个高兴,多做两个菜,本王先去沐浴更衣,一会来吃饭。” “好咧,老奴这就去安排。都散了,做事去。” 等众人都散去,叶无双放下手,准备跟着四王爷去书房,谁知,他一个反手,紧紧握住叶无双的手,借着衣袖的遮掩,拉着她疾步朝着书房走去。 关上书房的门,叶无双着急地问:“王爷有没有事情?皇上没有为难你?” 四王爷摇摇头,轻轻地说:“没有。上午单公公过来,是不是吓坏了?” 叶无双笑起来。 “没有,幸好王爷英明,起先就让我藏在墨蓝色的衣袍里,公公来,径直就先去这个衣袍找。找到了令牌,还很不爽地扭过头瞪了奴婢一眼,看他那么生气的样子,哈哈!” “说了,只有我们的时候,不许称奴婢呢?” 四下看了看,确实也没有其他人在,她就轻轻地说:“聂向远。” 虽然只是简单的几个字,但是四王爷似乎听到了天籁之音。 两个人只是单纯地生出了情愫,所以,只是一个磨墨,一个看书,就觉得无比美好了。 “上次教你写字,还有一个字没有学呢,现在就开始写葵字?” 叶无双想了想,还是答应了。 调好墨汁,刚准备下笔,门外就传来了大声高呼的男声:“四哥,四哥,听说你回府了。” 是十四王爷来了。 四王爷微微蹙起眉头,仍旧摊开宣纸,让叶无双准备写字。 “王爷,不和十四王爷说一声吗?他也很担心你啊!” “不用,我回来了,管家自然会告诉他的。” 正说着,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近了:“四哥,你不答应,我就推门进来的啊。” 十四王爷嘴巴说着,人已经推门进来了。 看见叶无双坐在书桌前写字,还惊讶地喊了一声:“哟,你居然在写字?瞧你那个落笔的姿势就不对,来,小爷写一个你看看。” 叶无双的嘴角抽了抽,抬起眸子看了一眼满脸都是不虞神色的四王爷一眼。 “王爷,奴婢先回房了,您和十四王爷有事情先聊着。” 说完,叶无双就站起身来,放下毛笔,飞快地走了出去。 “哎,你别急着走啊。” 十四王爷喊了一声,又赶紧对四王爷说:“看见四哥在,我也就安心了,没有什么事情了。四哥,你安心看书啊,我有事也告退了。” “回来,正找你有事呢。” 十四王爷无奈地顿住脚步,又笑嘻嘻地坐下来。 “怎么了?” “上次要你交还的玉佩,给了没有?” 十四王爷点了点头:“给了啊,当时就给了,四哥放心,你交代的事情,我肯定第一时间就办好啊。” 四王爷挑起眉头,又道:“本来是秋葵帮忙抄写的,我想想,她不会认识几个字,写得慢不说,还不一定要写到什么时候,正巧,你来得及时,喏,这一本《异物志》,你帮忙抄誊一下。” “这么多,四哥,我也很忙的。” “哪里多了?不然,看着天色还早,抄到吃晚饭好了。” 十四王爷刚要反驳,一抬眸子看见四哥凌厉的眼神,苦不堪言地拿起了毛笔。 叶无双不用写字了,倒是深深呼出一口气。 她去后院看了看小黑,拉着绳子去遛遛狗,顺便看了看有没有玉佩拉出来。 在王府里转悠了一大圈,遇到了管家。 管家说:“王爷吩咐了,从即日起,你就只用在书房伺候了,厨房这边的事情,你就不管了。” 叶无双内心一喜,每天的工作就是红袖添香加上写字遛狗,简直就是和贵妇人一般。 “还有,等一会晚饭熟了,秋环会把食盒交给你。如果王爷有哪些菜式不喜欢,或者很喜欢,你都要及时告知厨房,要及时改进。” “好的,放心,管家。” 做事不一定很会,但是吃还是会的,品尝和挑剔,就是她的强项了。 “十四王爷还在吗?” 管家朝着书房的方向看了一眼:“在,王爷让十四王爷帮忙抄书呢。” 叶无双心里有数,想着,肯定又是在变相地惩罚十四王爷? 又拉着小黑在花园里跑了一圈,然后将小黑送回笼子里,洗洗手,天也近黄昏了。 才走到厨房,就看见秋环端着托盘出来。 “秋葵,你来得正好。十四王爷嚷着要喝银耳汤呢,给你。” “过一会儿就要开饭了?还先喝甜汤吗?” 秋环眨巴眼睛:“哎,这不是我们做奴婢可以多嘴的事情呢。十四王爷说秋燥,有点心烦,非要喝,熬了一个时辰了呢。” “好,这个小爷没有招呼好,王爷也会怪罪的,我马上端过去好了。” 说完,叶无双接过托盘,径直朝着书房走去。 “秋环,过来加一点柴火。”胖婶在厨房里大声喊着。 83、流鼻血了 “好咧,马上来。” 秋环答应着,转身跑进了厨房。 添了一点柴火,胖婶问道:“东西交给秋葵了?” “是啊,正好秋葵过来了。” “嗯,小丫头要伶俐点,这样才不至于那么辛苦,你啊,也向秋葵多学着点。对了,你和秋葵说清楚在一楼了?” 管家过来交代要熬煮银耳汤的时候,还特意说了,十四王爷在一楼房间里抄书,四王爷在二楼书房里,不得去打扰。 “天啊,我突然忘记了,我这就去喊住秋葵。” 胖婶有点生气了:“十四王爷那么大嚷大叫的,经过一楼的时候自然可以知道,再说了,她去二楼找不到人,自然也会问王爷,都过了这一会儿了,你还追上去有什么用?如果被王爷撞见,你的月例真不够扣的。” 秋环吐吐舌头,她可不想被王爷批评了。 二楼的书房里,是覃玉荣和四王爷聂向远在谈话。 “得知王爷去了皇宫,荣儿真是焦灼不安,十四王爷还宽慰着,说王爷一定能安然无恙地回府。” 聂向远笑了笑:“误会而已,解释清楚了就没有什么事了。” 覃玉荣上前一步,走到聂向远的身边去,一把抓住他的手,突然放在自己呼之欲出的高山上。 “向远哥哥,你听听,荣儿的心一直在为你跳动着。” 聂向远脸色变冷,猛然抽回自己的手,淡淡地说:“荣儿,我们都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有一些时候,动作不能逾矩,言语也不能模凌两可。” 覃玉荣没有说话,只是水眸带着一丝哀怨地看着他。 这个高山一般的男子,什么时候才能让她真正走进他的心呢? 她很想直接表白,可是,他总是婉转地拒绝。 说真心话,她一直很不服气,别的王爷很早就开始纳妃、抬姨娘,只有四王府,冷冷清清,连一个女主子都没有。 在山上学习武艺的那几年,她勤加练习,生怕回京都晚了,就被别的女子抢了先机。 还好,四王爷一直都是以“洁癖”自居,所以,尽管他容貌出众,还是挡住了不少桃花。 好不容易学成归来,又发生了这样那样的一些事情,总是不能如愿。 这一次,听说他从皇宫回来,覃玉荣放下全部的事情,不管不顾地跑到四王府来。 亲眼看见他平平安安,她内心里的一块石头方才落了地。 “荣儿知道,所以,话语从来都没有模凌两可。” 望着眼前充满期待的眸子,聂向远觉得有点头疼。 “你先回去照顾芸娘,本王还要写奏折,实在是有点忙。” 聂向远随手拿起桌上的奏折,做出准备写字的样子,其实已经在赶人了。 覃玉荣笑着说:“没事,你先忙着,荣儿刚学会了一种按摩穴位的方法,待荣儿给向远哥哥捏捏肩膀,就不会觉得那么累了。” 真是有点说不通! 明示、暗示都已经表现得那么明显的拒绝了。 聂向远皱起眉头,无奈地说:“昨夜一直没有合眼,本王还是去休息一会儿,你先回去。” 看见四王爷站起身来,准备往内室走去。 覃玉荣再也忍不住了,一把从他的身后环住他的腰身,将脸贴在宽厚的背脊上。 她决定了,就算王爷骂她厚颜无耻,她也要大胆地试一试。 从小她就知道,自己一点都不丑,甚至可以说还是个美人胚子。 白嫩的肌肤,杏眼勾人,红唇诱惑,加上比同龄人要魔鬼的身材。 美色当前,男人不都是难以把持的吗? 为了这一次能够成功,她还特意穿着一件很紧的兜衣,以便将自己引以为傲的高耸衬托得更加突出,腰身衬托得更加纤细。 而且,领口开得有点低。 只要四王爷站着转过身来,一垂眸子,就能够看见波涛起伏。 “向远哥哥,荣儿想一直和你在一起。” “别胡闹。” 聂向远试图拉开环着自己腰身的玉手,由于覃玉荣有着一身的武功,力气也不小,加之她使着蛮力桎梏着,有点费力。 转过身,准备推开她,谁知道一拽手臂,居然就这么将衣领拉得大开。 一大片迷人的春光都泄露出来了。 “十四王爷,银耳汤准备好了,你……” 叶无双轻轻敲了两下门,见没有人答复,门也是虚掩着,径直就推门进来了。 “哐当——” 没有想到会是看见这样的场面,她的手一抖,托盘被打翻,一碗银耳汤全部洒在地面上。 男人还拽着女人的衣领,精致的锁骨,圆润的肩头,全部都裸露在外面。 女人唇红齿白,眼神里水波潋滟,一双手不知道放在哪里才好。 分明就是两个人忘情忘我,**的时候,陡然被她的闯入打断了。 “王爷,对不起,奴婢以为十四王爷在,奴婢告退。” 本来以为自己会冲上去手撕狐狸精,或者豪气地扇四王爷一个耳光,其实都不是,她居然只是迅速地反应过来了,道歉之后退出去。 又不是她做了三,为何要道歉? 贴心地关好书房的门之后,叶无双恨不得抬起手扇自己一个耳光。 瞧一瞧自己这个出息! 聂向远脸色铁青,只是冷冷地说:“玉荣,你回去,以后没有什么事情,不要随便过来了。” 顿了顿,他又说:“还有,老十四还小,为了你的名誉着想,你也少和他一起喝酒。” 是为了少让她烦着他们兄弟俩? 还美其名曰“为了你的名誉着想”,真是可笑! “如果是为了身份问题,向远哥哥大可不必,荣儿上次给你的那个玉佩,其实,就是苍鹰派的令牌。苍鹰派虽然是江湖上最近才崛起的门派,但是发展前景不容小觑。如果……” 聂向远打断她的话:“本王说过,这个事情不要再提,请回。” 咬了咬嘴唇,覃玉荣有点哽咽:“向远哥哥……” “儿时的称谓就不要再说了,毕竟在王府里,人多口杂的,你还是喊本王为王爷比较好。” 说完,聂向远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径直走入内室去休息了。 四王府的规矩,书房里的内室,是四王爷独处的空间,任何人都不允许进入。 覃玉荣也知道,面对气头上的四王爷,她更是不敢造次。 没有办法,覃玉荣拉好衣襟,又整理了一下妆容。 磨磨蹭蹭了好一会儿,见四王爷并没有出来送客的打算,她这才很不甘心地离去了。 而当时从书房里出来的叶无双,压制住内心的烦躁,以轻功飞上了屋顶。 她一边在瓦片上蹑手蹑脚地走着,一边在内心愤愤地骂着“狗男女”。 前一分钟还和自己情话绵绵,后一分钟就和其他女子拉拉扯扯。 就好像《大话西游》里,铁扇公主难过地说:以前,和人家一起看月亮的时候,你喊人家小甜甜;现在新人胜旧人,你居然喊人家牛夫人! 哼! 男人都一样,没有一个好东西,吃在碗里还要看着锅里。 她倒要看看,她走出书房,这一对狗男女有没有烈焰焚情。 如果真的做出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她一定将那么让人长针眼的情形画出来,制成册子,卖给书摊的老板,让整个京都的爱好看书之人人手一本,茶余饭后一见就笑。 说到做到,要做还要做到最好! 趴在屋顶,贴着瓦片,就听到娇滴滴地一声“向远哥哥……” 这个覃姑娘,看着牛高马大的,怎么撒娇起来那么——让人受不了呢? 刚揭开一块瓦片,从细缝里窥见聂向远大步朝着内室走去。 按照叶无双看过十几本言情小说的推断,一定是觉得在书房太不安全,搞不好又会被管家等人打扰,不如就直接扑倒在内室的软塌之上。 她悄悄地盖好瓦片,挪动到内室上方,然后,从半个巴掌大的洞眼里往下看。 已经掌灯了,本来以为黑黢黢看不见什么,却发现,聂向远一进入到内室,就拿起火折子点燃了豆黄的油灯。 实在是麻烦了,有油灯,就很容易在墙壁上留下影子。 叶无双本来就有点心虚,不禁玉手一抖,差点弄出一点响动来。 她慌忙摸索着揭开的瓦片,准备小心翼翼地盖回去。 这个时候,屏风后面走出一个修长的人影来。 眉眼之间一改白日里看见的冷清淡然,竟然蕴含着一丝柔情和笑意。 也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 看,偷吃了,心情居然好那么多,笑得那么灿烂,让人恨不得想揍他。 四王爷浑然不觉有人在偷看他。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缓缓地将外面的衣袍脱下,露出雪白的中衣。 随着他的动作,一对精致的锁骨展现在叶无双的面前。 以前,只是在电视电影里看过那些男明星,穿着白色的衬衣,几粒扣子都不扣上,故意露出一身结实的腱子肉,充满了雄性的力量和气息。 眼前的这身肌肤,看上去好柔滑白皙,不知道摸上去的触感,会不会和锦缎一般? 下意识地,叶无双凌空伸出了左手,做出抚摸的动作来。 而抓着瓦片的右手,不可抑制地颤抖着。 好像她完全不受她自己控制的内心。 四王爷真是一个极品美男子啊,真是让人垂涎不已。 哪个会故意忽略看美男子的好时机呢? 想当初,她还曾经参加过歌迷会,咬着笔头笑得傻乎乎地给自己的偶像写信呢! 夜阑人静,耳边只有微风轻拂。 叶无双的大脑里飞速地想着各种问题,以四王爷对比她曾经喜欢过的几个男明星。 而她的视线,则紧紧地锁在他的身上,再也无法移开。 眼见着四王爷已经脱去全部的衣服,下一步就要脱去亵裤了,实在是让人热血沸腾啊! 哇—— 叶无双不由得张大了嘴巴,垂涎不已地看着,耳边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了。 就在聂向远的手准备解开裤带的那个瞬间,一条红线从天而降。 “滴答”一声,落在四王爷赤条条的胸膛上。 实在是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 叶无双的脸涨得通红,她赶紧侧身到一边,紧紧捂住鼻子。 只是可惜,内心的一阵躁动,引得一股温热从鼻腔涌出来,继续往外流着。 四王爷一怔。 他垂下眸子,望着自己身上的血线。 好一会儿,才很无语地抬起头,望向头顶那个微微开着的洞口。 四王爷的眉头紧锁,嘴巴却抿了起来。 从旁边取过帕子,擦了擦前胸,又换了一身衣袍,将满身的肌肉遮掩住。 “下来,从正门进来。” 叶无双一怔,能不能装作不是她? 轻轻盖好瓦片,她蹑手蹑脚从另外一边飞身而下。 看见四下无人,叶无双疾步往厨房跑去,在大水缸里舀了一瓢水,以右手接了一点,然后扬起头来,拍打自己的后脖子。 如此两次之后,终于将鼻血止住了。 十四王爷正巧出来,准备问问自己要吃的银耳汤怎么还没有做好,看见仰着头,一只手还抓着葫芦瓢的叶无双,吃惊地问:“秋葵,你怎么了?” 摇摇头,叶无双瓮声瓮气地说:“突然流鼻血,滴到银耳汤里了。” “你做事能不要这么恶心吗?” 十四王爷嫌恶地退后一步,原本饿得发慌的,顿时什么胃口都没有了。 “十四王爷,不要和四王爷说这个事情啊,奴婢还等着这个月的月例钱呢。” 呵呵一笑,十四王爷说:“行啊,如果你给小爷抓蝈蝈,就算封口费了。” 叶无双哀怨地望过去:“奴婢都这样了,十四王爷还首先惦念的是蝈蝈,真是人不如虫,苦不堪言啊!” 见她说得这么可怜巴巴的,十四王爷笑得更欢了。 “得得得,你也别做出这么让人看不得的表情出来,小爷赏你一两银子。但是,你必须给小爷抓一个常胜将军!” 突然起了恶作剧的心思,叶无双勾了勾手指头,悄声说:“十四王爷,你知道吗,四王爷在书房里躲着玩更好玩的,你要不要偷偷去看看?” 84、百感交集 “那么木讷的人,还会玩好玩的?” 十四王爷一脸的不可置信。 “那是自然,对你肯定木讷,但是对别人就不一定了啊,再说了,既然都是写字,为什么会将你赶到一楼去?” “那是因为四哥不喜欢和人共处一室……” 十四王爷的声音越来越小,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这个说辞了。 不行,赶紧得去看看,也以此证明秋葵的说法是不对的。 “哦,十四王爷,不要从正门进去,偷窥嘛,自然要去屋顶上,你懂的。” 看着十四王爷飞奔而去的背影,叶无双洗洗手,往厨房走去,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吃的,她真的好饿啊。 而四王爷在书房里左等右等,都不见人推门进来,都要按捺不住了。 这个时候,屋顶传来一丝丝轻微的响动声。 四王爷摇摇头,心想:说了不要这样,还是不死心躲着偷看。 顿了顿,四王爷拿着书轻叹道:“很好看吗?来啊,从大门进来,我全部都给你看。” 十四王爷很奇怪,视线在房间里逡巡了一圈,也没有发现其他人。 正纳闷呢,听见四王爷又说:“躲什么躲?完全不给我解释的机会,事情本来就不是你想的那样。” 四哥是在和书说话吗? 哦!他懂了! 难怪自己看不进去书,原来是不会和书籍做朋友,这样面对面的交流谈心啊! 难怪秋葵说四哥很会玩,她没有读过书,自然以为四哥是自言自语,肯定被吓坏了? 这么想着,十四王爷飞身而下,赶紧回府了。 叶无双端着托盘,去书房给四王爷送晚餐。 敲了半天门,也不见里面有什么动静。 她这一次学聪明了,恭敬地问道:“王爷,奴婢送晚餐来了,可以进来吗?” 静悄悄。 是不是没有听见?门板这么厚实,一定没有听见! 于是,她加大了声音,又问道:“王爷,吃饭了,奴婢可以进来吗?” 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声音。 她自言自语道:“奇怪了,王爷难道又出去会情人了?也对,有情饮水饱,不吃也是饱的。” 算了,肯定抱着美人在啃呢,哪里还吃得下去? 叶无双咬着嘴唇,端着托盘准备走。 “推开门都不会吗?” 醇厚的男声传来,叶无双努努嘴巴,依言又转过身来,推开门进去。 “王爷,吃饭了,刚才王爷不说话,奴婢还以为王爷不在呢。” 四王爷抬起眸子,睇了她一眼,又道:“现在书房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嗯哼,刚才书房里也只有你和美女两个人呢。 看见叶无双满脸不耐烦的表情,四王爷叹了一口气,解释道:“刚才,我和她没有什么的,其实,我们只是青梅竹马……” 叶无双故意拉长了音调:“哦——青梅竹马啊。” 四王爷额头上都要出汗了,这么解释还不如不解释。 算了,日子久了,用行动证明一切。 这厢都在安安静静地吃饭,没有人知道,覃玉荣过的是什么日子。 为了能够早日学好武艺,成为能够配得上王爷的女子,她确实吃了不少苦头。 一无所有的女子要成功,更是难上加难。 所幸的是,她还算很漂亮。 更幸运的是,她的师傅,一眼就迷上了她。 那个叫做苍无忌的男人,不仅让她留在山上,还亲自教授她武功。 直到最近几年,苍无忌也不知道走了一趟什么镖,狠狠地挣了一大笔银子,所以才创立了苍鹰派,队伍还在不断壮大。 苍无忌给了她这一枚玉佩,可以号令整个苍鹰派。 这么难得的、贵重的一个礼物,聂向远居然看都不看一眼。 覃玉荣越想越觉得心里堵得慌,脚步越发沉重起来。 走到偏僻的小院子里,黑漆漆的一片。 原来,她的娘亲芸娘身子不好,又积劳成疾,早早就睡下了。 覃玉荣百感交集,也没有惊动娘亲,轻手轻脚地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刚推门进去,她就感觉到一股不一样的气息。 房间里面有人,她顿住脚步,将手按在腰间的短剑上面。 “不错,警惕性很强,荣儿,你真是没有让我失望。” 黑暗中传来磁性的男声,让覃玉荣浑身一颤,担心芸娘听见,她赶紧进屋,反手将门拴好。 男子听着传来的响动,知道她在做什么,也只是微微勾起嘴角。 覃玉荣拿出火折子,点燃了灯盏,轻声问道:“师傅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 男子一笑,说道:“临时经过京都,就想来看看你,出门做生意,一路上都在想你。” 不想听下去,覃玉荣故意打断男子的话:“我去烧点热水,给你泡茶喝。” 刚一转身,就被一只大手带入一个充满男性气息的怀抱之中。 苍无忌将脑袋埋在覃玉荣的颈窝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叹道:“成日里和哪些臭男人在一起,让我差点忘记这种香味。荣儿,你知道吗?你身上的这种幽香,让我很上瘾。” 覃玉荣很不喜欢这种亲密接触,她不自在地扭动身子,试图挣脱苍无忌的怀抱。 “怎么了?让我多抱一会儿。” “万一,我娘被吵醒了……我是说,她是个病人,不能受刺激的。” 前一句话刚说完,感觉到腰部被苍无忌紧紧一拧,覃玉荣立即改口说道。 “无妨,我进来的时候,已经点了她的睡穴,没有人可以打扰到我们。” 覃玉荣着急得都要哭了,又说道:“我,我在外面奔走了一天,浑身都是臭汗味,师傅,我区洗洗澡。” 男人并没有松手,只是淡淡地说:“不用了,我不也是臭男人?我们臭味相投。” “可是,我们这么久了,才重逢,不是应该先叙叙旧吗?” 苍无忌的声音已经变得有点粗嘎起来,人仍旧在细细密密地吻着她的脖颈。 “有个地方更需要和你叙叙旧。” 覃玉荣自然感觉到那里的火热,她深呼吸一口气,冷静地说:“师傅,站着好累,去床榻边坐着?” 85、这是谁的 苍无忌勾唇一笑。 其实,苍无忌相比聂向远来说,多了一份沧桑和粗犷。 也许是风吹日晒的辛苦,也许是日夜奔波的磨砺,不过是二十出头,看上去有点老成了。 “哪里会累呢?我给你按摩,捏一捏肩膀就放松了。” 一边说着,男子一边抱起她,轻轻地放在床榻上,再覆身而上。 “师傅,不要了。” 覃玉荣继续躲避这种纠缠。 为了找话说,她扬起脸,柔声问道:“师傅,你不是要去北疆三个月吗?这么快回来,是因为事情很顺利吗?” “唔,顺利。” 苍无忌顺手剥开了她的外衫,在柔滑的肌肤上留下自己的唇印。 满室旖旎,覃玉荣只觉得阵阵恶心和无奈。 “荣儿,这个香气,好像不是你的?” 苍无忌停下动作,瞪大眼睛望着躺在床榻上的女子。 “我不是说过了吗?在外奔波了一天,都是酸臭的汗味,哪里有什么香气?” 覃玉荣没有好气地回话,眼睛都不想看着他。 一股很清冽的竹子香气,分明就是男子的气息。 苍无忌的怒气上头了,他一把抓起覃玉荣的外衫,猛地一扯。 突然间,一条天蓝色的布头落入了他的眼帘。 覃玉荣一身都是桃红色的,这一块布头不大,却非常显眼。 拿起那块布头,送到油灯下看了看,布料上乘,应该是王孙贵族才穿得起的。 这不是聂向远的衣衫布料吗?怎么会夹在她的身上? 回想在书房里的一幕,也许就是她从身后环住聂向远,而他想要挣脱的时候,拉扯之间不相信挂上的。 上等的丝绸本来就娇贵,稍微一碰就破了。 “哪个野男人的?” 覃玉荣一把抓过苍无忌手里的布头,飞速地朝地面扔去,再推开发愣的男人,试图起床来。 “不许走,说,到底是谁?” 她的手腕被拽得生疼,忍不住说:“放手,疼死了。” “老子在外面累死累活,眼巴巴地赶回来看你,你倒好,拿着老子的银子爬上野男人的床!” “师傅!嘴巴放干净点!非得以一块布头来生事吗?大街上人来人往的,不小心挂到谁的衣衫,也是不可避免的。再说了,天蓝色的裙衩也有,难道你都能够从这手指粗的布头里看出是男人的衣衫吗?” 苍无忌一怔,随即雨过天晴。 “再说了,如果师傅你今天来,在我这里没有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哪怕是一根头发丝都没有发现,那是不是还要怀疑我和感业寺的和尚苟且过?” 覃玉荣气得满脸通红。 她义愤填膺地反驳,其实,心虚不已。 “哦,好了,不生气了,我不是紧张你吗?” “走开,别用你的手拉着我。” “不生气了,是我大嘴巴乱说话,那还不是因为你太漂亮,我怕自己不在你身边的时候,有无耻的男人来搭讪你啊。” “师傅,你放手,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话。” “不放,我就是不放手,在外那么久,日日夜夜都想着你。” 说完,苍无忌又像苍耳一般粘上来,死死地抱住覃玉荣,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覃玉荣一边应承着,一边将手伸入自己的枕头下面去找东西。 不曾想,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随即解开自己的裤腰带,将双手缠绕绑在床柱上。 “荣儿,你是我教出来的,你下一步动作是什么,我都知道,别白费心机了。其实,我也不想这么绑着你,看着这白皙的手腕勒出红印,我也心疼。你老实一点,为师带着你飞上云端。” 一双粗糙的大手,磨得覃玉荣有点疼。 她还没有来得及想哭,就被一波愉悦的感受冲击到了。 原本就不大的房间里,“呼”地一声熄灯了。 而在四王爷的书房里,叶无双将吃好的碗筷都收拾好,放在托盘里送了出去。 “秋葵,等会儿过来,教你写字。” 想着本来要写“葵”字的,却被十四王爷打断。 等叶无双洗手后返回书房,四王爷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蓝色衣袍,脸刚刚洗过,带着一丝丝水润。 看见她进来,四王爷将那一件天蓝色的衣袍丢在门口的篓子里。 “怎么了?那么好的一件衣袍,不是才穿了一次吗?王爷不要了?” 叶无双看着都觉得心疼,那么好的衣料,拿出去可以当十两银子? “嗯,我都没有注意,居然被挂了一条大口子呢,不要了,你回去的时候帮我丢了。” “怎么就那么丢了呢?” 似乎是知道她的意图,四王爷开口道:“不许捡起来,我说不要就不要了。” “王爷是那么爱干净的,不要的东西还不许别人捡起来。这一件衣服,可以养活好几个穷人了。” 叶无双不想继续争执下去,她决定,等学完字,她就打着“丢衣袍”的幌子,将衣袍带回去补一补,再找个成衣店卖掉。 虽然银子肯定会少许多,但是蚊子腿也是肉不是? 看着叶无双的眼神时不时地往门边的篓子看过去,四王爷勾了勾嘴角。 “很缺银子吗?”他突然问。 叶无双一怔,没有想到他会问得这么直接。 本来就是啊,当婢女的月例钱少得可怜。 好不容易被十五公主赏赐了一副头面,又被王爷没收了。 “自然是缺银子啊,就算是皇上,还不是希望天天都有真金白银进贡。王爷出门办事,不都得银子开路吗?” 想到这里,叶无双带着讨好说:“王爷,你这么富有,为什么不能打赏一下可怜的奴婢呢?” “哦?为何事打赏?” “为了奴婢做事手脚勤快,时时刻刻为王府着想,就算王爷看着其他美女把持不住,仍旧觉得王爷龙章凤姿,一表人才。” 是啊,看着是人模人样的,其实内心,还不是花花公子一个! 这些,都是男人的劣根性。 本来,她还说准备暗地里和四王爷来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的,没有想到,才决定走出这一步,就被覃玉荣当头棒喝打醒了。 陌无双 说: 这一章写覃玉荣和师傅有点多,也是为了后文做铺垫。 慢慢看哦,都是线索哈哈 明天断崖式降温,大家要注意保暖哦。么么哒 86、信得过吗 四王爷似乎是被叶无双的这句话逗乐了。 他自然也喜欢别人的夸赞,不由得挑起眉头,问道:“哦?你的内心,原来是这么看我的?” 不过,什么叫做“看着其他美女把持不住”? “我没有做什么事情,你误会了。” 叶无双摆摆手:“没事,王爷不必解释,哪个王爷没有几个姨娘的。” 四王爷生气了,黑沉着脸,气呼呼地瞪着叶无双不说话。 写了几个字,叶无双故意写得惨不忍睹。 四王爷扫了一眼,又看了看她拉长得好像丝瓜一般的脸,知道她故意这么做的。 “王爷,奴婢今天做了很多事情,现在头有点晕眩,能不能先告退。” 忍了又忍,聂向远还是轻轻说道:“好,你去休息。” 一时闹变扭,强行留在书房还是不能静心做事情,还不如让她先回房间,冷静下来想一想,就知道自己去多么无理取闹了。 毕竟还年纪小了一点,沉不住气,又被眼睛看到的第一印象欺骗了。 哎,下一次,还是不要随便让覃玉荣来书房了。 等到叶无双离去,四王爷在书房里坐了好一会儿。 风三进来,附耳和他说了一些事情。 四王爷想了想:“你说她去怎么样呢?” 风三一怔,他立即会过来指的是秋葵,面孔倒是新的了,只是信得过吗? 叶无双愤愤地回到自己的房间,秋环还没有回来,这几天厨房里要腌渍一些食材,忙得比较晚。 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具体气什么,只是觉得四王爷刚才那个态度更让人心烦。 就在她百无聊奈地坐在油灯前面发呆的时候,一个黑影突然从外面闪了进来,飞快地带上房门,吓了她一大跳。 “什么人?” 只见来人一身黑色夜行服,还用黑布蒙着面,一进来就先四下环顾。 从身形来看,是个身材秾纤合度的妙龄女子。 说话的声音,虽然严厉,仍旧是清脆悦耳,好像风铃一般。 秋环早上出门早,被子还没有来得及叠起来,只是胡乱地摊开。 为了以防万一,黑衣人还上前,用手里的短剑挑起被子,看见确实没有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正要转身,手臂就被叶无双一个小擒拿手抓住了。 “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这个小庙真亏你看中的,哪里有东西值得偷?” 对方身手也很不错,一个反转就按住了叶无双的肩膀。 “救……” 叶无双的嗓子还没有张开,对方却抢着说:“别喊,自己人呢。” 这么一说,让叶无双怔住,半天都没有回过神。 自己人? 这是什么意思? 她的亲人都在大牢里,朋友,似乎暂时没有出现过。 哪里来的自己人? 不过,既然对方说是自己人,起码不会有生命危险。 想了想,叶无双还是决定不喊叫了,静观其变。 “是主上大人让我来找你的,得知你跟着十四王爷去皇宫救四王爷,虽然人没有一起回来,起码获得了四王爷的好感和认同感,主上大人非常高兴。” 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意思,也完全没有这个主上大人的相关记忆,叶无双没有贸然接过话茬。 “还有,主上大人让我来问问你,你在四王府也住了一段时日了,可有什么特别的发现?” 叶无双悠悠地说:“主上大人说要你来传话,也是这么按着我的肩膀,强迫我弓着身子背对着你回答吗?” 黑衣人的嘴角抽了抽,还是松了手。 两个人各退一步,借着油灯迅速地打量对方。 “现在松开你了,说,我还等着回去给主上大人复命呢。” 叶无双自己揉了揉被按得有点酸疼的肩膀,说道:“那么,主上大人有没有告诉你,我这个人很市侩的,一般没有一百两银子,是不开口的。” 黑衣人再次亮出了自己的短剑:“主上大人可没有交代那么多,不过,既然你嘴巴太紧,我相信主上大人也不介意换一个口风松一点的接替你。” “哦?这么快就要我称为弃子了?还真是让我害怕啊!既然你连我的行事风格都没有摸清楚,凭什么和我谈条件呢?” 带着怀疑的眼光审视了一下叶无双,黑衣人咬咬牙齿,愤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