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求情
这个时候, 昏迷了三天多的宁一诺终于醒了过来，宁爸爸是真的将王老爷子给感激到了骨子里，这会儿的宁妈妈还没顾上谢老爷子呢, 她抱着儿子哭的不能自已。 宁一诺有片刻的怔愣, 傻呆呆的样子也着实地吓着她了。 “大夫，大夫, 你给瞅瞅, 他这样子, 是不是这哪儿又有什么不对？” 哭着哭着, 宁妈妈觉察到了儿子的不对来, 也顾不上自己的狼狈了，急忙地问道。 这下子宁爸爸和王大夫也着急起来了，不过既然能醒过来，剩下的慢慢调理就成。 这一天的光景，醒过来的宁一诺就跟傻子一样，傻愣愣地就在哪儿发呆，也不说话也没其他的动作，宁家人这心里直打颤。 这虽然看着好起来了, 可如果真成了傻子的话, 那不照样能让人心疼死？ 他老宁家几辈子的好风水就出了这么一个能耐孩子, 读书做人甚至是做生意都是有自己的想法的, 如今自己的宝贝儿子变成了这个样子，宁爸爸的这心里实在不是滋味儿的很。 好在王大夫给力，给出的答案挺正面的, 说了一堆“通不通”的文绉绉的话，总归成功地绕晕了宁家夫妻，总归老王大夫是有能耐，有那么几分把握能将这副傻样的宁一诺给调理好的。 既然老爷子都打包票了，宁家人也就只能姑且信他了，想想将儿子害成这样的凶手，宁家人真是恨不得弄死他！ 这个时候的小毕老师带着王颖，米瑞，王海上门了，也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了！ 小毕老师自己也尴尬，这到底叫个什么破事儿，王海是王颖的哥哥，他被开除了，王颖这当妹妹的自然不能袖手，弄清楚了情况，知道了那个病患是小毕的学生之后，米瑞就被王颖逼着来找小毕帮忙了。 小毕其实一点儿也不愿意掺和这种烂事儿，可是米瑞这么大男人，又是拿以前两个人的情分说事儿，又是鼻涕眼泪地求情的，小毕老师没他那么下作，不得不答应下来。 可问题是，到了县医院，打听了下宁一诺的病情之后，小毕老师就已经后悔了，宁一诺都成这样了，对于王海的开除其实不算是个啥大事情了，至少宁家没有再追究他的责任已经算是足够厚道的了。 现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来宁家，找他们求情，这有些不地道了。 可骑虎难下，瞅着这几个人的情状，只怕不会那么轻易放弃，小毕老师也想知道宁一诺的情况，索性带着这几个人去了宁一诺的病房。 原也知道宁一诺的家境不错，现在看着设施齐备的单间病房，大家这心里就更有数了。 不管是米瑞还是王海都不是二愣子，精明的要死，这下子心里头就有些打摆了，拿钱了这事儿，只怕不容易。 之前米瑞不同意，可王颖坚持，虽然米瑞说的天花乱坠的，可是王颖的心思却不一样，这大城市，市里的人都有这种傲气，像宁家这种偏远地方的穷酸，就算是再有钱，又有多少呢？ 像他们这种一家子都吃商品粮，正经可有不少的家底子。 既然王颖坚持，米瑞就随他们了，说实话，尽管结婚了，可米瑞一点儿也不觉得幸福，活的其实挺憋屈的。 王颖的毛病是越来越多了，现在仗着肚子里的那块儿肉，简直不拿他米瑞当回事儿，这让和小毕谈恋爱的时候互相尊重的米瑞很不适应。 明明之前王颖不是这样的呀？为啥结婚了，这么多的坏毛病就都暴露出来了呢？ 米瑞想不明白，可王颖现在有肚子里的那块儿肉做挡箭牌，外加上米家抱孙心切，所以王颖就更肆无忌惮了，对着米瑞颐使气指的，要说不憋屈那不可能，可但凡他露出点儿的不痛快来，这处境就会更加地不堪，王颖不仅会折腾他米瑞，就是他老米家的上上下下都别指望能消停了。 王颖的那个妈完全就是个泼妇，对着米瑞动手也不是一回两回的了，碍于人家是长辈，米瑞不好还手，可是这心里后悔死了。 他当初到底是鬼迷了心窍，这竟然招惹了王颖这种不要脸的东西，现在可倒好，美貌能干的媳妇儿丢了，自己的日子也搅合的一团糟，也不知道上哪儿能去找后悔药了。 王海给市医院开除这事儿米瑞知道之后，面上是挺沉痛的，不过这心里头简直是乐开了花儿。王家在他眼里就没一个好东西，王海在他跟前拿腔作调的，简直恶心，现在被开除了，实在是大快人心。 不过可惜的是，米瑞的幸灾乐祸没有持续多久，这倒霉事儿就又轮到自己头上了，他得去找小毕求情去。 谁让宁一诺是小毕的学生呢！而且小毕和宁一诺的关系更为亲密，这几年小毕对于宁一诺的照顾米瑞是一清二楚的，也知道宁一诺对于小毕的维护。 米瑞跟小毕说的那些话，百分之百都是自己的心里话，他是真的后悔了，小毕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对象。 可惜的是，事情被自家给搞砸了。 这一行人，除了小毕之外，宁家人谁都不待见。就是小毕，在听到她是和王家人一起来的时候，宁妈妈这脸上就有些恼了。 不过看出了小毕的尴尬之后，宁妈妈才硬生生地将自己心中的怒火给压制了下去，拉了小毕过来。 “你还有脸来？我儿子到现在的情况还不好，像你这样的无良大夫，我恨不得一刀捅死，你来做什么？” 宁妈妈直接地朝着王海啐道。 看着两眼冒火的宁妈妈，王海也是挺尴尬的，硬着头皮想要道歉，可是现在被宁妈妈这么一说，气氛已经彻底地僵了。 “我们这里不欢迎闲杂人等，请你们出去，我和你们没啥好说的，我家孩子需要安静的环境，请你们出去，不然的话我们叫保安了。” 宁爸爸的脸色更难看，他现在是严重的困乏，外加上儿子的情况不太好，所以这心里的火气就有些控制不住。 如果不是看在小毕的份上，这些玩意儿别说是开口说话了，看到他们他就能赶人了。 “喂，你们也太过分了，我哥是给你们孩子用错药了，可那不是已经抢救好了？现在这种事情竟然也要赖到我哥头上么？你们这还讲不讲理了？” 虽然不到四个月的肚子，可王颖还是觉得自己的肚子宝贝的很，一手叉腰，一手护着肚子，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怀孕了一样，靠在米瑞的怀里，一副尊贵模样，对着宁家人道。 “滚！” 宁妈妈这头实在是忍不住了，抄起了不远处的拖把，直接地就开始招呼了。 都说了她的脾气其实并不平和，不过这几年宁家越来越有钱，社会地位也提高了很多，潜移默化的宁妈妈就比以前收敛了许多，不过这并不代表她就是个好欺负的，能容忍别人蹬鼻子上脸。 王颖是孕妇，她也知道不好动，可是王海就不同了，这本来就是自家的仇人，宁妈妈完全不留力，也不打脸，朝着他肉多的地方开始招呼了。 打人这种事情宁妈妈总是很有一手的，应该说的上是经验丰富，毕竟宁秀没少挨过揍，宁妈妈这手艺早就练出来了。 王海起初还能忍着，可是很快地就招架不住了，狼狈地从病房出去了。 接下来享受这个待遇的就是米瑞了，在宁妈妈看来，这个男人压根儿就不是个好东西，贪花好色简直不要脸。 米瑞就更怂了，挨了两下连忙地跑了出去，这对于他来说完全就是无妄之灾，这自己到底是触犯了哪路霉神？这些破事儿怎么净都找上自己了呢？ 米瑞这么一撤走，王颖还真不敢独自面对这种乡下泼妇的宁妈妈。 她虽然咋呼的不行，可对于自己的肚子其实比谁都紧张，她自己也知道米瑞对于她没有爱情，自己这么死缠烂打的结婚了，可并不保险，所以指望着肚子里的这一胎呢，如果是个儿子的话，那么无疑她就能在老米家横着走了。 万一是个闺女这种事情，王颖是拒绝想的。 三人狼狈的样子倒是让宁家人心里畅快了不少，这种憋屈压抑感快让人疯了。 看着傻呆呆的儿子，谁也不知道该怎么着，这几个人实在是太没眼色，上门找揍来了。 至于小毕老师的尴尬，宁家人就权当没看到。 就在王颖心疼自己高档水果和礼品的时候，宁小叔已经拎着那些东西直接扔到了他们的面前， “滚！” 宁小叔黑着脸，胡子拉碴的，看上去比宁家夫妻俩凶狠多了，王颖打了个冷颤，直呼自己肚子疼，然后几个人装模作样地离开了。 “对不起……我……” 小毕结结巴巴地开始道歉，实在是尴尬的很，自己这事儿做的不地道。 “没事儿，我知道那些家伙的德行，你肯定不是他们的对手，被人起哄架秧子逼着来的？” 宁妈妈很是通情达理，不管怎么说，小毕对于儿子这几年的照顾她是领情的，现在这么一桩事儿不足以让彼此的关系闹僵了。 “谢谢您理解，宁一诺肯定会好起来的，他是个好孩子，老天爷会保佑他的。” 小毕老师这话说的宁妈妈这心里就是一酸，她只恨老天爷不开眼，哪怕是她自己成这样了，再不然死了也成呀，可千万别折腾自己的宝贝儿子了。 宁妈妈这么一哭，小毕老师心里也挺不好受的，两个女人就相互开始掉眼泪了。 宁爸爸自己也是头疼，女人就是麻烦，哭什么，也不嫌晦气！ 宁奶奶在听说了孙子的情况之后，做出了一个让大家不能理解的决定。 “送回去，问问老人家的意见。” 这话的意思大家都明白，回老家去，可是这个决心还真不好下。 “妈，这个时候咋能送回去呢？当然是要留在医院的呀，王大夫的医术高明，如果不是他，一诺指不定还是个啥情况呢，咱们要相信大夫。” 宁爸爸猛吸了一口气，对着宁奶奶道，封建迷信这些的宁爸爸并不是很感冒，虽然他平常开业奠基的时候会找个好日子，可是让他放下科学，回去讲迷信，涉及到自己的亲生儿子，宁爸爸还真没办法。 不过这个话也只有他能跟宁奶奶说，如果是儿媳妇儿的提议，宁奶奶早就好一顿刮斥了，一个女人，知道个屁呀，好好儿地伺候男人，伺候孩子就得了，这样的事情就不该是家里的女人能插嘴的，还有没有规矩了？ 对于大儿子的话，宁奶奶一向是听的进去的，母子之间的感情深厚，宁奶奶也知道维护儿子的脸面，但凡是他做出的决定，甭管宁奶奶心里头到底是怎么想的，一般情况下她都不会反驳就对了。 就算是有其他的想法，宁奶奶也不会跟训斥儿媳妇儿的那样劈头盖脸的来，而是会选择和儿子私下商量。 不过也不是没有例外，此刻便是个例外了，在涉及到自己的宝贝大孙子的时候，宁爸爸这个当儿子的也是要靠后的。 “不行，就得按着我说的来，送回去！你们耽搁一诺多少时日了，这再耽搁下去，万一他真成傻子了，你们就满意了，是不是？” 宁奶奶一脸的火，几乎是指着宁爸爸的鼻子骂了，这在宁妈妈和宁小叔的记忆中还是头一次。 “妈，不是这样的呀，不然我们先回去问问老人家，如果真的要一诺回去，咱们再送回去，成吗？” 宁爸爸苦笑了下，也知道不能跟老娘硬着来，很快地就想出了折中的办法来。 开车一个来回也就大半天的功夫，时间上不紧张，就算是糊弄宁奶奶，也尽够了。 “成，你们赶紧走，回去问问。” 宁奶奶也不怕他们糊弄自己，如今这有了电话，也真是方便的多了。 宁爸爸没办法开车，也只能让宁妈妈开车，医院由着宁小叔先守着。 宁小叔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宁爸爸自从发家之后，还真为老家做了不少的好事儿，重新盖了一砖到底的新学校还有村上的庙，当然沙石铺路和资助成绩好的孩子上学也是很受大家好评的事情。 所以尽管宁家现在已经搬走了，可是在村里的威望却是不减反增，宁一诺的堂哥，宁中秋和红红的老子，也是借助这股东风，成功地当上了村支书。 虽然是个小官儿，可宁堂哥也足够满意的了。 别看是个小村官儿，可除了大家的尊重之外，这里头的好处也是不老少的，宁堂哥也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得到的，外加上红红现在在县城跟着几个姑姑一起念书，所以他往县城跑的次数就多了起来，对着红红这个不大待见的闺女也和颜悦色起来了。 红红毕竟是个小姑娘，很快地就被她老子给哄好了，父女之间的感情就好了很多。 别人是个啥观感不清楚，不过宁奶奶是真的很欣慰，毕竟父女之间呀，红红这以后总要出嫁，总要娘家撑腰的，所以她现在能和侄孙和睦起来，宁奶奶是百分百赞成的。 这不，宁家夫妻俩紧急回家就受到了宁堂哥的热烈欢迎，在侄儿家吃了饭之后，夫妻俩才在宁堂哥的陪同下一起去了宁小姑家。 上门请阴阳先生的四色礼当然是由着宁堂哥准备好的，虽然他知道自家叔叔是财大气粗，手头上肯定有钱，可这不仅仅是钱的问题，除了钱之外，他也知道那老头是个好脸面的，这四色礼是必须要带上的。 宁爸爸对于侄儿的这个举动很满意，看来这当个小干部也挺锻炼人的，最起码这个侄儿在人情方面通达了许多，不跟以前似的那么木讷了。 虽然两家是亲家，可既然是求上门的，宁家人也不会摆亲家的架子，老爷子对于宁家的这番举动挺满意的，一码归一码，情分归情分。 这问神也不是没讲究的，虽然宁家夫妻俩这回来了，可也没有立马就达成心愿，老爷子说了，晚上让儿子打电话告诉他们。 宁爸爸很是客气地谢过了人家费心，留下了两百块钱说是添个香火钱，老爷子点头收下了，这不是给他跟人的钱，一起都是要用在庙上的，所以很是坦荡就对了。 至于宁爸爸送他的两条好烟，两瓶好酒的，这就算是亲戚之间的情分了，他更不会拒绝了。 夜里的电话让宁爸爸郁闷了，倒也不用送回去，可要找着一个观音玉佩，说那玩意儿不是宁家该有的，所以是这个东西妨碍了他，得找出来然后送走。 可问题是宁家人压根儿就不知道宁一诺有这么个东西呀，上哪儿找去？ 不过尽管如此，家里还是翻箱倒柜地开始找这个东西，宁妈妈忍不住地告诉自己，就权当是在大扫除好了。 搬家之后，每年都会请人大扫除，这年头的家政服务虽然有，可到底有些不咋滴，宁妈妈经常嫌弃他们的活儿干的不好。 这一次家里翻箱倒柜，挪腾家具，就权当是大扫除了。 不过问题是，翻腾了两天之后也没见着老人家说的那个东西。 宁一诺还是那副傻愣愣地样子，这下宁家人是真的慌了。 这之前没寄托，一切靠着大夫的时候，宁家人倒是没那么心慌的。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讲迷信这个事情一旦开始了就不能停下了，这个忌讳宁爸爸还是懂的。 这有些事情真的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如今不能用科学解释，大家就冠之以“迷信”的名头，不过冥冥之中，总还是有那么一股子令人敬畏的力量在的，总之不能毫无顾忌。 不过这家里没有翻腾出来，家里人就开始心慌了。尤其是宁奶奶，她最讲究忌讳这些，现在竟然找不着东西，她连续好几天睡不着了，现在更严重了，满口的水泡，喝水都有些困难了。 最后还是宁秀提醒了一声，让灯下黑的宁家人恍然， “我哥的东西市里不还有么？家里没有咱们去市里找呀！” 听了这话，宁家人忍不住地欣喜若狂起来，宁妈妈开车拉着宁爸爸和宁秀三人去市里翻腾宁一诺的东西。 宁一诺的东西都是有专门的地方的，从来不会胡乱放，果然地就在搁置这些东西的匣子里找到了一个看着塑料材质的小观音。 宁爸爸这几年有钱了，也学着人家开始玩石头，玉石，奇石各种地没少买，给几个孩子生肖的玉佩这些的也买了好几个，不过宁一诺得到的是数量最多的。 男孩儿不能带手镯这些的，不过宁爸爸玉扳指这些的就没少买，可他从不记得自己给儿子买过这么廉价的东西，完全没有任何的印象。 所以这个东西到底是哪儿来的？ 好在现在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宁家人也不停留，当即就决定往家走，赶紧地把这东西送走才是正理儿。 “就是这个东西，从普陀山来的，为啥会落到你家？” 亲家老爷子一脸的感慨，对着宁妈妈问道， “我们也不知道呀，按理来说不应该的，我家没买过这东西，就算买，也不会买这种材质的，看着跟塑料的一样，所以说有些蹊跷。” 宁妈妈自己想不明白，索性地就将这事儿说给了老爷子听，人家毕竟是专业的，这些事情听他的应该没错。 不过可惜的是，这位的道行也不是很深，摇摇头，让宁妈妈别多问，这有些事情不是能乱问的，这个东西在庙里供上七七四十九天之后就会送走了。 “这以后给孩子请个干爹，贫寒人家的，上了年岁的，能压得住富贵的老人家就成。没有其他的讲究，等孩子病好了大早上马路上遇上的第一个就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