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干亲和成绩
这些规矩讲究的宁奶奶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 其实也不用这人叮嘱就对了，不过既然是人家的一片好心，宁爸爸也就认真地听了, 不时地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在堂侄儿家里吃了饭, 在小妹家里喝了茶水，宁家夫妻俩达成心愿了, 也不再多停留, 宁小姑也知道哥哥嫂子惦记着侄儿呢, 也不虚留他们, 家里的各种新鲜蔬菜啥的装了不少, 然后送他们离开了。 这天之后，也不知是王大夫的医术高明还是老人家显灵，总归宁一诺是一天比一天好了，眼神比起之前也灵动了很多，不再跟之前那样木讷在，傻乎乎的了。 虽然还没彻底地好了，不过只要能好起来，宁家人就已经很满足了。 又是陆陆续续地一周这之后, 宁一诺总算是开口说话了, “妈……” 看着她头上隐隐的白头发, 宁一诺这心里也挺不好受的, 声音满是嘶哑，对着宁妈妈轻声喊了一声， “哎哎哎, 妈的好儿子呀！你可算是好了！” 宁妈妈小心翼翼地将儿子搂在怀里，堪比小婴儿一样地轻柔，哽咽地说道。 “妈，我没事儿，你别担心了。” 这话说的老费劲儿，这么快半个月的时间没有说话了，他的嗓子就有些问题，语言能力似乎也有些下降，说话很慢，很慢。 至于思维能力，目前看着还不错。 尽管王大夫说他已经没事儿了，不过宁爸爸还是不放心，花钱又用西医的诸般手段为儿子做了个全面的检查，生怕他有个啥后遗症的。 至于说话不利索这事儿，王大夫开了点儿药，说是过几天就没问题了，大家自然是信他的。 老头儿固执归固执，脾气大也是有的，不过这本事也是真的，尽管到现在也弄不清楚到底是该相信医学还是相信迷信，可老头能让宁一诺醒过来，他就是宁家的大恩人。 现在宁一诺彻底地好起来了，宁爸爸不仅大张旗鼓地送了锦旗，而且这红包也不是一般的丰厚，可惜的是，老头医德双馨，锦旗收下了，红包完全没想着拿，将宁爸爸毫不留情地骂了个狗血淋头，宁爸爸也不尴尬，转头就将其他医生护士的红包给送出去了。 老头儿虽然自己固执，也不愿意收红包，不过也不会拦着其他人的财路就对了。 宁爸爸的这个举动让觉得宁家人难伺候的医生和护士们这心里一下子就舒服了，这就是有钱人家的做派呀。 出院回到家的时候，宁一诺看着什么都挺新鲜的，似乎是自己好多年没有看到这个家一样。这样的眼神让宁家的几位长辈们有些心惊。 所以他拜干爹这事儿很快地就提上了日程，宁爸爸特意地找了个好日子，带着儿子出去溜达去了，虽然有些担心这遇上的人到底是好是歹的，不过既然人家这么吩咐了，他还能怎么着？ 好在老天爷对于宁家父子俩还是挺眷顾的，这遇上的第一个人竟然会是固执地跟头牛一样的王老爷子。 老头这一向注重养生，大清早地就出来锻炼身体，可没想到这五六点钟的功夫竟然会遇上宁家父子俩。 这个小病人也是让老头儿印象深刻，这会儿人家主动打招呼，他也不好再板着一张死人脸就对了。 不过对于宁爸爸的提议，老头儿不置可否，拜干爹？自己都能当这小子的爷爷了。 “不一定非得是干爹的，干爷爷也成的，问过老人家了，非得找个干亲压着，求您能帮帮我们！” 宁爸爸这心里甭提多高兴了，姿态放的更低了，对着老爷子说道。 “那也成，不过我丑话说到前头，甭指望打着我的名头去招摇……” “这点儿您放心，只要他能好好儿的，要了我的命都愿意的，哪儿敢这么过分，家里孩子虽然多，可这小子是我妈的命根子，因为他这一场病，我老娘已经快熬不住了，况且如今这世道您也知道，人心坏了，我也忐忑着呢，万一遇上那些坏种子，捏着鼻子我也得认呀，如今遇上您，也算是我们宁家的福气！” 宁爸爸的名头这年头也是越来越响，王老头当然也听说过他的孝顺，点点头表示自己同意了。 “您老同意了？” 宁爸爸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这老头的脾气他比谁都清楚，领教了这么些日子也算是深受其苦，瞅见他的时候宁爸爸其实是不抱希望的，现在他竟然同意了，这让宁爸爸怎么能不激动？ “认亲宴这种东西可别招摇，我老头子不爱见外人！” 听着他这话，宁爸爸这满心地喜悦就冒出来了。 “您放心，您放心，就是一家子人一起吃顿便饭，绝对不会有外人的，这点我可以保证，以后我们也不会和外人乱说的。” 这话听着倒是挺顺耳的，不过老头儿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给了宁家父子俩自己的联系方式和家庭住址之后，背着双手，溜达着走了。 宁家这头甭提有多高兴了，实在是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好事儿呀，这可是比谁都合适的人选了。 果然这个人选让宁家上下都满意的很， “早点儿选个时间把这事儿定下来，这四色礼你们也上心些，古礼最好，你们不会做我就来。” 拜干亲这种事情除了烟酒糖茶之外，如果能有自家亲手做的大馒头的话，那就更好了。 宁妈妈蒸馒头的手艺还不错，不过这几年家里的条件好了她人也懒了，就算是过年都是在外面的铺子里预定的馒头和油食，轻易地不会去做这种饭费神的活儿了。 现在宁奶奶这么说，显然是借着机会表达自己的不满呢。 宁妈妈心里就算是再怎么不舒坦，可对儿子她还是各种上心的，急忙地接话道， “我来，我这就去发面去，明天早上起早点儿蒸。” 这种大馍当然得要发面，发面也麻烦，宁妈妈如今店里忙一天下来也累的慌，当然不愿意自己动手了，经常地在外面买点儿，宁奶奶年纪大了，揉面费劲儿些，宁妈妈为了孝顺的名头当然也不会让婆婆动手就对了。 既然她都这么应了，宁奶奶也不再多说啥了，也没想着要自己动手了。 看着她头上的白发，宁奶奶对着儿媳妇儿也少了几分挑剔，这种敲打放在以前可不是现在这么轻描淡写的，不是疾言厉色就满是嘲讽，从来不会这样委婉就对了。 如今这么柔和也是因为有些怜惜她这些日子的煎熬和不容易。 当然，宁奶奶自己也没比谁好过，她之前的头发还稍微有些黑的呢，不过这些日子就全都白了，脸上的皱纹也是沟沟壑壑的，看上去比以前老了十岁不止。 拜干亲的日子也是宁奶奶翻了老黄历之后决定的，这天宁奶奶很是郑重地穿上了自己过年串亲戚时的大衣赏，这是宁爸爸去外面出差在苏州给她买的丝绸衣裳，至于宁一诺也是从头到脚地换了个干净。 宁家夫妻俩也是西装革履，收拾地很是齐整就对了。 宁妈妈开车先送了宁家人去了饭店，然后才返回宁家，载着宁一诺和宁爸爸去了王家。 王老爷子并没有住在医院的家属院里，而是住在自家建的平房里，老头儿其实无儿无女的，自己一个人住，家里有个煮饭收拾房子的大嫂，家里到处都是草药和书籍，倒也不全是医药方面，还有不少其他的古典书籍，宁一诺瞅着这满屋子的书籍，对着老头佩服不已。 这种真正地能踏实下来做学问的老夫子这个社会是越来越少了，大家一切都朝着钱看，气氛越来越浮躁，能踏实下来的人不多了。 能有这么个干爷，宁一诺是挺愿意的。 好在老头虽然看着固执不通情理，不过既然已经答应了要认干亲了，倒也不至于板着脸了。对着宁家夫妻俩不假辞色，不过望着宁一诺的表情很是柔和。 吃了宁家送来的洋瓷碗口大的大馍之后，老头儿给宁一诺的脖子上挂了个项圈儿，纯毛线编织的，项圈的下面坠着个长命锁儿。 按理说纯毛线的就应该行了，不至于用这银锁的，不过老头儿显然没想着要敷衍宁家，诚意十足。 宁一诺跪在老头面前，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这干亲就算是拜好了。前后不到十分钟所有的仪式就全完成了。 “走，咱们一家子去吃顿饭，老叔也认认亲戚，以后是常来常往的。饭我已经订好了，我老娘带着几个小的等着了。” 虽然认了干亲，不过这门儿干亲是宁一诺的，而不是宁家的，宁爸爸有些担心老头的拧脾气，也是表明了自己没啥利用老头的心思，所以叫了一声老叔，以示尊重。 老头虽然挺不情愿的，不过既然涉及到宁奶奶了，他倒是不好拿大了，冷着脸点点头表示自己同意了。 对于宁妈妈开车，宁爸爸坐后面这种事情老头当然是有些看不惯的，不过还是闭嘴了，毕竟是人家的家务事儿，和自己的干系不大。 宁爸爸倒是有心解释呢，可交浅言深的这种事情其实挺尴尬的，最后就只能当自己没看到老头嫌弃的眼神就对了。 这顿饭吃的还算热闹，毕竟孩子多，就算是大人之间的话不多，可是孩子们之间还是憋不住的，尤其是宁秀，现在看见哥哥的时候总是两眼发光，死死地盯着他，好像他会丢了一样。 几个小的也是因为这场变故成长了不好，就算是最娇气的宁一轩也不会跟之前一样非得人喂饭了，自己拿着筷子使的有模有样儿的。 闺女在宁奶奶眼里不重要，所以宁一涵自己早就会吃饭穿衣照顾自己了，甚至是家里的零碎活计她也都慢慢地学会了。 这都是宁奶奶的功劳，她老人家的口头禅就是“宁愿给孩子一个好心肠，也别给他一个好脸色，不然他就能骑头上了。” 宁家现在的条件，宁奶奶就觉得几个死丫头也是活在天堂了，还一个劲儿地矫情，她老人家怎么能看的过眼？ 这些日子家里乱糟糟的，宁奶奶自己也是经常地心神不宁，难免地就有些脾气暴躁，几个小姑娘就被宁奶奶指使的团团转，手脚都麻利了很多。 宁奶奶觉得这是应该的，宁爸爸从来不干涉家里的事情，至于宁妈妈么，她还没顾得上去管这些事情呢。 总归大家都会干活儿了之后，宁秀就轻松了很多。 放假期间，红红也回了自己家，所以家里的活儿大多数都是宁秀的，她也有不爱干活儿的时候呢，所以现在有宁一冰和宁一涵帮把手，宁秀就觉得舒坦多了。 总归不能别人坐着她站着，别人看着她干活儿，那种滋味儿实在是憋闷的很。 宁秀从来不和哥哥弟弟争什么，可是两个妹妹凭什么呢？她也不是好性子的，脾气倔的要死，一旦臭脾气来了，哪怕是挨揍也不会改了主意的，经常能把宁奶奶和宁妈妈给气个半死。 逼着她俩不得不在大面上保持公平，哪怕是磨洋工呢，宁一冰和宁一涵也得跟着她一起。 宁秀胜利之后经常会洋洋得意，让宁一冰和宁一涵对这个姐姐讨厌的咬牙切齿的，可惜呀，并没有多大的作用就对了。 宁秀毕竟是长姐的身份，又有不带着她们玩儿的大旗在，宁一冰和宁一涵最后肯定会屈服就对了。 至于要维护宁秀的长姐身份和权威，家里谁也没有这个意识就对了。 礼也收了，头也磕完了，饭也一起吃了，宁一诺的这个干亲就算是认下了。 宁妈妈和宁一诺俩送了自家干爷回家，宁爸爸带着自家老娘，孩子去坐人力车回去。 对于花钱的事情宁奶奶一向都挺抗拒的，外出吃饭就已经花了一大笔钱了，这么几步路走回去得了，还花那个冤枉钱干嘛？ 不过宁爸爸并没有听老娘的抱怨，从饭店走家里得二三十分钟的功夫呢，况且他老娘又是小脚，不知道走到猴年马月去了呢，所以还是坐车比较好。 宁奶奶拗不过儿子，念叨了几句，带着双胞胎上了人力车，宁爸爸带着两个大丫头坐了另一辆。 他们刚到家门口，宁妈妈开车带着宁一诺也到家了。 这么一番忙碌之后，宁一诺的中考成绩也出来了，这么多天的折腾之后，宁家人尽管对于成绩并不怎么看重了，可是听到宁一诺全科满分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地有些激动，果然好样儿的！ 市一中的校长亲自地打了电话过来表示庆祝，让他回学校接受表彰，不过被宁爸爸给拒绝了，宁一诺现在的身体状况支撑不住，他需要多休息。 虽然不知道校长的真实心思，不过表面上倒是挺赞同支持宁爸爸的观点的。之后就是校长亲自登门，带着奖金来看宁一诺了。 同行的还有电视台和报社的记者，这个意思就很明显了。 尽管因为这会儿宁家人又是骄傲又是无奈的，不过显然不好拒绝了人家的采访。 好在这一项任务完成的挺顺利的，校长很是满意地带着记者走了，留下了两千块的奖金走了。 这之后，宁家的贺客盈门，压根儿就没有消停过。不管是亲戚还是好友地都上门来，这有诚意恭喜的，也有来找宁一诺借他的复习笔记这些学习资料的，毕竟自家孩子这马上也要中考了，看看人家孩子的资料，是不是自家也能多一分的机会呢？ 这些都是熟人，宁家人还真不好一口拒绝，况且留着也没用呀，完全就是废纸一堆，要这些东西干嘛 ？ 宁妈妈满口地答应了下来，等孩子的书本从市里搬回来之后打电话通知大家，毕竟谁都想要，给谁不给谁的似乎也不太好，索性让他们拿着原件去复印好了，每人一份儿多好。 虽然不知道这些人心里是怎么想的，可面上一点儿的问题都没有，满脸谢意地答应下来了。 宁妈妈也不深究人家的其他心思，只要没问题就成。 家里几个小的目前还用不上，况且孩子的成绩都不错，宁妈妈一点儿也没想着要将这些东西留下给几个小的当参考的意思。 宁一诺虽然之前遭了不少的难，不过这成绩还真是令人羡慕不已。 大姑家的两个表哥成绩都不咋滴，大姑这嘴上虽然说着恭喜，可心里着实不爽就对了。不过她现在也知道轻重，这种心思只能压在心底，不敢露出来。 因为侄儿的这场大病，老娘简直当他是眼珠子一样疼着了，恨不得弄个蛋壳给装进去，也省了风吹雨打的，但凡谁表露出任何丁点儿的言语来，她老娘就瞅着仇人一样。 宁大姑这心里就挺不得劲儿的，谁家的孩子就是根草了？老娘也忒是偏心，她家的小孙子多可爱，嫩生生，白胖胖地简直就是天底下最可爱的小宝儿了，尽管有些嫌弃媳妇儿娘家太穷，自己本人忒没本事，可是对于孙子，宁大姑还是各种心疼的。 可惜的是，尽管小小子各种可爱，可宁奶奶并不感冒，她带回来了逗弄逗弄，不带来也无所谓，总归不是那么上心就对了。 大姑这心里能痛快的了？ 老太太满心满眼地就一个一诺了！ 不过现在的宁大姑也精明了不少，看着大哥家的日子越来越好过，也知道自家，尤其是两个小的以后求着舅舅的时候多了去了，所以还是稍微地能忍住那些比较不得体的言语的。 不过再看着叭儿狗一样对着大嫂各种奉承的小妹，宁大姑的表情有些不屑了。 小妹，哼哼！别得意，以为自己在蜜罐子里呢。 想想丈夫和她说的那个秘密，宁大姑立即阴转晴，又得意起来了。 她家就算是穷些，可当家的为人正派，可不像有些人，装的人模狗样的，其实呢，她就懒得说了。 至于将这个秘密揭破？ 宁大姑又不是傻子，干嘛要和自己的妹妹弄成仇人呀？这种事情当然要装作不知道呀，她们嫡亲的姐妹，难道要在妹子的伤口上撒盐么？ 宁大姑的这种奇葩理论暂时不提，这家里人难得聚集一堂，就算是有再多的烦心事儿也都可以搁在一旁了。 宁小叔一家子也是和和乐乐的，完全看不出来有半年前的糟心样子。 宁小婶这些日子也收敛了很多，最起码这打扮上就朴素的很，一点也没有之前县城人的时髦装备了。 不提别的，宁奶奶最是喜欢这种作风的。 至于宁小小这个堂姐，明年也要上初中了，家里的变故也让她成长懂事了很多，至少学会应付了，不会跟之前那样什么都摆在脸上的。 其实宁家的几个亲近的，诸如宁小婶，宁一诺的两个姑姑对于老大家供养红红这么个八丈远的侄孙女儿念书是很有意见的，比起红红来，他们的孩子不是更亲近么？这当大伯舅舅的不应该顾念着侄女儿，外甥儿们，红红有爹有妈的，现在这吃住都是在老大家，倒是显得他们家的孩子是外人了。 不过这个话却是不敢抱怨出口的，因为这个决定是宁爸爸做出的，也得到了宁奶奶的支持和赞同的，所以其他人就算是有再多的话也只能闭嘴。 虽然是家宴，不过宁妈妈仍旧没自己动手做饭就对了，这次她是直接打电话订的饭，让饭店的送上门来的，一二百块钱的事情，要自己在家里弄可没那么省心了，指不定这一天的光景她都要耗在厨房了。 虽然不管是宁小婶还是两个小姑子都会帮忙的，可是宁妈妈想想油腻腻的油烟，索性地就订了外面的饭。 况且她的儿子这么争气，宁妈妈这底气十足，是越来越不怕婆婆就对了。 总归大家有一大堆的小心思，可面上都是欢欢喜喜的。 外面的饭菜虽然贵，可贵也有贵的道理呀，宁大姑自己一个人几乎吃了一盘儿的手抓羊肉，本地的羊羔肉肉质嫩，不腥膻，吃着简直不要太爽，她就爱吃个羊肉，这逮着机会了，怎么能不吃个尽兴？ 至于别人看着她那副寒碜样子，宁大姑才不在乎呢，都是自家人，谁还不知道谁了？又何必装模作样的呢？ 好在宁妈妈一向在肉食上不小气，单是手抓就要了五斤，让大家吃个痛快，瞧着不少，可是人多呀，这大人桌子上两盘儿，孩子的桌子上两盘儿，差不多都是吃的干净的了。 好在除了羊肉之外还有酱牛肉，还有烤猪蹄，烤猪脸这些的特色菜，也是够让大家敞开肚子吃了。 宁妈妈自己就爱啃猪蹄儿，菜送家来之后她还特地将烤猪蹄单独留了一只出来，等完之后自己再慢慢吃。 大人那一桌儿就着郎酒吃的痛快，这时候吃肉就是最幸福的事情了，能敞开了痛痛快快的吃上一顿肉也不是容易的事情，也就宁家有这个条件。 大人们还不时地聊上几句，孩子的这一桌，包括宁一冰和宁一涵在内都是埋头苦吃，等了这么久，都快下午两点了才吃着饭，又是这么好吃的，大家还哪儿有嘴巴说话？还是紧着吃。 宁一诺虽然看着和以前没啥两样，可给人的感觉却不一样了，比以前更深沉了的感觉，他不说话，其他人更没话说了。 几个表哥也几个弟弟妹妹总觉得也说不到一块儿去，住校的条件就摆在哪儿，食堂顿顿都是水煮菜，基本上见不着油性，有机会能改善下伙食，打个牙祭，还是填饱肚子重要。 至于大表哥么，他成家又有孩子了，也没人当他是小一辈儿的，是唯一一个可以和长辈们一起上桌吃饭的。 结婚了，有了自己的小家之后，大表哥也没以前的憨实了，也有些自己的小心思了。 两个兄弟还念书呢，等他们吃公家饭挣钱的时候指不定什么年月去了，小两口就有些分家的心思。 他们这里的传统就是这样，老人如果不愿意跟长子，那就跟着幼子呗，至于老二和老三最后到底谁奉养老人，总归不会落到自己头上就好。 不过这话总不能他先提出来，如果是爹妈愿意跟自己分家的话，那最好了。 倒不是他小心眼不愿意供养自己的兄弟，可毕竟如今他也是有家有孩子的人了，总得为自己的儿子着想。 不过自我感觉良好，正经摆着婆婆名头的大姑却没想着要分家的，分家干嘛？分了家这家里鸡零狗碎的活儿谁干？洗衣服做饭这些的难道要她这个当婆婆的来？要儿媳妇儿是干啥吃的？ 能帮忙照看孙子已经是很宽容的事情了，还指望她干点儿的别的？简直做梦。 想想自己的那个妖婆婆，宁大姑只觉得自己就是天底下最好的婆婆了，正想着要多摆上几年婆婆的谱，享清福呢，哪儿可能就会让老大两口子分出去？ 大表哥的这个打算注定了只能落空，是不会实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