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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3 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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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来,琳嫔见状也即刻肃立在旁。    第一百八十八回 忆亡母愈发勤政 思古人复加筹谋    皇上伸手握住琳嫔的手,说道:“朕还有折子没批完,你好生歇着。待明日朕下了朝就来看你。”    琳嫔深深地行了个礼道:“臣妾恭送皇上。”    站起身又道:“皇上务必保重龙体,切莫因政务繁多而熬夜伤身。”    皇上叹息道:“方才你提到皇额娘,朕不禁又想起幼时皇额娘对朕的谆谆教诲,朕不想让皇额娘九泉之下对朕失望。”    琳嫔道:“孝淑睿太后必定以皇上为荣。”    皇上脸上已难掩悲戚的神色,但又不愿在人前失了仪,于是转了身,快步离去。    皇上走后,沛宜姑姑走进来说道:“娘娘,让奴婢伺候娘娘梳洗歇息。”    琳嫔赶紧将门掩住,拉着沛宜进殿,扶她坐下,自己也坐在一旁,说道:“姑姑,本宫今日似乎说错话了。”    沛宜道:“娘娘别急,慢慢说与奴婢。”    琳嫔道:“今日彤妃前来告知皇上她已有身孕,皇上龙颜大悦,彤妃趁机向皇上进言接除皇后等人的禁足,本宫一时情急也附和了几句,皇上似乎已起了疑心。”    沛宜道:“自古帝王没有不多疑的,皇上必定起了疑心。”    琳嫔道:“这可怎么是好?求姑姑救我!”    沛宜道:“无妨,皇上向来信任娘娘,即使偶尔有差错也不会动摇根本。只是再一次切记要与皇上独处之时缓缓地说,千万不要妄随她人之言。”    琳嫔道:“本宫记下来了,多谢姑姑指点。”    沛宜道:“娘娘聪慧果敢,长公主殿下的眼光必不会错。”    琳嫔道:“全赖长公主殿下与沛宜姑姑一路指点。”    沛宜道:“娘娘有孕在身,千万不要劳累了,奴婢给娘娘篦头,准备就寝。”    琳嫔点点头,沛宜于是扶起她走到妆镜之前坐下,轻轻拆卸下来她满头的珠翠。    正是“南枝暗就江头发,一点香从月下来”。    此时,安佑宫内,太后也要准备就寝。    淮秀也在给太后篦头解乏。    太后闭着眼睛,幽幽地道:“今天园子里乱了一天,晚上可算是消停下来了。”    淮秀道:“难怪的,宫里又多了彤妃这个有孕的嫔妃,皇上龙颜大悦,难免会折腾一番。听说皇上赏赐了彤妃和琳嫔母家许多恩典呢。皇上也太偏宠彤妃了,实在是不合规矩。”    太后道:“你就只盯着彤妃,没看到琳嫔么?”    淮秀道:“彤妃已有七公主,要是再生下皇子就更不得了,她如今的恩宠都要赶上当年的静贵妃了,说不定后面还有晋封呢,太后难道不防着些?”    太后道:“你今日所言大错特错,你可知哀家为何一直偏爱世家女子?”    淮秀道:“世家女子出身名门自然更懂规矩,可堪造就。”    太后道:“那何又为世家女子?”    淮秀道:“便是名门望族里出来的女子了。”    太后道:“不错。你别看琳嫔的阿玛只是一个小小的笔帖式,可是她却是出自富察氏大族。彤妃的阿玛官位虽然高一些,但是她的家族却难登大雅之堂,不足为虑。”    淮秀道:“太后说言极是,奴婢愚钝。”    太后道:“当年唐高宗想要废掉王皇后改立武氏为后,遭遇群臣反对,不得不作罢。反对的理由最重要的一条便是王皇后出身名门,德配中宫,乃是武氏万万不能及的。虽然王皇后的父亲只是一个小小的罗山令,但她出身于太原王氏。太原王氏在汉人里名望颇高,常与皇族通婚,王皇后的叔祖母更是唐高祖李渊同母妹妹同安公主。反观武氏,她父亲虽然曾经位居尚书,但却是商人出身,因为唐高祖李渊起兵之初捐助了些钱粮才得了个有功之臣的虚名儿,难免被正统所蔑视。即使是大名鼎鼎的杨贵妃最初能被选为寿王妃也是因为她出身弘农杨氏,而不是因为她父亲杨玄琰出任蜀州司户之故。”    淮秀道:“已故的荣贵妃和英嫔不就是出身于弘农杨氏么?静贵妃还曾经因此大大地数落了赫舍里氏一番,更让皇上将她贬为了官女子,打发去了携芳殿,再也无法出头。”    太后道:“咱们虽是满人,有时却不得不依靠汉人替咱们巩固疆土。但是她们汉人的名门望族再尊贵,也比不过咱们满足的八大姓。所以即使祥贵妃父亲不曾位高权重,以后哀家也能让她名正言顺地当个太后。”    淮秀道:“太后圣明。”    太后道:“宁嫔那边怎么样了?”    淮秀道:“一切都按照太后的吩咐,宁嫔现在正是一心一意地要为腹中之子报仇呢。”    太后道:“她的诸多怨怼之言一定要多多传到皇上的耳朵里。”    淮秀道:“太后放心,奴婢一定安排妥当。”    圆明园的夏夜正是“桐树花香月半明,棹歌归去蟪蛄鸣”。    夜深人静,便只剩下虫声水声。    一转眼,皇上已在圆明园盘桓数月。    又是一年落落深秋。    京城,温府。    方盈虽然得温宪在她房里留了两日,遂了心愿,但是眼见着景行越来越大了,自己膝下无儿无女,因此仍是落落寡欢。    一日已入了夜,温宪仍未回府。    方盈一早就让婢女在门口守着,只待温宪回府就引来她房里。    温宪回府之后便随着婢女来到方盈所在的东厢。    方盈满脸堆笑迎了上来,说道:“今日可巧读了元稹的诗,觉得有几句真是绝妙,想与老爷一同品读。”    温宪道:“原来你平日里都在房里用功,也好。不知是哪几句?”    方盈道:“世人只道元稹的《离思》写得最好。可我却最爱《遣悲怀》第三首最末尾的那一句:惟将终夜长开眼,报答平生未展眉。可不是将离愁别怨都写绝了么?”    温宪道:“《离思》的确是好。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此乃千古名句,你却不喜欢么?”    方盈道:“巫山飘渺,沧海无涯,这两句虽好却高居于云台之上,没有半分烟火气。我觉得若是真心念念不忘那人,就应该平实入微,让人感同身受。”    温宪笑道:“你说得不错,的确如此。”    突然温宪觉得手脚发软,心悸情动。    方盈亲自斟了一杯酒,递与温宪,说道:“不如饮过这一杯再行倾谈。”    温宪慌忙起身,摆手道:“今日还有别的要紧事,你先休息。”    说着身子摇摇晃晃地往门外走。    方盈连忙扶住他,说道:“想必是当了一天的差太过劳累了,既然已经进了妾身房里,便留下歇息,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    温宪推开她的双手,说道:“的确还有公务未完,尚待料理。”    说罢快步推门离去,留方盈独立于房中,心里无限怅惘。    少顷,温宪一个趔趄跌进了青芜房里。    青芜连忙扶住,将他扶进房里。    青芜见他面色潮红,眼神迷离,似不寻常,便对侍女道:“快去!打一盆冷水来,越冷越好。”    侍女应声下去了,不久便端来一盆冷水。    青芜端起水盆迎着温宪就泼了过去。    温宪被淋得全身湿透。    青芜将水盆递给侍女,吩咐道:“这里没你的事了,下去。”    第一百八十九回 横笛和愁听萧索 斜枝倚病看孤寒    青芜拿出替换的衣衫,欲帮温宪换上。    温宪道:“青芜……你……”    青芜道:“等一会儿多喝两杯茶就没事了。”    温宪道:“你怎么知道这些?”    青芜苦笑道:“你忘了?我曾经沦落到那个不光彩的地方,虽说不愿提及,可总还是多见过了一些世面。”    温宪道:“幸好这次警醒,否则又要中招。”    青芜道:“难道是盈夫人?”    温宪道:“不错。”    青芜道:“从前在胡同里听说,下等的堂子常对人贩子手里买来的不听话的女孩用这些药。”    温宪道:“青芜,此事事关重大,你切不可告诉额娘。”    青芜道:“我明白,若是额娘知道,只怕难容她。”    温宪道:“今天我已经再三小心,一滴水、一粒米都未曾进,为何还是中了这个招数?”    青芜道:“我曾听闻有一种香料,只需点燃即可发挥效用,不必入口。”    温宪道:“竟能如此?那就难怪了。这几次我进到方盈房里,都能闻到一股浓郁的香味。”    青芜道:“盈夫人真是个痴情女子。她原本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必不会懂这些,为了得到你的人竟然铤而走险,想到这一招。”..    温宪道:“原是我害了她一生。”    温宪低头沉吟半晌,又向青芜说道:“我先走了,今夜之事不要向任何人提起。”    青芜笑道:“放心,我知道了。”    那笑容真是撩人心弦,百媚丛生。    温宪道:“怎么突然笑得这么好?”    青芜道:“我为盈夫人感到高兴。”    温宪此时已重新穿戴整齐,伸手轻轻握住青芜的肩头。    青芜道:“放心。”    温宪点点头,走出了青芜的房门。    是夜,温宪留宿在了方盈房里。    两个月后,临近年节,皇上便欲回到紫禁城。    未免舟车劳顿伤及龙胎,便将彤妃和琳嫔留在了圆明园养胎,并把齐楚留在了圆明园照顾彤妃和琳嫔腹中龙胎。    择了一个吉日,皇上陪同太后,带着恬妃和尚贵人,以及在圆明园临幸过的两个刚由官女子封为答应的两个小主回了宫。    几日后,养心殿。    皇上撂下折子,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高成悄悄凑上前来,说道:“皇上可是累了?要不先歇一歇?奴才请梁小主来给皇上弹一段儿琵琶?”    皇上道:“罢了,朕今天没有那份儿心思。”    高成道:“要不奴才陪您去恬妃娘娘宫里茶歇片刻?”    皇上道:“高成,你亲自去皇后、祥贵妃和静贵妃宫里,解了她们的禁足。替朕看看她们这几个月来是否安好。”    高成道:“皇上皇恩浩荡,几位娘娘一定感恩戴德。”    皇上苦笑道:“只怕她们心里在怨恨朕呢!马上就要过年,那件事也不了了之,皇后等不宜再受罚。况且,合宫家宴,朕也希望看到她们都陪在朕的身边。”    高成道:“皇上,奴才这就去。”    皇上点点头,又翻开了折子,提起御笔。    高成快步退了下去。    一炷香的工夫之后,高成上气不接下气,连滚带爬地进了养心殿,口中唤道:“皇上!”    皇上抬头道:“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急成这样?”    高成道:“皇后娘娘禁足期间患上了重病,现在已经连床榻都起不来了,皇上可要去看看?”    皇上猛地站起身,说道:“你说什么?皇后果然身染重病?”    高成道:“不仅如此,承乾宫的宫女说已是药石无灵,皇后娘娘禁足期间太医院亦有太医前去诊治,可是都拿不出个对策啊!”    皇上口中含混地说道:“快!快!”    高成一边喊道:“皇上起家承乾宫!”,另一边赶紧扶着皇上往銮驾边走去。    不久之后,承乾宫皇后寝殿。    “皇后!”    皇上的声音划破承乾宫死一般的寂静。    可皇后头痛难忍,刚服了镇静宁神的药,已经昏睡过去,并不能起身答话。    皇上快步走到皇后床榻边,只见皇后形容憔悴,面色苍白,早已没了当年艳冠六宫的风采。    皇后闭着双眼,双颊都已凹陷,两片薄薄的嘴唇没有一丝血色,就连平日里玉葱一样的手都已灰白。    皇上的五脏六腑仿佛都要爆裂开来,他对高成唤道:“高成!快来!”    在一旁伺候着的高成连忙走上前来说道:“皇上,奴才在。”    皇上道:“你记不记得皇额娘快要过世的时候,就好像皇后现在这个样子。”    高成道:“皇上说起来,奴才也觉得有几分相像。”    皇上道:“你快去,把太医院里所有的太医都叫到承乾宫来,好好为皇后诊治。”    高成道:“奴才遵旨。皇上,皇后娘娘刚歇了下来,您也回养心殿休息。等娘娘醒了,奴才去回禀您。”    皇上道:“不,朕就等在这里,皇后醒来马上就能见到朕。”    高成于是让小德子快步去请太医,自己则陪伴在皇上身边。    少顷,一群太医忙慌慌地赶来,跪了一地。    皇上道:“都起来,此时无需多礼。但是若治不好皇后的病,你们都要陪葬!”    众太医道:“臣等遵旨。”    众太医一一为皇后诊脉,又相互交流了几句,纷纷摇头。    皇上道:“秦太医,你说,皇后的病究竟是怎么回事?”    秦太医道:“皇后娘娘寒湿内生,又外感寒邪入里,两寒交结,再加上娘娘情致不舒,气机不畅,久而成积,如今已是气结、痰凝、淤血,形成了热毒。”    皇上道:“如何调理?”    秦太医跪在地上,叩头说道:“皇后娘娘之病已在骨髓,以臣等的医术只能减缓病情,无力根治。若是施太医还在,以他的医术或许仍有生机。”    皇上怒道:“你说什么?生机?皇后还这么年轻,怎么会?竟敢诅咒国母,你们都不想活命了吗?”    众太医都跪在地上,哀嚎道:“皇上息怒!”    高成道:“皇上息怒,若是把太医们都斩了,谁来替皇后娘娘看病呢?”    皇上道:“还有齐楚!快,把齐楚喊回来!”    高成道:“皇上,齐太医正在圆明园为彤妃、琳嫔两位娘娘保胎,如今眼看着两位娘娘就要生了,若是临时换太医,不熟悉两位娘娘的体质,只怕要出大事啊!”    皇上定了定神,跌坐在椅子上,说道:“秦太医,朕命你全力救治皇后,不容有失。”    秦太医道:“微臣定当全力以赴。”    皇上又对其他太医道:“你们全力帮扶秦太医,务必要把皇后的病治好。”    众人皆道:“臣遵旨。”    高成道:“皇上,既然皇后娘娘的病不是一朝一夕得的,想来也难一时之间就治好,皇上可要保住龙体啊!皇后娘娘想来也是思念皇上才得了这个病,眼下知道皇上已经回宫,又解了禁足,心情舒畅愉悦,病也能好了一大半儿了。”    皇上满脸尽是悲戚的神色,说道:“但愿如此。高成,祥贵妃和静贵妃宫里去过了么?”    高成道:“皇上放心,皇后娘娘之事十分意外,奴才还未来得及亲自去两位贵妃娘娘宫里,但是奴才已派人去传过皇上的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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