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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了?”盯着刚从外面回来的抱琴,贾元春脸色不善的问。 抱琴不敢隐瞒,跪下道:“禀娘娘,陛下是亥时一刻去,子时二刻方出。” 一个多时辰,足足一个多时辰!贾元春倒竖了一双杏眼,牙齿紧咬,一眼瞅见桌子上摆设着的一个青花瓷瓶,便一手抓过来恨恨的摔在地上,尤不解气,三下五除二的,一时摔了五六个瓷瓶、瓷碗。 抱琴吓得浑身发抖,脸颊被一个溅起的瓷片划破,猛地一疼后,流出嫣红的血迹。地上满是摔碎的瓷片,她战战栗栗的跪着,一动也不敢动,知道贾元春发泄完毕,才抖着胆子道:“娘……娘娘,娘娘息怒,刘妃如今正被禁足,陛下也只是偷偷去一两次,不,不会久待,她,她夺不了娘娘您的宠……” “住口!”贾元春喝道。 就是这样才可怕,刘贵妃那贱人都被禁足了,皇上还是忍不住偷偷的去找她,那贱人到底有什么手段让圣上离了她就不行。难道就只有她能让圣上快活不成? 不,不行,她一定得牢牢栓住圣上才行,不然再让姓刘的那贱人得了势,自己别说复仇,便是想保命都难! 可那贱人到底有什么手段呢,能让圣上在床上对她恋恋不忘。 正想着,有一个小太监战战兢兢的进来,递给贾元春一个小纸条。贾元匆匆看了一眼,不由一怔,忙攥在手心里,招手让那小太监靠近,低声问:“他在哪?” 小太监道:“就在殿外。” 贾元春犹豫了一下,抿了抿唇说:“让他进来。” 说着便命抱琴退下,又遣退了殿内所有伺候之人。不多时,方才那小太监又进来了,身后跟着一个身形佝偻,穿着一个大黑斗篷,看不出样貌的人。 “娘娘,人到了。”说完,小太监便躬身退下。 大殿里寂静无声,空荡荡的,有些吓人,贾元春下意识的拢了拢衣裳。 好一会儿,黑斗篷才躬身道:“见过娘娘。” “夏公公,真的是你?” 黑斗篷褪下黑色的帽子,露出一张干枯瘦削的眼球都深陷下去的脸,佝偻着身子道:“娘娘看清楚,不是奴才,还能是哪个?” “你……你是怎么逃过看管,找到这儿的?” 夏东升笑了笑,意味深长的道:“有钱能使鬼推磨……” 虽然他被贬的时候,皇帝抄了他所有的财产,可狡兔三窟,他在宫里经营多年,岂会没有一点人脉,岂会没有几个藏匿财产的地方? 可恨他伺候皇帝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皇帝竟然眼睛都不眨一下的便将他踩入谷底。可恨他精心培养了多年的干儿子竟然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一旦得势,不仅抢了他的总管之位,还要买通看守放火烧死他。要不是他激灵,骗了一个七十多岁老得快走不动的太监代他而死,此刻他早已命丧黄泉。 他要复仇,要那些人都付出代价。 尤其是刘贵妃和楚王,要不是他们,自己岂会落得如此下场? “你真有办法让陛下只宠我一个人?”贾元春问。 夏东升自信的一笑,道:“当然。圣上之所以对刘贵妃恋恋不忘,并非因为她有多好的姿色,也不是因为她生了楚王,而是因为她于风月上的功夫极佳,让圣上舍不得又放不下。男人嘛,都是下半身动物,只要你让圣上在你感受到比刘贵妃那更为极致的快乐,以后圣上舍不得放不下之人便是娘娘您了。奴才这里有一种奇药,分子、母两粒,你服下母药,明儿等陛下来的时候悄悄将子药放进陛下的茶水里,以后陛下便只有在您这才能享受到极致的快乐。” “你说的可都是真的?”贾元春眼睛里露出了贪婪的神情。 “真不真,娘娘试试不久知道了?” “若真像公公说的那样,本宫得宠之后一定求陛下赦免了公公。”贾元春兴奋的接过盛药的小瓷瓶,双手攥着,似乎唯恐谁抢了去似的。眼睛看向夏东升,又有些疑惑,“公公为何帮我?” 夏东升躬身道:“因为娘娘和奴才有共同的仇人?” “刘贵妃?”贾元春挑眉。 夏东升点点头,又从怀里掏出一个用红绸子包着的东西,慢慢打开来,竟是一本书,上面书写着四个大字:风月宝典。他将书双手捧上,道:“配合这本书使用,效果更佳。” 贾元春接过书一看,不由红了脸。 什么风月宝典,根本是一本春宫图么。只是比一般的春宫图姿势更多了些,玩法也是多种多样,每一页上除了图画之外,还详细的记载着各种动作要领及如何取悦男人。 贾元春小心的把书塞在袖子里,道:“有劳公公了。” —— 崔夫人这几日天天都到吴王府去看女儿,往往都是上午去,傍晚才回。好在两府相距不远,坐轿子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倒也便宜。 林忆昔已经知道林铮到林如海府邸求亲之事,想到林黛玉嫁到了自己家里,哥哥乃是真性情之人,定然会一心对她,也算是终身有靠了,自然十分欣喜。 这日,母女二人正在叙话,林忆昔的肚子突然一阵一阵的疼了起来。 丫鬟忙去叫如云、产婆等人,如云比产婆先到,一摸林忆昔的肚子,道:“王妃要生了,快将小轿子抬来,送王妃去产房!” 说着,丫鬟婆子们已经七手八脚抬来了早就准备好的小轿子。崔夫人慌里慌张的给众人分派任务,一面又让人去衙署禀告徒祺宇。 ……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万字的粗长君奉上~ ☆、第 72 章 徒祺宇回到王府, 距离林忆昔进产房, 已经过了一个多时辰。 原来家人匆匆忙忙前去衙署,却被告知吴王殿下去政事堂议事了。政事堂设在宫里,乃是内阁议政之所,家人没带进宫的令牌又没有宫里贵人的旨意, 进不得皇宫,只得回来禀报。统军杨远辰闻言,匆匆拿了令牌, 亲自进宫闯到政事堂才把徒祺宇找到。 徒祺宇一听王妃要生了, 顾不得议事,匆匆骑了马就往宫外赶。进了府,顾不上换下朝服就往产房赶。 产房外站了有十几个婆子丫鬟, 看见他都想看见了救星一般。 “王爷, 您可回来了!”李嬷嬷满脸焦急的扑过来。 “王妃进去多久了?”徒祺宇抓住她问。 “进去一个多时辰了, 疼的了不得呢,今儿中午用的饭也都吐了。侯爷夫人现在里面照顾着,让老奴在外面候着等王爷。人都说女人进回产房就像走趟鬼门关一样, 唉,这还是才开始呢, 起码还得有几个时辰折腾, 也不知道王妃受不受得住……” 闻言, 徒祺宇觉得似乎是自己的心被抓住揉捏了一般,下意识的就要冲进产房,看看林忆昔现在到底怎么样。他绕过李嬷嬷和几个丫鬟, 走到产房门口,刚要掀帘子,被李嬷嬷一把抓住了。 “王爷,产房乃污秽之地,您可万万不能进去!” “这是什么话?”徒祺宇皱了皱眉头,看着李嬷嬷满脸的不耐,眼神转向产房,又是满脸的疼惜,他抿了抿唇,道:“本王的王妃在里面受苦,难道本王连看看都不行?这是什么规矩!你们谁都不许拦我,放手!” 李嬷嬷哪里肯放,见徒祺宇态度坚决,只得跪下了。 正闹着,崔夫人慌慌张张的从产房出来,叫了两个小丫鬟吩咐:“你们快去小厨房看看,给娘娘的人参汤煮好了么,还有,娘娘现在疼的好些了,准备些好克化的点心送来,多少让娘娘吃些,要不一会发动的时候会没力气的。” 她一口气说了好多话,因为太过焦急,并没有看到徒祺宇也在,说完转身就要回去。被徒祺宇一把拉住,道:“岳母大人,昔儿如何了?” 崔夫人这才看见徒祺宇,也顾不上行礼了,见他满脸焦急,忙安慰道:“这会子好了些,没事,女人生孩子哪个不是这样?昔儿这还算好些的,还能自己走动,有的疼的站都站不起来呢。御医、女医、产婆都在,你就等着抱个大胖小子,不必忧心。” 徒祺宇哪里能不忧心,他知道李嬷嬷和这些丫鬟都会拦着不让他进产房,只好求崔夫人。 “岳母大人,让我进去,不亲自看昔儿一眼,我实在是放心不下。” 崔夫人皱了皱眉道:“这可不行,产房之地,历来便不许男人进的。这样,你就在外面等着,横竖只隔着一道窗子,里面有何动静或是昔儿说句什么话,你也是听得到的。我再找个丫头,随时将昔儿的情况禀报于你,便跟你亲眼看着她是一样的。产妇最怕受寒,未免人进来进出灌进冷风,给你传信的丫头便不出来屋子了,只隔着帘子回话,你以为如何?” 徒祺宇想了想,也只得如此,道:“便以岳母大人之言。昔儿有何动静,岳母大人一定即刻派人告诉我。” 崔夫人答应一声去了,徒祺宇便站到窗子旁边,细心听里面的动静。 听了半天,并未听到什么,里面只传来隐约的说话声,具体是在说什么,并不能听真切。他莫名有些急躁,绷着脸在窗子下踱来踱去,双手紧紧的攥着拳头,由于握得太紧,一根根指节的形状清晰的凸显出来,似一根一根拼接在一起的竹节。 他站在窗下,百无聊赖的扫过院子的每一个角落,以打发焦灼的时光。 院子里有一棵极大的梧桐树,少说也有几十年的树龄。每逢夏日,梧桐撑开伞盖,遮住炙热的阳光,为烘热的院子洒下大半的阴凉,他还常和昔儿一起,坐在树荫下弈棋论诗。如今时至严冬,万木凋零,郁绿的梧桐叶已经不在,只留下光秃秃的枝干,在寒风中飘零招摇。 梧桐若有感情的话,也该如他现在一般,充满着焦灼与忐忑。 “李嬷嬷!”徒祺宇突然叫了一声。 李嬷嬷忙大步走到他面前,问:“王爷有何吩咐?” “正常情况下,女人生孩子要多久?” “哎呀,这可不好说……”李嬷嬷搓着手,抿了抿唇,眉头蹙了蹙,“从肚子开始疼算起,快的两三个时辰,慢的五六个时辰,再慢的话十几个时辰也是有的。王妃娘娘是头一胎,只怕……只怕会慢些……”说到最后看着徒祺宇越来越难看的脸色,饶是打小伺候他的李嬷嬷也有些结巴了。 “要这么久?”徒祺宇喃喃的嘀咕一声,似乎并不是想要被人回答,而只是自言自语的一句感叹。 “那……昔儿得多疼啊……” 正想着,里面突然传来一声极为压抑,似乎是疼痛难忍的呻*吟。这一声呻*吟让徒祺宇的心不由一揪,接下来是一阵杂乱的声音,徒祺宇努力分辨着其中每一个人的声音。 “娘……我又开始疼了……” “好孩子,忍着些,这种痛,是女人都要经历的,忍忍就过去了,听话……” “娘,这一阵疼比上次那阵厉害多了,我,我快受不了了……”说到最后已经带了哭腔。徒祺宇再也忍不住,一转头,快步走到门口,就要掀帘子进去,被李嬷嬷一把抓住手腕跪下挡住。 可巧这时候里头一个小丫鬟隔着帘子叫了声王爷。 徒祺宇忙问:“王妃怎么样了?” 小丫鬟道:“如云大夫说这是产前阵痛,还有几阵呢,王妃脉象正常,一定能顺利产下小主子,让王爷放心。还有,王妃吩咐奴婢转告王爷,说她没事,让王爷稍安勿躁,安心在外面等候,不要进产房,免得沾惹了晦气。” 其实是林忆昔怕人说闲话嚼舌根,她自己是不相信什么男人进产房有碍运势的迷信之说的。可她自己不信没用,问题是这里的人都信。若真是让徒祺宇闯进来,人多嘴杂,一旦传出去,还不知把她说的多么不明事理呢。 “告诉王妃,我听她的。”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贴身携带的荷包,掀开帘子的一角,递过去,道:“把这个荷包给王妃,告诉她本王会一直在外面守着。” “是!”丫鬟接过荷包,转身在铜炉旁将身子熏的热烘烘的,才微微解开内室的帘子,小声叫了声“慧香姐姐”。 慧香闻言走过去,小丫鬟一边递荷包一边将徒祺宇的话转告。 慧香点点头,接过荷包进了内室。 林忆昔已经疼的浑身冒冷汗,脸上汗涔涔的,几缕头发贴在额角,脸色白的像纸一样,眉头紧皱,虚弱的咬着唇,手扶着肚子。她见小丫头把慧香叫过去,二人嘀嘀咕咕了好一阵子,料想必是徒祺宇有什么吩咐,便强撑着抬起头,虚弱的问:“可是王爷有什么话吩咐?” 慧香和那小丫头只说了几句话,也不过是片刻功夫,但她疼的度日如年,才觉得时间很长,像是嘀咕了好一阵子似的。 慧香便走过去,捧上荷包,将小丫头转说的徒祺宇的话说了一遍。 “我知道了。”林忆昔一把攥住荷包,疼的皱眉,颤颤抖抖的从荷包里掏出一封信。这封信不是别的,恰恰正是前些日子徒祺宇在边城的时候她写给他的,原来他一直贴身携带。荷包也是当初她亲手绣了,给他戴在身上的。 她这个年轻的夫君,正在以他自己的方式,告诉她,要她坚强,他永远都会站在她身后,守护她,做她坚强的后盾。 有这么一个真心对自己的人,再疼也值得了。 林忆昔咬牙忍受着小腹及胯骨处膨胀的似乎要炸开的疼痛。过了大概几分钟后,这一阵疼痛渐渐褪去,她挣扎着坐起身,由着崔夫人亲自动手帮她擦身上的汗。这一刻,她无比庆幸母亲来的正是时候,在她最脆弱的时候身边有一个信得过的长辈,时时刻刻指导安慰,让她紧张的心情缓解了不少,要不然,她光紧张都能紧张的晕过去。 在阵痛缓解期间,在丫鬟的伺候下用热水擦了擦脸,稍微收拾了一下,林忆昔觉得清爽多了。 可巧这时丫鬟端着人参汤和点心进来,她也觉得饿了,看见点心便移不开眼,一口气吃了五六块点心,又喝了小半碗人参汤,摸摸充满饱胀感的胃部,觉得气力也恢复了不少。 她小心翼翼的把荷包贴身放好,等候着下一波的阵痛。 又过了一个多时辰,林忆昔已经痛的快没知觉了,孩子还是没生出来。 天已经擦黑,眼见血水一盆一盆的往外端,林忆昔的嘶喊声一声一声的传出,徒祺宇越发焦急。下人们准备了丰盛的晚膳,他看都没看一眼,直接叫撤了出去。 彼时,宫里、包括侯府都知道了。 太上皇一波一波的遣人来问孩子有没有落地,侯府也不断派人来问。 林黛玉听到消息后,也忙忙的坐轿子来王府看情况,但因为她是未婚姑娘,徒祺宇又一直在产房外守着,不好亲自去看林忆昔,只得在客房坐着等消息。 又过了不知多久,林忆昔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躺在穿上浑身发抖。 “娘娘,用力,快用力,看到小主子的头皮了!” 闻言,林忆昔像是受到了巨大的鼓舞似的,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一用力,痛的身子打了个挺,嘴唇都咬破了。 如是几次,突然听得产婆一声惊叫。 “出来了,出来了,恭喜娘娘,是位漂亮的小世子!” 于此同时,林忆昔也听到了响亮的婴儿哭声。 终于结束了,脑海里闪过这句话,她就虚脱了般的晕了过去。 徒祺宇第一时间知道了自己有了个儿子的消息,喜得又忙要进去,被迎面出来的崔夫人拉住,道:“母子平安,这下你放心了?产房污秽,你先别进去。” 徒祺宇忙打个拱,道:“岳母大人辛苦了,小婿即刻命人打扫屋子,岳母大人好歹先歇歇。” 林黛玉也很快知道了消息,自是喜不自胜。林忆昔平安产子,她也就放心了,遂将给婴儿准备的小衣裳小铃铛小金锁等物留下,满心欢喜的告辞而去。 不多时,宫里的各种补品、小孩子用的东西都赐下了。 太上皇还特意让人传话,命徒祺宇一定要好生照顾王妃,不可委屈了她。 林忆昔不知道为何自己会处在这样的一个场景中。 到处是红光满天、血雨腥风,地上散落着人体的断肢残躯,一片腥红,天空被浓浓的烟气覆盖,看不出原来的颜色,硕大的火球从四面八方袭来,掺杂这恶心刺鼻烧焦的腐肉味。野兽的吼叫声从远方传来,由远及近,越来越让人举得胆战心惊,似乎下一刻就会出现一个史前巨兽把自己生吞活剥。 这地方,她都忍不住要骂粗口了,简直就是灾难片里的世界末日! 难道自己死了么? 穿到红楼里的自己这么柔弱,生个孩子就生死了? 正想着,足有好几米高,像是科幻电影里的怪兽的生物嘶吼着冲了过来。它长得极为恐怖,八条腿儿,三张嘴,每张嘴的正上方不是鼻子,而是一只凸出来像是青蛙的眼睛。怪兽的身上散发着腐臭的气息,三张血盆大口大张着,流出令人恶心的青绿色涎水,滴落在嘴下面弯弯曲曲飘荡着似乎有生命的黑色类似与胡须的东西上,十分恶心。 怪兽渐渐走近,张开嘴,却并没有将她一口吞下,而是伸出舌头舔了舔,那恶心的胡须样的东西拂在她脸上,青绿色的涎水流了下来,带着恶臭。 呕,要吐了! 林忆昔下意识的挥拳,比这眼睛不敢看那怪兽。拳头被一个强有力的不知是什么的物体包裹阻挡,那东西还到这温度,像人肌肤一样。 她缓缓睁开眼,看到了一张放大了的脸。 徒祺宇?咦,怪兽怎么变成了徒祺宇? 徒祺宇正一手握着她的手,俯下身子亲吻她的唇…… 原来,原来只是做了一场噩梦。她对生孩子是有多恐惧,生完了还能做噩梦! 还好还好,她悄悄拍拍胸口,自己不是死了,也不是又穿越到某个怪兽横行的时代。她千辛万苦豁出去半条命才生下来的宝贝儿子,她自己还没看一眼呢,她可不想死了或是再穿越到别的乱七八糟的地方。 这一觉,睡的真是神清气爽! “唔唔……”她瞪向放肆的把舌头深进来的某人,发出强烈的抗议。 喂喂,你老婆可是刚刚生了孩子,你不说好好安慰安慰,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娘子虽然才生了孩子,但是,元气很足嘛!”男人舔舔唇,笑着把她的手腕放进被子里,掖好被子,又伸手把她嘴角挂着的一点水渍抹掉,含情脉脉的捧着她的脸。 “宝宝呢?快抱来给我看看!”她深吸了一口气,问,眼睛里写满期待。 他看着她:“你睡着的时候宝宝就躺在你旁边,奶娘刚抱下去喂奶。”给她解释完,他便往外瞅了一眼,见慧香正和两个小丫鬟换茶水,便道:“慧香,你去小主子屋里瞧瞧,看奶娘喂好奶了没,若是喂好了就将小主子抱来给王妃瞧瞧。” 慧香答应了一声,便放下茶壶,嘱咐两个小丫鬟好生添茶伺候,不喜偷懒。她自己披了一件披风,慢慢的掀帘子出去,尽量不让冷风灌进来。 到了旁边的厢房,奶娘正一边喂奶一边哼着儿歌,见了慧香便道:“姑娘好,可是王妃娘娘醒了?” 此刻,小婴儿眯着眼,看着像是睡着了一般,但一张粉红色的小嘴儿还在一动一动的吮吸。慧香点了点头,忍不住摸了摸他嫩白的小脸蛋,问奶娘:“小主子可吃足了?” 奶娘道:“吃足了。小主子刚落地不久,饭量还很小,这会子已经不吃了,只是护食的紧,还是咬住不肯放。” 慧香不由笑了笑,说:“王妃要看小主子呢,你快些把小主子裹好抱过去,千万别吹了风。”说着,二人便一起动手将小婴儿包好,又拿了一个崭新的小锦缎被子盖住头部,小心翼翼的抱过去。 小婴儿本来是眯着眼,快睡着了的样子。 待到了林忆昔跟前儿,小被子一揭下来,可能是感觉到了母亲的气息,突然微微的睁开眼,浅浅的张开嘴,哭了两声。林忆昔忙将小宝宝抱在怀里,直到现在她才真切的感觉到自己成为了一个母亲。 一股暖暖的感觉从指尖传到心窝,十分惬意,她情不自禁的俯身亲了亲儿子的额头。 小宝宝不哭了,一只小手握住林忆昔的一根手指,闭上眼,安详的像一个小天使。 林忆昔这才顾得上打量儿子的样子,小小的鼻子,小小的嘴儿,长长的睫毛,软软的胎发,真是怎么看怎么可爱!他的额头高高的,典型的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的长相,两边的眉毛微微上挑,几乎跟徒祺宇的一模一样,嘴巴、眼睛则像她,十八年后定是个俊俏潇洒迷倒小姑娘一片的大帅哥! “奶娘,宝宝放这,你先退下!”林忆昔抬头道。 “这……”奶娘犹豫了下,道:“娘娘,小主子随时都要吃奶的……” 林忆昔道:“宝宝该吃奶的时候,我自然会派人叫你。” “是!”娘娘恭恭敬敬的行了礼,躬身退下。 慧香也很有眼色的带着一众下人退了出去,不多时,房间里便只剩林忆昔徒祺宇一家三口。 “子瑜,母亲回去了么?” “你睡了一天,还不知道,岳母大人昨儿晚上就回去了。我原想留她住一夜的,她执意不肯,说是不合规矩,而且你已经没事了,她也放心了,倒不如先回去,过一两天再来看你和宝宝。” “这样啊……”林忆昔想了想,说“母亲昨儿担惊受怕了一天,着实累得不轻,你派人去侯府说一声,让她不必着急,先歇两天再来,若是因为我把母亲累病了,倒是我不孝了。” 徒祺宇道:“你放心,一会子我还要亲自去侯府道谢呢。” —— 皇宫,承欢殿。 贾元春坐在梳妆镜前,翘着兰花指,一件一件的卸下满头的珠翠。宫女双膝跪在地上,高高托起一个盛了半盆水的金盆,里面洒满了各种花瓣,远远的便馨香扑鼻。抱琴亲自润湿巾帕,小心翼翼的擦去了贾元春满脸的红妆。 “听说……吴王妃生了个小子?” 贾元春伸手缓缓拂过自己粉红的脸颊,陶醉似的眯了眯眼,打量着镜子中的影像,淡淡开口。 “是,宫里都传遍了,说是吴王妃娘娘好有福气。” “她那算什么福气!”贾元春“啪”的把手一拍,可巧拍在梳妆匣子上,哗啦啦首饰掉了满地。宫女们忙跪在地上,颤颤抖抖不敢发出一点声响,贾元春气的一脚踹在一个宫女肚子上,骂道:“下作娼妇!还不快捡起来,要是摔坏了一件,看本宫不把你的头割下来!” 宫女们吓得七手八脚捡首饰,贾元春骂道:“慌慌张张,赶着投胎去啊,还不小心些!” 一众宫女又吓得不敢动。贾元春烦躁的挥挥手,道:“没用的东西,都退下,抱琴留下!” 众人如蒙大赦似的,忙匆匆推了出去。 贾元春缓缓的伸手抚了抚脸,挑挑眉,满眼妖*媚之态。、 “抱琴,把人请出来。”她道。 “是,娘娘!”抱琴穿过雕花大屏风,走到一个角落处,蹲下身子,敲敲其中的一块地板。不多时,下面也有人敲了敲地板,只不过抱琴是从上面敲,那人是从下面敲,声音听起来多了些沉闷的喑哑。 听到从地下发出的沉闷但有规律的先是“咚咚咚”的三声响,再是“咚咚咚咚”的四声响,抱琴也回以相同的频率。 又过了一会儿,刚刚敲击的那块地板翘了起来,接着整个凸起,从下面钻出来一个人,正是原大内总管——夏东升。 “夏公公,娘娘有请!”抱琴福了福身子,很恭敬的样子。 夏东升也不理抱琴,径自走到梳妆镜前,笑着拈起了一根朱钗,笑着插在贾元春头上。 贾元春扶着朱钗,对着镜子顾镜自怜,摆出各种妖娆姿态,一举一动都不自觉的带出千种旖旎,万种风流,任何男人见了恐怕都把持不住。夏东升扯扯嘴角,露出一抹亵笑,暗道,贾娘娘这妖媚劲儿,比之刘贵妃可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果真没有枉费了他的一番费心调*教。 想着,便谄笑着上前,拱手道:“给娘娘请安。” 贾元春摆摆手,道:“免了。”又看向抱琴,眯了眯眼,十分不耐的样子,说:“你退下守着殿门,任何人不许放进来!” “公公,你瞧本宫像不像个病西施啊?”贾元春伸出一截小巧的粉舌,舔了舔嘴角,媚眼一勾,笑的让人起鸡皮疙瘩。 “西施哪能比得了娘娘您呢?”夏东升笑着上前,趴跪在贾元春跟前儿,朝圣般的捧起了她那一双纤巧玉手。 贾元春一笑,抽回手问:“公公,你说本宫什么时候把楚王殿下枉费君父一番疼爱之心,禁足期间不仅不知悔改,反而变本加厉在王府声色犬马荒淫不知昼日之事禀告圣上为好?” “娘娘稍安勿躁,再等等……” “那要等到何时?” “等到皇上再也离不开您,一会子看不见您便受不了,到那时,您说什么,他都会听的。只有那样,他才会彻底厌恶楚王、厌恶刘贵妃……” —— 不知不觉又过了几天,徒祺宇白天上班,散值后便回府陪夫人、儿子,虽然朝堂形势越来越严峻,他的心却越来越坚定。有了妻、儿,更让他不敢懈怠,在这场争斗中,他不能稍有疏忽,虽然大局势牢牢掌握在自己这方,但皇帝毕竟是一国之君,说出来的话多少有些人听的。虽然可能只是一些没什么势力的老顽固,不能改变大局,但制造点小动荡还是足够的。 他是什么都不怕,见招拆招,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但万一对方把主意打到昔儿和孩子身上,便是他再有胜算也不敢妄动。 这日,徒祺宇正在处理政务,大舅兄林钰突然过来,先是问了妹妹及外甥可好。徒祺宇道:“令妹和孩子都好,哪天你到寒舍看看,小家伙这几天吃胖了不少,眼珠子已经会跟着人转了,也会自己玩了,在他面前放上一个小绒球,他自个就能玩上半天。”说到这不由话锋一转,叹口气,有些无奈的道,“就是小家伙太黏人,尤其爱黏着令妹,一放下就哭。” 林钰越听脸上的笑意越浓,听到最后哈哈笑道:“一定一定,我一定瞅空去瞧瞧妹妹和小外甥,小孩子么,黏人些正常,正常。” 二人又闲聊了几句,徒祺宇问:“你特特的赶来,可是有事?” 林钰跟他聊得太尽兴,都快忘了此行的目的,闻言才一拍脑门,道:“唉,差点忘了,我正是有事要告诉你呢。你听说了么?圣上想把四大家族之一王家的掌门人王子腾调回京城,任内阁大学士之职。我想着,内阁大学士掌朝廷之机要,虽无宰相之名,却有宰相之权,可是个要职。况且王子腾任经营节度使多年,现在负责京城守卫的许多武官都跟跟他有些交情,若让他回了京,进了内阁,实在有些麻烦。” “王子腾么……”徒祺宇凝眉想了想,“他不是才升了九省都检点,奉旨查边去了?” “是啊,有消息称,皇上又想把他调回来。” “谁说的,消息可靠吗?” 林钰道:“我听王家的一个子弟,叫王仁的说的。他被我灌醉了,什么有的没的都说了。据他说是贾妃透出的消息,皇上已经同意了的,王家的主子们大多都知道了,正暗中请戏班摆宴席庆贺呢。俗话说酒后吐真言,我觉得这事不是假的,你可以派人去查查,看是不是真的如此。” 四大家族同气连枝,贾元春搬出王子腾这尊大神镇门面,也不足为奇。 徒祺宇倒是不怕他,不过要是真让他回来,少不得还得分心对付他。据他所知,王子腾还真有几个握有些兵权的死党,一旦他们联合起来,虽然不至于让局势倒转,但免不了一场杀戮,而且还有可能波及无辜的百姓。 所以,倒不如不让他回来的好,尽量把损失和牺牲降低到最小的程度。 于是,徒祺宇立刻派人去查,兵分两路。一是查皇帝是否已经下旨要召王子腾回京,二是查王家人有没有暗中请戏摆宴庆贺。 林钰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喝茶,二人又聊些现今朝堂的局势及对策。 不多时,福保进来,回说查探之人已经回来了。徒祺宇便命叫他们马上进来,探子行过礼之后,将查探到的情况一一说明,果然跟林钰所言无二,圣旨已经写好,也已经盖过大印,就差往外发了。 而且这次一查又查出了别的事。 纳言萧衡私设擂台,人家是比武招亲,他是比武招干儿子,凡上擂台者,不论输赢,每人赏二两银子。若是打赢了,并且肯认作干儿子的,每人再赏二十两,京城习武之人纷纷蜂拥而去,目前已经招了四百多将近五百年轻力壮并且浑身武艺的汉子,都认了作干儿子,就养在距京城三十里外的一个别院。据附近村庄的百姓说,每到深夜之时,往往能听到别院里传出刀枪铿锵的练兵之声。 “萧衡敢私自训练武士?以收干儿子为名,行招募甲士之实,他这是干什么,想谋反么?!”徒祺宇皱了皱眉,冷声道:“给本王盯紧萧家别院,有任何风吹草动,随时来报!” 依大秦律,除皇帝之外,任何官员、贵族,包括亲王在内,都不许拥有超过五十人的武装,违者依谋逆论处。萧衡,他这个所谓的姑父,他是知道的。虽然人贪心了点,品行坏了点,却没有这么大的胆子,不用问,肯定是皇帝让他这么干的,那五百勇猛大汉,便是准备用来逼宫的底牌了。 “属下遵命!”探子单膝下跪道。 探子退出后,徒祺宇看向坐在一旁,优哉游哉端着碗茶,凝眉含笑的林钰,道:“大内兄以为王子腾之事,该如何处置?” 林钰放下茶碗,伸手在茶几上一抹,抹掉了刚刚不小心滴落的一滴茶水。他掏出帕子,擦了擦手,道:“不能让他回京。” “英雄所见略同。”徒祺宇点点头,显然他也是这么想的。 “那么……” “杀!”徒祺宇重重的往案上一锤,眉毛倒竖,从牙缝里吐出来一个字。 “一劳永逸!”他咬咬牙,又补充了一句,以作解释。 “要一个人的性命,有很多种方法,不一定要动刀子……”林钰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小几,声音清冷,“比如常年养尊处优的高官不胜长途跋涉之苦,又正值寒冬,一片冰天雪地,赶路疲乏加上偶感风寒,一病不起,困在某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偏偏当地又没有名医,误用了庸医之药,一剂药就喝死了也是有的。” “你是说?” 林钰点点头道:“这事交给我去办,保证不会出岔子。” —— 又逢休沐之日,徒祺宇推了所有公务,专心在王府陪伴妻、儿。 距离小家伙出生已经过去了八天,林忆昔的身子恢复了很多,现在是能吃能喝,她都觉得跟产前差不多了,常常想下地走走,无奈一堆人天天盯着她,愣是不让她下床。 古代人不懂科学,她是知道,产妇生完孩子后一直躺着也不好。 所以便趁丫鬟婆子们不在的时候偷偷下床走几步,房间碳火烧得非常足,窗户也封的死死的,一点也不觉得冷,倒不必担心会冻着。 不让她下床倒还罢了,最让她不能忍受的是一个月不能洗澡,连头都不能洗。 现在她身上天天痒的不行,尤其是头,都有味儿了。她自己都嫌弃自己了,徒祺宇那家伙鼻子跟瞎了似的,还天天往她跟前儿凑,还骗她说根本没味儿。她是生了个孩子,又不是自己变成孩子了,当她傻会相信啊! 不过抱怨跪抱怨,有时候一天见不到他,心里还挺想他的。 古代人迷信,以为不仅产房乃是污秽之地,男人不能进,便是没出月子的产妇房间,男人也是不能进的,否则会影响男人的运势。以往她去别家府邸应酬的时候,常听那些主妇们抱怨,说是自己坐月子的时候有几个丫头爬上了男主子的床。 徒祺宇倒是丝毫不在乎,天天散值回来,就腻在她屋里,撵都撵不走。 侧眼看看正趴在小床边拿着一个红色小绒球逗儿子的某个男人,她的脸上不由含了笑,倚在靠枕上看那两父子玩闹。他不时捏捏儿子的小鼻子,戳戳他的小脸蛋,儿子呢,只顾着眼珠子跟着红色的小球转,毫不在意父王的蹂*躏。 林忆昔示意徒祺宇把儿子抱起来,放在她身边。 她便在儿子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拿过徒祺宇手中的红色绒球,逗儿子玩。小家伙睁着骨碌碌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小扇子似的一扇一扇,肉呼呼的小手伸长了去抓绒球,小嘴巴还有一下没一下的嚅动着,萌的林忆昔心都要化了。 “这么喜欢球球,叫你球球好不好?”点着儿子小梨涡,林忆昔笑嘻嘻的问。 “昔儿,你喜欢我吗?”突然,徒祺宇抓住她的手问。 “哎呀,你别抓我,你看儿子多可爱……” “昔儿,你先回答我,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喜欢喜欢……”她不耐的推开他的手,一连说了好几个喜欢,眼神却丝毫也没离开襁褓里肉呼呼的小人。 徒祺宇无奈的摇摇头,唉,有了儿子他就失宠了。 他的小娘子啊,非要把这种不耐发表现的这么明显,哄哄他不行吗? “子瑜,你快看,儿子对我笑呢,快看快看!” 他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小家伙果然在咧着小嘴笑,露出干突突的牙床,笑的口水都流出来了。他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的抹去小家伙嘴角透明的液体,酸酸的道:“儿子,你可比你父王我幸福多了……” 一家三口正其乐融融的玩闹着,小太监福保突然在请见轻轻唤了声:“王爷!” “何事?”徒祺宇问。 “启禀王爷、娘娘,太上皇和忠顺王爷到了,就在客厅里呢,王爷您快起瞧瞧。” 徒祺宇嘀咕了句,“他们怎么这个时候来了”,便起身整整衣服,命福保先去禀告太上皇,就说他一会子便到。林忆昔见他身上的衣裳虽然是簇新的,但刚刚趴在小床边上的时候压皱了不少,便叫:“慧香,把王爷那件殷红底五幅棒寿团花的玉绸袍子拿来!” 回头又向徒祺宇道:“虽说是皇祖父和皇叔,不会计较,好歹也须穿的板正些,不可失了礼数。” “娘子说的是。”徒祺宇笑道,一边亲自动手将身上的家常袍子解下,一边说:“他们过来必然是来瞧我们儿子的,我故意不抱过去给他们看,让他也着急着急。娘子你先将宝宝包好,一会儿我让奶娘来抱,记得包厚实些,外面有风。” 林忆昔道:“我晓得的,你快去,别让皇祖父、皇叔等急了。” 太上皇和忠顺王微服而来,满心要看一看皇家的新丁,奈何等了半天,只见徒祺宇摊着个手,大大咧咧的走了进来。 “我重孙子呢?你怎么不带来!”太上湖没好气的看了躬身行礼的徒祺宇一眼,丝毫不关心孙儿,竟是直接问重孙子。 忠顺王也在一边叫:“是啊,侄儿,孩子呢?” “奶娘喂奶呢,孩子一会子便抱来,我先来给皇祖父和皇叔请个安。” 太上皇坐在主位上生闷气,哼了声道:“你请安有什么用,我是来看重孙儿的,好歹让重孙儿给我请个安才是。” 徒祺宇暗自觉得好笑,皇祖父真是越老越像个孩子了。他以手握拳遮住嘴角抑制不住的笑容,道:“皇祖父稍安勿躁,孙儿保证,很快您就能见到您重孙子了。” “那你快让奶娘抱来!”太上皇眉毛一挑,胡子也跟着动了动,眼睛里写满欣喜,“我重孙子漂亮不,胖不胖,有没有你小时候好看?”说着不由笑了,暗道自己真是老糊涂了,宇儿小时候好不好看,他自己怎么可能知道? “好不好看……皇祖父您自己瞧瞧不就知道了?” 说着,往门口一指,原来奶娘已经抱着孩子进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平安夜快乐,亲们~ 又一个大肥章,作者菌的双休日都奉献给码字喽,求安慰~ 另外再求一下新文预收,这篇完结就开,预计1月初。 红楼存稿文《红楼黛玉养喵记》,求收藏:红楼黛玉养喵记 林黛玉捡到了一只非常非常可爱的小奶猫,当成心肝儿养了几个月。 突然有一天,小奶猫突然开口说话了。 突然有一天,小奶猫变成了一个美少年。 突然有一天,小奶猫认祖归宗,成了被寄予厚望的皇子。 这个世界肿么了???? 手机党点进专栏即可看到噢~~~ ☆、第 73 章 “小……宇儿?”看到从门口缓缓走来几人, 中间的那位妇人怀里抱着一个包的严严实实看不见脸的小娃子, 太上皇笑呵呵的眨了眨眼,叫了一声。 他特意加重了“小”字的发音,以强调之所以称呼小娃子为“小宇儿”,乃是因为他是“宇儿”的儿子, 可不就是小一号的宇儿么。 “快,快,抱来给朕瞧瞧!”说着, 太上皇放下茶碗, 示意奶娘上前。 奶娘还是第一次面见太上皇,难免有些紧张,匆匆的抱着小主子行了礼, 身子已经微微发抖。 徒祺宇见她实在惶恐的厉害, 怕他不小心摔了孩子, 忙从她怀里接过儿子,低声吩咐奶娘退下,他则轻柔的将孩子抱到太上皇跟前儿, 掀开小被子一看,小家伙嘟着小嘴儿睡得正甜, 便道:“皇祖父, 小家伙睡着了, 您轻点,别把他闹醒,不然他非哭给您看不可。” “宇儿, 这小子跟你小时候长得一样呢。”太上皇盯着小曾孙的小鼻子小嘴巴瞧了一瞧,指着他的鼻子、眼睛、嘴巴给徒祺宇看。 “还真是呢,这小子,长得可真讨喜。”忠顺王徒靖也凑过来仔细的瞧了瞧,还不顾徒祺宇的阻拦在小婴儿的脸上掐了一把。 “哇……” 大厅里瞬间传出嘹亮的哭声。 太上皇瞪了徒靖一眼,慌慌张张的抱起小曾孙哄着。徒靖就像小时候淘气犯错,被太上皇打板子的时候似的,低着头,满脸无辜的摸了摸鼻子。看见徒祺宇也瞪着他,无奈的摊摊手,小声凑在他耳边说:“我发誓,我真不是故意的。” 因为有着多年前亲自抚养徒祺宇积累下来的育儿经验,太上皇对付小孩子很有一套。 只见他伸出一根手指在小娃子脖子上挠啊挠的,不多时,小婴儿便止住了哭泣,还伸出肉呼呼的小手,握着他的一根手指,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太上皇也陪着他笑,摇着拨浪鼓逗他玩,还一边分神看了坐在一旁大眼瞪小眼的徒祺宇、徒靖二人,问:“宇儿,我的小曾孙可起名字了?” “叫球球!” 想起林忆昔的那句“叫你球球好不好”,徒祺宇几乎是多口而出,没加思索。 “球球?”太上皇若有所思的重复了一句,“叫着倒挺顺口的,有些意思,只是作小名自己家人叫倒也罢了,大名可是要写进玉牒的,须再起一个庄重些的才好。” “皇祖父说的是,这原本就是个小名,为的是家里人唤着亲切,大名自然还要请皇祖父钦赐的。” “好,待朕回宫好好翻阅典籍,看看我的小曾孙叫个什么名儿好,是不是啊,球球?”听到徒祺宇说让他给曾孙起名,太上皇十分高兴,乐呵呵的拿起一个小绒球都小家伙玩,还称呼小家伙为“球球”,看来对这个小名接受的很顺利。 徒祺宇见太上皇一见了曾孙,便把他这个孙子忘到爪哇国去了,便摇头一笑,扯扯忠顺王的袖子,往大厅一角摆放的一个棋盘那指了指,低声道:“皇叔,让球球陪皇祖父就够了,咱们到那里说话去,如何?” 徒靖点点头,二人一前一后走到棋盘前,分宾主坐下。 二人边弈棋,便叙着闲话,说多了便不免涉及到政事。 “皇叔,我正有一件事要告诉你呢。”徒祺宇一手执棋子,一手摸着下巴,踟蹰半天,才缓缓落子。 “何事?”徒靖抬头看了他一眼,仍旧低头看棋盘,蹙着眉头,满脸苦恼。这一子到底放在哪里合适啊?他虽然自小随师傅学习琴棋书画,但都是走马观花,从没用过心。所以样样都是知道个皮毛,装装样子糊弄糊弄外行还行,真到了行家跟前儿,一准儿露馅。 那时候整天就想着怎么逃学了,什么装头疼肚子疼,假装学习骑射时受了伤,偷偷溜出皇宫,总之什么事都干过。 所以知道现在他的棋艺至今都可以用一个来形容,很烂! 这不,刚下了一小会子,便落了下风,往哪下都是个“死”字。 “萧姑父在京城设了个擂台,打擂招干儿子呢,您可听说了?” “这倒没有,我刚回京,家里一团糟,公务也忙,哪有心情关心这乌七八糟的事?” 说着,烦躁的一甩袖子,扔下手中的棋子,道了声“不下了不下了,我认输。”,然后便耍赖似的将手一挥,把满盘棋子挥乱,却是压根没把徒祺宇说的事放在心上,暗道,不就是认几个干儿子么,能有什么,只要他这个妹夫养得起,谁还去管他! 说起来萧衡虽然娶了荣寿公主,算是他妹夫,可他跟他实在没什么交情。 首先,他跟荣寿公主便非一母同胞的兄妹,况且往日在宫里时,荣寿那小丫头着实嚣张跋扈的厉害,他从前可没少吃她的亏。 其次,萧衡的为人他实在看不上,更别说与他结交了。 “皇叔是不知道他认了多少干儿子?”徒祺宇挑挑眉,并不将皇叔的耍赖行为放在心上。 “多少?”徒靖也来了兴趣。 徒祺宇嘴角一扯,露出一种高深莫测的表情。他并未直接说数字,而是伸出了五个手指头,含笑盯着徒靖。 “五个?”徒靖微张着嘴,眼睛微眯,摆出一副问号脸。 徒祺宇摇摇头。 “五十个?”心里还在想,五十个干儿子一天光吃都得吃掉不少银子,就萧衡那吝啬鬼,他舍得? 徒祺宇仍是摇头,嘴角的笑越发诡异。 “不会是……五百?”徒靖试探的问。 这次,徒祺宇点头了。 “他奶奶的,他这是干什么,要谋反吗!”徒靖一拍桌子,破口大骂。 “咳咳……”正埋首逗曾孙儿的太上皇轻咳几声,转过头,瞪了出口脏话的忠顺王一眼。后者忙捂住嘴,满脸虔诚的表示自己会控制音量,太上皇这才大人大量的放过他。 徒靖于是看向徒祺宇,小声的问:“他真的认了五百个干儿子?” “千真万确。”徒祺宇伸手将棋盘上散落的棋子一颗一颗的捡起来,分类装好,“而且都是身怀武艺的壮年大汉,都养在城外的别馆,日日操练呢。” “萧衡真是下血本了啊!”徒靖搓着手,下意识的回了句。 徒祺宇于是将这几天自己查到的关于萧衡的消息及其逼宫计划一一告诉徒靖。请徒靖帮着盯紧萧衡。徒祺宇拍着胸脯说:“你放心,萧衡他翻不出我的手心儿。” 萧衡与皇帝的计划是这样的,先让萧衡偷偷招揽五百壮士,弄到一隐蔽之处训练,待训练成熟后便让那五百甲士扮成普通百姓潜进京城,并隐匿于坊市之中,行动之前再到一指定地点汇合。 他们已买通午门守卫,打算在除夕日天未亮之前打开宫门,放这五百人潜入皇宫。 除夕筵宴乃是一年一度的大宴会,届时九卿六部、内外大臣、王公贵族及京中三品以上的文武官员都要参加。控制住了这些人,便是控制住了整个朝廷。筵席多数是在太极殿举行,但也并不是一成不变,有时候皇帝兴致来了,随意指个宫殿举行盛宴也是常事。 他们就是打算这时候动手。 五百人的精锐武装,加上李统领统率的五百人的侍卫队,便是一千人,足以把举行筵席的宫殿围个水泄不通。 太上皇、徒祺宇也必定在筵席之中。 掌握了这些皇室宗族、王公大臣,还不是皇帝说什么便是什么了么?他完全可以随意编织一个罪名将徒祺宇杀了,至于太上皇么,虽然皇帝身为儿子弑杀君父必定为天下人所不齿,但随意找个理由,比如先给徒祺宇编个谋反弑君之罪。太上皇年事已高,不胜酒力,加之突然获知爱孙的狼子野心,一气之下一命呜呼也可糊弄过去不是。 便是大臣们不信,皇帝一旦掌握了实权,谁还敢说什么? 倒是打得一个好主意! 可惜…… 他们不知道,他们所谓的自己人,比如李统领及午门守将之类,其实都是徒祺宇早早安排好糊弄他们的。 皇帝的种种行为和计划,太上皇都心知肚明,对这个失望之余,也大胆放权让徒祺宇对付他。 他老了,不打算再过问这些乌七八糟的事了,索性全都交给徒祺宇,让他自个儿烦恼去。当然,他也不是一点也不过问,有什么主要的行动影卫还是会禀报于他的,他多数时候是只看不说。徒祺宇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对权术的运用和手段不亚于他,这点小风浪不足为虑! 几日后,皇宫,神龙殿。 萧衡正在向皇帝报告那五百甲士的训练进度。 “陛下放心,那些甲士都是臣精挑细选的,个个都有万夫不当之勇。这支队伍装备精良,已经训练了许多日子,相互之间配合的很好。陛下可千万别小看这五百人,战斗力不比宫里那些侍卫差。况且侍卫统领及入宫必经的午门守将都是忠于陛下之人,只要陛下下旨,今年的除夕筵席设在四面环水的湖心殿,届时那五百甲士和李统领率领的五百大内侍卫,把宫殿一围,大事便成了。” “你找的那个什么李统领和午门守将靠得住么?”皇帝有些不放心的问。 “靠得住,臣敢拿脑袋担保!”他可是足足给两人每人送了一马车的金银珠宝,二人都是兴高采烈的收下了。他还答应事成之后再给他们没人送一车金银,没人肯跟银子过不去不是? 可见何种人便有着何种思考方式,萧衡贪财,便以为天下人都与他一般,用银钱便可收买。 见他说的十分肯定,皇帝便也放心了,有心跟他拉近关系,便拿徒祺皓跟萧珠儿的婚事来谈,“这两个孩子也都不小了,朕想着,既然是早晚的事儿,早办不如晚办,等过了年,尽快让这俩孩子成婚才好。朕膝下虽然有几个女儿,但都跟朕不亲,只有皓儿这孩子聪慧又懂事,还极有才干,你们以后的前程倒都要靠他了。” 言下之意,我百年之后是要传位给皓儿的,只要您帮我办成这件事,你的女儿以后便是皇后,你便是国丈,既风光又实惠。 “陛下说的是,陛下说的是……”萧衡躬身道,“臣一定不负陛下所托。” 与此同时,大殿外层层叠叠丹墀之上,匆匆跑过一个粉色宫装的女子。那女子提着裙子,喘着粗气,径直跑到殿门外,被其中一个守门的侍卫拦住了。 这时另一个侍卫不高兴的打掉之前那个侍卫的手,嘟囔道:“对女孩子怎么能如此粗鲁!”说着便一把拉住粉衣宫女的手,亲昵的问:“抱琴姐姐,你这么慌慌张张的跑来做什么?” 原来说话的这个侍卫是贾府的凤凰蛋儿,贾元春的胞弟,名唤贾宝玉的。 贾元春不仅求皇帝赐了胞弟侍卫出身,还屡次求皇帝提拔。就这样,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大刀不会使弓箭不会用的,只知日日姐姐妹妹追在女孩子后面跑的贾宝玉,托姐姐的福当了神龙殿侍卫,日日随侍皇帝左右,比一般的侍卫体面很多。 “娘娘病了,我来求见皇上。”抱琴匆匆道,看着很着急。 “姐姐快进去,皇上就在里面呢。”贾宝玉往宫殿里指了指,推着抱琴让她快去。 之前的那个侍卫还要拦,被旁边一个侍卫拉住了,低声道:“他是贾娘娘的亲弟弟,贾娘娘你不会不知道,就是现在圣宠正隆的那位。这贾小爷一向是没规矩的,把宫里的贵人们得罪了一个遍,连圣上都不管,你瞎掺和什么!” 那侍卫咬着牙呸了一口,恶狠狠的嘟囔:“天天鼻孔朝天的,还真当自己是国舅爷了!” 抱琴慌慌张张闯进大殿,也不看旁边有没有人,便跪下哭道:“陛下,我们娘娘病了,您快去瞧瞧!”她哭的很悲痛,脸上的妆却丝毫未花,这功夫,深得其主子真传。 “如何又病了?”皇帝嘟囔一句,便起身往殿外走。 殿内烧着碳火,十分温暖,皇帝只穿着单薄的衣裳。因走得匆忙,并未来得及加衣裳,内监总管吴孝急忙喊:“陛下且等等,好歹穿上袄儿再出去!”说着便匆匆拿了衣裳,小跑着过去伺候皇帝穿上。 皇帝穿好了袄儿便大踏步走出去,吴孝忙又一手抱着狐裘大氅,一手抱个手炉追了出去。 “爱妃~”进了殿门,皇帝便径直往内殿去。 贾元春歪在榻上,脸色蜡白,看见皇帝风风火火的样子,心里一阵委屈,不由眼圈一红,落下泪来。皇帝陛下看得疼惜不已,忙拉了她的手,搂在怀里细细抚慰了一番。 “爱妃哪里不舒服?” “臣妾心口疼……”贾元春抚了抚胸口,伸手去摸男人的脖子,细细的,轻轻的,从脖子一直摸到下巴,伸出手指摩挲着男人的唇,“臣妾见不到陛下实在想的厉害,饭也吃不下,现在还饿得难受呢。” “真是委屈了爱妃了,朕即刻命御膳房做最好的膳食送来,爱妃想吃什么?” 贾元春便随口说了几样菜,皇帝等她说完,便盯着吴孝,道:“可都记下了?” 吴孝道:“奴才都记下了。” “那便即刻传令让御膳房去做。” 等膳食做好的功夫,皇帝见榻旁的小几上摆着几样精致点心,其中一样是玫瑰莲蓉糕,他记得贾妃挺喜欢吃,便衔了喂到贾元春口里。 临了,还不忘在人口内流连一番。 直到贾元春娇*喘吁吁,他才意犹未尽的撤出来,舔舔嘴唇,道:“爱妃嘴里可真甜!” 很快,二人便滚到床上去了。 吴孝端着膳食赶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两只妖精打架,便不声不响的退下,吩咐将膳食都放在炉子上热着,根据以往的经验,这两位办完事后都会要东西吃的。 事后,贾元春娇娇怯怯的说:“陛下越来越能折磨人了!” “爱妃的功夫也越来越炉火纯青了!” 他已经好几天没去刘贵妃那了,有时候想起来那个曾经让他留恋痴迷的女子,也觉得不过就那么回事,倒是贾妃越来越可人了。 “陛下,您调臣妾的舅舅回京的圣旨可发出去了?” “已经发出去了,爱妃的舅舅应该已经开始返京了。” “真的?”贾元春喜道,她虽然隐约知道皇帝要逼宫,但具体的计划,她并不十分清楚。但皇帝一次一次的告诉她,他已经布置好了,断不会出问题,她便也信了。虽然现在皇帝宠她,但她树敌太多,那些嫔妃们心里都不服她,所以她需要强有力的后盾,如果舅舅能当上内阁大学士,她行动起来便方便许多。 贾元春的眼珠子转了转,半天,她缓缓道:“不知陛下何时解除楚王的禁足令呢?” “怎么,你也关心楚王?”他挑挑眉。 听到这个“也”字,贾元春便知楚王在皇帝心中还是有分量的,不由暗自咬了咬牙,摆出一副慈善面孔: “楚王是陛下的爱子,臣妾自然关心。臣妾虽然于楚王接触不多,但听陛下每次提及楚王必然脸上带笑,而且对楚王赞赏有加,料想他必是一个极孝顺极懂事的孩子。孩子么,一时糊涂犯了错也是常有的,陛下禁足了他这些日子,想必他也一定知错悔改了。臣妾斗胆劝陛下一句,陛下别跟孩子一般见识了,您就饶过他这一次。” “你也这么想?”皇帝挑了挑眉,“就怕他嘴上说悔改,心里还是老样子。” “这还不简单?”贾元春微微一笑,顺势道,“陛下想知道楚王是不是真心悔改也容易,您亲自去楚王府看看不就知道了?不过陛下不能穿着龙袍摆着仪仗大摇大摆的去,那样楚王殿下见了便是不悔过也会装作悔过的样子,还有什么意思,您得微服悄悄的去才好。” “这倒是个好主意!” 于是,某天,皇帝陛下便带着十几个侍卫,微服去了楚王府。楚王府的家人一看皇上来了也不敢阻拦,忙的请进去。皇帝陛下直奔楚王的卧房而去,下人们想去通知主子的都被侍卫们拦下,楚王却是一点不知道父皇即将到来,正跟一个清秀男孩在床上颠鸾倒凤呢。 猛然看到父皇到来,徒祺皓吓得立时软了,一脚踢开男孩从床上跳下来,慌乱抓住一件衣裳挡住关键部位。与此同时,从床上掉下一个心口插满长针的木偶人,皇帝忙命侍卫捡起来,拿在手里一看,上面赫然写着他的生辰八字。 “逆子!”皇帝大怒,“你敢行巫蛊之事害朕!” “不是我不是我,父皇明鉴,儿臣是被陷害的……”徒祺皓吓得瘫软在地,拼命辩解,叩头如捣蒜。自古宫廷之中最忌巫蛊之事,尤其是诅咒天子的,查出来便是死罪,他以前再嚣张也是仗着父皇的宠爱,若是父皇就此厌恶于他,真是…… “从你的床上掉下来,不是你,难道还能是朕自己咒自己吗?”皇帝显然是气急了,一脚踢在徒祺皓心口,大骂道:“亏朕对你这么好,你竟然咒朕死,真是猪狗不如!来人,将这逆子看押起来,不许出房门一步!” “父皇,父皇您相信儿臣一次,儿臣真的是被陷害的……”徒祺皓爬到皇帝身边,抱着他的腿道,“是他,是他把这木偶带进来的,他陷害儿臣,父皇您快处死他!”他指着瑟瑟缩缩跪在床边的男宠吼叫着,试图为自己脱罪。 那男孩满脸都是眼泪,怯怯的摇头,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父皇,您相信儿子,儿子若有害您之心,定当不得好死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说着便在地上碰头碰的山响,不多时,额头上已是血迹斑斑不堪入目。 皇帝看着这个自己打小捧在手心里的儿子,他常年挂在脸上的桀骜之色已经褪去,此刻是满满的惶恐与急切。虽然他现在很生气,但看到儿子这样,还是有些不忍心。想到自己逼宫夺*权还有诸多要用到萧衡之处。 而萧衡之所以那般积极,乃是因为自己许诺了他女儿与楚王的婚事。 万一自己处置了楚王,萧衡打了退堂鼓,岂不是坏了自己的大事? 所以,于情于理,他都不该让楚王背上蛊咒君父的罪名。 “来人!”皇帝大喝一声,指着缩在地上的男宠道:“此人诅咒天子,诬陷亲王,实乃罪大恶极,将此人拉下去,乱棍打死!” 小男孩吓的“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只叫:“不是我不是我,不要打死我……” 于是,楚王的禁足继续无限期的延长了下去。 经此一事,皇帝虽然并未治徒祺皓的罪,但对这个儿子是彻底的失望了。 身为天子,最忌讳的便是巫蛊之事,试问哪个天子不想长长久久的活下去?就连秦始皇汉武帝等开创大业名垂青史的君主还幻想着求药问仙长生不老呢,更何况一般的帝王? 他可以原谅儿子的好色,可以原谅儿子的不学无术,但不会原谅儿子诅咒自己。 承欢殿,贾元春懒懒的倚在榻上,盯着夏东升笑道:“夏公公好计策,皇上果然厌恶楚王了。” 夏东升谄笑道:“是娘娘安排得当,非奴才一人之功。” —— 腊月初六,乃是安平侯府四姑娘出嫁的好日子。 这日,安平侯府张灯结彩,大红喜字贴的满院子都是。街上的百姓知道是侯府送嫁姑娘,料想必然十分排场热闹,纷纷出来观看。门房也一早准备了许多喜糖,散给来看热闹的小孩子们吃。 四姑娘虽然不是崔夫人所出,好歹也养在她身边几年,为人温和孝顺,崔夫人也挺喜欢她,自然不肯在婚礼上委屈他,不仅嫁妆准备的足足的,还特意命林钰、林铮二人送嫁。 林忆昔却因为未曾出得月子,不能赶过去贺喜。 林黛玉倒是带着礼物去道了喜,一直等到将四姑娘送嫁出去,在侯府吃了午饭,又坐着轿子赶去吴王府找林忆昔,将侯府如何热闹、如何送嫁,及来的都是什么人等大大小小之事一一形容给林忆昔听。 林忆昔笑道:“亏得你这么好的记性,形容的有声有色,就像是我亲自在现场看了一边一样。若是我,新娘子说了几句话,来了多少客人,我才记不住呢。” 自从知道林黛玉将来会成为自己的嫂子,林忆昔每次见了她都会有一种很微妙的感觉。 觉得与她更近了,像一家人那般。 林黛玉道:“我想着昔姐姐不能去,所以才留了心,单等着回来讲给你听呢,要是平常,我才懒得记呢。” “噢……原来如此,倒是多谢你费心了。” “昔姐姐这么说就客套了。”林黛玉抬眼一笑,盯着林忆昔怀里的小娃娃看了看,问:“如云姐姐走了么?” “她是闲云野鹤之人,能在我这里留这么长时间也是因为我怀着孩子,她不放心。如今我孩子也生了,她便说‘我再留下去也没意思,倒不如四处走走,学祖父悬壶济世来的自在。’我想着人各有志,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