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4)
了呢。” 秦般用一种果然如此的表情看了小哥一眼。这张茂果然知道点什么。 “这就更不好乱说了。又没凭没证的。” “当初修那堤坝,二虎哥还去当了壮劳力。这才成为了朋友的。”张茂觉得不服,立马说。 秦般等人听到这消息,眼睛都亮了起来。 ☆、115 一旁的另外一家的婆娘也听到了他们在说话。因为秦般的苹果他们登时对这个长得特别好看的大少爷充满了好感。自然也愿意和他说道说道, 只觉得这是因为他们那些富贵人家啊从未遇到过这种事赶新鲜劲的好奇来着。 “那可不是。我家汉子当初为了赏钱也去了。只不过他身体不好,也没多少力气做了没几天啊就不做了。”那个妇人一面抱着个堪堪断了奶水的婴儿,一面给秦般他们说:“我家汉子说了,他们当初一起做工的人啊就奇怪那做堤坝的石块粗糙的块与块之间能过水是肯定的了,最夸张的是能钻过去一个奶娃娃。就这样的堤坝怎么指望它拦着大水? 结果好了,还真被他们几个人嘴给说中了。这堤坝愣是一场水都没能拦住了。亏了当时还废了这么大的力气。也不知道那些个贵人是怎么想想的,弄了这么个东西出来。” 这位妇人的话叫边上一些人听了, 都深有其感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几人又闲聊了几句,然后秦般他们就回了自己的房。除了对这些事并不关心的马车夫打算去看看他们的马之外,其他三人都窝在了一个房间里。也不说话, 就是这么静静地坐着。 昨晚颜昱还从这个房中翻出了两本旧书,也不知道是张茂的,还是刘辰的。就这么简单地搭在了腿上,一页页地翻看着。时不时还抬头看看依旧闷在那儿的秦财还有刘安, 又垂头继续看书。做出等他们二人开口的姿态。 最后还是刘安的定力更胜一筹。秦财率先憋不住了说:“少爷,那照这么说来就是堤坝修建的时候就有问题无疑了。那那个工部侍郎定是要担下这责任的。这么大的事情我就不相信他没有发现过!” 秦般道:“我渴了, 先去倒壶茶给我。” 刘安顺势就拿过桌上的茶壶给倒了一杯水。因为是今早刚烧的水,放到现在也不算凉,泡茶是泡不开了,不过直接喝温度倒是刚刚好。他嗤笑了一声, 冲着刘安说:“合着你就给我喝这么一杯水就打发了我啊?” “别闹。”刘安好脾气地在秦般接二连三的玩闹之中勉强保持本心。 秦般也不是不分轻重缓急的人,只不过是想着借这机会磨练磨练秦财的性子。如今刘安开口他也见好就收:“好了,那个什么小侍郎肯定是难逃其责是没错的了,接下来我们要知道的就是还有没有其他的人, 与上与下的参与这桩事情。以及之前先我们一步出发的包大人,现在到底是查的怎么样了。”只见他起身随手拍了拍自己的衣服说:“咱们去外面看看,昨天来的时候好像这儿离府衙还有些距离只是周边走走,应该没什么问题。” 信心满满想要出门去问更多的人,以得到更多的信息。结果人都没能出门就被残酷地现实给一棒子打傻了。 昨儿个他们是直接坐着马车来的,到了门口,也就直接进去了。结果一天的雨水一下,昨晚的时候黄河的小支流水居然又溢出来了一些,弄得道路上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不说,里头还有不少烂菜叶子和类似虫子动物的尸体这种奇奇怪怪的东西。但凡你把鞋子往上一踩,一半以上的可能会湿。 “少爷,要不……我们还是别出去了。”秦财自己倒是没什么,想想他们家少爷这么精贵的一个人自然是爱干净的。若是叫他踩着湿了的鞋子那多遭罪啊?秦财伸手拉住了颜昱的衣袖,想要给他一个台阶。 哪知道颜昱今天一反常态地不顺着楼梯往下爬了。他甩了甩袖子,深吸了几口气之后大义凛然地往前一迈!因为动作稍微大了些,泥水溅到了他的衣摆上,鞋子也自然而然地湿了。一副做成大事了的模样说:“看,没事!别把你家少爷看的这么娇弱。又不是姑娘家家的,哪里这么多的瞎讲究?” 秦财无奈,蹲下身子给秦般卷了卷裤腿,虽说看着不太好看,但这样就能叫袜与裤腿分开了。不然一会儿湿透了,水顺着袜子湿到了裤子,那可就容易伤寒了。 刘安自己也收拾了收拾,一点没有犹豫地跟了出去。伸手拉住了秦般的,美名其曰可别一个不留行摔倒了。 秦般挑了挑眉,瞥了眼十指相握的两只手假装不知道刘安心中的那点小九九。就随他去好了。 他们事先也没问问清楚,都是临时起意的。这会儿出了门也不知道往哪儿走。因为发了大水街道上没有以往的热闹。即使是挽着裤腿的样子不太好看,但刨去他们的长相,在这种时候穿了这么干净的布料上等的衣服的一行人也都成了百姓们好奇的对象。 有一个小孩模样的,居然还跑到秦般他们面前和小伙伴“嚼舌根”!明明凑到了别人的耳朵边儿,却不知道压低声音。他说的反正别人都能听到。偏偏自己还一副你们不知道的神秘样子实在是搞笑。 可没等这孩子雄壮多久,一个看起来就觉得瘦小的年轻人跑了出来,夹了人儿就要溜。 “咳,在下赖一,这是家弟。弟弟从小就顽皮,冲撞了这位少爷,赖一这里给您赔不是了。”就赖二的行为来说还算是挺没礼貌的。 秦般摆了摆手,表示自己并不在意。可下一秒话题就去了,唉,你们家是在干什么的?啥玩意?他们家是专门帮人宰牲口的。 “不碍事。”秦般得体大方的笑容叫人觉得入目清风的感觉,但实际想想,总觉得他差了点什么:“是这样的,我也是初初到了天水这地,第一次见到水灾。所以一时好奇想要看看。嗯……就想打听些事,但好像都没什么百姓。而且这突然把人给拦下来会不一定愿意。” 本来就是这么顺口的一句话,结果瞌睡就有人送枕头一般。赖一说:“我家啊,我爹是个屠户,因为手艺好,大家都喜欢来我家宰杀牲口。我爹知道的可多了,都是他们来的时候跟他说的。如果你想问的话,可以问我爹的。” “!” ☆、116 赖家兄弟住的并不远。他们的房子啊比张茂家还要破上几分却挤满了人。 “赖家大爷, 你昨儿个说的猪妖去了仙子的屋里被发现了,那他被抓了吗?”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孩拉着中间那个老人的手左右摇晃着叫他快说话。 被围着的是一个和荀夏刚到他们家一样胡子头发都长到一起去的四五十岁的人。只不过那胡子要短了许多。配着一张粗犷的脸叫人觉得很是凶巴巴。偏偏就这样凶相的一个人意外的惹孩子喜欢,反差之下倒是叫秦般几人觉得在这样的大灾之下也多了几分温暖和美好。 “阿爸!”一直被自家大哥跟小鸡仔一样提溜的赖二,瞧见了坐在孩子堆中的赖鸿就立马挣脱了大哥的束缚扑了过去。还和护食的小狗儿一样,冲着不肯走的那些孩子们龇牙咧嘴的。瞧着居然还挺有威慑力的,最起码那些孩子还真的都散了。 赖鸿这人别看就是个每天拿着大刀子做着屠宰这种血腥生意的。人啊那是一顶一的和善,对别人家的孩子都耐心备至了, 更别说是自家崽。 瞧见赖二的这幅模样,他大嘴一咧,乐呵呵地拍了拍小儿子的屁股肉:“哟!这凶猫崽崽儿是谁啊?俺咋不知道俺们家小二出门了一趟回来就成这护食的崽儿了?”玩笑的意味逗得原本还在撒娇的赖二立马跳了起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阿爸, 小弟刚在外头玩,险些撞着这几位贵客。”赖鸿虽然手中抱着自己的小儿子,但眼睛一直就盯着秦般他们。像是秦般他们这样的,即使是换了没发水的时候来, 那也是一等一的抢眼,这会儿就更不用说了。正好看到了的赖一就顺手把他们推了出来给他阿爸说:“这位是他们家主家少爷, 因为初次遇到想咱们这这么大的水灾,所以就好奇。正好俺想着,阿爸你啥都知道,就把人给带了回来答应叫您给他们说道说道的。” 在赖一看来, 这不过是举手之劳。再说了,他弟弟调皮,惊扰了跟神仙一般的富家少爷。这种小事也算是给个情面上的赔罪。 秦般因为刚才的那一幕对赖鸿的感官还是很好的。他撩起了自己的衣摆,随意在一张之前那些孩子遗留的凳子上坐了下来。笑容平和地说:“在下秦般, 家中是行商的。初次自己带人走货就遇上了天水这百年难得一见的水灾所以……”说着还不太好意思地笑了笑,有些“羞涩”地底下了头。将一个初出家门,好奇没有臣服的少爷角色扮演的活灵活现。 也是赖家人没有心机,再加之秦般他们刻意的示好,没几句话,一行人就聊一起去了。 本来赖一他们还觉得秦般这样的富贵人家的少爷,心中还有一点距离。可这些距离在秦般随意地就叫秦财还有刘安坐下一起说事的时候就全然没了。 “哦?那合着赖大爷你们家从祖上三代就是做屠户的啊?”秦般说这话的时候真心实意地将眼睛瞪了个大。 赖鸿骄傲地挺起了胸膛说:“那可不?不晓得的外行人啊都觉得不过就是那畜生脖子上抹一刀的事,换了哪个年轻有力的小伙子都能做。可真上手了啊,就知道这里头的门道多着呢。”就连赖一和赖二都挺直了背板听的仔细:“俺们祖上宰杀的牲畜,比许多人见过的牲畜都多。时间长了,自是知道哪哪最好下手最省力。这就和读书人读书一样,俺们屠户啊,那也是要打小学的。别说俺了,就他们兄弟俩,都是四五岁就在那儿打下手的。 这么些年岁过去了,也不是没有瞧见俺们家过的好想参合上一脚的人。只不过啊,熟悉的都知道来俺们这儿杀牲口。放血利落收拾速度还快。这不,前两天那官府的人从河里捞上来一只猪,还叫了俺过去宰了吃呢。” “河里捞上来的猪?”秦般习惯性地将眉一扬,觉的不可思议。 赖鸿说:“可不?那猪聪明,涨了水知道往高处跑。只不过跑的时候跑反了方向,一直被困在水中的高地下不来。前两日水不是下去了些吗?那些官老爷就想着打打牙祭,叫人把那猪捞上来了。你们都没看到,那猪饿了这么久,本身就没啥肥油,更是瘦了。这一刀子下去换了别人大概都得插骨头里。” “那您手艺这么好,连官府的人都知道找您屠那牲口。当初那修堤坝您一定没参与。”秦财适时地表现出了失落的感觉:“我们今早还听人说了当初修堤坝可是耗费了许多的人和钱财呢。” 赖鸿嘿嘿一笑,说:“你们这些人啊,就俺老屠户看牲口的眼神来看,怕是你们好奇的不是那水灾,而是堤坝?” 秦财原本还在为自己的小聪明开心,这会儿突然一个激灵看向了赖鸿。 赖鸿这人也懒得打那十八弯的腔调,随意就说:“杀了这么多的牲口,眼神还是好用的。否则也找不好下刀的地。再说了,这水有什么好好奇的?你们不是明摆了都能看到的吗?”要不怎么说,大智藏于市呢?这赖鸿也不兜圈子就直接说:“其实,你们怕都不是商贾?商家的大少爷富贵是有了,不过气度上,明显不如这位少爷。” 在秦般他们开口之前,赖鸿又说:“老屠户俺啊就是一粗人,但是眼睛和心里都敞亮着呢。知道的不算多,但也算不着少,这次水灾明眼人都知道不是那么回事儿,若是有用得上俺的地方,吭一声就是。” 既然话都已经说明白了,瞧着赖鸿他们父子也不是歹人。秦般他们互看了一眼之后就由秦般开口了:“身份这种东西多有不便就不说了,我们只是希望能从您这儿知道些当初修堤坝的细节。” “啊!”就在赖鸿装的开心,觉得是时候开口说话的时候,赖大突然就张大了嘴,小声地啊了一下打断了赖鸿的话:“原来,你们不是走商的!那你们是为了不叫自己像那个被关起来的大人一样才假装成商贾的吗?” “……” 说实话,如果不是这父子三人长得真的很像,大概就连赖鸿都会怀疑,这是不是他的亲儿子了。 “关起来?”在短暂的无言以对之后秦般快速反应过来问:“什么关起来?” 赖一有些不好意思地揉了揉自己的头说:“水灾之后没多久,不是从京城来了什么大官吗?那时候还硬是弄了个隆重的接风把人请进府衙的呢。结果那京城来的大官就再没出现过。” 秦般他们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情,那照赖一的说法,工部尚书大人应该就跟他们没有关系了。毕竟,如若真的是一丘之貉的话,没必要一来就把人给拘起来。 “就上次阿爸去里头宰那畜生,俺们兄弟俩闲的无趣就四处逛了逛。一个房间外头有锁,听着里面还不止他一人,骂骂咧咧的,好像在吵架。本来俺想直接走的,结果弟弟一定要凑热闹去看,这一看发现正是那天画了大架势迎接的京城来的大官。” 赖一说完话,像是为了表示自己哥哥说的都是真的一般,赖二吸溜了一下自己的鼻涕,点了点头说:“对啊对啊,那大人衣裳都没换过。俺一眼就认出来了!”快挂到嘴上的鼻涕瞬间被吸了回去。再一次往下挂的时候,赖一直接就用手把弟弟的鼻涕给拧了,省的他又一个吸溜。 秦般他们突然得了这么个棘手的消息,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117 “不论如何, 我们都应该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了住所秦般一行人连晚膳都没胃口去吃,最后还是张茂特地叫自己婆娘送了一小锅粥饭外加些小菜,在房间中随意解决的。 秦财因为手中举着茶壶正在倒水,听了这话手一抖:“少爷,这,这怎么看啊?”且不说这是不是个骗局了,就算是工部尚书大人此刻正被拘禁着, 他们算上他和老马两个不会功夫的,那也不过就四个人。这天水,本就离京城遥远, 这会儿更是因为灾情都没了声音,自然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真有什么事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倒是烂命一条,可少爷…… 到底没有将心中的担忧给全数说出来,但秦财眼中的担忧分明的就显在了脸上。哪里还有人看不透的? 秦般微微一笑, 颜色极佳的脸舒展开来,因为心中有了分寸反而显得神采奕奕:“你家少爷也不是个傻的, 我们当然不可能现在去那种虎蛇之地了。最起码也要按照之前的打算,将这次堤坝垮塌的事给搞个明白,然后再上书进京。否则非但救不出李大人,还得把自己给折在里头。那脸就丢大了。” 想想若是他们真的没脑子的就一根筋要冲去救人, 然后人没能救出来,事没能查清楚,自个儿还被搭在了里头,之后那些坏人该怎么快活就怎么快活。那别说是别人了, 就是他爹怕都得直接把他的尸骨扔的远远的不让进祖坟了,这脸,丢大发去了! “子贤在担心李大人这几日的安全?”刘安安静地坐在一旁,突然出声。 因为他们回来就直接进了秦般的房间,除却没来得及会自己房间的秦财,两人都换了身感觉的衣服。此时的刘安穿的就是简单的一件长褂子和在外穿的便于行动的衣服相比要斯文了不少。这倒是叫人突然想起了,刘安也是一肚子的学识而不是只有那腱子肉的。 暂时就不具体来说刘安这一身长褂子将他衬的有多出彩,就他刚才提出的问题,秦般轻咳了一声,点点头:“是。虽说就赖家兄弟的话中可看,李大人这说白了也不过是被拘在了一间房间中,而且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危险。但到底是没能亲眼所见的,心里还是放心不下。” 这个工部尚书其实秦般也是接触过几次的。对这人,印象上来,谈不上好也谈不上坏。毕竟觉得没有什么太大的交流。 只不过,就单他的认知来看,这李大人和张济倒是一类人。不站队,不得罪人,如果非要说的话,那就是出身比张济好上不少,这也就是为什么他能当上尚书了。 要说本事,他只听闻当初这修水坝之事啊,就是他一手促成的。起初也不过是一个想法,之后为了说服朝中同僚及陛下,他可以说是翻遍了各大典籍了。秦般那时还没在京,他知道这事啊,完全就是因为这个李尚书为了得到支持,甚至不惜一家家地去走访解说。秦为很荣幸就成为了他的重点目标。在他的逼迫之下,就连秦为都对这修堤坝的事能说的上是了解了。可见功夫之深。 这也是为什么一直以来,秦般嘴上说着谁都有可能的时候,打内心里还是偏向李大人跟此事无关的。 如今有了赖家父子的话,若是经过查证确实是李大人刚到天水没多久就被限制了,那就更可以肯定他的想法没错。 “这样,等入夜了,我去探查探查,看看能不能拿到什么消息。”刘安见秦般的眉头因为烦心的事情皱着,就顺势说:“若是那李大人暂时性命无忧,那我们就不打草惊蛇;若是有事,那能救的越早自然是越好。敌明我暗,到底还是有好处的。” 秦般想要反驳刘安的提议,却发现这确实是当下最好的注意了。 入了夜,刘安就换了夜行服在秦般的叮嘱之下去了官府。也就是想着现在非常时期,官府把守人手肯定不够,否则那李大人再怎么重要他也不会叫刘安去犯险。 左右也是睡不着,想想因为刘安好酒,当初他们来的时候还顺带买了一些带着。如今秦般正好就拿上了一小坛酒往张茂那儿走。 天色虽然已经只余繁星的光亮了,可张茂却没打算睡。刚巧茂二虎也正在他屋中,看样子两人正在聊天。秦般有些不好意思地将手中的酒坛子给举了举,然后说:“不知道二虎兄弟也在这里,别不是我打扰了你们二人说话了?” 秦般生得好,常人见了啊都喜欢。再说了,这他在这儿住的时候非但没有惹什么事情,反而将自己的东西拿出来与他们共享,就从这一份上来看,他们就不讨厌秦般。 那茂二虎也是个实在人,听到秦般这话说的,就直接一笑说:“哪有的事?俺本来就是没事做来找人聊天的,这秦少爷如果不介意的话坐下来一起聊就是了。”他的眼睛往秦般手中的坛子上瞧去,有些讪讪地问:“那个可是酒?”男人嘛,都好几口。再说了他又是猎户出身,吃肉喝酒都是习惯了的,如今发了大水,他时常回去找一些同他们人一样被困住的动物打打牙祭。但这酒啊,可是真的许久没碰了。 秦般听到他们并不想赶他走就笑着坐了下来,顺势将手中的酒坛子放到了桌子上:“是,这是之前小弟走商补货的时候,入住的一家店这酒酿的不错,就顺便啊带了两坛自己喝喝。如今想着既然是要来找人聊天的,若是能有酒就更好了,所以就带上了。”说完就将酒坛子上的盖子给掀开。 这酒啊,能入的了秦般和刘安的眼只能说确实是好酒。这盖子刚一打开就酒香四溢。最叫人喜欢的就是它啊入口清洌但不绵柔。正好合了秦般的清雅要求,也不会叫喝惯了烈酒的刘安觉得无味。 原本也只是想着用来解解馋的,没对像是秦般这样大少爷的酒抱什么太大希望的茂二虎菜一入口,双眼便瞪大了:“好酒!”在他想来啊,像是秦般这样的富家少爷,那喝的酒好是好,但应该少了些烈。也就是有些酒味,但到底不够劲。可这酒一入口,他就知道是自己目光浅短了。 “我也甚是喜欢。”秦般见茂二虎二人都喜欢就开心的眼睛也眯了起来。 怎么说呢,吃人最短不是?这喝了他的酒,抛开了别的不说,就单单这共享美酒的交情,他们也应该不会遮遮掩掩什么都不和他说不是? ☆、118 “秦兄弟, 不瞒你说。其实啊就那样的堤坝,就算是俺二虎这样啥都不懂的粗人也晓得铁定了是没用的。”只不过是几碗酒的功夫,坐在一起的三人居然就热络的不再什么少爷公子的叫了。 秦般拿出来的酒啊,味道烈后劲足。换了平时,就算是贪杯,秦般也是不会多喝的。今天别看他倒了满满的一大碗,可和已经第二三碗都要干了的张茂还有茂二虎来说那还有大半碗剩的酒啊可真的是说明了他克制了。如今头脑清醒的他就这么和酒气全上头了的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张茂自是没有参与修堤坝的工程的。不过他和茂二虎的关系好, 所以知道的也不少:“是啊,秦兄弟,你都不知道。其实早早在今年雨水降的多的时候, 就有不少的百姓啊已经开始准备了粮食或者是包裹的了。对这堤坝的垮塌没有人觉得吃惊。”张茂喝的挺多的,这会儿眼神都有些迷离了:“别说我们不信任官府,你都不知道,官府那些人啊早早就开始囤粮了。显然是也早就意识到了这事, 否则的话他们现在哪有这么好还能吃香喝辣的?” 兄弟二人说起这事,眼睛都有些红。其实茂二虎倒是还好, 他本身就是孑然一身,父母早早的就去了。留下他一个人,还没来得及娶妻生子呢,可以说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面对这大灾, 他怎么着也就是过的差了些有些怨言但也还算是能忍。 可张茂不一样啊。他家不算富裕,这场灾难把他不多的家财消耗的也差不多了不说,最重要是他唯一的女儿从水灾到现在已经忍受了这么久的病痛了。都说病在儿身疼在娘心,可他这个当爹的, 又能好过到哪里去?每每看到自家姑娘病弱的脸他都不自觉地想要咒骂。否则就算是看在同乡的份上,他也不会这么在意把自己的家给贡献出来叫别人借住。好在也算是堪堪读过几本书的人,否则他真的是怕自己管束不住内心的怨恨去做一些不可挽回的事情。 秦般有些感慨地叹了口气,安抚地说道:“好在朝廷还算是上心天水的事。相信过不了多久,天水就会好起来的。” 张茂他们毕竟只是普通老百姓,朝廷那么大那么遥远的事情他们不知道,能看到的就只有这天水的方寸之地以及这儿的官。 “有什么用啊?”张茂脸上分明就是充满了不信任:“起初的时候朝廷确实是叫了一个大人过来。可现在这么久都过去了,别说是解决了什么问题了,我们愣是连人都没见着过。” 秦般没有说话,有些事情他就算是知道也不好说。像是这类事情,往往做比说有用。与其他现在在这儿和二人白费口舌的解释,倒不如到时候把真章拿出来看。 秦般回房的时候刘安还没能回来。他一个人静静地就这么看着烛火跳动的样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想什么?”夜深露重,刘安就这么顶着一身的寒气进了屋。正巧看到自己进来都没有反应的秦般,就放轻了脚步来到他的身后。 秦般本想的入神,突然背后来了个声音吓的他下意识手一抖:“你怎么回来也没个动静?”因为心有余悸,秦般说话的时候声音还有些发颤。 刘安觉得自己无辜,但是只是撒娇一般地将头埋在秦般的脖颈深吸了口气没去计较。 大概意识到自己刚才想事情太入神了,他也有些不太好意思地将头发拢了拢,别扭地说:“好了,头发都被你弄乱了。你今天去了那天水的府衙,看到什么了?” 刘安好笑地看他强行转移了话题的样子然后也不戳破说:“我进去没多久就找到了李大人所在的房间。因为李大人看着就为人耿直,在确认他没有危险之后也没和他见面就直接离开了。”他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放到了桌子上:“本来只是因为找人太顺利,觉得去一趟也不容易就顺便去别的地方看了看。没想到居然误打误撞找到了书房,还发现了这个……” 说起这封信的发现历程,刘安都觉得好笑。也不知道是这天水的知州老爷太没心眼还是怎么的,居然就直接大咧咧的把这么重要的通信放在了书桌的面上。甚至都不用翻,刘安就看到了。如果这样都不拿的话,怕是脑子有问题了。 “这是什么?”显然,秦般也不会将这被刘安随意就找到的信当成什么重要的东西。只不过在拆开的瞬间,他默然了……挑了挑眉,不可置信地问:“天水知州和林大人的通信?”语气中的惊讶之意怎么也挡不住。 ☆、119 秦般是与张茂他们吃了酒的, 于是这会儿只留下心情颇好的刘安在独酌。 “你真的不来点?”刘安好笑的看着秦般分明是想喝,但却为了不受诱惑特意离开了桌子到了床上的样子,举起了自己手中的酒杯笑道。 秦般早在刘安回来前就擦洗过了,如今只着里衣,之前还坐着的,一点也不给刘安面子地躺了下来。手指理了理被压的有些凌乱的发丝说:“我今儿早就和张茂和茂二虎二人喝过了,你当我是初尝的毛头青呢?这酒尝着清洌, 可却不能大喝特喝。我就那点量若是再喝就该醉了。” 此话出口,就能看出秦般就是个特别克己的人。虽说今日的收获大的有点叫人喜不甚喜,但这却不能成为他放纵的理由。他还想着明儿一早就把他们得到的消息给整理整理, 叫人送出去呢。如果进展顺利,怕是那李大人也不用再多呆上几日了。 “连军酒你都大口喝过了,这点怕什么?”刘安今天就是看秦般终于放下了心中之事所以故意逗他免得每天都把神经绷得这么紧:“如何?来陪我喝两杯,一人喝酒伤身。” 刘安性子稳, 换了之前就算是自己怎么撩拨也是一脸隐忍的样子叫人兴趣盎然。如今秦般觉得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突然学会了情趣的刘安也挺叫人稀罕的。就侧卧与床,兴致勃勃地看着与平常不一样的刘安问:“你这是瞧见了什么, 受了刺激了?”他两腿修长,因为侧卧的姿势合拢膝盖朝外,将臀部和腰部的曲线毫无保留就这么展现在了房内另外一个人的面前。 只见秦般将上面的一条腿略微往上抬了抬,然后别有深意地看了已经傻在那儿的刘安一眼说:“既然知道伤身, 我又懒得起来了,不如你也不喝了?” 刘安只觉得额上的神经一跳,接着就见他原本随意握着酒壶的手一用力好端端的一壶酒就这么因为容器破裂浪费在了桌上和他的手上。 可美色在前,他甚至都来不及可惜浪费了美酒, 连手上的凉意都不能叫他稍微的清醒些。有些懊恼地皱了皱眉头,可身体却诚实的走到了床前将肆意撩拨自己的秦般就这么罩在了身下:“果然和子贤比,我的道行还是浅了些啊。” “呵”秦般心情很好地轻笑了出来,手顺势就勾住了刘安的脖子然后咬着他比自己厚上些也大了些的耳垂:“我娘亲和我说,耳垂大的人有福气,看来你比我有福气啊。” “嗯。”刘安愿意宠着面前的人,别说现在咬耳垂,就算是咬别的地方,他也只会笑:“你都是我的,我自然有福气。” 秦般的脸蹭地就红了起来。所以说,老实人不是不会说哄人开心的情话,那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虽然昨晚有些放纵了,但因为心中还记得有事情没做完,所以比起前两日秦般要起的早了不少。 这才推门就瞧见昨夜因为方便照顾被放在了一个房间的张茂和茂二虎二人难兄难弟地揉着额头晕乎乎从房门出来的样子。远远看到了也开门的秦般,还是茂二虎首先对着他露出了友好的笑容:“秦兄弟今儿起这么早?” 茂二虎往常张家房子第一个起的人。因为以前打猎,要早早的就下山,将前一天的收获给卖了。还得赶着回家,上山看看有没有新的收获,或者是已经布置了的陷阱有没有需要补的。昨天也确实是喝的多了,到后面居然不醒人事。不过这因酒醉耽误的一点点时间,和秦般他那富家少爷享受生活的作息是不同的。因此在这时居然和秦般碰了个正面还是有些吃惊的。 当然明白茂二虎意思的秦般也有些不好意思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其实我平日里起的也不晚。”他若是在京,那可是要上早朝的人,起的比茂二虎他们说不定都要早不少呢。只不过这两日在路上,没了早朝的压力,又懒了些罢了。可这突然被人用这样的目光看着他就有些不好意思了。 茂二虎大老粗,但心思却不粗。看着秦般有些别扭的样子很是理解地笑了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刘安从后面拿了件披风给秦般披上,如今天气凉的有些快,该注意的地方一点也马虎不得。 如果说和张茂二人正好撞上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那么现在这个正好遇上就是叫人明媚的心情能突然灰暗的了。因为刘辰和刘二是兄弟,所以当初分房子的时候照顾了他们两的关系房间隔得并不远。正如第一日他们能听清刘辰和刘二的争吵一般,相对的,他们的动静若是大一些刘辰他们也能听见。 讲正事的时候,秦般他们都会下意识地放低声音保持警惕。可昨晚…… “呵,我当是谁呢。可不是每个富家公子都有那么些丑陋的癖好?”刘辰开门正好就瞧见了刘安给秦般披衣服的画面,于是一大早就不打算跟人好好相处的找起茬来。 茂二虎最是讨厌刘辰的这一套,觉得一大早特别的晦气:“刘辰,你可别没事找事。一大早的就阴阳怪气的,小心俺打的你能好好说话!” 刘家兄弟那是典型的欺软怕硬。遇上张茂他们啊,那就端着个架子,觉得谁都是欠他的。可遇上茂二虎这样五大三粗的,就惜命的很。 这会儿茂二虎站出来,刘辰的气势一下就弱了几分。但转头想想自己这次可是有理的,就强耿直了脖子说:“茂二虎,你别每天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威胁我!我告诉你,我可不是被吓大的!你说我阴阳怪气,怎么不问问昨晚这两人做了什么龌蹉的事情叫人睡不好觉呢?” 刘安的脸一下就黑了下来,如果不是秦般及时拉住了他怕是这会儿刘辰已经躺在地上了:“哦?龌龊?我倒是不知道你情我愿两情相依的事情怎么就龌蹉了。刘先生难道没听过一句话叫你是什么看什么就像什么吗?”当初在京城他秦般都不畏世人的眼光直接说了自己的取向,这会儿更是不会在意了。他原先还站的好好的,如今身子斜斜地往刘安身上一靠,那样子要多神在有多神在。就怕你不知道似得。 秦财本来也早早就起了,给秦般他们打了水洗漱。刚才是去张罗早膳了。没想到回来就看到这画面,立马也明白什么情况。什么话也不说,就往自家少爷边上一站,不算张茂二人,他们也三个人了,还怕他刘辰一个不成? 张茂他们虽然乍一知道这个事有些吃惊,但是到底是没表现出失礼的样子来:“呵,别人家的事情关刘先生什么事?”一句简单的话,就将他的立场给表现了个干净。 原本还觉得自己发现了什么大事情的刘辰只觉得吃鱼卡鱼刺了一般的难受。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五个人,你你你了半天,居然不知道说什么。 刘二本来还在做美梦,结果一大早的刘辰就大敞了个门,冷就不说了,说话还吵气的他差点没起来直接就把人给踢出去:“一大早的让不让人睡了!你不是有病?!” 刘辰只觉得一口气膈在了嗓子里,快要把他给气死了。可最近刘二的脾气愈发的不好了,不把他当回事不说,还总是趾高气昂的。偏偏他又打不过刘二,就造成了他现在一听刘二的声音啊,就脖子一阵瑟缩。 说到底,刘家的兄弟和他们都是半毛钱关系没有的。笑了笑,谁都没把今早的事情放在心上。 ☆、120 今臣到天水已有三日, 周雄主责监修堤坝,耗银万两实用之甚少。天水百姓壮劳力多参与堤坝修建,皆言粗制滥造,废石充数。臣私访,巧知工部李大人,才到天水便被一干人等以接见为由实则控制。 昨夜刘安夜访天水衙门,李大人暂无性命之忧。臣无敢轻举妄动, 免打草惊蛇。且巧得一与林大人往来书信,一并送上。望陛下早日定夺,派人保护吾等归京。 秦般的书信写好后便给了刘安, 叫刘安先出了天水,然后再找驿站快马加鞭送去京城。这些日子他们四人便还是乖乖的呆在天水不要轻举妄动的好。其实按照刘安的意思,最好是他们也走,这天水的条件不好, 再说了,他们在这儿也帮不上什么忙, 不如暂时去别的地方。 “不,我们不但不走,我们还能亮出身份,去一趟衙门。”秦般的手轻轻敲了敲桌子, 然后抬了抬眉说:“我想,这儿的那些个当官的,肯定是不会亏待自己的,不如我们就去他们那儿享受享受?这张茂的家里的确是有些太过潮湿了, 只初初睡了两晚我就觉得浑身的骨头都不太对劲。再说了,每日被人扒着墙听墙角也确实是挺难受的事情的。”他说的是谁,不用指明了也知道。 想到刘辰那一脸奸邪的样子,就觉得浑身都不舒服了起来。 秦财也是一个哆嗦,按理说他离得比秦般他们还近一些。这刘家兄弟每晚睡前啊总得吵上几嘴,偏偏他们就算知道旁人容易听去也不晓得收敛些声音实在是很扰人。但这也不能是叫他们投身虎穴的原因:“少爷,这李大人都被关起来了,咱们为何要送上门去啊?他们难不成只关李大人不关我们?” “想什么呢?”他发觉本来想着这次好歹也带着秦财多见识见识,也好学上几手。免得这人当了自己这么多年的书童,等入了官场却没有自保的手段。但怎么他觉得最近秦财的脑子越来越蠢笨了呢?只见他恨铁不成钢地伸出手在秦财的头上狠狠敲了两下才说:“我们虽能保证李大人现在并无性命之忧,但难免他们受个什么刺激就要对李大人不利呢?当然是离得越近越好保护了。再说了,你们家少爷我,书信叫皇上派人来救,万一逼急了这些人狗急跳墙了,拿李大人先下手也是很有可能的。若是我们在的话,最少能保证拖延到救的人来。” 他想着自己的功夫说不上多好,但是自保还是没问题的。而刘安的功夫,护着李大人那应该也是没有问题的。至于秦财还有车夫,就不作设想了,毕竟再怎么样,他们的地位太低,那些人除非是泄愤,否则是不会伤害到他们二人的。 “不行。”刘安皱着眉头,咬着牙反对:“如果你不放心的话,就我一个人去,你们到时候跟着大队伍来。” 秦般好笑地看着刘安那一脸认真的样子:“不说别的,你见过有哪个陛下查这种事叫个武官来的?”也不是说重文轻武,只是大多数的时候像是这种查案需要的细致和头脑是武官的确所不具备的。就刘安那个样子,虽说不是那种和曹将军他们一样胡子邋遢的,但那一身的腱子肉和文人没有的戾气他就敢保证不会有人相信的。 “总之我不赞同。”他很少有这么反对秦般做一件事的时候。通常情况下,刘安的想法就是觉得不妥就劝,若是劝不听那能带上他一起就好。 秦般知道他们担心的是什么,可这个担心不能改变他的想法。他只是这么瞧着面前满是不赞同的二人,问:“你们想要看李大人有危险吗?” “当然不想!”几乎是同时的,两人回答。 “那……你们觉得有你们在我会有危险?”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秦般居然养成了挑眉的习惯。其实他一直觉得这样的举动过于轻浮了些,若是被他爹看到了怕是又是一顿好说。嗯……这么想来,好像就是在秀水的那段时间养成的? “……” 秦财不说话,但是刘安抿了抿唇,然后说:“有什么事,以你的安全为先。” “好。” 秦般他们去告辞的时候,显得有些突然。张茂都一时没能反应过来,结结巴巴的,还以为是因为今早的事情叫秦般心生间隙所以才早早的就要走了。 “不是,张大哥你别急。我只是有事要办,所以才要提前一步离开的。”秦般想到自己昨晚拿着酒去找二人套话,结果一晚上,他们二人就将他当成了自己人就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张茂显然是觉得这只是个说辞:“秦兄弟,虽然我是个粗人,也知道你们呆不长。但绝对不可能这么突然的就说要走。你说不是因为刘辰那我就信了,可你若是有什么难处不和我说,那就真的没把我当朋友看了。”他想着秦般突然要走,若不是因为刘辰那必定是有什么难处。于情于理他都应该能帮的就帮。 秦般沉吟了一会儿,这才下定了决心一般冲着张茂行了个礼:“其实……我们确实是有事瞒着张大哥了。” 张茂只觉得秦般说的就好像是一则话本,否则哪有那么离奇的事情正巧被他给遇上了? 京城的大官奉命私访调查堤坝一事,正巧借住在了他们家这三寸施展不开手脚的小破地方?这果真不是在开玩笑?有些一言难尽地看着秦般的脸,他从第一眼就觉得秦般的长相无人能及,还心里嘀咕着这么灵动的一个模样居然出生商家可惜了。可没想到:“这……秦大人,你说的可是真的?” “还是和以往一样叫我就好。”秦般倒是真的把张茂当成了可信任的人了,自然不希望听到他疏离的称呼:“这种事情有什么好假的?这个节骨眼儿,也没人回来天水这地方假扮官员了。本来我们是想着暗中调查的,所以就没有摆明了身份。可如今已经知道的差不多了,就打算先去那府衙,保证了李大人的安全。这些日子的隐瞒实在是情非得已,希望你和二虎哥别介意。” 等到秦般一行人从张茂家中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午膳过后。与往常一样,没有看到茂二虎,因为茂二虎早早的就出门做事了。但这刘辰居然也没见到。心里有些不解,但是却没有说,到底也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小虾米。 他们商讨的时候并没有叫上车夫,虽说这车夫是从秦府带出来的。可到底不懂这些事情,为了防止他过于紧张露了马脚,从一开始他们就什么都没和他说。此时这车夫也就是赶着车儿,车里坐着秦般三人。往府衙的地方去,因为不知道,所以就没什么好担心的。只是有些奇怪怎么自家少爷又要去官府了,之前不还说想暗查吗? 意料中的得要人去叫门才能进的事情没有发生。秦般他们马车到的时候,居然看到天水的知州带着一群人在府衙的门口,看样子好像是要出门。 “本官乃户部侍郎秦般,天水的知州是何人?”少年独立,风采自成。有些人就是光光这么一站在那儿,就叫人觉得贵气逼人,不敢质疑他的话是否有真假。 只见一行人中穿着最为华丽的一个“球”从那边滚了过来。秦般他们看了一眼也不得不感慨一句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百姓们吃不饱穿不暖的,就连他们,拿出了不少的东西给张茂他们家,这还每日只能吃些简单的青菜粗米粥饭。可这个什么天水知州,居然在这种情况下,还胖的快连路都走不动了。要不就是发灾之前比这还胖上许多,如今饿了也没怎么着。要么就是他日子过的滋润的很,压根就没受什么灾祸的影响。 “在在在,下官天水知州仇钟,参见秦大人。”大概是因为肚子大了些,分明是想行个大的鞠躬礼的,偏偏被自己的肚子给顶在了那儿弯不下腰有些尴尬。好在他也是个人物,尴尬这个词大概天生就困扰不了他。只是楞了一下,然后就直起了腰说:“下官刚刚得知大人到了天水,正打算出门迎接呢。哪知道大人来的这么的快。” 迎接?这下不只是秦般三人,就连什么也不知道的马车夫都略是一呆,觉得不可思议。 “仇大人是如何得知我们来了的消息的?”刘安往前走了一步,将秦般护在了自己的身后。他本就眼神锐利,如今戒备的样子叫那仇钟不自主就往后退了一大步。 “啊?哦,是一个叫刘辰的夫子跟下官说的。说是大人早就到了咱们天水,借助在了一个叫张茂的百姓家中。下官还想着那些个百姓家中简陋,怕怠慢了秦大人,所以才,才想着快些去接了大人过来府衙的。” 刘安的目光在秀水的时候还只是有些吓人,可如今也是上过战场见了不少血的人。就如同一把被开了锋的宝剑出鞘了。那仇钟一边控制着自己的腿别打抖,一边那是一个暗暗叫苦。不过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这么的吓人? 秦般一直就注意着这个知州的动作。因为他得先判断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才能最好的做出判断。如今他见着仇钟的视线一直在往刘安那儿看,就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想法。于是善解人意地给他说:“这是皇上新封的刘将军,正巧他闲着无聊,我有不喜欢一个人孤单单的上路,就叫了刘将军作陪。” 一听居然是个将军,仇钟的眼睛都瞪得大老圆了。他只想着如果是秦般一个人那还好说,和那个什么工部的李大人一样就好了。但如今多了刘安这么一个人,他觉得自己的压力有些大不知道该如何安排。 秦般早就料想到这个知州会因为刘安的存在提高了警惕。可你真的要说刘安只是个随从,那别说是别人了,他自己都不信。只因为刘安与他相比也不见得差上些什么。正琢磨着怎么办呢,就看到了刘辰的身影出现。看着他手中那的东西,倒是看着比在张茂家过的好啊。 “仇大人,他们是骗子!这个叫刘安的压根就不是什么将军他不过是个男宠!”刘辰其实是看到秦般他们去了张茂的房间,就暗暗地跟了过去的。结果不听倒好,一听啊那可是吓了一跳。那个什么秦般居然是当官的。他听到这个消息,后面说的什么也就管不着了,立马就跑到了衙门来告诉仇钟。 当初修建堤坝之前啊,他们这些人可都是拿了知州大人给的好处的,得管封口,如今秦般隐藏身份打的什么主意一眼就看出来了,所以他立马就跑了来,叫仇钟去带人。但这要说秦般是大官他就觉得心理打鼓了,还要说什么刘安是个将军,难不成两个大官还能搞到一起去不成? 你还别说,如果早知道刘辰来提前告知了,那秦般他们早就是说刘安是男宠就好了。 “刘夫子不得无礼!”那仇钟冲着刘辰吼了一句,这个刘辰平日里看着虽说爱占小便宜,但脑子还是挺好使的。怎么这会儿就跳出来了?且不说那个什么刘安的是不是将军,就秦般和他的官阶,那说刘安是皇帝他也管不着。 秦般朝着刘安的方向看了看,就见刘安也心有灵犀的正在看他。瞧见了秦般的视线之后居然还勾起了嘴角,然后特意往秦般的身上一倒,就势勾住了秦般的腰有些“娇嗔”地说:“都怪你老爷,我只不过是想要威风威风,借您的名就够了,您一定要我扮个什么将军。小的哪有那么好的本事,端的我可累死了。”说完居然还将头往秦般的脖子上蹭了蹭,有些担心地问:“这,这假扮朝廷命官会不会被抓去砍头?” 要说两个男人在一起本就是挺不风光的事了,这刘安还足足比秦般高了大半个头。剑眉星目,虽说长相是一成的,可到底也是个阳刚之气十足的人,刚才还威风凌凌如同一只正在狩猎的狼一般如今就成了猫儿在撒娇了。不说围观的一群人都傻在了那儿,就连秦般的胳膊上还有脖子上都起了鸡皮疙瘩。 好在他自己也常常作,一时就反应过来了。直接伸手在刘安有力的腰上拍了一把,顺势就滑到了刘安紧致的臀部想了想当初跟曹琦见到过的那些纨绔子弟的样子,勾起了一边的嘴角,说:“就你事多。有你家爷我在,哪怕是京城也没人会动你,你说是吗仇大人?” 那仇钟被秦般一个斜眼,这秦般本身长的,就美。刚才那是天上的天仙,这如今勾起一边唇角,打斜眼的样子,非但没有以往见的纨绔们的猥琐,还因为突然坠入妖道多了几分魅惑叫他不由得小腹一紧!暗骂了一声妖精之后,立马堆起了笑说:“那是那是,在这儿,自然是秦大人您最大了。今日之事就算是别人想说,那也传不出去。” 不管怎么说,就这一出啊,就叫这个什么仇钟彻底的给放下了戒备之心。 那个李大人可能是真的正儿八经来查事情的,但这秦般秦大人啊,出门办事还得带上个男宠。居然还敢叫他假扮命官也不当回事。听那口气就是纨绔惯了的人,怕是就想借着这次的事情蹭个业绩,好在给往上走找个借口。 这么一想,仇钟对秦般那就更加的热情了。他们非但没有和李大人一样被关起来,居然就连秦财和马车夫都一人被分到了一间不错的房间。还摆了酒席说要请他们好好吃一顿,犒劳犒劳这些天的幸苦。 就秦般这样的,在他看来,非但不会给他们的事情造成威胁。反而啊,若是能攀上这个靠山,他仇钟或许能更进一步。自然是使出了浑身解数的。那伺候的啊,叫一个好。秦般也是没想到这个意外之喜,总之原本做好了和李大人一样被关的准备的,这突然被这么对待了,他还是乐得扮一个纨绔的。这么一想,看刘辰的视线都要好了不少。 那刘辰怎么也想不明白啊,他在张茂家看到的两人分明不是这样的啊?但是这刘安是男宠这话又是他说的。而且刘安如今的举止才真的像是一个男宠没什么说不对的。他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大灾在前,仇钟准备的酒席却是一点也不含糊。有鱼有肉,酒香扑鼻。秦财看的眼睛都红了,捏紧了拳头,被秦般轻轻拍了两下。 “哇,早知道仇大人这儿吃的都是这些,我早就来了。这两天吃的我嘴里都快淡出鸟儿来了。”说完还特别心疼地看了刘安一眼,说:“我家宝贝也瘦了!”简直就是睁眼说瞎话的典型。 刘安就势倒在秦般的怀里,“委屈”的眼睛都抽抽了。 那仇钟这才想起来说:“嗨,下官早就想问了,为什么秦大人来提前不知会一声,却去了那个什么张茂的家中。他那人啊最是自私,发了大灾连给乡亲们住住都不肯。” “可不是嘛,我们当初还是拿了不少东西才换来的两间房呢!”秦般说来就很“生气”,一拍桌子,筷子直接摆在了桌面上,吓得一起吃饭的一桌子人都抬起了头。这才调整了一下自己的面部表情,横眉冷对的样子倒真还挺有气势的:“这不是我爹特地给我讨来的事儿嘛,我想着也不能就这么不来是?但是又不想麻烦,本来打算带上几天就走的,结果被我家小厮给拉住,说是最起码得呆上个十几天。 我想着忍忍也就算了,本少爷才不是那种娇气的人呢!结果倒好,哼,床硬被潮吃的不好也就算了,我和我家安儿晚上亲热亲热,大清早起来居然叫人给冷嘲热讽的!也就安儿懂事,还劝我别生气了,否则怕是仇大人要看不到刘先生了。” 那意有所指的一眼叫刘辰直接吓得筷子一抖,到手的一块肥肉就这么掉在了桌子上还蹦跶了几下。 “这……大人,小的事先不知啊……”早知道秦般是这种身份他就直接跑到仇钟这儿来了,那也能早些被奖赏,更不用每天和刘二那没脑子的吵架还挤在一个房间了。 虽说刘辰的这个消息并没有给他带来什么好处。但毕竟也确实是他的人。仇钟嘿嘿一笑,冲着秦般说:“这刘夫子啊,平日里学问还是好的。只是人可能有些迂腐,秦大人就饶了他这一回把?嗯……就当是看在下官的面子上可行?” “哼!”秦般并没有说话,但是目光却从刘辰的身上移开了。 刘安特别“不甘心”的也小声哼了一下,然后假装不开心将筷子摆在了碗上起身要走。 秦般对刘安的那演技啊是真的叫一个佩服,怕是如果没有这次的事啊,他都不知道刘安还能有这一面。暗自抽了抽嘴角,然后就拉住了刘安的手:“乖,别闹。爷给你夹菜,你看看,这两日都瘦了。” 天水的府衙住的都是天水的有权有势的人,今天因为秦般他们都被仇钟给请了出来。如今强行被喂了一嘴粮的众人只觉得食欲不振,吃下去的东西也有些消化不了。你说说这都什么事啊?如果是现在换了秦般是撒娇的那个,他们倒是觉得虽说是个男的,但也挺养眼的,可这……唉…… “秦大人好肚量!”感叹虽感叹,但是该捧得还得捧着。也不知道是谁先带了个头,然后秦般他们就被一堆的赞美给围住了。 直到宴席散了,四人都呆在秦般的房中,才由秦般率先发出了笑声:“没想到啊,今天居然还有这样的收获?” 刘安和秦般自然是在一个房间睡的。秦财在尽职地给他们铺床,车夫则在将他们的东西都拿出来。听了秦般的话啊,到现在他们想起刘安的样子还觉得全身都不太对劲。 “刘安啊,你是怎么想的?这牺牲也太大了些?”秦财有些一言难尽地看着刘安。也好在这个是天水,若是刘安这样子在京城被人呢看到了,那他还带不带兵打仗的?以后还做不做事的? 刘安也有些头疼,他只觉得刚才啊,就是脑子这么一抽,也没想好具体应该怎么做,就想想之前与秦般去的那些场所,然后身子就靠到了秦般的身上。之后啊,那都是全凭心意来做事。但是那样子……唉…… “好了好了,整理好了就早点去休息。接下来的日子怕是会挺闲的,就好好睡一觉。今天这情况看来……”秦般的话到了头儿又转了一个弯,冲着刘安说:“可能今晚我们还要再受累一下,之后就好了。发财他们倒是能休息了。” “……” 秦财被“赶出房间”的时候整个人都是蒙的。什么?少爷说了什么? 那马车夫看到秦财的样子,叹了口气之后将人往一间房间中带,关了门之后啊,自己回了房间。 至于秦般…… “咱们还得再受累?”他冲着门的地方转了个头,刚才秦财他们出去的时候他看了一眼,应该是没人的。 秦般笑了笑,然后趴在刘安的耳边小声说:“一会儿应该救回来了。”说完就直接分开了腿面对面的坐在了刘安的腿上。 刘安只感觉到一阵暖意,秦般将他的唇送了上来。要说也真的是奇怪,他们都出来这么些天了,秦般的衣服什么也没有在府里的时候那么精细都要用熏香给熏了再穿。平日里也接触不了熏香,可他人就是有淡淡的香气,特别的好闻,像是檀香,但又比檀香清冷些。 “嗯……抱我去床上。”秦般觉得大概是这样坐着不太舒服,所以推了推死死搂着他腰的刘安说了一句。 刘安勾着嘴角,直接就站了起来。吓得秦般惊呼了一声,双腿不自主地就紧紧圈住了刘安紧致有力的腰身然后双手也搂住了他的脖子。防止自己掉下去。刘安故意等秦般稳住了自己的身子这才用手托住了他的臀部朝着床走去。 被吓得不轻的秦般只想着要扳回局面,张嘴就咬了刘安的耳垂。 突如其来的刺痛告诉他秦般怕是真的气了,都用了力气。在这人的臀部拍了两下,然后说:“轻点咬!”但是语气之中一点责备都没有。 长夜漫漫,几时休……(响应号召拒绝不和谐) “老爷,他们正在……”那侍从模样的人低着头,想到刚才自己听到的声响只觉得浑身都烧的难受。没想到白日里看到的那么贵气高高在上的一个人,居然也能发出那样的声音…… 仇钟这才放心地舒了口气,气舒完之后又有些暗恼地嘀咕了声:“那个男宠倒是占尽了便宜,如此美人居然还有权有势,也不知是谁更占便宜。” 不过这都不是他们能管的就是了,反正谁占便宜,也便宜不了他们。 ☆、121 第二日, 早早的秦般就醒了。一睁眼就看到了比他醒的还要早的刘安正“乖巧”地一动不动看着他。 “醒了?我去给你打水?”刘安自是早起惯了的人,只不过今天一早醒过来的时候发现秦般半个身子都压在他的身上。只要他一动定是能将人吵醒。左右练功不如怀里的人重要,在看到秦般因为睡觉而变得比平时要红润不少因此有些可爱的面颊之后,他很没原则的就放弃了每日早起练功。 “唔~”秦般身子还懒着,但脑子却清醒了。明明迷糊着眼睛,可手脚却一并缠住了就势要起身的刘安。 他与刘安都是不那种愿意叫人白白听了活春、宫的人。因为在明知道昨晚有人来听墙角的情况下,分明情动的两人却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动作。但是为了掩人耳目, 秦般居然抛弃了平时因为羞涩总是压抑着自己声音的习惯,听的刘安只差没把床给拆了。 分明没做什么,可两人那忍的哟, 比做了什么还要累上数百倍。这不,一贯会仔细处理好后事的刘安都没有了动作,导致两人一早上起来便能感受到肌肤相亲的悸动。 秦般的手脚特别长,肌肤滑腻的每次刘安只是触摸便觉得被下了药一般。这一大早的, 本来昨日就已经憋得慌了,秦般缠上他的时候手倒是还好, 直接搭在腰的位置,可那双修长的腿,偏偏是挤呀挤地挤进了他的腿中然后这摆在上面的那条腿才一路顺着他的腿滑到了小腹稍下些的位置。 “哼~别动!”见秦般居然还有动作的想法,他想也没想就直接压住了那作怪要往下走的腿。结果更让他头疼的是, 手接触到那滑嫩有弹性地触感后,因为熟悉他瞬间在脑子里想到了被子下面是怎样的风光并且迅速充血。 到底是个读书人,做不来白日宣、淫这种事情的秦般在腿下被一个硬物顶着之后迅速醒了过来。然后涨红了脸看向已经满头是汗的刘安,想也没想伸手就在他的腰侧拧了一下:“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个□□这么重的人啊?” 秦般下手重, 一点情面也没留。再加上刘安本身也并没有一大早就动手动脚的打算,想到昨晚秦般的声音被人听去他就觉得心理一根刺膈应的难受了,这一大早的,再叫人听去亏的可是他。瞬间的疼痛总算是叫他心中的火降了不少,立马就松开了搂住秦般的手,逃似的退了一大步。因为没有控制好力道,差点就整个人从床上掉下去。 秦般见刘安身形摇晃想都没来得及想就伸出手拉住了他一条胳膊,这才叫刘安堪堪半个身子挂在了床外没有出丑:“一大早就毛毛躁躁的。不许起床,你现在起了,我还怎么当一个纨绔,你又怎么当一个恃宠而骄的公子啊?” 恃宠而骄……想到昨天给自己定的位置刘安就觉得牙疼。殊不知别的都不去说,就秦般比他矮了半个头的身高,他每次要靠秦般都需要弯下腰弓着背,时间久了到现在稍微舒展一下还能感觉到酸痛。比起当初他跟着师傅习武启蒙的那种累也不逞多让。 不过,这话他是不敢说的。秦般这人看着啊不在乎上下,但对长相和身高居然极为在意。每次出门不管穿什么衣服,必须要搭配的合理面容干净哪怕是只小息了片刻,那也一定要用清水净面后才会出门。至于身高……大概就是咱们的探花郎一直以来的痛。他虽说长得不算是矮的,但是因为总和曹琦混在一起,见惯了武将的身高之后就对自己特别的不满意。在他看来,他是稀罕当下面的那个,但不意味着他不想自己男子气概足一些。少年人该有的英雄情怀反正他是一点也没拉下就是了。 “那也不能就这么光溜溜的躺着?”刘安想了想,委婉的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意愿。然后给秦般说:“我先帮你把衣服拿过来,我们穿好了躺。” “你穿好了衣服还带躺下的?乱了怎么办?” “……” 于是,等到二人终于在秦财第三次来叫门之后才磨磨蹭蹭起床的时候,刘安的面色都显得有些苍白了。倒是秦般心情不错的样子。 秦财有些疑惑地看了二人一眼,然后问:“少爷今儿怎么起的这么晚?”手上利索地给秦般束发,还多看了刘安几眼,觉得莫不是生病了? 秦般勾起嘴角,说:“这不是在做戏吗?哪家纨绔和男宠能一大早就起来读书练功的?” 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