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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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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财敬佩的目光,一行人慢悠悠地往大堂走去。因为秦般的身份高,再加上仇钟本身就意欲巴结他。所以分明早就坐在了这桌子上,面对着一桌子的早膳,他愣是一点没用。刘辰在一旁看的是直咽口水,但就是没胆子吃。好在问了为什么仇钟还不用膳的时候,仇钟说要等秦般,把他气的食欲都减了一大半,不然怕是真的能饿死在这儿。    “秦大人,不知昨晚睡的怎么样?”他一双小眼睛不住地往秦般和刘安的身上扫。瞧见刘安略显得苍白的面色之后有些迟疑。    这无论是按照身材相貌来看,还是按照昨夜来人报告的声音来看,这京城来的秦大人不是应该才是在下面的一方?可为何……突然间,一个有些吓人的画面跳进了他的脑中。几乎是瞬间瞪大了眼睛看向刘安,那双目之中满是不可置信。别……别是秦大人才是……结合昨日看到的刘安扑倒在秦般怀中撒娇讨赏的样子,他越发觉得自己的猜想是对的。看来京城来的大人口味就是不一般啊,放着自己貌美如花不说,偏偏爱上那五大三粗的肌肉汉子,也不知他现在开始习武练肌肉,会不会被瞧上?    秦般故意在仇钟瞪大了眼睛像是想明白什么的时候伸手搂住了刘安的腰,还就势在他的唇上要亲一口。因为个子不够只咬到了下唇的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然后懒洋洋地问:“对了,我记得我出门前我爹和我说过,好像有一个什么工部尚书大人先我一步来了天水,怎么没见着他?”    如今已经对秦般的身份一点怀疑也没有的仇钟,还是选择保守地说:“啊?呵呵,内个李大人啊,早就走了。”    “走了!?”秦般原本已经喝了一口粥,听到这话后,语气瞬间就提了起来。就在仇钟觉得会不会被找麻烦的时候,他突然绽开了一个笑容如释重负的说:“那就好那就好,本少爷还以为他还在天水呢。想着别被他抓了把柄,如今他人不在就最好了,省的爷烦心。”    “……”秦财在一旁听着,看着,只觉得自己果然还是见识太少。    仇钟原本以为秦般要发难,还想着如若不行,那只能暂时放下想要巴结的心将人也关起来免得坏了好事了。哪知道这秦般根本就不按常理出牌。    你说人往往就是这样,你越想知道他就故意不告诉你。可等到你不想追根究底了,不说,他又难受。    仇钟见秦般居然真的就放下心来,半点追究的意思也没有之后,就有些按耐不住了。自己劝自己说什么若之后秦般发现李大人没走说不准会觉得他不够有诚意啊,总之就是想要告诉他:“那个,若是那李大人没走怎么办?”    “李大人?什么李大人?”秦般咬着一块糕点,事不关己地问。    仇钟嘿嘿一笑,说:“就是工部尚书李逵,李大人啊。”    秦般吃惊地长大了嘴巴,好在之前吃进去的东西已经被咽下去了,否则这画面还真有些不忍直视:“什么!?你刚才不是说他走了吗?你简直借了豹子胆了敢诓爷!”那气愤的样子,唯我独尊的样子,怕是不知道的人怎么也不会怀疑。    果然仇钟这人,本来就没什么头脑。被这么一吓,哪还有什么不相信的?他也就正好坐在了凳子上,不然现在那面条一样的腿怕是直接软在了地上成为了一滩起不来了。美人怒目,那也是怒啊!他哆哆嗦嗦地就解释:“这……秦大人啊,不是下官诓你,而是这这……这李大人现在这身处之地啊,下官不敢说。”    “怎么?难不成李大人在做什么密谋之事?”刘安大概是觉得只在那边当一个背景板有些无聊,就开口说:“原来……仇大人是给李大人办事的啊?那仇大人和咱们家少爷这么好,想必也不会把咱们家少爷玩乐的事情说出去对?李大人也不会说!”你还别说,那刘安亮眼睛亮堂堂假装自己很聪明的样子还真是挺稀罕人的。    “哪儿啊!唉!其实下官啊,也是怕李大人说下官玩忽职守,所以才将李大人给关了起来。”    秦般的眼睛噌又瞪圆了:“什么?你居然敢关朝廷命官!?”都没给旁人反应的机会,他就说:“什么事情是钱解决不了的啊?你给他一千两,叫他别说不就好了?私自关押朝廷命官那是要掉脑袋的事情啊!你快去把人给放了!”    “这……这不是一千两的事情啊。”仇钟被唬的一愣一愣的,那李逵名字和人一样怪异,他就没见着过这么死脑筋的人。你说说,都被关了这么些天了,也没见他松口。换谁敢放这么一个人出来啊?其实他今天跟秦般说,也不是没有求助的意思。毕竟一个尚书被这么关在他这儿,动不得放不得,你说说,万一被人查到了,他能怎么办?    “那就两千两啊!”    “这……”    “三千!哼,本官就不相信了!快,你放我去和那个什么李大人见见面,还真有人能挡住钱的诱惑不成?实在不行……”秦般的指尖轻轻点了点自己的下巴,然后朝着刘安的脖子袭去,柔软的唇直接印在了上面,深深嗅了一口,然后说:“实在不行,就换几个上好的美女或者是小倌,本官就不信了!”    没费吹灰之力就来到了刘安必须得夜晚偷偷才能溜进来看到的李大人所住的房间。在门口的时候,那仇钟还有些忐忑的拉住了秦般的衣袖问:“这……这真的能行吗?”    “放心,本官进去和他谈谈,仇大人就在外头。对了,那个什么美人的事儿你快去办,万一钱真没用啊就用美人。别脱了本官的后腿!”秦般挥了挥手,见随从把门锁给打开便推门而入。顺带还不忘转身说:“你们都不许进来,本官好好和李大人说道说道。”    李逵这些日子清瘦了不少,原本应该是油光水滑的官老爷,如今瞧着怎么都显得面色青黄有些可怜。    秦般啧啧了两口,也不管人家乐意不乐意就直接坐在了凳子上,高声说:“李大人可还记得我?秦家的独子,秦般!哼,今日我来就是为了给李大人送些好处的……”    李逵这几天早就习惯了仇钟等人的骚扰,刚才听到外面有人还以为又是那些人。秦般推门的第一时间他就认出了人,惊讶之下差点就发出了声音,被秦般一个眼神给制止了。然后秦般的手沾了水在桌子上写“吾乃陛下派来调查堤坝一事的,偶然得知李大人有难特来相助。然秦般带人不多,无法救大人出去,只好深入虎穴,假扮纨绔。李大人怒斥在下几句。”    “……”    李逵有些吃惊地看着桌面上的字迹,他年纪挺大,头发连着眉毛都有些白色夹杂其中。但好在脑子并没有与年龄一起老化,见这字之后挑了挑眉想也没想就“怒斥”,居然还给自己加了戏份,拍了桌子:“黄口小儿!妄想拿那些黄白之物来污了眼!想你爹爹也是当今重臣,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叫人生气的家伙!?”    噗,若是不知道啊,那还真的是有些害怕呢。秦般捂住了嘴,轻轻地笑出了声。好在没有笑多久,就接着发挥。    之后秦般和李逵谈论的声音就这么毫不遮掩地传进了在外面候着的一群人耳中。说实在的,除却那脑子都没有了的刘辰还有仇钟等人听着毫不犹豫就相信了。无论是秦财还是刘安都有些无奈,你说说,这个李逵怎么撒谎都不会,哪有人怒极的时候还会拿出别人爹爹说事的?不会直接骂?    在房里的秦般仔细地将他们的计划写给了李逵看。本来李逵还想着不要让人怀疑秦般的身份,就怎么也不接受那银两的贿赂。哪知道秦般在价格加到一万两的时候,见李逵还要推拒,差点没呕出血来。    急急忙忙在桌上写“别推了!再推怕是就有美人钻被窝了!”吓的人家年纪一把的李逵差点没被口水给噎死。    急急忙忙转了个话头,居然全是维和感地就接受了那四千两银子。    秦般舒了口气,其实这也是临时起意的。他本来想着是能接近李逵就好。可刚才和仇钟说话的时候,想到若是能直接把人给放出来,那之后行事不是会方便许多?然后就特地设计了这么一出。    等到李逵跟着秦般从房间门走出来的时候,他都是蒙的。像他这样被一关关了有十几日,整日就只能呆在那巴掌大点的地方,吃喝拉撒全都在那房门之中解决。换了别的心智稍微不坚定些的,怕是早就受不了了。但是如今的李逵看着蓝蓝的天,呼吸着有些凉意的空气,然后再看秦般搂着一个大高个的样子,只觉得自己怕是真的老了。明明服个软装个模样就能救自己免受苦难的,自己偏生要咬个牙傻挺。    “来来来,李大人,这就是我刚才说的仇大人,这次的银子啊,可都是仇大人出的。”开玩笑,他出门在外能带这么多钱?    原本还笑嘻嘻的仇钟突然就听到了晴天霹雳一般的数字,张口结舌地问:“什,什么?一万两?”怎么回事啊?这和之前说好的好像不太一样!刚才说不差钱的又不是他,叫他怎么拿这一万两?    “那我不管,你看看我这出来一趟难不成还带这么多银两在身上不成?”然后还特别嫌弃地看了仇钟一眼:“不是?你一个堂堂知州大人,连一万两银子都拿不出来?”    “……”    瞧仇钟面如死灰的样子,怎么都叫人觉得有趣。刘安弯着腰将自己的脸埋在秦般的肩膀嘴角怎么也克制不住。那秦财更是可怜,想笑还没法笑必须憋着,只好在没人注意的时候用袖子给捂着嘴颤抖了几下肩膀。    ☆、122    有残月入房, 秦般懊恼地斜倚在了床上,那一张本就白净的脸在月光下泛着点点润泽如脂如玉。只见他双目微眯,神色迷离,分明半滴酒水未沾,却有些醉态:“人生一世草生一秋,你说这天底下的美人这么多,如果不是遇到了你的话, 我该如何挑选呢?”    秦般近日装疯卖傻扮纨绔扮的有些着迷,你还别说,这人啊放纵了之后再要收性还真有点难。他秦般虽说不上是有多么克己复礼, 但像是这几日这样的还真的是从未有过。若是在京城他敢每日睡到日上三竿,不读书不写字,唯一谈得上是运动的那怕就是走几步路去吃饭或是与刘安做些不可描述之事;唯一说的出是动脑的,那怕就是想着怎么样与仇钟等人周旋吹牛侃大山了的话, 恐怕现在早就腿也被打断了,躺在床上真当一个米虫了。    刘安气恼地将他要去拿一旁搁置的水果的手给压了下来, 一双眼睛满满的都是对秦般的质问:“都有我了,你还想着这种事!”随后手一甩,直接扣住了他的下巴,咬在了秦般的嘴上:“不论重来几次, 你都会遇见我,就如同那天下的美人永远与你无缘一般。”    秦般的嘴角上翘,并不组织刘安的动作。反倒是坦然一笑,双眸中装了星辰:“也是。”    也不知是突然想到了什么, 秦般原本就很是愉悦的心情更加地舒畅了。只见他突然就坐直了身子,然后将头凑到了刘安面前弄得刘安因为突然接近被秦般呼出的热气熏的耳朵都发红了的,不自主要将人推开些。手指缓缓收紧,又微微松开,接着咳嗽了一声这才不是很自然地从床上站了起来,走了两步。    倒不是说他不愿意就势推倒秦般,而是这些日子他自己都觉得稍微有些过于放纵了。这……他午夜梦回,突然的感觉身体有些虚,还是小问题,就子贤,这两日走路的时候都有些虚飘居然还打了软腿的,那可不是医者总说的肾水不竭吗?    “你走这么远干嘛?”秦般原本还想要和刘安说会儿悄悄话,他前几日见了刘辰跟在仇钟的后面贴耳而语的模样就觉得若是心意想通的两人这样那一定别有情趣,所以一直想要试试。可他都没有趴好,刘安居然人都走的远远的了,那还耳语什么耳语?    刘安被秦般一叫,只觉得后背一震,然后骤然身体弹直:“这……子贤,你近日可有觉得,身体虚空,脚步无力,夜回之时会有口干舌燥之感?”    “……”    身为一个男人,对于这方面多多少少都有涉猎。就如同女人家注意每月来的葵水一般。刘安说的倒是不直接,可一加上他此时面红耳赤,还出乎寻常地站的离床远远的样子,几乎是一瞬间,秦般就猜到他说的是什么了。    无意识地蹙眉,叹了口气,幽幽道:“这么想来,我们也算是献身了。待回京之后,叫小厨房每日炖些滋补的给送过来。”    与自己心爱之人讲肾水不竭这事,多少会觉得自尊有些受不了。尴尬之余,刘安苦恼地转了身暗自责怪起仇钟。    秦般和仇钟商量的是,他和李大人既然来了,那必定是要做些样子才能回去的。否则这每日呆在了府里,什么事情也不做,回去直接递了个折子给陛下,万一出了什么疏漏,定了罪那才叫真的得不偿失。于是一行人约好了怎么也得出去走走看看,看出没看出什么都不去说,最起码叫百姓们看到他们在做事了。    如今的天水这个地,就巡视来看,许多路都没法行马车只能骑马。可偏巧李大人和仇钟都不会。叫仇钟别去了,他不放心万一被看出什么。叫李逵不去,更是不可能,他也是要做“表面工作”的人。    这刘安不用说了,武将出生,不说什么烈马都不在话下,但骑艺高超是肯定的。只不过在看了仇钟和李逵许久之后,他半点带人的**也没有。若是换了他们二人是秦般的话,那他跪在地上当人马镫也是乐意的。    而秦般,勉强也算个精通,但同样也不想带人。不过在随时会被揩油的仇钟还有李逵二选一的情况下,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李逵。省下一个就交给了秦财。    秦财只能说是勉强会骑,哆哆嗦嗦的,能保证自己不被马摔下来,省下的,就只能叫仇钟自求多福了。    “李大人叫我带?少爷的骑术并不高超,相比之下在下的要好上些。”虽然不想带,但是在自己和秦般必须有一个人要带人的情况下,刘安毫不犹豫贡献出了自己的后座。分明是询问,但这话边说,手上就已经用力将人往自己这边带了。    那边仇钟瞧见秦财哆哆嗦嗦,腿都在打软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吓人。如今瞧见李逵居然去了刘安那儿,自然就顺杆子往上爬说:“那秦大人带带在下,这,这秦大人的书童貌似自己都不太稳。”他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秦般,里头的期冀明明白白没有遮掩。可秦般这次想也没想就说:“不了,我的骑术还没发财好呢。”睁着眼睛说瞎话,草稿都不带打的!    最后也不管仇钟是多么的不愿意,最终还是以刘安带李逵,秦财带仇钟,秦般独自骑马这种队伍走了。    “秦小公子,你当心些,别,别急,别夹马肚!对对对,放松些……”分明自己也不会,可仇钟坐在后头,看着秦财的样子怎么也忍不住就一路指点。    秦财被唠叨的烦,可又不好说什么。仇钟到底是身有官品的,叫他一声小公子,那是尊重,给了少爷的面子。但明明没那么难的,被仇钟这一直说说说,他的心就悬着,越发的紧张没下来过。好容易拐了几个弯,他们到了堤坝的地方,刚刚稍微放松了下心神,就被仇钟突然的一声惊呼给吓了一跳。他手下意识就拉紧了马绳,座下的马一个瞬间抬起了前脚然后就见仇钟整个人翻滚了下去坐在泥浆之中。    这临近堤坝的地本来就比一般地方要水汽重。前些日子还下了雨,于是泥都稀了。此时仇钟坐在了泥浆之中,脸上显然还没反应过来有些懵。好好的衣服全都是泥已经看不出什么色了。这烂泥子臭的很,别说是人,连那马都嫌弃的退后了一步,于是他坐了许久也不见有人愿意伸手拉他一把。    “你,你叫什么呀。”秦财有些生气。虽然现在摔的是仇钟,但他也被吓的不轻。    仇钟委屈的不要不要的,一个看着有二百多斤肉的四十多岁老男人的的大胖子居然还瘪了瘪嘴:“我也不想啊,这不是看到了那儿居然有人吗?”    他手指的方向,果然是一队的人,看着数目还不小穿着整齐的衣服,应该是官服!    “快看,是不是陛下派来的人?”秦般瞬间眼睛亮了起来,想也没想就将还坐在地上的仇钟一个反手给抓住了。这简直就是如有天助,如今他们四个人,仇钟出来居然没带随从,根本就奈何不了他们。连打斗都免了!    ☆、123    “哎哟!秦大人, 你们,你们这是干什么?”仇钟一点防备没有就从之前坐着的姿势变成了现在躺着的姿势。整个脸都因为骤然的动作埋进了臭到熏人的泥水里,这会儿为了张口说话,也不顾没有手去抹水一路顺着额头脸颊滑进了嘴里:“呸呸,秦大人,秦大人咱们是否有什么误会?”    秦般目露嫌弃地看着仇钟本来就觉得有些丑的脸变成如今这狼狈的样子。如若不是意志坚定,怕是这会儿被因为仇钟的针扎弄到他衣服山的污水都能叫他直接松了手退的远远的。    “没什么误会, 抓的就是你。”秦般的手死死按住不停挣扎的仇钟,并不为所动。    仇钟虽说都是肥肉,但体形看着就比较唬人。特别是和秦般一对比, 更觉得好像一直飘摇的小船妄图征服大海。于是一个迈步,刘安就将秦般给替下来。要说秦般只是单纯的禁锢住他,那刘安的手劲可以说是叫仇钟觉得自己的胳膊差不多要被拧下来了。什么也不想就是一通的鬼哭狼嚎,弄得人头疼不已。    秦般的手信送到京城后, 陛下就立刻派了几个信得过的大臣商讨此事。本来这支援的事情是要叫曹志去做的,但曹琦好不容易转了性子, 他这个身为大哥的,自然是想把机会留给弟弟的。想也没想就跟皇上推举了曹琦来做。    曹琦这人虽说年轻且之前看着不是那么的靠谱,可毕竟也是曹家后人,跟秦般的关系又好。再加上之前的平蛮一事做的虽然比不上刘安他们那么的抢眼, 但实际也是一个大的进步。如今回京这么久,更是没听到什么不好的流言蜚语,这事交由他办看着也确实没什么不妥当的。于是就派了人将因为秦般刘安突然离去还不带跟他打招呼独自生闷气的人一同叫进了宫。    “前方是何人?”他们之所以会出现在这儿,就是因为担心打草惊蛇, 就和秦般之前担心的一样,怕仇钟狗急跳墙。于是不惜放弃了官道,自一条小路一路摸索过来。如今站在的正是侧面的一个小山头上,突然听到这边的动静也是一惊。    秦般和曹琦打小玩到大,闭上眼睛也能听出他的声音。故而挑了挑眉,表示惊讶。    “可是曹琦少爷?”秦财更在秦般的身后,自然也是认得曹琦的。特别是在看到他们家少爷挑眉的动作之后,更是确定。站在前方就朗声问道。    如今这形式若是真是曹琦他们便是最好,可若不是,那就麻烦了。毕竟今日他们抓了仇钟,差不多与摊牌无异。如若不是援军,那么该想的就是如何保命。    好在那边并没有叫他们等多久,曹琦也和秦般他们一样早早就听出了声音。人连招呼也没打,丢下一群人自己就往这边跑。边跑还边不忘了说:“发财?真的是你们!”    他是不明白当初刘安在边关秦般赶路的心情的,但他知道为了不叫秦般出事,他这次赶路,并不比他们上次轻松。日夜兼程快到了还得跋山涉水。就昨儿个考虑到了可能会是一场硬战叫大家原地休息了一下,否则早趴下了。    待到人跑到了面前才发现因为自诩是文人的曹琦最是注意自己的打扮,在他看来,文人嘛,总有一个共同点就是风度翩翩。就好像是秦般一样,只站着便是一幅画卷一般。当然了,不是所有人都和秦般样有个举世无双的好长相的,但林希也是啊,就是特别的有气质。可如今的曹琦整个人就如同在土中滚过一般。比不上仇钟,但整个人就是灰蒙蒙的。不消问就能知道定是吃了不少的苦头。    “哼,叫你当初走也和我说一声!还说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叫人打扰!最后不还是得叫我来就你们!”不会好好说话的曹琦愣是一句开场将所有的感动扼杀在了摇篮之中。    秦般将出口的感慨就这么咽了回去:“抓人,此人就是天水知州,与这次堤坝垮塌之事有直接的联系。”    “唉唉唉!不是,我千里迢迢跑来救你,连句好话也没有吗?”    也不顾曹琦一路在后面追,秦般刘安几人自顾自地往前面走,连头也不回地上马打算回府。    天水的府衙除了住人,已经大段时间没用了。可如今,秦般高坐知州位置,就如同当初在秀水审案一般。惊堂木一拍,吓的以仇钟为首的跪在地上的一群人,有大半都直接就软在了地上。    “大,大,大人……臣冤枉啊!”这谁都没开始说话,仇钟就拖着他肥胖的身子一个劲地想往前,爬着的时候还不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喊冤。那样子,窦娥冤怕是都比不上他的万分之一也是挺难为他的。    眼瞧着人就要爬到台阶了,站在下面的曹琦一脚就踩在了他的肩膀上制止了他的行动。天知道,不说别的,就那之前仇钟掉入臭泥潭还未来的及换一件干净的衣衫,身上那味就叫人受不住了。偏生这人半点自觉都没有,凑得这么近做什么?    若是按照官品来说,今日的主审本该是李逵才是。只不过李逵自认为秦般才是陛下信任之人,否则也不会在他来了之后还将秦般派来暗访。更何况,今日若是没有秦般二人,他怕是还不知道要被仇钟这逆臣关到几时。如今他也算是年纪一大把的人了,不必与年轻人争个什么你上我下的,不该是他的功劳那他也没兴趣去争。只觉得能安静地坐在这下手第一个位置瞧见这些个毁他心血劳民伤财的逆贼刁民能得到应有的罪责就是最大的安慰。    “哦?我这还一个字都没问呢,你就开始喊冤了。你倒是说说我要审的是什么?你又冤在哪儿啊。”秦般简直就是要被气笑。他们将仇钟带回来之后就叫曹琦带人把住在这天水府衙的一干人等给一个不落地抓了起来。    按照刘安找到书信的地方,想也没想就把书房给翻了个底朝天。果然不但找到了他们与督察院左督史林诣辰往来的所有书信,居然还找到了一本参与人的名单准确的说,应该是类似账簿一般的东西看来是用来以后分赃的。就这样了,这个仇钟居然还能睁着眼睛说自己是冤枉的,也不得不说是一个人才。    仇钟是看到了他们带人进去搜的,自己的习惯自己知道。起初也不过是为了保全自己,担心自己的身份底若是真有一日被抛在了一边也好有个保障。没想到居然成了脖上悬挂的刀:“下官,下官……下官只是觉得大人怕是有什么误会,下官一贯以来最是忠心耿耿了。可如今虽不知道发生了生么,但下官观大人面色不愉,定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无论是何事,那必定是个误会啊!”    “仇大人这说法倒是有趣。那就是说,本官不分青红皂白抓了仇大人是委屈了仇大人了咯”秦般说话的时候面上带着笑容,可那笑意怎么也透不进眼底目光淡淡的样子,仿佛在看一个跳梁的小丑:“那既然仇大人这么说了,那我就先审剩下的人。”说完也不待仇钟说话便又是一下惊堂木拍的叫人控制不住腿脚:“来人,将这几人拖下去杖三十,然后再拉上来问话。哦……不,就在这里打!”    他就是有意叫这些人其中特指仇钟好好看着这些人受罚,就仇钟这样子,只是看着就知道必定是个胆子小且受不了苦的。    刚才被秦般随意指的几人之中恰好就有刘辰,这人本就窝囊受不得苦,如今这杖子还没能落下去呢,就听见他叫的如同杀猪一般。那仇钟连转头看一眼的勇气也没有,一个劲儿的在发抖。再看的时候居然已经整个人趴在地上又是鼻涕又是泪,哪里还有半点为官的样子。    “大人,大人,下官招,下官知道的全都说!”    也不顾在一旁情急之下居然不顾秦般还在上头坐着就要伸手拉他的门客,眼下在他看来哪有比他不受苦还重要的事情?    “呵,好,将仇大人带下去,单独记下他的话。”    为了防止仇钟等人串了供,他早就和刘安等人商量好了对策。如今仇钟被带了下去,之前那个还想阻止他的门客立马青了脸。只觉得自己真是眼瞎了才跟了这么个窝囊废。如今他仇钟一人遭殃不说,怕是他们都难逃一死。    他本来就只是个乡绅,只不过见多识广,被仇钟招募到了手下为他办事。当初他就不止一次劝过仇钟别做那些多余的事,若是真的林大人他们想要扔开他,那就算是有那些东西,也奈何不了他们。可仇钟就是不听。如今倒是好了,一切都完了。    因为之前他拉扯仇钟的动作叫人起了注意,秦般下一个着重要审的便是他。    ☆、124    咕噜噜的车轮声叫人有些昏昏欲睡。刘安纵容的叫这个他靠了这么多天的人倚在他身上浅眠, 还不住地伸手将滑落的衣服给往上拉了拉,都说人睡着后更加的怕冷容易生病,他可不想秦般中招。    要曹琦说他也不想跟着两人呆在一辆车里的。可谁叫他前两天骑马的时候居然不注意,被一个突然冲到了街上的人惊着了,作为将门之后,还刚刚觉醒了想要继承家中意志的未来的曹将军,居然直接就从马上跌了下来。要多没面子有多没面子, 急急忙忙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脚给扭了!    因为他们出发的时候都是将士,没有不会骑马的。又要赶路,所以根本就没有准备马车这种东西。若是现做一个那怕是太简陋了些, 于是迫于无奈,他只好和唯一拥有马车还有一个技术极好的车夫的秦般共乘一车。    “我说,你们能不能估计一下车上还有两个活口啊?”曹琦对于秦般和刘安总是无意识在刺激别人的行为表示很无奈。只觉得一股子的火气死死压在了心底,等哪天真的爆发了, 绝对是一通惊天动地的大灾难!    秦般这些日子本就因为身体透支虚的很,好不容易抓住了仇钟等人, 还得费心费力去审问。等整理好了口供和一应的罪证准备回京时,他只觉得突然放松下来的精神就如同是人已经在冬季躺在了温暖的被子里,屋中点着熏香烧着银丝碳暖洋洋的。叫人怎么也控制不住眼皮子。结果曹琦就直接将他从睡梦中给吵醒了,就算是再好脾气的人也会觉得气恼不已:“发财是没什么不习惯的, 你若是觉得不自在,下了马车骑马去啊!”    “哼!若不是那个人死皮赖脸的要跟上来,你当就这点小伤能奈我何吗?”说起这个事情就觉得很生气。    秦般他们抓仇钟是没人看到,可带着人回来的时候, 几乎惊动了,所有还驻守在天水的人。不得不说,秦般本身只是单纯长得特别好看,但或许是因为姿色太过出众了,反而叫人忽略了他别的地方。就如同看到他的人,一般人都只会觉得贵气,却没有人用威严形容他的。    可当他分明穿着和往日没有区别的衣服,高坐庙堂之上时,围观的人总以为他能借手中的一方惊堂木定了天下。    就算是早早就被告知了身份的张茂和茂二虎看到如今的秦般也是一阵哑然。审案的过程自是有些残酷的,但看着原本高高在上只知道吸他们百姓血的仇钟等人受罚且事情真相大白的样子,几乎是处于自发的,围观的百姓居然都跪了下来。    像是秦般在秀水的时候不止一次受过这样的大礼,早就习惯了。秦财还有刘安看的多了,也没什么波澜。但曹琦和李逵虽说李逵的官位还比秦般高上不少,但终究远离了百姓,没有见这种场面的机会,居然一时都愣住了。心中思绪万千,但都觉得热血沸腾,就好像现在若是叫他们立马抛头颅洒热血也没什么不行的。    于是乎,热血翻涌的结果就是一行人押解罪犯以仇钟为首十余人回京时,原本应该在队伍中间的曹琦突发奇想要跑到最前头。正好遇到了想要追上来,跟秦般说能不能带他一起走的茂二虎。    曹琦马骑得好好的,虽说速度并不快,但突然出现一个人还跪了下来,极有可能被马踢到还是吓了曹琦一跳。正好这人正在神思,想着自己这次随然并未出什么力,但好歹也算是圆满完成了任务。出门前阿兄和他说过,这是他入军营的第一步,怕不是他回去就能被封赏,最好和刘安一样直接一飞冲天成为个什么将军,这样就能直接去驻守了。还没能回过神呢,动作就比意识还要快地猛拉缰绳,马儿两蹄离地,直接把他从背上掀翻了下去。    茂二虎本就是个孤儿无牵无挂,当初他其实并不是想做个猎户的。只不过一开始在衙门当捕快,结果看不惯那些人的做派,这才离去,当了猎户。如今见到秦般,只觉得失去的信心又回来了,说句实话,好男儿,那个没有点抱负?像他这样的身手若是真当一辈子的猎户,别说是他自己,就连张茂都说了不止一次觉得可惜。    在张茂的劝说下,他才是厚着脸皮追了过来。没想到因为自己无心的一个举动,居然害了这个看着和秦般关系不错的,长得特别俊朗的青年直接从马上摔了下来。他几乎是想也没想就起身,冲了过去一把抱住了勉强想要自己站起来的曹琦。    “我都说了我没事了,回京回京,这儿的屋子实在是差,被子都是潮的,就算你住的了我也不想再住了。”曹琦生着闷气。他是真的想早日回京。但却不是他口中的这个娇气的关系,而是因为他觉得这样的环境,秦般已经住了这么久了,没见秦般气色都不好了吗?他确实不想因为自己的缘故,不但耽误了进京回复还叫秦般他们跟着他又继续吃苦。    因为曹琦的坠马,就连秦般都有些吓到了。立马叫人找来了大夫,因为天水如今已经没有大夫了,还是特地从最近的一个县劫来的大夫。    茂二虎当初就是直接将人打横抱了过来,他就觉得是自己的错,低着头咬着牙,见因为大夫的动作疼得有些龇牙咧嘴的曹琦,一双手攥的紧紧的。就差没在脸上写上自责二字,然后在这样的天气脱光了衣服负荆请罪了。    “好了,你也别作妖了,叫你好好休息就好好休息,最早也只能明日再启辰了。”秦般懒得惯着曹琦,一把将人拍在了床上。转头问茂二虎:“二虎哥,你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路中?”茂二虎的自责确实有原因,若不是他突然出现,曹琦也不会被吓的摔下马来就是了。    茂二虎原先准备好了的话,如今在看到躺在床上的曹琦之后,梗在了喉头不知该怎么说。    好在张茂那个时候是陪同茂二虎一起来到,如今出了事了,也自然而然的还在。他见茂二虎有心想要不提,就自己站了出来和秦般说:“是这样的,秦兄弟。哦,秦大人……”    “叫秦兄弟就好,不必见外。”秦般对这二人还是很有好感的,所以在张茂拘泥与称呼的时候就制止了。    原本还有些忐忑的张茂见秦般还是如此的好说话,对他们也和颜悦色的,就松了口气:“秦兄弟,二虎哥他以前是个捕快。身手可好了,受过高人指点的。只不过后来因为看不惯仇钟等人的做派,这才毅然决然地辞了职务去山上当个猎户。我实在是看着觉得不忍,所以就劝了二虎哥来找你,厚着脸皮,想要叫你给他一个机会。二虎哥实在不应该埋没在这儿。”    倒不是说,不能等到下一任天水知州来再当个捕快。可你想想,你怎么就知道下一任知州不是仇钟这样的货色?更何况,秦般的身份一看就不低,若能好运跟着秦般走,那对于茂二虎来说肯定是个绝好的机会。    “不行!我不同意!这功夫好岂是你们说说就算数的?”曹琦对这个害得他丢脸的人心有不满,立刻就说。    要说别的时候秦般或许会不理曹琦的这点小别扭,但此时却不得不重视:“这位是曹家后人,此次来的士兵也都是曹家亲兵。二虎哥其实说是说跟我一起走,但实际却是入曹家军的可能性更大些。这样,从曹家亲兵中选出两个来,若是二虎哥能全身而退,那就一起走,曹琦你也别反对了如何?”说到底,最后还是曹琦他们家的人,更何况以曹琦现在的情况,这一队人怕是之后就是跟着他的了。还是要叫他心中放下才好。    曹琦哼哼了两声,虽然不满但也没有拒绝。毕竟在他看来,他们曹家亲兵那都是百里挑一的。像是茂二虎这样的山野猎户野路子,怎么也不可能打得过的。    茂二虎原本因为愧疚几乎失去了跟着一起走的决心,可如今一听也许是跟着曹琦的,他的眼睛就亮了起来。二话没说就同意了秦般的提议。    猜中了开头却没猜中结尾的曹琦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分别将两名曹家亲兵都打趴下了,直到刘安亲自出手,还坚持了一会儿才被制服的茂二虎。心中纵使有千万不甘,但最终还是在秦般他捡着宝了的眼神下收下了茂二虎。因为曹琦的腿受伤了,茂二虎非但跟他们一同上路,还顺便霸占了原本属于曹琦的坐骑。    对于曹琦这种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行为,秦般最是鄙视。他如今的脾气也是越来越差,感觉是被刘安给惯坏了。一言不合就懒得哄你:“哼,既然不下去,那就不要吵。我这在自己的马车里什么都没做就睡个觉还要被你吵醒。”    “……”就觉得很生气!但是有气也只能自己忍着的曹琦很委屈想哭!    原地休息的时候茂二虎拿着水跑到了秦般他们这边找到了曹琦。一言不发的将手中的水递给还在兀自生闷气的曹琦。结果与上心情不好的人,直接就给了他一个白眼:“你别管我!哼,反正我算是看明白了,有异性没人性说的就是秦般!”    正巧体贴曹琦腿脚不便,亲自去拿了吃食要给他的秦般回来,见人一边骂他还一边对无辜的茂二虎生气,就直接将手中的饼子塞到了他的手中:“多吃饭,少说话。”    “……”好气哦!但是还不能跟他绝交!    ☆、125    “二虎哥又给你送温暖了?”秦般勾着嘴角, 就这么斜斜地靠在一旁的树干上。因为路上磨蹭,他们并没有能在天黑之前赶到下一个郡县。只好原地扎营。而他口中的送温暖还真就是单指入秋夜寒,茂二虎将自己的厚衣服送过来给曹琦。    “切,谁稀罕他的破衣服!本少爷绫罗绸缎要多少有多少!”显然,曹琦不想接受茂二虎的好意。他实际上也并不是一个记仇的人,不过是害他从马上摔下来了,换了旁人他估计也就是耍耍脾气第二日就好了。可那个茂二虎也不知道为什么, 他就觉得怎么也看这人不顺眼,偏偏他还一个劲的往自己面前凑,气的他觉得分明是小伤都要被拖的晚两天才能好。    秦般是不太理解曹琦这种莫名的敌意的, 只不过他旁观者清,这些日子茂二虎对曹琦的照顾明眼人都能看出不一样。要说别人的话可能还觉得只是因为茂二虎是自责,但他是谁啊?和刘安这么些时间的感情是白谈的不成?这种细致到比发财照顾他还要细的若无心谁能做出来?    倒不是说他就觉得茂二虎对曹琦有意曹琦就要回应什么。说到底,讲句自私些的话, 茂二虎不过与他相识几日?真的叫他选择的话,那肯定是帮曹琦的。只不过就连他也觉得茂二虎人不错, 再者曹琦这人,孩子气还没个主见,说实在的,他想不到曹琦娶妻生子的样子。如果现下曹琦已有了心属的女子那他也不说什么了, 但作为一个去了这么些年风月场所,可却连那些个姑娘小嘴也没亲到一下的人,突然身边出现了一个条件怎么看怎么合适的男人,他这个作为朋友的不说推波助澜, 但至少不会帮他这个蠢的把路给堵死。    “你是不稀罕那些绫罗绸缎,但好歹二虎哥也是一番好意。人心这东西千金难换。”他说话的时候眼神有些飘渺,本来曹琦打底子里就对秦般有种说不出的崇拜,不然也不会好好的将军府的嫡公子打小就和小尾巴一样跟在秦般的后面任由人欺负了。这会儿一飘渺,仙气就上来了,他的眼睛更是闪了闪光。    虽然他曹琦的人情世故上确实缺乏了那么一点点。但也不是真的傻。秦般说的他都懂,茂二虎无论从身手还是人品上看,绝对都是一个值得拉拢的人才。若能为己用,必是一大助力。他现在会这么一个劲的和人闹脾气,很大的程度上也许就是因为知道茂二虎愿意顺着他,不会生他的气。可最后想想,也觉得自己好像过分了那么些,显得有点不知好歹的样子。    曹琦的脚伤其实并不严重,只是扭到了罢了。如今想通了以后并不娇气的曹琦自己就站了起来。虽然走的不快,但凭借自己的力气走是没什么问题的。他小步挪到了坐的远远的茂二虎身边,抬起下巴骄傲的说:“喂,我给你机会把衣服借我用了。”    “……”    秦般没有跟过去,之前因为曹琦不喜欢茂二虎,所以茂二虎就坐在特别远的一个位置。如今他在这儿听不到曹琦说了什么。反正选择是曹琦做的,他作为朋友,能做的也不过是提点两句。    刘安身为将军,本不用值夜。但做事向来习惯亲力亲为的人还是特别体贴地绕了一圈才在秦般身边坐下。    秋天的寒与冬天不同,它的存在感并不强,却无处不在。一个人缩在那儿的时候还不觉得,看刘安在身边坐下的时候蓦然觉得有些冷。    “你又和曹琦说什么?”刘安不喜欢秦般和别人走的太近,因为秦般太优秀了,他总有种感觉,这么优秀的人不可能有人不喜欢。    曹琦是秦般的好友,准确的说是一起长大的好友。自己与秦般认识的时间还及不上曹琦的零头。这个认知叫他每次见到秦般和曹琦凑一起的时候总觉得醋意上涌。心里总是酸酸的不是滋味。    “没,只是觉得他和二虎哥好像应该能缓解缓解。”分明是两个人啊都看上眼了,可茂二虎做的就很好,曹琦就和一个虎崽儿一样,只知道挥舞着爪子,露出小奶牙。明明半点威慑力都没有,可却自我感觉特别的好。    刘啊朝秦般看的方向看去,曹琦正和茂二虎靠在一根树干上。    本来曹琦只是过去拿衣服,既然秦般都这么说了,他就给茂二虎这个粗人一个机会向自己示好。他没想到的是茂二虎一门心思就跟着他们出来,事发突然,本来就因为水灾东西都没的差不多了的人,身上唯一带的一件厚的棉衣还有几贯铜钱,那都是张茂从箱子底给摸上来塞给茂二虎的。    他接过茂二虎咧着嘴傻笑递过来的衣服,抬脚要走,可转头就看到那个把衣服给他的人自己往火堆的地方挪了挪,然后没有拿出别的衣服。想来也是,若是还有别的,那那个人肯定不会把自己身上盖了的给他!    作为能从秦般那边分到被子的曹家小少爷,哼了一声,转头就收了脚。叫了手下把他的铺盖给搬到这边,自己则屈膝坐在了茂二虎的边上,一言不发地将手上的衣服盖在了自己和他的身上。在下属把被子拿来了之后,也一股脑地往两人身上盖。    “这……”茂二虎张张嘴就要说话,结果被狠狠瞪了一眼。    “吵什么吵?衣服都能给我了,借你身子暖暖被窝怎么了?”故作凶悍样子的曹琦其实特别的可爱。他本身就是属于那种娃娃脸的人,长得比较小象。这会儿眼睛一溜瞪圆了,就真和小虎崽儿一样了。    茂二虎开心都来不及呢,如今被凶了也咧着嘴傻笑。他也不能说喜欢这个京城来的官家公子哥儿,只能说觉着稀罕。    “这……”刘安也看出了味儿,这会正有些疑惑的看向秦般。    秦般弯着嘴笑笑:“顺其自然。”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他们到了秀水,就感觉他的子贤每天都在变。好像肚子里的水更加黑了怎么办?他还是好喜欢。    ☆、126    秦般刚刚到京, 刚入家门洗漱了一番,就连父母都未曾见到直接往宫中赶。    “子贤一路幸苦了。”    分明是隋帝派的秦般去了天水,眼看着秦般已经将重要从犯都给带回来了,主谋也已经拿捏住了方向和重要证据应该是隋帝最心急着要知道事情的经过之时,他反而显得不紧不慢了。换而言之,秦般为了叫隋帝早些知晓事情,久出未归却连父亲母亲都没能请安就进宫来了, 就叫他有些不愤了。    隋帝惯常用来批改奏章的桌子上居然还摆了一个正咕噜咕噜响的小水壶。一旁的总管大人正一脸无奈地看着那壶水发呆,然后提醒道:“陛下,这水烧开了。”    也不知道隋帝最近是怎么了, 突然就显得特别的有生活情趣。如今这亲自烹水煮茶都要自己做了,弄的他这个贴身内侍很是没有事情做。    “陛下,臣归来之后一心想着陛下应该是对于天水堤坝损毁之事关心不已,可如今看来, 还是臣打搅了陛下雅兴了。若是陛下现在没空的话,能容许臣先一步告退吗?”说这话的时候秦般的语气已经有些冲了。他看着隋帝这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 再想想自己在天水和在京城西城看到的那些画面,只觉得一股气怎么都咽不下去。    “何必这么急?来,尝尝朕亲手泡的雨前龙井。”隋帝将手中的一个杯子朝前送了一下,然后由公公送到秦般的面前。    秦般想也没想就将这还烫口的茶水直接倒进了嘴中, 然后一拱手就说:“这茶水也喝过了,臣还未曾来得及和父亲母亲见礼,就先退下了。”    隋帝听罢将手中的杯子放平,然后叹了口气:“子贤你这是关心则乱。”见秦般转头他才说:“京城的眼线这么多, 虽说你与曹家的小孩儿是悄悄回京,天水知州等人也都是偷偷押送进京的。但到底这么多的人,该引起人注意的还是会引人注意。再加上你刚回京就急急忙忙进了宫,不正是明明白白和那些人说你去干什么了,叫他们做好准备应对吗?”    “那陛下也大可先听了臣汇报。”    见秦般总算是愿意转头看着他说话了,隋帝才心满意足地摆了摆手叫德全将那些什么炉子啊什么壶都拿了下去:“朕为了叫那些人觉得朕无心天水,学了好几日的斗鸟赏花泡茶的,这子你好不容易回来了,怎么也该看看朕的手艺啊。”都说老小孩,老小孩,隋帝这是越活越回去了。童心十足并得到满足之后隋帝才微笑着问:“那么,到底查到了些什么?”    秦般只觉得,以前是自己没事干总是在隋帝面前找存在一般的气他。如今风水轮流转,被气的人成了他的话,也只能深吸几口气,叫自己保持平静:“之前信中已经说到了,此次天水堤坝垮塌全是人为因素。    臣在天水之时,那些个幸存且没有逃往他乡的百姓之中大多都知道修建堤坝时的场景。工部侍郎周雄并未尽到监督指责,疑与人勾结私吞朝廷拨款。就连大字不识的屠夫都知道,那种劣质了的沙石所堆搭的堤坝还不如往常他们自发的用泥沙麦秆石块累积而成的暂时挡板。    仇钟等人皆是从犯。早早就预料到堤坝挡不住大水,若不是怕擅离职守会被朝廷责罚,怕是早就不知道人跑到那儿去了。否则也不会在水灾临头,他们却能顿顿大鱼大肉吃好喝好了。    至于上头的人,目前臣只查到了他们与林大人的往来书信。具体……”    有些话,点到为止。人在官场,最不缺的那就是帮派和明争暗斗。    都说大隋好,皇子之间和睦,并没有皇位上的争执。这就使得隋帝的后宫若是有事,那最多也就是妃子争宠,无关紧要。可往往,事情都是不全面的。一方好了,另一方问题就出来了。    陛下的后宫和睦,可朝堂上却明争暗斗从来没有停过。    粗略的来看就是分成了三派,其一是督察院左督史林诣辰为首的一拨人;其二就是以大将军蒙过为首的一派;还有最大的一个派系也不能称作是派系的,就是散人了。简称,不站队的一些人。    林诣辰这个人背后的靠山正是当初被秦般打的满地找牙的那个王爷。虽说从某种程度上来看,林诣辰的督察院左督史这个位置要更有实权一些,但实际还是挂靠在了澄亲王的名下。毕竟也是隋帝的唯一的兄弟,怎么说也会被留个情面就是了。    想当初澄亲王这个号还是隋帝亲自给的,想的啊,那就是叫他安了过了余生。对于这个弟弟,他没有别的要求。就如同太子他们看三皇子一样。随你怎么吃喝玩乐,只要别做些污人试听的事情,那就不会管。但……    “这么说,澄亲王也有参与?”隋帝说这话的时候,手差点没将好好的一支笔杆子给捏断了。他就不明白了,明明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越长就越是荒唐?    他是自打秦般年幼之时就对这个孩子很是喜爱,只恨秦般不是他的皇子。就算是秦般叛逆不知事,那也就是觉得有些生气。之所以会这么起初会这么反感太子和他走的过于接近,契机也就是澄亲王。    说到底了,澄亲王不论如何那和是他的胞弟。打小一起长大的,是个什么样他自诩是清楚的。就这么一个人,说什么居然看上了秦般,还死不要脸的凑到人家跟前对人家动手动脚被从门口给打了出来的。那怎么想想也不能相信是真的。这么荒唐的事情,怎么也不是他澄亲王能做出来的。就觉得,是秦般的问题。    可时间长了,澄亲王做的事情一件比一件出格,那就没有什么信与不信的了。    秦般没有给一个明确的答案,只说了:“臣还未能排除亲王殿下是否参与。”    “……”    不管隋帝是怎么想的,反正交代他的事情他秦般做好了就行。摇着扇子,他想到自己好像许久也没见到林希了,天气凉的快,怕是再不抓紧时间出门活动活动筋骨就只能窝在房间之中读书了。    ☆、127    秦般进宫的时候因为心里想着事情分明京城比天水要冷上不少, 可愣是没察觉。还没等发财将披风拿来便走了。如今从宫里出来才发现自己冷的厉害。    好在陛下身边的人都是精挑细选有眼色的,瞧见秦般穿的少,急急忙忙便送了个手炉来叫他捧着回家。即便如此,才到了秦府秦般从车上跳下来,天水穿的薄褂子因为下车的动作抖起了一些小风害的他不自主地就抖了一下,感觉连嘴里哈出的热气带走的温度都叫他受不了。    秦财之前本来就是去给秦般拿厚的斗篷的,结果当他手上拿着斗篷的时候却找不到秦般的人了。找了好久才知道人已经进了宫。就早早的等在了门口。就等秦般回来的第一时间给人穿上。这会儿看到秦般都冷的打哆嗦了立马就上前将斗篷给人披上:“少爷唉!你也好歹为自己的身子着想着想啊。这么冷的天也敢就穿这么一个薄褂子出去, 万一冻出个好歹可叫我们怎么办?”说话的时候因为被急的眼睛都有些红。    他也是跟着秦般一起从天水来的,一回来就去给秦般拿披风了,也没个时间去给自己加件衣服就这么等在门口。若不是心里着急怕也就跟秦般现在这样抖成傻子。不过心里感受不着冷, 可身体却已经显了出来,好容易放下心之后,就吸了吸鼻子,竟然有些水渍音了。    “就知道说我, 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也穿的这么一点就敢站在大门口等这么久。你家少爷我好歹进宫风吹不着还有碳烧着暖和就冻这么一会儿。”他也是心疼秦般,裹紧了斗篷, 自知自己若是将斗篷让出来秦财定是不会要的。就顺手把手炉塞到了秦财的手里:“感觉也没走几天啊,当初咱们走的时候还没这么冷呢。怎么一下就冷的叫人受不了了?”    他们来回加上在天水的时间也不过大半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不过这天气的变换还真的是叫人惊奇。感受着温度大概过不了多久京城就能迎来第一场雪了。他本来还想着趁着天还没凉透多出去走走, 免得到时候凉了自己只窝在房里被曹琦他们说呢。如今看来还是不必了。    “这京城惯是这样的。”秦财接过秦般给的手炉,感受着手心舒适的温度就要塞秦般的怀里:“少爷你拿着,我不冷。”    “拿好了!”秦般的眉头一皱故作凶样地对秦财说:“一会儿还得再喝两碗姜汤,给我也送一碗过来。不然你若是病了叫谁来伺候我笔墨?”    秦财捧着手炉, 只觉得暖的不止是那一双手,连着心里,一起暖了,叫他半分也不觉得冷。    既然秦财将斗篷拿来了,他也不冷的厉害了。就先去给爹娘请了安这才回到房间。哪想一推门就见到房里有人。    刘安瞧见秦般手中刚脱下的斗篷挑了挑眉,欣慰地说:“好在还知道穿件衣服再出去。我一直觉得就你的性子会急急忙忙连加件衣服都不知道。”语气中的调侃显而易见。    秦般就势将房门关上,然后将手中的斗篷直接放在了桌上。勾住了刘安的脖子就这么坐在了他的身上,侧头亲亲吻住了他的侧脸含住刘安的嘴角,含糊地哼了一声说:“一时没发现,突然意识到你是什么时候和我说话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他这作态就和当初在天水一个模样,活脱脱的风流子弟举止轻浮。    刘安将人稍微推开了一些,他觉得说正事的时候就应该好好说。该亲热的时候才亲热。秦般最爱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被逗得咯咯笑了起来,没骨头似得倒在他的怀里就是不起来:“你这样子就好像爷调戏你似得。”    “……”刘安只觉得自己控制不住额角的抽搐。伸手就一下拍在了在他腿上乱动的臀部上:“老实点,说正事!”    你要说秦般的面皮有多厚那铁定是没多少的。这分明挑事的是他,可才被拍了一下就红了脸。盯着刘安结结巴巴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的样子,还真挺像是气急了一般。    “你走开!我不要和你说话了!”秦般起身就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然后像是觉得这话说的还不够解气一般又说:“你从我房间出去!我才不要和一个举止轻浮无度的人一个房间!”    “轻浮无度?”刘安说话的语气带着卷儿,明显就是觉得好笑。    秦般见他没有半点想要离开的样子,无语半响,干脆起身将刚才弄乱的衣服整理了一下然后就要走:“你不走我走!”    哪想这才迈开一步就被人拦住了去路:“哪儿都不许去,就在这儿!”刘安拉住了他的手,叫他动弹不得。霸道的样子叫秦般呼吸都稍微错乱了一分,觉得热气上脸。    分明是被刘安这难得霸道的样子撩的不要不要的,可却还要记得自己前一秒是在生气来着。强逼着自己装成生气地哼了一声:“你还想管着我不成?就算你现在是将军了,那也不过就是和我一个品阶!”却殊不知他从哼开始,那话就没半分气势,听在人的耳中只剩下撒娇。    刘安叹了口气,只能恨在天水的时候太过放纵,如今回来了一时也改不了习惯。也没看现在是光天白日了,就将人一把抱了起来,在那人的惊呼声中扔到了床上。有些时候家眷不太懂事就应该用特殊的方式来□□。在某些事情上顺了,自然就能听进人说话了。    刘安搬了两本书垫在了地上,然后乖巧地跪在书上:“我知道错了,刚才不应该这么用力的。”见秦般还是不愿意跟他说话,他皱着眉头想了许久,这才伸出手抓住了床上的秦般的手:“累了?我给你揉揉?”    也没给秦般回答的机会,就从地上站了起来。气的秦般也不装睡了,直接睁开了眼睛,眼角因为刚才被欺负的狠了还泛着红瞪着刘安:“谁许你起来了?跪回去!”    “给你按了舒服了再跪。”刚才刘安一定要叫秦般将腿架在他的肩上,一个力道没弄好叫秦般觉得抽筋了,这才会如此生气。他也心疼,就坐在了床边细细揉捏了起来。    大概是刘安的力道掌握的太好了,再加上刚才确实也累了,没多久秦般就渐渐进入了梦乡。看着秦般的睡颜,刘安勾了勾嘴角,俯身在他侧脸上印下了一个吻:“你总是这么的好。”语气轻柔若是秦般未睡着怕是会觉得面红耳赤心跳难控。说完之后便乖巧的又跪回了那两本书。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秦般火气来了就爱叫刘安罚跪。刘安宠着他,听话的紧。不过好在秦般还知道心疼人。这地上又寒又硬,就叫刘安跪的时候要记得垫两本书。也算是跪在了文字上了,是个学问人。    ☆、128    “你离我远点!我说了你离我远点, 别靠过来!”    分明就只有两人,但却将秦府门口弄得就如同闹市一般的热闹。茂二虎紧紧地跟在曹琦的身旁,见人因为挥手的动作控制不住向墙冲的动作就要伸手去拉,没想到被更加用力地甩开。    曹琦一个劲地后退和茂二虎距离拉的远远的,一脸警惕地瞪着呆在原地果真没再上前的茂二虎:“我这么大的人了,打小就在京城长大,难不成还没你熟悉这儿的地吗?我爹叫你跟你就跟, 你到底是谁的人啊?”    不管曹琦有多少的不乐意,因为秦般的面子,茂二虎还是跟着他回了家。也不知道怎么的, 不论是他爹还是他哥更或是他娘,居然都特别喜欢茂二虎。说什么一看就觉得茂二虎是个老实人,靠谱。也不管他多跳脚,居然就直接从一个没名没份的小兵成了他曹琦的贴身护卫!    这不, 贴身护卫这个职位,不论后面两个字有没有做到, 反正前面贴身是铁铁的做好了。他人都没出房门,茂二虎就跟了上来,不论他再怎么说,也一定要跟着他的身边。    到底是在秦府的大门口, 闹了大了别人看笑话说的也会连秦府一起说上。林德被守门的小厮告知了曹家少爷在他们家门口和人吵了起来就去找了秦般。好在秦般早就睡醒正打算起床了,不然啊,那起床气都能直接把曹琦给扔到北城之外去。    “这……这……”林德敲开了门,就看到直挺挺跪在地上的刘安。这人不论在秀水是什么身份, 现在那可是将军,这……这就这么跪在他们少爷的床边怕是不太合适?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被人瞧见了,不知道会说什么难听的闲话呢。    刘安怎么样秦般自己欺负欺负就好了,叫别人看到怎么也不好。他还是很注意刘安在外的面子问题的。于是接收到林德的目光之后他穿衣服的手都停了下来,轻轻踢了刘安两脚说:“起来啊,不过是脚软了一下,还要赖我的书绑了你不成?”    “……”    对于这明显就是借口的话,林德不知道用什么表情来面对。    刘安倒是一点不在意,秦般叫他站起来,他就没有半点留恋地站起来了。哪有人真的喜欢跪着的?即使是膝盖下垫着书呢,可这么长时间的罚跪之后也觉得腿有些没知觉了。    “曹琦?他怎么了?”林德和秦般他们说了曹琦在他们府外不进来,和人有了矛盾的事情。秦般挑了挑眉,就曹琦那样,看着纨绔,但实际上还挺好相处的。寻常了不会跟人交恶,若是交恶了,那也就是直接撸了袖子打一架就搞定了,不会和人在那边纠缠。所以林德的话就有待深思了。    林德自己没去看过,就直接跑来找秦般了。如今秦般问他也就如实说:“门房说,曹少爷和一个五大三粗的生面孔在哪儿说什么离我远点之类的。他本来想要上去帮忙,以为曹少爷被纠缠了,可后来看看又觉得两人熟识,不知道该怎么办。”    “五大三粗?”刘安歪头问:“茂二虎?”    “噗,那大概是了。也就二虎哥是个特例了。”秦般恍然大悟一般,挥了挥手说:“叫他们走远点吵,在咱们门口不太好看。”二虎哥对曹琦的心思明眼人都看的出来,不过他没有想要去干预就是了。    “你说什么!?本少爷来找子贤,他居然叫我回家闹?!”面对赶来传话的林德,曹琦直接就提了声音。一甩袖子连茂二虎都懒得和他计较了,只想着自己之前被秦般瞒着的事还没算账呢,就千里迢迢赶去救人。结果现在到了京城,都没说叫秦般给个解释什么的了,但居然嫌他丢人,还叫他回家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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