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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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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来说:“少爷,刚才宫里的公公来过了,说是如果少爷您回了就直接进宫陛下要见您。”    “……”    将刘安他们在府门口放下,自己一个人进宫的秦般站在了御书房的门口。有些踌躇地左右走了几步看了两眼御书房的门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往前。    “请问公公,陛下为何今日叫秦般进宫?”他是没做什么亏心的事,可无缘无故的就被宣了,之前还有被贬的经历,他怎么想想怎么觉得不是好事情。    那公公见秦般的样子有些好笑,尖细的嗓子说着一般人都说不出的腔调:“秦侍郎您啊就放心,陛下对您的喜爱您还不知呢?”    “……”好好好,喜爱喜爱,总之你们说的都对。    秉持着横竖都得进去不可的秦般咬咬牙,一撩自己的衣摆硬着头皮就往里头走。    “臣,参见陛下。”秦般行礼之后不知道怎么的竟然又说了一句:“陛下您唤臣进宫啊?”    “……”就连宠爱秦般的隋帝对秦般这无脑的明显就是没话找话的一问也觉得无奈,控制不住的抽了抽嘴角。忍了许久才问:“子贤今日可是去了城郊?”    秦般挺直了身子回答:“是。”    “先起来,看座。”隋帝见秦般弯着腰的样子累得慌,很是体贴的叫人搬来了一张椅子放在了一边。    秦般坐在那椅子上就不停地在想自己是不是不应该去城郊?难不成陛下不希望群臣过于关注这件事情?陛下是否提防着我做什么事所以才派人监视我的?    “别一个人在那儿瞎想了。你和张济用的是守城的侍卫,朕当然会知道。”隋帝看着秦般明明坐在那儿,可眼睛却滴流个不停的样子就知道他心里翻江倒海着呢。他也不在意秦般是怎么想的,就说:“朕叫你进宫,只是想问问你这次去城郊看到的是什么光景?对这次的事情有什么看法。”    他身为皇帝,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难辞其咎。一直有心想要去看看城郊的那些受苦受难的百姓,只不过到底是九五至尊,不能轻易开玩笑。若是他真的去了,万一出了什么乱子那就不是他一个人的性命如何,而是大隋的大事了。    所以在听说了秦般居然去了城郊,还带了不少粮食去的时候。他一面心里是欣慰的,欣慰秦般的心系百姓愿意以秦家的财力为国家做事。同时也迫不及待的想要从自己亲近的这个子侄辈的小辈口中知道现在在惯来会美化百姓遭遇的大臣口中都觉得有些艰苦不堪的城郊难民面临的是什么。    秦家也不是秦般第一个当官的了,自然是知道那些大臣为了叫皇帝觉得他们有所作为所以往往会将百姓之苦美化许多倍才说。如今隋帝问了,他斟酌了一下,最终也还是没忍心叫隋帝继续被蒙在鼓里。    “回陛下,城郊百姓吃不饱穿不暖,病了没人看没药吃。在城郊,百量黄金怕都不如一口白米粥来的吃香。”他有些不忍地看着隋帝瞪大的眼睛,接着说:“原本黄河一带的百姓虽说不上富硕,但自给自足也是足矣的。可这次大灾,逼得原先淳朴厚实的百姓,为了一口粗粮饼能大打出手。尊老爱幼这些,全都是存活在他们记忆中的东西,可那些记忆全部都被上了厚厚的枷锁。”    “是这样吗……”隋帝的手握成了拳,心中并不如表面平静:“是朕的错啊,叫他们流离失所。”    秦般不说话,有些事情他当臣子的只能将这个问题点出来,可别的什么事也不能做。隋帝自省是贤明,可他们若是顺着隋帝的话往下说,那就是大逆不道了。    “子贤,群臣之中朕最信任的就是你。这次黄河流域的堤坝冲毁,交由你去暗查可以吗?”他明面上派了工部尚书,可这堤坝本就是工部那些人提出来的,也是那些人建的。如今出了问题,难保这工部的人同流合污。    秦般为难的看了眼隋帝,想要拒绝,却又说不出拒绝的话。许久之后才叹了口气说:“臣接旨。”    说实话,他一个户部的,没事管这个闲事怎么也说不过去。不过大概是陛下看着他本来在户部也无所事事,之前的寿宴不也应该是礼部的事情吗?一个道理,接手这事大概就是比寿宴接待使臣要更加的麻烦些,有危险罢了。    秦般出宫的路上,想了很久应该怎么给他爹娘说这件事。好像自己也回来没多久,上次边塞回来他还答应了他娘之后爹娘在都不远游了来着。    ☆、110    晚膳的时候, 秦般不知如何开口和爹娘说这事。低着头埋头苦吃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叫人觉得可疑。    刘安见秦般已经连续吃了好几口白米饭了,可一筷子的菜也没夹。体贴的给秦般夹了一筷子今早府上的人特地去鱼市买的新鲜鱼烧的红烧鱼。结果秦般因为吃的急,也没看就这么直接吞了下去,被鱼刺卡到只能着急地大口咽饭好容易才缓过来。    “吃饭就吃饭,你这么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是我们秦府的饭菜不好你觉得委屈还是怎么的?”秦为瞧着秦般从上桌开始就心神不宁的样子,如今又被鱼刺卡了喉咙, 着急的他都出了一身冷汗就觉得生气。    好在刚才秦般吃的鱼肉被刘安挑过刺了,只不过有一个小小的刺没被发现所以才卡在了喉咙。被秦夫人指挥着吞下一大口嚼也没嚼的饭之后鱼刺很快就下去了。只是平常的时候吃的精细,喉咙也不经折磨。这会儿也不知道到底是那鱼刺的过错还是饭太大口了给划伤的, 就觉得嗓子有些刺痛。    “是我不好,没把刺给挑干净。”刘安惯是看不来秦般委屈。如今秦般因为鱼刺眼睛正含着水润,即使知道他不是因为秦为的话才委屈的泫然的,可他就是心疼。想也没想就跳出来帮秦般给开罪了。    秦为这人, 如果你事事顺着他还好,可一但有人跳出来质疑他的权威。那久居官场的官老爷脾气一下就跳了出来。对着明显护着秦般的刘安吹胡子瞪眼地说:“你好歹是个将军, 虽说没什么实权,但也不至于要做到帮人挑鱼刺布菜的地步!若你觉得今天的事他没错,那你倒不如干脆辞了官,每天就在府里伺候他一个人得了!”    这话说的难听, 别说是秦般还有荀夏了,就连秦为他自己的夫人眉头都皱了起来。    秦夫人拉了拉秦为的衣袖,想要叫他训孩子可以但是别把话说的过了那就没意思了。哪知道秦为直接一个拂袖,就将她的手给赶了下去。那冥顽不灵的样子, 简直是见着牙痒痒。    “凶什么凶啊?你凶自己的儿子我老头子管不着,凭什么凶我徒弟?”荀夏本身也不是个脾气好的,特别是这些年闲云野鹤之后。非但没有一点看淡人生,那臭脾气因为没规矩束缚着更加的不可理喻。    如今见秦为这样说刘安他肯定是不干的。自己的徒弟自己怎么打都行,换了别人当他是死的不成?    “我荀夏的徒弟,那都是做大事的人!连老头子我都没享受过这小子挑鱼刺的待遇,他疼自己媳妇,难不成还有错了?”一想到这茬他就愈发觉得生气。这幸苦养大的徒弟居然是个有了媳妇忘了娘,咳,不不不,是忘了师傅的主:“我跟你说,你这老匹夫可别蹬鼻子上脸!”    老!匹!夫!!!    秦为被气的不轻,等着眼睛,只觉得气息不顺立马就要呼吸不上来了。换了别人他早就撸袖子跟人一定要说出个是是非非了,可偏偏这人是荀夏!    有些事情即使是能往肚子里咽,那也是觉得憋出内伤。    “哼!”不能和荀夏一般见识,他只好将炮火转回了秦般的身上:“所以说,你到底是因为什么这么魂不守舍的?不过是进宫一趟,平日里是少了还是怎么的?难不成你又惹了什么事情,陛下贬了你不成?嘶!”    这话还没说完,秦夫人的手就狠狠在他的胳膊上拧了一下。什么玩笑不好开,开这种玩笑,万一儿子真的又被贬了,难不成只有她一个人哭不成?    秦般复杂的看了一眼即使是没有说中,但实际上也**不离十的秦为。那目光看的人心里发慌。就连秦为都后悔,别是被他乌鸦嘴给说中了?    “其实……今天陛下宣我进宫,是因为知道了我去城郊的事。”想了想还是不知道怎么说,只好先从容易接受的开始细细道来。秦般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说:“陛下心系在城郊的百姓,故而叫我进宫,好问问具体的情况是如何的。”    “这是好事啊。陛下心中惦记着那些人,那肯定就会把救济灾民的事给放在心上。那那些个百姓就好过了。”秦为不明白难不成就因为这事所以才弄的自己儿子心思不宁的?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很正常啊。再说了,陛下召见,那是说明陛下是真的信任秦般,这对秦般来说怎么看都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筷子戳在米饭上,这种举动在寻常秦般万万不会做。因为有失礼数。只不过他今天做的格外的顺手,戳戳插插之间,好端端的一碗饭差点就被捅成了蜂窝:“好是好,不过……陛下太信任我了些。”    “……”看着秦般别扭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他什么话都没说出口,可一桌子的人,就连跟秦般最陌生的荀夏都觉得之后要说的事情并不是什么好事情。一颗心提的老高,偏偏当事人还一副慢吞吞的样子,叫人看着着急难受的。最后还是秦为仗着是自己的儿子,暴脾气克制不住了:“有事说事!我生的是个儿子又不是个姑娘。吞吞吐吐的像什么样子?”    实际上,若不是怕这话说出来指不准他爹能气背过去,否则他还真的想和他爹说“那大概就是爹帮我生错了性别了”。    “咳,陛下有意叫我去一趟天水,秘密调查此次水灾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许去,回了!”秦为几乎是想也没想就拍桌子说。的确,这事虽然代表了陛下对秦般的信任,但且不说现在天水那边还正在洪灾,人家都往外跑了,哪有人还往里走的?就单单想到这之后若是真被查出个什么,那秦般会面临什么,他就坚决不同意自己的儿子去面对这些。    秦夫人到底是个妇道人家,既然自己夫君已经将她的想法给表明了,她也就自然不多说什么。只不过那眼神已经很明确的标明了她的立场。    刘安就更不用说了,他对秦般的关心不比秦家爹娘少。在秦般说出这事的一瞬间他就已经明白了其中的厉害。当初他随二皇子参军,本身也就是想要凭借自己的力量闯出一番事业来。好叫秦般不用在担心受怕。若是秦般想,可以肆无忌惮的施展他的才情抱负,若是不想,那呆在府中,他也能养得起还叫秦般不会与在秦府相差的太大。    如今他虽说不上有成,可怎么也有些薄名。如若此时换做是叫他去做,那必定开开心心的领命就往天水去了。可换了是秦般,他千百个不愿意。    “但……我已经接了。”秦般对这事也是无可奈何,当时的情况,隋帝如此信任与他,将此重任交给他。哪怕是他再不愿意,也推却不了:“陛下一向都只是跟我们说说,而不是追求我们的意见。”再说了,君命难为。现在别说只是叫他去做一件有利大隋,造福百姓的事了,哪怕是毫无意义的叫他去死,他也只能走上那断头台不是?    秦为被噎的说不出话来,这一桌子的饭菜也就刚开始的时候吃了些,这事一出,什么人都吃不下饭去。    夜深了,秦财还有福满伺候他更衣休息。秦般只觉得好久没有好好的与秦财说过话了。见今晚刘安没有来找他的的意思,他就自然地拉着秦财坐在了桌前:“表哥,你是不是也觉得我不该从陛下那儿接下这份差事?”    秦般还是小的时候,总爱叫秦财表哥,怎么说也不管用。还记得那个时候秦般就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反驳他人“发财本就是我远房的哥哥,如今虽是进府当了我的书童,可叫表哥也没什么不对的”!    只不过随着两人的年纪越来越大,虽说秦般待秦财一如既往的好,只不过表哥二字却因为男孩子的羞涩叫的少了。    如今时隔许久,再一次听到秦般叫表哥,秦财的心也一颤。他抬着头认真地看着秦般的脸说:“少爷这么做一定有少爷的理由。本来这世间就没有什么绝对的对错可言,既然你想去做那就去做。这就是对的。不论少爷想要做什么秦财都站在你这边,只是能不能别再叫我在府里等你了?”    他是秦般的贴身书童,说好听些,就是有身份的下人。只不过秦般把他当亲人看,那他自然该回以真心。    无论是于公于私,他都觉得只要是秦般做出的选择,那必定就是对的。只不过,他不希望再和上次秦般去边塞一样,被理由束缚在这秦府。看不到秦般什么时候需要帮助了,也不知道秦般是否有危险。    秦般没想到秦财会这么说。他早就知道秦财对他忠心耿耿,唯命是从。其实他觉得秦财这人就算是高中了,也不适合当官。毕竟当官啊,那都是要对陛下唯命是从的,可秦财的眼中,绝对会将自己当成他唯一的主子。    “好,这次你随我一起去天水。”秦般好笑的挑了一下快要倒下去的烛火,说:“其实我觉得这次也没什么危险。是爹娘他们想多了。”    ☆、111    原本以为今晚刘安因为生他的气不打算找他了。没想到这秦财才出去没多久, 就看到刘安沉默地抱着自己的枕头一言不发的站在了自己的门口。    秦般觉的好笑,朝着那人招了招手说:“刘将军,这夜深露重的您抱着枕头站在我门前作何?若想秉烛夜谈那就关了门上床聊。若是单纯路过那就早些回屋休息,免得受了寒。那可就得不偿失了。”明知刘安心里憋着一股气,可秦般就是故意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好看的眉目都舒展了开来,身子以一种舒适的模样斜靠在了桌子上。头朝着刘安的方向稍微侧了些,那样子好看是好看, 可怎么瞧怎么叫人觉得牙痒痒。    刘安也是个倔的,分明就穿了一件单衣。这天气虽说白日里没感觉,可到了夜还是有些叫人受不住的。他愣是站在那儿就像块石头一动也不动。    他刚从师傅那儿回来。对于秦般要去天水这一事荀夏居然并不反对。俗话说富贵险中求, 秦般这一去说实在的机遇远远要比危险大的多。不过就是吃些苦头,但凡他从天水回来查或是没查到什么,隋帝对他的信任那都是日渐倍增的。    如今,隋帝正值身体强健, 眼瞧着连个伤风腹痛都不常有的,那不出意外他在位的时间还长着呢。像是这种世道, 你巴结谁也不如巴结最高贵的那位来的直接。只不过最难巴结的,也正是那位。    而秦般将面临的,就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只要能去做,那必定是出人头地, 前途一片光明。再加上与储君和二皇子的关系都要好,简直就是下半辈子都不用愁了。别人求菩萨告祖宗都求不来的活在秦般这儿就像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若是按照他的意思,那也是主张秦般好好把握机会的。    他从师傅那儿得不到安慰,憋了一肚子的气就跑到了自己的房间。结果倒好, 左右辗转了半天也没能睡去。只好抱着枕头去找了秦般。可人真到门口了,又发现自己不知道该怎么说。好容易鼓起勇气推开门。结果害的他睡也睡不着的那个人,居然还一副笑嘻嘻的样子。换了寻常时候他肯定开心见着秦般每日都开开心心的,可如今他想着自己着急上火,但秦般却一点不在意的样子就觉得不知怎么的就很委屈。    秦般原本也就是突然玩心上来了,也不想把气氛搞的这么的尴尬。所以才开了那么一个玩笑。但如今瞧瞧刘安的这个状态显然是不对的。他叹了口气,自己起身就将站在门口的人拉了进来。关门的时候他还抱怨了一句:“你是不晓得冷不成?这手都快成冰坨子了,还傻在那儿。”    秦般不说还好,一说刘安就更加的委屈了。抽回手,他都不知道自己还能有这么小家子气的时候。    “怎么?难不成我说错了?”秦般第一次被刘安放开了手也不胜其,只是一味的说:“你瞧瞧你这人,多大的事啊你就又是睡不着又是生气,现在还想着冻坏了自个儿叫我心疼的。就你经常笑的那户部尚书大人都比你要有男子气概些。”    “我不想你去天水。”刘安不反驳秦般对他的“诋毁”,只是一双眼睛死死盯着秦般的脸,然后向他传达了自己最简单的一个想法。有些时候,遇到一些他也不知道怎么去说的事情,他就会选择最直白的话来表达。    秦般被这突如其来的耿直噎的说不出话来,半响才叹了口气:“可身为人臣,理该为君主排忧解难。再说了,这次若是真能查出什么,那也是造福百姓的一桩善事。于公于私我都不好推辞。”他也明白为什么刘安和他爹娘都不愿意他去。但是实际上他也并不是一个只能被他们捧在手心的宝贝。他早就是个能独当一面,为他们撑起一片天的人了。    刘安明白秦般说的都对,也当然知道这种事情改变不了。他只是在最后的针扎:“我怕你遇到危险怕你吃苦,我当初跟着二皇子出去,唯一的信念就是将来想要当一个能与你媲美的人。最好能为你撑起一片天。叫你在我的庇佑之下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我不希望你去以身犯险,哪怕为的是黎民百姓。我不是陛下,你也不是,就算是天下也没有一个你重要。”    秦般听的只觉得连指尖都激动的开始颤抖。刘安这人平常就不怎么会说话,嘴笨。但若是真的说起来,能叫人觉得挖心掏肺的。    “那你陪我一起去,我去跟陛下说此次行程危险需要有人在一旁帮衬。”刘安如今也是有官职的人了,不比秦财说要带走就带走的。只不过真的要说起来,陛下也应该不会不同意。毕竟这个要求合情合理。    秦般安抚着刘安的情绪,最后见刘安眉目舒展了些,就直接将自己送了上去。有时间想那么多有的没的,他相信他能叫刘安明白什么是在他面前什么都别多想。和秦财一样觉得他做的什么决定都是对的不就好了?    虽说秦般这人从一开始就说自己非在下位不可。但实际上,天之骄子,生来便发号施令习惯了的人又哪里有不强势的?对于刘安他爱,谁说只有在上位的人才叫征服的?    ☆、112    秦般这次外出并没有多少人知道。就连曹琦都只是知道最近不要来找秦般, 估计会见不到人。可问为什么秦般为什么却只得到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倒不是说秦般觉得曹琦这个人不可靠不信任他,只是这种事情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更何况,万一真的有什么事的话,也不至于祸及曹琦他们就是了。像是太子他们是因为本来就瞒不住,再说了,也没多少人敢对太子他们下手的。在曹琦还有林希这块,几人很是明智的选择了不说话。    拒绝了娘亲带上小厮护卫的建议, 秦般只带了刘安还有秦财二人,最多再算上个马车夫。    “少爷,我们去了天水该如何查起啊?”秦财即使是跟着秦般这么久了, 对于这些方面也不是很懂。秦般还曾经笑过他。    通常情况下,跟着秦般出去那就是少爷说去哪儿,做什么,他都会义无反顾地去做。只不过这次也不知是怎么的, 他就不想只跟在少爷的后面,而是想和刘安一样成为一个能帮助少爷的人。在少爷有遗漏的时候及时补充, 有困惑的时候发表自己的拙见。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觉得相比少爷还有刘安这两位有官职在身的人,工部的人也在这儿同朝为官难免就会认出来。不少消息他去打听是最合适的。    秦般微微一笑:“你说叫我一定要说出为什么堤坝会垮,我也不是工部那些精通《水筑经》、《营造法式》等相关书籍的人。怕是咱们三个就算是扎根在了那流域边也看不出个所以然。至于那些个地方官员,向来是官官相护的多。依我看真要下手还是应该先从百姓着手。    修筑堤坝当时也是个大工程了, 征用的民工众多。我相信,没有什么人会比参与建造的人更加清楚这堤坝到底是怎么回事了。现在虽说大家逃的逃亡的亡,但终归会有不想或是无法逃的人留在那儿的。我们到时候就从那入手。”    秦财闪着眼睛看向秦般,果然他们家少爷就是最厉害的人!    至于刘安则一直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样子。秦般道:“打从京城出来你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怎么了?”    刘安坐的好好的,突然被边上伸过来的手戳了一下腰。因为痒痒所以立刻回了神:“啊?”    “少爷问你怎么了?心事重重的。这都还没到天水刚从京城出发呢,到了天水你还不担心的连觉也睡不着啊?”秦财和刘安的关系好,这会儿刘安身份变了,可他同刘安的说话方式却一时改不过来。正好两人也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就保持了这种状况。    秦般挑了挑眉,也将视线转到了刘安的身上。    “我只是在担心,我们真的到了天水该住哪儿。”刘安皱着眉头的样子正好的提现了他内心最深的忧虑就是这个棘手但是实际上又最普通的问题。    之前从来都没有因为吃住而担忧过的秦般和秦财一时居然也愣住了。如今黄河流域发大水,不少的房屋冲毁,百姓们自己都只能留在距离河岸比较远的幸存下来的几幢房子里。像是他们这样还要考虑着要隐匿自己的身份:“这倒是个问题……”他沉下心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干脆地说:“反正还有几日才到,到时候再说。实在不行就找些百姓的衣服穿上,去挤一挤那民房就是了。”    “……”别说是刘安,就连秦财都用一种特别的目光盯着秦般。    不是说别的,就秦般的这个气质,愣是谁也不会觉得他会是一个普通的百姓啊。就算是信了,这比气质还突出千百倍的脸呢?    秦般回头一笑,不顾两人怪异的面容。    就这样,没出几日一行四人就已经来到了天水。在前一个县时四人就换上了一般人的衣服。大概是想通了自己怎么也扮不了普通老百姓的了,秦般特别有自知之明的只买了些看着稍微朴素些的衣服。实际上料子还是好的。想着就当自己是个商贾,反正当初在秀水的时候和陈钱他们相处的多。言行举止也了解了大概了,应该不会出错。    都说大灾之后比没有吃喝更恐怖的是灾疫。好在天水的百姓有每年的抗灾经验在,倒不至于弄的自己住的地方这么邋遢。不过一群吃喝都有问题的人你就别指望着他们还能有闲情想着每天沐浴更衣这么琐碎了。    秦财在和一个人擦肩而过之后都有些受不了地捂住了口鼻。皱着眉头表达了自己的不适。别说是跟了秦般之后了,就是跟秦般之前,他们家虽然说不算富贵但也不至于是穷苦的。像刚才那人身上的味道,没有个七八日绝对憋不出来。这涨水的日子大多在秋季,这前一日的味道还没洗去后一日的就又堆积了上去。再加上一热,整个人就好似从潲水桶里捞上来的一样叫人觉得受不了。    “啧啧,发财,没看出来你这么的娇气啊。”秦般自己也觉得不好闻,不过因为要摆谱所以没有直接捂住口鼻。这倒是给了他一个调笑秦财的机会。他用扇柄拍打着秦财的头,笑的开怀。为了提现他属于商贾的“富硕”气息,他还特地换了自己很喜欢的山水画面扇子,换了一把普通的白面扇,黑檀木的扇柄。最叫人无力吐槽的就是那原本还只是素净的白色扇面一展开被秦般画了一个硕大的金元宝。还有不少铜钱围绕在外,有鱼游动明显就是个求财的意思。    秦财被笑之后脸上有些挂不住,他红了脸鼓着腮帮子说:“少爷!”想了想自己和秦般是说不出个所以然的,就只好松了口气说:“这儿环境也太差了,你说,就算是能住在没冲毁的屋子中,那那一屋子这么多的人若是每个都是这种味可怎么办啊?”    秦般的脸也僵了一下。刚才那个味道是真的不太好闻。他想了想,觉得身上莫民的发痒。    刘安好笑地从后面拦住了秦般的腰,然后冲着秦财说:“你先去进村看看情况,只要能躲过工部来的人就好。我们就说是路过此地做生意他们应该是不会为难的。”    秦财的面容生,由他先进村探听好了尚书他们住在哪儿他们就能绕开了。    看着秦财屁颠屁颠走的场景,就连秦般都觉得无奈地想叹气。怎么走路还带跳的呢?越看越像个孩子了。    “这位大哥,我是随着我们家少爷走货的。正好来了天水这儿。也得知了这儿发生了水灾,这想歇歇脚的地方都没有。请问大哥知道有什么地方能教我们休整休整的吗?”秦财当初在秀水那也是看了不少的。真离开了他们少爷,说起话来还是有点模样的。虽说说话的时候语气平了些,干了些,但这不是富贵人家的连小厮都觉得高人一等的表现吗?    被秦财拉住的那位大哥愣了一下,然后疑惑地问:“走货?”随即眼睛亮了起来:“那你们家可有铜镜卖的吗?”    “……”啥?啥玩意?铜镜?!秦财简直就觉得莫名其妙,我在好好和你说正事跟你问问题,那可是如果没找到他们就得窝在野外或者是睡在马车上的啊!结果这个大哥问他们有没有铜镜卖?退一万步来说,这大灾当头的,连吃穿都是个问题,谁还想着铜镜不铜镜的啊?这东西又不能吃又不能穿的,甚至还不如半个馒头实用呢。    那大哥像是也觉得自己的话太过唐突和无理由了,立马摆手解释道:“若是你们能给我铜镜的话,我就能叫你们住进我家中。我家就在前边不远的地方。这次水灾没有祸及的几栋省房子之一。我的屋子虽说比不上给那些大官们住的知州府,可在寻常人家也算的上是不错的了。”    “哦?”秦财对于这意外之喜有点惊讶。    那大哥就像是怕秦财不信一样,居然还说叫秦财去他家看看:“我家没住多少人。因为小女病了,若不是人言可畏,我连这几户人家都不会收的。在小女七岁那年我曾送过她一面铜镜。就在前两日被不小心弄坏了。因为这事我小女真是伤心欲绝。我只好安慰她说会有新的的。可现在这种时候,哪里还有什么卖铜镜的啊?也有心去找,可终归不太放心将小女单独留在家中。正愁怎么办呢,就遇上……额……公子你。”    刘安也才发现,他都快和人走到家了,结果这两人还没互通姓名。    “在下秦财,也谈不上什么公子,只不过是我家少爷的一个书童罢了。若是大哥不嫌弃叫我发财也是可以的。毕竟商贾之家最注重的就是财一字嘛,若是我家少爷听了高兴说不准还会赏我呢!”不得不说,秦财的演技那要是搁之后绝对会有一个词语等着他“影帝”!    那大哥也不觉得太亲热了,反正满口的发财就叫的顺溜了起来:“在下粗人一个,张茂。发财啊,你好端端怎么取了个发财这个名儿啊?”    秦财站起来的时候哪怕只是一点点,都膳不了:“也没什么,少爷喜欢就好。”    终于是到了张茂口中数一数二的房子。    秦财略微斟酌了一下用词,结果愣是不知该怎么表达就现在面前这个明明也就只有大门牢固些的房子。    张茂见秦财默不作声的样子,就急急忙忙地解释:“发财啊,我可没框你!因为每年这片都多少会有些水灾,我们这儿的人就压根不敢把屋子建的好。今年啊,本来朝廷修的堤坝是拦住了水的。可突然直接那堤坝就垮了。    若是一开始就没拦住也就算了,可这拦住了的,水积累的比以往还多的多。那冲过来,就可怕了。说是说有几栋房子并没有受难。可实际上啊,也就只是没倒而已。”    秦财听了这解释问也不好多说什么:“张大哥你别紧张,待我回去问问我们家少爷就来找你。如今说要去下一个□□的地方也确实不太实在。咱们虽说没遇到过……额,这样的。可出门在外那也是吃惯了苦的。”    秦财去了县里,就留下了秦般和刘安二人。这一路的车马劳顿叫人觉得骨头都有些酥了。秦般懒洋洋地靠在了刘安的身上,任由身后的人揽着自己顺便还给他捏捏胳膊腿的:“你说,王尚书他比我们早了这么久来这地方,究竟看出些门道了吗?其实我还是希望王尚书是个好的,这样我们直接找找他问多方便?”    刘安宠着秦般,见他又换了一只手举起来就顺势抓住从指尖帮他捏:“我初初到京,许多事也不太清楚。不过光从我掌握的来看,这王大人最起码不是和那个侍郎一伙的。”    “嗯。王大人当初是帝师孔隆手下门生。一直都是孔帝师在陛下面前推举所以才得以重用的。”秦般对这个帝师实际上还挺喜欢的。当初他年幼总是进宫陪隋帝,这位帝师给他指点了不少的功课:“至于那个负责修坝的余侍郎,就光看他是刑部尚书郭德手下之人,我就觉得他一定有问题。哼。当初不过是一个险些落榜的人,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居然娶了郭德的庶女。死死抱住了郭德的腿。”    秦般说这话的时候虽然表现得特别生气,但不知为何,刘安听了却只想笑:“那也好,若他没有娶那什么庶女,可又得多个人窥视你的。”    “你这是什么话?你觉得心中仰慕我,是随便嫁了余文那样的人就能改的吗?”秦般一下就坐了起来心中不乐意:“像是她那样的,就是睡着了也知道不可能与我有些什么,庶女而已,不是说我瞧不起庶出,但确实连见都不定能见着呢。”    “好好好,是我失言了。”刘安听秦般这么一说,觉得并没有一点儿的夸大其词。他这人向来有错就改,对于自己不小心说了这样可以说是冒犯了秦般的话,他自然是改的更加诚心了。    “哼。”秦般也没用打这小事斤斤计较白伤了感情。    好在秦财不愧是跟了秦般这么久的人了。回来的时间都特别的恰当。只见秦般刚因为不知说不说他不生气而苦恼秦财就在外头说:“少爷,我回来了!”    刚才又下了一场雨,秦财的衣服都湿透了。这会儿秦般因为怕人给冻着了,就留了他在车里换身干衣裳。    “少爷,我打听到了。像是尚书大人还有天水的那些官员都挤在了官府那儿。”秦财一一把他刚刚得到的全部都说了出来。    秦般勾着嘴角感兴趣地问:“要买铜镜?”实在是有些不能想象在这吃饱都成问题的时候,居然还有人想着要美的:“你的意思是我们能住他家咯?那感情好,这种时候还想着铜镜的人必定不会同我们起初闻到的那个味儿。”    “唉!好像是,少爷不说我都没注意呢。”按理说在这儿干净的人啊,总有些异类。可对于外面来的人来说,干干净净的才是正常的。因此秦财居然没发觉这么特别又令人欣喜的一件事情。    刘安都长舒一口气:“好好好,最起码应该是个挺爱干净的人。咱们住的话总比被熏的大气不敢出好多了。”    “但是铜镜……”秦财有些欲言又止。那张茂唯一的条件就是想要一面铜镜了。可他们当初为了装商贾走货,选的却是布匹,这哪来的铜镜?    秦般满不在意地挥了挥手说:“我不是有一块吗?就把我们的那面铜镜给他就是了。反正大男人的,自己长的什么样还能不知道?”    解决了最最重要的铜镜,一行人终于是可以往里头走了。秦般路上还特别有兴致地问:“需要不需要我往脸上涂个疤出来?不是都说美色招祸吗?”    “然后一遇水这疤就能消失吗?”对于秦般这种明显就只是开开玩笑的提议刘安控制不住自己吐槽的心。这一路来只能说他同秦般的关系愈发的叫人羡慕的亲近了。    秦般不想理这个一点幽默细胞都没的武人。翻了个白并不说话。    秦财在一旁捂着嘴看二人日常斗嘴。觉得自打有了刘安啊,自家少爷开朗了不少。对于他们的关心也是真的多了起来。    一行四人没多久就到了张茂的家门口,直到你真正现在这儿了,才切实地感受到秦财为什么要用风雨飘摇来形容它。    “就这屋子要住四户人?”马车夫一路上沉默习惯了,他本就不是话多之人。这会儿瞧见这差那么一点儿力就能倒一样的房子也不由惊叹出声。    秦财对于他这个反应觉得很能理解。他点了点头,说:“好在也就外头看上去不行些。我进去看过了里头还可以。只不过估计咱们四个就只能在一个屋子了。到时候叫少爷和刘安睡床上,咱们俩睡地上。多铺些底儿,否则湿气上身之后就麻烦了。”    他们当初也算是轻装上阵。就带了些钱票子。之所以会选择进货买布料来假装走货的,也是有这一方面的想法。这地方最缺的无非就是药材,粮食和衣物被褥了,其他两样都太容易哄抢。真要出什么事显眼不说,光光这些个红了眼的人都止不准会有大危险。这么一来,布匹就成了最好的选择了。    张茂听到了外头的敲门声立刻跑来开门。他只瞧见自从发了大水了连那些官老爷都坐不起的马车上下来一个神仙一般模样的人。虽说穿的素,可布料那也是他们这种百姓家鲜少能穿的起的。    “这位想必就是发财的主家少爷了?小的张茂,是这屋子的主人。”对上秦般这样的长相怕是换了别人第一次见啊那也都得和张茂一样,下意识的小心翼翼起来。    秦般礼貌地超张茂点了点头,然后身侧接过秦财递过来的一个油纸袋子还有一面铜镜:“本该给些银子用来当借住的钱的。只不过秦某觉得可能现下那些个黄白之物大抵比不上这些,就占了便宜用这些来当叨扰的谢礼。”    正如秦般所说,如今给个银子什么还真的是半点用没有。如果秦般此时拿出来的是银子他张茂还真有可能不要。可这分明被油纸包着,但他总觉得还能闻到扑面而来的食物香气的他是真拒绝不了。稍作犹豫之后就厚着脸接下了:“秦公子真是个明白通透的人。那张茂就收下了。”    他家中还有一位才刚刚十岁的女儿,还有妻子。原本还有一位老母亲,只不过终究没能挺过去前不久去世了。女儿病重,心心念念的就是她遗失了的那面铜镜。如今就算是为了妻儿他也拒绝不了。大不了之后若这秦公子他们有什么事自己多帮衬着点就是了。    “走。”刘安顺手将秦般往自己身边拉了拉。跟在张茂的后头走进了屋子。    这屋子本就不算大。平日里大家无事也能坐在一起聊聊天。如今张茂突然领进一行人,证坐着聊天的几个突然就站了起来。    一个看着就挺粗壮的男人凶神恶煞地质问张茂:“张茂,你领进来的是什么人?”    “这是一些商贾,正好走货路过咱们天水,瞧见了我,来借宿的。”当初张茂不同意这些人搬进来只不过到底都是同乡真叫他见死不救看戏那确实也做不到。之前都过得好好的,他也没想到居然会在这个时候,跳出来闹别的都不说,你说他往自己家带人,轮到外人说什么事了?难不成住几日,这就也成他们的房子了?    “小心!”刘安顺手就把还傻站在前面的张茂往后一拉。因为他出手极快堪堪躲过了挥着拳头冲上来的那个百姓。    另外一人见自己的同伙被躲开了,而且因为想着要偷袭发力特别的大。在被躲开之后居然直直地就扑到了地上疼的直嗷嗷:“你们想干什么?”那戒备的姿态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秦般他们先动的手呢。    “什么叫我们想干什么?分明是他先冲上来的!”自觉跟这种刁民多费口舌会显得掉身份。那马车夫自动的就跳了出来。    一开始扑过来的那人啊,也算是他们天水县有头有脸的人了。名刘辰,勉强算是个解元,在天水最大的一个书院之中当夫子。而后来的那个人则是他的弟弟。当初两人仗着有头有脸的,硬是借了县主的压力不愿意和那些人挤在一起。愣是跑到了张茂这儿一人占了一个房间。    倒也不是说他们真的有多排挤秦般一行人。只不过是张茂家里也就剩最后一间空房了,若是秦般四人住进来,那他们务必不可能再单独占据一间屋子。    原本他们家中还养了两只香俸的大肉猪。也算是小富的人家了,再加上“读书人”莫名的那种自尊心作祟,更是不可能叫自己与别人挤在一间本就不大的房间之中。就是张茂这房子,他们都觉得若不是实在没有别的选择,这么简陋他们瞧不上了。    “这房子是我张茂的房子,秦少爷他们是我的客人。我把人往自己的房子里带,你们这是什么态度?”对于刘家兄弟二人的行为,张茂也觉得气的生烟。不说别的,就秦般刚才给他的那个油纸包还在怀里没焐热呢,他就不能叫人这么受了委屈。    刘辰嗤了一声,阴阳怪气地瞧着秦般他们:“你怎么也算我们天水的人?如今天水大灾,那些个房子好好的人都愿意把地给腾出来。也就你,硬是不肯。若不是县主大人找上门来啊,连咱们几个都住不进来。可你这倒是好,自己郡县的人不叫住,白白叫别人住。是何用意?”    住在张茂家的也不止他们二人。之前刘辰,刘二兄弟俩闹事,他们虽说没有上来帮衬张茂,但最起码也没助力这二人。可如今听了刘家兄弟的话,一群人的目光也变的古怪起来。就好像张茂不给个说法他们就断断不会罢休似得。    张茂被气的脸涨红,盯着那些住在他的屋子里可却因为他如今带几个人回自己家对他审视的乡亲:“我家姑娘病重,你们这些住进来的,除了二虎哥他们家,有多少是自己带了吃食的?如今只不过是收留了你们几日,我家姑娘身子弱吃个白米粥汤都会被你们盯的浑身不自在。我张茂又哪里对不起你们了?除了我姑娘的吃食,我和我媳妇吃穿都同你们一样。若是再多几个人来了,难不成叫我们一大家子一起等着饿死吗?”    发水灾的时候其实已经快到秋末了。好在张茂他们家的收成不错,又抢收的早。这会儿家里还有些底。那些个眼巴巴跑到他们家来的人,连衣服指不准都没带呢,吃他住他用他的,如今还有这么多的话。    刘辰的脸色一下就沉了下来,他指着张茂的脸说:“你别穿着明白装糊涂。当初为了同意叫你房子给我们几人住,县主还不是给了你十斗米,如今你倒是舔着脸说咱们什么都没带了。”    张茂简直被这个刘辰给气笑。他就跟瞅个傻子一样看着刘辰说:“你们统共在我家住了有二十余日了,一共是六口人家,且不说别的,就你们家就兄弟二人。你们难不成连十斗米能吃多久都不知道吗?再说了,别的都不说,就刘先生还有您的弟弟,每日那可是有什么菜就夹什么菜,一点也不跟人客气不说还生怕自己吃的慢些就没了。一点先生样都没的自顾自往碗里扒一堆的菜,光光你们吃到肚子里的菜都比给的那些粮食要多了!”    见过不要脸面的,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面的。就想想他夫人昨晚与自己抱怨那刘先生兄弟二人每次在菜刚上桌的时候就往自己的碗中装上一大堆。一盘子的菜本身因为吃的人多就不算是分量少的。可到了他们上桌的时候,都早就半盘没了。左右瞧瞧合着全在他们兄弟二人的碗里呢。就觉得生气。    刘成反而半点也不觉得自己有哪里是做错的。他梗着脖子,一副就是他们是对的的样子说:“反正我们是没见着那十斗米的,谁知道你们怎么私下里藏了吃了呢。”    那张嘴脸,就是一开始站在他们一边的另外几户百姓都觉得有些丢人。没脸看了都。    “你们这是做什么?”他们还没辨出个一二来,一个高大壮硕的男人就从外头走了进来。吸引人眼球的是他的手上居然还拎了一只兔子。虽说看着不怎么肥,但好歹也是只不小的兔子了。对于这些个许久未见荤腥的人来说,就如同看到了宝藏一般。他将手中的兔子交给了张茂说:“今天运气好,进山居然抓了只兔子。也好叫大家开开荤。这几日清汤寡水的,吃的嘴里都不知道味了。”    此人正是刚才张茂无意之间说的二虎哥。全名叫茂二虎,以前是个猎户,也是张茂唯一一个主动邀请他到自己家来的。只因为这个茂二虎为人极好,与张茂早就关系不错了。    原本横的很的刘辰在瞧见了茂二虎时明显瑟缩了一下。就算是听到了茂二虎的提问,他们也大气不敢出一个地憋在那儿。    “是张茂今儿个从外头带回来四个人。刘先生他们觉着张茂不紧着自己人住进来,反而带了外人来就说了两句。哪知道张茂和先生比划起了吃穿来了,刘先生就说当初咱们住进来的时候拿过十斗米,如今半粒也没瞧见。”说话的人年纪不大,看着也就十几岁的样子。瘦瘦小小的,看刘辰的眼色也充满了鄙夷。当初他还在刘辰那儿读过书呢,刘辰是个什么样的,他清楚的很。只不过自从住进来了之后他对刘辰那是从不喜变成了瞧不上。    茂二虎斜眼瞧了刘辰一眼,也不拐弯抹角什么的,就直接说:“十斗米?呵,可别说这十斗米是咱们住进来的所有人带的,哪怕就是你们刘家兄弟的关系才给了十斗米,那也都在你们的肚子里了。硬要说瞧不见也简单,我虽没破过人,可勉强上手应该也不算难。想来都是提起来一刀的事儿罢了。我把你们二人破开了,掏了肚子称一称,你们立马就知道这十斗米去哪里了。”    这话出来,吓的刘辰兄弟二人腿都开始打抖了。狠话放在了嘴里到底是没能说出来。只是狠狠瞪了他们一眼,灰溜溜地就往自己的屋子走。    哪知道张茂还在后头说:“对了,刘先生,你们可得快些收拾一间屋子出来。我带回来的客人还要住呢。”    ☆、113    “哈哈哈, 可别说了再说我肚子都要笑疼了。那个什么狗屁刘先生,哎哟,我真是没见过这么欺软怕硬的不要脸的主。”秦财有些放飞自我地坐在了床上,他和那马车夫啊意外的还得到了一间房间。就是张茂家唯一还空着的一间房。本来他们是想着四个人挤挤就好的,可那个什么刘先生腾出来的空房,不住白不住。    因为刘辰那间房长时间有人住,相比这间要不那么的脏乱。再加上当初挑房子的时候那两人挑的就是光线啥的都最好的, 自然是要留给自家少爷住的。    刚才他们把秦般二人铺床的时候就已经大家一起笑过了,可那马车夫刚去倒了他们打扫擦床的水时又瞧见了那刘辰在房内气的跳脚的场景,就回来和秦财分享了一下说他担心刘辰泰国生气, 今晚睡觉被子都能踩破。还特别的一本正经地说这本身他们被褥就不多,想想那人坏虽坏了,可都得盖破被子睡觉还挺可怜的。    结果秦财脑子里不受控制地一想刘辰因为气急睡着了都不安稳幻想打架的样子,就觉得实在是解气。    夜幕低垂, 星星被打碎了一样散落在黑色幕布之上。刘安将桌上的烛火挑的亮了些,好觉秦般能不费劲地看清纸上的字。    “刘安, 你觉得如果我们突然去问张茂他是否认识当初参与修堤坝的人,他会不会觉得我们突兀了?”秦般一手按压着纸张,一手捏着笔杆子。纸上写的正是他刚才想出来的计划一条条的总结。    刘安将烛心往上挑了挑之后就跑去给二人铺床了。这别人睡过的床,别说是秦般他都睡不惯。之前秦财他们也只能帮忙擦擦干净, 因为有湿气,所以得晾晾。这会儿就能铺了。听到秦般的话他一边折被角一边给他分析:“像是修堤坝这种活必定是找的那些身强体壮的劳力。就我看,这房子中说不准就有。那些参与了的人付出过了血汗,如今堤坝却垮了多少会有所抱怨的。就我看还是先静观其变为好。反正咱们也没说什么时候走, 就借口从来没见过发大水,留在这儿多呆几日,总能打听出个所以然。”    “也是……”秦般将笔架在了笔台上,顺手就将那张纸给烧了。    “睡,床都铺好了,有什么事明儿再说。这路上这么久都过来了,也不急着一两天能查清楚了原委。”刘安心疼秦般在这么简陋的房间睡觉。特别是这床,硬不说,还因为潮都感觉有些不太结实了。他特地在底下垫了两床被褥。也好在秋季的昼夜温差大,否则这么睡还真有些热的睡不着。    “我跟你说,我小的时候啊最讨厌的就是三皇子了。那时候我常进宫玩耍,他总是找我的不自在。你说他嫉妒别人有本事,那自己努力些也好啊,可又是个不上进的。我还记得啊,最让我生气的是一次太子殿下寿辰。因为是小寿,所以就只叫了亲近的一些人。刚巧我进宫的时候有片叶子掉在了头上我没发现来着。到了东宫,那三皇子就一个劲地说我一定是出去玩了。故意挑拨我和太子的关系。不过……”秦般和刘安双双躺平在床上,因为闲来无事再加上两人都不太想睡。所以秦般就兴致勃勃的给刘安说起了自己小时候的事情。    刘安听的高兴,时不时还能凑上两句。他能感觉到秦般是在努力叫自己更了解他。    “所以啊,也不能怪我怎么也不爱打理三皇子啊。他瞧着就贼眉鼠眼的,这样的一定不是好人!”秦般做了总结。他特别笃定地觉得自己没有错。把胳膊霸道地往刘安身上一摆,又问:“那你呢?你和荀师傅在山上,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你们吃穿都是每隔几日下山买的吗?”    刘安抓着秦般乱动的手塞到被子里,耐心地说:“嗯,师傅每隔半个月会下山一趟。有些时候带我有些时候不带我。平常吃的一些菜啊,鸡鸭啊自己都有种和养。想吃的时候抓了就是了。只不过我七岁前就没吃过自家鸡鸭杀了炖的肉,起初还以为是师傅留着它们有感情或是等着下蛋的。后来才知道其实是师傅他不会杀鸡鸭。”    “……”秦般也有点没想到这个展开,他有些难以置信地问:“可荀师傅不是会武吗?一个习武之人难不成害怕宰杀一只家禽?”    刘安斟酌了一下用词然后略显困难地说:“师傅比较心善……不愿意兀自杀生。”    “所以,在我们家吃饭的时候,狂爱鸡鸭鱼肉?”秦般想到自从荀夏来了他们秦府,府上原本因为他与爹娘都不太爱荤菜的所以最多只有一两盘肉菜的桌子上几乎顿顿少不了三盘大鱼大肉。下人们摆桌的时候还特别有眼力劲地都往荀夏的方向摆就觉得有些难以相信刘安现在的这个说辞。    刘安自己也觉得有些讲不通,所幸就跳过了这个话题。按住秦般的头说:“快睡,天色不早了!”    “……”    这边刘安和秦般渐渐进入了梦想,可刘辰那边是真的鸡飞狗跳也说的上。    “你就不能在地上睡吗?这张家的床本身就不大,睡一个人都觉得难了,两个人要不咱两都别睡了!”刘辰一脸怒容地看着刘二。为人极为霸道地占据了整张床的位置,就是半点没有叫刘二上来的意思。    刘二也觉得气恼。今天这事情说实在的,若不是他哥自己沉不住气去招惹是非他也不会后面帮手。那说不定就是别人腾屋子叫那个什么姓秦的商贾少爷和他的家臣们住了啊。    如今倒好,刘辰这人自己惹了事丢了屋子是小丢了脸面就是大事了。现在这是他的屋子,能大方分出来一半都是看在刘辰是自己兄长的份上的。结果这人倒是好,一幅蹬鼻子上脸的死模样,还妄图叫他睡在地上!    “不是我说,刘辰你可别太过分了。这地上这么潮。这房间又只有这一床被褥,难不成你叫我席地而眠还是你不用被褥就能睡觉啊?”    刘家一共就他们两兄弟。因为刘辰脑子好使,爹娘自然就偏颇一些。特别是他考上了解元之后啊,那是更加的在家横着走了。别说是刘二,就连他们的爹都听刘辰的话。觉得大儿子啊那可是有功名的人。懂得多,一定没错。    刘辰是在家霸道惯了,这一听刘二居然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顺势就一脚踹了过去:“你居然敢这样和我说话?”    刘二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气没地方出了。这会儿被这一脚就好似突然找到了一个宣泄口似的,拿起了边上的杯子就摔到了地上。    “你别以为我怕了你的!我怎么不敢这样和你说话了?如今你与我不过都是寄人篱下走出去连吃都吃不饱的人罢了。凭什么你就得高高在上了?难不成还指着我给你端茶递水不成?”真要论武力别说是一个刘辰,就是十个刘辰也打不过他一个刘二:“今天反正我就把话撂在这儿了,要睡睡,你觉得床小的话,那你要躺地上我也没意见。反正地上位置大啊。”    说完,居然直接就动起了手,一把抓过刘辰的胳膊将人从床上拉了起来。还真以为他无赖一样躺在那儿就拿他没办法不成?    ☆、114    原本张茂家的房子就因为水灾的缘故有许多地方都有损坏。房间与房间虽说是隔得还是有距离的, 但耐不住昨晚刘家兄弟的动静太大。这第二日一早一伙人坐在那儿等着吃早膳的时候,瞧着晃晃悠悠明显就没休息好的刘家兄弟目光怪异。    “看什么看?别以为你抢了我的房子,我就弱你一等了!”刘辰昨天被刘二打了几下,别的地方都不说了,疼也就疼一点,可这脸上,那嘴角的地方居然被打破了。如今看这些人的脸色, 怕是都在看他笑话呢。本就气没地方出的他自然就冲着看着就最是白净觉得好惹的秦般发火了。    秦般显然是看透了他这些小心思,觉得简直好笑。他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就成了别人眼中的软柿子了:“我可没这么说。再说了,也不叫抢了你的房子不是?刘先生说白了也就是个借住的, 要说也只能说是滕位罢了。”    可是把他的大牙都给笑掉了,照他的话就是说如果没有抢了那房子,他还能和自己平起平坐了不成?别的不说,光看看他那脸都不知道是什么给的他这种自信。    在这吃饭都成问题的地方, 秦财居然默默地给秦般削了一个红彤彤的大苹果。那果皮削的极薄,果肉饱满一看就香甜可口的样子使得一桌子吃饭的人都不住咽了口口水。秦财的手在空中随便摆动了个姿势, 只见最后这干净利落的一刀后,一圈圈的果皮就这么掉在了桌子上。用手去拿的话就能发现,这必定是个熟练之人,因为这细薄的果皮居然还有弹性地跳了几下没有要断的意思。    “少爷, 你吃。”说着还用削皮的刀子在苹果上插了三刀,挑出了一块果肉递了过去。那刀子下去的时候,清甜的汁水就这么溢了出来,    “吸溜~”刘辰本就是一个贪图享受之人。这会儿闻着味道, 也没什么节操傲骨可言,拍着桌子就嚷嚷:“你你你,你现在既然住在了这儿,那有什么东西就该拿出来大家共享。像是我们的粮食什么的,可都是放在一起的。”说话之时眼睛死死盯着秦财手中的大苹果,若不是还有刀子在手上怕一下子顺手就捅了他,他早就伸手抢了。    要不然怎么说,有些人就是生来没有脸这种东西呢。    秦般瞧着他一幅渴望的样子,勾了勾嘴角问:“哦?昨天不都说的好好的吗?那些粮食是你自个儿吃完的。要真这么说,你还得给张家做事呢,毕竟你只拿了粮食,像是柴火,油盐酱醋的,可都别人家里的。”话头一转,将自己的手往前伸了些说:“这么大一个果子我也吃不完,要不这样,给你吃也行,本少爷无聊想听狗叫不只刘先生可做得?”    “你!”秦般的手皮肤细腻,比之那果肉还要白上几分。十指修长圆润,一看就不是做活的人。刘辰见他伸出手就要去抢,哪知旁边的刘安直接就一下打在了刘辰的手上。这果子没抢着,反而摔了个狗吃屎:“你们这些有钱人,就会仗着兜里的钱财欺负我们贫苦老百姓!”    “哟,这可不敢这么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刘先生可是个解元。怎么就能说自己是贫苦百姓了呢?”秦般就是看不起这刘辰,故意要折腾他。    大概是知道自己反正是吵不过秦般他们的,说动手,那更是不行。所以他立刻站了起来,顺手就从桌上拿了两个大馒头还端走了一碗粥:“哼,我不跟你们计较!粗鲁!”    “噗!”瞧着刘辰明明想要端个架子,可却偏偏没那个骨气,贪婪的丑的不行还要甩袖子,结果差点把那两个馒头给甩掉了的样子秦般就没忍住笑了出来。顺手将手上一直捏着的苹果给塞到了刘安的嘴里,跟秦财说:“多削几个,到时候切一切,给大伙儿分了。”    那刘辰虽说是可恶,但毕竟也是他们一个县的。刚才秦般不顾人的颜面羞辱刘辰的时候,在坐的也有觉得秦般果然是富贵人家的少爷,骄纵惯了的想法。    可如今,这个少爷,愿意把自己带来的果子叫下人分给他们吃。一时间,不少人都有些犹豫。担心他会不会像是玩刘辰一样在玩弄他们来寻开心的。    “这可使不得,这,这果子换了以往都是珍贵的东西。更何况是现在。秦少爷,您心意我们就收下了,刚才刘辰的胡话您也别听到心里。哪有什么把自己的东西都理该拿出来的道理。”张茂是真的感激秦般,这会儿他第一个站了出来。俗话说无功不受禄,他最多也就是给秦般提供了个住的地方,而这也是秦般自己用铜镜换来的。昨天的糕点就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秦般笑了笑,古怪地看了他一眼说:“你怎么会觉得我把那穷酸样的刘先生说的话当回事?我只是觉得,这果子我带的多,自己反正也是吃不完的,与其自己一个人独占了,不如与大家同甘。说不定也是多积点德的事呢。 ”    还是那茂二虎不愧是个打猎为生的粗人,既然秦般有心,他就臣下了这份好意。大不了之后偿还就是了。大手一挥说:“唉,小郎君,可别给我削皮了,我二虎一粗人,这果子皮都是好吃的。削了可得劲地心疼了。你就直接把果子切开了,啃巴啃巴就吃完了。咱们粗人没有你们这么讲究。”    “唉,好,发财,那就别削了,直接分了。”秦般就喜欢跟茂二虎这样的人打交道。好,不用费脑子。    这好在秦般带的果子多。本来想着一家分上一个果子就已经很好了,可秦财愣是在秦般的示意之下叫每个人手中都捧了大红果。连张茂那昨天因为收到了铜镜,病竟意外好起来不少所以出来一起用早膳的女儿也手上捧了个大红果子。还因为她年纪小,身体又不好,特地给了一个最大最红的果子。    那么大的一个果子,不仔细瞧竟然比小姑娘的脸还大。你凑近了,就能发现,其实虽没有脸那么大,但绝对是两倍小姑娘的手腕粗细了。    “甜吗?”张茂心疼地看着闺女小心地啃着果子,一张小脸花的不成样子。    张宁愉悦地抬起头,眼睛弯成了两道缝:“嗯!甜!爹爹你也吃。”    饭饱后,秦般他们就见不少人都收拾了身上的衣服打算外出。想起昨天茂二虎打回来的胖兔子,他不由好奇地问:“这大家是要去干嘛啊?难不成昨日的兔子太肥美了,大家没吃够今儿都和二虎哥一起去打猎了?”    “哪能啊。现在这山没像二虎哥那样的身手根本就不敢进的。”张茂也没防备,大概是因为之前的两次吃食都给了他太好的感官了。他一面帮着自家婆娘收拾桌子,一面说:“实际上啊,那些跑出去的怕是都要后悔。逃难的路多幸苦啊?咱们这儿没过多久,就从京城来了个尚书大人,说是来查到底是什么原因溺了村子。要我说还能怎么样,就是当初的堤坝呗。”    张茂斩钉截铁的样子叫秦般觉得他一定知道些什么。心里急,有不好明说。    只见秦般一把拉住了情绪激动的张茂,劝说道:“这话可不能乱讲的。到时候被有心的听了去,那就是大祸了。”那模样,叫人一眼就相信,秦般是真的为了他好才是。    “怎么就叫乱讲了,我都知道。当初修那个什么堤坝的东西。我都不知道了,你一个堤坝用烂石头,还有不值钱的破木板修的。怎么就能解结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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