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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了关键词,“他蛊惑你做了什么?” 阿显道:“是这样,说来也巧,我当时得了一个奇怪的佛像,紧接着就见到了他,他说用这个可以害我想害的以往不可高攀的人,他见我有天赋,还教给我一些巫蛊之术,若不是靠着这些,我怎么能杀了我们的仇人,还能出来自力更生……所以阿暖你尽管放心,我们以后会好好的……虽然哥哥想让你在人世陪我,但是如果有更好的归宿,你还是……去投胎。”说完又似不舍地闭上了眼睛。 听到了自己想听的真相,吕媛媛高兴地声音都高了些,“那苗疆人现在何处?” 阿显微不可见地皱了眉头,突然觉得有哪里不对劲,“阿暖?你想知道这个做什……” “嘭!” 吕媛媛用手肘直接将他击倒在床上,扶了扶他怀里的骨灰罐放在一边,看到他晕了过去,食指中指并着点了一下他的眉心,他的眉心处顿时出现一个小蝌蚪一样的红点,尾尖直直的朝着上方,“告诉我那苗疆人现在在哪?”吕媛媛也不再伪装声音。 阿显明明一副昏死过去的样子,嘴巴却在听了这话后一张一合,“我……也不清楚,每次都是他来找我的,不过我目送过他,知道他好像住在城里……” 似乎是意料之中,吕媛媛又问了别的问题,“你为什么要杀那些人?” 阿显僵硬地咧了咧嘴,“他们找死,揭穿我使诈……” 吕媛媛眼皮一翻,强调道:“我是指那些朝廷命官。” “哦,他们啊,这才死了两个……那个大师跟我说多做些除恶之事,可以有功德,能让我妹妹在下面过的好一点……我就把神像托人给他交代的各个府里送过去……其他的我也不知道……” 吕媛媛抬手抹去了他头上的印记,顺便清掉他身上所有类似蛊虫的污秽的东西,将他放在桌上的布包拿走,只从里面掏出来十几枚铜钱、一块碎银子留下,既然是不义之财,留着对他也没有好处,他现在被人带的心术不正,还害了人。只是她看他有短命之相,就任由其自生自灭,只带着凌斯远出去找那苗疆人,那个罪魁祸首才是急需除掉的。 他们出来时,原本还算晴朗的天空此时阴阴沉沉地下着毛毛细雨。如今既要去找那苗疆人,就又要花些时间,不知道路湛之前追出去的那人是不是……话说路湛呢? 吕媛媛正边走边寻,刚刚走到离湖边不远处,呼啦呼啦的猎猎衣摆声从天而降,白衣翩翩的路湛落在湖面之上,滴水不沾,头丝轻扬。 “路湛?你怎么……”吕媛媛疑惑地问出口。 路湛却看向她的身后,“拦人啊……” ☆、龙王像(完) 吕媛媛刚转过头, 就见凌斯远已经倾身上前和那头发自来卷面相刻薄穿着黑袍的男人斗了起来。眼看着那人每个明招暗招里都偷偷放出些小虫子,吕媛媛暗中摄了来, 苗疆人功夫一般, 很快落了下风。 吕媛媛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那些小虫子,卖相倒都还算可以, 只是……还是恶心。吕媛媛正准备掐灭这些小虫子, 忽然感觉掌心一暖,一只白皙修长的手轻轻落在她手上, 再拿开,手上的东西已经化为虚无, 连灰都没剩下。 吕媛媛看向旁侧路湛的脸, 却见他微微一笑, 却又不知从哪掏出一个和之前一模一样的帷帽,或许是同一个,扣在了她的头上, 虽然吕媛媛早已经无所谓风吹雨打,任多大的雨, 也难以沾到她身,但还是被这样的暖男行为……暖到了。 “你引过来的人?” 路湛道:“本来看他行为异常,想去看看他有没有背后之人, 他也机敏,绕了半天,我干脆把他带到你们跟前了。” 那边凌斯远已经将苗疆人扭打按倒在地,麻利的给他五花大绑, 见状吕媛媛忙过去给他再拴上锁链,看他拼命挣脱的样子,才道:“说,你是谁?龙王像是你的?为什么要杀那些人?” “呵,呵……”那人喘着气看着很是狂傲地说:“我还没问你们是谁?犯到我头上,也不打听打听……呵,呵……” 吕媛媛不耐地瞥向他,忍住想踢他的脚让他老实点,“说什么废话呢?让你回答问题!”说完干脆手中燃起幽蓝色的一簇火焰,那火焰安安稳稳,丝毫不受天上降下的雨点的影响,直接拍向他面门,那火焰似无实形直接没入他的天灵盖,地上的苗疆男子突的抖了一下,像是被吓的。 “这寄灵火如今进了你的脑子,你若是说一句谎话,他就会烧你的神经,烧你的骨肉,从里到外的烧,想好了再说话。”吕媛媛威胁道。 路湛颇觉得有趣地瞧了瞧帷帽下装狠的女子,听着明明残忍的话却觉得甚是可爱。 那人果然被唬到了,却还嘴硬道:“哈哈,你吓唬三岁小……啊!”苗疆人尖叫了一声,脑子里的炙热让他疼的想要晕死过去,却觉得自己的意识前所未有的清明,根本晕不过去。 吕媛媛摇摇头,道:“不听话的话也是会烧的,嗯……应该说,我想让它烧,它就会烧。所以你这样不配合,我很难办啊……毕竟这么残忍……” 那人白眼一翻,不想再搭话,知道残忍还这么对他。 “不过这残忍不及你对那些人……说,你跟那些人到底什么仇什么怨?” 那人“唧唧”的笑了几声,又因为脑子里突然的疼痛被迫停下来,“你们是什么人?干嘛要多管闲事!啊……”再一次被烧到快要丧失理智,那人才停下口中未出的咒骂,“我杀人何须有仇怨,随心所欲罢了……” 吕媛媛惋惜地看着他,听着很不像真话啊,“交代清楚,我或许会放你一条生路,否则的话……”吕媛媛阴测测地说:“你知道,即使你死了,我也有办法从死人嘴里知道真相。”事实是如果是死人,她才能更好地使用手段知道真相。 那人挣扎滚动了一会,疼到双眼泛白,才哆哆嗦嗦道:“我在养……阴通蛊,这个蛊虫会自己选择它能接触到的气运最盛之人……我不好露面,就让那小子替我做事,唔……”说了实话后脑子骤然一轻,那人忙呼吸几口氧气,那火烧的他都喘不过气了。 吕媛媛明悟了一些,难怪那些蜘蛛会找上大官。“那为什么会按着百家姓的顺序来害人?” 那人咬着唇,嘴边溢出血来,似乎非常痛苦,“我……啊!” 一个活生生的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什么东西迅速地侵蚀,原地只剩下冰冷的铁链,三人都没料到这等变化,眼睁睁地看着他消失,却没来得及补救。 吕媛媛走到锁链里跺了跺脚,看了半天,只看到一些黑色的渣滓,像是虫子烧焦的残渣,心里暗自惊讶,看来有什么人控制了他,给他下了蛊让他无法供出自己,以至于现在被蛊虫迅速吃了个干净…… 路湛见状道:“看样子这个案子也算结了,那个背后人若真的图谋不轨,也藏不了多久。” 吕媛媛点点头,她倒是不太在意这个,眼下已经是下午,事情解决了她也好回去了。 “那么两位……”吕媛媛准备告辞,凌斯远也道:“多谢阎罗王以及这位仁兄,有缘再见。” 吕媛媛也不多说,正准备踏空离去时,却被路湛拦了一下,却见他从袖中掏出一个白色纹元宝的东西,道:“我曾意外得到此物,知道是地府的通讯工具,不过还没用过,不如阎罗大人教我一下,若有事我也好联系你。” 吕媛媛有些惊讶,但还是接过来教他用神念开启,虽然是地府的通讯工具,但修为高深的修道之人元神凝实,可以脱体而出,倒也可以用。吕媛媛给他注册了帐号,让他输个昵称,路湛接过,就输了个路湛进去,“咚”的一声注册成功,这个名字竟然没人用过…… 据说元宝开发初期用户都是用自己本名的多,后来发现重名的都不能注册,才开始兴起了乱起名之风。 两人加了联系方式后,路湛道:“就此别过了,以后若有机会不知可否去地府做客?” 吕媛媛客气笑道:“届时定当恭候大驾。”这个人她第一次见就觉得修为捉摸不透,若以后有大成就也未可知,先结交着再说。 吕媛媛回到玄冥殿后立刻寻来蒋英问问情况,即使已经嘱咐了若有大事就联系她,但毕竟是上任以来第一次“夜不归宿”,还是问问她才放心,但不一会儿侍从过来禀告,蒋英和余判官带了几个鬼差过去还没有回来。 “哦?”吕媛媛挥退侍从,用元宝6试着联系了一下蒋英。顺便把昵称改了,总不能一直是初来乍到。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蒋英,你们现在在哪儿?】 静静的等待几秒钟,那边传来回音。 【我敬你一声英雄:惊喜!意外!大人,您回来啦!刚刚在追踪汤团,已经知道他现在藏身在哪了,所以没有及时回您……】 吕媛媛:…… 看看脑电波发来的大概地点,【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没事,本座已经知道你们的位置了,要本座过去帮你们吗?】 【我敬你一声英雄:不用,我们能解决……咦?余判官您有什么发现?】 信号滋啦滋啦的一声,识海里又传来余判官的声音。 【尽职尽责:大人,您还是过来一趟,这里现在需要一个女子……下官觉得,只有您才能胜任。】 吕媛媛忍不住翻个白眼,又说好话忽悠她,这都几天了连个鬼都找不着……心里暗想改天得再提拔几个判官才行,不能让余判官太操劳不是?吕媛媛咧了咧嘴角。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本座知道了,等着。】 话是这么说,但是多远的距离对于她这个地府的现任大当家来说不过眨眼间事。 蒋英他们所在的位置确实有点远,都出了酆都范围了,也就是她刚入地府时的黄泉路不远处。黄泉路是人间与地府之间鬼魂常用的通道,两旁的空间并不大,也不知道汤团是怎么逃到那又隐藏于此的。按讲酆都除了神职人员向来许进不许出,大门的守卫是吃白饭的吗? 吕媛媛暗暗想若是守卫失职,定得让他们吃顿板子。 等吕媛媛赶到那,才发现这个地方实在巧妙,就在都城墙外的角落里,借着城墙的掩护和死角,不靠近一点根本发现不了,好在她元宝6上的地图显示了蒋英的位置,否则还真不好找。 再转过一个转角,终于看见了人影…… 蒋英眼尖地看到她,正准备行礼却被吕媛媛摆手阻止,于是就高举胳膊打了个招呼。 余景良没有这么大的反应,只淡淡点了点头,眼下也不是讲究的时候,示意吕媛媛过来看看。 吕媛媛过去顺着他的手看过去,发现一旁只及人膝的大石块上有个“S”型的字符,吕媛媛蹙眉,“你说的需要一个女子是怎么回事?跟这字符有什么关系?” 虽然余景良总是装作一副我是空气的样子,但作为第一殿的老人,她还是很相信他的实力的,不然不会他一说她就赶过来。 余景良一边从袖中掏出一个拨浪鼓造型的金属阴器,一边道:“这个字符是用了特殊方法化成的隐匿符,得用极阴之法破开,我猜汤团就藏于此处,正好我曾从一个黑法师那得了个无数女子尸骨熬炼成的元阴鼓,可谓极阴之器了,但只能由法力意念都足够强大的女子使用,否则极容易被鼓中强大的阴器和怨念控制,成为鼓的傀儡,所以我想了想适合的人选也只有大人了。” 吕媛媛表情奇怪,“你收这么个自己用不上的东西做什么?”这是什么恶趣味? ☆、汤团 余景良道:“这元阴鼓除非用三味真火否则难以销毁, 下官既没这本事也不想它继续为人所用为祸世间,只能先自己收着压制住。” 吕媛媛听了这番解释也不再八卦, 点了点头就接过他手上的元阴鼓。这鼓看着小, 其实有点沉,吕媛媛掂了掂, 还算称手。 满意的点了点头, 吕媛媛心领神会地摇动元阴鼓,鼓上的八个球形白骨一下一下极有节奏地击打在听声音很厚的白色鼓面上, 吕媛媛看了看,觉得这鼓面的弹性看着应该是人皮, 很多张人皮。 “咚、咚咚、咚咚、咚……”鼓声慢慢传开来, 随着鼓声似乎还有极阴冷的气息漫延开, 吕媛媛伸出空着的手,五指张开,将弥散出去的阴气中蕴含的女子怨念全都收回掌心重新封回鼓内。随着阴气一步步的扩散, 石块上的字符慢慢变得模糊,从石块开始一些棕褐色的灰在地上慢慢显现, 一直延伸到前方不远处……吕媛媛摄了一些过来看了看,是香灰,烧给阴神的那种香灰。 香灰戛然而止处一间小屋慢慢呈现出轮廓。 屋子占地很小, 看着十个平方左右,由一堆木板随意搭成,歪七扭八的很不美观。 唯一的一扇木门也小到只够一个**岁的孩子进出。 吕媛媛放下元阴鼓,朝里面道:“里面的鬼魂还请出来, 都被发现了,你还想躲到什么时候?” 她们至今还不知道代号汤团的鬼是谁,连他之前住的房子都是租来的,一时也难查到,也不知道有没有前科。 “咯吱呀――”木门并不灵活的枢纽缓慢活动,木门缓缓打开…… 吕媛媛心里暗道怎么这么轻易就出来了,应该有诈。 木门彻底大开,里面悉悉索索一阵声响,突然一个黑影直蹿而出,正对着木门的是蒋英,蒋英下意识地躲过,黑影略过他原先站的位置冲出一段距离急刹才调转过头,继续冲过来,才让众人发现这竟然是一条大黑狗!传说黑狗是至阳之畜,能看见鬼魂三界之物,抑制阴性物质,所以地府出现这么一条黑狗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黑狗几次冲击都被轻松拦下,余景良一个旋身避过它在它身后猛地拿个个布袋一罩,轻轻松松将它收入袋中,这袋子大概是个乾坤袋,收完黑狗就迅速在余景良手中缩小到正常锦囊大小。 “咳、咳,是谁,收了我的黑犬?”有些苍老的声音从漆黑的屋内传出,像是怒急了。吕媛媛凝神看着出来的人,一袭黑色斗篷笼罩了全身,脸上蒙着黑色面巾,几乎看不到身上的任何一个部位,因为佝偻着背个子也显得不高。 “你是汤团。”吕媛媛道,“你真名叫什么?” 汤团握拳在面巾上咳了咳,“不礼貌的女娃,哪有上来就问名字的。” 吕媛媛挑眉,“本座是来抓你的,还讲究礼貌作甚?” 汤团顿了顿,听了她的自称,了然道:“新来的女阎罗吗?呵……咳咳,这种小事还亲自出马,真是比上任阎罗勤奋多了……但是老夫最讨厌勤奋的官了。” 一旁的蒋英听到前面还想着这鬼挺识抬举知道夸他们大人,但听到不敬的后半句立刻就想怼回去,吕媛媛眼神示意他不要冲动。 “本座看你也是个讲道理的人,不管犯了什么事,你闯出来的祸自己去认了就是,非得逃来逃去耗精神对谁都不好。你现在随我们回去,本座看你态度好或许会考虑从轻处置。”吕媛媛循循善诱。 汤团似是无畏地道:“老夫在地府待了两百年了,平时就爱淘些好东西,我要跑的话你们还真不好找到我。老夫愿意出来一谈,不过是因为老夫的黑犬护主心切奔出来被你们抓去,这可是我好不容易让相好的鬼差从人世给我带来的……”汤团说着说着就有些激动,吕媛媛本以为他是爱犬心切,没想到他的下一句竟是“我养了它几年,什么补药灵药都给它吃,我敢说世上再没有比它阳气重的狗了……” 吕媛媛有些想笑,“说了这半天,你是心疼你那些补药?” 汤团叹了一口气,微微抬起头,露出帽子下的一双细长的眼睛,“这世上大概是不会有人懂我在做什么了,连他也……哎,那个喝拉肚子的鬼是没有福气,消受不起!老夫做了这些年生意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流氓……” 吕媛媛很汗,谁是流氓心里还没点b数吗?是谁被告了就收拾东西跑了? 吕媛媛背在身后的手悄悄指挥着缚灵绳变得极细潜伏在地上隐蔽好气息,“这么说你是怀才不遇了?本座也是个惜才之人,你做的养魂汤本座也很感兴趣,只是……原材料不太好,不如你先回去领了罚,以你的罪行最多在刀山地狱再待个两百年,出来本座再为你提供其他可用的材料让你继续做你的生意?你想,到时候地府的鬼可能也换了一批了,也没谁知道你以前干的事不是?” 汤团阴阴地笑道:“你倒是牙尖嘴利,想让老夫乖乖回去地狱受刑,可我凭什么要回去受那些罪?我又不盼着洗刷罪行好去投胎?在地府跟你们玩玩猫抓老鼠的游戏也甚是有趣……咳”汤团再次以拳捂嘴轻咳,趁着众人放松防备的时候猛地放出一把黑雾,人还在黑雾里嘿嘿笑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黑犬我再寻一个来就是……咦?我怎么还在这?” 吕媛媛手里牵着个黑绳信手挥去黑雾,一脸无语的看向汤团,一旁的两人明显对这班门弄斧的鬼无话可说,看来他是真的没闹明白他面对的是谁?还是不清楚阎王的实力?说碾压就碾压没道理讲的好嘛? 吕媛媛牵着黑绳用力一拽,被五花大绑汤团整个鬼就被拖到三人眼前,斗篷上的帽子落下,露出发根白发尾黑的整齐束着的长发,细长的眉眼像现在这样瞪着他们的时候,竟然……有一丝媚态…… 有毒,这个老爷爷! 汤团见被擒住,顿时也不顾形象了,破口大骂道:“女娃,你给我放开!不然我一碗养魂汤毒死你!” 吕媛媛:……这是自己承认了汤有毒了吗? “带走。”吕媛媛挥了挥手,余景良会意,拿出刚刚那乾坤袋就把他收了进去,吕媛媛收回手,一抹黑色顿时在她指尖消失。 第一殿内,几个之前一起去抓汤团的鬼差听说抓到了,立刻聚到大殿站成一排,想来看看这恶人的模样。两旁的守卫手中都杵着一根铁棍朝地上一捣,整个大殿地面顿时嗡的震了一下,扩散出极大的气场,这是要办大案的意思,示意殿内殿外都不要有人来打扰。 余景良在大殿地面放出被缚灵绳捆的动弹不得的汤团,就站到了殿左,而蒋英则站在离汤团极近的地方,等着吕媛媛换了一身玄金色的官服坐到案前。 吕媛媛一拍惊堂木,“台下案犯,先报上你的名字。”见汤团还侧躺在地上梗着脖子不说话,吕媛媛示意了一眼蒋英。 蒋英见状上前把汤团掰成跪姿,想着从怀里掏出一颗实话丸给他服下去,就掀开了他的面巾。“呀……” 只见汤团被掀开的下半张脸只到嘴巴就戛然而止,根本没有下巴,上方一双细长的眼睛还在瞪着他,“小子,你想干什么?”想到关于他的传言,蒋英淡定下来,也不再理会继续掰开他的嘴。然而变故抖生,那嘴巴一张开一股黑气突然冒出直冲蒋英的头面,吕媛媛一直关注着情况,见状忙掀开了蒋英,那黑气就悠啊悠往台上的她而来…… 吕媛媛抬手圈了个透明气泡出来,晃晃悠悠地吞了黑气,就迅速往汤团飞去,猛地就在汤团的眼前炸开,黑气糊了他一脸,汤团有些痛苦地再次倒下去,嘴里“啊啊、哦哦”个不停。 吕媛媛道:“说出你的真名,生前哪里人士,本座就帮你除去这怨气。”这黑气大概是这老头自己熬的牙齿骨头上附着的枉死的怨气,看他的样子也深受其害,不然不可能从口中吐出这种腐蚀性的怨气来。 “唔……”汤团在地上挣扎了一下,似乎是实在受不住,才道:“张绮风,邦城人……唔。” 吕媛媛闻言守诚信地又挥出去一物,这回不是刚刚用灵力凝成的气泡了,而是……用灵力凝成的棉花糖,这是她之前无聊时发现自己磅礴的灵力可以随心所欲地幻化成或者当做什么东西使用。 棉花糖轻飘飘的落到了汤团的脸上,没几下就把他脸上的黑气吸了个干净,原本纯白的棉花糖倒是变成了黑色,吕媛媛把棉花糖收回来握成一团碾碎,黑色的粉末见风就消失的再无踪迹。 “说,你干的好事。”吕媛媛道,“那些原材料哪来的……以及拿来干什么?” ☆、不可多得的人才 张绮风只能保持着手脚被缚侧躺的姿势, 细长的眼睛斜睨着吕媛媛,原本苍白的脸上因为黑气的腐蚀作用红一块白一块的, 半晌, 长叹了一口气,“总之不是为着害人就是了……” 这时殿左的余景良已经从一堆陈年旧日的生死簿里翻出了张绮风的档案, 看了看他, 又瞅瞅他的生平,觉得这很有可能是眼前的鬼干的出来的事情, 就简要地宣读:“张绮风,邦城人士, 四十岁卒, 死于自己意外爆炸的实验, 平生信鬼神,好做鬼邪有关的实验。” 哦?吕媛媛颇感兴趣地朝台下的人看去,张绮风感受到她戏谑的视线, 大声嚷嚷:“看什么看?没看过发明家吗?告诉你我可是曾经造出自动灌溉器的人!有了它几亩田片刻就能浇好!还有夏天可以自动摇扇子的摇扇机,对了, 还有一样东西你们绝对想不到……哈哈!就是……” 见他本来倒豆子一样夸耀自己的丰功伟绩却突然停顿了下来,吕媛媛问道:“就是什么?” 张绮风却摆起谱来,“哼, 为什么要告诉你。” “哦。”吕媛媛嘴角一抽,对守卫道:“把他带下去扔刀山地狱三百年。” “喂喂!”张绮风在地上弹了两下腿,好让一旁的守卫别靠近,“你这女娃……嗷!”被蒋英踢了一脚, 张绮风痛呼出声,只得改口道:“大……大人,你怎么说话不算数!之前不是说两百年吗?” 吕媛媛立刻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你喧哗公堂,还隐瞒实情,罪加一等!” 张绮风一口气梗在嗓子里上不去下不来,瞪着眼缓了半天气,才故弄玄虚道:“哎,我这不是怕说出来吓到你们……” 遭了周围人的白眼后,张绮风若无其事的继续道:“我平生最大的成就就是造出了一双能看到你所看不到的地方的‘眼睛’——我管它叫神目。只要你把其中一只放在你想看的地方,就能在随时随地从另一只‘眼睛’里看到前者看到的景象。” 听到这,吕媛媛的兴趣被提了起来,这不就跟现代的摄像头一样吗?能在这种时代造出这种东西简直不可思议。“为什么说它是‘眼睛’?” 谈起自己的得意之作,张绮风侃侃而谈,“那还是我无意中发现的,随便抓来的野鬼的眼珠子掉了,那个掉了的眼珠滚到我身边,它本体放在另一个房间却还知道我在做什么,我研究了这对眼珠子很久,鉴于灵魂的独特性,只要在两只神目中放入身体左右部位相同的灵魂碎片就能有这个作用!然后我就用容器造出了拳头大的‘神目’,上面镶了铜镜就能将景象看的一清二楚!” 吕媛媛听得眼睛都亮起来,这个鬼……绝对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敢想敢做! “你在人世时还会抓鬼?” 张绮风见她转了话头,对她提的问题反应就淡淡了,“我二哥是道士,鬼都是他抓来的。” 吕媛媛对这个问题也只是好奇,“你的那些发明呢?造福人世了吗?” 张绮风听了苦哈哈的笑,“所有人都当我是个疯子,我的那些发明大多都被我父母摔了。……我从小就能看见鬼,他们说我胡言乱语,直到我二哥开了天眼也看到了才相信了我。后来我说我用鬼造出了摇扇机,他们看着那个自己摇起来的扇子,都大叫有鬼吓的跑开了,呵呵……愚昧的凡人!” 吕媛媛就不再提这事,“那你卖那养魂汤的材料又是怎么回事?女人牙齿?人的鬼魂碎片?” “哦,这事啊。”张绮风颇不在意地说,“这个养魂汤原本只是我做给自己喝的,因为我的下巴在最后的爆炸试验中被脏东西腐蚀掉了,又不想投胎去那一群愚人待的凡间。由于杀了些鬼下了阿鼻地狱待满一百年,阴魂也不太好了,我就自己制出了这个养魂汤给自己补身体用。我试了很多材料,发现用女人的牙齿和凶兽的强大阴魂效果最好,但因为这些东西我在地府不大能弄得到,就贿赂了鬼差帮我从人间带……但人世给我烧的钱很快就不够用了,为了贴补自己我就拿了一些汤出去卖,为了卖相好看还要把那些牙齿砸碎了,用从阴食店买的肉包住阴魂煮一大锅,分到每一碗含量也不多,哈!我靠着养魂汤还结交到不少鬼差……只是我倒霉,好不容易试了一次人的阴魂碎片加进去的功效,有鬼受不住力道,就把我告了。” 吕媛媛扯了一下嘴角,“贿赂鬼差?还贿赂了很多鬼差?”其实各殿阎王对于这种事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有人这么坦率的抖出来还是第一次。 “怎么?”张绮风笑道,“发生在你眼皮子底下的你都不知道吗?” 听到他又讥讽他们至高无上的阎罗大人的蒋英又是一脚踢过去,“老实点。” 吕媛媛问道:“对了,还有那黑狗从哪来的?怎会出现在地府?” 张绮风顿时睁大双眼,“对了,你不说我都忘了,我的黑犬呢?快快放出来!” 吕媛媛笑道:“不要激动,你先说说那黑狗,怎么进的地府?” 张绮风泄了气,“也是贿赂鬼差得来的,花了我三大锅养魂汤呢!可因炼制养魂汤费力,凶兽阴魂凶猛,我遭了反噬,为了压制住阴魂阴气,才寻了黑犬来……” 吕媛媛咧嘴,“突然想知道你是贿赂了哪个鬼差,有这等本事……对了,你既然能逃出酆都,想来那些守卫里也有你认识的?” 见地上的鬼半天说不出话来,吕媛媛转了话头,轻轻带过这个话题,现在不是来处置那些鬼差的时候,“那个汤里的人的鬼魂哪来的?” 张绮风这回开了口,“弱肉强食呗。” “……那还真是活该你进地狱,当现在还是几百年前的秩序混乱的地府吗?” 骂了他一通,吕媛媛的脑中却有个想法渐渐成型,遂放缓了语气,“只要你能转性,本座能让你继续做你喜欢做的实验,甚至会找鬼辅助你给你提供材料,但是你这罪行逃不掉,本座给你缩短个时间,一个月。” 张绮风听了大喜,“大人,您真是伯乐啊!”鬼差们则是眉头一皱,这缩的也太夸张了点,刚刚还说三百年呢。 吕媛媛抬手示意安静,“别高兴太早,本座这样做是要你给我做事的,以后你的所有发明必须在本座的监督下进行,还要完成本座要求的事情。” 张绮风皱了皱眉细长的眉,权衡一下明显她提的更好,“行,你想做什么?” 吕媛媛神秘的摇了摇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黑白无常!”一黑一白两道人影从一侧走出躬身行礼,吕媛媛道:“刑不能减的太多,你们带他下去每个地狱轮一遍就带出来。” “啊!!”张绮风大叫道:“这算什么减刑?我根本不用进那些大地狱!那里面都是恶鬼啊!” 吕媛媛笑嘻嘻地看着他,伸出三个手指头,“那还是三百年?” 张绮风抖了一下,吕媛媛挥手示意黑白无常可以动手了,嘴里还劝慰道:“听说发明家都需要新事物的刺激,你这十八地狱轮一遍不得造出许多惊天动地的大发明?” 张绮风因还被缚灵绳捆着,黑白无常一个抬头一个抬脚将他提溜了出去,只能看到张绮风不断翻动的白眼和抽个不停的嘴角。 吕媛媛忍俊不禁地托着腮看着他被拖走,心里却在想他到时候能不能按她的想法把元宝6升级到现代手机有的功能呢?她当初看到元宝6就无比的怀念现代的手机,可以这么说,手机上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它做不到的。看来还是得广纳贤才才行啊…… 瞧着时辰不早,这一审竟就要过了申时,吕媛媛理了理衣冠,坐直了身子,“时辰到了,我们接着审案,带鬼上来。” 守卫俱都站直了身子准备好阵势,鬼差一个个地把鬼带上来。 今晚比较奇怪的是,这些鬼好像都互相认识,而且好像都是一个地方的,还都是一个死因——自杀。 吕媛媛看向蒋英,蒋英跑出去问了问,片刻后返回在她耳边道:“是分几批死的,大概有五十多个人,尹七几个鬼差就把他们分在了一起,拿的号码牌都是今晚的,为了凑到一起一块审了,已经排队排了半个多月了。” 吕媛媛挑挑眉,审了半天,这些鬼的说法基本上一模一样。皇宫里的宫女/侍卫/御膳房的/太医院的,容妃要赐死他们,为什么自杀——因为赐死的方式比较可怕,容妃喜欢凌虐人。 嗯?她好像确实有见过被妃子凌虐死的宫人,只是当时没太在意,怎么现在跟僵尸一样来了一拨又一波,还都是自杀的!不知道自杀死后不好投胎吗?这些人又没犯什么错,自杀的原因也简单,因为这个耽误投胎太不值了。 吕媛媛忍不住问现在殿中的鬼魂,“你不知道自杀死后要下地狱?” 那鬼哀哀戚戚道:“我宁愿在地狱里受点罪,也不要落在她手里,听说那是生不如死啊!” 得得!吕媛媛心烦的摆摆手,示意鬼差把他押到第二殿,查明过去的功过,再酌情判断要去哪个地狱。 他们会进什么地狱她不清楚,但这个容妃是肯定要进第十八层地狱的,不知道要待多久,若是牵涉到什么大事,永世不得超生也是有可能的。 审了一晚一模一样的案子,吕媛媛说不上自己是轻松还是累,直到最后一个才终于是不那么单调的案情了。 因为这个宫女身上还背了人命。 听说才死两天,所以根据号码牌被放在了最后一个。 “只因我身段好,在侍候陛下的时候又被陛下多看了两眼,容妃娘娘就让她身边的那个秀柏来教训我……我被用鞭子倒吊着抽了两天,又被她放出的疯狗咬了一晚,最后却还要吊着我的命带我去见陛下……说我被疯狗咬的半死不活,要求一个神医为我医治,陛下被我的模样吓的一直抬袖捂着眼,只夸她仁慈,我当时半躺在椅子上突然不知哪来的一股力气就朝一旁的柱子撞了过去……” 名叫千柳的女子跪在台下,眼神肃杀,平淡地说完自己的死因,但提到自己的死时明显有些激动起来,“哈,我死后变成厉鬼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弄死秀柏那个小贱人!我把她倒吊着,她眼睁睁地看着我一口一口把她的肉啃下来……哈哈……” 吕媛媛拍了一下惊堂木,“杀了人还这么猖狂?” 千柳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大人,这种人不该杀吗?我只恨我刚杀完秀柏就被鬼差强行带走,要是能杀了容妃,我能救下一群无辜的人!我是在做好事啊!” 吕媛媛已经无力说什么,干了坏事的还有良知的鬼都说自己在做好事,这好事哪轮的到你来做,恶人自有报应,但也小心别报应到自己身上。 ☆、奇怪的梦 鬼差押着千柳往孽镜台去, 镜面上血腥的场景让吕媛媛皱了皱眉,这鬼还隐瞒了一件事。 “你在杀秀柏时还现身吓死了当初看守你的小丫鬟?” 千柳不甚在意地嗤笑一声, “她胆子小, 我虽是有意吓她,可她也太不禁吓了些, 她当初看守我的时候可也没少虐待我, 也是报应!” 吕媛媛摇摇头,真是不知所谓, “鬼面、独眼?” 一众鬼差后两个青面獠牙形容恐怖的黑影幻影一般飘到殿前,见到他们的形容千柳猛地吸了口气, 差点吓厥过去。 “按照地府律法, 自杀后作恶多端以致一人以上亡命的, 该如何处置呢余判官?”吕媛媛也不转头,只是让殿左的人接话。 余景良回道:“押解到各狱受刑,永不超生。” 千柳的脸一下子变得雪白, 整个魂都支撑不住似的要倒下,却被鬼面独眼扶住, 在吕媛媛点头示意下拖了出去。 “大人……大人,我明明只是为自己报了仇,凭什么就要落了个永不超生……那个容妃害死了那么多人!天理在哪呢?还有……宜妃, 宜妃娘娘那么好的人,都要被她害死了……都没个人出来主持公道的吗……” 女子的怒喊声越来越远……倒不是吕媛媛没有同情心,天理这么难捉摸的东西她也搞不懂,“好人不长命, 祸害遗千年”的事情屡见发生。吕媛媛眨了眨眼,等那容妃也死了,这小宫女就能在无尽的痛苦中有个伴了…… 吕媛媛突然想到什么,转头去问余景良,“被她害死的两个宫女魂魄呢?可安排下了?” 旁侧传来翻动书页的声音,良久才道:“尚未记录在册,应该还在人世。” 吕媛媛捏捏眉心,这种品行不端的恶鬼别去害人就好了…… 一夜审讯漫长无聊,吕媛媛抻了抻腰背就去寝殿小憩。 不知道是真没休息好还是怎的,她这回又做梦了…… 梦里她好像一直在爬山,山很高很陡,而她好像经常要爬这座山,连多少条小路都记得清清楚楚,爬上这直入云霄的山常常要花费她半天的功夫。 直到爬到山顶的一处悬崖边,才能看到不远处在崖边打坐的白衣飘飘的人影。 乌压压的头发被山顶的风呼啦啦的吹动,背对她的身影始终安静祥和。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道:“师父……” 唔—— 从梦中猛地惊醒,吕媛媛有些头痛地坐起身,这个梦怎么这么玄乎,这个身影也有些眼熟,但就是想不起来像谁……神仙做梦都是有些启示作用的,难道这是曾发生过或者即将发生的事情?或许是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情也不一定呢?吕媛媛呼了一口气暗暗安慰自己。 或许真的是这两天太累了? 从外面招来两个侍女给自己捶捶背呈上茶,吕媛媛挥手让她们下去,又去到外厅让尹七过来问话。 尹七是负责整理鬼魂号码牌的鬼差,倒是个细心的人,吕媛媛初到地府时,都很体贴地让她从小案子开始练手,之前给她安排的案子顺序也都有急有缓有轻有重张弛有度,不会让她太过轻松或太过劳累。 一个矮矮的看着很是敦实的鬼差到了她面前行了礼,吕媛媛抬手示意他不必多礼,“自杀的鬼都排完了?” 尹七道:“皇宫里的暂时是没了,只要那容妃不再作妖,短时间内应该也不会有。但是,大人……” “嗯?”吕媛媛坐在椅子上抬头看他。 尹七搓了下手才道:“今晚您可能还要继续为此费神。自杀的一批是没了,但是被杀的一批小的也全部留到了今晚,约么也有五六十人……” 吕媛媛倒吸了一口气,还有这么多?“皇宫的宫人这么多吗?杀了这么多人皇帝没说什么?” 尹七叹口气道:“皇宫的宫人两三千都是正常,听说那容妃每每杀了些人,还会再召进一批自己的心腹,这朝皇帝在后宅方面是个不管事的,所以……” 吕媛媛听了唏嘘不已,又为自己今晚的工作量头疼,这个容妃……真不是个省心的。 …… 但晚上的案子远没有她想的那么复杂累人,一个个地跟她痛诉了一通容妃对他们的罪行,因着大多在人世并没有过什么恶行,甚至有几个被牵累枉死的太医因功德积累的多来世能投去富贵人家,一生吃喝不愁。吕媛媛念及他们死时被折磨地受了不少苦,遂让黑白无常带他们去第十殿往前插个队,挑个命格好的时辰投胎。只有少数几个以前做过欺压底下宫女太监的事的,都神色颓唐的被押了下去。 最后蒋英又拉了两个宫装女子上来,像是特意留到最后。 “大人,这两人直喊有冤,才放在了后面。” 吕媛媛点点头,一般冤案是要麻烦点。 两名女子一名念霜,一名念雪,一模一样的死因,甚至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吕媛媛传勾来她们魂的鬼差到殿,却是双胞胎兄弟黄平黄安。 “大人。”两人行礼道,“最近皇宫死人太多,我们兄弟俩时不时地就要去巡视一番,以防有漏掉的鬼魂,见有二魂在外游荡,拿了小册子对过,确认这两人已死就勾了来,确实不知是何死因。” 念霜念雪对视一眼哭诉道:“这是怎么回事?看来是我两被奸人害了还不自知!” 吕媛媛问:“可知是何人与尔等有仇?” 两人同时脱口而出:“容妃!” 念霜道:“对,除了她,我再想不到别人了……大人,我见您已审过许多宫里的鬼魂,想必知道容妃那个恶鬼!” 念雪接道:“我俩是宜妃娘娘宫里侍奉的宫女,这些天娘娘天天做噩梦,我们都猜是不是容妃扎了娘娘的小人使坏呢!” 吕媛媛问道:“可有证据说是她害了你们?” 两人摇摇头,念雪恨恨道:“但这宫里,除了她谁还有这份毒心!她只差没把皇上皇后宫里的侍从给杀了!不过她的手也不敢伸那么长罢了!” 念霜朝吕媛媛五体投地道:“我们虽没有证据,但也不想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求大人替我们查明真相,不求让容妃那贱人怎样,只求不要再有其他的宫人死于她的手下……” 吕媛媛暗想,这容妃手上这么多人命,怎的也不见恶鬼缠身,倒是宜妃天天做噩梦?“你们死后可有想过去找容妃索命?”吕媛媛试探的问道。 念雪道:“我们死的奇怪,有意识时就不见了自己的身体,浑浑噩噩的,但当时有些想法时……容妃那边的宫殿好像有些奇怪的东西在阻止我们靠近……” 吕媛媛理了理案情脉络,末了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你们且放心下去随黄平兄弟安排住宿,本座定会为你们查明真相,届时会亲口告诉你们。” 念霜念雪又按着宫里的规矩庄重的拜了几拜才下去。 想来上次沈氏案子的真相结果都是由余判官去传达的,这次吕媛媛如此承诺也是对这件案子上了心。 只因她从这两个宫女的死中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她原以为容妃只是因职位高心理变态杀人,现在想想她可能还有别的凭仗。 甩下“退堂”两个字后,吕媛媛按例先回屋小憩了一会,她现在发现顶着初升的太阳睡觉好像很舒服……虽然地府没有日光,但吕媛媛也能感受到眉心的神印会在这时给她一种很温暖的感觉,慢慢地滋养她的神魂。 片刻后,吕媛媛再次从温暖的寝殿大床上黑着脸坐起身来,mmp,又是那个梦,不过这次升级了…… 梦里,她好不容易哼哧哼哧爬到了山顶崖边,对那白色身影仙气飘飘的人说:“师父……你今天教我什么……” 白衣男子终于有了反应,山顶的风和着温暖的阳光仿佛在他身上奏起美妙动听的旋律,令他整个人如沐浴在圣光之下,然而好不容易转过来的那张脸却惨白如纸,殷红的薄唇慢慢咧开……分明是毒舌死傲娇白无常的脸! 吕媛媛坐在床上平复自己的心情,真是见了鬼了! 她下了床摸出一杯茶水来喝一喝定定神,才整理好衣着出了门。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白无常,过来。】 【玉树临风的白无常:……大人,我在第二殿核对昨晚送过去的名录呢!】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本座一会让余判官替你去,你先过来。】 【玉树临风的白无常:大人你今天吃错药了吗?这么着急见我,难道是要临幸我吗?可大人我还没娶过妻怕侍奉不好大人啊!】 吕媛媛朝天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就这种人怎么可能是她师父!如果是的话,她宁愿去死……哦不,是再死一次!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别啰嗦,让你过来就过来,没你想的那些好事!】 【玉树临风的白无常:……哦。我跟阿黑告个别先。】 吕媛媛:…… 掰着手指头数时辰的同时,吕媛媛叫来余判官交代好第一殿的事情,包括白无常那边,余景良一如既往地,没有多问直接去执行。 余景良一走,白无常就到了她所在的书房门口。 吕媛媛看了看他跟自己梦里一模一样的脸忍住想喷的冲动道:“你把帽子摘下来给本座看看。”梦里那人并没有戴这种高帽子,或许不是他呢? 白无常一听却惊吓地捂紧胸口,“大人,地府虽然没有明确法律规定不许潜规则,我早知有个女上司,英俊如我早有一天会被……” 吕媛媛终于受不了打断他的话,“让你脱帽子又没让你脱衣服,矫情什么!你是秃顶了还是头上生疮没法看了?遮遮掩掩的!” 白无常听到这番话,却似松了一口气般,“大人,我就是开开玩笑,我头发茂密柔顺,没什么见不得人的。”说着就把头上的帽子一摘,一头飘逸的黑色长发就落了下来…… 吕媛媛看直了眼,最终抬袖捂着脸一脸悲壮地跑走了…… 这特么就是跟梦里一模一样的啊! ☆、长生不老药 不过片刻就已身处生机勃勃红墙绿瓦的人间, 吕媛媛还有点晃神,她原先心想自己没见过白无常不戴帽子的样子, 怎么会梦出这副模样来?指不定是梦出了差错, 虽然梦里那人盘腿坐着不知高矮,但背过身去的时候气质确实不像啊!结果白无常这么一来……吕媛媛勉力维持着要崩裂的三观, 努力让自己回到正题上, 她是来查案的! 她现在落在京城,离皇城也不远, 抬个头就能看到那金顶朱门,气势恢宏, 当然比起她的玄冥殿还差的远。 这皇宫里的鬼魂冤案最为难办, 谁不知帝王家龙气重, 杀伐气也重,皇宫里鬼魂难有作为,人却能一手遮天, 宫里的鬼魂冤案玄门难插手,鬼差不敢放肆, 基本都由钦天监暗里的术士出手解决。 只是临到皇宫前,吕媛媛突然想到一件事……上次土地神托她办的事她还没办,要是再遇到他可就尴尬了……她记得他所托之人是他侄子——乔正勇? 拿出元宝6, 吕媛媛试着与地下沟通。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蒋英,你查查一个叫乔正勇的地府大门守卫,查到了就来回禀。】 不过眨眼间另一边就有了回音, 即使分隔两界信号依然好的令人发指。 【我敬你一声英雄:好的大人,查到要怎么样?】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你把他带到玄冥殿里考教一番,本座打算着令他去当个捉鬼的鬼差。】 那边很快给了肯定的答复,吕媛媛就不再管他,直往目的地奔去。 她倒是第一次去皇宫,皇宫的一砖一瓦却由四处透出的龙气慢慢地在她脑中汇聚成一个模型,金光闪闪的的光点或深或浅,其中最深的应当就是他的居处了? 吕媛媛越过一众繁华景象碌碌宫人,朝各宫妃嫔居所去。 当路过一名为“澄心阁”的偏厅时,视线却忍不住被吸引而去,脚步也随之驻足,这就是那个小皇帝现在所在之处。 不算太大的偏厅里,年不过二十许的身穿龙袍的皇帝支着下巴坐在椅子上望着屏风另一边模糊的影子。 吕媛媛跟着看向那边,哪怕知道是江湖术士谋财害命罢了,她也看的认真。不过这样支个丹鼎炼制长生不老药,除非他是神仙,否则简直是天方夜谭。 “童儿,再加些丹砂。”须发皆白的老者看着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样子,指使着扎双揪揪的小童做事,边上自有旁人给铁炉生火。 吕媛媛有些疑惑,这小皇帝年纪轻轻若说想要长生不老是否太早了点? 看着小的小童动作麻利,已经用铁罐称好了丹砂加进去,炉子里紧随着蹿出来一道火焰,白发老者立刻抬手一指,那本在他对面的炉盖就突然飞起啪的一声盖在了铜鼎上。 哦,还会些法术,难怪能在这里坑蒙拐骗,只是……这个丹砂加的有点多啊。丹砂即朱砂,虽可清心镇惊安神明目,但毕竟本质是硫化汞,带毒之物当然不宜过量,这个丹砂加的太多早晚不得吃死?且朱砂宜用水飞法入药,这里高温炼制,还用铁器研磨,是要炼个九转还魂丹来?那也不过是个化学反应,又不是真的长生之法,吃这种东西倒是死的快。 只是一般进献的药丸都需要本人先试药,不知这道人到时候会怎么逃脱? “国师昨晚宿在哪?”屏风外的小皇帝突然侧头问侍从。 一位瞧着地位颇高的太监回道:“国师大人刚回来,自然是宿在先皇所赐的府邸。” “嗯……”小皇帝沉吟一声,不知道在想什么。 太监大胆道:“这位可真是个胆大的,不过是先皇器重他,又常不在京里,如今才回来一次。皇上尊敬他,一听他说这药不好就亲自来看……奴才瞧着这药挺好……” 小皇帝不耐的皱了皱眉,打断他道:“你懂什么?!” 太监见状猛地跪倒在地,“是奴才口拙!皇上恕罪!” 这一番动静惹来正在炼丹的法师的注意,就停下来往屏风这边瞧了瞧,小皇帝见状出声让他继续,自己则继续训斥太监,声音不大,也不知训斥给谁听……“国师乃是弘朝最可敬可佩的人,若非他在朕幼时忽然出现只率五千兵赶走了西域来的敌军,可不知那会国家能成什么样?!朕虽然吃了法师的丹药身体好了一些,但国师既然说了不好,朕就只能处置……”说着小皇帝又想起那十几年来从未变过的天人之姿,又是唏嘘不已,“若不是国师不愿替朕炼丹,朕何须寻这些术士来……” 太监跪在地上没听到赦免声,只一味道:“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奴才知错。” 小皇帝叹了口气想让他起来,突然厅外有人传禀,国师到了。 小皇帝面上一喜,想站起来迎接,又觉得不符合君臣之仪,又牢牢地坐在椅子上。只可怜被瞬间遗忘还跪在地上的太监,此时只能自己跪下去的自己受着了。 一道姿态绝雅的人影缓缓走来,鸦色顺滑飘逸的秀发让旁观的吕媛媛不禁想起一些现代洗发水广告,再瞧其五官雅正的正脸,咦?这不是自称修仙之人的路湛吗?只是在原先的白色衣袍外又套上一件石青色繁纹外袍,多出了一些隆重之感,腰上依然是那块红绳缠着的半圆形玉佩。 这人竟是弘朝的国师? 路湛朝皇帝拱手略略俯身行了个礼,小皇帝还是按耐不住站了起来扶住他的胳膊,“国师不必如此多礼,难得能请到国师来。” 路湛知道这话无讽刺之意,还是略歉道:“道人爱云游,常不在京中,此次许久未归也是先帝驾崩后四海不太安定,便去瞧了瞧。” 小皇帝收回手,顺便朝跪着的太监那一挥,让他自行退下,才道:“国师客气了,国师一心为国朕怎会不知,此次召国师来是为了这固本丸,国师说不妥是何缘故?” 路湛往屏风那边望了望,在他望过去的同时,那炼丹的法师好似能感受到透过来的视线似的整个人僵了一僵。 路湛收回视线,如实道:“少食无碍,多食伤身尔。陛下正值青春,不须服食丹药。” 小皇帝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停了半晌才道:“那如国师道法高深,可有养身驻颜之法?” 路湛摇摇头。 小皇帝眉头一沉,“没有?” 路湛闭了闭眼,“非也,天子身绕龙气,掌天下气运,亦为天下气运所养所耗,陛下只要还在此位,就不可能长生不老。” 小皇帝似有所悟,“国师是说朕想长生不老除非放弃皇位跟国师一样去修仙吗?” 路湛点点头,一副孺子可教也的模样。 小皇帝握了握手中的拇指,坐回了身后的椅子,“多谢国师为朕答疑解惑,国师先回去歇歇……对了,最近朕总觉得宫里有些不太平,国师过几天来为朕看看摆设风水,改改运势。” 路湛垂下眼睫,丝毫不为刚刚还敬着自己现在就把自己当风水师用的皇帝动气,毕竟伴君如伴虎,轻轻回了个是,行了礼就告退出去了,走之前似有若无地往吕媛媛隐身所在的地方瞄了一眼,才不声不响地走了。 出了澄心阁后,路湛挥退侍从和试图用步撵载他的小太监,侍从虽为难但不敢违背纷纷退下。路湛自顾自地朝一无人的角落处去,脚踏朴素的黑色靴子一踏一踏的步子渐渐慢了下来。 “吕姑娘?路某看见你了,还不出来吗?” 吕媛媛瞧瞧附近确实没有人,跟到此处才现了身。不怪她好奇跟来,这个人身份成谜实在可疑,只是现下不是问的时候。 “路公子,才几日不见,没想到能在这遇到你。”吕媛媛朝他点头致意,仍称之为路公子而非“国师”。 “惭愧,挂了一虚职罢了……吕姑娘来此想必还是查案?” 吕媛媛回:“正是,皇宫最近死人有点多,还出了些古怪事,就过来看看。不过……刚刚我瞧那小皇帝面有黑气,虽然好像被什么抑制住并不明显,但显然不是长寿之相。” 路湛摇摇头,“确实,谋夺来的皇位本就不稳固,天下运势不好,他也受了影响,本来是小毛病,偏去服丹药,如今毒积于肝,而肝藏魂,魂魄不稳靠着外物抑制终究撑不了多久。” 吕媛媛好奇道:“你知道他用什么抑制的吗?” 路湛踱了两步,走到吕媛媛身侧,“不知。” 吕媛媛侧头看他,“你不管?你不是弘朝国师?” 路湛笑道:“这可不归我管,当初当了国师也是意外,先帝礼遇于我,我也不好拒绝,就顺带帮帮他,可这小皇帝我并不打算管。”也管不了。 吕媛媛笑道:“路公子倒是恩怨分明洒脱得很,确实困于宫廷朝堂哪有四海遨游的快活。只是这小皇帝可以不管,死了这许多人我却还是麻烦,这宫里有些异象想来路公子也看出来了,我现在当务之急是先去查案,就此别过。”表明自己是看到朋友才过来打声招呼。 路湛点头,“宫外事多,我也得回去了,若阎罗王有事,尽管用元宝联系我,我必会前来相助。” 吕媛媛与其告别后,才隐身去了后宫诸殿里气象最为异常的一间。皇家宝物多,有异象并不奇怪,只是皇帝皇后居处龙凤瑞气重就罢了,这里居然也透着灵物的气息,十有**就是念霜念雪两人所感受到的让她们不能靠近的东西。 吕媛媛轻轻落在宫殿前,却见朱门前的三个大字――悦容宫。女为悦己者容。这大概就是容妃的宫殿。 宫殿装饰的富丽堂皇,越往里走,越觉得里面的物品墙面都不平凡,隐隐透出莹光,吕媛媛心里确定,这里面定然藏着宝物,能克避邪秽的那种。 身穿粉色纱衣头戴宫花的宫女来来往往,步履敏捷优雅,但似乎都不愿在悦容宫中久待,来送东西的等幔帐里的女子挥挥手,行礼后便飞一般的离开。 吕媛媛小步小步地往里查看,偌大的屋子里,只有一边抚琴的宫女手下不停,琴声流畅似流水潺潺,听得出来琴艺高超不下于一些大家,空气中荡着好闻的香,似乎还点了香炉。 屋里隔着层粉色纱帐外是按四边位置站好的宫女,俱都容貌普通一丝亮点都没有。 纱帐里的女子慵懒地靠在美人塌上,由着一旁的宫女扇扇子喂糕点,吃完两口再由另一个宫女奉上一口茶。倒是很会享受。 吕媛媛靠近了点,看清了女子的长相体态。确实是雪肤花貌体态风流,弯眉大眼嘴唇丰盈,就像一朵开到盛时的秾艳的芍药,一袭鹅黄绣繁花的绸缎衣服现下七零八落地铺开来,富贵明丽美不胜收。 花美则美矣,奈何有毒啊!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有点被烫伤,行动不方便,会扯到伤口,这几天都在修养没有更新,抱歉……今晚还有一章哦~ ☆、神兽狻猊 吕媛媛转了转眼珠四处寻找宝物, 只是这里好像四处都覆盖了一丝灵性,一时竟分辨不出。 “啪!”塌上的美人将宫女用帕子包着的点心甩落在地上, 那一声是打到宫女的手了。 宫女顾不上手, 连忙跪地求饶。 “啊!”容妃捂着刚刚打人的手,瞪大娇媚的双眼怒道:“贱蹄子, 不会伺候人就罢了, 还生的一身硬骨头伤到本宫……” 那高高瘦瘦的宫女连声求饶,“是奴婢愚笨, 娘娘莫要生气,娘娘花容月貌的跟仙女儿似的, 怒容不该出现在您的脸上啊……” 这讨饶的话也讨巧, 大概也就在容妃身边待久了摸透她的脾性才会如此说。 容妃踢了她一脚, “本宫一颦一笑都是美的,哪来你那一说。”看着倒是确实不那么生气了。容妃瞧了瞧那地上的糕点想踩上一脚出气又怕脏了鞋子,想到刚刚自己打疼的手, 又觉得不该轻易放过了这丫鬟。 “你,把这点心踩碎了。”容妃指着她道。 宫女面露不解, 只道:“奴婢不敢。” 容妃突然笑开来,就像一朵带刺的玫瑰顶着严寒突然绽放,这无疑是十分漂亮吸引人的, 皇帝估计也很宠爱她。 “没事,怕什么,本宫让你踩你就踩。”容妃和气道。 宫女犹疑着,尽管知道没好事, 但看到容妃的眼神只能爬上前站起来将点心踩得稀碎。 容妃的笑容突然变得阴狠,刚刚还鲜艳欲滴的玫瑰仿佛突然淬了巨毒,对那宫女道:“把这点心捡起来吃了,再把地板舔干净,一滴都不许剩,免得收拾起来麻烦。” “娘娘……”尽管见过了容妃折磨人的手段但真到自己的时候宫女还是愣了愣。 容妃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啊,对了,记得把你的鞋底也舔干净了,省得踩到别处弄脏了可怎么好?” 宫女心知这还是刚刚喂点心的惩罚,吓得又是扑通跪地,想让容妃饶过她,但刚要开口又想起以前那些求饶之人的下场,莫不是一个比一个更凄惨的……容妃很喜欢践踏向她求饶的人。 宫女一噎,只努力不让身体发抖的太过明显,跪伏在地上,“谢娘娘恩典……” 容妃的笑更加灿烂了,末了还道:“你把鞋子脱了带出去添,不然我看着恶心,秋菊?你去看着她,不要浪费了,这个点心可贵着呢……” “是。”一旁面容同样阴狠的绿衣宫女应道。 吕媛媛不忍再看下去,便继续搜寻宝物,不知不觉走到了玄关处,半敞的雕花木门旁的一个小几子吸引了她的注意,那上面除了一个香炉再无其他,旁边还有个小宫女等着给它添香。 蹲坐着的小狮子形状的香炉小巧可爱,肚子圆滚滚的,看着就让人心生喜爱,从狮子空中喷出来的香烟袅袅升起,似云似雾,闻着竟让人觉得通体舒泰,吕媛媛看着这个灵气浓重的香炉,心知这里的宝物就是它了,只是不知道这里的主人知不知道它的功效,又是从何得到的…… 吕媛媛伸手欲触,但当她的手指尖刚刚碰到香炉时,似乎碰到膜一样的东西,大概是个禁制一类,吕媛媛注入神力碰过去,香炉突然震了一下,吕媛媛猛地收回手。紧接着一个小小的白色毛绒绒的东西从香炉上滚出,竟是与香炉长得没大差别的小狮子,只是更圆更可爱一些。 这是? 小白狮子收回一直张着的大嘴,消化不良似的打着嗝,口里也不再吞烟吐雾了,而那香炉则瞬间黯淡了颜色,冒出的香烟也不再带着灵气。 小白狮子睁着蓝幽幽的圆眼,盯着吕媛媛瞧了瞧,突然开心地朝她奔过来,吕媛媛吓了一跳连忙避开。小狮子见一扑不成倒不气馁,继续眯着眼睛笑嘻嘻地扑过来,只以为她在跟它玩游戏,吕媛媛见它不像有恶意,只得接住了,小狮子见自己到了她怀里,立刻撒泼起来,滚来滚去好不惬意,嘴里还“呜啊呜啊”的叫着。 只有吕媛媛一脸懵逼地任由小狮子把她的怀里当蹦床踢踢踏踏蹭来蹭去,她倒是不讨厌它这样,甚至还觉得颇为有趣。 这是个神兽?吕媛媛初步下定结论,不过应该是个幼年神兽,看形象应该是龙生九子中的狻猊,传说狻猊形如狮,喜烟好坐,所以形象一般出现在香炉上,随之吞烟吐雾,只不知这只狻猊怎地误入了凡间。 吕媛媛倒没有收下这狻猊的意思,这也不是她此行的目的,她本意只是为了查明念霜念雪死去的真相,然而这狻猊像是缠上她了,怎么掰都掰不掉。吕媛媛用手指戳了戳爬到她左手上蹲坐着盯着她看的狻猊,小白毛球非常不禁戳的歪倒在她手心,脸上却还笑呵呵的,吕媛媛趁势将它拎起来想放回去,如今香炉的禁制被她破了,这小神兽爱上哪去上哪去。 只是吕媛媛看着抱住她食指不动的狻猊,无奈道:“不走?” 狻猊蓝色的圆眼睛可怜兮兮地盯着她,张大嘴巴在她食指上试探的咬了一口,口水啪嗒啪嗒地舔起来,吕媛媛看着那排整齐的小牙印,倒不觉得疼,只是……怎么感觉好像跟小动物做印记一样? “跟定我了?”吕媛媛问道。 闻言狻猊抬起毛乎乎的大头,白色长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