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今天讲卤代烃……” (11)
也有他?打架的不好惹啊,还是当纯欣赏的帅哥好了。” 底下人叽叽喳喳议论个不停,阮念听得一清二楚,边想笑边忍不住想告诉他们,这位又高又帅篮球牛逼还会打架的学霸,其实就是个爱冷脸臭脾气没耐心耍流氓技能满点的缠人精而已…… 哦,还特喜欢逞强。 什么事都藏着掖着不说,非要等别人无意间捅了他刀子才凶巴巴地喊疼,疼完了又不长记性,依旧重蹈覆辙,一次又一次地伤己伤人。 总是很气,可也很心疼。 因为她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 也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不想将这件事随随便便地敷衍过去。 “你昨晚没睡好吗?感觉有点儿黑眼圈了。” 下台的时候,阮念跟在某人后面走,小小声地问了他一句。 “……是啊。”蒋逸舟不知在想什么,只是低着头,隔了很久才看了她一眼,“它们太缠人了,就待到很晚才上楼。” 它们? 阮念眨了眨眼,想起昨晚某人在楼下等她又说不出口,于是借口说他在喂流浪猫的事…… 不会是等她等到这么晚的? “你昨晚几点回去的?”她试探着问。 某人似乎并没有察觉她的意图,继续委屈地挎着嘴角看地上,闷声道:“11点,忘了。你们这儿蚊子是不是特别多?我坐一晚上满手臂都是大包,痒死了。” “啊,是比较多。”阮念点点头,想起棠棠来这边第一次见到会飞的大蟑螂,吓到五官错位的惊恐模样,没忍住笑了,“南方气候湿热,昆虫一类的都比北方要多。” 不过,11点? 她昨晚好像也是11点左右睡…… 哎等等,这家伙不会是等到她房间灯关了才走的?! “哦。”蒋逸舟应了一声,转头看看她,在她看过来的瞬间,立马又回到目视前方不敢说话的状态。 当然这个“不敢说话”也就阮念能看出来,其他人看了他这个面无表情插着裤兜冷冰冰不理人的样子,除了有点儿困以外,根本没人会觉得跟平常有不同。 哎。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上楼的时候轻轻叫了他一声:“蒋逸舟。” 蒋逸舟回头看她。 “放学后有时间吗?”阮念也看着他,“我想带你去个地方。” “有。”蒋逸舟想也不想就应了,连眼神都顿时亮了几分,应完还一脸认真地要求道,“你……说话算数。” “算数算数。”阮念失笑,看来确实被她吓得不轻啊,只说去个地方就高兴成这样,“你都不问我去哪儿就答应了?” “无所谓。”蒋逸舟毫不犹豫道,“和你一起去哪儿都行。” “……好好。”阮念无奈推了推他,催他走快点儿,“上课要迟到啦。” “哦。”某人终于没挎着嘴角了,转过头时还微不可察地勾了一下,不过很快又抿成一条直线,生怕被她发现似的。 不知怎的,阮念心情忽然就变得很好。 大概是被这个笨蛋传染了。 她轻轻弯起嘴角,跟在他后头进了教室。 周一的课表上全是主科,新内容很多,阮念没有某人那么好的底子,上课还是得专心听认真做笔记的,所以一整天下来也没怎么搭理他。 至于为什么是搭理他…… 阮念停下写作业的笔,抬手把旁边那张脸给推了回去:“蒋逸舟,你能不能别看了啊。” 从今早她说完下午要带他去个地方,这家伙就一整天都精神得不得了,完全没见他睡觉玩手机什么的,一直在做老洪给他寄的那套期中考卷,也是用手机计时做,算得还挺严,时间没到的话连下课都不挪一下位置。 好不容易熬到这节自习课,他今天份的试卷做完了,居然真的什么都不做,就支着下巴看了她半节课…… “不然要干嘛。”蒋逸舟又把脸转回来,语气认真得跟问“这道题怎么做”似的。 “你不如睡会儿。”阮念给他又推了回去,低下头继续看题,“或者打游戏?随便做什么,别看我了。” “哦。”蒋逸舟第三次转过来,不过问了句还算体贴的话,“是不是影响你?” 其实也说不上影响,前半节课她在做作业也没察觉的,只是做完那一科想看看时间,才忽然发现某人已经看她很久了…… 但要说不是的话,估计某人会接着看下去,于是阮念还是违心地点点头,然后第三次把他的脸推了回去:“再看就不和你去了。” “好,不看。”蒋逸舟总算不再肯听话了,还不放心地再三强调,“说话算数。” “是是是,”阮念只好再三保证,“我知道啦。” 最后一节是班会课,老张来只炖了小半节课的鸡汤就让他们开始自习了,宣委和苏棠拿着洗好的照片在后排弄墙报。 “苏棠,这张有人没看镜头啊,你怎么也洗出来了?”宣委拣出一张合照给苏棠,“不要,贴一张就够了。” “哎别浪费啊,给我看看。”苏棠当时也在场,一看就想起是怎么回事了,故意蹭过去阮念身后,把照片往她桌上一放,“阮阮,这张送你了,好好珍藏。” “嗯?”阮念看着上面别开脸没看镜头的蒋逸舟,明明侧脸也很帅啊,不太懂苏棠话里的意思,“这难道算……黑照吗?” “我靠,这种360°无死角的帅哥还能有黑照?别逗了。”苏棠相当真心地拍了一通马屁,然后指指照片上的人,问她,“你知道蒋学霸为什么不看镜头嘛?” “啊,”阮念下意识瞄了隔壁某人一眼,后者正塞着耳麦在玩手机,对她俩的对话似乎毫无反应,笑笑道,“我哪知道啊。” “你就不能猜一下嘛,真是,”苏棠无趣地摆摆手,压着声音道,“还能看谁,就是在看你啊。” “我?”阮念想了想,当时她在台下排着队,好像是跟他对上过视线……顿时有种被窥破的羞耻感,反手把照片夹进了课本里,“好的好的,我会收好的。” “乖。”苏棠拍拍她的头。 “等一下棠棠。”阮念拉住她,有些不好意思,“上周五比赛结束那些照片,你……额,都洗出来给宣委了?” “这不是在贴了嘛,你自己看。”苏棠冲她眨眨眼,“想要别的私聊我谈价格谢谢。” “……”阮念顿时脸上一红,“还有别的啊?” “当然。”苏棠嘿嘿笑着,凑到她耳边贼兮兮道,“我的偷拍技术可是很牛逼的。” 阮念:“……”怎么感觉像是被拍到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画面??? 为了这事儿,下课后她还特地过去看了看墙报上的照片。 其实还好,基本就没有她和蒋逸舟同框的,只有最后一张合照,虽然被他很不要脸地搂着,但因为其他人也都是勾肩搭背地挤在一起,所以并不突兀,看起来还挺正常的。 “蒋逸舟、阮念,”老张在后门叫他俩,“跟我来办公室。” 阮念心里咯噔一下,随即又想起应该是奖学金的事儿,于是转头想让蒋逸舟收拾书包,等会儿直接从办公室走了。 “你……额,”不料某人早就收拾好了,正坐在那儿淡定地看着她,一脸“说话算数别想撇下我”的表情,阮念拿书包的时候差点儿没忍住笑,“那走。” “哦。”蒋逸舟这才跟在她后面出去。 到办公室,老张果然是给他们发奖学金的,一人一个信封,顺便说两句鼓励的话就放人了。 出了学校,阮念看他就直接去附近银行把钱存了,不禁奇怪:“老张是你小姨父,怎么钱还单独给你?”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应该就会说开啦,然后蒋舟舟好好准备一下你的道歉=w=敬请期待哈哈哈 82、82 ... “他说我既然经济独立了, 钱还是分开算的好。”蒋逸舟把卡放回钱包里, 空信封丢进了垃圾箱, 神色淡淡, “其实也不算独立, 是我母亲留下的遗产和保险金, 她的意思是让我一个人也能继续读书,继续生活……” 他顿了顿, 别开脸深吸了口气, 像是在平复内心翻腾的情绪。 “小姨本来以为我跟那个人一起住,知道我要回G市之后, 坚持让我在她家住到至少高中毕业。我觉得麻烦她, 小姨不放心我,而且钱也不肯要, 磨了很久才勉强同意只管吃住,其他花费都由我自己承担。” ……那个人? 应该就是那天电话里自称他“爸爸”的人。 阮念在心里叹了口气,明明不想提, 却偏还是把话题转到这儿了, 没有接话,只是扯了下他衣角说:“走这边。地铁坐两个站就到了。” “嗯。”蒋逸舟低低地应了一声,跟着她往地铁站走,目光不自觉落到那垂在身侧的手上, 习惯性就想伸过去牵她。 “你带交通卡了吗?”阮念忽然抬手,拉开书包拉链掏出交通卡,顺便提醒他道, “没带的话等会儿要买地铁票。” “……咳,”蒋逸舟飞快收回了抓空的手,若无其事从裤兜里掏出卡,“有带。” 车程不到10分钟,出站后还走了一段路,拐进居民住宅区,蒋逸舟一直没问去的是什么地方,但看到那间小心翼翼藏在破旧民房之中的咖啡馆,还是忍不住微微瞪大了眼。 乳白色的墙壁,天蓝色的欧式木门,摆满小盆栽的橱窗,精致可爱的挂饰,以及一只懒洋洋趴在窗台上睡觉的大黑猫。 门边的铃铛忽然发出一串清脆的响声,被推门人晃得险些撞上了挂在屋檐的小木牌。 “阮阮!你来啦!” 阮念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那冲出来的姑娘飞扑到身上,热情无比地给了她一个大熊抱。 蒋逸舟:“……”不只是他俩?还有认识的人一起? “来得好晚啊,我都等你半小时了!”姑娘松开她,有些不满地撇撇嘴。 但一转眼看见阮念身旁还杵着个大帅哥之后,她瞬间什么不满都没有了,八卦的目光在两人间流连许久,才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冲阮念小声道:“这……你男朋友啊?也太好看了。” “……咳。”阮念没说是不是,只推着她往店里走,“先进去再说啦。” “啊是是是,进来自个儿找位子坐下。”小满回头冲她挤挤眼,顺道瞄了眼后面那位帅哥,笑得小酒窝都出来了,“我先去跟我姐说一声。” “好。”阮念点头,见某人还拖拖拉拉不跟上来,回去拉他的手走,“你不喜欢这儿吗?” ……怎么可能。 他喜欢得连溜过脚边的猫儿都没注意,只知道盯着两人牵在一起的手发愣了。 “蒋逸舟?”阮念叫了他一声。 “咳,没有。”某人赶紧回过神,别开视线看了看四周,“喜欢的。” 这家店是现下很流行的宠物主题咖啡厅,店名叫“猫咪公馆”,是小满的姐姐开的,租了套老宅翻新改造而成,之前布置好店面就让阮念来当了回白老鼠,上周才正式开门营业,因为还没开始做宣传,所以客人也不太多,环境比较清静。 “来了来了。”小满从里屋出来,身上多了条印着猫咪logo的围裙,带他俩去靠窗的角落位置,“就在一楼坐?楼上两层暂时还不开放。” “没事。”阮念轻笑,瞄了某人一眼,“有猫猫就行。” 宽大的布艺沙发很舒适,上面还窝着一坨毛茸茸的灰色抱枕,等人靠近它时才翻身站起来,绷直前爪伸了个大懒腰,然后轻盈地跳到地上,迈着高贵优雅的步子走开了。 “你们看看要什么?”小满拿着菜单过来,放在圆桌上,“不过现在只有咖啡和甜点,主食没有哦。” “抹茶奶霜。”阮念没看,就点了上次喝过的,“常温,半糖。” “好的。”小满转向对面的蒋逸舟,“帅哥要什么呢?” 蒋逸舟想也不想道:“跟她一样。” “额,等等……”阮念无奈,把菜单推到他面前,“这个味道不怎么甜的,你要不选个别的?” “你帮我选。”蒋逸舟又把菜单推了回去,别开脸看着蹲在脚边的猫儿。 “那就换焦糖奶霜。”阮念没辙,只好翻开菜单扫了一眼,“还有巧克力松饼。” “哦。”小满饶有兴味地挑着眉,“你不是嫌甜嘛,怎么还点这个?” “……好。”阮念放弃挣扎,举手招供,“他喜欢吃甜的。” “早说不就完了嘛,跟我还装呢。”小满和她是幼儿园小学兼初中同学,熟得连她穿开裆裤的样子都见过,哪能看不出来这两人有什么事儿,故意逗她而已,“不说了,去给你们下单。” 阮念点点头,等她走了才转向一直在看猫的某人,刚想开口,忽然眼前一道黑影晃过,紧接着腿上就重了好几斤……是只胖乎乎的橘白色大猫,从旁边的爬架跳过来的,窝进她怀里就不愿走了,眯着眼打起盹儿来。 于是也就没开口,只是低着头,一下一下地给猫儿顺毛。 客人不多,点的东西很快就端上来了,刚出炉的松饼还热乎乎的,淋上甜腻的巧克力酱,还有两杯喝的,用了同款的大马克杯,一个粉的一个黑的,小满放她面前的时候还冲她眨眨眼,生怕不知道这是特地给她选的情侣杯。 “小满,”阮念抿着唇角,很真心地轻轻笑道,“谢谢。” 虽然已经在不同的高中念书了,联系也少了些,但这个朋友依旧是最懂她的,看破却不说破,恰到好处的分寸感总是让人很舒服。 “是该谢谢我。”小满耸耸肩,“这一顿又得从我工资里扣了。” “啊,”阮念知道她是用课余时间在这儿打工赚零花的,有些不好意思,“那我等会儿付……” “哎别,说好了以后你来都免单的,可别想坑我打自己脸。”小满挥挥手,“你们聊,我忙去了。” 她走以后,阮念轻轻端起了杯子,小口小口地喝着。 奶霜的甜与抹茶的涩混在一起,却谁也盖不过谁,在唇齿间留下了淡淡的奶香味儿。 很微妙的口感。 就像她此时的心情一样。 “阮念。”蒋逸舟放下杯子,浓郁的甜味还残留在口中,微微缓解了内心的不安,“你……还生气吗?” 其实从今早她说要带他来,这份不安就一直潜藏在心底,只不过当时被和好的喜悦冲昏了头,没想太多,直到现在静下来了,才渐渐又被掀起一角。 “嗯?”阮念摇摇头,“我说了没生气啊。” 蒋逸舟显然不信,皱眉道:“那你怎么主动约我来这儿?” “……”阮念对学霸的脑回路表示无语,将沙发往他旁边挪了点儿,将怀里的大猫搁到他腿上抱着,“我没事就不能约你出来了吗?” 蒋逸舟被她噎了一下,低头看着换了个人抱着还睡得那么舒服的大猫,抬手揉了揉它的脑袋,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过,”阮念垂手往沙发边一捞,立马窜上来一只白毛灰脸的布偶猫,扑进她怀里,“我确实是有话想跟你说的。” 蒋逸舟转过去看了看她,然后又低下了头,慢慢地捋着猫背上柔软的毛:“嗯。” “昨天的事,你父亲……抱歉,我不是故意听的,也知道你不想提起他。”阮念说得很慢,语气也很平静,“可在你对我发脾气之前,我根本不知道你的这些想法。” “很多事情你都不想说,因为逞强,也可能是怕难堪,我理解,也不想要逼着你告诉我所有事。但理解是一回事,能不能接受又是另一回事。我不知道你还有多少秘密,多少难以启齿的过去,不知道哪天又会踩到你不愿触碰的雷点。如果每次你都这么不讲道理,不听解释,冲我撒了一通气就走,我……” 阮念顿住,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奶霜,让甜味把那些酸涩的情绪重新压下去了,才接着说:“蒋逸舟,我会很难过,很难过的。因为我在犯错之前,根本没意识到这可能是错的。” 就像那天替他接的电话,其实换了谁的手机一直在桌上响,只要是相熟的朋友,互相帮忙接一下,跟对方说人不在迟些再打来,是很正常的事,并非就想探听别人的**。 可他倒好,回来一看见她接了电话就发火,质问她凭什么管他的私事……她根本没想要管他的私事,听对方说是他父亲就打算先挂电话了,完全没想接着往下问的。 “我也害怕,也会觉得不安,总担心下次又不小心惹了你生气。”阮念握紧了杯子,想起昨天被他撇在自习室里一个人哭的心情,忍不住鼻子发酸,“我什么都不知道,想避开也不知道往哪里躲,我能……怎么办呢?” “喵!”大猫忽然惊叫一声窜下地了,蒋逸舟才察觉自己听得入神,竟一手抓到了猫尾巴。 那旁边低着头的姑娘,哪儿也没看,只是默默抱着怀里的小布偶猫,也不知道眼睛是不是又红了。 作者有话要说: 泥萌绝对猜不到蒋舟舟要怎么道歉……哈哈哈哈猜到的给泥萌发红包→_→ 83、83 ... “这事儿……也不是不能说。”蒋逸舟垂下眼, 伸手想去拉她的手, “你想知道的话……” “我不想听了。”阮念避开他的手, 摇摇头, 轻声打断, “你不想说就不要说, 我不想知道。” 蒋逸舟一愣,手在半空尴尬地停留许久, 最后默默地收了回来。 愧疚?后悔? 现在好了, 自己闯下的祸还是得自己收拾。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 平常小打小闹的关系不大,亲亲抱抱耍个赖就蒙混过去了, 顺带还能逗得她脸红红的, 可这次是真不高兴了,连碰个小手都不让, 他再来硬的只会起反效果,令她更加抗拒。 “喵~” 刚逃出去的大胖猫又悠悠地经过沙发边,慵懒地叫了一声, 似是不满这人占了它睡觉的地方, 泛着绿光的瞳孔盯着蒋逸舟看,半晌才扭过头慢吞吞地走开。 蒋逸舟目光微动,不经意追着那道胖乎乎的身影远去,看见它七拐八绕地穿梭在客人脚下, 晃着大屁股上了两层台阶,然后转半圈趴在地上,蜷成一团继续埋头大睡。 而在它身后, 正静静地放着一台黑色的三角钢琴。 “……你去哪儿?” 阮念本来还憋着难受,余光见旁边的人忽然起身,心底那根紧绷的弦都跟着松了一下,抬头下意识就拽住了他的手。 她想了那么久才说出来的话,他怎么半点儿表示都没有就走啊。 但拽完又觉得不对,万一人家是想去上洗手间,咳…… 蒋逸舟只是捏了捏她的手,什么都没说,微微勾起嘴角给了她一个“看我”的眼神,然后转身朝那台大钢琴走去。 阮念愣住了。 那是小满的姐姐为了撑门面购置的二手琴,因为资金问题,暂时还没打算请人来演奏,纯粹当摆设用的……他上去要干什么啊? 蒋逸舟走到钢琴前坐下,慢慢打开琴盖,指尖抚过交错的黑白琴键时,感觉都有些陌生了。 有多久没碰过了? 可能两年,或三年,记不太清了。 反正知道那个人不会再回来之后,他就没有弹了,本来就不是因为喜欢才学的钢琴,放弃了也没觉得多可惜。 只是没想到……居然有一天还能派上用场。 “哎哎,他这是要弹钢琴啊?”刚给客人端完咖啡的小满凑过来,一脸看好戏的表情道,“先说好了,我们可给不起演奏费的,借他弹弹倒是可以。” 阮念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台上的人发愣。 周围的三两客人也带着好奇的目光转头看过去,低声讨论着什么。 而那人却恍然不觉,双手放上琴键,爬了一段无意义的音阶之后,收回手按在琴沿上,低头盯着一个个黑白相间的琴键。 像在回忆,又像是等待。 那搭在琴沿的手指白皙修长,无意识地轻敲着节奏,一下又一下,忽快忽慢,牢牢地吸引住阮念的视线。 直到他闭上眼,深吸了口气,双手重新压在琴键上。 然后转头往台下最远的地方扫了一眼,确认某人有看着他,紧抿的嘴角轻轻勾起,终于用力敲下了第一个音符。 周遭忽而安静下来了。 唯有柔和的琴声在缓缓流淌。 虽然无数次因为这个人的手很好看而猜测他会弹钢琴,但真正看到的时候,完全是另一种未曾体会过的感觉。 没有追光,也没有华丽的衣服,他只是简简单单地坐在钢琴前,弹着不知名却有些耳熟的曲子。 可就是这样的他,却比任何人都要耀眼百倍。 “...I'm sorry...For breaking all the prises...that I wasn't around to keep...” 阮念总觉得这首曲子的旋律很熟悉,不自觉跟着轻哼了两句词,才发现她似乎在哪里听过,忍不住拿手机出来翻了翻网易云的歌单。 果然在播放列表里找到了。 是Jonas Brothers的《Sorry》。 将近十年前发行的一首老歌了,她也是放歌单的时候偶然听过而已,没想到他居然知道这首歌,还用钢琴弹奏出了一个新的版本。 很温柔,也很好听。 阮念抬起头,重新看向那个微低着头,指尖翻飞的男生,认真专注的侧脸好看得让她移不开眼。 他没有把歌词唱出来,只是在缓慢悠长的琴声中,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副歌部分的旋律。 “...I'm sorry...For breaking all the prises...that I wasn't around to keep...” 对不起。 因为我没有遵守一直待在你身边的承诺。 对不起。 因为我撇下了你,让你独自忍受孤独。 可我现在知道错了。 你能不能,原谅我一次? …… 一曲终了,底下有细碎的掌声响起。 阮念收回目光,低下头揉了揉眼角,竟泛起了些许湿意。 没有哭。 只是不知怎的就觉得很感动。 她是个心宽的人,受再大的委屈也可以默默忍着,虽然会难受一阵子,但难受完就算过去了,不记仇,也很少会把什么委屈放在心上。 可一旦有人过来关心她怎么了,是不是哪里受伤了,那些在心里憋得好好的委屈就会忽然爆发,再也忍不住眼泪,只想把所有的委屈和难过都哭出来。 小时候在幼儿园被同学欺负了,没受伤的话,她一般就当没事,不跟老师告状,回家也不会提起。但如果哥哥抱着她问是不是有人欺负她,是哪个小王八蛋干的,他去帮她打回来,她就会搂着他的脖子一直哭,一直哭,哭得停不下来。 其实并没有那么委屈。 只是因为有人在乎,有人愿意哄着,所以那一丁点的委屈都成了天大的事儿,被娇气的小姑娘当作撒娇的借口,以此换取更多的关心与疼爱。 长大后学会要保护自己,少了些娇气和幼稚,即便碰上不好的事情,觉得委屈了,也只是默默地想办法去处理好。 因为知道哭鼻子并不能解决问题,所以不允许自己再轻易地流眼泪。 ……可为什么她还是忍不住想哭呢? 太丢脸了。 明明是他要道歉,为什么哭的却是她啊。 快憋回去呜呜呜呜。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哭还要不要脸了。 等蒋逸舟从台上走回座位,就看见某个笨蛋头低得都快埋进猫背上了,可惜不清楚状况的布偶猫还在她怀里腾地翻了个身,左扭右扭地想让她扫扫它的肚皮,等半天没等着,努力挺起上身伸舌头去舔她脸上的水…… “喵呜!”估计是味道太奇怪了,惊得它一炸毛,挣扎着窜到地上跑开了。 阮念回过神,才意识到某人已经回来了,慌里慌张地想找纸巾擦掉眼泪。 “别找了。”蒋逸舟走下台的时候还有些忐忑,怕她觉得诚意不够,不肯接受,但看见她现在这样子,心里倒是定了不少,走到跟前把人儿拉起来,低笑着搂到怀里,“擦我衣服上。” “……”阮念本来还憋着不想哭的,被他这么一抱着,眼泪顿时又涌出来了。 于是蒋逸舟就默默站着,无奈地搂着这个被他弄哭的傻姑娘,用后背挡去了其他有意无意的视线,任她在自己怀里放肆地哭个够。 是他的错。 明明想护着她不再受委屈,可每次她受的委屈都是因为他。 一个人的感情是有限的,喜欢也是有限的。 如果不学会珍惜,总有一天会被挥霍殆尽,然后再也无法挽回。 “我对小时候的记忆很模糊,只记得从懂事起,那个人就很少回家了。妈妈总说他工作忙,没时间回来,但如果我表现好的话,他会多回来看看。” 阮念一哭脑子就会有点儿懵,好一会儿才明白他在跟她讲什么事,扯了扯他的衣角:“我不是要你说的意思,你可以……” “但我想说。”蒋逸舟拉下她的手,松松地握在掌心里,“我想告诉你。” 阮念没有动静,很久才吸了吸鼻子道:“……嗯。” “我跟那个人没怎么相处过,谈不上父子感情,只觉得他是‘父亲’,是应该住在一起的家人,而且我知道母亲也希望他回来,所以很听话,努力让自己变得更优秀。” 蒋逸舟看着窗外,语气平静得像在说另一个人的往事。 “阮念,你有没有试过什么事,是所有人都知道却只瞒着你不说的?” 阮念有些愣了,微微一动想抬头去看他。 可惜没成功,立马又被他更用力地搂紧了。 总是这样。 每次谈起过去,他都会这么抱着她,似乎不想让她看见他脸上的表情。 “……”阮念在心里叹了口气,没再动作,只是轻轻摇头。 “我很小就知道离婚是什么意思,也想过那个人不回家,会不会是跟母亲离婚了。可当我在母亲面前提这两个字,她第一次,狠狠地扇了我巴掌,让我别再胡说。”蒋逸舟顿了顿,沉默许久,忽然自嘲地低笑道,“直到,后来母亲病重住院,我回家帮她收拾行李的时候,才发现她柜子里放着一本离婚证,日期是……我5岁那年生日的后一天。” 那时他在想什么? 哦,原来自己才是被遗弃的那个啊。 “我没有问。她不想我知道的,我就当作不知道。”蒋逸舟收紧手臂,低头闭上了眼,“那个人一直没来,到最后那天,他都没来探望过她一次。” “蒋逸舟……”阮念从未想过会是这样的真相,甚至说不出安慰的话,只能伸手默默地抱住他。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评论那么多人说撒娇就算了,居然还有说学喵叫的哈哈哈哈哈哈!! 蒋舟舟:操,我不要面子的吗??? 昨晚喝了奶茶导致4点才睡着……所以更新又晚了……(跪地忏悔orz 84、84 ... 一直以来, 他默默地承受了这么多, 无法对任何人开口。 如果没有这次的意外, 她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 ……也渐渐能理解, 为什么他初到这里的时候, 会浑身布满坚硬的刺, 以那样冷漠凶狠的姿态抗拒任何人的接近。 不接触,就不会产生感情。 年幼时被父亲抛下, 长大后母亲也离他而去。 自我保护是人的本能, 因为不想再被遗弃,所以宁可筑起心防, 拒绝再建立一切新的关系。 幸好他遇见的是她。 幸好。 幸好她大着胆子, 伸手去碰了那些充满防备与抗拒的刺。 没有想象中的扎手,只是看起来坚硬而已。 也幸好, 她有足够的耐心,慢慢地软化了他身上的刺,才让两人一步步走到现在。 “……怎么, ”蒋逸舟松开手臂, 对上她还泛着未干泪意的目光,长长的睫毛被沾成一小撮一小撮的,看着有些好笑,“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怜?” 阮念摇摇头:“没有。” 过去经历的事都已经过去了, 如今他长成了这般优秀的模样,没什么好可怜的,也不需要被别人可怜。 他很好。 她都知道。 “眼睫毛还湿呢, 不难受么。”蒋逸舟看着都嫌重,想帮她擦的,但双手刚摸过那台不知道放了多久的钢琴,感觉也不太干净,就扯着衣襟往她脸上凑。 “别……弄脏你衣服。”刚才哭着没在意太多,现在回过神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本来在他面前哭就够丢人的,阮念偏头避开了他的手,边抬手边道,“我自己来。” “你手就干净了?刚才还揉过猫毛呢。”蒋逸舟也拉住她的手,垂眸看着那微微轻颤的睫毛,忽而心下一动,低笑道,“我有办法。” “什么办……” 没等她把话说完,他已经扣住她的下巴,低头吻在了那慌张闭起的眼皮上。 微凉柔软。 轻轻地吻去了残留在睫毛上的些许泪花。 这大概是她感受过的……最温柔的一个吻? 虽然并没有碰到唇,但他压上来的瞬间,她心里还是忍不住漏跳一拍。 “蒋逸舟。”阮念轻声叫他的名字,握紧那只扣住她的大手,认真道,“我原谅你了。” “……”这话来得有点儿突然,蒋逸舟愣了好几秒才退开些,一字一顿地问,“真的?没事了?” “嗯,真的。”阮念抿唇冲他笑了笑,释然道,“没事了。” 本来就没怎么生气,只是想把事情说开而已,既然目的已经达到,她也不会再对这件事耿耿于怀了。 雨过天晴,某人终于松了口气,快两天没理他的姑娘此时正乖乖待在怀里,不逗逗她怎么行,于是故意抬手按在她身后的墙上。 “我不信。”他低头看着她,唇角轻勾,“除非你亲我一下。” 阮念:“……???” 亲、亲什么一下? 她都说了原谅他了,居然还得寸进尺哦? 果然就不该这么容易心软的,哎。 “又害羞了?”某人垂着眼,唇边的笑意又痞又坏,一脸“我就知道你不敢”的表情,“那就算……” 后颈一重,忽然被人紧紧圈住了。 然后某个温热柔软的东西就飞快地碰上了他的嘴唇。 “……啊嘶。” 准确来说是撞上了他的嘴,蒋逸舟还没来得及享受到什么,就感觉唇上狠狠一痛,紧接着尝到了腥甜的味道…… 操,别他妈又磕破了??? 蒋逸舟吃痛,抽着凉气站直身,很不幸在某人的眼神中看到了答案。 “你俩……哈哈哈哈哈哈,咳咳,慢走啊,有空再来玩儿。” 小满送他俩出了咖啡馆,边走边笑,道完别还撑着门框笑了半天才回到店里。 “……”阮念丢脸得头都抬不起来了。 “咳,没事。”蒋逸舟把纸巾拿下来,揉成一团丢进路边的垃圾箱,厚着脸皮安慰她,“多练练就好。” “……蒋逸舟!”阮念气闷地回头瞪他,后者立刻抽着嘴角喊疼,她不忍心,又默默地别开了脸,咬着唇不想说话。 本来想着她把某人晾了这么久,挺委屈的了,该道的歉也道了,顺他的意做点儿什么哄哄也不是不可以。 谁知道弄巧成拙,亲没亲成,反倒把他的嘴唇给磕破了,还跟上回在小黑屋时咬的地方一模一样,新伤加旧伤,出血效果简直惊人。 更尴尬的是,还让正好经过的小满看见了,吓了一跳,还以为他俩谈不拢直接动手了,听阮念窘迫地解释完才笑着跑去找纸巾给人止血。 好,她承认这其中主要是自己技术不过关的问题,但如果不是某人非要……她才不会去亲他! 所以一路上阮念都没怎么跟他说话了,一是实在太丢人了,不知道说什么好,二是怕他嘴一动又扯到伤口,直到进电梯才准备开口说再见。 “啧。”蒋逸舟皱了皱眉,忽然倾身凑近她道,“你看看是不是又渗血了?感觉还很疼。” “不会?”阮念正要按楼层键,闻言停下手,转头仔细地看了看他,“好像没有。很疼吗?” “疼。”某人继续不动声色地往她的方向靠近,“真没有?” “没有啊。”阮念本就站在电梯的边角位置,转向他时又退了两步,先是隔着书包,等后腰也被电梯壁上的无障碍扶手顶到了,才骤然意识到这个人想干什么,“你……” “我疼。”蒋逸舟声音低低的,手却扣在她腰后的扶手上,支撑着前倾的上身,将她牢牢地困在怀里,“要亲亲。” ……不行了。 阮念仿佛听到了心口炸成烟花的巨响。 “好么。”蒋逸舟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压低的声线略微沙哑,带点儿鼻音,还藏着一丢丢撒娇的语气,瞬间就击溃了她所有防线。 “那你……不许嫌疼。”阮念说。 “好,”蒋逸舟乖乖地定在那儿不动,“我忍着。” 阮念无奈又好笑,默默地看了他半晌,还是没辙,踮起脚抱住他脖子,轻轻地吻了上去。 不敢太用力,怕碰疼了他的伤口。 只是在那薄唇间辗转流连,学着他平常的样子,小心翼翼地**着两片柔软,舌尖扫过微张的齿关,却试探似的停留在外面,慢吞吞地吻着他的唇。 蒋逸舟一直没有动作。 明明这个吻青涩得几乎谈不上所谓的吻技,但却比任何厉害的技巧都来得更勾人,更甜美,更让他难以自抑。 “唔。”被碰到了伤口,蒋逸舟闷哼一声,隐约的痛楚并不觉得难受,反倒更加刺激了那根蠢蠢欲动的神经。 “碰疼你了吗?”阮念微微退开,脸有点儿红地问他。 “没。”他勾唇一笑,抬手“啪”地按在了旁边的楼层键上,“继续。” “啊我忘记按了……” 阮念想起刚进来的时候还没按的,想伸手去够,蒋逸舟没让她动,飞快地握住了她的手腕并反扣在她腰后,顺势将她往自己身上压。 “会接吻么。”低沉微哑的声音带了点儿蛊惑的意味,贴着她的唇缓缓道,“嗯?” 阮念红着脸看他,羞窘得不敢说话。 “不会的话,我教你。”蒋逸舟低低地笑着,“第一条就是……别分心。” 说完就勾住她小巧的下巴,深深吻住了轻颤的唇。 强势侵入,攻城略池。 不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 电梯没有停歇地往上升,直到最顶层才“叮”一声停下,慢慢地打开了门。 “你……”阮念终于挣开他的桎梏跑了出来,小脸都红得快冒烟了,看着楼层数微微瞪眼,“你什么时候按的啊?” “你猜。”蒋逸舟插着裤兜走出电梯,眼里愉悦的笑意毫不掩饰。 “……”她哪里知道,光顾着应付某人的“教学”了,怎么可能还注意得到? “不知道?很好。”蒋逸舟笑了笑,过来搂她的肩的时候,又偷亲了一下那张红扑扑的小脸,“说明你没分心。” “你还来!”阮念挣扎,比脸皮厚是比不过的,她走还不行嘛,“我要回家了!” “不来不来。”蒋逸舟忍住笑,心情很好地拉起她的手往安全出口走,“我送你。” “走……楼梯啊?”阮念回头看了眼电子屏上的楼层数,“电梯快到了?” “嗯。”蒋逸舟握了握她的手,低声道,“想跟你多待会儿。” 阮念转回来,一对上他有点儿委屈又有点儿撒娇的眼神,还能说什么,只好投降地跟着他走了。 然而等进了楼梯间,没走几层就被某人按到墙上亲的时候,她才明白所谓走楼梯的真实意图是什么。 什么想跟她多待会儿??? 分明只是想对她多耍会儿流氓而已! 太不要脸了!QAQ 更糟糕的是她居然就这么屈服了,然后被亲得七荤八素,还迷迷糊糊让他牵着手走回来…… “砰!” 一出去看到自家门口站的是谁,阮念心里咯噔一跳,立马以光速甩开了某人的手并猛地拉上了消防门。 门后险些被夹到鼻子的某人:“……” “念念回来啦。”外婆听见声响,回头看见孙女儿站在消防通道前,奇怪道,“怎么走楼梯了?” “没……我忘了按楼层,坐到楼上去了。” 阮念表面镇定解释着,手还紧紧扣在门把上。 直到听见身后隔着门传来低低的一声“我走了”,以及逐渐远去的脚步声,她才悄悄地松了手,往外婆那儿走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蒋舟舟:我亲自教你吻技,感不感动。 念念:不敢动不敢动。QAQ 今天依旧是睡过头的作者菌……爬过…… 85、85 ... G市的夏季十分霸道, 从5月初就开始热了, 一直到11月底才渐渐起了些凉意, 有那么几分秋天的味道。 岂料没舒服多久, 这秋天就被几场大雨哗啦啦给下成了冬天, 气温骤降到十几度, 湿冷浸骨,连校运会订购的班服都得从短袖款改成卫衣外套。 “哎, 醒醒。”阮念推了推隔壁又在睡觉的某人, 递过去一张表格,“选个码数。” “什么……”蒋逸舟半眯着眼, 看着纸上整列的X和L, 不明所以,“买衣服?” “嗯, 校运会开幕前有个入场式,每个班都要穿自己班的班服出场。”阮念指了指那表格下方的尺码比对标准,让他选一个填, “你以前的学校没有吗?” “没有。”蒋逸舟皱了皱眉, 随手写了个XXL递回去,“觉得浪费时间,校运会就办了半天,下午还继续上课。” “……啊。”阮念对此表示惊讶, “那你们学校还有什么课外活动?” “常规的都有,就是时间不长,有兴趣参加的人也很少。”蒋逸舟无所谓地笑笑, 意有所指地看了她一眼,“顶多再打个架,比如我这种差生。” 阮念:“……” 她不就上次看他在写检讨书,基于经验合理怀疑他以前也经常打架而已,都解释过了,他要不要记得这么清楚啊? “哦,对了。”阮念把两个满当当的文件袋拿出来给他,“卷子还你。” 蒋逸舟挑眉:“这么快做完?” “还没,最近时间有点儿紧。”阮念头疼地按了按眉心,“不过我拿去复印了一份,这些就可以先还给你了。” “有事忙?”蒋逸舟随口问了一句。 “对啊。”阮念点点头,“下两周都有比赛,得提前开始准备了。” 周美人虽然上课不怎么走心,但对她这个科代表还是挺上心的,基本手头上有什么比赛名额都会先考虑她,尤其是这种在以后自主招生或高考中能加分的比赛……当然也不排除是周美人教的学生里只有她比较拿得出手,咳,总之算是好事。 英语竞赛的笔试还好,主要考查平常词汇量和阅读量的积累,没有可以复习的具体材料,也就等于不用准备。 比较麻烦的是口试部分,还有后面一周的那个演讲比赛,所有选题都已经提前发给考生了,比赛当天在这里面抽签选一题进行回答或演讲。当然有人会选择不看,直接到现场再即兴创作,阮念自认没那么厉害,所以保险做法还是把这些选题都准备一遍,最好能背下来,以免情绪紧张影响发挥。 “哪天?”蒋逸舟问。 阮念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半晌才抿了抿唇说:“都是周末。” 果然,某人立刻就不高兴了:“……那什么时候才能约会。” “你怎么就知道约会啊。”阮念无奈,伸手在桌子底下戳了戳他大腿,小声道,“学习也很重要的好不好。” “那,”蒋逸舟扣住她不安分的手轻捏了捏,委屈地挎着嘴角,“学习重要还是我重要。” “这还要问啊?”阮念飞快地抽回了手,想也不想就说,“当然是学习重要啦。” “……哦。”虽然是意料之中的答案,但听她亲口说感觉更委屈了,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问这种蠢问题,“我知道了。” “噗。”阮念觉得自己跟某人在一起待久了,好像也会变坏的,每次看到他这副吃瘪的样子就觉得莫名愉悦,“你知道什么啊。” 蒋逸舟瞥了她一眼,然后默默别开脸,拖长声音道:“我不重要。” 阮念:“……” 她哪里是这个意思了??? “蒋逸舟!”班长王帆跑进后门喊了一声,“老张找你去办公室。” 蒋逸舟有些不耐烦地应了,起身出去,阮念在座位上看着那道背影拐出教室,轻轻地叹了口气。 他什么都不知道。 明明是因为他很重要,所以她才想要更努力地学习,让自己变得更加优秀,即便暂时无法追上他的脚步,那么至少也不要离得太远。 以前觉得,学习只是一件按部就班的事情,上课、考试、升学,十几年里不断地重复循环,好像是人生里应该做的,于是就去做了,也并没有特别在意结果如何。 但现在多了一个他,多了一个可以追逐的目标,那些朦胧不清、仿佛还很遥远的未来,忽然就变得清晰可及了。 她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有些天真,也有些贪心,甚至不自量力。 可她还是想试试。 任何事在发生之前都存在着无数种可能,谁也不知道最后发生的会是哪一种。 万一真的实现了呢? 万一…… “阮念,周老师叫你过去哦。”一个女生从后门探头进来叫她。 “好。”阮念应了一声,站起身走出去。 只是这些,她都不会告诉他。 因为不想给他增加负担,也不想给自己增加压力。 还有一年半的时间。 等到尘埃落定的那天,无论结果好坏,该知道的人总会知道的。 “……不行!这事儿关系到你以后的高考,你给我回去好好想,想清楚了再告诉我。” 老张的办公桌就在周美人斜后方,阮念刚走过去就听见他压着火的声音,不禁抬头看了过去。 “不参加就考不上了?”蒋逸舟插着兜靠在窗边,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 “你小子怎么就说不通呢!”老张重重地叹了口气,也不想跟他说下去了,摆手让他回去,“还有一周时间给答复,你自个儿想想清楚。” 蒋逸舟不置可否,直起身,面无表情地离开了办公室。 等阮念回到教室的时候,某人正坐在座位上玩手机等放学。 “去哪儿了?”他问。 “周老师找我说一下比赛的事情。”阮念拉开椅子坐下,这节是自习课,讲台上也没老师看着,周围一片嗡嗡嗡在聊天的声音,于是也没费事儿写纸条了,边翻着资料边问他,“老张找你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蒋逸舟飞快地点着屏幕,神色淡淡,一副不想多谈的样子。 可惜她都听到了:“是化学竞赛的事吗?” “……”蒋逸舟无语片刻,然后抬头看了她一眼,“你知道还问。” “我觉得,那时你没察觉到……额,你妈妈的病,其实也不是因为参加比赛才错过的,”阮念斟酌用词,小心翼翼道,“只是巧合,而且她也确实,不想你知道,你不用为了这件事,太自责……” 蒋逸舟听她磕磕巴巴地说了半天,终于搞懂这姑娘想说什么了,表情有些微妙:“阮念,谁跟你说我是因为这个才不去的?” 阮念一愣:“不是吗?” 可之前他说过自己是因为参加比赛错过了母亲晕倒送院的检查,导致没看到那张化验单,还有上次化学竞赛的颁奖礼也没去,一个人跑到教学楼顶层吹风嗑奶糖…… “好,以前是这样。”蒋逸舟坦承道。 不过自从他把母亲的事说出来以后,自己也想开了很多,毕竟这是他最感兴趣的科目,日后考虑专业的方向也会是它,如果因为一次偶然的意外就放弃,说不可惜是假的,母亲大概也不愿意看到他这样折损自己的前途。 “啊?那你为什么不肯参加?”阮念不解。 “……”蒋逸舟有些烦躁地丢下手机,“麻烦。” 果然如此。 阮念心里立刻蹦出这四个字。 就这种理由,别说老张不可能同意了,她也觉得无法赞同:“是因为要补课吗?可之前你也……” “不是。”蒋逸舟说,“就我一个人还补什么课。” “那你是嫌什么麻烦啊?”阮念实在想不出比补课更让他不耐烦的事了,“而且决赛应该不远了,就算麻烦也就是几天而已,很快就过的。” “……不是几天。”蒋逸舟看了看她,皱眉道,“是1个月。” “啊?1个月?”阮念表示震惊“怎么这么久?” “所以才说麻烦。”蒋逸舟有些烦躁地转着笔,“决赛前要在主办地搞个什么冬令营培训,强制参加,差不多要去1个月。” “那过年也不在这里了?”阮念问。 “嗯,”蒋逸舟点头,“开学前才结束。” 这样是有点儿久了,但怎么说也机会难得,老张也说了对以后的高考有影响,阮念还是想劝他参加:“其实……春节每年都能过,也不缺这么一次,既然你家里人都同意的话,就当是去趟旅游好啦。” 那指间的笔忽然转了出去,“嗒”一声掉在桌上,飞快地朝着边缘滚去。 “操。”蒋逸舟伸手到桌边下,接住了滚下来的笔,“不是这个问题。” “那到底是什么啊?”阮念都快被他绕晕了,平常话都不愿意多说一个字的人,今天怎么这么能绕,好像有什么说不出口似的…… 蒋逸舟抿了抿唇,依旧转着笔,脸上没什么表情,也没有看她。 “就是,”他隔了很久才开口,“去的话,整一个月都见不到你了。” “……”阮念听完,愣了好几秒才回过神,心里无奈又好笑,“你就为了这个啊?”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舟哥依旧是粘人精(×)哈哈哈哈哈哈→_→推动剧情的小马达正在轰隆隆地响(嘿嘿嘿~周末愉快哦=3=! 86、86 ... “就为这个?”蒋逸舟停下转笔的动作, 不太高兴地转头看她, 随即又像是想起了什么, 低下头闷声道, “哦, 反正我不重要, 见不见都随便是。” “……”阮念真是要被他气笑了,这人不单单理解能力差, 还很喜欢记仇啊, 忍不住又伸手在他大腿上戳了戳,“好啦好啦, 你最重要好了。” 哼, 这语气一听就是哄小孩用的,蒋逸舟才不上当, 扣住她的手腕就不松开了,放到嘴边狠狠啃……咳,本来是想啃的, 但怕她疼又舍不得, 就压在唇上亲着不放开,偏要看她抽不出手急得憋红了脸,才不紧不慢地松手。 “蒋逸舟!”阮念倏地把手缩回来,心有余悸地看了下周围, 幸好后排位置偏僻,没人留意这边的动静,瞪了他一眼, “你……不要脸。” 蒋逸舟勾着嘴角不说话。 他如果要脸的话,怎么吃得到她这块奶糖呢。 然而阮念的下一句话就让他笑不出来了。 “比赛你还是参加。”她说,“就算你不去,寒假应该也见不到我的。” “……”蒋逸舟内心瞬间飘过一大片mmp的弹幕,“为什么?” “我之前跟你说过我爸妈在C市工作?他们今年过年也没假期回来,就准备把我和外婆接去C市,已经订好机票了,大概散学典礼那天下午就走。” 哦,这么一算,这两周周末参加比赛,之后半个月准备期末复习没时间,然后寒假也要去C市——那岂不是从现在开始到寒假结束,他俩都约不成会了?! “……”某人闷着气不想说话。 阮念就看了他一会儿,现在说什么估计也不顶用了,于是从自己抽屉摸出一颗大白兔奶糖,默默剥开糖纸,转手喂进了某人的嘴里。 “别气啦。”她安慰地笑笑,“肯定会有时间的。” “……”蒋逸舟咬着糖,脸色才算勉强缓和下来,“你说的。” “是是,知道了。”阮念无奈地应着,转回去继续看比赛资料。 下课后,江宏上讲台报备校运会的相关事项,8班的学习成绩勉勉强强,但在体育方面还是比较争气的,去年就拿了个全校总分第三名,所以大伙儿都挺热情的,他一说完就有不少人上去争先抢后地报项目。 蒋逸舟一贯是嫌麻烦没兴趣,江宏看在他参加篮球赛而且贡献那么大的份上,也就没为难他,只是让他去没人报名的跳高凑个数。 蒋逸舟瞥了他一眼,冷冷拒绝:“我不会。” “不用不用,就是凑个数。”江宏摆手,“到时你去一轮游就行了。” 学校为了鼓励学生参赛,搞了几个奇葩规定,要求每个班在各项目至少要有一个人参赛,但同时每人参加的项目又不能超过两个,前面报名的同学大都满额了,只能找个没报项目的……比如蒋逸舟这种闲人。 “哎,阮念你要不也报一个?”江宏见他不答应,立马机智地调转矛头,“你去年跳远不是拿了名次嘛,再报一次呗。” “可以啊。”阮念倒是很好说话的,反正参加就能为班级加分,她也不求什么名次,所以很快在报名表填上了自己的名字。 “顺便帮蒋逸舟也报个名,这儿。”江宏伸手点了点跳高那一项,瞄了眼蒋逸舟的脸色,“没意见?” 蒋逸舟:“……” 呵,这小子很会玩嘛。 阮念刚在做作业,没留神他们两个的互动,见蒋逸舟不说话就当他默认了,写上名字递回给江宏。 “好的,哈哈哈,谢谢配合。”完成任务的江体委愉快地跑出去交表了。 阮念:“……?” 怎么感觉有什么不对??? 二中的校运会定在12月下旬,未时两天,而且这两天还不是周末的两天,是学校直接把周四五的课全停了,让学生们充分参与进来,四舍五入简直就成了4天小长假。 花了一上午的时间才走完开幕式的流程,各班陆续回到自己的大本营,下午正式开始比赛项目。 不过虽说停课,也并非完全就当放假了,每个班有规定必须待在大本营的最低人数,其他人上下午还要按时段签到,以防有学生趁着校运会管得松就不回学校了。 跳远和跳高的比赛都是周五上午才进行,所以周四下午阮念都在大本营当后勤兼做作业,某人本来嫌无聊想回教室睡觉,但因为有她,只好也跟着留在这儿搬砖,闲暇时间就坐着玩手机兼……看她做作业。 他一直觉得她有种很神奇的技能,就是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能心无旁骛地学习,但又不至于完全沉迷进去,有比赛完回来的同学要拿水或者拿吃的,她又能第一时间给人家送过去,然后坐下又迅速回到原来的状态,继续拿着笔做题。 “嗯?”阮念感觉肩头被人戳了一下,转头对上某人带着探究的目光,“怎么了?” “没怎么。”蒋逸舟才不承认自己是无聊了,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看看你身上是不是有切换学霸模式的开关。” “……别闹。”阮念笑着拍开他的手,“我要是没做完作业,明天就不跟你去了。” 鉴于某人最近表现良好,寒假也确实没机会见面了,所以上周忙完演讲比赛后,阮念就想着趁校运会这个稍微空闲的时间,小小地满足一下某人的愿望。 但前提是——她今天能把这周的周末作业先做完,然后空出周末做他之前给的那些考卷。 “我错了。”蒋逸舟立马收手,转回去认真玩手机,只是时不时瞄她一眼。 “蒋逸舟!”江宏从跑道那边过来,扬手喊他,“和我去小卖部搬两箱水。” “嗯。”蒋逸舟应了一声,手机放回裤兜站起来。 这天气还是冷了点儿,跟北方的干冷不同,下完雨带着湿气的风一吹,仿佛能钻进骨子里,冷得人直打颤。 旁边的阮念还是低着头在写,身上就穿了件班服外套,他走前低头看了一眼,俯身把自己搭在后面书包上的大衣拎起来展开,轻轻披到她身上。 “哎哟。”江宏在不远处调侃地吹了声口哨。 蒋逸舟没管他,跟终于肯抬起头的阮念交代一句,才朝江宏走过去。 “舟哥。”江宏抬臂搭上他的肩,挑了挑眉,“明天跳高打算拿第几名啊。” “你手没地方搁是不是。”蒋逸舟最烦他这毛病了,屈肘就往人肚子顶过去,幸好江宏反应快,敏捷躲开的同时收回了手,“不是一轮游么。” “啧啧,像你这种什么帅都要耍的人,谁知道会不会去跳高也耍一把啊。”江宏对此嗤之以鼻。 蒋逸舟扯了扯嘴角,不置可否。 但这次他是真的不会,跳高又不像篮球那样人人都能上,还是得靠专业训练的。 所以第二天比赛,蒋逸舟上去差不多跳了几轮就碰杆子下来了,成绩多少也没去看,直接奔着跳远比赛那边找人去了。 阮念刚跳过两轮,赛制是三轮择最优为比赛成绩,正排队等着跳第三轮。 毕竟是比赛,虽然没有必须拿什么名次的压力,但终归还是有点儿紧张的,她就一直低着头深呼吸,也没注意到某人远远地走了过来。 “13号,阮念。”裁判员叫了一声。 阮念赶紧上前两步,走到起跳线后站定,深吸了口气,然后摆着双臂准备起跳。 裁判员挥旗示意可以开始了。 好,准备。 阮念在心里给自己鼓劲儿。 准备,一、二、跳—— 嗯?那个站在沙池前举着手机在拍的人好像挺眼熟…… 蒋、蒋逸舟??? 阮念被这一发现惊得走神半秒,然而半秒时间就足以打乱她的动作节奏了,等意识到不妙时,整个人的重心已经偏向了后方,屁股着地的同时阮念紧紧地闭上了眼,感觉脚尖铲起的沙子全都扑到脸上了。 那谁是不是还拿着手机在拍…… 完了。 这脸又丢大发了。 “噗噗,噗,噗……” 阮念边吐着嘴里的沙子,边拿纸巾扫干净脸和头发,接过那瓶矿泉水的时候,还一直听见某人那隐忍不发的闷笑声,很丢脸地瞪了他一眼:“你……还笑!咳咳……” 要不是被他突然出现吓到了,她哪里会摔得这么惨??? “咳,没笑。”蒋逸舟用力把笑意憋回去,看着手机里存的照片保持面无表情道,“其实挺可爱的,嗯。” 阮念:“……” 可、可爱什么啊! 她也就是忙着抖鞋里的沙子,单脚站着不方便乱动,否则立马就抢了他手机把照片统统删掉! 真是……也太丢人了!QAQ “照片你要么。”蒋逸舟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点了几下,“我微信发你,原图的。” “我不要。”阮念简直不想理他,“你快点删掉。” “不删。”蒋逸舟勾了勾嘴角,“这张比我现在放背景那张可爱多了。” 阮念一听到这两个字就有种不祥的预感,飞速穿好鞋子,蹦过去拉他的手要看—— 背景是她咬着面一嘴巴鼓得像个包子似的大圆脸照……还没看镜头……怎么像是在她家房间拍的??? “你这哪儿来的照片?”阮念震惊。 她确定自己没有边吃东西边自拍的癖好。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早了!11点前更新!(明明还是很晚……打死.jpg 这个照片要追溯到很久之前……我觉得没人猜得到是怎么来的→_→ 提示:不是拍照的。 87、87 ... “就, ”蒋逸舟停下翻相册的手指, 看了她一眼才若无其事道, “视频聊天的时候截图了。” 视频聊天……截图的?! 她什么时候跟他视频聊天来着? 哦, 是不是国庆放假那几天, 因为哥哥在家见不了面, 于是她就同意每天跟他视频半小时……主要这人话不多,时间又刚好是早上, 她经常就边聊着边在吃早餐, 偶尔还会顺手做两道题什么的,然后他也不出声提醒, 就那么一直默默看着…… “视频就视频, 你截图干什么啊。”阮念不满地控诉。 “嗯?”蒋逸舟一脸无辜,“明明是你不说话, 我闲着无聊才截的。” “那你也别截这么丑的啊!”阮念简直要炸毛了,“还截了……截了一百多张?!” 真是一想就气,她给他拍的照片都那么帅那么好看, 这人倒好, 专门给她截了一堆黑照,还放在聊天背景里天天对着……她是不是该感谢他没把这些黑照设成屏保让别人也能看见??? “哪里难看了。”蒋逸舟不为所动,把聊天背景换成了新拍的照片,还心情愉悦地揉了揉她刚才为了抖沙子解开辫子的长发, “我女朋友天下第一可爱。” 阮念:“……” 就算说好听话也没用了!=皿= 最后在某人再三保证绝对不会外传下,她才勉勉强强不跟他计较这事儿了,并且决定以后也不帮他拍好看的照片了……就算拍了也不告诉他!还要努力拍他黑照, 哼! 两人比赛结束回到大本营,离中午放学还有十来分钟,阮念没急着走,先去找了苏棠让她帮忙下午签到。 苏棠本来还要问她去干嘛的,看见坐在大本营明显在等人的蒋逸舟,顿时领会,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拍了拍她:“要不要顺便帮你家那位也签个到啊?” “……咳。”阮念被自家闺蜜这四个字的称呼说得有些脸热,点点头,“签,他肯定都不记得了。” “遵命,保证完成任务。”苏棠嘿嘿一笑,“你俩好好约会去,别谢我,下次奶茶你请客就行。” “好的好的。”阮念笑着答应。 怕错过了学校的开门时间,两人没在饭堂吃就出来了,还得考虑午饭在哪儿吃。 “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