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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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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还是没兴趣回答他这种智障问题。    “真的奇怪……”她一高中生又不出去混社会,要什么气势呀,还是拒绝,“你叫我名字就好了。”    “那行那行,叫名字。”周鹏嘻嘻一笑,就不勉强她了,“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随叫随到,半点儿不耽搁。”    这话阮念不知道要怎么接了,本来这事儿也不算她的功劳,怎么莫名其妙就收了个小弟似的……只当周鹏是开玩笑的,没说好与不好,模棱两可地应了一声。    周鹏这人话非常多,之前因为怂压制了他的天性,现在可算是彻底解放了,从车站一直说到下车,期间蒋逸舟不耐烦地瞪了他两次,第二次的时候周鹏默默挪到了阮念的另一边,蒋逸舟则戴上耳机看视频。    阮念倒没有觉得烦,原本预想中的尴尬场面没有出现,让她松了口气。    她不是个擅长找话题聊天的人,所以反而觉得周鹏这样自说自话的挺好,起码这车程不显得太过尴尬,她只要偶尔应一下表示自己有在听就好了。    而且……    阮念用余光悄悄瞄了眼旁边的蒋逸舟,后者单手扣着吊环,手机屏幕的光打在他的脸上,加深了本就十分好看的五官线条。    看手机的时候半垂着眼,像平常刚睡醒的模样,懒懒的,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眼睫毛很长,微抿的唇角似乎扬起了一个极小的弧度,不太明显,要很仔细看才能发现。    他好像很少笑,经常是那种随意扯着嘴角的假笑,或者略带嘲讽,反正能看出来并不是发自内心的,像这样小得几乎能忽略不计的笑意,看起来却要真挚得多。    ……也帅得多。    “阮念,阮念?”    阮念收回那点儿快扩张成全光的余光,转回周鹏那边,继续听他磕叨。    正值高峰期的马路一直堵车,三个站的距离硬生生拖成了十三个站的时间,好不容易等到下车了,周鹏才恋恋不舍地把没说完的话题咽回去,跟他们道别。    他家方向跟阮念是相反的,走的时候一步三回头,最后才狠下心埋头快步走了,没再看她。    大概是在她面前出了两次丑,无力保护甚至还连累了她,所以觉得,没脸再喜欢下去了?    难怪刚才周鹏在车上说话那么放得开,先前的小心翼翼都没了影儿,看她的眼神也没再躲躲闪闪的……    “还跟着我?”    阮念边想边往前走,猝不及防撞上了前面人的背,抬头对上那双好看的眼睛时,还茫然地“啊”了一声。    “……问你是不是打算跟到我家。”    耳机已经扯下来了,一长一短地挂在蒋逸舟的脖子上,他往后偏头看着阮念,还一脸呆愣愣的表情,以为她是犯懵跟着自己走错路了。    “啊,不是。”阮念往后退了退,然后抬手往某个方向指去,“我家在那个小区,就这一条路能走啊。”    蒋逸舟顺着她手看了一眼,嘴角微抽,又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呵,还真是跟到家了。”    什……什么?    他也住在那个小区吗?    没等阮念琢磨透他话里是几个意思,前面的人突然再次停住脚步,而她因为走神,也再次撞上了他的背。    ……这人长得真结实,她鼻子都撞疼了。    “念念,回来啦。”    往前几米就到包子铺了,阮念听见外婆叫了她一声,估计是刚走过来就看见她了,摸着鼻子从蒋逸舟后面出来朝外婆扬了扬手,正要回应时,另一道气沉丹田的女高音骤然压过了她——    “舟舟!”    舟、舟舟?    ……是在叫蒋逸舟吗?    “操。”    他低低的声音透着不爽,但显然是压着没发作,阮念感觉身旁的人身体一僵,再转头看看他脸色,本来还不想笑的,看完顿时有点儿憋不住。    冷酷暴躁动不动就打架凶人的蒋逸舟……居然也会有吃瘪的时候???    太难得了。    简直是惊天秘闻。    要不是时机不太合适,她都想立刻发微信给苏棠分享这一重大发现了。    ……咳咳。    为免真的笑出声,阮念赶紧把目光从他那张表情一言难尽的黑脸上挪开,落在不远处那位女高音身上。    嗯?是之前见过的蒋阿姨?    蒋静刚从菜市场回来的,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正站在包子铺前等小芳姐打包,见侄子还站着不动,声音又提高了半个八度:“怎么,见到我还不乐意了?赶紧过来帮忙拎东西!舟……”    “知道了!”    蒋逸舟抽着嘴角回吼了一句,迈开长腿大步走过去,把袋子都接到自己手里,外加一袋刚打包好的两盒包子,阮念在后头小跑过来,一路都是憋着笑的,没敢再看他什么表情了,跟蒋阿姨问了好,直接进店里叫了声外婆。    “箐姨,这就是我侄子逸舟,刚跟您提到过的,”蒋静笑着跟外婆介绍他,语气温和,仿佛刚才那声惊天动地的……不是她叫的一样,顺道冲小姑娘点点头,“我就说这俩孩子认识,还一块儿回家了呢,是不是同班?”    哦,原来是侄子。    难怪第一次见蒋阿姨就觉得面熟,蒋逸舟的长相应该大部分随了他妈妈,和蒋阿姨自然也会有几分相似。    蒋逸舟在旁边面无表情地站着,不知是气闷还是懒得说话,反正没有开口的意思,阮念只好道:“是同班,在车站刚好碰到了,就一起回来。”    她不清楚蒋逸舟回来路上有没有跟家里人报备过那件事,而且外婆在场,她不想多说什么,给了一个避重就轻的回答。    可她避重就轻了,不知情的老人家却免不了关心两句,外婆眯着老花眼上下打量,担心地“哎哟”一声:“这孩子的手怎么伤了?是不是被欺负了?”    14 ...    这话刚说完,阮念的心里就咯噔一跳,下意识看向站在外面的蒋逸舟,后者只是面无表情站着,因为手里提的东西很多,连书包背带滑下来都没法弄,松松垮垮挂在小臂上,看着挺累人的。    他要是不说还好,要是把事情说了,势必就避不开与她有关的部分,那么她为了瞒住外婆所说的谎言马上会被拆穿,到时可能不仅是担心那么简单了,老人家是最不喜欢人骗她的,这下……    “哎,欺负什么呀。”没等阮念纠结完,在场的第二个不知情人却笑着开口了,“您是不知道,这孩子厉害着呢,哪有别人欺负他的份儿,我都管不来他。”    “这样啊。”外婆点点头,像是想到了什么人,也笑起来道,“没事没事,男孩子都皮,我那大孙子也老爱打架,后来就被他爸给抓到军校去了,让他打个够。”    ……呼。    阮念在心里松了口气,又忍不住有些心疼哥哥了——    要是哥哥见到蒋逸舟今天打架是什么场面,绝对要跟外婆喊冤,而且他明明是自己考上军校的,被外婆说得这么没面子,也是很委屈了。    “军校挺好,以后可有出息了。”蒋静给侄子把书包肩带扶回肩上,目光扫过他嘴角和手臂的伤,倒没有太在意,只冲他递了一个“回家给我交代清楚”的眼神,又笑眯眯地回过脸来,“时候不早了,家里孩子还等着吃饭,先走了啊。您也早些回去,别忙太晚啊。”    外婆应了声好,目送姨侄俩离开后,小芳也收拾好铺子准备关店了,外婆看外面天都黑了,让她先下班早点回去,亲自锁好门才和孙女儿一起走。    晚饭的时候,外婆果然问起她怎么放学晚了,阮念还是没说,只告诉外婆是留校做作业,回来又堵车,所以才晚的。    外婆点点头,看样子大概是相信了,过会儿又问她跟班里的新同学关系处得怎么样。    “都……还好。”阮念不太懂外婆问这个干嘛,“怎么了?”    “我看你跟方才的同学很生疏啊,他走的时候,你都没跟人说声再见?”外婆往她碗里夹了个鸡腿儿,照例重复着每天晚饭都叮嘱的话,“多吃点儿,看看你多瘦了,千万别学人家减什么肥。”    阮念默默咬一口鸡腿,其实刚过完暑假,她不用称都知道自己肯定是重了,就一星期的时间也不可能瘦到肉眼可见的程度,只是懒得反驳而已,“嗯嗯”两声表示听话完事儿。    过会儿又小声嘀咕道:“他看都没看过来,我要跟谁说再见啊……”    “说什么?”外婆隔了半桌没听清,边给她夹菜边问。    阮念无奈:“没有……外婆你也吃啊,我自己夹就好了。”    “啊嚏!”    房门外刚好经过的蒋静往里看了眼,见侄子洗完澡又穿条运动裤就算了,光着膀子站在书桌边对着空调吹,扬嗓子往里头喊了一声:“赶紧去穿件衣服,别给我整感冒了啊。”    蒋逸舟没动,还撑着桌沿看弟弟做题,刚从浴室出来就想起要拿原稿纸给这小家伙用,正好碰见他有道题不会做,就顺便教完再走。    “蒋逸舟!听没听我说话!”蒋静在声音方面有专业优势,随便在哪个地方一喊,整个屋子都得抖两抖,“那一身伤的很好看是不是!跟你说下午的事儿还没算呢,要不现在来报告一下啊?”    “……啧。”蒋逸舟现在一说话嘴角就疼,懒得跟外面那位女高音对吼了,敲敲桌角让弟弟自己先做着,转身回自己房间衣柜抽了件T恤穿上,还得特地去客厅晃悠一圈以便女高音能看个清楚,然后闭嘴别再喊。    “早穿上不就好了?”蒋静端着菜出来,音调恢复正常,冲侄子的背影叫了声,“饭快好了,5分钟出来吃饭。”    蒋逸舟一挥手示意知道了,再回到房间时,刚那道题已经写得差不多了,张睿正偏着头在草稿纸上算结果,听见声音就抬头看过来问:“哥,这样写对了?”    “嗯。”蒋逸舟扫了一眼他写的过程,挺完整的,“结果不算错就对了。”    “好的,我知道了。”张睿低头继续算,但没几秒就又抬头了,“哥,你今天是不是跟人打架了?”    蒋逸舟皱了皱眉,没回答他的问题:“做你的题。”    “哦。”张睿的笔没停下,边压着声音,一脸神秘兮兮地跟他商量,“哥,下次能不能捎上我一起?我也很能打的,绝对不坑队友。”    “呵,厉害了。”蒋逸舟一手枕在他椅背上,也压低声音道,“想打架可以直接找我,不用麻烦外人。”    “……哥,咱能要点脸吗?”张睿丢下笔,伸手比了比他的身高,一脸嫌弃,“你这样的,跟我一南方白斩鸡打架,有意思?”    “没意思。”蒋逸舟毫不留情,“还不如打沙包。”    “哥你真是够了……”    蒋逸舟往他脑门儿上弹了一记,劲儿很足,张睿捂着额头没来得及叫痛,人就被拎着后衣领拖出了房间,挣扎无果,尊严扫地,于是晚饭也吃得格外多……泄愤。    晚饭后,老张还没回来,张睿被亲妈赶进房间做作业,蒋逸舟则跟着蒋静去了书房打报告。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无非就是路见不平打了一架,蒋逸舟扯着嘴角草草叙述完,能省则省,不能省的强行省,三两句汇报完了,然后等蒋静开始说教。    时间不长,说个几分钟,他发会儿呆就过去了,不难熬。    “……行,说了你也不怎么听,咱们来说点儿别的。”    蒋静的本职是声乐老师,周五排的课比较多,又唱又讲几乎一整天了,嗓子累,于是提前结束说教,倒是提起了另一件事。    “今天和你一起回来的那姑娘,看起来……你俩关系还不错?”    蒋逸舟没什么表情道:“认识,不熟。”    不熟?    两个人从学校坐车回家这么长一段时间,肯定得聊天?她在包子铺看到他俩的时候,也还是在说话的,能聊这么久,就算不熟也快熟了。    “哦,这样。”蒋静语气淡淡,没把内心的怀疑表露半分,自然而然往下问,“那你开学也一周了,有跟什么同学熟的吗?”    蒋逸舟回了两个字:“没有。”    蒋静皱眉:“为什么?”    蒋逸舟轻笑,抱臂靠在墙上:“老张没告诉你?”    蒋静坚持:“你自己说。”    蒋逸舟似乎早料到她会这么问,想也不想道:“烦。没兴趣。”    “你这小子……”蒋静突然沉默下来,目光定定地看着他,想从他脸上分辨出任何一丝波动的情绪,“逸舟,你跟小姨说实话,你是不是……还因为你妈的……”    然而没有。    蒋逸舟只是冷下脸,骤然打断了她犹犹豫豫的话:“不是。”    蒋静追问:“那你怎么就……”    “小姨。”他从墙上直起身,垂下的目光落在某处,并没有看蒋静,“我说了,不是。”    语气像夹了冰碴子,冷得吓人。    “哎。”蒋静叹了口气,没再问下去。    这侄子的性格是全随了她姐的,不想说的话,再怎么逼着也绝不开口,她只得暂且放弃,挥了挥手让他先出去。    “啊,还有个事儿。”    临走又叫住了人,蒋静低头捏着眉心,语调恢复平缓:“明早我跟老张要出门一趟,6点走,睿睿在家,你看着他点儿,管两顿饭。”    “哦。”蒋逸舟应了一声。    “他最近肠胃不太好,别让点外卖了,早餐下楼去买,午饭也不用做,冰箱还有今晚剩的饭菜,拿出来热一热吃。”    “知道了。”    蒋逸舟开门出去,走到厨房倒了一大杯凉水,仰头喝完,然后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房门“嗒”地关上,清脆的声响弹松了那根绷直的神经。    ……真他妈累。    他把自己往床上一丢,趴在柔软的被褥里,闭上眼,什么都不想去想了。    15、15 ...    这一觉睡得不太安稳,几乎做了一整晚的梦,乱七八糟,内容也记不清了,反正5点多被冷醒后,蒋逸舟就睡不回去了,裹在被子里半梦半醒听外边的声响,等那夫妻俩终于出门了,才慢条斯理起床去洗漱。    张睿还在睡,被子踢得快掉床下去了,蒋逸舟进房给他拉回去盖好,顺手抽走了被他脸压住的手机,搁到书桌上。    这家伙昨晚肯定又打游戏打到睡着,一时半会儿也起不来,蒋逸舟关上房门,去厨房翻了半天的冰箱,确定除了昨晚的剩饭剩菜外,真的连一根面条都没有,更别想做什么早餐了。    啧。    他反手拍上冰箱门,看了眼时间——7点不到,外卖都没开始配送,这个时间在营业的估计只有便利店了,但他没记错的话,小区附近应该并没有便利店……    算了。    反正闲着没事,不如下楼碰碰运气。    蒋逸舟换了身衣服,带着钥匙手机就出门了。    社区里空荡荡的没什么人,周末大清早的基本都在家睡懒觉,连那些天天早起耍太极的老人家都没出来放音乐扰民,花坛边难得安静,倒是有几条流浪猫,趴在上面蜷成一团团的大毛球,正懒洋洋地睡觉。    蒋逸舟经过时,多看了几眼,嘴角不自觉想勾一下,却被扯痛的伤口打消了念头,只是插着兜无言地走过这里,没再转头看它们。    离开小区门口后,他习惯性往平常上学的方向走,一整排的商铺都拉着铁闸门没开,唯独靠中间的那家是开了门的,还有白色的热气隐隐飘出来,大概是在蒸什么东西。    “孙女儿,你看着时间啊,差不多再等10分钟才行的。”    外婆在里间包馄饨给两人当早餐,突然想起这么个事儿,扬声提醒,阮念刚布置好铺面,回头应了一声,小心翼翼掀开最顶的竹盖子想瞅瞅。    不料蒸笼里的热气迫不及待涌出来,她那一看,险些没被熏蒙了眼,赶紧偏头一把盖回去。    好烫。    她难受地闭着眼,好巧不巧又听到店门口的小风铃响了,叮叮当当。    “早上好。”有客人来了,她只得强撑起眼皮,微笑开口,“想买什……嗯?”    蒋、蒋逸舟?    她没看错……真的是他?    “怎么,”蒋逸舟看她双眼湿湿的,还不停眨着,第一反应就是昨天看过的样子,有些莫名其妙,“大清早碰见个同学,还能把你激动哭了?”    “……才不是。”阮念一阵丢脸,忙捏着袖子往眼睛上抹了抹,又快速眨了两下,等视线完全清晰了,才重新抬头看他,“那个,想要什么包子?”    他嘴角的伤好像比昨天好点儿了,本来也破得不严重,不过看他一直微微抿着,应该还有点疼。    “你这儿有什么……”蒋逸舟微仰着头,目光扫过上面挂的名称吊牌,像是在看有哪些口味,没往下说。    阮念也在看……盯着他看。    悄悄地,目不转睛。    蒋逸舟今天没穿校服,纯黑翻袖的T恤和浅色的运动长裤,这么随便的搭配也就他身材够好才撑得起来,依旧酷酷地插着兜,下巴微扬,脖子到锁骨的线条拉得非常好看,不知看到什么想吃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    咳咳,阮念同学!    注意点儿影响!    赶紧收一收你的眼神!    立刻马上!就现在!    “奶黄、豆沙各两个,”这边的包子铺跟他原来城市的不太一样,卖的品种多很多,不止有肉馅儿,还有特别多甜的馅儿,光看名字就眼花缭乱了,他挑了两样,想到家里那小子喜欢吃肉,又加了一样,“再要三个叉烧包。”    “……好的。”    阮念几番挣扎,终于赶在他低头看来之前收回了视线,机械地转身去扯袋子时,才觉得哪里不对,顿时懊恼地敲了敲自己的额头。    想什么呢?还能不能好好干活了!    “额,蒋逸舟?”阮念几步转回来,很不好意思地叫他,“包子还没蒸好,你能……稍微等一等吗?”    蒋逸舟皱眉:“等多久?”    阮念怕他又要不耐烦,立刻道:“很快的,几分钟就好。”    蒋逸舟点了点头,他来都来了,也不至于几分钟都不能等,就站着低头玩手机,打发时间。    ……就是这天儿也太热了。    他才站这儿多久?两分钟?    三分钟不到?怎么就开始冒汗了?    再等几分钟,衣服岂不是又要湿黏黏的?    啧,真受不了。    “蒋逸舟。”    他热得正烦,听见她小声叫自己的名字,有些暴躁地扫过去一眼:“干嘛。”    “你要不……”阮念被他这下看得缩了缩肩,硬着头皮飞快道,“店里有空调,没那么热,你要不要进来等?”    “要。”    蒋逸舟是真的很热,听她一说,想都没想就答应了,阮念侧身让开位置,示意他从铺面一侧的小通道进来。    他个子很高,进门的时候已经弯腰了,还是一头碰到了那串的小风铃,搅得它浑身乱抖,叫得特欢快,把里间的外婆都叫得探出头来看。    “咦,你同学来啦?”外婆一眼就认得是昨天那孩子了,笑呵呵冲他挥手,“小蒋,来买早点呢。”    老人家挺亲切的,蒋逸舟想礼貌地答应一声,可惜半天没找着合适的称呼,最后只说了句:“嗯……您早。”    真干。    他从小就不是那种会讨长辈欢心的孩子,嘴不甜,跟人问声好还一脸酷得不行的表情,那时妈妈也常笑话他,说要不是因为长得好看,他早该被人嫌弃了,哪还有人愿意哄着。    只是后来……    “念念,傻站着干什么呢,给人家搬个凳子坐啊。”    老人家又是一声喊,中气十足,愣是把蒋逸舟给叫回神了。    “呐,你坐。”    脚边多了张四脚凳,才有他小腿的一半高,目测坐下的姿势跟蹲茅坑差不多,绝对舒服不到哪里去。    蒋逸舟:“……”    阮念显然也发现这问题了,平常她和外婆坐着没什么感觉,但蒋逸舟人高腿长的,坐这个实在有点儿委屈,正想去换张高点儿的折叠椅过来,眼前突然一晃……他已经坐下去了。    倒没看出委屈,高大的寸头男生微弓着背,两手手肘随意枕在膝盖上,依旧看手机,还问她有没有wifi可以连。    说这话时,他微扬起脸,漫不经心瞥过来的那一眼……帅得阮念差点儿忘了怎么摇头。    “没有……装。”    蒋逸舟:“哦,那算了。”然后低下头继续玩手机。    好像没有要聊天的意思哦?    阮念莫名松了口气。    哎,没看到他昨天打架的样子多可怕吗?那么多混混都打不过他一个人,全伤得鼻青脸肿,就他像没事人一样插着裤兜从派出所出来……回家不好好休息,今天还起这么早,一见面没说两句又开始烦躁地瞪她,凶巴巴的……    她摇了摇头,转身去忙活别的事情,没再看他。    店里的空调开得很足,大概是为了缓解那几个蒸笼散发的热气,蒋逸舟坐着吹了一会儿就感觉凉快多了,跟室外比起来简直是两个世界,难怪她能穿件长袖走来走去地干活儿不嫌热。    网速有点儿卡,可能是信号不好的缘故,蒋逸舟按掉了已经十几秒没动过的手机屏幕,目光落在不远处的阮念身上。    她今天穿了条深蓝色的背带牛仔长裤,比宽松的校服要修身些,看起来比平常好像高了一点。翻折的裤脚下露出一小截脚踝,白白的,很纤细,感觉他单手就能握住。    ……握住了要干嘛?    蒋逸舟愣了一瞬,然后迅速把脑内划过某些画面过滤掉,若无其事把视线重新挪回上面去。    阮念一直背对着他在打豆浆,机器轰隆隆地不停吵着,她没留心身后的动静,拿过一条新纸杯拆开,逐个码放在台面上,等豆浆好了再倒出来。    蒋逸舟单手支着下巴,手机屏幕依旧是黑的,他脸上也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目光一直肆无忌惮地粘附在她的背影上,没有移开。    不知是懒得移开还是单纯的不想。    她上衣跟他穿的是同色,不过没黑得那么彻底,背上还趴着一只粉色的兔子图案,正眼巴巴地蹲在交叉的背带中间冲他笑。    有点幼稚,又有点可爱。    他抬眼往上挪了几分。    从第一次见面就知道她肤色白了,但不是那种病态的苍白,有时热了还会透出微微的红,每次课间操结束回教室就那样,他跟她座位离得近,不用特别留意,随便一眼都能看到。    也挺好看的。    黑色似乎衬得她更白了,尤其是后颈那一小片地方,线条柔美,晃晃悠悠的马尾尖儿因她低头的动作垂到了肩侧,那片不再有任何遮挡,干净得叫人想在上面留点儿什么印记。    ……操,神经啊。    最近是不是运动做得有点儿少,找天去打场球。    “包子快蒸好了。”阮念打完豆浆都装好杯了,回过头见蒋逸舟还低着头在看手机,连姿势都没变过,以为他是没听见,又叫了一遍他名字。    “什么。”他头也不抬道。    16、16 ...    “你是要奶黄豆沙各两个、叉烧包三个对?”阮念怕自己记错了,打包前又跟他确认了一遍,“还要别的吗?”    “对。”蒋逸舟盯着屏幕上播放的视频,发现自己居然忘了前面看的内容,“不用了。”    “好的。”阮念动作麻利地把几个包子分开装好,用个大点儿的塑料袋都装一起拎到他面前来,顺口问道,“豆浆要吗?刚打好的,还热着,你要的话……”    “甜吗?”他打断。    阮念点点头:“嗯,打的时候都加了糖,挺甜的。”    “要两杯。”蒋逸舟接过她手里的袋子,从板凳站起来等,习惯性点开了手机的付款页面,“多少钱?”    阮念拎着豆浆过来,往袋子里放了两根吸管,跟他报了个数:“豆浆是送的,不用付钱。”    毕竟昨天是他帮了她忙,刚又耽误他这么久在等,怪不好意思的,就当是谢谢他好了。    蒋逸舟没想太多,只当在她家铺子买包子都会送豆浆,接过来一并拿在右手上,抬头四处看了看,没发现有二维码贴在墙上:“怎么付?”    阮念抱歉地笑笑:“我们店只收现金的。”    这铺子平常都是外婆在顾着,老人家不怎么爱折腾手机网络那些,就一直没弄个扫码付款,反正来买的都是附近的老街坊,基本也知道要准备零钱。    “我没带现金。”蒋逸舟出门就只带了钥匙和手机,身上连半毛钱硬币都没有,“有微信?我转账给你。”    这话听着好耳熟……哦,不就是第一次见那天在公交车上他说的嘛,一模一样。    阮念本来想说算了,请他一顿早餐也不贵,十块钱不到,但想到上次坐车就两块钱他都能执着成那样,还是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掏出兜里的手机点开微信。    她找找,那什么二维码收款在哪儿弄……    “你扫一下。”    没等阮念找到,对面已经递过来一个二维码了,她咬着唇抬头看了他一眼,他也在看着她,眼神淡淡,一脸“我没有在催你你爱加不加”的表情,好像很无所谓的样子。    ……也只是好像。    她跟他对视几秒,感觉肩上都沉了沉,压力巨大。    “好。”加就加,都是同学,加个微信很正常的……阮念只好把微信页面切换到扫描框,对着他屏幕的二维码扫描。    店里信号差,等了好一会儿手机才在她手里抖了抖,页面换成蒋逸舟微信的个人资料,因为他还等着付钱,阮念没细看就直接加了好友,对话框刚打开没几秒,就收到一条转账信息了。    蒋逸舟:“收到?”    阮念匆匆扫了眼数额,点确认,礼貌笑着回了他一句:“收到了,谢谢,欢迎下次再……来光顾。”    后半句纯属习惯用语,每次客人买完她都会说,认识的人也不例外,尽管她内心并没有很想他下次再来。    蒋逸舟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提着早点走人,出铺门的时候又碰到了那串小风铃,顿时叮叮当当地乱响一通,直到人已经远得完全看不见了,还不死心地轻轻晃着。    “小姑娘,这包子来俩莲蓉的,一糯米鸡,再要杯豆浆。”    刚晨跑完的大爷过来买早点,扬声叫她,阮念才终于将目光拉扯回来,赶紧开始干活儿。    之后来的客人渐渐多起来了,小芳姐周末不在,外婆还在里间做馄饨,她又是打包又是收钱找钱的都快成一体机了,除中途进去吃了碗馄饨外,一直在铺面上忙活到10点多,光顾的人才总算少了下来。    “念念,现在人不多了,外婆一个人能应付,你要不先回去做作业?”外婆扇着大葵扇坐她身旁,拍拍她的背,“这么大清早就起来帮我忙,也怪耽误你时间的。”    阮念笑着说不会,她周末两天基本没什么外出的活动,不至于连这么点儿时间都腾不出来,况且还能练练心算,谈不上浪费时间。    “行了,先回去。”外婆知道孙女儿懂事,摸摸她脑袋,“外婆再坐会儿,没人就关店去买菜了,给你煲个汤喝。你看你这小胳膊啊,不长肉,真该补补营养了。”    阮念一听外婆又开始唠叨,也坚持不下去了,应和几声就起身准备回家,临走被外婆硬塞了一杯刚打出来的豆浆,让她等会儿喝。    ……好,起码不是塞几个包子让她吃了,早餐那几个大馄饨还没消化完呢,给包子铁定吃不下,豆浆还勉强能当水喝。    到家已经快11点了,离午饭大概还有俩小时多,阮念坐书桌摊开周末要做的作业,吸管往豆浆杯上一戳,喝了两口就开始写数学卷。    午饭后,外婆也不下楼开铺了,在厨房准备汤料,在砧板上敲得笃笃响,阮念洗完碗筷回房间想歇个午觉,被这声响吵得有点儿睡不着,翻了个身,趴在床上玩手机。    她有事在忙的时候很少看手机,经常有振动提示都听不到,所以一解锁屏幕就弹出来整列的小红点,也并不奇怪。    先把公众号的几条推送清掉,还有几个群日常有人在水,一般没重要通知就不用看了,倒是苏棠……怎么给她发了这么多条?    -啊啊啊啊啊    -人呢    -撩完就跑太不厚道了!!!    -你居然跟蒋帅哥住同一栋楼哦!!!    -后续呢后续呢    -快回我!!!    ……    还有一大串疯狂拍桌的表情包,整个屏幕的小人儿同时在抖,鬼畜得密集恐惧症都快发作了,阮念点开消息框,赶紧回复她。    -好了好了,我来啦。    对面立马发了条语音过来。    “啊呀昨晚手机被我妈收了,让我做完作业才能拿,今天趁她回公司了我才偷来看一眼……看看我都错过了什么!你快说!后续如何!”    苏棠一激动说话就自带扩音器效果,要不是房间关着门,估计外婆都得被她叫进来了,阮念翻出枕头底下的耳机戴上,调小音量,才回了一条过去。    -后续就是我今天又见到他了    “哇!!怎么见到……”声音突然断掉了。    -他来我家包子铺买早点啊    -不过他说没带现金,就加微信转账给我了    苏棠隔了十几秒才回过来一条。    -卧槽,我爸过来查岗,我还是打字    -加微信了!!终于!!快去视奸他票圈啊!!    -啊,要看什么?    -不是,你难道都不好奇吗?像他这种人一看就很有故事啊    阮念失笑,虽然不知道这是从哪儿看出来的,但顶不住苏棠一而再再而三的威逼利诱,只好听她说的,点开了蒋逸舟的资料页。    ID起得很随便,就是他名字的拼音缩写JiangYZ,头像是一团白色的不明物体,小图看不清,她点开大图才分辨出是……一只猫?    好像真的是猫。    纯白的身子,毛茸茸的,小脸和尾巴有橘色的斑纹,眯着眼,乖乖地蜷在深蓝色的围巾里睡觉,看起来特别可爱,想摸摸头。    阮念指尖微动,不小心触到屏幕上,那图片又缩回原来的头像了,还是小小的一团,看不清是什么东西。    他……喜欢猫?    完全看不出来啊。    她点进相册,最新一条朋友圈已经是上周发的了,也和猫有关。    -搬家了。小区里有几只流浪猫,很懒,有点凶。    配图是脏兮兮的几只猫儿,毛色各异,都趴在她每天会经过的花坛边上睡觉,安安静静的模样倒是看不出哪里凶。    阮念又往下继续翻,发现这个人好像真的很喜欢猫,发朋友圈的次数不多,但内容基本都离不开猫……居然还去流浪动物救助站当过义工?    要不是有照片为证,她简直无法相信——平常一不耐烦就凶人、动不动就打架的蒋逸舟,跟这个抱着小奶猫冲镜头挥爪子的男生,是同一个人。    同样好看的脸,同样酷的表情,连镜头都没有看,只是专注地望着怀里的小奶猫,微垂的眼角仿佛藏了些笑意,隐隐约约,仿佛只是她的错觉。    “嗡。”手机猛地抖了一下。    -怎么样?有没有看到什么惊天大秘闻?    阮念长按屏幕,把蒋逸舟抱着小猫的照片发给苏棠看。    -这个……算吗?    -卧槽好帅!!这角度太好看了!!    -棠棠你重点是不是歪了……    -在我们颜狗的眼中,没有比颜值更重点的重点,拒绝反驳。    -……你高兴就好    -乖,赶紧去多翻几张发我洗洗眼,我特么天天对着班上那群男的,感觉审美都被拉低了微笑微笑    阮念无奈,只好又点进蒋逸舟的朋友圈往下翻了会儿,不过他很少发自己的照片,为数不多的几张都是别人抓拍的侧脸或者背影,再接着翻……没了。    嗯?    “朋友仅显示最近半年的朋友圈”?    不仅如此,这个半年里最早的一条朋友圈日期是6月19日,也就是说,蒋逸舟在此之前至少有三个多月没发过状态了。    懒得发吗?还是忘记了?    不对。    从他后面几个月发状态的频率来看,虽然不高,也不至于完全不发啊。    阮念皱了皱眉,目光落在那条6月19日发的朋友圈。    -结束了。    没有配图,只有三个字。    啊?什么意思?    那天发生什么了?    还是说,他在那天之前……经历过什么事吗?    作者有话要说: yooooo加到微信了,解锁更多不同的蒋舟舟→_→    接到编编通知,明天(11.18)开v啦,有万字大更,作者菌争取一次性搞到两个人同桌,然后就可以各种嘻嘻嘻了~希望大家支持正版订阅,作者菌有小钱钱买吃的,才有力气给你们发大糖糖哦(doge脸    爱泥萌么么哒=3=!~    17、17 ...    阮念平常就没有午睡的习惯, 顶多困了会趴着眯十来分钟,因此睡醒后看了一眼时间, 也才半个多小时而已,揉着眼起床继续写作业。    快吃晚饭时,外婆端了碗汤进来让她喝, 板栗鸡汤, 碗底还沉着很多熟透的板栗, 粉糯微甜, 阮念拿牙签戳着吃, 也没做题了, 打开微信看有没有新消息。    -怎么样?照片有没有呀    苏棠倒是发了几条过来催债,顺便问她看完人家的朋友圈有什么收获。    -没了,就那一张的脸看得最清楚, 其他都……    至于那条意味不明的状态, 阮念犹豫半晌,还是决定不告诉苏棠了,毕竟是他的**, 别人随便在他背后议论也不好,于是和苏棠闲扯几句应付过去了, 没有细说。    晚饭后她收拾碗筷去洗, 完了想回房又被外婆拦着要喝汤, 喝得她胃都有些撑了,坐不住,只好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当散步, 边看手机。    周末的朋友圈比工作日要精彩得多,出去逛街血拼的,到处吃吃喝喝的,好像只有她一个是待家里做作业似的,连可以发的内容都没有。    ……嗯?这谁发的状态?    -豆浆不甜,可惜猫不能喝,不然就分它们了。    配图是几只围着吃东西的流浪猫,熟悉的毛色,熟悉的花坛背景,应该就是蒋逸舟一周前发的照片上那几只猫。    不对,他说什么?    豆浆不甜???    阮念想起自己被外婆硬塞着喝的那杯豆浆,别说整杯喝完了,就是连着喝几口都觉得有点儿腻,他居然还觉得不甜?!    -回复:你是不是吃完包子才喝的?先吃了太甜的东西会分散甜味啊    她记得蒋逸舟买的包子里有两样都是甜馅儿的,要是先吃了包子再喝的,觉得不甜也很正常。    -回复:下午喝的。    大概是也在看微信,几乎一刷新就提示新消息了,阮念留意看了看他发这条朋友圈的时间,刚好是她在午睡的时候,应该没有谁会把早点留到这么晚才吃的。    -回复:你喝的豆浆是不是已经冷掉了?    对方的回复依旧很快,没几秒就又多了一条评论。    -回复:嗯    果然。    如果是她的话,冷掉的东西一定要重新加热才能喝,可蒋逸舟……额,看着就不像是会折腾这些的人,嫌麻烦,肯定懒得弄。    -回复:其实豆浆要刚打出来热着喝,才会比较甜的    发完这条,阮念才发现两个人一来一往地回复评论,已经快变成版聊了,而且回头看看自己写的,哎人家不就是说了句豆浆不甜吗,干嘛这么较真地找理由啊……    “嗡。”有私聊信息进来了。    -有差别吗    ……居然是蒋逸舟?    阮念心里咯噔一跳,摸不透他这话是以什么语气说的,想了好一会儿才回复。    -我觉得有,但可能每个人的口味不同,感觉也不一样?    -明天还有吗    -啊?有什么?    -豆浆    -噢噢,有的,店里每天早上都会有卖的。    -嗯    ……    然后对话就这么结束了?    这人讲话总是停在很奇怪的地方,上次从派出所出来也是,让她觉得他是还有话没说完的,但等了好几分钟,聊天框确实没有再收到新消息。    所以……“嗯”是什么意思啊?    阮念趴在桌上,盯着屏幕最下面的字发了会儿呆,又往上翻了翻对话记录,就几句话,看完了两遍,突然觉得莫名其妙——她为什么要花时间在这不重要的问题上讲这么久???    “哎,想什么呢。”    她拍拍自己的额头,打起精神,从旁边的一摞作业里抽出化学卷……算了还是先做物理,老张说下周一要随堂小测,明天再做卷子,顺便还能复习一下知识点。    大概是睡过午觉的缘故,快12点了阮念才终于停笔去洗澡,躺在床上还十分精神,翻来覆去了无困意,又拿手机来刷了会儿微博。    她偶尔也看长篇小说,不追连载但会看完结文,也粉了几位作者大大,刷微博基本就是关注她们的动态,看有没有新完结或者准备出版的文,攒着等到放假看,签售会也去过几次,主要看时间允不允许,可以的话就去支持一下。    可惜都刷完了还不困,阮念只好又点开微信看朋友圈,真挺无聊的,翻着翻着又翻到了蒋逸舟下午发的状态,以及自己跟他那一大串排下来的评论。    唔,看着挺傻的,幸好现在两个人还没有共同好友,这些也就他俩能看到……所以豆浆到底哪里不甜了?他最后那个“嗯”又是什么意思?    这种没有答案的问题想不出结果,倒容易把人琢磨得困了,不知不觉也就睡过去了。    周日的早上照例是6点醒,生物钟比手机闹铃还准时,阮念的房间跟厨房只隔了堵墙,已经传来咣咣当当的声响了,估计是外婆在烧水,她坐起来发了会儿呆,等脑袋稍微清醒些了,才翻身下床去洗漱。    周末因为小芳姐不在,外婆一个人做不来那么多的包子,就只卖早点档,昨天下午她待家里的时候,外婆已经在店里把今天份的包子做好了,等开店前蒸一蒸就好。    “怎么又起这么早?”外婆给她倒了杯水,暖呼呼的,“昨晚睡得挺晚,周末也不多睡会儿?”    阮念接过吹了吹,喝完才说:“都习惯啦,醒了就睡不着了。”    外婆笑着拍拍她的肩:“行,我先去店里下蒸笼了,等会儿下来吃早餐啊。”    阮念点头:“好,知道了。”    下到店里的时候,铺面的两摞大蒸笼已经隐隐开始冒白气了,她冲里头告诉外婆一声自己来了,没进去,在铺子里走来走去忙活着。    打豆浆的时候,不知为何又想到了某人那句豆浆不甜,盯着手边的白砂糖犹豫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加了原来的分量。    不甜就不甜啊,她家的豆浆又不是第一天卖了,总不能因为他那么一句话就改口味?    况且,今天他也未必会再来买……    “你在啊。”    小风铃叮叮当当地响,在她反应过来有人来之前,熟悉的男声已经在她身后沉沉响起了,还带着点儿晨起的沙哑,听起来懒洋洋的,毫无攻击性。    但也还是把她吓了一跳,回头时险些把豆浆机带到地上摔了。    “……早。”阮念按下开关,豆浆机呜呜地捣腾起来,盖过了她加快的心跳声,“怎么又这么早来?”    “习惯了早起,睡不着。”蒋逸舟还是一身随意的打扮,干净的寸头,惹眼的五官,嘴角的伤已经基本好了,插着兜靠在铺门那条小通道边,左腿跨在台阶上,估计见不到她就要进来找人了,“你不是更早?”    “我也习惯了,一到时间就会醒。”阮念的目光在他曲起的大长腿上,停留了好几秒才移开看了眼时间,最后回到他脸上……很快又矮了两寸,看着他黑T恤的大写单词说,“包子还没好,你……额,要进来等吗?”    DAMN。    还真符合他的人设啊。    凶巴巴的,对什么都不耐烦。    但也是真的好看,哪儿都好看,她一看就忍不住走神。    要命。    “嗯。”蒋逸舟也没客气,弯腰走进来拎了张小板凳坐墙边,都用不着她动手,“又等10分钟?”    “可能不止。”他来得比昨天早,这会儿包子才刚热起来,“要不你先喝杯豆浆,很快就打好了。”    蒋逸舟抬头看着她没说话,阮念顿了顿,又补充一句:“热的,你可以尝尝……看甜不甜。”    他倒是没有拒绝,淡淡“嗯”了一声,然后低下头继续玩手机。    阮念转过去继续干活儿,把纸杯拿出来一个个码放好,撑在台面等豆浆机打完。    蒋逸舟没带耳机,从她这儿能听到一点点游戏音效,挺耳熟的,好像苏棠也有玩这个,每次都开了嘴炮似的说不停,说这个坑那个菜的,跟他完全不同。    很安静。    脸上没什么表情,垂眸目不转睛注视着屏幕,拿手机的手势似乎很放松,指尖却在屏幕上飞速操作,半点儿不放松,看得她莫名一阵紧张。    “啧。”又死了,一打五还是吃力,能拖死三个不算亏了,蒋逸舟点开旁边的商店卖了件装备,换别的出装,离复活还有十几秒,抬头看那谁豆浆做好了没……对上了眼。    阮念:“……”    生平头一次偷看人被抓包,她立马心虚愣住了,不知该如何反应。    蒋逸舟也看着她,面无表情地对视了许久,反正也没有移开视线。    直到豆浆机“滴滴滴”地大叫起来,阮念才陡然回过神,匆匆跑去关掉机器,倒豆浆,蒋逸舟依旧维持原来的姿势没动,看着她手忙脚乱的动作,还险些打翻了一杯,突然有些好笑。    ……不就是偷看他被发现了吗?    胆子真小,这点儿事就紧张,慌得像只小兔子似的,他要是现在再过去站她后面,做点儿什么,估计她立马能蹦得比兔子还高?    不过为免被她泼一身豆浆,这种幼稚的恶作剧就算了,蒋逸舟极轻地勾了勾嘴角,将乱跑的注意力放回游戏里。    游戏音效再次在身后传来,激烈急促,似乎并没有在意方才那段小小的插曲。    阮念听着悄悄松了口气,脸上窘迫的温度终于逐渐降下来了,低头看看自己手下,居然快把所有纸杯都倒满了……她本来是打算倒一杯就先给蒋逸舟喝的。    好,早倒晚倒都是要做的,而且他现在正打游戏呢,拿给他大概也没空喝。    阮念放下倒空的豆浆机,拿着塑料盖子给一杯杯豆浆盖好,等这些都做完了以后,才端着一杯戳着吸管的豆浆慢慢走过去。    到他跟前的时候,正好见到手机屏幕弹出“胜利”的字样,蒋逸舟在上面飞快点了几下,退出游戏,把手机塞回了兜里。    “给我的?”    问是这么问,他手已经伸过来接了杯子,只是温热,并不烫,于是没有停顿地含住吸管喝了一大口。    没什么感觉,挺解渴的,又接着一连喝完了半杯。    “……”阮念在旁边看他半天了,表情好像一直没变化,有些忐忑地捏着手:“额……怎么样?”    “跟昨天差不多,没甜多少。”不过倒是真的很解渴,他坐这儿吹了半天空调,喉咙挺干的,说完便把剩下的半杯也喝了,空杯子递回给她,“谢了。”    ……没甜多少?    阮念疑惑地拿着杯子回去,自己开了一杯豆浆喝,连着喝到第三口就忍不住吐掉了吸管。    明明挺甜的啊,他怎么能喝得像喝水似的,还嫌不够甜?    那就再加点儿糖。    趁着豆浆还热,阮念往豆浆里舀了小半勺白砂糖,用吸管搅拌几圈融化掉,盖回盖子,然后重新端到蒋逸舟面前,抿着唇:“你再尝尝这个?”    蒋逸舟正在看手机,头也不抬就接过来咬着吸管喝了,其实阮念的意思是让他喝一口尝尝味道而已,不料这人不声不响居然又给喝光了。    “这个够甜。”蒋逸舟晃了晃空杯子,一侧嘴角勾起满意的弧度,掀眸看她,“加糖了?”    阮念刚松口气,猝不及防被他这带着笑意的一眼看上来,不禁愣了,都说平常总冷着脸的人突然来一下最为致命,偏偏他还笑得这么痞……这么好看。    哎,回神回神。    她点点头:“是加了一点。”    几分钟前才丢过的脸,再丢一次就捡不起来了,阮念强行控制住自己的视线,往下一瞥,盯着他手里的杯子伸出手道:“我帮你拿去扔?”    “哦。”蒋逸舟语气淡淡,若有所思地看着手里的杯子,在她快拿到的时候却手一拐,没让她碰着,似笑非笑道,“我说,这杯是你喝过的?”    “……啊。”阮念懵了,想都没想就下意识否认,“我没喝……”    “没喝?难道你这儿卖豆浆是每杯都不同量的?”蒋逸舟挑眉看着她,有理有据,“这杯拿着比上一杯轻了。”    什么?她才喝了几口啊,这都能感觉出……来?等等……额,她好像真的喝了,然后就直接往里加了糖给他喝……    阮念呆若木鸡,感觉自己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透了,窘得几乎说不出话:“你、你刚才怎么不说?我可以给你换一杯的啊。”    “算了,再给我一整杯也喝不完。”    蒋逸舟其实是无所谓,只不过察觉到了就随口一说,他大老爷儿们没那么多讲究,而且又不是她吃了他的口水,不太懂她有什么好纠结的。    “包子好了没?”他扬手将纸杯投进了桌台下的垃圾桶,干净利落,“已经过10分钟了。”    “……我去看看。”阮念简直是落荒而逃。    太丢脸了。    今天这脸就搁在地上,别想能捡起来了。    “跟昨天一样,微信转你。”    直到蒋逸舟拎着包子走出去老远了,阮念都没抬得起头来,也没想到应该跟他说豆浆是要另外付钱的,而且他还喝了两……不,算一杯……    “来来,趁着这会儿还没人,先把面吃了。”    外婆端着刚做好的面条出来,放桌上时瞧了孙女儿一眼:“呀,怎么脸都红啦?是不是热的?我去把空调再调低点儿,可别热坏了……”    阮念无言以对,只得埋头吃面。    ******    这满心躁动不已的情绪,在下午做完一套化学题后,终于平静下来了。    ……不止平静,简直是透心凉。    阮念对着那张布满红笔改错痕迹的练习卷,眉头紧锁,就凭她现在这样的状态,明天的测验能有好分数才怪。    答案解析倒是都能看懂,但问题在于,她做题的时候没有思路,总像盲头苍蝇似的乱撞一通,运气好的能撞出一条路,运气不好就撞得头破血流,还浪费时间,影响后面的答题。    她在高一就知道化学是自己的弱项,但因为那时还是单科考试,一科不行,可以靠其他科拉分,对年级排名影响不大,所以比起“背多分”且难理解的文科,她还是选择了自己总成绩比较高的理科。    但高二就不同了,分科之后面临的不再是单科考,而是物化生三合一的理综考,只要有一科拖后腿,另外两科都会受影响,到时她的成绩很可能比三科分开考要差得多。    “哎。”阮念趴在桌上闷闷地叹了口气,当初选理科的毫不犹豫仿佛都跑没影儿了,心里这会儿全是茫然。    怎么办?    没有怎么办。    这是自己选的路,跪着也得咬牙爬完啊。    她闭上眼,默默趴着休息了会儿,然后起身出去倒了杯水,回来坐下,喝完了,抽出化学书开始复习。    不管怎样,先把明天的测验过了,剩下的……看情况再说。    这一复习就复到了晚上10点,想着明早第一节就是化学课,阮念早早就洗澡睡了,也没怎么看手机。    几乎整天都在复习化学,连做梦都梦见了自己在考化学,到时间老师叫停笔了,她才发现答题卷上没写名字,吓得立马醒了,睁开眼等了半天才听见闹钟的响声。    ……起早了。    每周一要举行升旗仪式,全校学生在操场上顶着太阳傻站半节课的时间,听校领导上台发表讲话,或吹水或集体训话,底下也没几个人在听,不是偷偷玩手机就是低头搞小动作,反正仗着人多,教导主任看见了也挤不进队伍里抓他们。    “阮阮,还复习呢。”    苏棠今早起晚了,下楼太匆忙,手机落在了宿舍里没带,这会儿正无聊得慌,往前一凑想看阮念在做什么,就见她拿着错题本在翻。    “对了,昨晚我给你发的……”    苏棠还没说完,就被阮念“嘘”一声打断了,转头小声道:“等下再说好不好?我想再看会儿题。”    “哦……”苏棠欲言又止,但见她已经转回去了,也不好打扰她复习,只好转向另一边看林昊和周鹏打游戏。    好不容易熬到升旗仪式结束,一大波学生往教学楼里走,楼道空间有限,走得比龟爬还慢,阮念挽着苏棠的胳膊走,用不着看路,就继续盯着本子看。    直到回教室坐下,苏棠都没找着机会说,干脆放弃了,想想阮念毕竟是学霸,就算化学不太好,也比她这学渣强多了,还不如先担心自己。    然而等老张收完卷,看自家闺蜜一脸沮丧的表情,她就觉得自己可能做错决定了。    “什么情况?”苏棠趴在后桌问。    阮念摇摇头:“不知道。”    选择题还可以,但花的时间太多了,后面的大题做得很匆忙,有几个空不确定也只能照填,感觉……又要考砸了。    不过卷子交上去了,想也没用,倒是苏棠早上想说又没说的话,她还不知道是什么,就转过来问了一句。    “就是,昨晚我给你发的微信,你看了没?”苏棠问。    “我复习完就睡了,没看微信。”阮念心里突然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你发什么给我了?”    “卧槽,你真没看啊?我就说你怎么都不回我。”苏棠痛心疾首,都有点儿不忍心跟她说了,“要不算了,你不会想知道的,相信我。”    阮念:“……不会是今天的测验题?”    苏棠僵笑:“真聪明,给您鼓鼓掌啊,啪啪啪。”    阮念不想说话了。    ******    此时正在办公室批改试卷的老张也不想说话了。    这帮兔崽子!看看写的都是什么狗屁答案!瞎蒙也得蒙个沾边儿的?乱做一通!    亏他昨晚还特地出了一份跟这次测验题型差不多的练习卷,让他们晚修的时候做了,自己对答案改正,哼,估计就没几个是做了的,不然至于错成这样吗?啊?    老张硬憋着气刷刷刷地改完了试卷,正巧被第二节课课间来送作业的Sherry张赶上了,抓着他忍不住撒了通气。    不过Sherry张早习惯了,看到那张放在最上面写着他名字的满分试卷,淡定受气,毕竟是次次考第一的化学科代,替大伙儿挨两句骂也是应该的,反正老张骂的又不是他。    “这是今晚的作业,多加两道题,你一会儿给他们抄到黑板去,明天交上来我检查。”老张交代完,人走前又吩咐了一句,“对了,叫阮念下课来找我。”    “哦。”Sherry张瞄了一眼桌边还空白的登分表,“好的。那我先回去上课了。”    老张挥挥手:“去,别忘就行。”    第三节下课有20分钟的大课间,一打铃学生们就放风似的涌出教学楼,在操场集合草草做完课间操,然后默契地冲往小卖部抢购,里三层外三层,有钱也分分钟挤不进去买。    往常阮念都会在外面,等苏棠奋战完出来才一起走,几乎每次都得跑上楼踩点进教室,今天有事等不了,阮念跟苏棠说了一声,就自己回教学楼去了。    “报告。”    还没到上课时间,办公室的老师大多都在,阮念低着头就往老张的座位走,虽然平时也经常来这儿,但毕竟为的事情不同,这会儿自然是越低调越好。    “来了。”老张神色如常,语气也还算和蔼,估计是隔了一节课气消得差不多了,两指轻弹,用笔头敲了敲桌面,“知道我找你来什么事?”    阮念看了眼已经改好放在旁边的试卷,大概也能猜到了,在心里叹了口气。    “知道。”她低声说。    “那你知道自己这次测验多少分吗?”老张伸手翻了翻卷子,找到她那张抽出来,“你自己看看。”    阮念还没接过来就看到了,79分。    “我也不拿分数说事儿,光看这个没意义,关键还是排名,你这个分,连班平均都过不了,想想能排到第几名。”    班平均以下……大概排二十几名,这要是搁在大考里,就算她其他五科的成绩都能保证在班前三名以内,总分的年级排名也不会好看到哪儿去。    “哎,我叫你过来也不是想批评你怎么的,就是想问问你的想法。”    老张没有生气,有也只是无奈。    这学生从高一就是他带的,学习好,很认真上进,成绩也一直在稳定提高,唯独化学,沉得跟一潭死水似的,总提不起劲儿。    以前是没分科他不好多干涉,现在既然她选了理科,无论是作为班主任还是科任老师,他都得用力推一把才行。    “阮念,你跟老师说说实话。”老张推了推眼镜,看着她语重心长道,“你是因为对化学这门课不感兴趣、不喜欢,所以学不进去呢,还是你其实有心想学好,但一直找不到方法呢?”    阮念摇头否认:“没有,您课上讲解的我都能听懂,就是……”    “就是课下自己做题的时候,很多都不会做,或者经常做错,对?”老张教书这么多年,一眼就看出症结所在,继续问,“那你有没有试过用其他科的学习方法来提高化学?”    阮念点头:“有,但是……”    “没什么效果?”老张笑了笑,见怪不怪地摆摆手,“很正常,不同的科目有时需要不同的学习方法。你平常有不明白的问题,有没有多去问呢?”    “……没有。”    她倒是想问,但班上能问的就那么几个,而且又不是每个人都闲着专等她来问的,很多时候找不到机会问,拖着拖着就给忘了,一直堆到考前复习才焦头烂额地想补救,当然来不及了。    然而老张明显误会了她的意思,皱眉劝道:“这可不行啊,有问题就该多问,问清楚才能学得扎实,脸皮厚点儿,别怕其他同学笑话你不会,知道吗?”    “不是……”阮念倒没觉得丢脸,要是全都会了,哪还用得着学呢,只不过,“我有时找不到人问,您也不在办公室,就……”    话没说完,上课铃声突然响起,把她剩下的半截话给生生掐断了。    不过老张也听得懂她的意思,并且还乐了,一副想沉思又有些忍不住笑的表情:“哦,找不到人问啊?这事儿好办,我仔细想想……你先去上课。”    “好。”虽然不知道老张想的什么办法,但阮念还是礼貌地道了谢,才匆匆离开办公室回教室上课。    第一次因为成绩的事情被班主任叫去谈话,虽然过程中只是心平气和地讨论问题,她也知道这件事迟早得面对,但还是有点儿沮丧,下午放学没有再多待,早早就回家了。    蒋逸舟上完竞赛课回来拿书包走,没看见她在,倒是趴桌上玩手机的苏棠看了他一眼,有些惊奇:“咦,你还没走啊?我以为阮阮是跟你一起回家呢,走那么早。”    “走了?”他拎起书包往肩上一挎,自动忽略了前半句话,“她有事?”    “应该没有,就是比平常早点儿回家而已。”苏棠顺口回答完,忽然八卦地眨了眨眼,“这位同学,你很关心她哦。”    蒋逸舟:“……”    “咳,就你话多,赶紧做作业去。”周鹏一转头把苏狗仔给轰了回去,火速收完书包起身来到蒋逸舟旁边,换上小弟款的标准笑脸,“舟哥,现在走吗?要不我帮你背书包?”    苏棠翻了个白眼,就他上周五为报蒋学霸救命之恩认了人家当老大的那点破事儿,今儿一天都快往班里传遍了,还不问人家同没同意,懒得再看他那脸狗腿样儿,低下头继续玩手机。    “滚开。”    蒋逸舟被他挡着路了,不爽地皱了下眉,抬腿的动作不知是要走还是想踹他,周鹏当然不冒这险,立马敏捷地闪到一边,跟着老大走。    “舟哥,我看念姐也没什么事的,就是心情不太好,所以走得早了点儿。”    蒋逸舟花了三秒来思考这个称呼是何许人也,反应过来后抽了抽嘴角:“她心情不好什么。”    “今天的测验啊。”周鹏虽然决定要放弃暗恋了,但这种时刻关注的习惯一时半会儿还改不掉,知道的自然也比较多,“她考完脸色就不太好了,课间Sherry……额,就是化学科代,还叫她有空去办公室找老张,估计也是说成绩的事儿。”    今天的测验?    蒋逸舟想了想。    哦,他好像连卷子都没看就直接塞抽屉里了,睡了一节课,起来的时候老张已经抱着卷子走了。    “其实她成绩也不算很差,只是你们学霸的要求都比较高嘛,没个前五前十就觉得见不了人,要换我们这种学渣,过了平均分都能上天了。”    蒋逸舟插着兜没说话,不置可否。    他对分数的概念一直有点模糊,或者说不太在意,考试也不会想能拿多少分,只是把会做的都写出来而已,难以理解怎样的成绩会差到心情不好。    能让他心情不好的事,排在成绩之前的简直太多了。    比如旁边这个打开了话头又开始喋喋不休的胖子,比如晚饭后躲在他房间里偷玩电脑的弟弟。    “你就不怕你爸查房?”    蒋逸舟靠在床头打游戏,漫不经心的语气并没有半点儿作为共犯的自觉。    “怕什么,我看他正忙着呢,没空查我房。”张睿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隔好久才抽空补了一句,“也就我妈喜欢干这种事儿。”    蒋静出差了,今天去得周三才回来,这会儿张睿乐得没人管,跟人□□聊个天都快笑成花儿了。    “张睿。”蒋逸舟皱了皱眉,张睿那处于变声期的公鸭嗓一笑起来,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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