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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部戏的片酬, 白桦全都拜托明博捐了出去。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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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误闯一次,被那些军士教训,出些洋相。    她大概没想到顾恩闯了大祸。    顾恩回府之后已经找不到那封信,没有物证,没办法证明王府的清白。    至于后来的走向,的确够诡异。先不说平安王府那一拨人出人意表的举止,各个豪门贵族之间反倒像是联合起来,一起向顾府施压。    整个事件一环套一环,一步步将顾府推向死路。    顾念看得毛骨悚然,甚至觉得平安王的死会不会也是某些人有预谋的结果,不然为什么独独让顾恩撞见?    顾平生逐顾恩出府,是气急了,何尝不是想替王府留个根。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嫡子死去,却知道这举动十之八-九无法成功,干脆先把顾恩赶出去,算是留条后路。    陪嫡子去死,让庶子代替他们活下去。    不然顾平生不会给顾恩那么多银子。    可惜顾恩的愧疚之心压过一切,见顾府人等全都因他死去,实在想不开,在王府门外自尽。    顾念醒过来时,天已经大亮。身为武者,他习惯了每天早起练剑的日子,还是第一次睡得这么沉。    可是想到梦里的事情,他一点儿都不觉得轻松。    当然,最多的还是对顾恩的恨意。    他害死自己的母亲,气死父亲,竟然还敢钻进他的梦里搅东搅西!    真把他当成是泥捏的不成?    顾念下定决心,以后再做这种乱七八糟的怪梦,尤其梦里还有顾恩,他会在顾恩出现的第一时间就把对方斩于剑下!    ☆、第六个世界(3)    白桦伸了个懒腰。    官差带他上路时, 因为没收到例行“孝敬”,对他相当不友好。一路上时不时推一下踢一脚, 用刀鞘敲几下, 要么就骂骂咧咧地。    白桦身上除了在牢里受刑时留下的伤口, 青青紫紫不知又增加了多少,甚至有的已经结痂的伤口又裂了, 流出腥臭的血。    “我这可是够难看的啊, 任务这么多次, 还是第一次这么狼狈, 明明当丧尸都是最干净漂亮的那个。这年头,人不如尸啊。”白桦在脑子里叹息。    他现在正身处客栈的柴房里, 重枷取下来,人被铁链子拴在柴房的柱子上。    两个官差都在客栈的上房睡着, 他身为囚犯,是没这个待遇的。    “小统, 谢谢你屏蔽了我的痛觉啊。”白桦说。    看这全身的伤和血污,还有痛觉,他这一整夜就没想睡了。现在么,只有造型惊悚了点儿。    “不用谢。宿主任务一直很少需要本系统出手,上一世主系统传来的丧尸护罩能量剩了很多, 屏蔽痛觉是小意思。”系统说。    “还是谢谢你, 小统。以前你可从没主动帮我解决危机, 看来你越来越人性化了,和你做朋友不亏。”    “真的吗?”系统很高兴, 对它来说,最高等级的夸奖莫过于“人性化”几个字。    地府的主智脑就是最人性化的,可惜它们这些衍生出来的系统个个呆板得不行,没一点儿人气。这是地府判官的评价。    它听得出来判官说那句话时的失望。    现在宿主夸它人性化,那是不是说它比其他的系统高级了?    想想就开心。    “小统,昨天晚上顾念的梦做得怎么样?有什么反应?”    “好像失败了。”说起正事,系统的声音明显低了下去,不像刚刚那么喜气洋洋,“我一直监控着那边,还按照现代放电影的程序进行,把让他只能观看不能参与。”    “这很好啊,我们当初不就是这么商量好的?”白桦问。    “可他醒来以后很愤怒,还说再做梦就杀了你什么的。”系统碎碎念,“宿主,我就说这个剧情有点儿狗血,让你不要挑这个,挑另一个。你看,果然,他看完更恨你了。”    白桦并不把它的念叨放在心上:“我都坏透了,他恨我不是正常的吗?我跟你说小统,如果仇恨的满分是一百,他对我绝对是九十九,怎么可能看场电影就洗白了。”    “咦?不是一百吗?”系统迷惑地问。    “当然了,比如说我亲手杀了顾平生夫妻,尤其是虐杀,这才会达到满分。起码现在他心里知道他爹妈并不真的死在我手里。”白桦说。    系统瑟缩了一下。    第四世真这么干了,估计顾念亲手一刀刀剐了他都有可能。    “如果说以前的任务都是我的身不由己,或者说是扭转别人脑中的误会,那这一世,我可就是真真正正的洗白了。不好好洗,怎么白啊。”白桦叹了口气。    “那宿主,电影还接着放吗?我看他确实更恨你了。要是以前的仇恨值是九十九,现在至少是九十九点五。”系统说。    “放啊,怎么不放?我已经离开了京城,要是不接着放,好好刷存在感,估计哪天他就把我忘在脑后,放我去死了。”    “现在他也没管啊,明明派人跟着你,却眼睁睁看你受欺负。”系统嘟囔着。    “小统别置气,你忘了按第四世的原轨迹,我再过几个月就死了?”白桦提醒它,“我们这么做,为了洗白,也是为了搏一线生机啊。”    系统被他说服,不再说话。    于是晚上,咬牙切齿发誓再看到顾恩必要杀他的荆南王顾念再一次看到弟弟。    这次的梦比上次还离奇,如果说上一个梦还是奇思妙想的话,这晚的梦竟然是接着上次来的。    他还是旁观者。    顾恩吊死在荆南王府大门前的树杈上后,时光流转,顾恩一睁眼,就发现自己回到了十多岁刚要进王府大门的时候。    顾恩满脸不可置信的样子,低头看着手和脚,还扯了扯身上破旧的衣服。    顾平生回头叫他:“过来,跟着我走,拜见完嫡母后,我带你去见你的兄长。”    一切的一切,都和前世一模一样。    顾恩咬着牙,没吭声,一步步地跟了上去。    见了嫡母,得了赏赐,又被领进了世子的院子。    顾恩在真切见到世子的时候,这才相信自己确实重生了,重生到王府还没因他败落的时候。    他激动万分,看着世子。    之后的情景简直是第一世的翻版,顾恩再次成了世子的小尾巴。    不同的是顾恩更乖巧,还时常用愧疚掺杂着景仰的眼光看着哥哥。    他带着记忆重生,知道整个荆南王府因为他而崩溃,这一世谨小慎微,除了跟世子习文练武,很少出院子。    连一直对他进府有些不满的荆南王妃也放开心结接纳了他,时常叫丫头送补汤过去,让他补补身子。    他对荆南王妃出自心底地尊敬,见到母亲时恭恭敬敬地站着,头低垂,不管她说什么,他都照做。    一时间,府里的气氛前所未有的融洽。    直到有一天,顾恩去拜见荆南王妃,见屋里的人都一脸喜气,就好奇地问出来。    荆南王妃笑眯眯地说:“我儿,你兄长亲事已定,等你再大些,母亲替你也物色一门淑媛,这辈子的心愿就了了。”    顾恩听到“亲事”两个字,不由有些迷茫。他前世苦恋王淑雅而不得,更因此闯下大祸,连累王府满门抄斩。    这世重生后,他再不敢肆意妄为,一直如履薄冰,战战兢兢地活着。果然,他没再遇到王淑雅,没做出那些荒唐事,王府也平平安安到了现在。    只要他一直听话顺从下去,前世的破门大劫可以躲过去的?顾恩迷迷糊糊地想。    经过前世劫难,他对王淑雅的心思早淡得不能再淡,就算再相见,也会当成路人对待。    “不知母亲帮兄长订的是哪家千金?”顾恩凑趣地问。    “是王家的大姑娘,闺名那边已经送了过来,叫做淑雅。”荆南王妃说,“那姑娘我见过,长得不错,最难得是识大体,又有手腕,将来会成为你兄长的贤内助。”    顾恩却没听清后面的话,他的思绪因为那个“淑雅”再次飘了起来。    这还真是……孽缘啊。    竟然是王淑雅,前世那个自己苦求不得的女子。    不过只要他这次本本份份地,前世的事不会发生,大家自然也不会落得那种结局。    旁观的顾念冷笑,满脸讥讽。多可笑,害死他父母的罪魁祸首不但再次出现在他面前,还戴着张乖得不能再乖的面具。    第一眼见到顾恩时,他诧异于对方在梦里重生,重新开始,失去了直接拔剑砍了对方的先机。    不过随后他反应过来,想把誓言付诸行动,才发现自己的所有动作都和前一晚一样,落到对方身上就穿过去。    他仍然只能看着。    看就看,能怎么样?就算梦里顾恩把自己弄得像朵白莲花,都抵不过他害死自己父母的事实。    他此时甚至想到了巫蛊之术。    莫不是顾恩收买了什么江湖术士,对他做了手脚,不然他怎么会这么凑巧,夜夜梦到他。    不过他很快就熄了这念头。    顾恩贪婪,人却蠢得离谱,做了那些事儿连痕迹都不知道抹去,让他轻易就顺着脉络摸到真相。    这种人,会想到请江湖术士?    再说,他白日里刚和国师见过面,国师有大神通,如果他身上真有不妥,国师早就看出来了。    不是顾恩,难道是别人,比如说他那些曾经的狐朋狗友。    这个想法立刻被顾念否定。    顾恩的狐朋狗友都和顾恩一样,没出息,二世祖,蠢得要命,除了吃喝玩乐外加撺掇干坏事外,基本没什么脑子。    更加没担当。    不然不会在顾恩事发后一个个溜得比谁都快,现在还矢口否认和顾恩有过联系,撇得不能再清。    唯一一个真心对顾恩的大概只有顾静了。    不过顾静是闺阁女子,平日里府门都没出过,怎么可能知道这些奇奇怪怪的手段,更别提她胆子一向小得很。    或许,他做这些梦,只是凑巧?    顾念排查了一圈,却没找到可疑人选,只得将信将疑地继续看下去。    顾恩为了不再发生前世的事,自兄长订亲后,每次女方家来人,他都一大早提前躲出去,绝不和对方照面。    可仍然发生了意外。    他去书坊买书,半路遇到有孩童落水,旁边很多人惊叫“救人”,却没人敢跳水。    毕竟初冬时节,河面上已经有了一层薄冰。这时候跳进去,是会冻死人的。    顾恩没来得及多想,把书放到一边,冲到河边就跳进水里,把已经没了力气马上要沉到河底的孩子拉了上来。    把孩子头向下架到膝盖上,略微用力砸着,孩子一股股吐出了肚子里的水,慢慢地醒了过来。    孩子的母亲赶过来,千恩万谢地领走了孩子,围观看热闹的人也渐渐散了。    冷风吹过来,顾恩全身哆嗦,这才发现自己全身湿透,只能先回府里。    这时一个穿着翠绿衣服的丫头气势汹汹地拦住了他。    原来他刚刚急着跳河救人时,把河边几个看热闹的闲人撞到一边,其中就有她家小姐。她家小姐身娇体软,被他撞过去,竟然扭伤了脚。    丫头提着嗓门呵斥着。    顾恩身上寒冷,实在不想多留,也没细看,只打着哆嗦道了声“对不住”,还提出回家后会让人送银子过来,以作补偿,问对方的住址。    丫头一下变了脸色,大骂他是“登徒子”,居心不良,对他家小姐有觊觎之心。还让顾恩死了这份心思,她家小姐已经有了一份上好亲事云云。    顾恩没心思和她多纠缠,只想早点儿回府换下湿衣服,急匆匆又说几句,帮对方叫了辆马车送人回家,就赶紧离开了。    虽然这样,他回去后仍然着了凉,发起高烧,一连病了一个多月才渐渐痊愈。他的身子本就不好,病好后整个人瘦得跟竹竿一样。    等他再走出院门,就发现世子对他的态度不如以往。    曾经亲密无间的兄弟俩,这时候却相敬如冰。他还像以前那样笑眯眯地跟在世子后面,但世子却一概以“忙,不适合你跟着”为由,把他挡了回去。    时间长了,顾恩看出世子对自己的不喜,只得缩回了院子。    他不知道怎么事情会这样,只是病了一场,兄长对他就大变样。    直到有一天,他无意中听到府里的下人闲话,才知道随着亲事将近,王淑雅与顾静走动频繁,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话传到世子耳朵里,导致世子对他有了误解。    顾恩跑去找世子,希望能解开误会,可世子成见太深,根本听不进他的话,还认为他心怀不轨。    顾恩没办法,又怀疑王淑雅的用心。毕竟这一世他根本就没见过她,按说根本没什么得罪之处,她在府里到处挑拨离间,怀的什么心?    为了弄清事情真相,顾恩不再抵触和王家人接触,甚至有时还故意贴上去。    他想得很简单,王淑雅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只要被他抓到把柄,把真相掀出来,必然会修复跟兄长的关系。    顾恩想的不错,可惜他这世重生时,为了不重蹈前世覆辙,一直闷在院子里,根本没给自己发展什么心腹和人脉,也就没人可用。    他为了达到目的,想了个昏招,花银子试图收买王淑雅身边伺候的人,好知道她的一举一动。    旁观的顾念不屑得连撇嘴都不想做,蠢成这样的人,难怪干出那么多蠢事。    像王家这样有底蕴的人家,能在主子身边贴身伺候着的下人,必然都经过严格培训以及重重考验,怎么可能几两银子就收买。    顾恩异想天开到这个地步,也是没谁了。    不过到现在为止,顾恩还都是本本份份地,没给王府惹什么麻烦。想来这一世,荆南王府不至于像上次那么惨烈。    想到这里,顾念还是挺欣慰的。    就算是在梦里,他也不想看到自己的家破败成那样。    果然,王淑雅知道了顾恩的小动作,却装作不知道,还刻意让身边人散了些假消息给他。    顾恩不知道有诈,以为自己成功了。对方甚至还把王淑雅敌视他的原因透露过来。    原来那次他救人时,被推伤的姑娘就是王淑雅。    原本对这个前世的心上人,顾恩不可能认不出来。但他当时冻得瑟瑟发抖,只想着快点儿回府里,压根没往王淑雅的方向看上一眼。    王淑雅见他给自己弄了辆普通百姓才坐的马车,又扬言送银子过来,认为他把自己当成街边那些叫花子打发,恨上了他,暗自发誓要他好看。    顾恩听王家的下人说,王淑雅的目的是把他赶出荆南王府。    这怎么行?    顾恩这一世重生时就在王府,对这里有很深的感情,再加上知道王淑雅不像表面那么纯良,就更不肯让她成为这个家的未来主母。    可他前世死时也就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还未束冠,这时同样如此,两世加起来的经历并没让他有太多长进,尤其在勾心斗角这方面。    他想到的办法竟然是在王家和荆南王府里弄些不吉利的征兆出来,再找几个和尚道士,说两家亲事不谐,这样自然就退亲了。    可惜他不知道,他找到的人全是王淑雅特意安排的,他的一举一动都被王淑雅了解得清清楚楚。    旁观的顾念边看边摇头。    蠢成这样子,难怪会输。    可能是看得时间长了,再加上顾恩总是表现得那么蠢,顾念竟然有点儿把梦里的这个人当成真正的顾恩。    可是,没看王淑雅一切尽在掌握吗?顾恩这一步全落在对方预计之中,不惨败才怪。    果然,顾恩在王府里搞了几次夭蛾子,弄得人心惶惶。    王家那边时常一大早起来就发现府门上被浇了狗血,或者被人隔墙丢进折断了脖颈的死鸡,日子也不好过。    结果就在某一天,顾恩站出来说要请些江湖术士在府里查看一圈时,王淑雅突然出现,冷笑着揭穿了这一切。    她当然不可能像顾恩那么蠢,说都是自己安排的。她只说因为近来自家也频受骚-扰,刻意让家人加紧盘查,才发现那些事竟然是荆南王府的二少爷做的。    她开始以为是误会,还想和顾恩私下解决。可派人递了几回话,对方一直不理不睬。    她一个闺阁姑娘家,总不好老这么盯着别家男丁,哪怕对方还没束冠成年,她出于无奈,只能继续悄悄让人盯着。    结果今天她才知道,顾恩的真正目的在于想搅黄这桩亲事,让两府交恶。    王淑雅证据确凿,句句精辟,顾恩想为自己辩解,却苦于根本无话可讲,气恨之下,冲出屋子回了院子,抽出自己日常练习的长剑就要去杀她。    他只是一时愤激,当然不可能成功,很快就被下人们拦住。顾平生知道后,怒气冲头,要对他施以家法。    王淑雅以退为进,直说自己还未入门,就已经让王府阖家不宁,自请断了婚约。    顾平生当然不肯,世子和她相处这么长时间,也有了感情,只恨自己弟弟不争气,用心歹毒,对她不停地抚慰着。    旁观的顾念却一脸冷笑。    大概真是旁观者清。梦里的顾恩只是少年心性,虽然蠢了点儿。可这个王淑雅却着实毒得很,手腕说不上多高明,却胜在先把自己放在了道德高地。    梦里的这个世子果然是假的,不是他本人,他根本没对哪个女子有柔情款款的时候,就算男的也没有。    让他去哄人,不如让他上马杀敌来得更轻松。    尤其那些听起来肉麻兮兮的话,让他身上的鸡皮疙瘩都一层层地冒了出来,掉到地上。    顾恩被拦住,顾平生要对他上家法,冲突本来就很激烈,偏偏王淑雅在一边还句句意有所指的挑拨,让顾恩更加火冒三丈,一心要杀了这个搅杀败府的女子。    他猛地想起前世王府的败落,当时王淑雅约他去济能寺,后面的发展真的没有她的手笔吗?    刚重生时他以为是巧合,可亲身体验了这个女人的两面三刀和歹毒,他的疑心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不行!必须杀了她!    顾恩觑见个空儿,趁着下人们放松力气的一刹那,猛地挣扎起来,捡起地下的长剑朝王淑雅冲去。    王淑雅吓得花容苍白,还是世子反应快,一下子撞开她,自己却被顾恩的剑刺中肩膀,流出了殷红的血。    顾恩见伤到大哥,满腔怒火不翼而飞,吓得呆在原地,不知道怎么办好。    顾平生勃然大怒,在王淑雅的嘤嘤声中开祠堂把顾恩赶出了家门。    自此,兄弟陌路。    旁边的顾念看到自己终究娶了王淑雅,还先后有了几个孩子。    只是他的父母虽然没像上一世那样惨死,仍然没活几年就去了,他很快成了新的荆南王。    边疆战事又起,皇上把他派去守边,他却因为一时大意,死在边关。    最终的最终,顾念看到顾恩一身破衣,站在街边,听到兄长战死的消息,痛哭得不能自已。    ☆、第六个世界(4)    “宿主宿主, 你看我这次的剧情编得怎么样?”系统美滋滋地把第三晚要给顾念放的电影拿给白桦看。    白桦一边扛着重枷往前走,一边苦中作乐地在脑海里跟它对话:“跟前两次的差不多, 都没什么长进。”    T-T, 系统很伤心。    “前两次怎么没长进了?明明我编得很努力了, 开端,发展, **, 结局, 哪个都没少啊, 还很认真地埋了伏笔进去。”系统抗议。    “那我问你,昨天晚上那一场, 要不是我要求你修改,你是不是就打算让顾平生直接被我气死?”    “肯定啊, 老荆南王被你气死,顾念才会恨得把你赶出家门, 这不是很合理吗?”    “你就没想过顾平生一个在马上平天下的王爷,会因为儿子被人陷害了就活活气死?他是有脑血栓还是心脏病啊?你靠谱点儿行吗?”白桦挖苦它。    “人家只是想让你那一世自杀的理由充分点嘛。气死父亲,被哥哥误会赶出府,只能眼睁睁看着兄长死去,自己愧疚而死, 这多正常啊。”    “哟, 还真是越来越人性化了啊, 现在说话都不自称本系统了,知道说‘人家’了。”    系统听了他的话, 原本低落的心情又高兴起来。    它就喜欢听人夸它人性化。    “就算是梦里,你记住,千万不能让顾平生夫妻死在我手里。昨天晚上顾念做完那个梦,有什么反应?”白桦问。    系统有些不明白:“宿主,顾念那么恨你,你在他梦里接连死了两次,他该很高兴才对,为什么第一次他醒来更恨你了,第二次看着没那么恨,却觉得梦太荒谬?”    它觉得自己还是不能理解人类。不是说恨得要死吗?那宿主死在他面前,怎么他看起来一点都不高兴。    “因为我在他梦里死去的时候,都是以正面形象的方式结束自己的命啊。”白桦解释。    “正面形象?”    “是的。第一次我色迷心窍,对王府却是一心一意的。第二次也差不多,我明明一直躲着王家人,结果祸从天上来,虽然没再像前世那样连累王府,自己却因为被误会贫困潦倒,还在顾念死讯传来时跟着自尽。这两世蠢归蠢,却都不坏。”    “宿主是说,要是你在梦里坏事做尽,落得死无全尸的下场,目标才解气?”系统思索着问。    “当然。可惜我不能如他所愿。毕竟我要洗白的嘛,要是存心干坏事,悲惨结局根本不是我的无心之失,还怎么洗白?”白桦说。    “你就是存心的。”系统打击他。    “我才不认。第四世是第四世,不是我,就算是我的前世,仍然不是我。别想把他干的事栽到我头上。”白桦嘴硬。    好好好,你那么美,说什么都对。系统懒得和他一般见识。    “你看,第一次你做了蠢事,连累王府满门被灭,第二次你想改变,王府确实没被连累,哥哥却娶了个恶毒女人,战死沙场。连续两次都没好下场,对没受过什么精英训练心理承受力不强的少年来说,第三次会变得畏畏缩缩很正常?”系统说。    “于是你就打算让我这一世什么都不干?”    “我觉得没问题。”    “你是编剧,你觉得没问题就行。反正每天晚上一个故事,我就不信顾念能忍住一直不怀疑。”白桦说。    系统得了他的肯定,晚上美滋滋地把自己的作品再次投放到顾念的梦里。    顾念这一晚继续做梦。    第二世顾恩拯救行动失败之后,听到他的死讯就自杀,结果再次重生。    旁观的顾念觉得很好笑。    这世上真有重生这么扯的事么?    如果可以的话,他倒希望自己能重生一回。他发誓,重生以后,只要看到顾恩,他肯定第一时间把对方杀了。    什么忍辱负重,什么一心拯救,梦终归是梦,都是假的。现实里的顾恩,不但是狼心狗肺的白眼狼,还把他的父母都害死,气死。    两人的仇已经不共戴天。    大概是因为前两世的失败,这一次再重生,顾恩没像上一世那样震惊和满怀希望。他有些麻木地看着前面顾平生带着他进府的背影,慢慢低下头,似乎下定了决心。    身为旁观者的顾念在第三个梦里看到的是一个木到发呆的弟弟。    虽然两人见面时还是在院子里,梦里的他还是拿着本诗集,顾恩却在被顾平生拉出来时,只目光暗沉地看了他一眼,叫了声“兄长”,再没说什么话。    顾念觉得不满意,梦里的他明显对这么木头呆脑的弟弟也不满意,不冷不热地“嗯”了一声,连前两世的见面礼都取消了。    顾恩就这么在府里住下了,平时很乖,吩咐什么就做什么,那些分派到他院子里的下人们都私下议论说这是最好伺候的主子。    “上次我给二少爷打洗脚水,刚刚加了开水进盆,结果夫人身边的翠姐姐叫我去选个样子,我一转身的工夫,三黄那丫头竟然就把水盆端走了,当成温水给二少爷送去。”厨房里的赵妈妈口水横飞地说。    围在一边听她说话的帮工们都张大了嘴巴,有一个忍不住插话:“我滴个乖乖,开水哎,这还有好?不会把二少爷的皮都烫下来?那三黄没事?”    赵妈妈啧了一声:“要不说二少爷好说话呢?当时脚放里头,就立刻抬了起来,就那么一下,脚面脚底都烫红了,还有的地方起了泡。三黄吓坏了,跪到地上一个劲儿磕头,都磕破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该,这丫头心太大了,竟然敢给主子端烫水。换了别人家,估计当时就要被乱棒打出府,这说重了可是想弑主啊!”另一个时常行走于富贵之家的短帮工说,这种事情他没少见过,就算没真有什么伤害,下人都得不了好。    何况这是王府,二少爷的脚都被烫起泡。    “二少爷竟然说没事,让三黄赶紧起来,给他私底下弄点治烫伤的药涂上。”赵妈妈说。    “这要是叫了郎中,老爷夫人那边瞒不住的?”    “根本没叫郎中。二少爷说,下人们时常被烫伤,这都是常有的事儿,就让三黄弄点儿他们寻常涂的那种东西过来给他抹抹就行。”    “哎哟喂,”这下很多听众都叫了起来,“那可怎么得了?我们这些人做粗活惯了,皮粗肉厚的,烫一下不打紧,随便抹点东西也就过去了。二少爷身娇肉贵的,又是上等人,哪能涂我们这些下人的东西?”    “我说也是这个理儿,可二少爷真的悄悄把事情盖过去了,那些天为了不碍到伤处,连地都不敢下。”    “真不容易啊。”帮工们感叹。    “听说因为二少爷不良于行,那些天没去给夫人请安,夫人还有意见了,说他进了王府,表面上乖巧,结果过些天就现了原形。”    “二少爷真委屈。”有人说。    “可不是。还是世子听说连续几天没见到二少爷,觉得不对,去他院子里看他,因为去得突然,二少爷没来得及把伤脚盖起来,这才发现了真相。”赵妈妈终于说到了结果。    “那三黄怎么样了?说起来我这次来帮忙确实没看过她。”一个人接口。    “夫人想把三黄打卖了的,不过二少爷求情,说事情不怪她,好说歹说,最后也只是把她送出府了事,连打都免了。”赵妈妈说。    “二少爷还真是好人,”那些帮工们议论纷纷,“谁要是能被分到二少爷的院子里,那真是祖上烧了高香。”    旁观的顾念听着这些话,不屑地撇了撇嘴。    说得好像他们王府是狼窝虎穴一样。    梦里的顾恩一如既往地蠢,明明被伤得那么重,偏偏还替下人遮掩,导致自己的伤被耽误,要不是当时被撞破,请了太医过来,估计那脚以后就废了。    很明显,梦中的世子也想到了这点,之后每天都会去顾恩的院子里看看自己这个不声不响的弟弟。    这样一来,时间长了,就算顾恩没再费心培养兄弟感情,可世子觉得他心地纯良,反倒对他印象很好,也慢慢亲近起来。    几年之后,依旧兄弟情深。    荆南王妃开始替世子找合适的妻子人选,选来选去竟然又是王淑雅。    就算顾念身为旁观者,这回也觉得有些异样。    虽说只是个梦,但人的一辈子玄妙得很,说不定哪一步走得稍微岔了一步,人生的轨迹就会完全不同。    世子的亲事竟然连续三世都和同一个女子有关,更别提第一世时王淑雅确实对他表白过,这就有些意思了。    幸好这是个梦。顾念想,都是假的,不然连他都要以为自己那个已经死去的未婚妻有什么不妥之处。    这次顾恩一直躲在院子里,不敢出门,更不敢见义勇为救什么落水的孩子。    一切都平平稳稳地继续着,亲事很快就订了,只等着订下好日子。王淑雅也没出什么夭蛾子,本本份份地,大概正在府里织着绣衣等嫁人。    旁观的顾念没来由地松了口气。    就算是梦,他也受够了一次次看着身边的亲人倒霉,逝去。    结果人不遂天愿,不知道王淑雅从哪里听说世子还有个弟弟,虽然跟兄长感情极好,却跟隐形人似的,很少出现在众人面前,就起了好奇心。    陛下突发奇想,要去围猎,众权贵大臣亲贵子弟全都陪同跟去。    顾恩并不想去,他在自己的院子里躲惯了,只想一辈子都这么活下去,不再出现在众人面前。    世子不答应,他觉得顾恩太没朝气了,完全没有武者应该有的精气神,应该多出去见见世面。    尤其这次围猎,除了能见到天颜之外,还能看到很多年龄差不多的贵族子弟,算是很难得的一次上层圈子的交际。    顾恩不听他的,被逼急了就说自己不想见人,人多时会害怕。    世子拍着胸脯向弟弟保证,一定会保证好他的安全,会时时刻刻守着他,不让他出一点点差错。    自家哥哥这么说了,顾恩实在没办法再拒绝,只得不情不愿地应下。    在围猎场的安全区,世子带弟弟出现,王淑雅为首的贵族女子们则在另一边的高处看风景。有人将顾念指给她看,她却一眼就看到了旁边的顾恩。    虽然身量不如顾念高大,但唇红齿白,一直低着头,偶尔抬头扫一眼哥哥,那小模样跟极易受惊的兔子似的。    让人一见就忍不住想欺负一下。    这些贵族子弟们都是年少气盛,见到有新人出现,却不肯加入他们,只一门心思跟在顾念身后,就起了捉弄的心思。    “哎,你们谁要是能把他骗过来,我就给你们一个好看的,怎么样?”王娴雅眼珠一转,笑着说。她仗着自己的姐姐是未来的荆南王府世子妃,平日里很有些骄纵。    果然有少年受不住她的激,满怀信心地过去。    可不管他们说什么,怎么说,顾恩却都是满脸惊慌地绕过他们,一溜小跑地奔向顾念所在的地方。    原本他们只是逗着玩,见顾恩这样,反倒起了争强好胜的心理,最后就算王娴雅没再说什么,他们都非要争着去。    顾恩不明白这些人怎么好好地都来找他,正不知所措时,就见一个小丫头跑过来,悄咪-咪地问:“是荆南王府二少爷吗?”    顾恩点点头。    “我家姑娘姓王,和贵府世子有婚约。姑娘派我来跟二少爷说一声,那些人叫二少爷去,不过是想捉弄您,您大人大量,别往心里去。”    顾恩赶紧摇摇头。    第一世的心倾,第二世的心计,现在他是真的怕了这个叫做王淑雅的女人,巴不得离她越远越好。    哪里还敢记恨?    其实有时候他也挺迷惑。虽然王淑雅心性不好,但嫁给顾念之后,一直相夫教子,前后生育了几个儿女,名声在外。虽说顾念后来战死沙场,下场不算好,但这是皇上下的旨意,和她毕竟没什么关系。    或许王淑雅的狠毒仅限于他。顾恩想。    如果这样的话,这一世他忍着她,躲着她,让她全都心意顺遂,是不是一切都能好起来,不会再像前世那样?    小丫头走了,顾恩躲在顾念身后继续当隐形人。    大概过了大半个时辰,那小丫头又跑了回来,仍然悄悄把顾恩拉到一边,说那边正在玩一个游戏,刚好缺了个人,问顾恩能不能去救场。    顾恩有点儿犹豫。    他并不想去,想也知道那群贵族子弟肯定是要耍着他玩的。可来的是王淑雅的人,如果他不去的话,会不会得罪对方?    想到王淑雅的手段,他心不甘情不愿地跟着小丫头走了。    结果走到半路时,小丫头不见了。他感觉不对,正要往回走,身后被人重重一推,朝前踉跄几步,竟然跌进了一个伪装过的陷阱里。    旁观的顾念看得清楚,暗算顾恩的正是那个消失不见的小丫头。那小丫头身手利索,可不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下人。    把人推进陷坑,小丫头见四周没人,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陷阱很深,虽然没有削尖的棍棒一类致命的东西,顾恩没受到什么大伤害,却爬不上去。    他喊了几声,没什么人过来。    顾恩喊得嗓子都哑了,眼看时间慢慢过去,天上的太阳渐渐偏过去,从陷阱口再也看不到,他慢慢惊惶起来。    突然,上面有硕大的黑影落了下来。    他跳了一跳,急忙往旁边躲了一下。可惜陷阱大小有限,黑影大半还是压在了他身上,差点让他一口气喘不上来,眼前发黑。    这黑影竟是一只半死的老虎,身上中了几支箭,却没伤到致命处,还有一口气在。    眼看身下压着的顾恩,它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咬了下去。    顾恩急忙死死地用手抵住它的脖颈,让它的嘴没法落下来。可他在陷阱里已经呆了大半天,全身都没什么力气,那老虎不停地咆哮着,头缓缓压了下去。    正在紧急关头,就听陷阱上方传来了人声。    原来这老虎本是贵族们狩猎的猎物,只是因为过于庞大,再加上身姿灵活,他们射中了好几箭,却还是被老虎跑到了这里。    一见老虎下面还压着个人,那些人大吃一惊,有的急忙拉弓射箭,往老虎的致命处来了几下。    老虎终于死透了,压在顾恩身上不再动弹。    可它死前挣命那几下,已经伤到了顾恩,他的肩头和前胸都被虎口咬伤,白骨都露了出来。    等这些人把老虎用绳子拉上去,又把顾恩抱出来,有人认出他是荆南王的二少爷。    ☆、第六个世界(5)    世子虽然答应顾恩时时看顾着他, 其实心里根本没把对方的忧虑当回事儿,只以为弟弟是没见过世面太害羞。尤其当他见到平日里时常在一起比武喝酒的朋友, 谈兴大起, 很快把顾恩忘到了脑后。    一开始顾恩凭本能跟住了他, 后来几次掉队,被其他的贵族子弟以及王淑雅的丫头找过来, 世子都根本没发觉。    直到隐隐的骚乱声传来, 据说有人掉进那些兵士们挖的用来陷猛兽的陷坑里受了重伤, 他才隐约想起自己好像忘了什么。    当呼吸几乎都消失的顾恩被送过来时, 世子大惊失色。    虽然经过太医及时诊治,但顾恩伤得太严重, 太医也只能吊着他的命,直言除非有保命灵药, 不然根本不可能救得回来。    说到保命灵药,荆南王府倒有一颗。但顾平生去取时, 才发现灵药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    旁观的顾念看到这里,不由一愣。    他知道荆南王府里有灵药,甚至因为顾恩把灵药偷走当赌资给了别人,害得荆南王妃的毒性无法排出,不治而死。    现在怎么回事?    愣完之后, 他回过神来, 不由在心里嘲笑自己。还真是梦做得多了, 差点儿当成现实。    梦都是假的,那灵药的下场如何根本无关紧要, 不是吗?    虽然这样想了,他却还是有点怀疑。当初那颗被顾恩带走的药,真的是少年偷的吗?    灵药没了踪影,二少爷的命眼看就保不住,世子一咬牙,决定向当初做出灵药的隐医再去求一颗。    顾平生却不同意。当初他得到这颗灵药,还是因为在战场上无意间救过隐医一命,隐医不想欠他的人情,于是把灵药送给他,算是还他一命。    隐医的性格古怪得很,绝不肯轻易出手救人。他的住处离这里千里迢迢,又特别凶险,顾念就算去了,又如何保得了自己的安全。    顾平生不想小儿子性命攸关生死不知的时候,大儿子也送了命。    可世子去意已决。他忘不了顾恩原本不想出去,是他非要带着弟弟去,还信誓旦旦说一定会看好对方。    结果弟弟伤成这样,却一句话都没责怪他,只苦笑着说一句:“这都是命。”    这怎么会是命?这都怪他!    要不是他强迫顾恩去,少年怎么会出这种意外。    他留了封信给父亲,自己带了盘缠,骑着马悄悄离开了。    顾平生看到书信,急得不行,急忙派人去追,却没能追不上。世子那匹宝马日行千里,府里暗卫们的马根本比不上。    世子顺利到达隐医的住处,经历种种刁难,终于得到了灵药。    他满怀欣喜地离开隐医的地方,一路奔波回来,结果因为过于疲累,在经过一处陡峭的山路时没能坐稳,从马背上摔下去,直接掉下了山崖。    世子顾不得查看自己重伤的腿,一心想着弟弟,从山崖下爬上来,咬牙坐马赶回了王府。    顾恩只剩半口气,但他的药送得及时,命总算救了回来,剩下的只是慢慢将养。    可是世子的腿经过这么多天的延误,再加上一直骑马,风餐露宿,吃不好睡不好,太医看过之后,个个都摇头,说腿铁定保不住了。    虽说于性命无碍,就算恢复得再好,也只能是个跛子。    荆南王府的世子怎么可能是跛子,经过这件事,世子人选只能换人,换成了顾恩。    王家那边听说世子不再是世子,还成了瘸子后,很快就找借口退了婚。王淑雅还起了念头要嫁给顾恩,顾恩怎么可能会答应,就算没有前世的事,他也没可能娶哥哥曾经的未婚妻,直接拒了婚。    顾恩一辈子照顾着哥哥,对兄长特别好,但世子受不了别人指点,不再出门,一直意志消沉。    终于有一天,顾恩奉荆南王之命成亲,女方家是个小家碧玉。世子听着外面礼炮声声,窗下有下人碎语肆意谈论着屋里这位爷的处境,一声声闲话让他再也忍受不住,拔剑自尽。    坐在洞房里还没掀开新娘盖头的顾恩闻听兄长死讯,捂住脸痛哭失声。    顾念做梦做得憋屈,不过白桦这边的日子也开始不好过起来。    一晃已经离京第四天,前三天他虽然时不时被踢推责骂,因为屏蔽了痛觉,倒没什么大感觉。    系统编剧越来越上瘾,每天都琢磨着新剧情,几乎不怎么搭理白桦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如果它什么时候冒出来一句,基本上就是剧情编得差不多,想让白桦审核。    “小统,今天编得怎么样?”白桦一边跌跌撞撞地走着,一边问。    他脚底的血泡已经被磨破,全身上下的伤口溃烂流脓,那两个官差都不愿离得太近,一边捂鼻子一边骂骂咧咧。    幸好白桦自己没感觉,只是表面狼狈,脑海里悠闲地问着系统。    “编得差不多了,”系统得意洋洋地说,“我再想几个狗血剧情加进去,今天的电影就大功告成。我跟你讲,以后你完成了任务,我在地府没事干,就当导演去,太有意思了!”    “那你加油。”    “好,那宿主先走着,我继续忙了。”系统说完,就没了反应。    白桦听着两个官差不堪入耳的话,实在不想听,又在脑海里戳起了系统。    “小统。”    “……怎么了?”    “你说剧情缺少狗血点?”白桦见它不太高兴,问。    “是啊。这电影嘛,总讲究个**,尤其每天晚上还要连载,跟连续剧更像,可又要一集一世。要想集集都能引起观众的兴趣,必须设置好亮点啊!”系统说得头头是道。    “这一集你打算怎么处理?”    “你看,前三世你尝试了各种办法,作死的,不作为的,可都免不了悲惨结局。这一世再重生的话,我估摸着,你应该从一开始就打算改变?”系统说。    “小统想得不错,真是对人心人性越来越有研究了。”白桦毫无诚意地夸了它一句。    系统偏偏最好这口,高兴得不行:“是?所以你一重生,就决心离开王府,不连累任何人,因为你已经把自己当成了灾星。”    白桦点了点头。    “不过就卡在这儿了啊。”系统有点儿苦恼,“你要是离开王府,还怎么保护父母哥哥,还怎么和王淑雅争斗?”    正聊着,突然白桦一个踉跄,差点儿扑倒在路上。    原来是黑脸的官差嫌他走得太慢,上来就是一脚。    听着两个官差的大笑声,系统气得不行:“他们怎么能这样?宿主,你真不打算反抗吗?有我在很简单的!一点点能量就能要了他们的命!”    “不用,小统,他们只是草芥,想摆脱很容易。只是既然要洗白,我就得忍着,流放半路跑了算怎么回事。”白桦安抚它,“我现在越惨,顾念发现错怪了我时才越心疼,那时我就享福了。”    “唉,希望宿主说的是真的。”系统恹恹地。    “话说回来,小统,你以前都说本系统,现在会用‘我’了,比之前的‘人家’更有进步呢。”白桦说。    “真的吗?嘿嘿。”系统立刻又开心起来。    白桦看它注意力被转移,这才继续之前的话题:“我觉得你的想法不错,我是说一开始让我故意做坏事逐出王府一类的。”    “是是?我也觉得这才符合人性发展规律。你觉得你离开王府,王府才不会有灭顶之灾,顾念也不会被连累死掉,这才忍痛走的。可是接下来怎么办哪?”    “很好办啊,”白桦说,“你就想办法让顾恩用这一世的经历明白,其实王府的兴衰和众人的结局根本和他在不在王府没关系。”    “怎么明白?”    “唔,”白桦想了想,“比如说……”    话还没说完,后背上突然被猛力敲打,他一下子倒在地上,半天挣扎不起来。    两个官差哈哈大笑着,方脸官差收回手里的刀鞘,一脸不屑地说:“除了给爷弄点儿乐趣,也就没别的用处了。”    黑脸官差摸了摸下巴,突然说:“你知不知道这小子到底长什么?我听说京里那些达官贵人们,个个保养得不错,皮子嫩着呢。”    说这话时,他的语音带了几分不怀好意。    方脸官差撇着嘴:“这满身臭气,一脸一身的血和伤,老李你还下得去嘴吗?看了都恶心得不行。”    李姓官差叹了口气:“你还别说,要不是他身上伤太多,我还真想把他洗干净了瞧瞧。”    “你说他是不是得罪人了?别的流放的贵人我们也送过,虽说一个个都哭唧唧地跟死了爹娘似的,但起码囫囵一个,这个可倒好,伤得这么惨,我都怀疑他会不会死在半路上。”    “真要死在路上倒也轻省,免得我们真吃那多苦送他。这一路上,吃不好睡不好,还得靠两条腿走路,真是前世欠了他的。”李姓官差说着,朝白桦身上吐了口唾沫。    “宿主,我要杀了他们两个,我要杀了他们两个!”白桦还没反应,系统反倒要疯了,直接就要动用能量把这两个官差的命收走。    “小统,你别乱来,”白桦赶紧在脑子里阻止它,“你忘了,还有顾念的人盯着呢?他们要是好好地突然死了,你说顾念会不会觉得是我在捣鬼?”    “可他们竟然这么对你?!”系统委屈地说,“还朝你吐口水,这太过分了!”    “放心,我不是说过以后都会一笔笔讨回来吗?这事得看顾念,要是他真后悔了,不用我说,他也会替我报复。”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啊?”系统问。    “这就要看我们小统编剧的剧情感染力了,”白桦忽悠它,“如果你编得好,让他对现实里的一切起了疑心,那很快我们就能回去。”    “好!”系统下定决心,一定要几天内就达到这个效果。    白桦见系统被自己忽悠住,慢慢从地上爬起来,继续颤抖着身子一步一挪地往前蹭着。    顾念后悔是一定的,有他白桦在,一切不可能都会变成可能。可第四世那么能作死,系统就算编出花来,短时间内也不可能有效果。    他最少还得遭一个多月的罪,这还是把小统的能力往高了算的。    黄昏时分,他们到了一处驿站。    两个官差给自己要了间上房,又叫了热水来梳洗,一边用热毛巾擦着脸,一边咒骂着外面的白桦。    白桦缩在马棚的角落里,身上又被铁链子锁起来。    马粪的臭味和其他味道混合在一起,就算他吃过不少苦,依然还是受不了。    “小统,你帮我把嗅觉也屏蔽了。”他无奈地说。    以前是柴房,多少还好点儿。现在是马棚,四面透风不说,这味儿能把人熏死。    “剧情编得怎么样了?”屏蔽了嗅觉,果然好了很多,白桦问系统。    “还是没合适的。我想让那个女人这一世也死了!”可能是白天的事刺激到了系统,它恶狠狠地说。    白桦笑笑:“那我倒是有个想法。不如就写我被逐出王府后,顾念的亲事还是订了下来,后来顾平生死了,顾念成了新的荆南王,王妃的迎娶势在必行。”    “哼唧,我才不让那个女人享福!”系统忿忿地说。    “当然不会。我知道这件事后,打算阻止亲事的进行,又不想连累到王府,于是先给自己毁了容,毁得亲妈再世都不可能认出来。”白桦说。    系统抖了抖:“这,这也太狠了?”    “只是做梦,你怕什么?之后你就写王淑雅去上香,我拿出被赶出王府时顾平生给我的银两,想办法收买了一些闲人,在她上香时制造混乱。”    “然后女人就在混乱中出了意外,死掉了,”系统立刻接下去,“这个办法不错,那就这么来。”    “当然不是,”白桦说,“剧情再胡乱编造,总不能让顾念察觉到不对,他才有可能慢慢相信。你觉得以王家的势力,一点点混乱就能导致未来的王妃死掉么?这警卫力量也太薄弱了。”    “那怎么办?”    “没成功呗,”白桦老神在在地说,“相反,王淑雅还借着这事,使心机耍手段,借机和顾念有了肌肤之亲。顾念没办法,只能尽快娶了她。”    “等下等下,”系统不明白了,“如果我听得没错,宿主这根本没让王淑雅倒霉,反倒让她得了实惠啊。”    “**在后面呢,王淑雅嫁给顾念成了荆南王妃后,王娴雅被选入宫里,成了妃子。她时常打着看望妹妹的旗号进宫。”    “然后呢?”系统还是不明白白桦的意思。    “然后,”白桦在脑子里阴森森地笑了笑,“王淑雅几次巧遇皇上,皇上在四下无人之时,直接幸了她。”    “哎,等等等等,”系统急忙打断,“你这是把皇上给黑了?顾念以后真把梦境当成现实的话,会因为这个对皇上起隔阂?你想让他造反不成?刚还说不能让他察觉不对的地方呢,这么一来,他还能不察觉?”    “皇上和他感情好吗?”    “那还用说?”    “你先前跟我说,监控顾念那边时,看到他和国师见过面对?”    “是的。”    “那国师当时说的话你还记得吗?‘佳人在怀时,王爷也要多想想国事’,那话是这么说的?”    “是的是的。”    “你就不觉得奇怪吗?顾念还没把人娶进门呢,国师就说这话。要说他不看好王氏女,亲事订了两次,先是王淑雅后是王娴雅,都是王家人,却没看到他站出来反对过。”    “那又怎么?说不定是他生怕顾念为了儿女私情忘了国家大事呗。”    “问题是顾念是那种人吗?更别说你说过他有严重的脸盲症,那些女人站在他面前,他根本分不清谁是谁。”白桦说,“他跟王家人的来往也并不频繁,根本达不到惹人闲话的地步。”    “那为什么?”    “你说过,国师能推测国运人事,虽说这种推测跟西方那些拿着水晶球的预言师差不多,说出的只是未来发展的一种可能方向。我估计,他应该是从顾念这边看到了什么。”白桦说。    “看到了……咦,宿主,有人过来了!”系统突然说。    “谁?给马加草料的?”    “不是,是顾念派的那个人,把喂马的打晕了,自己换了他的衣服过来。你说,他是不是想把你救出去啊。”说到这里,系统有点儿激动起来。    “救我不可能。你一直盯着顾念那边,看到他吩咐人救我了?我估计这人是私自行动,大概想近距离看看我。毕竟我这几天挺老实的,任打任欺负,再铁石心肠的人都该起了恻隐之心。”    白桦估计得没错。男人进来后,先是装模作样地挨个给马添些草料,接着就走过来,蹲下-身子看着被锁的白桦。    白桦本来靠在冰冷的柱子上虚闭着眼睛,这时慢慢睁开,有些困惑地看着眼前的人。    ☆、第六个世界(6)    男人猝不及防地望进了一双黑黝黝的眸子里, 带着几分纯真,几分坦然, 一点儿该有的惊恐害怕和痛苦都没有, 不由愣了一下。    “你是这个驿站的马夫?”男人听到少年轻轻地问, 声音很好听,像山间的清泉。    他点点头, 心里的防备却没放下。    他没忘了老王爷夫妇是怎么死的, 这个二少爷在府里作天作地的时候, 他也曾经看过。    “系统, 给他下个精神暗示。”白桦突然在脑海里说。    “咦?好的,需要什么暗示?”系统问。    “把他记忆里第四世作死时候的情景略微修饰一下, 让他察觉到每次第四世做那种事的时候,总有点儿可疑之处就行。具体情节不要改动, 他们这种暗卫忠诚性都很强,改动太大会引起他们的怀疑。”    “好的。”    男人觉得自己恍惚了一瞬, 好像有什么东西进了脑子里,但细细察验,却又没什么异样。    或许只是错觉。    他想了想,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位被赶出府的二少爷有了点难得的同情心,伸手从怀里取出一小瓶伤药递过去:“倒在伤口上就行。”    少年没接, 身子往后躲了躲, 苦笑了一声:“不用了, 我这是自作自受,有这个下场是应该的, 你不用管我。”    男人没想到会听到这句话,愣了一会儿,才下意识地问:“既然觉得做得不对,为什么还要做?”    老老实实地当二少爷不好吗?那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福份呢。    “不好啊,”少年低声说,扭头看着外面黑漆漆的夜,目光幽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你有你必须要做的事,比如说每天喂马。我也有我必须做的,只有做了,我才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男人更不理解了。    他想起以前见到二少爷胡闹,每次把老王爷和老夫人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背地里没人时,二少爷也是一脸难过痛心的样子。    既然不忍心,为什么还要干?    “好了,你赶紧走。虽然你是马夫,可我却是流放的犯人,又有伤在身,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死了,别连累到你。”少年淡淡地说。    男人一怔。    他下意识地看向少年,借着马棚边上挂着的灯笼发出的昏黄的光,他隐约看到少年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很多地方都露出里面的伤口。    伤口很深,明显受过重刑,有些地方仔细看的话还能看到蛆虫在动。    要不是马棚味道太重,掩盖住少年身上的味道……他想起白天两名官差时不时捂鼻子的动作。    “你……”男人张了张嘴,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难道说少年明明看着这么聪明,为什么偏要做下那么多蠢事?说少年每次做了坏事后自己也很痛苦,下次却依然明知故犯?    还说什么对得起良心,难不成少年的良心就是要把整个王府都搅得鸡犬不宁?    “你赶紧走,当心让人看到你在这儿,跟上面告一状,你吃不了兜着走,”白桦提点了他一句,“难道你跟哪个犯人都会这么聊几句么?”    当然不是!男人站起身,走到马棚口,要离开时忍不住回头又看了少年一眼。    少年蜷着身子,靠在柱子上,眼睛并没看他这边,而是看着外面黑沉沉的夜色,不知道在想什么。    虽然蓬头垢面,满身脏污,却莫名给人一种遗世独-立的感觉。    “宿主,他走了。”系统说。    “嗯,走就对了。”    “我还以为他能留下来陪陪宿主,至少也要把伤药留下来?”系统很不平。    “他来的时候,估计只是好奇心作祟,过来看看。等中了你的精神暗示,对我大概多了那么一丝同情心,也只有一丝。这根本不足以让他违背顾念的指示。”    “如果有了那瓶药,你的伤会好很多。虽然我屏蔽了你的痛觉,可对你的伤势却没有任何帮助。你不让我耗费能量帮助你,就不怕哪天走着走着,胳膊掉了腿丢了?”系统吓唬他。    “得得得,赶紧打住!”白桦实在受不了那种想象,“反正他早晚还会再出现,现在咱们还是抓紧时间把剧情圆完。你不是说了顾念为了抵抗进入梦境,今天晚上刻意要晚睡,可是再晚也晚不了多少?先前我们说到哪儿了?”    “说国师从目标那里看到了什么。”    “对。不过皇帝一直和顾念关系好,你说过,两人之间的兄弟感情很真实,并不是虚的,哪怕是现在也一样。所以我觉得,国师看到的和顾念有关系,但应该不是他本人的锅。”白桦继续化身推理小能手。    系统吓了一大跳:“不是目标的锅,难道是你的?他看到你哪里不对?”    “你傻了,如果真是我,皇上直接一道圣旨下来,把我当场摁死就行了,用得着拐这么大的弯儿把我流放三千里吗?他把我杀了才更合顾念的心思?”    “这倒是。”    “再想想国师特意提到了顾念要迎娶的女人,那我们是不是可以说,国师看到的事情,其实和荆南王妃有什么关系……不对,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国师看到的,必然是确定的某个女人,他只要警示皇帝把亲事搅黄,让顾念不再娶到那个女人就行。除非……他指是的荆南王妃这个位子。”    系统听得云里雾里的,忍不住问:“到底什么意思?是说不让顾念成亲吗?”    白桦眼睛一亮:“没错!和顾念有关,还和未来的荆南王妃有关,那就只能是……他们的孩子!”    系统表示,它还是一头雾水,虽然它不知道自己的头在哪儿。    “这样,小统,你先前给我传的资料,只传到了顾念找出我不是顾平生的孩子就没了,你再往后拉拉时间段,看看顾念是怎么死的,他死以后荆南王府怎么样了。”    系统照着他说的做,不由惊讶地“噫”了一声。    “怎么样,小统?”    “看来小说还真是来源于生活啊。顾念后来的下场,竟然跟我们设计的第二世情节差不多哎。有叛军起义,皇帝把顾念派去镇压叛军,没想到回来的路上被人暗算,一命呜呼。他死后被皇帝隆重封赏,又把他的大儿子宣进宫里,成为太子伴读。”    白桦眼睛微微一眯:“大儿子?这个孩子后来死了?”    “宿主怎么知道?确实,宫中一次走水,正巧他大儿子在宫中借宿,活活被烧死在里面了。”系统说。    “看来,就是这个孩子了。”白桦叹了口气。    “什么?难道宿主的意思是这孩子是被人设计死的?”    “当然,宫里怎么可能轻易走水,哪次失火不是人为消灭证据,”白桦说,“想来国师看到未来这孩子有什么不妥,提醒了皇帝。皇帝和顾念兄弟情深,不忍下手,没想到顾念中了暗算,他这时候再没顾虑,当然先下手为强。”    他伸了下懒腰:“这次就这么写,皇帝幸了王淑雅之后,让她给顾念下毒,顾念死了,顾恩为了报仇,找机会杀了王淑雅,自己死在护卫的乱刀之下。”    “好。”    顾念为了抵抗这连续三天莫名其妙的梦境,今天刻意拖到很晚才上床。    以他的经验,身体很累的时候,躺下后很快就能睡着,基本不会再做什么梦了。    这次却不一样。    几乎他一睡着,就立刻又看到了再次重生的顾恩。    梦里的顾恩显然和顾念一样对反复轮回的命运产生了抗拒心里,这次干脆破罐子破摔,进府后就像这一世一样本性毕露,顶撞嫡母,和父亲作对,还胆大包天地调-戏顾平生身边的几个小丫头,连姬妾都不放过。    顾平生开始还忍着,后来实在没了耐心,再加上老荆南王妃的发作,终于在一次赌坊找上门要赌债的时候,把他逐出了府门。    之后的一幕幕在顾念面前闪过。    母亲帮世子订婚,女方还是王淑雅。看到这儿时,他几乎开始厌烦。尤其有意思的是,虽然王淑雅每次在梦里出场时容貌清晰,但转头再回想时,他最终记不住对方的脸。    老荆南王妃和荆南王先后逝去,他遵守婚约,娶了王氏淑雅。    不是他多想娶,他对婚事并不热衷。王淑雅在上香的时候出了意外,刚好他遇上,救王淑雅出来时对方没站稳,倒在他怀里不说,他的手还不小心碰到了女人的胸。    这就没办法不娶了。还好王淑雅本就是他的未婚妻,不过是早娶晚娶的事儿。    王淑雅嫁过来后,先后给他生了两男一女三个孩子,一家人其乐融融,看着倒也幸福。    只是这种融洽的假象在王娴雅成了妃子后有了改变,王淑雅进宫看望妹妹时竟然和皇帝搅到一起。    最后的最后,他的那位皇帝堂兄拿出一瓶毒-药,让王淑雅下到世子的食水里。    王淑雅毫不犹豫地同意。    当初嫁给荆南王是为了成为王妃,现在有了更高位置的诱-惑,王妃的位子已经不算什么。    顾念看着世子毫无察觉地吃下饭菜,毒发身亡。皇帝堂兄听说他的死讯后,痛哭失声,痛苦得不能自已。    他冷漠地想,何必呢?如果真的难过,还会勾-引他的妻子,让她给自己下毒吗?这其实是早就对他有了猜忌之心?    果然梦都是假的。真正的堂兄不可能干这种事。    只是,接下来出场的国师让他大吃一惊。    国师看着痛哭的皇帝,温声说:“陛下,我们的计划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皇帝掩着面,一声不吭。    “陛下,荆南王对社稷忠心耿耿,如果他泉下有知,知道陛下是迫不得已,必然能理解陛下的一片苦心。陛下如果真的难过,日后在他的子嗣中挑选一个成器的,降等袭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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