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事败 (20)
,也是含笑,问她吃不吃一碗。 宋夷光反倒是挤眉弄眼的坐在她身边,贼兮兮的问她:“阿婉,你害怕么?” 不知她什么意思:“什么?” “你一点都不害怕?出阁前教养嬷嬷可是要教导这些的……”她故作忸怩的扭了扭身子,“圆房的时候,可是会疼的。” 不想她原来是说这个,秦婉顿时尴尬,迎上宋夷光故意为之的暧昧笑容,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宋夷光一脸过来人的神情,拍了拍她:“阿婉也是马上要做媳妇的人了,也要有一些心理准备才是。我实则是不放心你,卫珩和我家木头一样,身边干净得连个女人都没有,怕也不知道什么叫怜香惜玉。他那样疼你,你可得让他温柔一些,不然会很疼的。” 秦婉抿紧了唇,半晌不语,紫苏和杜若更是还没出阁的大姑娘,知道安定郡主是刻意来臊自家郡主的,但还是尴尬得要命。好一会儿,秦婉才支支吾吾的回答:“知道了……” 前世她和卫珩圆房的时候,都是她身子稍微有一些起色之后。卫珩虽然是个武将,但在那档子事上倒也温柔,从不会不为她身子考虑。 正满脑子想入非非,宋夷光又拍了她一下,脸上笑容愈发贼兮兮了:“你知道什么呀,可要记着,一会子要与卫珩沟通,你素来娇滴滴的,可经不起折腾。” 咬了咬下唇,顿时觉得好友自打成亲之后,似乎是越来越奔放了。秦婉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宋夷光这才笑得满意:“阿婉,你和卫珩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可要赶紧生个宝宝呀。要不要咱们先结个儿女亲家,来日等小家伙们长大了,也好亲上加亲啊。” 秦婉皱着脸儿看她肚子,连望了几眼,宋夷光才红了脸:“你瞧什么呀,还没有呢,我就是想着,咱们先说定了,我也得给我未来的儿子找好媳妇呀。” “就你儿子最好,我们家的闺女就要给你家小子。”秦婉笑着啐她,“保不齐我家女孩儿不喜欢你家小子呢。” “那可不一定。”宋夷光得意的挺了挺鼻子,“我和我家木头的儿子,肯定是最好的。” 两人一时斗起嘴来,堂中也酒香四溢,一直到了二更天时分,卫珩才回来,带了一身的酒气。他神智倒还十分清明,宋夷光知趣的走了,一回到堂中,见好几个世家子横七竖八的趴在桌上,早就醉得不省人事,顿时笑得肚子疼:“没个三板斧,还敢去人前卖乖。你们喝得过卫珩么?” 柳穆清自行上前来搂了她,他也有些醉了,不顾还当着众人就要亲她,被宋夷光没好气的推开,还是不依不饶的缠了上去,笑盈盈的附在她耳边笑道:“夷光,咱们生个孩子?” 卫珩一身酒意的回来,在净房冲洗了,这才回到房中,见秦婉已然裹在了薄被里,一时好笑,将她连人带被子抱在怀里:“小丫头,这是要变蚕蛹了不成?”他只穿了一件浴袍,没擦干净的水滴顺着结实的胸膛滴下来,看得秦婉微微红了脸,背过身去拱了拱:“谁说我要变蚕蛹,我分明是要变蝴蝶了。” 尚未说完,背上就贴上了他的胸膛:“婉婉,转过来,看着我。”他声音低沉,颇有些蛊惑人心的意思,秦婉胀红了脸,还是慢慢转过身来望着他,娇娇的唤他:“卫珩……” “叫夫君。”卫珩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细密的吻落在她脸上,他一面吻,一面将她的小衣解开,“婉婉看着我,看着我是怎么要你的……”见她忸怩得身子都透着粉红色,卫珩眼中净是笑意,大手将她的耳发掖在耳后,“乖婉婉,我是你夫君,你是我的妻子,我们一辈子都不会分开。” 秦婉“嗯”了一声,想到前世不得不面临死别,微微怔忡,环抱着他的肩:“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龙凤金烛忽的爆开了一朵烛花,“啪”的一声,屋中春光旖旎、红被翻浪,夜还很长。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好羞羞哦~捂脸~ 欢欢这条单身狗,写大婚永远十分蹩脚。 开车这东西……等欢欢忙过了,再在微博开~ 车已上线~微博名蠢萌笨小孩么么哒 车已上线~微博名蠢萌笨小孩么么哒 车已上线~微博名蠢萌笨小孩么么哒 前世,姐姐是太妃,未婚夫疼爱,顾柔嘉觉得自己很幸福。 然而,摄政王沈澈废帝另立,姐姐被软禁,未婚夫翻脸退婚,顾柔嘉沦为京中笑柄,凄凉病死。 重生后,老皇帝还没死,姐姐还是宠冠六宫的贵妃,渣男还不是未婚夫,沈澈……还是个小可怜。 为了保住后半生的幸福,顾柔嘉决定要跟沈澈好好打好关系。 沈澈:你是不是想帮着他们变着法子的整我? 顾柔嘉:胡说!我是真心、真心想对你好的! 沈澈:正好!我也是真心、真心想娶你……唔,做我的皇后如何? 求小天使们请费心点进专栏包养存稿文皇后娇宠日记~下本确定开啦~ 如果能包养欢欢,当然是最好的啦~ 109 110 新妇 过了端午之后, 天气渐渐变热。天刚蒙蒙亮, 树上的蝉便不厌其烦的叫了起来, 听来十分聒噪, 早起的下人们纷纷拿了粘杆将蝉粘下来,晨光熹微,空气中几分盛夏独有的晴暖让屋中也热了一些。 床上薄被下的娇小身子拱了拱,嫌窗外投进的些许阳光刺眼,翻身换了个姿势继续睡。身边的男子轻手轻脚的将她搂在怀里,她嘤咛一声, 旋即将脸儿埋入了他怀里, 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香梦沉酣。 望着她如同孩子一样的睡颜, 卫珩扬起一个笑容来,轻轻的吻她眉心那道浅浅的伤疤。对他打扰自己睡觉的举动十分不满,秦婉哼了哼, 当即要转过身子去, 惹得卫珩轻笑,将她搂在怀里,柔声哄道:“好婉婉, 我错了, 你好好儿睡觉就是了,我再不扰你。” 梦里的秦婉似是听到了这话, 渐渐安分了起来。 两人昨日大婚,卫珩尝到了肉滋味, 也明白“食髓知味”为何意了,纵然刻意放轻了力道,但秦婉才刚经历人事,哪里经得起,足足丢了三次,最后泪眼婆娑,哭得别提多委屈了,小模样让卫珩心疼不已。他丢了一次后,秦婉累得当即就睡了过去,虽未曾尽兴,但为了秦婉的身子,他还是忍住了,打了热水给她擦拭了身子,这才搂着她睡去。 他素来浅眠,很快就醒了过来,见秦婉睡得香甜,一时心中温软。昨日到底是将她累狠了,这才睡成了小猪的模样,卫珩默默的将她抱在怀里,轻声道:“傻婉婉,为夫好喜欢你。” 待秦婉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身边早就空无一人,只余薄被余温,她还有些迷糊,恍惚间以为是前世,当即翻身坐起:“卫珩——” 昨夜她清楚的感觉到他的体温,可是到底不过是一场梦? 她忽的惊呼,卫珩飞一样从屏风后冲过来,见她脸儿都唬白了的样子,忙将她抱在怀里:“婉婉,是不是做噩梦了?是我不好,我应该陪着你的,别怕,没事了,我在这里。”她身子微微颤抖,就这样缩在他怀里,也不说话,卫珩抱着她安抚了一阵,这才笑道:“傻丫头以为我不见了?” 见他只着了一件寝衣,显然是刚起身不久,而自己偏巧这个时候醒来,找不到他,一时慌了手脚……秦婉微微红了脸,乖顺的偎在他怀里,嘴硬说:“才没有,不过是想着,你若是大婚次日就不见了踪影,世人定然要说我狐媚,专门找男子下手的。”她还以为是在前世,她小产之后,每一日都盼着卫珩回来,每一夜都会做同样的梦,梦到卫珩回来了,可是再醒来,也只是一场梦罢了。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卫珩笑盈盈的捏了捏她小巧的下巴,“莫说与你大婚第二日就不见了踪影,我就是死在婉婉手下也是甘愿的。”又起身在衣柜里拿了一件女人的亵衣,胀红着脸回来,那模样,看得秦婉好笑不已,搂着他的脖子问道:“夫君要亲自伺候我?” 卫珩脸上更红,他自幼丧母,在秦婉之前又从未有过别的女人,对于女孩儿的贴身之物本就是一窍不通,那件小巧的亵衣险些被他揉碎,最后还是秦婉自行穿上,他在一旁神色十分懊恼。 换了一件百蝶穿花曳地长裙,秦婉坐在妆镜前,笑道:“你真坏,都快要巳时了也不叫我一声,给父亲知道了,岂不以为我没了礼数?”又见他脸色有些哀怨,定然还拧巴着方才亵衣的事呢,秦婉当即示意紫苏等人出去,起身搂着卫珩的脖子:“珩哥哥给婉婉画眉好不好?” “好。”卫珩觉得自己这辈子都必然犯在了秦婉手上,纵有千种由头,都抵不过她一句软话。当即取了黛,托了她的下巴,慢慢的给她描眉。她眉毛不深,但眉型很好,加之两人离得近,卫珩渐渐就想入非非起来,心不在焉的望着她:“珩哥哥给婉婉画眉,婉婉是不是要给珩哥哥一些酬劳?” “好呀。”秦婉含笑旋即捧着他的脸吻上去,亲亲热热的吻了一阵子,这才分开,两人唇舌间还牵出一丝暧昧的银丝来,“珩哥哥喜欢这个酬劳吗?” 秦婉素来不是个主动的人,两人相处的时间,大多是卫珩主导,鲜少有她主动的。卫珩一时浑身舒爽:“婉婉再赏珩哥哥一个吻可好?” 见他不再纠结方才的事,秦婉笑着摇头,坐到桌前吃饭,卫珩惋惜不已,寻思着下次定然要让小妮子主动吻自己。两人吃了饭,这才相携往卫老将军的院子去了。 昨夜两人皆是第一次,难免不知轻重了些,秦婉行走间还有些别扭,卫珩耐心的陪在身边,浑然蜜里调油的样子。 秦婉是郡主之尊,嫁给卫珩的的确确是下嫁,昨夜卫家如此热闹,虽有卫珩之故,但更多是因为秦婉是郡主,这才能引来那样多祝贺的人。卫家上下也深明此点,远远见秦婉和卫珩过来,卫老将军院子里的人早就列队向两人行礼,那谨小慎微的模样,看得秦婉止不住的发笑:“他们是不是以为,你娶了一个刁钻的郡主,是要迎进一个祖宗的?” 卫珩只笑:“待时日久了,卫家上下就都会知道,婉婉是这世上最好的妻子。” 卫老将军早已起身,见两人相携而来,也是笑起来:“可曾用过早饭?” “用过了。”秦婉应得乖巧,前世她嫁给卫珩的时候,卫老将军早已去世,是以她并未和公爹相处过,现在见卫老将军慈眉善目,也是松了口气。 她虽是乖,且细细打扮过,但眼底明显有乌青,想也知道是昨儿个自家臭小子将小姑娘折腾狠了。这娇滴滴的小模样,还是要好生呵护的好,寻思着什么时候好好跟儿子上上课的卫老将军一语不发,只是望着两人。 下人们都极是有眼力劲儿的,早就抱了软垫来。新婚第一日,新妇是要向公爹婆婆敬茶问安的。两人齐齐跪在软垫上,端了热茶奉给卫老将军,秦婉笑盈盈的:“爹爹,请用茶。” 她本就是个容色倾城的小美人,又乖,这声“爹爹”出来,卫老将军心都快化了,想到年轻时曾见过雍王妃,也是如此温婉的模样,一时动容:“好孩子……” 卫珩抿出笑容来,握紧了秦婉的手。敬茶之后,卫老将军给了红包,又笑着给两人看座,见秦婉小鸟依人的坐在卫珩身边,一时笑道:“既是成婚了,只当是在娘家一般就好,不必刻意守着什么礼数。你是个很好的孩子,我知道。” 如今卫家三房人尽数挤在一家里,三房也就罢了,不出彩也从不惹事,但是二房,花花肠子之多,他又不是今日才知道。倘若是敢给秦婉挑出事来…… “知道了。”秦婉应得很快,见卫老将军若有所思的样子,也是一笑:“爹爹不嫌婉儿多事就好。” “无碍,我知道你很有自己的主意,不必顾念许多。卫家虽不济,但也没有轻易委屈自家媳妇的说法。”卫老将军笑道,虽不知秦婉要做什么,但他是信得过秦婉的,更信得过自家儿子。 坐在一起说了不多时的话,卫老将军也就要两人去正堂见见卫家的其他人了。卫珩笑盈盈的牵着她:“这声爹爹,唤得这样顺口,仔细岳父大人吃味。” “父王才不会吃味呢。”秦婉笑道,将脑袋靠上他的手臂,“咱们这家里,也该整治整治了,不然忒不像样了。” 从前世开始,这卫家的一应事物就都是卫二夫人管着,长房才是卫家的主子,她代管,渐渐也就管出了优越感来,还想处处辖制着卫珩这个长子嫡孙,秦婉眼能让她好过? 两人不急不缓的往堂中去了,卫二老爷和卫三老爷早就领了自家人在堂中等候,见两人一来,齐齐向秦婉问安道:“郡主金安。”二房自不必说,卫二夫人是个有手段的女人,只有卫琰和卫苑雅两个孩子,还都是她所出;而三房人数更少,唯有一个不过十四岁的小姑娘卫舜华,正探头探脑的看着秦婉这个嫂子,目光相接之时,脸儿又红了,赶紧低下头去。 前世卫家二房对秦婉一直没有什么好脸色,卫苑雅更是直接挑明说秦婉配不上卫珩,惹得卫珩勃然大怒,当即将其夫婿拎出来暴打了一顿,而只有卫舜华替秦婉争辩了几句,最后被卫苑雅一张利嘴说得眼泪都快下来了,还是怯生生的说:“大嫂有大嫂的好,大哥喜欢不就好了……” 前世和卫家接触并不多,但对于卫舜华这个小姑子,秦婉的好感是远大于对卫苑雅的,当即将她引来身边:“我看着你很是面善,是二妹妹?闺名唤作舜华,是不是?” 知道这个大嫂出身贵胄,是雍王爷的掌上明珠,加上皇帝和太后都是心疼,就是寻常皇女都要避她锋芒。卫舜华出生时,卫家早已落败,小姑娘给养得怯生生的,被秦婉引在身边,也有些局促,点了点头。卫三夫人生怕她唐突了秦婉,忙笑道:“舜华性子害羞,心里是敬着郡主的,只是说不出口罢了……” “我瞧着舜华很好,婶子养了这样乖巧的小妹妹,我喜欢还来不及呢。”秦婉笑盈盈的回了卫三夫人一句,看着卫家人皆是小心翼翼的模样,心中也是叹惋。权力真的是个好东西,前世她被褫夺了郡主封号,三房如常待她,不热络也不疏远,这也就罢了,但二房是真真切切的对她不好,现在看着这些人赔着小心的样子,秦婉忽的就生出了几分报复的快感来。 卫琰跟在卫二老爷身后,就这样看着秦婉,她五官长开了不少,比起第一次见的时候多了几分说不出的美感来,举手投足间都透着贵气,立在卫珩身边那小鸟依人的样子,让卫琰看了心中妒忌得要命,他惯好美人,现在看了秦婉,心中自然憋了一口邪火——他自认不比卫珩,也就是不如他命好,若是没有卫夫人那一层关系在,指不定现在谁才是秦婉的夫婿呢。 觉察到儿子看向秦婉的目光都要喷出火来,卫二夫人不动声色的踹了他一脚,这才将卫琰的思绪踹回来。秦婉是君,自然坐在主位,卫珩也陪着她坐,粗粝的手指还轻轻摩挲她的小手,惹得秦婉脸色微微一变,旋即瞋了他一眼,不动声色的抽出了手。卫家人坐在下面,颇有些噤若寒蝉的样子,唯独卫苑雅投向秦婉和卫珩的目光很是阴毒,让秦婉略一怔,旋即笑了笑。 她又不是没有见过这样的目光,前世卫苑雅看向她的目光,也不比现在好多少。见卫珩蹙了蹙眉,秦婉笑着按住他的手,说:“既然我嫁了来,往后也就是卫家的人了,只是有些话,咱们还是先行说好,免得来日生出祸端来。”她说到这里,迎上卫苑雅的阴毒目光,笑得无比温和:“首先,就请二婶子,将掌家的权力交还于我。” 这话一出,满室静默,自打卫夫人去世后,一直都是卫二夫人掌家,就算后来卫家落败了,也一直是她掌家,从未变过,现在秦婉甫一嫁来,就要夺了她掌家之权,让众人始料未及。 卫二夫人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强笑道:“郡主才嫁来,对于府上的事怕也不甚了解,况且和珩哥儿新婚燕尔,若是如此操劳,只怕……”她当然不愿意将权交出去,这样多年一直将掌家大权死死拽在手上,现下秦婉想让她吐出来,是万万不能的! “我与夫君新婚燕尔,与婶子不肯交还掌家大权有何联系?”秦婉佯作听不懂,转头看着卫珩,笑盈盈的撒娇道,“还是二婶子疼你,怕我为了掌理家事顾不上你了。” 卫珩心中一热,顺口接话道:“在夏姑娘进门之前,偌大的雍王府都是你在掌理,卫家不比雍王府家大业大,用不了婉婉多少精力。” 两人一唱一和,让卫二夫人仿佛吃了虫子一样,脸色愈发的难看,卫二老爷本想替妻子剖白一二,但迎上秦婉含笑的目光,忽的觉得背后一凉,还是不说话了——为了区区一个掌家权,若是将秦婉得罪了,那可就意味着要得罪皇帝和雍王,他犯不着、犯不着啊。 秦婉笑道:“况且这掌家的权利,本就是长房的事儿,母亲病逝之后,二婶子只是代为掌管,莫非这代为久了,也就想要据为己有,不肯归还给长房了?” 一句话说出了卫二夫人的心声,吓得她脸都白了,忙说:“瞧郡主说的,哪里有这样的念头?不过是我担心着郡主和珩哥儿罢了,既然郡主能够掌事,那自然以郡主为尊。” “以我为尊?”秦婉笑道,“好呀,婶子以我为尊自然是最好的,既然是以我为尊,往后我说话,可不许反驳呀。我虽年轻,但往日在家,皇伯父和父王颇有些溺爱,行事是说一不二的。” 卫珩坐在一旁,忍笑忍得腹痛,秦婉是个温婉性子,行事也素来留有转圜的余地,现下说这话,明摆着是在给卫家二房下马威。他对于二房素来没有好感,只存着心思不能让婉婉被他们欺负,但现下来看,婉婉不欺负他们已然是难得了,遑论被他们欺负。 卫二夫人脸色就更是难看了,憋得脸色铁青,但也不敢造次。秦婉十分满意的看着她如此,笑得好像一个孩子般天真,又让紫苏和杜若捧了几个锦盒来:“我是新媳妇,自然不能亏了礼数,昨儿就准备了不少礼物,还请诸位笑纳。”说到这里,示意紫苏分发给众人,又独独招了卫舜华来跟前,从手腕上退了一个虾须镯给她戴上,“我最喜欢你,且拿着,往后嫂子有了好东西,定然给你留一份。” 卫舜华有些忸怩,转头望了一眼母亲,还是收下了,脆生生的谢了秦婉,卫三老爷行事谨慎,素来不与二房争锋,是以时常被二房压在下面,纵然憋气,但架不住卫二夫人掌家,连苦也没处说,现在见女儿这样得眼,忽的生出了扬眉吐气的感觉来。二房众人则看着这一幕,气得咬牙切齿,好东西独独只给卫舜华,全然忽略了二房的卫苑雅,还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么? 卫苑雅看着秦婉的目光很是阴毒,况且她本就不是个忍得住的人,当即望向了秦婉,朗声说:“嫂子这下马威来得真好,张口就要夺了我娘掌家的权力。” “苑雅!”卫二夫人脸都白了,转头骂了一声,卫珩蹙着眉头,险些要暴起,秦婉笑道:“卫珩,大妹妹还小,咱们和她一般见识做什么?” 卫珩抿紧了唇,还是温顺了下来。秦婉慢慢站起身:“这话奇怪,我若是没有记错,唯有长房才有继承权?既然如此,掌家的权力本就是长房的,二房不过是代管,要回自己的东西,又何来夺的说法?”她看了一圈众人,笑道,“二婶子知道我是谁么?” 不知她这话什么意思,卫二夫人愣了愣,艰难的张口:“郡主是珩哥儿的媳妇……” “是,我是卫珩的妻子。”秦婉笑道,“只是二婶子方才也先称我为郡主,而非珩哥儿媳妇。”她说到这里,笑看着卫苑雅,“我是天家份例视为亲王的郡主,雍王爷的掌上明珠,更是皇伯父疼爱侄女儿,别说我夺了你娘的掌家之权,就是将你二房撵出卫家去,也没人敢说我不对。”她说到这里,把玩着腕上镯子,笑得愈发美艳,“大妹妹若真的不服,去皇伯父和父王跟前告我呀,说我德行有亏,不事舅姑,如何?” 卫苑雅柳眉倒竖:“你——” “叉下去!”秦婉朗声笑道,“好好在房中反省,是这样与嫂子说话的吗?若是反省不出,就每日抄了女诫和女论语给二婶子看,什么时候知道自己错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卫二夫人神色苍白,张口要求情,秦婉笑道:“婶子忘了,我方才才说过,我向来行事说一不二。” 卫二夫人顿时蔫了,只默默垂泪,也不敢再求情,心中恨不能将秦婉千刀万剐,只能看着女儿被拖出去。卫珩抿出一个笑容来,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真是个顽皮的小妮子。” 秦婉鼓了鼓腮帮子,模样可爱得很。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其实你们懂得~ 我们婉婉不是好欺负的姑娘~ 回门 从堂中出来, 卫珩牵着秦婉的手, 见她盈盈含笑, 一时觉得心里痒痒, 不由分说就将她横抱起来,卫琰等人正从堂中出来,见两人已然抱在了一起,一时都错开目光不去看。卫琰倒是深深地看了一眼两人,见秦婉偎在他怀里,脸儿胀红的模样别有一番风情, 心中更是又妒又恨, 恨不能干掉卫珩,而后自己就能独吞这个嫂子了。 感觉到有人的目光投在自己身上, 秦婉锤了卫珩一把:“别闹,还有人看着呢。” “我抱自己的妻子,看就看了, 难道敢说我什么?”卫珩故意将她往上举了举, 在她脸上一吻,“我的小婉婉,真是个小美人儿。” 秦婉撇了撇嘴, 乖顺的搂住他的脖子, 低声道:“夫君你真坏。” 她软糯的声音勾得卫珩浮出笑容来:“婉婉明明是喜欢我坏的。”又将她抱着往回走,沿途不少下人见了, 皆是避开不看,由得两人一路回到屋中。秦婉落地后, 便让人去将烹茶的东西奉上来,自己则坐在卫珩身边,笑道:“我今日本就是为了让二房下不来台,省得闹出些事来。” 前世的事,一桩桩一件件都还记在脑中,秦婉当然不会忘记,更何况,卫琰这辈子又对她动了花花肠子,即便不为了前世,光是这一点,秦婉也要狠狠地打二房的脸。 “不必过多的顾念他们,素来顺风顺水惯了,真以为我应该由着他们的性子。”自小及大,卫珩怎会不明白二房之人是什么德行,今日卫苑雅竟然敢和秦婉顶嘴,当即让卫珩大怒,若非秦婉拦他,他定要让卫苑雅知道厉害——因二房掌着府上的事,是以卫苑雅一直觉得自己好似高人一等一般,在外面不必说,她不敢招惹人,素来一副乖巧可人的模样,但在家中,可是飞扬跋扈的人。往日卫珩无意与她争执,又是男女有别,不肯发威动怒,但若是她惹到了秦婉头上,卫珩可不会再容她。 “我瞧着舜华很好。”秦婉笑道,对于不争不抢的小姑娘,她一直很喜欢,“是个乖巧性子,又不像二房那位想着处处拔尖。” “二妹妹虽是三房庶出,但在我看来,比二房嫡出的卫苑雅强了不知多少倍。”卫珩说到这里,忽的含糊起来,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微醺,也不敢去看秦婉。不知他怎么了,秦婉总觉得心中隐隐有几分怕人的念头,忙支起身子:“你是怎了?” 卫珩抿着唇,似是有些难以启齿,奈何秦婉在他身边扭来扭去,他很快就败下阵来,顺势将秦婉抱入怀中,低声呢喃道:“坏婉婉,都是你招得我,让我在二妹妹跟前丢了大脸。”见她不明所以,这才伏在她耳边低声道,“你往日与我说,你小日子……” 那日里卫珩在雍王府想要抱秦婉,却被她告知小日子不让抱。卫珩自幼丧母,身边又没有侍妾,自然不懂何为小日子,自己想了好久没明白,无奈之下,他只能选择了相对亲近的堂妹卫舜华,卫舜华给自家大哥惊得不知说甚才好,好半晌后,才憋红了脸,磕磕巴巴的向他解释了小日子。卫珩脸皮也薄,一时臊得面红耳赤,好些日子不敢与卫舜华说话。 听了这事儿来龙去脉,秦婉抿唇笑:“你真傻。”见他脸色越来越红,当即笑道:“女人家和男人不一样的地方多着呢,往后你才知道。” 说到这里,秦婉亲热的往他怀里一钻,脸儿蹭着他的胸膛。她抱着又香又软,清甜的馨香萦绕在鼻尖经久不散,卫珩血气方刚,很快就起了反应。秦婉也感觉到小腹被硬硬的东西抵住,一时胀红了脸,他大手在自己腰间摩挲,但飞快的就撤了回去,更换了个姿势抱她:“婉婉乖,别动,让我抱抱就好。” 若依了他本心,昨儿个本就没有尽兴,他现在就想和婉婉共赴**。但转念一想,婉婉昨夜才破了身子,当时那一瞬间白了脸的样子让卫珩至今想来都心疼不已,自然怜惜她身子,下定决心要让她休息几日,自然不肯轻易跟她亲热。 两人抱了一会儿,紫苏和杜若分别取了一些烹茶的工具进来,见两人如此亲昵,也只当做没有看见,放了东西后,自行出去了。秦婉坐下给卫珩烹茶,她动作十分优雅,看得卫珩笑意满满,也起身和她相对而坐:“婉婉那年亲自为我烹茶,让我如今想来都十分动容。” 那时卫家不被待见,他想去给柳姨上一炷香都是抱着侥幸的心态去的。而也就是那时,他第一次见到秦婉,也第一次知道被关心、被尊重是什么滋味。他那时想也不敢想,自己有朝一日会中探花,会娶到秦婉。 秦婉眉目含情,望了他一眼,旋即捧了一杯给他:“那卫公子再尝尝这杯?” 听得旧时称谓,卫珩顿时含笑,接了茶杯在手,柔声低语:“多谢郡主。” 两人颇有默契的说完这话,相视一眼,齐齐笑了起来。卫珩顺势将她抱在怀里,温热的呼吸混合着茶香:“那郡主愿不愿意嫁给卫某,做卫某的妻子?” “若是卫公子有诚意的话,本郡主下嫁又有何妨?”秦婉仰着脸儿,轻轻咬着他的喉结,“若是卫公子往后疼我宠我,且许我养面首……” 卫珩神色忽的一变,当即将她压在身下,咬牙切齿的骂道:“死丫头,还惦记着养面首呢?” “我还惦记着翻牌子呢。”秦婉笑道,见卫珩要恼,顿时又笑,“我记着呢,所有牌子上,只能写你一人的名字。” 卫珩这才转怒为喜,俯身慢慢的吻她,嘴里嘟囔道:“婉婉是我的,我一个人的,别人看看都不可以……” 秦婉忽的一笑。 * 大熙有风俗,女子嫁人之后第三日,需由夫婿陪着回娘家,称之为“回门”。 自鸣钟刚响了七声,秦婉就起身了,卫珩坐在她身后,看着她梳妆,眼底净是笑意。待她梳完妆,紫苏也领了下人来布菜,草草吃了早饭,两人也就要出门了。 如今盛夏,太阳也出来得早,大早上就透着几分炎热。秦婉伸手挽着卫珩的手臂,纵然一语不发,但两人目光相接之时,眼中全是甜蜜和依赖。卫珩嘴角一扬,旋即将她抱起,秦婉笑道:“快将我放下,一次两次叫做闺房之乐,多了可就是我娇气了。” “我乐意疼你,让你一辈子娇气下去。”卫珩笑着咬她的小鼻子,“若哪一日我抱不动婉婉了,婉婉可不要嫌弃我。” 前世他也说过这样的话,秦婉眼中一热,贴上他的脸,低声道:“呆子,你是我夫君,你若抱不动我了,我必然也是垂垂老矣,还能嫌弃你?” 两人才过了二门,就见卫琰迎面而来。两人如此亲昵,让卫琰眼中闪过一丝不忿,但他到底比妹妹卫苑雅聪明,当即退到一边,向两人行了一礼:“大哥,大嫂。” 说话的同时,他目光在秦婉身上一转,愈发的眼热起来。秦婉模样像母亲雍王妃,五官未曾完全长开,但已然能看出是个容色倾城的,又因出身贵胄,比雍王妃多了几分傲气。男人到底有劣根性,征服傲气的美人,是不少自命不凡的男人的共同想法。何况秦婉在卫珩怀里那双颊带红的模样,着实让他心里痒痒。 更为要紧的,若非有秦婉,卫珩现在能有这样的境遇?莫忘了,连他拜入郑太傅门下,都是因为有秦婉的引荐,如此才能实现的。 越想越觉得卫珩运气太好,卫琰心里生气,更不说他本就是个自命风流的色中饿鬼,一时目光胶着。卫珩眯着眼,浑身顿时流露出肃杀之意来,唬得卫琰一退:“你若是无事,趁早离开。” 卫琰满心气苦,又深深的望了一眼秦婉,见她看也不看自己,更是气愤,只能悻悻走开。卫珩抱着秦婉上了马车,才一坐定,他就将她压在软榻上,轻轻的吻她,秦婉娇笑连连:“卫公子这是又吃醋了?” 被一语道破心中所想,卫珩脸上一红,旋即委屈:“我不喜欢他看你的神情。”婉婉是他一个人的,别人少来觊觎。 秦婉笑得眼睛一弯,旋即搂着他的脖子:“这世上男人加起来也不及你好,婉婉是珩哥哥一个人的。” 这话素来是他叫嚣时候才会说的,甫一听到秦婉说出,他一怔,热切的吻她。两人亲亲热热的吻了一会儿,外面也有人说:“已然到了雍王府。” 女儿出嫁后回门,乃是以贵客身份回来,是以雍王领着夏昭华和双生子在外等候。卫珩率先出了马车,将秦婉半托半抱下车后,这才向雍王和夏昭华行礼问安。 只是这位老泰山不知何故,脸色不大好,看着卫珩的神色也淡淡的。秦婉颇有几分纳罕,被夏昭华引去了屋中,笑道:“别理你父王,心里不快着呢,纵然知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但那心里可认定了自家掌上明珠给卫珩这贼小子偷去了,怎能不摆出一张臭脸?”又低头看着秦媛,“好在媛媛还小,若是与你年岁相仿,这两年嫁两个女孩儿,保管你父王要跟其中一个女婿打起来。” 听她如此打趣,秦婉也笑,转头看着雍王和卫珩在后面,卫珩也不知自己哪里开罪了老泰山,只能诺诺的跟在雍王旁边,秦羽嬉笑着要卫珩抱,都给雍王不豫的脸色吓退了。 因夏昭华怀孕,老妈妈还留在府上照看,众人说了一会子话,秦婉也就引了老妈妈到僻静处,老妈妈说道:“这些日子还不曾有消息,只怕对方的确设了防,一时半会儿怕也突破不了。王爷下了死令,除了心腹之外,知道当日纵火一事真相的都被灌了哑药,不必担心走漏风声,如今要做的,也只是等那老乡不再怀疑了。” 自家父王一向天真,如今竟然能想到灌哑药来让杜绝消息走漏,不得不说已然是难得了想了想,秦婉说道:“多派些人将那厮看好,不要让他和外界接触,若是坏了事,可就再也找不到踪迹了。” 老妈妈忙不迭颔首,主仆俩自行回去,雍王依旧摆着臭脸,看得卫珩心里直抽抽,但也不好说甚。夏昭华只是含笑,领了双生子解九连环,待秦婉转回,雍王才望着女儿,瞥了一眼卫珩:“他有没有欺负你?” 秦婉抿出一个乖巧的笑容来:“夫君待婉儿很好。” 雍王“唔”了一声,又望了一眼卫珩:“他若待你不好,可不要忍着,咱们家的女孩儿,没有要受气的。” 卫珩顿时哭笑不得,好似自己在老泰山心中,就是个要欺负婉婉的人一般。秦婉倒是笑:“知道啦,婉儿不是让自己轻易受委屈的人。” 听了这话,雍王才放下心来,只是一张臭脸始终不见消散。卫珩心中郁结,一直吃了中饭,夏昭华令两人去午睡后,才很是无可奈何:“王爷这样针对卫珩,让媛媛看去了,吓到了可怎生是好?”见雍王转头看自己,忙笑着说,“媛媛年岁小,瞧了什么都会当真的。来日想着,连姐夫都给父王这样针对,自己的夫婿会不会也给这样针对,保不齐不敢嫁了。” 雍王沉吟片刻,复低声道:“只是本王瞧了卫珩便很是生气,总觉得他要欺负婉儿……” “我不就早就与王爷说了吗?这样不放心,王爷跟着郡主去卫家住呀。”夏昭华故意损他,雍王蹙着眉头,望向她说:“昭华这样护着他?” “是郡主的亲亲夫婿,我如何不护着?”见他似有些不满,夏昭华笑道,“王爷心里何尝不知卫珩是个好的,何必和小辈置气?况且郡主和他好,这才是称了王爷的心,难道真要两口子斗得跟乌眼鸡似的,王爷就欢喜了?” 雍王何尝不知这个道理,但无端就是看女婿十分不顺眼,想着自家的姑娘,转眼就是这贼小子的了,自然铁了心要寻卫珩的不是来。但现在听了夏昭华的话,也有些偃旗息鼓的意思了,抬眼又见她抚着肚子,一时也软了下来:“勿怪婉儿与你亲,说来倒像本王才是外人。” “男人大大咧咧,自然不比女人心细,况且男女有别,郡主有些话,也不好与王爷说呀。”说到这里,夏昭华一笑,“咱们这些做老的,要是去惹小辈不高兴,那就是自己不尊重了。” 吃了中饭之后,秦婉一路回了出嫁前的闺房,紫苏和杜若伺候她擦了身子,这才美美的躺在了床上。卫珩今日给老泰山结结实实针对了一次,正哭笑不得呢,转头见小娇妻也弃了自己要去睡觉,忙死皮赖脸的缠了上去:“婉婉不要珩哥哥了?” 秦婉嘴角扬了扬,还是不动声色的推了他一把:“待婉婉睡醒了再要珩哥哥。”又手脚并用推他,“你身上怪热的,一会子又睡出一身汗来,榻上去睡,不许来招我。”卫珩身高体阔,哪里是她推得动的,用力了好一阵子,连脸儿都弄红了,还是没有将他推动半点,秦婉一时憋气,咕噜噜的滚到墙边:“热死啦。” “那珩哥哥帮婉婉发发汗可好?”卫珩一面笑,一面将她捞到了怀里,大手解了她的寝衣腰带,嘴里嘟囔说,“婉婉饿了我好几日……” 两人大婚那日之后,卫珩顾念她身子,一直不近她身,了不起抱一抱亲一亲。腰带给解了之后,秦婉略红了脸,按住他的手:“别呀……”她可忘不了,前世卫珩有一日没忍住,硬是跟她大白日做了那事儿,虽然紫苏杜若什么也没说,只是打了热水来,但秦婉真是恨不能钻进地缝里去。 对上她乌黑的眸子,卫珩忽的笑起来,显得有些邪气,旋即将她压在身下,舌尖游走过她全身的敏感处:“乖婉婉,当真不要?”见她身子都发红了,咬着下唇不说话的样子,卫珩坏心的笑出了声:“我就知道,你这口是心非的小东西。” 屋中不多时就响起了羞人的声音,紫苏和杜若原本正在屋外玩笑,听得那声儿,双双红了脸。两人都是没出阁的大姑娘,相视一眼之后,双双决定去院门前守着,一面出去,一面心说,郡主和姑爷感情也忒好了些,这声儿要是给人听去了…… 因是大白日,秦婉心有顾虑,没几下就丢了,卫珩则故意逗她,最后还是她哭了出来,这才被放过。卫珩心满意足,压着秦婉亲了好久,这才将她搂入怀中:“婉婉真可爱。”松松的穿了寝衣,将薄被盖在她身上,这才抱了她去相连的净房中沐浴。 秦婉早就累得连小指头都不想动,靠在卫珩怀里,任由他给自己擦洗,比体温烫了些的水徐徐拨在身上,秦婉很舒服,昏昏欲睡之际,听见外面细小的哭声:“珩哥哥刚才是不是打姐姐了?”她顿时一个激灵,忙要从浴池中起身,卫珩赶紧取了巾子给她擦干水渍,换了一件常服,这才与她一起出去。 紫苏杜若一人一个抱着双生子,两个小的哭得委屈,方才他们要来找姐姐,谁知紫苏和杜若不让他们进来,两人顿时不乐意,也不听紫苏杜若的话,硬是进来,谁知道一进来,就听见姐姐小猫似的哼哼声,又含了几分啜泣,两人顿时傻了眼,认定是珩哥哥打姐姐了,被紫苏杜若抱去了偏房安慰也不信,抽抽噎噎的出来,见到姐姐就开哭。 双生子哭得别提多伤心了,秦婉横了卫珩一眼:“色胚,都是你惹出来的。”又抱了两人安慰,秦媛一面哭一面指着卫珩:“珩哥哥大骗子,明明答应过媛媛会只疼爱姐姐一个人的。”两人身高实在悬殊,她脑袋仰得高高的,一个屁墩儿坐在地上,不依不饶的撒起泼来,“大骗子……打姐姐……” 秦婉自是无奈,将两人牵到偏房坐定,也不知如何解释。双生子可是认定了自家姐夫欺负姐姐了,鼓着腮帮子,卫珩说什么都不听。最后双双扑到秦婉怀中,叫嚣道:“不要珩哥哥做姐夫了,才不要欺负姐姐的姐夫呢!” 卫珩笑得厉害,将秦婉抱在怀里:“可是姐姐喜欢珩哥哥呀。”她脸微微一红,旋即点了点头,看得双生子皱着小脸好半晌没有明白过来,最后蔫了:“那还是不换姐夫了……”两人旋即趾高气昂:“要是珩哥哥再打姐姐,就告诉父王,打死珩哥哥。”两人说着,齐齐摆出保护姐姐的姿势来,看得秦婉心中一暖。 这辈子,再也不会像前世一样了。 111 逼婚 回门之后不久, 很快就到了秋闱。因太后大寿, 皇帝特特下旨, 加设恩科, 正是从今年开始,不少落榜之人紧锣密鼓的准备着,盼着能够一朝夺魁。卫珩膝伤已愈,也在加紧练习,为明年的武科殿试打下基础来。 一进入八月,天气虽然凉了下来, 但等着秋闱放榜的学子们心里可是一点也不含糊, 皆是聚在京中,和彼此商量着许多往后的事宜, 总有不少人认定自己能够一举夺魁,但大多人还是含蓄,等着放榜的结果。 这日卫珩休沐, 加之本就是放榜的日子, 夏竟成似乎也精神格外好,邀了好友去望北楼一叙。一听是这厮主动邀约,秦婉笑盈盈的放了手中的折子戏, 转头对紫苏说:“你去瑞安郡王府一趟, 就说是我请小县主出去玩玩,可不要提真正做东的人。”又缩到卫珩怀里, “夏表哥知道我替他请了小姝去,指不定要怎么谢我呢。” “你对夏兄这样上心?”卫珩面容绷得紧紧的, 似是有些不满,“也从不见婉婉对我如此上心过。” 秦婉拍了他一把,坐直了身子,捏他脸说:“还有脸说呢,你倒是想见哪个姑娘,你但凡说出来,我保证给你请来,我还主动让了这卫夫人的位置给她。” 一张脸给她捏得发红,卫珩将她搂到怀里,柔声笑道:“若真说我想见哪个姑娘……”他声音愈发温柔,低沉的声线好似醇酒一样,让秦婉身子都软了,“我倒是有一个姑娘想见……婉婉给珩哥哥生个女儿?” 秦婉顿时脸红,低头不说话了。他朗声大笑,将秦婉抱在怀里,揉着她的发:“婉婉好乖。” 两人正是情浓,外面又有人通传,说是卫二夫人来了,秦婉忙整理了衣裳,转头笑着瞋了卫珩一眼,这才懒洋洋的靠着小几坐好,笑道:“什么风儿将婶子吹了来?” 自打秦婉进门之后,卫二夫人便感觉到处处被辖制的感觉了,心中再如何不忿,她也不敢和秦婉硬碰硬……她往日一直觉得,秦婉不过是个小姑娘,哄上几句,还是不手到擒来的事,但不想她竟然颇有手段和心智,将自己的掌家权给夺了,定例之外的东西一件没有,偏偏她出身贵胄,自己连给她摆出婶娘身份的立场都没有,越想越觉得憋气的卫二夫人尽量不找秦婉,但今日这事儿,不来是不行了。 是以卫二夫人露出和煦的笑容来:“我今日来,是想与郡主商议一下……如今已然是八月,眼看着就要中秋了,本是团圆的日子,可是苑雅……苑雅年岁小,那日里冲撞了郡主,现下已然是真的知错了,郡主饶她一次。” 卫苑雅上次冲撞了秦婉,被秦婉下令关在屋中反省,现下几月过去,秦婉都快忘了还有这个人了,见卫二夫人一脸赔小心的模样,顺口说道:“可以呀,大妹妹若是知道错了,就放出来。”卫二夫人立时喜不自禁,忙要谢秦婉,后者笑道,“婶子先别谢我,我有言在先,倘若是再有这样的事,可就不是禁足这样简单啦。大妹妹是婶子的女孩儿,婶子还是多多管教,免得来日出阁了,白让人笑话。” 卫二夫人脸上不自然的抽了抽,不敢跟秦婉顶嘴,只能硬着头皮称是。想到前世卫二夫人在自己跟前何等趾高气昂,现在这低伏做小的模样看来,实在是滑稽。对于二房,卫珩也素来不喜,当即起身道:“婉婉,咱们且去,莫让夏兄等急了。” 乖巧的应了一声,秦婉握住他的手要出去,又转头嘱咐道:“婶子可要记好了,中秋节再让大妹妹出来。婶子说大妹妹是知道错了,我才肯放她出来的,婶子可不要骗我呀。” 想到女儿素来的性子,卫二夫人也有几分说不出的尴尬,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我怎会骗郡主呢?”又起身,笑盈盈的送了两人出去后,这才咬紧了牙。 也就是这小蹄子命好,若非出身雍王府,卫家现在轮得到她指手画脚?但凡有一句不妥,径直骂上一顿,若是娘家闹腾,还能扣上一个有损妇德的名头。但秦婉出身贵胄,别说骂她了,卫二夫人连大声说话都不敢,生怕开罪了秦婉,更怕开罪了她身后的雍王府和皇帝。 今日本就是秋闱放榜的日子,学子皆是出来等放榜,多少人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等候之时还不忘吟诗作对,好不风雅。秦婉坐在马车上,掀了车帘去看外面,见很是热闹,心中也是欢喜起来。 一直到了望北楼,两人这才从马车上下来。秦婉身子弱些,加之现在天气冷了,卫珩给她披了一件薄薄的披风,这才引了她一起进去。望北楼是京中名流的会所,本就人多,两人进来后,自有小二进来问是谁,而后将其领到了夏竟成的包厢之中。秦婉一面进去,一面对杜若说:“你在外面等着,县主来了就引进来。” 柳穆清和宋夷光早就到了,见两人进来,宋夷光亲切的叫着“阿婉”,却不像往日一样亲亲热热的扑上来,看得秦婉有些纳罕。她招手让秦婉坐到身边来,又将柳穆清推走,两人格外亲昵的在一起说话。宋夷光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瞅着她:“我可什么都知道,上次夏姐姐带着媛媛阿羽进宫去向太后娘娘请安,我可听到了,他俩说卫珩打你来着,真是卫珩打你?怕不是妖精打架……” 秦婉臊得赶紧去捂她嘴,宋夷光大笑不止,又往后缩了缩:“去去去,不许跟我动手,当心我跟你急。”她撅着嘴说这话,又捂着肚子向后缩,看得秦婉一愣一愣的,旋即问道:“你有身子了?” 若非如此,她实在想不到宋夷光为何会忽然转了性子。她是个爱说爱笑又喜欢玩闹的人,今日竟然不愿与秦婉玩闹,本就是奇怪,加上她捂着肚子的动作,让秦婉不得不联想到这些。 宋夷光脸儿一红:“还不是柳木头说想要个孩子了……”迎上柳穆清的目光后,她故意挺了挺肚子,“阿婉你什么时候给我儿子生儿媳妇呀?” 原本正想祝贺她,谁知听了这话,加之卫珩今日也说想要个女儿,秦婉一时红了脸:“我不急。”宋夷光忙挽住她的手:“我急,我急呀,让两个孩子青梅竹马长大,来日做夫妻,多好呀。”又朝着卫珩努努嘴,“你看,卫珩也急。” “婉婉不急,我也不急。”卫珩笑道,自己和秦婉都还年轻,晚一些要孩子也不打紧,况且他听闻生孩子是一脚踏入鬼门关的事,婉婉身子还算不得顶好,再养上几年,也免得受太大的罪过。 宋夷光顿时就不开心了,她还指望卫珩和秦婉多努力呢,然后这俩看来是咬死了不肯松口,让她好不为难。正说笑着,夏竟成忽的进来,他这些日子瘦了一些,看来有些憔悴,连衣物都宽大了许多。卫珩和柳穆清相视一眼,双双起身:“你这是怎么了?” 夏竟成一手拍向一个:“你俩混蛋成了亲,可就害苦了我!”他说得可怜,双手不住拍着两人的背,卫珩武艺高强当然不会如何,但柳穆清可疼得龇牙咧嘴,忙不迭抽身离开:“夏兄,你下手忒狠了些……”夏竟成哪里理他,顺势抱住卫珩哀嚎,大手不停拍他:“卫兄,你俩好狠的心,要是等一等兄弟,兄弟现在也不用被我爹娘日□□婚了呀。” 两人都是身材高大一表人才的美男子,这样抱在一块的样子,难免让人想入非非。秦婉小眉头都拧了起来,卫珩转头一见如此,单手推开夏竟成,坐到秦婉身边拥住她:“婉婉……” 秦婉转头在他坚实的臂膀上咬了一口:“不许喜欢别的女人,只能喜欢我。”卫珩轻吻她发顶,秦婉愈发赌气,闷闷的说,“别的男人也不行。” 听了她这话,卫珩神色一凛,附在她耳边低声道:“婉婉觉得我是兔儿相公?”秦婉哼哼着不说话,脸儿蹭着他胸口,卫珩展眉一笑,低声说道:“都给婉婉这样怀疑,为夫这夫纲还振不振了,小妮子今晚可不许哭。” 给他如此一逗,秦婉浑身轻轻一颤,旋即拧他腰间软肉:“没正经。” 两人如此腻歪,看得夏竟成摇头叹息:“你们倒是双宿双栖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可曾想过我还孤鬼儿一个呢。这些日子,我这日子可是……” 自打夏竟成中了武科状元之后,就有不少人想要跟他结亲,原本夏将军夫妇由了这厮的性子,但卫珩和柳穆清先后成亲之后,夫妻俩就冷静不下来了。加上夏竟成前些日子险些被瑞安郡王提剑杀了,夏将军愈发觉得应该给自家臭小子娶亲,他成家之后,这孟浪的性子兴许会改一改。 这些日子,夏夫人选了不少门当户对的适龄女孩儿的信息给他看,让夏竟成不胜其扰,连晚上睡觉都做噩梦梦见被逼着娶亲,人都憔悴了起来。这不,借着请好兄弟出来玩的机会,赶紧溜出来,免得休沐之时给两老再次逼婚。 秦婉才被卫珩逗了,此时正开心呢,笑着望向夏竟成:“夏表哥本就是个孟浪人,夏将军和夏夫人也是一片舐犊之情,夏表哥不要辜负了才是。况且表哥和夷光连宝宝都有了,夏将军怎能不急?” 夏竟成笑道:“这即便再急,也没有饥不择食的缘由。我夏竟成虽不济,但毕生喜欢了一个姑娘,自然要将她娶回家去,这样才不算是在这世上走了一遭。况且我对小姝儿的心,诸位都是知道的。” 夏竟成虽是个孟浪鬼,但对秦姝着实是好,这件事众人都是看在眼里的,若非如此,秦婉也不会想撮合两人。 卫珩和柳穆清皆是抱着怀中温软,似听非听的“嗯”了一声,秦婉略一寻思,想着秦姝怕也要到了,就要出去,宋夷光本是不依,但秦婉笑道:“你身子重,还是坐着,与我四处走,像什么样子?”说罢,牵了卫珩出去,两人才一出门,就见杜若领了秦姝上楼来。后者看到秦婉,也笑了起来:“和宁姐姐……”又望着卫珩腼腆一笑,“姐夫。” 一声“姐夫”让卫珩周身舒爽,愈发觉得秦姝真是个乖巧的女孩儿。秦姝不知两人为何出来,忙行至两人身边,隐隐的听见其中笑道:“若我没有遇见小姝儿还则罢了,但我遇到了她,要我再娶别人可是万万不能。我就算碰得头破血流,也要娶到自己喜欢的女孩儿,一辈子疼她。” 刚一来就听了这话,秦姝脸上顿红:“他怎么在这里?”她已有好些日子没有见夏竟成了,转头看向秦婉,知道定然是她的意思,脸上到底挂不住:“和宁姐姐帮他欺负我。” “疼你呢。”秦婉笑道,轻轻推了她一把,秦姝硬着头皮进去,夏竟成刚赌咒发誓一般说定要娶到她,转头就见她进来,一时笑道:“看看,连老天爷都知道我所言非虚,将小姝儿叫来了。” 宋夷光和柳穆清相视一眼,何等明白就起身出去了。卫珩笑盈盈的搂了秦婉进到隔壁包厢,听着动静,柳穆清和宋夷光四下里寻不见他们,也只好下楼去了园子。 不想卫珩这辈子竟然生出了听壁角的习惯来,秦婉正要啐他,就被他堵住了唇舌,给结结实实的一顿吻,秦婉立时老实了,卫珩笑道:“坏婉婉,分明自己也想听,非要珩哥哥揭穿你。”她委委屈屈看了卫珩一眼,不发一语,卫珩笑着亲她脸颊,“婉婉乖乖的,好不好?” 望北楼既是京中达官显贵出入之所,隔音自然不错,秦婉紧贴着墙壁,只能隐隐听见隔壁说话声,一时懊恼,卫珩笑着取了茶杯反扣在墙上,让她去听,自己则将她搂入怀中,闻着她的清甜味,唇舌轻轻吻她颈后光滑的肌肤。 隔壁的夏竟成焉知好友正在贼兮兮的听着,房中只剩了两人,秦姝方才在外面,听得那话,现在面红耳赤,又见夏竟成瘦了不少,好半晌才问:“你这些日子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吗?” “自然是有的。”夏竟成领了秦姝坐下,麻利的取了各色点心给她吃,“小姝儿心疼我?” 秦姝嘴硬说:“我怎会心疼你这酒鬼?” 夏竟成抚掌笑道:“你们女孩儿心思倒也不难猜,若说不心疼自然就是心疼,若说不想,只怕就是想。” 他这话传到秦婉耳中,惹得秦婉连连发笑。女孩儿本就是口是心非的生物,倘使她心中有那个男子,即便赌咒发誓说再也不理他了,实则也只是想让他哄哄自己罢了。 秦婉一笑,卫珩也笑起来,扳过她脸儿亲吻,秦婉正馋着听壁角的勾当,心不在焉,卫珩自讨了没趣,将她抱在怀里,大掌慢慢摩挲她的腰儿。 那头秦姝似也被他堵了话,好半晌才开口,声音略有点气急败坏:“那我若是说心疼了呢?” “若是说心疼了,自然就是真的心疼了。”夏竟成笑道,“我就知道小姝儿舍不得我。” 秦姝哭笑不得:“好没正经的人,连我不在都要臊我,今日若不是给我抓了个现行,来日还要被姐姐们笑话。” 夏竟成笑盈盈的凑近她,看着她乌黑的眼眸里映出自己的倒影来,这才低声道:“既然今日被你撞破了,那小姝儿愿意嫁给我吗?我会好好对你的,一辈子疼你呵护你,不会再有别的女人了。” 隔壁的秦婉听在耳中,抿唇笑了笑,抚上卫珩在自己腰间摩挲的大手:“你们这些男人都这样霸道,一点儿不顾及女孩儿的面子。敢这样大喇喇的问出来,不就是仗着女孩子心里有你们吗?” 卫珩当日在月下,也是如此问她的,现下想来,秦婉心中都有些发热。卫珩笑道:“婉婉还闹脾气。”想到那日月下,她答应自己会等自己的样子,卫珩一笑,将她抱在怀里,“正因我知道你心里有我,才会迫不及待的问出来。婉婉不知道,再没有什么比心仪的女孩儿愿意嫁给自己来得更好了。” 秦婉笑盈盈的偎在他怀里,隔壁良久无话,不知秦姝是做出了什么回答,旋即就听夏竟成朗声笑道:“小姝儿,我就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待你及笄,我定会来娶你。” 听他如此雀跃,连秦婉都欢喜了起来。才这样笑过不多时,紫苏飞快的扣了扣门,从外面闪了进来:“老妈妈方才命人递来信儿,请大爷和大奶奶回王府去呢,说是出了急事儿。” 作者有话要说: 欢欢这几天日万已经日得脑袋缺氧了,尽量保证质量 感觉字数刹不住了~ 争取忙空了来开车~ 112 色鬼 纵然雍王是个生性天真的主儿, 但绝不会这样紧急的就来让秦婉回去。是以秦婉难免以为出了什么事, 忙不迭的让紫苏留下向夏竟成的人解释, 自己则和卫珩一路去雍王府了。 今日天气有些凉, 老妈妈亲自在王府门前来接,见马车来了,这才抚了抚心口:“阿弥陀佛,郡主和姑爷总算是来了。”说到这里,又将秦婉引了进去,不知什么缘故, 今日看到的下人似乎都忙忙慌慌的, 原本凉爽的天气都显得燥热起来,老妈妈长长的叹了一声:“郡主也别怨王爷, 王妃今日提前发动了,说是有些胎位不正,太医虽未明说, 但境遇也是凶险。” 老妈妈说得含糊, 但秦婉立时明白了过来。女人生孩子本就是一脚踏入鬼门关的凶险事,更不说胎位不正了,一个不好, 则是母子双亡。秦婉怔了怔:“现下如何了?” 老妈妈摇头道:“现下还在接生呢。”她说到这里, 到底有些不忍。纵然夏昭华不及前头王妃娘娘,但老妈妈也不得不说, 作为继妃和继母,她已然是很好了, 将两位小主子也教导得很好。夏昭华已然现了难产之症,但凡一个不好,可就是母子双亡,人心都是肉做的,老妈妈自然也心疼这位新王妃,更何况,若是这位王妃主子真的没能挺过来,往后的王妃,怕就再没有这样好了。 秦婉忙向正院去,只听院中传来压抑的呼声,雍王立在廊下,神色凄凉,秦婉一路过去之时,还有下人出来换水,端出的全是一盆盆血水,看得人触目惊心。卫珩自幼丧母,也不曾见过女人生孩子的样子,看着下人们端出一盆盆血水,当即就被唬住了,屋中接生女官和夏昭华的痛呼声混杂在一起,更是让他脑子一阵阵的发昏,看着秦婉急切的向雍王走去,好似有什么东西堵在了喉咙眼里一样。 女人生孩子这样凶险,他怎能让婉婉受这样的苦?! 不知卫珩在想什么,秦婉也觉得压抑,忙道:“父王,好端端的……” “今日为父下朝,就听说昭华发动了。”雍王神色苍凉,额上青筋都鼓了出来,“好端端的,分明下月才是产期,不知何故,竟然此时临盆了。”他深深地吸了口气,苦笑道,“太医虽未明说,但那意思本王明白,是要本王做好准备罢了。” 生孩子本就凶险,前世秦婉虽然不曾生产过,但也曾做过母亲,彼时听闻柳穆清死讯,让她惊惧交加,清楚的感觉到孩子从体内消失,那种感觉,让秦婉至今想来都心有余悸。而夏昭华这是头胎,加上胎位不正,难产而死的几率实在太大,不怪太医对雍王说出这话来。 秦婉一时无言,雍王双眼血红,好似要痛哭了一样,只有在母妃去世之时,秦婉才见过父王露出这样的神情来。父女俩一时无话,卫珩静默的拉住了秦婉的手,柔声道:“别担心,吉人自有天相,岳母不会有事的。”话虽如此,但他也实在冷静不下来,他对于生生死死之事并不是十分看重,但方才见了那一盆盆血水,他就会想到,婉婉生产之时也定然会如此,她身子弱,流那样多血,不知要疼成什么样子。 秦婉在外焦急不已,屋中叫声渐渐小了一些,沉吟了片刻,秦婉到底还是要进去,尚未推门,就见太医院正从其中出来,满脑袋冷汗:“王爷,王妃有些脱力了,若再这样下去,只怕、只怕……” 他虽然不说下去,但众人都是聪明人,哪里不知后话如何?必然是只能保住其一,甚至于,两个都保不住。雍王合眼道:“不必说了,不拘如何,必须保住王妃的性命,旁的本王都可以不管。” 得了准话,太医院正忙进去,秦婉抿紧了唇,雍王的性子她知道,他是个风流人儿,身边莺莺燕燕也从来没有少过。但多情种子往往是最无情的,更何况帝王家本就无情,若是这保大保小的问题,秦婉以为,父王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保住孩子。 但似乎,自家父王又让自己高看了一眼。 雍王眼睛里全是血丝,心里悬着的大石头一直没有落下来。纵然决定了保大的,但那是他的孩子,怎有不疼的?只是……想到连阿湄最后一面也没能见到,雍王便是一阵心酸。他答应过昭华,会好好对她,绝不会再让她像阿湄一样。 屋外一时死寂,秦婉和卫珩十指紧扣,感觉到他情绪有些不对,秦婉很是不解,低声道:“被吓到了?” “怎会?”卫珩摇头,默默的将秦婉的小手捏得更紧,夏昭华身子素来强健,都能闹成这样子,婉婉呢?若是有朝一日,婉婉有了身孕,生产之时只怕就比夏昭华现下凶险百倍了……满脑子想着未来的事,卫珩脸色微微发白,迎上秦婉担心的目光,还是强笑着捧她的脸:“我没事,婉婉,别担心。” 屋中夏昭华断断续续的声音忽然高亢了起来,雍王浑身一激灵,急得险些去扒门缝了,旋即就听到了孩子的哭声,接生女官喜不自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