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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事败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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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    纵然觉得心中爽快,但宋夷光蹙着小眉头,将秦婉拉到一旁:“阿婉,他是卫珩的堂弟,你还是不要这样打他了,要是让卫珩心中生了芥蒂可如何是好?”    然而秦婉不为所动,笑盈盈的不以为意。宋夷光摇头叹息,也不曾说什么。紫苏那厢打了十几下,将手都给打疼了,秦婉这才叫歇,卫琰脸颊清晰可见的指痕。但他并不敢跟秦婉和宋夷光争执,自打皇帝登基这十年来,卫家一直饱受流言之苦,一句“卫家不被皇帝待见”,让卫家上下不得不夹着尾巴做人。本来卫琰以为这两位郡主似乎都对自己有意,也就并不在意,但现下,他又不是傻子,还不能明白过来么?    他不敢去开罪皇室中人,只能咬牙受了,更不说眼前这两人是皇帝最疼爱的侄女和太后当做孙女儿疼爱的忠臣遗孤,卫琰何德何能敢去开罪两人?    秦婉冷笑连连,并不去管卫琰如何作想。正待去寻夏昭华和双生子,身后忽的传来一人的声音:“你们怎的在这里?”循声看去,却见柳穆清从通往湖心小筑的浮桥上下来,几步开外则是卫珩。两人一前一后站立,加之两人容颜都是极为出众,仿佛从画卷之中走出来的谪仙一样。    宋夷光眨巴眨巴眼睛,忽的皱起脸儿,上前一脚就蹬在了柳穆清脚背上:“我再不肯跟你好了,你这人好生无赖,来了碧波池也不告诉我,让我巴巴的跑了来。”她撒娇般的话语让柳穆清好笑万分,揉着她的发,“好丫头,不要恼我好不好?”    宋夷光如何肯依,哼哼唧唧半晌不肯理他。秦婉倒是乖觉,只对卫珩微笑,后者目光胶着在她身上,好久都没有意识到这样的目光会让女孩子羞赧。她如今已然出孝,不用再穿素净的衣裳。梳着飞仙髻,发中斜簪一支小小赤金簪,耳边也坠着一双红翡滴珠耳坠,掐金线百蝶穿花长裙衬得身形玲珑有致。她本是明眸皓齿,现下笑得乖巧,让卫珩不免看痴了。    他从来没有见过婉婉这样!    他目光灼灼,让秦婉忽的就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什么,低头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己,倒也没发现什么不妥。那厢宋夷光正和柳穆清闹气,顿时就将气撒开了,指着卫珩说:“谁让你盯着阿婉瞧的?眼珠儿都快落出来了,你有心思盯着阿婉瞧,也不知道将你兄弟管好一些?什么登徒浪子都敢往外放!”    卫珩这才回过神来,见卫琰脸颊布满指痕,明摆着就是被人打过的。纵然和卫琰不亲厚,但卫珩对于这个堂弟的秉性十分了解,是以在上一次,他被秦婉送回卫府之时,卫琰曾问他那是不是和宁郡主之时,他的态度如此冷淡——以卫琰那视色如命的性子,即便碍着秦婉身份不敢对她如何,但那性子势必让秦婉生厌,倘若是因此而恨了自己……    念及此,卫珩眉头立时蹙紧,寒声问:“你对两位郡主做了什么?”    对于这个堂哥,卫琰一向是不怎么放在眼里,但无奈现下整个卫家都还指着他,也不敢过多造次,只能灰溜溜的说:“做弟弟的方才说错了话,惹得两位郡主生气……”    这话含糊不清,但具体的原因,卫珩想也明白,冷笑道:“说错了话?只是说错了话?”他目光如刀锋一般,让卫琰抖了抖,咬牙道:“是,只是说错了话。”他又不傻,如今卫珩这好似活阎王的样子,让他很是害怕。他知道卫珩与和宁郡主是旧识,卫家能有今日造化,若无和宁郡主在其中斡旋,是绝对不能的。念及此,他微微打量了一眼秦婉和宋夷光,暗暗寻思着不知这两人谁才是雍王的掌上明珠。    然而这样一个探寻的眼神,立时就惹了大祸。原本因为宋夷光口中的“登徒浪子”四字,就让卫珩和柳穆清神经绷紧。自家心上人竟然给别的男人觊觎上了,两人能不气恼么?偏生他现在竟然以这样的目光看了一眼两女,让卫珩和柳穆清顿时握紧了拳头,双双如临大敌的看向了卫琰。    不管什么原因,若是君子,也不该主动向两位姑娘搭话,何等的失礼。更不说宋夷光咬定了卫琰乃是登徒子,即便不曾有肢体上的接触,只怕也是说了什么有的没有,这才让两女如此生气。加上卫琰脸上的指痕,让卫珩更是恼恨。    他一点不怀疑这是秦婉让人打得,但秦婉素性温和,除非是有什么梁子,否则她断然不会如此。这样想着,卫珩拳头发出几不可闻的一声轻响,“呵”的一声笑出来,“只是说错了话。”说罢,不等卫琰反应,他一拳打在卫琰脸颊上,后者立扑,方才被掌掴而肿起的脸颊更是肿了:“大哥……”    “你什么德行,我不知道?还敢狡辩?”卫珩冷冷的反问道,尤不解恨,抬脚又狠狠的踩向了卫琰。起先卫琰还想反驳,但挨了两记窝心脚之后,哀哀求饶起来:“大哥,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他只是见了秦婉和宋夷光,觉得两个小丫头模样很美,这才起了心思挑逗两句。谁成想这两人竟然是郡主,偏生那小丫鬟一番说辞,让他误以为两人对自己有意,这才没了顾及,现下被丫鬟打了不算,还要挨堂哥的揍。    然而卫珩现下怒到了顶点,想到婉婉被其觊觎,卫珩就是一股子无名火,故此下脚那是一点力道也没有收,卫琰再如何能耐,也不比卫珩于武艺上得天独厚的优势,很快就没了力气,哭喊连连:“大哥,我会改的,我往后再不会给卫家丢脸了,大哥信我一次!”    “卫师弟……”柳穆清本也是生气,但见了卫珩对卫琰觊觎秦婉的事恨成了这样,顿时就觉得浑身疼。当年小师弟以为自己和婉儿定亲,若非后来误会澄清了,只怕现在被这样暴打的,就是自己了。柳穆清痛定思痛,下定决心往后再不能和婉儿那样亲密了。    而秦婉冷眼看着卫琰被这样暴打,一时也是冷笑。前世卫琰想对自己动手动脚,被卫珩撞破之后,同样是这番暴打,最后连他那二两零碎都给切了……想到这里,秦婉心中愈发温软。抬眼望向了湖心小筑,其中人影绰烁,远远望去,似是有一个颀硕的身影站在回廊前,正盈盈望向这边。    那含笑的温润目光,却让秦婉止不住起了一层寒意。    想到温一枫惯常的性格,卫珩在此如此暴打卫琰,保不齐给温一枫想个法子透出去,流言就得传成什么样。未免卫珩被动,秦婉忙劝道:“卫公子,碧波池人多,还是不要如此了。真要管教弟弟,回去再管也不迟。”    卫珩立时一怔,转头看了她一眼,有几分哀怨,但也一语不发,只最后踹了卫琰一脚,正好冲着他的脸去的。卫琰惨叫一声,连鼻血都给堂哥打了出来。他浑身都是脚印,白皙的脸上更是一个硕大的印子,狼狈得要命,卫珩冷冷的望着卫琰:“还不滚回去!”    倘若不是婉婉和夷光呢?卫家好容易有了起色,竟然出了这等视色如命之人,卫家的脸都给丢尽了!更不说婉婉是自己的心上人,清清白白的一个人,竟然险些被这色中饿鬼欺负,卫珩想到这里便恨得要死,是以脚脚都往最疼的地方去的。    卫琰给这样当众打了一顿,稍微动一下,浑身便又痛又麻,知道卫珩是下了死手的,若非秦婉出声,只怕自己得给他当场打死。他竟然一点手足之情也不顾!卫琰牙都要碎了,也不敢再留,连道别也不曾,灰溜溜的往回去。    待他一走,宋夷光喃喃说:“木头!你什么时候才能像卫珩一样呀。往后要是有人欺负了我,你也要这样替我打回来,明白不?”    柳穆清笑着称是,又轻轻的握住她的小手。而卫珩很是不快,眉宇间阴郁不散,一看就知道十分不豫,转头看了秦婉一眼,他话中有些委屈:“婉婉不希望我打他?”    “怎会?你替我张目,我高兴还来不及呢。”秦婉笑得很乖,不动声色的拉住他的手,向湖心小筑的方向努了努嘴。卫珩顺势看去,见温一枫的确含笑望着这头,顿时明白:“我险些忘了,还有一条毒蛇瞧着的。”    见他明白,秦婉盈盈含笑,悄悄的挠了挠他的掌心,这才将手从卫珩手中抽了出来,免得给温一枫看去了,又发作什么出来。    待夏昭华带着双生子回来,两个小的摘了好多花,给自己插了满满一脑袋,看来好像是移动的花束。早已由小横带回消息,卫珩知道两小前些日子的病症,忙蹲下身子来,谁知两人七手八脚给他插了一脑袋的花。他容颜英气逼人,被戴上了花显得不伦不类,偏偏双生子还拍着手,异口同声说:“珩哥哥好看。”    众人啼笑皆非,卫珩也很是尴尬,但对上秦婉含笑的双眸,也是受了这件事。场面一番其乐融融,浮桥上忽的传来一个略显尖利的女声:“大哥你做什么打我哥哥?你凭什么打他?”    作者有话要说:    被戴了一脑袋花的醋缸内心其实是崩溃的    醋缸:想我如此英武的男儿,竟然要给两个小孩子戴一脑袋的花,还在自己心上人面前。    双生子:珩哥哥觉得好看吗?    醋缸:T▽T好看……    这年头姐夫不易做……    70 倾慕    浮桥上传来这样的声音, 让众人一时都静默了下来。转头看去, 一个和秦婉年岁相仿的少女站在浮桥上。她生得很漂亮, 杏眼桃腮, 眉眼间和卫琰有些相似,只是现下蹙着眉头,虽是娇俏,但无端让人觉得此女生性刁蛮。    秦婉略一冷笑,此女乃是卫琰的同母妹妹卫苑雅。    顶着一脑袋花,卫珩淡淡的望了她一眼:“打就打了, 不必给你什么理由。”卫琰那混账, 难道不该打么?卫家才有了起色,卫琰管不住自己, 竟然对两个官家小姐大放厥词。但凡今日不是婉婉和宋夷光,卫家别想摘干净。更不说婉婉是自己心悦的姑娘,他怎能看着婉婉被欺负而一声不吭?    卫苑雅咬着下唇, 一派受了委屈的样子:“即便我哥哥真有不是, 大哥你也不该当众打他,这样多人看着,大哥也应该顾念几分手足之情。”    卫珩神色十分冷淡, 像是根本没有听到她的话一样。柳穆清笑道:“既然都在这里, 不妨众人坐在一处,好好说笑一二, 有什么不愉快,都一并揭过。”他说到这里, 将宋夷光的小手拉住,宋夷光假意挣了几下,也就由他去了。两人是未婚夫妻,行止亲密一些也未尝不可。秦婉则和夏昭华一人一个牵着双生子。因为初一的事,两个小豆子并不是完全释怀了,是以走得很慢,不愿意和人群接触。又拽着卫珩的衣角:“珩哥哥举高高……”    卫珩并不拒绝,将两人抱了起来。两小笑开了花,夏昭华笑道:“世子和二姑娘好生喜欢卫解元。”初一她抱着双生子一路飞奔到秦婉身边的时候,是看得真真儿的,那时候卫珩的确是将秦婉抱在怀里,而秦婉也并未拒绝。再加上双生子如此喜欢卫珩,想必也是认为这个“姐夫”很好。夏昭华何等聪慧的人,又怎会这样不开眼,跑去将此事戳穿,让众人都下不来台?    “他俩不过就是想着,卫公子能举高高,这才格外喜欢的。”秦婉不动声色的说道,并非是她不信夏昭华,但这样的事,夏昭华就是知道了,也没有什么意义。卫苑雅十分的不快,死死的看着卫珩。纵然是堂兄妹,但卫珩和他们兄妹自小都不亲厚。是以现下哥哥被他打了,她自然就觉得定然是卫珩的不是。但当着这样多的人,她不敢再发作,只能悻悻的往湖心小筑去。    待众人拉开了些距离,秦婉行到卫珩两步开外,轻声道:“他们作甚会跟着太傅出来?”卫珩和卫琰、卫苑雅兄妹都不亲厚,是以秦婉自己都想不到,为什么卫珩会将他二人都带出来,更不说是跟着恩师一起出来了。    卫珩神色冷淡:“出门之时遇上,不得已。”今日自己出门之时,卫琰和卫苑雅也说要出门踏青。谁想郑太傅和温一枫、柳穆清已然来接。又听说卫琰兄妹也是出门踏青,温一枫向郑太傅进言,让卫珩将两人都给带上,说是其乐融融,也好让老师热闹热闹。郑太傅甚为喜欢卫珩这个徒弟,对于卫家人自然有些爱屋及乌,也就应了温一枫的话。    所为家丑不外扬,卫珩再不喜二房,也没有在郑太傅跟前说其不是的道理,说不得只能憋了一口气,将两人带上了。    听罢此话,秦婉挑起了眉头。温一枫生性阴毒,对于没有好处的事,很难想到他会去做。想想如今被发配去了豫州的秦仪,温一枫当日话里话外之意,是要收拾秦仪,就算秦仪的事是他自己咎由自取,但作为智囊的温一枫定然是袖手旁观了,否则秦仪如何会一点商榷余地都不曾有,就在除夕之前被发配出去了?    所以,他让卫珩带上卫琰和卫苑雅,只怕也没有那样简单。不说三人沆瀣一气,但温一枫必然有所图,否则……    如此想着,秦婉便提起了一百二十分的警惕。卫苑雅独自走在最前面,而温一枫从湖心小筑之中迎出来,笑道:“老师方才还说怎么诸位都不见了,我寻思着怕是嫌我在跟前讨了嫌,我可忙来找你们了。”    温一枫一番自嘲,让众人含笑连连,卫苑雅更是一改方才娇羞,眼波盈盈的望向了温一枫:“温大人这是哪里的话?”见温一枫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浑身都热了起来,耳根隐隐发红,“太傅是最疼温大人的。”    此举落在秦婉眼中,都是女儿家,她怎会不明白?卫苑雅怕是喜欢上这位名满京城的吏部尚书了,卫苑雅望着温一枫的神色温柔缱绻,明摆着是怀春少女才有的风情。    喜欢上温一枫这条毒蛇,可不知道该说可悲还是勇气可嘉。    而温一枫只是很礼貌的对卫苑雅笑了笑,佯作不解问道:“不知卫家二公子去了何处?”    “方才一脚踩空,落到水里了。”卫珩淡淡说,仿佛没有他方才暴打了卫琰之事,卫苑雅横了他一眼,终究不敢在温一枫跟前跌了脸面,只默默的咬紧了牙。    温一枫也不再深问,唇角扬了扬:“我方才隐隐见岸边之景,寻思着是不是和宁郡主和安定郡主,不想真是两位。”他说到这里,目光转向秦婉,语调便是愈发温柔,“臣着实有些想念郡主了。”    “不劳温大人挂怀。”被他看着,秦婉如芒在背,不动声色的避开他,含糊的说了一句。温一枫盈盈笑道:“郡主如今出孝,倒是不必避讳许多了。”说到这里,他深深的看了一眼秦婉,目光有些灼热。    只一眼,秦婉便屏息凝神,若是旁的姑娘被温一枫这样看上几眼,只怕芳心非得沦陷不可,但秦婉深知温一枫为人,所以实在生不出什么好感来。卫珩顶着一脑袋的花,不动声色的挡在了温一枫眼前:“温师哥,非礼勿视的道理,师哥全都还给老师了?”    温一枫笑道:“卫师弟不必紧张,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他说罢,又望了秦婉一眼,唇边笑意愈发的柔和。这样的场面落入众人眼中,卫苑雅脸儿顿白,目光游移在温一枫和秦婉身上,而宋夷光也挤到了秦婉身边:“他是不是对你起了那样的心思?”    秦婉摇头示意她不要说话,众人一起往郑太傅那里去。郑太傅本就是出来游玩,见了秦婉和宋夷光来,更是喜欢得要命。偏偏又见小徒弟给双生子插得满脑袋花,抚掌大笑道:“阿珩也有这样的时候?若是让你爹瞧瞧,势必也要笑话你。”    卫珩啼笑皆非,他并不喜欢小孩子,但因为这是婉婉的一双弟妹,他才对他们这般疼爱。偏偏双生子和郑太傅不熟悉,双双抱住卫珩的脖子:“不许你笑话珩哥哥。”    这俩小的还知道维护卫珩了!一时众人笑作了一团,唯独卫苑雅一直看着秦婉。她又不傻,怎会看不出温一枫待秦婉有诸多不同?从只言片语之中,她已然明白,这人便是和宁郡主。但知道这件事之后,卫苑雅心中便更是不平了。卫家上下谁不知道,和宁郡主对卫珩照拂有加,虽有卫夫人的缘故在其中,但未必没有存女儿家的心思。    偏偏对卫珩存了这样心思的秦婉,竟然还要惹得温一枫的注目?有了卫珩不算,还要将温一枫牢牢捏在手心?难道她区区一个宗室女,也敢学山阴公主养面首?!更不说方才哥哥被打,必然和秦婉脱不开干系。    越想越气的卫苑雅咬着下唇,但秦婉乃是郡主,绝非她一个臣女能动得了的。是以这口恶气憋在心中,让卫苑雅恨得都要发狂了,偏生为了自己在温一枫眼中的形象,她又只能强颜欢笑。    不比众人早已相识,夏昭华并不去插话,只是凭栏立着,望着碧波池的春光。这里本就是很美,一年四季皆有不同美景,春日的碧波池,池边姹紫嫣红,望之生机无限。见她独身一人,宋夷光忙拉她到郑太傅跟前:“太傅,你不识得姐姐,我与你引荐,这位是……”    “是夏家的姑娘?”郑太傅早年在朝为官之时,是见过夏老夫人的。夏老夫人老蚌生珠,生了夏昭华,母女俩容色十分相似,是以郑太傅一眼就认了出来,“你们夏家一向是很好的。”    “多谢太傅夸赞。”夏昭华不骄不躁,只是淡淡的回应说,并不显得十分热络。因有皇帝恩师这个名头,世人谁不想着要巴结郑太傅一二?加上郑太傅门下高足,除了当年的状元郎、如今的吏部尚书温一枫,柳穆清和卫珩两个也是顶顶能耐,对于三人的恩师,世人自然更为尊敬了。    而郑太傅是个性子古怪的,他有时像个老顽童,颇有几分为老不尊的意思,爱和小辈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素日里对于刻意巴结逢迎的便是极为厌恨。夏昭华丝毫不热络的样子倒是很对他的胃口,笑道:“能入婉丫头和夷光丫头的眼,你想必是很好的。老夫也听过你的事,说是你救了这俩小的,让太后和雍王对你青眼有加。”    这件事在京中早就不是秘密了,因为有这样一层关系,加上夏家又是大熙鼎盛的世家之一,是以如今向夏昭华提亲之人络绎不绝,只是皆被夏家回绝了。夏昭华含笑道:“不过是举手之劳,世子和二姑娘年幼,任是谁也会救的。此事原本是我分内之事,只是给京中这样一传,倒是让我失了初心。”    这京中得了天家青眼的不在少数,也有不少居功自傲,自以为目无下尘。但夏昭华一番言辞让郑太傅不免高看了她几分,索性不再提此事。秦婉也笑道:“太傅不要再臊夏姑娘了,此番恩情,我与父王都铭感五内,绝无一日敢忘。但时时提在嘴上,倒显得没了诚意。”    郑太傅哈哈大笑:“我不过问了一句,婉丫头便拿这话来堵我,可不知道是谁没了诚意。”说到这里,他又望向了夏昭华,“你很好,你哥哥嫂子将你教得很好,并没有辱没你爹娘的英名。”    夏昭华坦然受了这称赞,并没有一点子的不快。卫苑雅抬头望向夏昭华,方才秦婉出言维护她,还不能说明两人其实交情颇深么?卫苑雅盘算着自己的小心思,一副愁眉深锁的样子。此模样落入了温一枫眼中,他抿出一个诡秘的笑容来,不动声色的上前,取了摆在石桌上的点心送到秦婉跟前,柔声笑道:“臣记得,郡主和卫师弟一样,都是极爱桂花酥和枣花酥的。郡主这些日子又瘦了些,好歹用一些,也要为自己的身子着想。”    他语调极尽温柔,秦婉却觉得一股子寒意从脚底升到了头顶,冷得皮肤起栗。不想温一枫连秦婉的饮食习惯都了解得如此通透,卫苑雅脸儿顿白,望向秦婉的目光便是愈发的不善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温大人这个“毒蛇”的称号真不是白来的~    毕竟这货把借刀杀人用得贼溜。    至于温大人说他喜欢婉婉这件事嘛,嗯……见仁见智,你们懂得~    最后来一发求预收~    穿越后,薛采月听说,原主是个惹祸精。    比如,退婚不成,就怒揍未婚夫,将其打得半个月没起身。    薛采月觉得自己压力有点大。    尤其是当她知道——    那个被原主暴打一顿的未婚夫温涯,现在发!达!了!!    不仅当上了丞相,还权倾朝野、把持朝政!!    薛采月:QAQ    薛采月:温涯他居然含情脉脉的看着我,我是不是要死了QAQ!    薛采月:温涯他居然送了我一整套首饰,我是不是要死了QAQ!    薛采月:温涯他居然说要跟我择日完婚,我是不是要死了QAQ!    温涯:……未婚妻总有被害妄想症,我也很绝望啊!    电脑请戳:奸相宠妻日常    手机请戳:奸相宠妻日常    用APP的小天使请进入专栏收藏欢欢预收文《奸相宠妻日常》,么么么哒~    当然如果能顺便收藏欢欢是最好啦~嘿嘿    71 落水    秦婉并不知道卫苑雅的心态, 但温一枫对她这般温柔, 让秦婉十分不舒服, 下意识退了一步, 笑道:“温大人不必如此,我不爱吃这些。”    温一枫笑道:“若是郡主改了口味,不知郡主如今喜欢吃什么,臣立刻命人去准备。”他极尽温柔,让秦婉如芒在背,并不肯跟他多说话。忙不迭的去卫珩身边抱双生子, 顶着一脑袋花, 卫珩神色不豫,细细的望着秦婉:“婉婉。”    “怎么?”秦婉伸手接了秦媛在手, 听他低沉的嗓音,忙仰着脸儿看他。卫珩脸色阴郁,似是有些受气小媳妇的样子:“我好看, 还是温一枫好看?”    呃?!秦婉瞠目结舌的看着卫珩, 不知他为何会说这样的话,只不过半晌,她便知道定然是这厮又吃醋了, 这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还未回答,秦媛则脆生生的替她说了:“当然是珩哥哥更好看呀。”    她人小声尖, 这话一说出来,让众人皆是转头看过来, 秦媛笑得很乖,搂着姐姐的脖子撒娇:“珩哥哥最好看了。”她才不认得什么温一枫呢,珩哥哥是世上最好的人了,他要和姐姐永远在一起的,那样一来,自己就能天天让他举高高了。小丫头笑得格外鸡贼,又亲了亲秦婉的小脸:“姐姐说,是不是珩哥哥最好看?”    众人皆是看着,秦婉只能强笑,摸着秦媛的小脑袋:“媛媛乖,不要胡说。”大熙民风并不十分开化,纵然从不禁止男女合乎礼仪的往来,但当众点评男子外貌失礼之极,秦婉当然不肯当众丢脸,自然岔开了话题。卫珩脸色也有些许胀红,众人只笑不语,一时无话。    温一枫淡然一笑,像是没事人一样,并不十分在意此事。卫苑雅看着卫珩和秦婉,牙都快咬碎了。纵然不敢明说,但卫家好些人都在怀疑卫珩和秦婉只怕不是普通朋友那样简单,偏偏温一枫待秦婉那样好,让卫苑雅心中愈发生气——这位和宁郡主如此水性杨花,若真是对卫珩有意,作甚又去招惹温一枫?    如此想着,卫苑雅看着秦婉的目光便是愈发怨毒,虽不敢做什么,但心里却是着实恨上了。    将两小抱了去,卫珩这才理了自己头上的鲜花。他一个大男人,头顶鲜花一片,怕也要让人笑话。而方才温一枫向秦婉示好,让他心中窝火,十分想将此人给暴打一顿方能解气。若非是当着郑太傅,他不愿让老师误会自己什么,否则,现在他是真的要打温一枫的。    郑太傅和夏昭华说了几句话,只觉得此女谈吐颇佳,是个乐观更有主意的女孩子,便对她也多了几分喜爱,加之她如今已然双十年华,竟然还云英未嫁,让郑太傅难免惋惜。偏生郑太傅是个爱和小辈玩笑的人,当即笑道:“一枫,为师的问你,你如今还不愿娶亲么?”    被骤然点名,温一枫也不恼,笑道:“老师何苦再问?待一枫遇到了心悦的女子,自然会请老师出面做媒,替一枫将其求了来。”    郑太傅哈哈大笑,指着夏昭华说:“我瞧着夏家丫头就很好,是个知礼又明白进退的。”说到这里,他又望向了夏昭华,“夏丫头以为我这徒儿如何?相貌可配?家世可配?”    温家和夏家都是大熙的世家,于家世上,两人自然是十分般配的。秦婉如临大敌,温一枫看来温润如玉,但性子何其阴毒,保不齐就要将夏昭华坑死。如此想着,秦婉忙上前,扶着夏昭华的肩:“太傅好没有正经,只知道拿我们女孩儿开涮。倘若真是这样,我们可就走了,再不让你们一群大男人笑话。”    郑太傅大笑连连,摆手示意再不拿夏昭华开心了。夏昭华只是笑,自打自小定下的未婚夫去世之后,她就不再多想了,即便一辈子不嫁人也不要紧,一个人倒也乐得自在,倘若往后真有人诟病自己不曾嫁人,她便找个家世不好的老实人,招其入赘就是了。    至于这位誉满京城的温大人,她是想都不会去想的。    一番玩笑之语,众人虽只是当做玩笑话,但卫苑雅脸儿却白了几分。秦婉也就罢了,但夏昭华一介老女,也配和温一枫相提并论?郑太傅怕不也是老糊涂了。偏生她如此腹诽,众人无一人理她,温一枫将她的神色尽收眼底,只是抿出笑意来,旋即摇头:“夏姑娘贞静贤良,是我配不上夏姑娘。”他说到这里,却又抬眼望了一眼秦婉,眼神十分暧昧。    卫珩蹙着眉头,望向温一枫目光十分不善。后者佯作不觉,看向了卫苑雅:“说着话,竟然是忘了卫姑娘。卫姑娘只当是友人罢了,不必拘礼。”    一席话温柔至极,让卫苑雅耳根红了几分:“多谢温大人。”她眼波盈盈,温一枫只是笑,语调愈发温柔,“温某是男人,难免顾及不到许多。卫姑娘不如和两位郡主还有夏姑娘多玩玩。和宁郡主是很好的人,加上又和卫师弟颇有几分交情,自然也是喜欢卫姑娘的。”    他状似无意,无形之间将秦婉的位置又抬高了不少。卫苑雅心里酸得要死,强笑着问:“温大人与和宁郡主这样熟络?和宁郡主是天潢贵胄,难免瞧不上我。”    “岂会?郡主是素性温善,敏慧夙成,更是个极会顾念旁人所想之人。”温一枫面露微笑,一步步将卫苑雅引入彀中,“纵然是天潢贵胄,但自打雍王妃去世后,行止便愈发出挑,阖京之中都有定论。”他说到这里,望了一眼秦婉,神情怅然若失,“郡主如此出挑,如今又出了孝,只怕有意结亲者要踏破门槛了,也不知怎样的男子才能入了雍王爷的眼。”    他一通夸赞,让卫苑雅心中又怒又妒,却也不敢贸然如何。强笑着附和了几声,还是不敢说什么,只是默默的行到宋夷光等人身边,假意笑了几声。秦婉略看了她一眼,并不答话。    对于卫琰兄妹,她是一点好感也不曾有的。前世她进了卫家门之后,卫珩事无巨细样样都为她办妥,更不惜重金为她调养身子。后来祭祖当日,回了卫家之后。多少卫家人都为卫珩不值,认为他不该娶一个病痨鬼,更不该自找苦吃娶一个被皇帝厌恨的女人。而卫苑雅就是其中之一,尽管两人交集不多,但那一次在卫家,秦婉着实感觉到了,卫家上下跟红顶白的风气,若自己还是千娇万宠的和宁郡主,他们势必不敢露出这样的神情来。    不过只是因为,她前世不再是郡主了而已。    而这辈子,明白了很多事之后,秦婉对于卫琰兄妹出身的二房就更没了好感——要知道,将卫家牵连至此的赵王妃卫氏,可是二房的女儿!偏生他们并不觉得自己有错,反倒是对卫珩横眉冷对,可谓是不知廉耻。    卫苑雅心不在焉的说了几句,宋夷光则将秦婉拉到了一旁,低声道:“我看温大人都看了你几眼了,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宋夷光素来是个大条的人,连她都能觉察出来,可见温一枫有多么的刻意。秦婉脸色顿时青了:“我怎知道他什么意思?”    宋夷光颇为奇怪:“你不喜温大人?”作为并不知温一枫秉性的人,宋夷光自然也是被他伪善的面目所欺骗,并不认为他是个伪君子。故此,见了秦婉和卫珩双双不喜温一枫,着实有些不明所以,“是因为他对你有意?卫珩不欢喜也就罢了,你做什么……”挨了秦婉一记眼刀,宋夷光撅嘴说:“我不明白,你总要告诉我,让我明白呀。”    秦婉沉吟片刻,正要张口,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宋夷光是个藏不住事的人,温一枫势必不会容许自己的佳公子形象毁于一旦,到时候若是给宋夷光惹来了祸端,秦婉才要恨自己一辈子。因此,秦婉只是摇了摇头:“没有什么,我也不知我为何不喜欢他。兴许……是因为卫珩不喜欢他。”    “你俩真奇怪。”宋夷光撅着嘴说了一句,并不多想,转头则要找夏昭华,却见夏昭华和卫苑雅似乎在说什么,一时笑道:“你今日打了你未来小叔子,也不去哄哄你的小姑子?要是他俩在卫老将军跟前说了什么,仔细再不许卫珩娶你进门了。”    秦婉笑道:“我才不去呢,自己干下的混账事,没有要我先服软的道理。”说到这里,她唇边漫上几分狡黠的笑容,“你说的那事若真如此,自有人比我还急。”她说到这里,朝立在正在哄双生子的卫珩努了努嘴。宋夷光立时拍手笑起来:“对对对,我险些忘了,若真是如此,他比你还急!”    她这一番话,让众人立时转头过来,柳穆清和卫珩更是同时向这边走来。宋夷光忙捂住嘴,哼哼唧唧的不肯再说话了,被迎上来的柳穆清抱了个满怀,吓得她赶紧抽身:“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你连我聘书都收了,谁人不知你是我柳穆清的未婚妻子?”柳穆清笑道,“即便是行止亲密些许,又有何不可?”宋夷光却跟见了鬼似的:“当众搂搂抱抱,可不是亲密了一些,我可不要你抱。”说到这里,她扭身往浮桥上去,柳穆清忙去追,双生子则一边一个拉着卫珩往姐姐那里去。因为要顾念双生子,两人齐齐蹲了身子,那模样好似孩子蹲在地上数蚂蚁一样。    “方才你和她在说什么?”两人蹲在地上,不比站起来显眼,卫珩方才就想抱抱秦婉,虽是一直不能如愿,现在总算是可以牵牵她的小手了,“我方才见你和夷光说笑,谁会比你还急?”    秦婉笑盈盈的回握住他的手:“夷光说我今日打了你弟弟,仔细卫老将军不让我进你家门了。若我真的进不了你家门,你定然比我还急的。”    “我爹不是那种人。”想到婉婉不能嫁进来,卫珩顿时一惊,忙不迭为父亲剖白,“我爹他……对你赞不绝口,说是你和柳姨一般,都那样善解人意。”他悄悄握紧了秦婉的手,她不再着素衣,模样着实让他心动,“你答应过我会嫁给我,便只能嫁给我。若是往后,你嫁给了别人,我就是抢亲也得将你抢过来。”    “抢亲是什么?”双生子莫名其妙的听着他的话,问道。卫珩顿时尴尬,他不知应该如何跟两个刚四岁的孩子解释,更生怕两人在旁人跟前说溜了嘴。两人歪着脑袋,见两人都不回答,旋即笑起来,秦羽捏着卫珩的耳朵,故作神秘的轻声问他:“珩哥哥是不是想做阿羽的姐夫?”    秦婉顿时脸红,忙说:“你这是从哪里听来的话?”    “夏姨说的。”秦羽脆生生的回答,“夏姨还说,姐夫就是会跟姐姐永远在一起的人。”他俩忽的都笑起来,贼兮兮的,“那阿羽也想跟姐姐永远在一起,可以自己做自己的姐夫么?”    听他如此天真的话,秦婉忍俊不禁,卫珩则摸着他的小脑袋:“只有珩哥哥才能做阿羽的姐夫,明白了么?”    秦羽听不懂,皱着脸儿,气哼哼的推开卫珩:“珩哥哥小气,阿羽不要喜欢珩哥哥了。”他说着,又转头扎进了秦婉的怀抱,还不忘跟卫珩哼了哼。秦婉啼笑皆非:“这回,可不知道是谁进不了门了。”    她盈盈含笑的样子让卫珩想入非非,四下里望了一眼,温一枫正和郑太傅说话,正是背对着两人的。卫珩这才放心,啄了啄秦婉的双唇,低声道:“婉婉舍得我进不了门么?”    他低沉的嗓音配合上现下有几分委屈的神色,让秦婉骨头都酥了,娇娇的瞋了他一眼:“谁舍不得你?”虽是如此说,她到底掌不住笑起来,点了点卫珩的脑门。    两人正情浓,忽的听到了一声水响,碧波池四周本是安静,这一声出来,让众人立时一个激灵。在浮桥上的宋夷光已然尖声叫起来:“夏姐姐!”    夏昭华落水了?!    秦婉慌忙站起身,正要寻找,却见夏昭华泰然立在浮桥上,而水中挣扎浮沉的女子,俨然是卫苑雅。    作者有话要说:    哼哼,有些人就叫偷鸡不成蚀把米,我夏姑娘武力值爆表好么!打男的都能一个打十个好么!    微博关注“蠢萌笨小孩”    小剧场已更新么么哒~    卫家    卫苑雅骤然落水, 惊动了不少人, 碧波池附近的人皆是投来目光, 夏昭华看了一会子, 这才伸手,单手将其从湖水中提了上来。她本就是天生神力,对卫苑雅这样的小姑娘那是一点力气都不必多用的。卫苑雅被提上来,连梳成辫子的长发都尽数打湿了,浑身湿透的伏在浮桥上喘息。    卫苑雅浑身濡湿,也没有再留在此处的道理, 卫珩无奈之下, 只能解了自己的外衫将堂妹裹起来,衣衫不整的样子也实在不能在外面抛头露面。秦婉今日没跟他说上几句话, 心中十分不舍。卫珩趁众人不备,吻了吻她丰润的双唇,这才捏了捏她小巧的下巴, 舌尖**的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这样香, 还没有尝够,下次再……”    秦婉推了他一把,纵然心下甜蜜, 也不愿轻易表露出来, 只走到夏昭华跟前。她方才提卫苑雅上来,袖子也湿了, 此时证滴溜溜的淌着水。见秦婉过来,她又笑:“这次可又叫郡主看了我的笑话。”    见她还有心思说笑, 秦婉忍俊不禁,低声问询道:“方才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卫苑雅素来是骄纵的,前世就是如此。想到今日卫苑雅看向温一枫的盈盈眼波,还有温一枫今日主动向自己示好的频率如此之巨,秦婉立时明白了过来——想必就是温一枫刻意激起卫苑雅心中妒意,因身份所限,她不敢对自己、夷光和弟弟妹妹做什么,所以跟着自己同来的夏昭华便成了这倒霉蛋。    然而夏昭华天生神力,即便是男子,怕都不能奈何她,更不说卫苑雅一个养在深闺的小丫头,即便有那个心,实施起来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自相识来,温一枫便数度向自己示好,若真是不知道其中缘故的,还以为他真的是心悦自己,但阴毒如温一枫,真的会切实喜欢上哪个女孩子么?他的一切行动,都是有目的的,但凡今日卫苑雅醋意之下惹出什么事来,夏家势必恨上卫家,夏将军还于卫珩有恩,必然还将让卫家背上忘恩负义的罪名。这样一来,卫家那就再无翻身之地了。    温大人这招借刀杀人,兵不血刃,唯一的变数,便是夏昭华体质特异,乃是天生神力。    听她问自己,夏昭华眨巴眨巴眼睛,笑道:“郡主说什么?我不明白。今日不过是卫姑娘一脚踩滑,不慎落入水中罢了,我也是给吓得狠了,这才没有第一时间救卫姑娘上来。”她笑得十分狡黠,“并没有什么变故呀。”    “险些被人欺负,夏姑娘就这样算了?”秦婉如何不懂她的意思,她浑然就是不愿再追究此事了。但她若不是有那“不可说的毛病”,只怕掉进水里的,就是她了。    身后宋夷光还苦兮兮的看着柳穆清,一副不愿跟他分开的样子。夏昭华抿出一个微笑来:“安定郡主和柳公子感情这样好,让我歆羡不已。”她说到这里,又笑道,“我自然,也希望郡主和卫公子也这样好,是以,不必再生出什么是非来了。”    不想她发现了自己和卫珩的关系,秦婉脸儿一红,倒是忸怩起来。见她如此,夏昭华也不再提这事了,只是微笑着看向宋夷光,她还拉着柳穆清的手,脸儿上全是不舍。秦婉笑道:“你再不走,让夏姑娘害了风寒可不好。我给你个妙宗儿,让表哥一会子将你送回宫去如何?”    这提议立即得到了宋夷光的附和,转头就撞进了柳穆清怀里:“好呀,一会子让木头送我回去就好了。”她一双小胖手就那样紧紧环着柳穆清的腰,死活不愿放开,让柳穆清心中一暖,不动声色的将她抱在怀里:“既然如此,婉儿就先回去,我一会子将夷光送回去就是了。”    秦婉这才上了马车,心中到底是恨上了温一枫。    卫苑雅怎么也没想到,今日竟然会变成这样。秦婉得温一枫青眼也就算了,连夏昭华一介老女也配得了郑太傅的青睐。卫苑雅自幼骄纵,想到温一枫说到秦婉之时的柔和目光,便是止不住的酸起来,只想将秦婉那张脸给撕了。但她不敢和郡主起冲突,左思右想,见秦婉和宋夷光都对夏昭华很好,便起了些小心思。    本想装作不慎,将夏昭华推到水里去。谁想她就像是变戏法一样,拉着自己转了一圈,天旋地转之间,自己就被扔进了水里。    裹着卫珩的外衫,卫苑雅神色委屈,见身边卫珩一脸冷漠,也是嚷起来:“即便你我素日里不亲厚,我是你堂妹,我被人扔进水里了,你反倒是袖手旁观,不肯为我出头?”    “今日你为何会落水,我想你比我清楚缘故。”卫珩淡淡说道,只望了她一眼,“旁人不知道你,我难道不知道,自小及大,你贼喊捉贼也不是一两次了。”    夏昭华绝不是骄纵到会仗着自己体质特异而将人扔到水里的人,是以卫珩丝毫不怀疑是卫苑雅想要将夏昭华如何,而后者只是自卫,将她扔到了水中。这不咸不淡的态度让卫苑雅顿时生气,下了马车之后,卫家门前已然立了一个中年女子,她很瘦,颧骨也高,有几分刻薄之相。卫苑雅见了来人,立时来了脾气,不顾自己浑身湿透,下车就扑进了那妇人怀中:“娘,今日大哥帮着外人欺负人!”    “进去洗洗。”见女儿浑身湿透,卫家二夫人难免心疼,忙不迭的让女儿进去洗洗,自己则迎上了从马车上下来的卫珩:“珩儿这几日脾气见长呀,竟然当众打了你弟弟,又帮着外人欺负你妹妹,如此德行,给郑太傅老人家看了去,怕有些不妥?”    今日本是欢欢喜喜的出去,卫家二夫人想着,能跟郑太傅老人家一同出去,卫琰若是能得到一些指点,来日参加科举,怕也有些助力。然而不多时,卫琰便灰溜溜的回来了,还一身脚印,一问之下说是卫珩动手打的。而卫琰自然也不可能对母亲说他是因为对两个郡主口出不逊才惹来一顿暴打的,是以卫家二夫人见一双子女都给卫珩这样欺负了,自然忍不住,要兴师问罪了。    卫珩神色冷淡,眉眼间阴郁非常:“那二婶想要怎样?”也不等其回答,抬脚便向其中走去。    卫家二夫人顿时恼怒:“这是对长辈说话的态度么?”又追上去骂了几句:“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是你婶子,更不说我管着一大家子的嚼谷,你倒是好,打了你弟弟,欺负了你妹妹,如今连我说话也不肯听了,当真是翅子硬了?”    话音刚落,跟前的卫珩忽的就转身,他本就生得高,紧抿着唇不说话的样子还真有几分渗人,卫家二夫人退了一步,强定心神,问道:“怎了?”    “二婶是觉得,于卫家有大功么?”卫珩冷冷的问道,“既然如此,侄儿这无功之人一会子就搬出卫府,不敢再在有功之人跟前讨嫌。”    卫家二夫人这便慌了,自打卫珩秋闱夺魁以来,卫家一改往日颓势,这让卫家上下都是极为欣喜的。但这一切都是卫珩带来的,倘若卫珩真的搬出卫家,那么因他而来的光环必将被剥夺,卫家怕也要回到过去十年的样子。经历了极盛到衰的过程,卫家二夫人自然不愿再去过一次那样的日子,当下白了脸:“一笔写不出两个卫字,珩儿说甚说这些,岂不是生分了?”    卫珩冷笑道:“二婶说生分这两个字,脸疼么?只顾着儿子女儿受了委屈,可曾看到所谓一笔写不出两个卫字的你的侄儿只着了件中衣?如此大咧咧的来质问于我,婶子的规矩真好。”    这下卫家二夫人才注意到,卫珩只穿着一件中衣,而他的外衫,已然裹在了卫苑雅身上。一时之间,她脸上胀红,忙让卫珩下去整理。烧了水冲洗了之后,卫珩长长的舒了口气,这才换了衣裳出去。    而整理好了的还有卫琰与卫苑雅兄妹,卫琰知道今日理亏,不敢看卫珩,卫苑雅却没个顾及,只觉得是卫珩这胳膊肘往外拐的一点不肯向着自己,见他一来,就扭身扑到卫家二夫人怀里:“娘,今日苑雅被人扔到水里去了,大哥就在旁边看着,也不肯替我出气。他打哥哥的时候,打得那样狠,该动手给妹妹撑腰了,却又全蔫了。分明就是家里霸王出门怂蛋!”    “那你的意思,是我要将夏姑娘也一起扔到水里?”卫珩淡淡反问道,眉宇间阴郁不散,将卫苑雅吓得一抖,声音也小了很多:“就算、就算不扔她,你也不该看着我被欺负……”    卫珩“呵”的笑出来,冷冷的看着卫苑雅:“我实话告诉你,夏将军于我有大恩,你何德何能让我为了你去问罪他的嫡亲妹子?至于今日的因果,你自己知道是什么缘故,贼喊捉贼的戏码,你应该玩够了?还是只是因为老师提了一嘴,要将夏姑娘说与温一枫,你便恼了?”    他张口就说出了自己的心事,卫苑雅脸上顿红,跺脚尖声道:“你胡说!你胡说!”她自以为将心事藏得很好,但不过一眼,就能看出她对于温一枫的心思了。卫珩也不知该说这个堂妹天真还是愚蠢,即便这世上女子都死尽了,温一枫也绝对不会喜欢她的。不仅是她,卫珩很难想象温一枫会对女子动心,即便他对婉婉表现得极尽温柔,但那并非真心。    若婉婉不是自己的心上人,若她不是雍王府的郡主,今日温一枫还会这样极尽温柔的待她么?温一枫爱的只有自己,他做任何事,都是跟自己的利益直接挂钩的。舍弃秦仪也好,主动向秦桓示好也好。    方才还趾高气昂的女儿顿时就被说趴下了,卫家二夫人有些傻了眼,看向了女儿。见女儿目泛春情,知道她怕是情窦初开了。纵然卫家乃是武将世家,但卫老将军自卫夫人去世之后深受打击,身子不如从前,自然当不起培养卫珩的责任。是以卫珩能中武举,泰半都是源自于夏将军的悉心教导。所以卫珩于情于理都不会绑着卫苑雅。    卫家二夫人了解女儿,知道女儿多半都干起小时候的勾当,玩得一手贼喊捉贼。自卫夫人去世,卫老将军也像是丢了魂一样,但二房还是不敢在其跟前大放厥词。除了在卫老将军跟前,卫家二夫人可谓是说一不二,现下卫珩的态度如此,好像是一个脆响抽在了脸上。卫家二夫人迫不及待的想要找回平素的权威:“那你弟弟呢?无缘无故,作甚打他?”    “无缘无故?”卫珩冷笑,眯着眼睛,“卫琰,你就这样告诉你娘,说你是无缘无故被我打得么?”卫琰脸色立时变白:“我……”    卫珩无暇听他诡辩,冷笑道:“既然如此,我也不是什么冤大头该给你冤枉。我现下就去请和宁郡主与安定郡主来,让两位郡主当着你娘的面,好好说说,你是做了什么腌臜事,让我不得不打你。”    他说罢,转身就走,卫琰立时急了眼,忙不迭拉他:“大哥,我知道错了,大哥不必再声张……”又咬着牙,转头对卫家二夫人说:“娘,不是大哥打我,是我……今日在两位郡主跟前说错了话,行止轻佻,这才惹得大哥生气。”    一番话将卫苑雅母女二人惊得说不出话来,以卫琰的性子,只怕是在郡主跟前说了什么失礼的话。生怕卫珩再生气,卫琰涎着脸去拉卫珩:“大哥别气,我往后再不做这样的混账事了。”后者却顿感恶心,想到这厮想要欺负婉婉,现下还一副要对他兴师问罪的样子,心中立时火起,不消细想,反手便给了他一肘子:“滚开!”    这一下正中卫琰鼻梁,鼻血顿时喷涌,溅在卫琰的衣襟上,看来好不狼狈。    不想卫琰会再被打,卫家二夫人忙上前要看儿子,见他被打得满脸都是血,转头正要质问卫珩,后者冷笑道:“婶子又想要与我摆出说一不二的威风?”    卫家二夫人顿时蔫了,生怕将卫珩逼出卫家,只能命人将卫琰扶下去。走出乱成一团的厅中,卫珩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待婉婉进门的时候,他必然搬出此地,决不让婉婉可能受这些人的窝囊气!    作者有话要说:    卫家的人嘛,你们懂得,前世就不是什么好鸟    然而没醋缸能耐,还没醋缸长得帅,只能当炮灰啦~┐( ̄ー ̄)┌    下午七点还有一更哦,小天使们记得查收么么哒~    矬爹    从碧波池回来第三日, 太后便说要去距离京城四十余里的行宫之中, 命雍王携姐弟三人陪同。宋夷光素来喜欢行宫中的景色, 向太后进言, 说想请夏昭华一同前去,太后欣然应允。    先帝当年命人修建行宫的目的,乃是为了在夏日有个避暑的圣地。但现在还在胜春之中,若说去行宫未免有些匪夷所思了。秦婉本想问问父王可知其中原委,但见雍王爷一脸惆怅,也只能将这话给咽了下去。    “这你都不懂?”待到了行宫, 秦婉等人先后下了马车, 宋夷光背着手儿在前面走,对身后牵着对方的夏昭华和秦婉说, “上次凤鸾姑姑和太后娘娘说话的时候,我听了一耳朵,说是今日选了京中适龄的世家女, 来让雍王爷瞧瞧呢。”    换言之, 今日名为游玩散心,实际上是为雍王选侧妃的。想到自家父王今日的脸色,秦婉不免笑了出来。父王娶亲是迟早的事, 皇祖母也好, 皇伯父也好,都不会放任父王鳏居的。所以秦婉对于这件事并不是那样的不能接受, 只要不是孟岚那等子人,那便无碍的。    不过, 如今跟孟岚撕破了脸皮,她再想进雍王府的大门也是不能了。若非前世,自己和弟弟妹妹被她蛊惑,甘愿做了她的踏脚石,任凭她长得和母妃再像,皇伯父和皇祖母都势必不会松口,让她能以侧妃之位进雍王府的。    如此想着,她不免握紧了手中的小手,将秦羽疼得脸儿都快变形了,苦兮兮的将手从姐姐掌中抽了出来,转头抱住夏昭华:“夏姨抱。”夏昭华好笑万分,将他抱起来,秦媛当然不满自己被冷落,也要夏昭华抱,两人一起挂在了夏昭华身上。若非早知夏昭华天赋异禀,不然以她娇小的身子,秦婉都怕她被压坏了。    两人一边一个抱住夏昭华的脖子,软糯的问道:“为什么要父王看女孩子呀?”    这脆生生的话让秦婉不免停住了脚步,母妃病逝之后,弟弟妹妹虽然不说,但想必也是想念母妃的,秦婉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向两人说,他们会有新的母妃来照顾他们。    她一时踌躇,夏昭华则笑道:“因为女孩子好看,父王才去看的呀。”    两小相视一眼,双双笑道:“夏姨也好看。”    见两人如此天真,让秦婉和宋夷光双双笑起来,宋夷光长叹道:“若是雍王爷喜欢夏姐姐,想将夏姐姐娶回去,那该多好呀。夏姐姐这样好的人,咱们都喜欢,你说是不?”    诚然,秦婉是喜欢夏昭华的,但正是因为喜欢,她才不能将夏昭华往火坑里推。自家父王那人,虽然三十岁了,但反骨可是有的。若是他自己开口求取,必然会竭尽所能的好好对待;要是别人强塞……瞧瞧现下跟在太后身边,那哀莫大于心死的样子,便能看出一二了。    即便今日,太后非要他选出一个来,秦婉都能想见,那姑娘进门之后,纵然不至于冷落,但要热络也是不能的。    众人歇了一会子,督太监便快步进来,说是帝后也都到了。不难想象,帝后和太后都将为雍王选继妃的事看得很重,否则也不会亲自来了。秦婉忽的就觉得有些悲哀了,虽然杖期已过,但母妃去世不过一年,皇祖母和皇伯父便急吼吼的要为父王选妃,纵然因为父王是亲王,府上没有王妃掌事很不像样子,但作为女儿,秦婉也稍微觉得心中有些不快。    大熙男尊女卑,妻子死了,男子可以再娶;但若是女子死了丈夫又没有子嗣,那她这一生都完了。    如此想着,秦婉抱了秦媛在怀里:“不管怎么样,咱们以后要听父王的话好不好?”    不知道姐姐为什么说这话,秦媛还是乖巧的点头:“好。”    本是跟在太后身边,雍王却渐渐放慢了脚步,行到秦婉跟前,欲言又止。夏昭华何等乖觉,见了这样,便拉了宋夷光要走,独留了父子四人在此。待两人一走,雍王如释重负,眉宇却紧紧的蹙起:“婉儿,为父也是不得已。”    “父王言重了。”秦婉摇头,“即便不是这些人,也会有别人来做新母妃的。”天家的男子,最不缺的就是女人,总有人为了权势将自家的女孩儿送到他们枕边。    见她如此乖巧,雍王难免心酸,又想到了当日孟岚的所作所为。他一直觉得,孟岚是阿湄的表妹,表现得又温婉,纵然不是良配,但也会善待三个孩子。谁成想,她竟然想要将婉儿害得身败名裂。自此之后,雍王便对再娶之事断了绮念。连有血缘的表姨都能作出这等子事来,他如何敢放心的将孩子们交给其他女人?    父女俩一片悲凉,秦媛小脸皱了起来:“为什么要有新母妃?夏姨说母妃只是去了很远的地方,母妃还会回来的,媛媛不要新母妃。”她说到这里,骤然放声大哭,见孪生的姐妹哭了,秦羽也大哭起来,两人哭得声嘶力竭,让雍王更为心酸:“媛媛乖,阿羽也要听话,咱们不要新母妃,别哭了,好不好?待回去了,父王让人给你做最爱吃的点心。”    “不要点心……”秦媛呜咽着抱住秦婉的脖子,“媛媛要母妃回来……”    她的眼泪簌簌而下,落在秦婉的颈窝,烫得惊人。秦婉心里酸楚难当,张了张嘴,还是强笑道:“你和阿羽这样哭,母妃知道了,一定会生气的。”弟弟妹妹不过四岁的年龄,她实在是说不出口,怎能告诉他们,说“母妃再也不会回来了”?    两人慌忙住了嘴,抱着眼泪花儿的样子可怜得要命。雍王心酸得厉害,摇头道:“罢了,总归我也无意。为父一会子向你皇祖母说明,咱们回去就是了。”说到这里,他转身要追上太后的脚步,双生子抽噎着挣开两人的怀抱,一路蹒跚的往前跑,嘴里还叫着“夏姨”。    因初一那日救了双生子,帝后和太后都对夏昭华亲眼有加,正在问话,就听见双生子带着哭腔的声音。他二人跑得风风火火的,生怕他俩跌倒,夏昭华忙不迭舍了帝后和太后,上前将两人抱住:“怎么哭了?”又见雍王和秦婉脸色都不好,只能强笑道,“是不是父王和姐姐欺负咱们媛媛和阿羽了?”    两人也不说话,将眼泪抹了她一身,好容易止了泪,又一边一个紧紧牵着夏昭华,一副雍王给了两人委屈受的样子。这样的神色落在太后眼里,不免也起了几分惊奇。固然她知道双生子很黏夏昭华,但也没有想到,他俩竟然这样喜欢她。    作为儿媳妇,皇后对于太后的心思琢磨得十分透彻,当下笑道:“往日里我便与母后说,许是可以考虑一下夏姑娘。如今看来,是儿臣所言非虚。”    “这夏家的丫头有些能耐,能让媛媛和阿羽服服帖帖的。”太后也是笑起来,看着紧紧缩在夏昭华怀中的双生子,“说是前些日子媛媛和阿羽受惊后哭闹不止,也是此女治好的?”    “是。”皇后含笑,见太后若有所思,知道她对于夏昭华并不十分满意,也顺着说道,“可惜夏姑娘年岁大了些,配雍王爷倒显得委屈了王爷。”    太后含笑道:“若是年岁适龄一些,倒也是使得。夏家家世好,人品哀家也信得过。”皇后附和着笑了几声,也不在多说什么。    双生子哭得厉害,好半晌才可怜兮兮的抬头:“不要新母妃,母妃还会回来的……”    纵然不知道两小是从何处知道了这件事,夏昭华沉吟片刻,还是拭去了两人脸上的泪水:“可是,等母妃回来的时候,媛媛和阿羽都已经长大了,那还要好多好多年。父王一直这么孤单也可以?夏姨前些日子教过你们什么,还记得吗?”    两人抽抽噎噎的好久,才哭道:“做人不能只想着自己……”    “对呀,做人不能只想着自己,父王一个人会很孤单的,咱们不能让父王孤单对不对?”夏昭华将两小牵着,“母妃去了很远的地方,那阿羽和媛媛就要替母妃让父王开开心心的,对不对?”    她语调十分轻柔,身边的秦婉和宋夷光也放下心来,连雍王也忍不住驻足,就这样瞧着她,神色十分复杂。双生子皱着脸儿想了好久:“那有了新母妃,父王会不会忘记母妃了?以后有了弟弟妹妹,父王会不会不要阿羽和媛媛了?”    两人说得十分可怜,小模样让人心疼。秦婉难免就想到了前世,前世雍王的表现,的确验证了何为“有了后娘就有后爹”,也不知道是自己太相信孟岚才让雍王不信她会对自己姐弟下手,还是雍王真的喜欢上了孟岚,所以不愿相信她会对儿女下手。    前世的事,都无从深究了。    两小可怜极了的样子让夏昭华含笑,摸着两人的小脑袋:“你们是父王的孩子,父王肯定不会不要你们呀。只要你们在,父王也就不会忘记母妃的。”她说到这里,又蹲下身子来,“孩子是父母生命的延续,只要你们还在,母妃就还在,谁也取代不了她。”    两人年龄太小了,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吸着鼻子跟在她身边。秦婉也是万分动容,倘若……前世不是孟岚,是如同夏昭华一样的女子,阿羽和媛媛势必不会沦落到那般田地,自己也不会被害得体弱多病了。    抬头正欲跟上,却见雍王立在原地,只是对夏昭华行了一礼:“多谢夏姑娘了。”    “王爷客气了,世子和二姑娘年岁尚小,任凭是谁也是喜欢的。”夏昭华说罢,低头对着两人笑。雍王长长的舒了口气,忙跟上了太后的脚步。太后只是笑,眼看要走完了台阶,忽的停住,转头对小儿子笑道:“这位夏姑娘,你以为——”    偏生雍王心不在焉,脑中只想着夏昭华如何劝慰双生子的话,勿怪媛媛和阿羽这般依恋她,就连自己,方才都如释重负了。他只想着方才的事,并没有注意到许多,骤然回神之时,太后已然停在了跟前,慌得雍王赶紧停住,但因为去势太急,他收回得也猛,一时脚下刹不住,便向后栽去。    这变故来得太快,让众人一时之间都傻了眼。若是这样从玉阶上滚下去,这玉阶高四五丈,只怕非死即伤。一时之间,贵女们惊叫连连,看着雍王一个倒栽葱便要掉下来。太后也给唬白了脸,忙不迭的要去拉小儿子,但是又如何拉得住?唬得双眼一番就要昏过去,皇后忙不迭将她扶住。一时之间,贵女们的惊呼声、双生子的哭声还有宫人们乱套了的声音此起彼伏。秦婉也慌了手脚,下意识便要去接着父王,但她细胳膊细腿儿,给人高马大的雍王这样一砸,只怕要伤筋动骨的。    雍王蹙着眉头,觉得自己好似飞了起来,但心里却长长的松一口气——若是摔伤了,总能强过被母后逼着看贵女?只是还没等他庆幸完,好似又有人将他接住了。定睛一看,却见是夏昭华。    她一手在他肩上,一手在他膝下,俨然是将他打横抱起的姿势。一时间所有人都娇小的夏昭华将人高马大的雍王打横抱起,张着嘴都发不出半点声音来。秦婉目光游移在夏昭华和父王身上,顿时尴尬,也不知道该将目光放在哪里才好。    夏昭华神情也慢慢的尴尬起来,方才雍王向后栽去,场面顿时乱作一团。她来不及思考,忙伸手将雍王接了个满怀,止住他下落的势头。因为天生神力,夏昭华接住雍王不费吹灰之力,在对上雍王那双黝黑的眼眸之时,夏昭华顿感尴尬,下意识将手儿一松,雍王立时摔在地上,闷哼了一声。    落地的重响声传来,秦婉方才回神,赶紧去扶雍王,见自家父王脸上漫着诡异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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