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137中文网 > 都市言情 > 致我最亲爱的邵先生 > 作品相关 (6)

作品相关 (6)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我不是资本家,也没你那个本事见缝插针地抠钱……我的工资就是撮合成功的佣金,你找企业要再多利息,都跟我无关,我也不会拿一分。但我要帮他们争取利益,而不是一味地只让你们捞钱!”    她竭力使自己霸气,但没办法,眼泪哗哗往下掉,真的太影响气势。可方汝心就是磊落大方,出丑就出丑,在他面前她已经习惯如此难堪——没什么大不了。    “你说我品性坏,不择手段……那你知不知道,有人提出可以跟我瓜分企业收益,只要我肯帮忙抬息就分我一杯羹,但我没有!我不是在守住一个研究员该有的职业底线吗?好,你们起诉我,我不会逃避。”    邵寻哽了哽,定定地看着她,目光稍稍柔和一点。    原来觉得她可怜的根源就在这,其实方才跟庄翊对峙时,已经令他隐隐察觉到这些,但却没有深想。    静默片刻后,邵寻沉沉地说出三个字,“对不起。”    方汝心看着他,“你知道为什么吗?”    他敛住浑身的狠戾,慢慢走近一步,正欲抬手,她却警觉地往后退。    “邵寻,你只记得我是你老婆,丝毫没有考虑过我的职业。为什么?因为我在你眼里,什、么、都、不、是。”    她觉得自己挺厉害,至少比以前进步很多,说完这番话还能自嘲地冷笑一下。    她闷头走了,把自己关进卧室,这回是反锁。    ☆、投研新手&amp;资本大佬    28    卧室的隔音效果非常好,哪怕她在里头哭得惊天动地, 他在外面都听不出一丝一毫。    可方汝心并没有在里面抽抽搭搭, 只是略微缓一会儿, 她又开始工作。    邵寻坐在外面沙发上, 一声不吭眉头拧着,好几个电话都不接。毋庸置疑, 是股东们打过来找他兴师问罪的。    不管她偷她泄, 她有错她不对, 但邵寻知道自己也别想逃避责任。    她是一个太激进的学徒,而他是一个没什么耐心的冷漠导师,这俩碰到一起能有多好?或许, 在他眼里,她连学徒都够不上资格。    平心而论,她不是一个难哄的女人, 亦没有什么公主病。他最爱她的一点是, 这丫头从来不记仇,像一条忠诚的导盲犬, 不管是迷路还是把它随意丢弃, 它都能自己回来, 然后继续守在主人脚边。    他专门选在婚后, 去注册一家新公司, 这样是默认夫妻共同所有的。目的无它,只因她在他未来的规划里,于是方方面面为她打算。他可不想她一辈子都在私募打工, 经过历练,她可以自己当大买方,到时候看中哪个投哪个。    是的,他想尽全力对她好,可现在怎么南辕北辙?    想想她几次流泪的原因,邵寻的心绪也是纷乱复杂,难道真是自己对她太狠?    第一次,她小女人心性,想在办公室玩亲昵,他冷冷地训了几句,当场把她说哭。他现在已经记不起来自己当时说了什么,只记得三言两语,她便掉泪。    后来,她主动道歉认错,并保证以后不会这样没脑子。    第二次,是她隐瞒病情并且还在凉水里放肆戏耍,没心没肺地笑着并且还想拉他一起,但最终被抓回来,顺便还让验孕,她不肯配合,他给她灌了一杯水,她哭了。    后来,她在暴雨里离家出走,他一个吻把她捉了回来。    第三次,便是这回。邵寻真没打算跟她大动干戈,只想好好讲理,怎么后来又发展得收都收不住?    他抬手敲门,好一会儿,她没有任何回应。没办法,他只好给她发短信,“出来吃饭。”    然后等了十多分钟,里面还是没动静。邵寻再起身过去,便是重重捶门。    “方汝心,出来。”    她也没拿乔,很快把门打开。脸上没有泪痕,稳妥极了。    短暂的对视,她轻轻推开他,走到餐桌边坐下,端碗开始吃饭。    邵寻没有再动怒,折回她身边,“明天跟我去道歉。”    她动作一顿,但还是没有吭声。    静默蔓延。    她突然开口,“邵寻,你从来不看新闻吗?”    “有时候会看,怎么?”    “一周前,某私募女职员通过直播平台,跟客户在深夜互动,一举拿下三笔投资。”    “半个月前,基金年会,一群大买方合议垄断利率,但凡回报率低于15%,项目再有意义也不投。”    “两个月前,券商新财富评比,为了拉票,游艇在黄浦江开了三天三夜,泳装秀、艺人助阵都不够,送金送银送铂金,甚至承诺会给回扣。”    “为了上新财富的榜,为了拿到前三研究员的名次,甚至愿意给买方陪床。”    邵寻平静地听着。    她用力眨了下眼睛,将那股涩意忍住,“只要帮忙抬息,买方就会给我‘好处费’,这几乎成了业内潜规则……但我不想这样做,只想好好研究标的。可是邵寻你知道吗,让他们看投资报告,竟不如把腿露给他们看的效果……”她嘴角浮起一丝讽刺的笑,“我不想利用自己的身体,我觉得脏……然后我忍不住想,那为什么不利用你的名气?”    “那天晚上,是想找你说来着,希望你在推介会露面,表现出对这个项目感兴趣就好,但我看到了你的投资计划,还发现文件的落款并不是银座,而是你。”    邵寻听完,轻轻笑了下,“我就知道,你认准这项投资是我的,所以才敢可劲欺负,不然我真的不信,你方汝心有那么大胆子。”    他的口风已经松了,这番话是明示。其实早在先前的争吵中,看见她汹涌的眼泪时,他就原谅了她。    “邵寻,我到底错哪?这不是最寻常的私下竞争的手段吗?雨微姐说我没有做错。”    他听完后放下筷子,端端正正地看着她,“方汝心,因为你是我妻子,任何擦边球的事,我都不想你沾。我要你堂堂正正,半点都歪不得!其他人怎么着我不管,别说泄露合同,就算黑进系统窃密,我不会劝。但你是我妻子,你不一样。这么说懂吗?”    商场阴险狡诈的招儿多了去,身体交易不用说,已经是最滥的一种;有些会借酒局把人灌醉再慢慢套话,甚至让人稀里糊涂地摁了高利贷的手印,抑或是接到钱款后却拖延发货撕毁合同,等等。    其实,就算银座真的发飙,大概也只能把邵寻告上法庭,诉他渎职造成损失,然后要求索赔,要告方汝心怕是有点难度,得邵寻亲自起诉。    没有哪一个行业,是完全公平竞争的,只要有人,就会生出私下里的暗招。像警察审嫌犯,会用诈供的技巧,但这在法律法规上是不允许的。像律师为了收集证据,悄悄安装摄像头进行监视,目的是达到了,但录像却不能作为呈堂证供,并且对方还可以反告他侵犯**。    同样的道理,研究员为了拉客户,会有一些上不了台面的“潜规则”,露腿送钱陪床等等。方汝心利用邵寻的合同,亦属于这个范畴。这种一般不会触及刑法,都是民事纠纷相互起诉。但重点在于,邵寻十分不喜她这样,有一就有二,以后底线越来越低。    他在这方面非常偏激,外人如何他不管亦不会愤世嫉俗,但身边的亲人却不行,当然包括方汝心。    她感到鼻头酸的不可思议,眼眶也是那样热热的。    “我就是想赢,我羡慕那个直播女职员,一晚上就能拉三个客户。我甚至想过,推介会当天穿得暴露点,他们的目光能在我身上停留得久点,或许就能稍微听我分析……”    她把头埋得很低,几乎埋到碗里去。    她不想他看到自己的眼泪,像是索要怜悯与同情一样,她并不喜欢这样。    但其实她的一切,都尽在他眼下。    过了一会儿,邵寻才轻声说:“你为什么这么渴望成功和名誉?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她是乐天派,对金钱名利亦没有那么热衷,她还跟邵寻讲过,钱够花不就行了吗?为什么非赚个金山银山?能否多点时间我们在一起,这种开心是金钱买不到的?    她清澈纯真的眼神,和脸上甜美的笑意,一直是他心里隐约柔情之所在。    “不管哪个行业,永远都有一批投机取巧的人,他们没你厉害,也没怎么费心血,但就是能轻松达到目的。可是汝心,你为什么要把自己跟他们比?”    方汝心怔在那里,盯着桌面没有答话。    “我在商场这么久,你羡慕的‘这种人’我见过不少,肯定地告诉你,用捷径取得的成功并不会长久。今天你用这个噱头来吸引他们,那么下回要更劲爆才能维持效果。第一次让他看腿,第二次就得把裙子继续往上推,这是一个恶性循环你懂吗?”    “我懂……”她轻声回答,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对不起……我又做错了……”    眼泪啪嗒啪嗒,她无心去管,因为被他一语点破的隐患,正迅速扩散,像一张大网把她束缚住,她觉得胸口有点闷。    为什么变成这样?什么时候变成这样?她完全不知不觉。    他的叹息很轻,她没有听见。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他伸手拨了拨她凌乱的长发,“是我让你变成这样的人。”    这句话让她猛地一僵,思维在那一刹也断了片。    “我把你金屋藏娇,却又让你意识到,这些根本不属于你,甚至连我这个人都是。冷落你,批评你,让你产生距离感,逼你内敛,却又将你孤立。于是你想要变得强大,想要金钱名利做铠甲,可你太急太迫切,恨不得一夜站到巅峰,内心彷徨,犹豫,无助,但我统统没有注意到,或许,我其实察觉到苗头,但觉得不重要也不想管。”    “如果我没有娶你,没跟你产生任何交集,你一定不会是现在这样。方汝心永远都是微笑的,不论工作还是琐事,都没法真正困扰她。所以我说,我对不起你,是我把你变成这样。”    她听得心口阵阵发酸,强烈的酸楚又同某种松懈感交织在一起,让她整个人颤栗般地冷一阵热一阵,她忍住不去看他,但泪水却掉得更凶,纤瘦的双肩也开始颤抖。    “你也不必感到羞愧,太渴望一样东西,就会变得疯狂,这种经历我也有过。不过我跟你不同,我为事业疯狂,但你却是为了一个人。”    她又这样在他面前无所遁形。其实很想辩解,只是自己想要独立并非渴望你爱我——还着了魔。然而这话多么言不由衷!他已经把真心话都帮她说了,她也不用再费尽力气掩饰什么。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过于浓烈的爱意竟成了一种罪过,令她羞愧。    他伸手把她抱过来,她在他怀里瑟瑟发抖。    他轻声说:“汝心,慢一点好么?别这样急于证明自己。”    她终于抬起头看他,那样认认真真地盯着他,黑白分明的眸子清澈如许。    “你会爱上我吗?像对待你事业那样——热爱。”    他缓缓吐出一个字,“会。”    “汝心,不要太急,一步步走稳,最后该有的都会有,不管是事业还是爱情。”    “……我品性坏吗?”她紧张地咬住下唇,眉心微蹙,一副等待被审判的样子。    闻言邵寻一笑但又飞快收住:“当然不。”    “我需要你,”她又慢慢恢复大胆,语气也变了,“你必须辅佐我,你是我老公,不要让我一个人孤零零地奋战。”    这一刻方汝心发现自己竟如此想要他,几乎比以前更甚,她试着让自己的爱慕冷却,哪怕一点也好,坚持那么久现在发现全都白费。她仍旧渴望他,他的声音,他的安慰,他的拥抱以及他的触碰。    她多么想跟他并肩,平等地陷在他温暖里。    这种渴望让她收住了眼泪,“那你告诉我,到底是哪里做的不好?为什么他们都不感兴趣?”    “等我看完视频,看完你的表现,再跟你说。”    她点点头,沉默下去。其实她还是有点僵硬,但他已经全然放松。    “原谅我了吗?”他问。    她看着他,睫毛湿成一绺一绺。    他说:“对不起。”    她“嗯”了下,却也没有后续。    “你想的没错,蜜心资本也是你的,你的确可以利用它,但我不想你用这种投机取巧的方式去吸引投资。我要你踏踏实实,一步一个脚印,真正把研究做好。”    “你聪明,但也容易剑走偏锋,答应我,不要着急,也不要跟别人比,只专注于你自己。”    她不吭声,默默听着。    “我希望你跟以前一样,”他把她揽入怀中,轻轻捏住她下颌,“这一个月你变了很多,都没有以前爱讲话。”    这是肯定的,也是必然的。    她听完亦没回答一句。    “今晚想要什么?我给你。”    这平静的语调却搅起她心中的波澜,像甜美的禁/果一样,将她再度诱入。她抬起湿漉漉的眸子,望着他。    “嗯?”他的询问很轻,却轻易撩动她心弦。    先前的争端仿佛一下子烟消云散,她几乎是本能地伸出双臂,无限眷恋地抱住他的背。    她毫无反抗,任由他双手穿过自己的膝盖窝,然后一把抱起自己往卧室走去。    她全程盯着他的侧脸,贪恋他此时难得的温柔,一刻都不想转移。    她一碰到床,也没有自觉下去,仍旧抱着他。    他笑了笑,揉揉她脑袋。    他俯下了身,在她薄薄的眼皮上印下一个吻。    她抱住他胳膊,但说的却是别,“在你没有爱上我之前,不要跟我太亲热,我会忍不住犯傻。”    他先是停顿,然后伸手把她拨开。    她眼眶还残留着红,双颊也是,长发挡住大半张脸。    从一开始到现在,任何事情给她造成的影响都是不可逆的。“希望你还跟以前一样”,这句真的……大概站着说话不腰疼。    她直勾勾地盯着他,脸蛋染着一抹欲,分明想要的不得了,甚至整个人被情和欲充斥,几乎有点恍惚,但她仍旧那样干净而真诚。    那份赤子之心依旧,但还是有什么变了。    “你抱我一会儿就好。”她眼底仍旧浮起一层清澈的波光,“我不缠你。”    这场开端激烈的冲突,却奇妙地以平静收尾。    没有再用套子,一面吻她,一面低声说,“要个宝宝。”    那样幼滑的内里,如此极致的美妙,为什么以前从来没有在里头留下过什么?    跟之前那几回一样,今晚的争执仍旧把她伤到,因为她睡着后说的梦话都是,不不不,我品性不坏,你相信我。    邵寻听得心头酸涩,手臂一伸,把她揽进怀里。    自从结了婚,她笑容越来越少,虽然整个人越来越静。豪门也不是那么好嫁,当钱不是问题之后,其他的就全成了问题。所以邵寻当初就知道,除了方汝心,没有女人会甘之如饴嫁进来。    以往一般是,他七点半到公司而她才刚醒,但第二天,她没有睡懒觉,早早地起来。俩人还打个照面,他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然后拿着公文包离开。    她坐到餐桌边,片刻后,却将例行的两颗叶酸药丸倒进垃圾桶,然后去药箱里翻出一盒,避孕药,抠出两片吞下去。    拼搏的时候不适合怀孕,她知道的。    ☆、投研新手&amp;资本大佬    29    谷雨微看到方汝心两只浮肿的眼皮,“怎么会这样?没事?你们昨晚还是吵了架?”    方汝心轻微点了下头, 很快用微笑来带过, “我没事。”    谷雨微替她鸣不平, “邵寻怎么这样, 故意跟你过不去似的。合同上写的明明白白,这笔投资是蜜心资本做的, 不就相当于是你的吗?消息拿来用一下为什么不行?最多说你几句, 把人骂哭也太过分了。”    方汝心听着却没有什么波动, 她的重点早已不在这里。因为她看到秘书高兴地往自己这边走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男的,正是昨天推介会上的王经理。    业务来了!    方汝心立刻站起来整了整衣襟。    谷雨微也一秒进入工作状态, 低声问那秘书,“只有他一个?”    秘书说不止。    师傅凑在徒弟耳边低语,“后面还有呢, 所以先不着急答应这个, 等他们挨个报出利率再慢慢权衡。”    方汝心说好,然后问秘书:“蓝度的副总到了吗?”    “半小时前已经通知他来, 应该马上就到。”    “好, 那我们先进去。”    她转过身, 朝王经理说道, “麻烦您跟我去小会议室, 这边请。”    他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眼,微微一笑,“今天这身适合你, 挺漂亮的。”    她回以礼貌的淡笑,然后给他带路。    直男对妆感没有女人那么敏锐,他以为方汝心画了桃红的眼影,不会像谷雨微那样一下就猜到点子上。    “方小姐,你跟银座是什么关系?”    她避重就轻,“在里面有熟人。”    他看出她不想继续,也没好往下问,转而道:“你真的不考虑回扣吗?”    “不考虑,我不会乱抬息,这对企业并不好,万一收益率没达到这个标准,岂不是要变卖资产给你们赔钱。”    王经理笑了笑,“有点意思,行,我们来谈项目。”    俩人在会议室对面而坐,她把融资计划书推到他面前。    “蓝度的基本情况您应该已经了解,那我现在直接跟您说他们的资金需求?”    “谁说我了解?你得给我详细讲一遍。”    方汝心当然没问题,可还是忍不住问道,“昨天在推介会上没说清楚吗?”    “没人会仔细听推介会的内容,只是有个大概的印象罢了,想要了解企业更详细的,还得像我这样私下来找你,”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烟盒,“方小姐,可以抽烟吗?”    “请便。”    然后她开始事无巨细地给他介绍蓝度。他起先有点心不在焉,光留意她的外貌和打扮,真是一等一的长相,就算和银座高层有某种联系,似乎也在情理之中了。那条缎面丝巾很美很衬她,扎成一个优雅的蝴蝶结,轻轻裹在她细长的脖子上,黑长直的头发盘了起来,完全露出脖子跟耳垂,雪白细腻。    秀色可餐地品了大概五分钟,他注意力才慢慢转到正事上,开始真正聆听她的解说。    休息的间隙,方汝心端起水杯喝一口。    他笑着打趣,“方小姐,你不觉得自己很可惜吗?明明可以靠脸挣钱,却在这里苦嗷嗷地做研究。我觉得你挺适合干销售,他们就需要能说会道的美女,姿色比实力更能派上用场。”    方汝心说:“销售经常应酬,我不会喝酒实在没法胜任,只能去做研究。”当然,这话是客套谦虚,并不是真的事实。众所周知,做研究的学历门槛比销售高一截。    她性格好,就算昨天与他有轻微口角,今天也忘得一干二净,笑说,“各行各业不都是‘卖’吗?或多或少都有销售的成分?”    “研究员这行已经好多了,你去底层销售看看,天天陪酒陪到吐。我是从底层起家。”    “王经理以前是?”    “在银行跑大额业务,你知道的,银行偏营销,每天拜访客户推荐理财产品,一星期至少有四天要喝酒,到现在胃溃疡都没好。”    在这个间隙,蓝度的副总匆匆赶到,一进来就跟方汝心用力握手。    “方小姐,我们董秘已经接到好几家买方的电话,这次可多亏了你啊!我有信心,七千万的融资额能在这回一口气搞定。”    方汝心得体地微笑,把王经理介绍给他,“副总,这是高时基金的王经理,也是专门过来了解项目,并且有意投资的。”    简单的握手寒暄后,三个人开始坐下谈判。    说白了就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拉锯战,买方各种拿乔想拔高回报率,但企业却拼命争取更低的利率,金融机构便是调和撮合的。方汝心在这场博弈里扮演的角色,非常必要,不然的话,那些对资本运作一窍不通的创业家,压根斗不过心狠手辣的大买方,他们恨不得让企业把全部利润都作为资本回报上交给自己。    “为什么要做人造皮草?直接从动物身上取皮不是更方便?还是说养殖的成本太大?”    “我们以前是直接从狐商那里买皮毛,但偶尔会买到不尽人意的货,那做出来的东西质量就很不好,在这上头吃过一次大亏。然后我跟我哥就琢磨着能不能换种模式,有一年冬天我们去内蒙古……”    说着说着,成了他讲述自己的创业故事,并没有讲到买方真正关心的点上,王经理的兴致很明显不如开头那样高昂。    方汝心找了个合适的间隙,轻声打断。    “农副产业成本明显上升,狐皮价格时常走高,导致入不敷出,然后自己研发了新的工艺,也就是现在的蓝度。”她短短几句便可以概括全部。    王经理点点头,“那接下来详细说说这个工艺?为什么可以量产同时排污率低?有专家去看过吗?”    副总又跃跃欲试,可一出口又是“当年”,方汝心及时制止他,从厚厚一摞文件里找出几份,递给王经理看。    “首先,这项工艺已经申请国家专利。其次,生产线的环保评估也已经通过,于前年正式量产。过几天我们私募会再去蓝度做一次深度调研,王经理感兴趣可以跟我们一起。”    “我不去,这边一堆事走也走不开。到时候就期待你的深度报告,我相信你,一定会据实披露,等看完你报告我再决定投不投。”    在会议室一磋商就是三个多小时,后来蓝度的老总也赶过来,甚至银座的投资经理也到场。    秘书看这阵仗心生佩服,问谷雨微:“汝心怎么这么厉害啊?这些人我挨个见都有点畏惧呢,她一口气能舌战这么多?好羡慕她啊,我跟她明明同一批进来的。”    谷雨微一边写周报一边快速回道:“职业方向不同,文秘比研究员轻松多了,你也犯不着羡慕她,她比你苦多了。”    秘书一脸八卦地凑过去,“她那眼睛是哭肿的?到底发生了什么啊雨微姐?”    “去去去,”她在小年轻的额头上拍了一下,“做好自己的事,别老打听别人**。”    秘书委屈地缩了回来,拖个凳子在谷雨微身边坐下,“我感觉汝心变化太大,不仅衣品改了,就连待人处事的风格都跟着变。半年前还是刚入职场的女大学生呢,现在活脱脱一个白领,雨微姐你说她是不是那什么啊……跟了个人之类的……”    防止小秘书往不好的方向揣测,谷雨微专门停下来解释,“谈一场积极向上的恋爱,也能让人变得更优秀。”    “说的没错,可能是有了男朋友,不过肯定是个不懂温柔的富二代,我看汝心脖子上有吻痕呢,所以今天才专门戴了丝巾嘛。”    这下轮到谷雨微诧异,小俩口昨晚不是吵架了么?怎么会有吻痕?    这么看来,越发显得邵寻真作,明明爱着疼着,却非要严厉苛责她。方汝心太乖了好吗,自从泳池party过后,再也没法把她约出来,估计是邵寻从中作梗。这个年纪正是女人最美的时候,过得五彩缤纷一点不行吗?把她管教得跟高中生一样。    再提昨天那事,无非是将邵寻跟蓝度合作的事情提前透了出去,就这么一件小事,能造成多大影响?整体而言,还促进了融资利率的公平竞争呢?对的不能再对!凭什么银座合该这么高高在上,什么钱都得进他们口袋,别人碰都碰不得?有本事就吃硬气饭,没本事保住“高利贷”,还把火气都泄到一个女人身上,嚣张傲慢的态度真是令人不齿!而且邵寻居然还帮他们兴师问罪,问到妻子哭肿双眼,简直岂有此理。谷雨微带入自己想了想,只有离婚一条路,没有别的。    中午有一个半小时的休息时间,有同事会把顶灯关几盏,这样方便睡觉。方汝心以前必睡的,百分百入眠兴许还能做个梦。但现在她没有,担心自己噼里啪啦敲字的声响吵到周围的同事,端着电脑去会客厅那边。    银座离这里三站路,开车只要五分钟,邵寻就是这时候赶过来的。她不知道为什么,难道为昨晚的事感到歉疚?不太可能啊,也不符合邵寻的风格。    她不愿多想,只是问道:“要带我去银座道歉吗?”    邵寻没有回答,就那样走过来。    他身上那股肃穆的气息,无异于给了她肯定的答案。她把电脑收起,准备起身跟他走。    这时候,他挥了挥手里的文件,“你不是问我,到底哪里做的不好让别人不感兴趣吗?我看完了,现在来告诉你。”    方汝心怔了怔,原来是这个……但真的只是这个吗?方汝心不太信。    对言出必行的邵寻来讲,这个歉是道定了,押也要把她押去。她真的不想如前几次那样,俩人闹得互不退步,所以她现在主动说,“嗯,我跟你去道歉。”    邵寻罕见地停滞了一下,不动声色地看着她。但她并没有回望,只是盯着自己脚尖。    他心情有点复杂,于心底无声地叹息,然后沉沉说道,“不用道歉,这事翻篇。”    就这八个字,没有多余的。然后,他把她的电脑拿走,放到一边,在她身边坐下,开始谈正事。    “投资报告问题不大,但你在推介会上的表现,相当糟糕,几乎是我这一年看过的水平最低的一场,”他一上来就没有嘴下留情,“如果我是到场投资方,同样不会买账。”    方汝心认认真真地听他讲。    “当时有人问你,真皮草就因为是真的,显得贵气所以才有人购买,那人造皮草意义何在?你回答说环保,我觉得你是无话可说才随便硬扯一个理由敷衍。”    “不是硬扯,环保这个点,我全场一直在强调……”    结果邵寻轻蔑一笑:“这就是你最失败的地方。”    她整个人顿住。    ☆、会撩妹的大魔王最可怕    30    她以前跟他交谈,哪怕是公共场合, 也喜欢跟他膝头相挨。这并不是一个多狎昵的动作, 是她一个人的小甜蜜, 可惜, 现在连这个也没了。当然,他亦不会感到遗憾, 大概只是觉得, 她终于比以前端庄一些。    “环保不是硬扯的, 而是推介的重点、亮点,我全场一直在强调……”    她绷着脸,抿着唇角的模样, 还挺像那么回事。    但邵寻却说:“这就是你最失败的地方。”    “你面对的是买方,又不是环评师和慈善家,你对他们讲环保能有用吗?他们根本不关心。你第一次跟我讲环保, 我觉得行, 这企业至少是顺应时代潮流。但你第二次提,那我就会想, 这企业除了环保难道就没有别的亮点?等你第三次接着说, 我会觉得你根本在浪费我时间。”    “对买方而言, 最重要的是盈利二字, 除了这个都是空谈。你一上来就该把蓝度的利润率讲清楚, 然后围绕它一层层展开,先解释蓝度为什么有这么高的利润率,让买方相信是合理发生而不是你凭空捏造, 紧接着阐述它的盈利模式,如何具有科学性和长久性,等快说完了,最后一点再稍微提及环保。”    他没什么留恋地将那份投资报告塞回她手里,“一共四十多页,而前面八页都在论述环保的重要性,这种废品一样的玩意,会在第一时间进我办公室的垃圾桶。”    两个月的心血,在他嘴里成了“废品”,可方汝心无暇顾及这些,追着问,“在你看来,最重要的只是盈利?”    “首先,我要看它是否合法,如果不合法,利润再高也免谈。企业排污量在法律标准内,并且环评能够通过,那它就是可行的。在合法的前提下,就看它能否大量赚钱,这种赚钱途径能否长期维持,它的成本是否越来越低利润越来越高。就这三点。”    “可你们不是也很看重企业形象吗?”    邵寻又要嘲笑她了,“这是你操心的吗?企业形象有专门的部门来维护,跟你有何关系?投资一个环保项目,就能提升企业形象?你太想当然。”    听完这番话,她慢慢陷入思考。    然而邵寻并没有给她缓冲的时间,一径问道:“这个问题让你重新回答,你会怎么说?”    她才思考不到三分钟,他就嫌她慢,站起来抽烟。一开始还看着窗外,后来目光又移到她身上。    那条丝巾真美,底下还藏着吻痕。    他复又走过去,先是摸了摸她脑袋,她没有反应,很好。他弯腰靠近她,轻轻嗅她脖颈间清淡的香气。    他的鼻息令她一阵悸动,没有推开,却依然没有任何回应。毕竟,这种似是而非的暧昧动作,已经无法让她产生动容。不,其实还是有一点的,下意识地想蹭他掌心,但忍住了,因为现在明显有更重要的事。    很快,会客室又进来两个小年轻,好像在讨论什么策划案,叽叽喳喳,邵寻嫌他们碍事,从钱包里掏出几张大钞,一边递过去一边说:“请你们去楼下喝咖啡。”一楼进门的地方有个高档咖啡厅。    那俩人离开之后,他又可以肆无忌惮地跟她讲话,“还没想出回答?难道这个问题很难?方汝心,你真是T大毕业的?”    他语气温和但无不讽刺,这下她更有点卡壳,只好低头翻阅投资报告,看能不能启发什么灵感。    他却走过去,“唰”一下给她抽掉,并且一甩手扔到垃圾桶。    她听到“砰”的一声,然后整个人僵在那里。    “你怎么这么蠢。”他说。    在师傅、部门总监甚至总裁那里“新人里面能力最好的一个”,到他嘴里却沦落为“这么蠢”,可明明昨晚也还说她聪明来着。    邵寻坐她对面,双手十指交叉,一副又要长训她的架势。    “人们购买皮草,就因为它是真狐狸皮足够贵气,那人造皮草不就本末倒置?消费动力在哪?方汝心,现在告诉我,这番话到底什么意思。”    她眨眨眼,不知该怎么回。说真的,她现在不是很懂他的意图。    邵寻看她那副“呆样”真是急死,直接点破,“这句不就是乱扣帽子说人造市场没需求吗?该从哪里反驳,这样还不够清楚?”    清楚……个鬼,她继续盯着他。    “供给能创造需求,人造皮草是因为之前没有,所以大家才去买真的,一旦大规模推出,就能迅速攻占市场,像智能手机没出之前,谁能想到风靡一时的电脑会被这么个小玩意摧毁。更便捷,更便宜,更环保,三大优势意味着人造皮草能彻底击垮旧的皮毛市场,在摧毁中新生并成为新的霸主。”    她听愣了也看愣了。    那一刻,真不知是这番话说得有理有据,还是他身上那股气势在,“被说服”的感觉油然而生。退一万步讲,这回答也的确比她那句单薄的“因为环保”要好得多。    如果让邵寻上去讲,面对那些故意挑剔的买方,亦可以从容应对。    “就算这个项目很糟糕,这个企业毫无价值,但如果你想把它推出去,就得十分自信,至少它在你眼里,得是个有价值的好项目。”    她轻轻点头,若有所思。    他随口调侃一句,“你不是一直坚信,我很爱你么,不管我怎么表现,你都笃定这一点,同样的道理,推项目也是……”    他越说声音越低,最后意识到,似乎不该这样比喻。    不过方汝心并没有任何异样,甚至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他低头看一眼腕表,“浪费我半小时。”虽然是心甘情愿浪费的。    她看向他的双眸显得格外有神,“邵寻,谢谢你。”    他似乎笑了一下,虽然稍纵即逝,“行了,我也该回去上班。”    她站起来,走到垃圾桶那儿,将报告捡回来。    邵寻眉头一皱,“你还要那个干什么?厚厚一份除了我谁会仔细看?想办法把它缩到一半。”    可怕,师傅加部门总监再加总裁,兴许都不够一个邵老师的威力。    这轮结束,方汝心问:“还有别的事吗?”    邵寻摇头,掏出一根烟点燃。    她没再说什么,就看了他一眼,那眼神是催促他走的意思。    他又嗔了几句她笨,然后拿起外套离开。    专门中午跑过来,只为了这个事?    会客室过快地恢复安静,除了空气中还残留着那股熟悉的烟味,没有别的痕迹证明他来过。    下班的时候,谷雨微来找她,“汝心,正大那边新开了一家日料,大家都说鳗鱼饭好吃,我们今晚就去拔草,吃完顺便去唱K。”    方汝心婉拒,但还没说出理由,谷雨微便先入为主地归咎给邵寻,“真是的,邵寻怎么又不让你出去啊,他是不是精神有问题?这么做明显不太正常。你可别由着他,以后愈演愈烈早晚出大事!他不做个温柔体贴的好丈夫,你干嘛要抢着当贤妻?”    方汝心说:“他是合格的丈夫。”    “让你把眼睛哭成核桃,这也叫合格?周末约你也约不出来,是他限制的?气人,约束人身自由都可以报警了好吗!”    “雨微姐你误会了,他从不限制我去哪,只是我自己太多事情要忙,有时候实在抽不出空。”    “你不觉得邵寻有错吗?他存在很大问题。”    方汝心眼睑微垂,“我管不了那么多,现在只想管好我自己。”    仔细听,这话里有一股淡淡的冷漠,跟邵寻很相似了。    “他就给你那么大的压力?我感觉你比以前改变很多。”    方汝心并没有多愁善感,而是理智地问:“那你觉得这种改变是好还是坏?”    谷雨微顿了顿,心疼地看着她,“……大概有好也有坏,但我不希望你成熟的代价是变得压抑,哎全是邵寻害的你。都说男人爱上一个女人,会希望她永远都是小孩子,怎么到他这儿就行不通呢?”    “话是这么说,但没有哪个男人会真的爱上‘小孩子’,对?”    谷雨微听完啧了声,伸手在她脸上捏一把,“你啊你,现在都成了毒鸡汤。”    方汝心会心地笑了笑,依旧是那种可爱的笑容,似乎任何阴霾都没法在她这停留很久。    “今晚他亲戚要过来,我该回去准备一下,雨微姐我们下次再去吃。”    拎着食材回家,她略作休息又开始张罗今晚的宴席。邵母说想念她并且今晚带礼物过来,所以她开心又期待。    大扫除的时候,一面放着电视,一面擦地板,同时还开着免提跟自己爸妈通话,安排着周末的行程。    电视上正滚动放财经新闻,偶尔会出现邵寻,频率甚至不算低,但财经界毕竟不是娱乐圈,对八卦没那么兴趣,只是热衷关注资本大佬的各种动作,于是“蜜心资本”今天就被提及。    方汝心听到这条消息,动作慢慢停了下来,跪在地板上看着电视。    新闻已经明确讲出,一直单身的邵寻现在很大概率结了婚,这个公司是夫妻共同所有。    恍然间,她有种不真实的感觉:自己现在真的成了他妻子?跟他共同拥有这个那个。    他是她内心深处的一个梦,早就远远不止是偶像,在她看来,哪个男人能比得上邵寻十分之一?    听着关于他的财经新闻,她又不禁想起第一次的那夜,他从饭局出来喝了酒,本来是那个陪场的女艺人沈玥给他代驾,但邵寻偏偏不准。    方汝心为办公事来到这家酒店,亦是因为得知邵寻也在这里,不过她当时可没想那么多,远远看他一眼就心满意足,但看到他和沈玥发生口角,甚至保安在旁边劝和,她毫不犹豫跑上去,然后,邵寻就这么把车钥匙扔给了她。    邵寻在家长面前把爱情故事讲成对她一见钟情而后日久生情,但其实角色应该对换,一见钟情的人,一直是她。    这样触不可及的男人就坐在自己身边的副驾,她的状态已经不能用小鹿乱撞来形容,而是火山喷发。她竭力平静自己,但那股电流来回流窜,她四肢麻得厉害,只能将车速一再放慢。    车厢里没人说话,那么安静,于是她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彻底暴露了一切。    邵寻靠在椅背上,慢条斯理地开口,“今晚有空吗?”    他的声音非常磁性,属于好听到骨子里的那种。早年间她在台下听他演讲,哪怕坐的远看不清他的五官,光听这声音也是要脸红的。    她根本来不及思考就已经回答“嗯”,然后不停地在心底质问自己,这怕不是在做梦?    邵寻察觉她的局促,主动安抚她,“别怕,用不着这么紧张,我又不会把你怎样。”    “嗯……我知道……抱歉,我现在有点乱……”她说话都开始磕磕巴巴。    邵寻打量她一眼,“你这样让我也生出几分不自然。”    “对不起。”    “没必要道歉。”    他好整以暇地解开了领带,上等的缎面在一尘不染的衬衣上重重滑过,那种解带的声响仿佛预示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就这么一个动作而已,她的脸却跟烧着了一样。    “最近好像频繁碰到你,今晚这种情况都能,看来真是天注定。”    这句话他语气不对劲,并非感慨有缘分,反而带着点调侃的意味。    她飞快扭头看了他一眼,他嘴角是那种了然的轻笑,仿佛将她那点处心积虑全都看在眼底。    她顿时觉得羞愧,可不是么,今晚的相遇并不是偶然,而是她专门守来的。    可正当她尴尬,气氛要冷下来时,他突然话锋一转,“我挺喜欢你的,每次见到都很愉快。”    其实尴尬是好事,尬着尬着这傻丫头就能恢复清醒,知道这场邂逅不过是个美丽的泡沫,而不是被他迷得神魂颠倒,跟着他往宾馆去。    而邵寻更狠的地方在后面。    本来方汝心有点恢复理智,下了车后一直道歉,说以后不会再跟着您打扰您,但邵寻偏生去撩她,“我想每天都见到你。”    她给自己泼冷水,“怎么可能?有人像记者似的整天候着自己,肯定会很烦我知道的。”    他听完浅浅一笑,“那我为什么还要把车钥匙交给你?”    那一刻,她心脏都骤缩了下。    真不知该接些什么,呼吸都无法自控了。    而就在她慌乱的时刻,他捧起她的脸,款款地吻了下去。    一来就是含吻,然后顺利分开她柔蜜的唇齿。    鼻尖全是他的气息,她彻彻底底沦陷,连灵魂都被攻占——不再是她自己。    手法太高明,十个方汝心都不是他的对手。    他还不止吻了一次,在电梯里把她推在墙上吻;进房间后将她抱起,很霸道地圈在自己臂弯里吻;还有扣着她后脑勺,狂烈地索取。    那么、那么多的亲吻。    何止是神魂颠倒,简直吻到她在那一刻死去都是心甘情愿的。    她真的没奢望跟他在一起,一晚就足够,足够她回味一生。    他在这种事情上,亦没显出新手该有的生涩和木讷,仍旧全程掌控着,只有在那没轻没重的力道上,才能看出他的确是第一次。    真的相当骇人,全然是新鲜的暴烈和野性。    自那回之后,他便没有如此疯狂过,愈发从容起来,明显技巧开始增多。    ☆、会撩妹的大魔王最可怕    31    邵寻接受了一整天的“轰炸”,股东开会把那事添油加醋地说。他不占理, 也就只能被骂。一群老狐狸, 揪着小辫子恨不得把这事上升到十恶不赦的层面。    江誉当然不会放过这个绝好的机会, 新仇旧恨一起报, “上回你说海报的脚模换了,害公司白白损失五百万, 那你这回呢?几百万没跑?”    邵寻没理会他, 朝律师问道, “怎么个赔偿法?”    庄翊在旁边抽烟,没说话。虽然他跟邵寻关系比较好,但这种时候也不好多说什么, 一切都地按规矩来,只能这样。    “说白了方汝心和那家私募有问题,该去起诉她们侵犯**, 窝里斗斗得不还是自己的钱?”    邵寻知道庄翊说这番话的目的, 想帮忙转移火力,但邵寻自己不想。是个男人当然会把自己的女人保护起来, 这时候难道拉她出来挡枪子?    一旁的律师团还没发话, 另外几个股东就开始落井下石, “百万级的损失, 邵寻, 你也跟江誉一样签个协议,约法三章,作为对你的约束。”    邵寻眉心微蹙, 流露出一丝不耐烦,不过他的态度仍然毫无破绽,“行。”    江誉犯事那回,签了一套约束协议,董秘现在把它拿过来复印一份 。整个会议就跟审犯人似的,邵寻一个人坐在会议桌的那头,其他人全坐在另一头盯着他,瘆得慌,但他早已习惯,亦不会有什么波动。    他们把纸和笔都推到邵寻面前。    “不许单独会见企业董事,不许单独谈判或制定合同。”    “禁止带女性进入办公区,尤其是方汝心。”    “取消跟XX私募的合作,重新选择合作对象。”    “任何跟方汝心有关的商业活动,一概不允许,已上线的凉鞋海报全部撤下。”    ……    总共有十条不平等条约,保证能将邵寻的一举一动都纳入监视。    他看完后,脸色毫无波动,似乎没受什么影响。然后干脆利落地在上面签了字。    几个老狐狸见他这么干脆,又打起剥削股权的坏心思,“上回那事,江誉可是被稀释2%的股权,邵寻,这回你也自觉,别让我们多说。”    邵寻扯了扯领带,冷冷地吐出两个字,“没门。”    江誉轻蔑地笑了笑,“好一个双标啊,但凡不称职的股东,活该被稀释股权,怎么到你头上就可以不执行?”    邵寻淡淡地一瞥,“因为我份额最大。”    江誉不满地摔桌,“不就16%么?你一个人又没占到一半,傲什么傲!”他霍然起身,极富实士气地吼道,“所有股东过来投票!如果有50%以上赞成这个决议,那你手里的股份就得被稀释!”江誉怎么也要割他一块肉下来。    邵寻跟庄翊自然是反对票,不过他俩股份加起来30%多,离五十还差好大一截,周霆想了想,也投了反对票,但他那8%也不够用。    另外五个得意洋洋地看着他们。    “邵寻,既然你股份最重,那更要以身作则才是,”其中一个不怕死地往上卯,说得冠冕堂皇但本质是幸灾乐祸,“江誉犯个小错,你直接削他2%,轮到你自己就一毛不拔,传出去说我们银座欺负小股东,这名声可相当不好听,也不利于公司内部稳定,邵寻你是个明白人,何必为了这2%,搞得我们现在很难做。”    邵寻还没回话,年轻气盛的周霆先忍不住,“李总,众所周知,股东也分三六九等,而处于最高位的人,有一个极大的优势,就是能够使你这类飘忽的托辞压根站不住脚。邵寻还没说难做,你倒先讲起来——请问究竟是哪里难做?”    李总一听这话,当场翻脸,“周霆你他妈什么意思?说我比邵寻低一等?你这种后进来的才是最下等!”    周霆也是个暴脾气,桌子一拍正欲发作,邵寻及时把他摁住。    “抱歉,李总,他不是这个意思,你也别多想。”    “你还废话什么?直接卖掉2%做不到吗?”李总借机咄咄逼人,语气真是傲得不得了。    邵寻没有被激怒,仍旧冷静。他手里的筹码多得是,不急。    “为什么海报要撤?宣传不就白费了吗?广告效果已经在显现,突然撤走是什么道理,难道你不想要利润?”    “但我们不能只考虑利润,更多要考虑这件事带来的影响,现在银座抵制方汝心,所以跟她相关的商业活动都不能进行,这有错吗?”    “在十万的预算内,你能找到比她更合适的人?”    庄翊恰到好处地补充一句,“方汝心没拿报酬,所以成本只要五万。”    李总眉头倒竖,像是一早就准备发脾气,“哪怕广告不撤,邵寻也得交出2%的股权,一码归一码别想混淆。”    “再问一遍,”邵寻虽依旧客气,但语气明显冷下来,“你真的不改变立场,一定要投赞成票?”    李总把身子往后一靠,“邵寻啊,我比你大二十岁,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还多,当年你爸就是太傲慢才被我们赶走,你现在又要步他的后尘吗?”说到这他还刻意停顿,嘲讽地咧嘴一笑,“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等到你跟你爸一样,赔的稀里哗啦一蹶不振,可别怪我事先没提醒你。”    这恶意揭人伤疤的话着实有些恶心,邵寻微微蹙起眉心。万幸,这种庸腐的人只是股东而已,并没有在公司管理层担任实责,死死守着那12%的股权,年年靠分红来养老甚至养活一大家子。    邵寻原以为,李总这种“老人”会理智一些,没想到竟比江誉还要愚蠢。以后从他手里抠股权,指不定更加轻易,他正在找下一个猎物,这下不用愁了。    “你的大女儿在国外有不良记录,始终没法拿到绿卡,我可以解决这个麻烦。你还有个小儿子,抽烟喝酒打架,最近还经常偷偷进夜总会。我可以保证以后没有一家酒或会所能让他进。”    徐徐放出这两个谈判的筹码,邵寻问道,“怎样,成交吗?”    李总听完,不以为然,只觉得邵寻在吹牛。还故意用粗声粗气的腔调彰显自己的不信和不屑,“想唬我?没那么容易。”    这时候的邵寻,总是悄无声息地展现惊人的强硬,“你可以不信,那你女儿一辈子别想拿到绿卡,还有你儿子,说不定哪天打架会打进医院。”    李总十分不满地瞪着他,“你威胁我一个老人?”    一意识到自己处于弱势,就急着倚老卖老。    邵寻徐徐站起,将指尖的烟摁熄在烟灰缸里,一如灭掉对方嚣张的气焰。    “利弊已经告诉你,你大可以试试。”胜券在握的人,总会愈发淡定从容。    李总现在充斥着无法得逞的怒意,但偏偏又不好发作出来,只能咬着后槽牙“咯咯”了两下泄愤。倒是江誉,听完邵寻那番话后,罕见地没有挖苦讽刺,而是一声不吭地静默下去。    还不等李总丢脸地撤回投票,已经有墙头草先他一步,“算了,我不投赞成票,还是尽快息事宁人比较好,庄翊说得对,窝里斗斗得还是自己的钱。”    这朝令夕改的倒戈情景,令周霆放肆地大声嘲笑,“原来一个比一个识时务。”    顺利解决一个小危机,这事也彻底翻篇。并且通过这件事,将他的婚姻公之于众。事情刚发生时虽然超乎预料,但后来的走向却是在他掌控内,挺好的。    以往他回家,她都坐在客厅等,一听到钥匙捅进锁孔的声响,能一秒窜过去开门。搞得邵寻有点忘记解锁是往左转还是往右转,左右都试了两次才打开。    宴席的大圆桌已经摆好,上面铺着深红的桌布,几个炉子也都放好,旁边是一篮洗得干干净净还沾着水珠的时令蔬菜。    厨房传来砰砰砰的声响,好像里面在搞什么大动作,他过去一看,穿着居家便服的方汝心,正在怼一条活蹦乱跳的鲫鱼,许是想处理它杀来吃,双手抓着那鱼摁在案板上,但她力气太小,分出一只手去拿菜刀时,那鱼就甩着身子窜出去,哐当砸进水盆,溅她一脸充满腥味的水。然后她又继续去捉那条鱼。    邵寻脱掉外套,走进来挽起衣袖。    他直接摁在她手背上,她先是一顿,而后将手抽了出来,那条鱼便在他掌下。    他很娴熟地拿起菜刀直接剖开鱼腹,血水瞬间溢出来,他说,“垃圾篓。”    方汝心把篓子推到他脚边,他利索地把内脏一口气清出来,然后将整鱼扔进水里泡着。    “我还挺喜欢鱼籽和鱼泡的……”她说。    “这点量哪够你吃,想吃的话应该专门去买。”    邵寻把那鱼过了几道水,然后就开始刮鳞。厨房很大,灶台跟用具都备两套,她开始在他旁边切西红柿。    这时候倒有点夫妻的感觉,默契中透着一些小温馨。    女孩子天生心灵手巧,哪怕不常做饭也不碍事,只是动作慢一点而已,切出来的还是很均匀。    她不会烹饪,但把材料都备好,排骨、牛肉、里脊等等全都干干净净地装在盘里,连葱姜蒜这种配料都切得碎碎的堆在案板边。    “清蒸还是红烧?”他问。    “你不是说妈的口味比较清淡?那就蒸鱼。”    他把盐均匀地抹在鱼身上,“料酒递给我。”    上蒸笼之后,他一边洗手一边问:“还有什么要处理?”    “没有,你可以去忙你自己的。”她头也不抬地回。    这番茄是用来炖牛腩的,不宜太小,她便把细碎的部分拣出来,再自然不过地塞进自己嘴里。    邵寻看着她,说:“我中午没吃饭。”    她刚准备把下一小块也吃掉,听到他这话,动作堪堪顿住。    “客厅柜子里有零食……”    然而话音未落,就见他徐徐倾身并微启嘴唇,一口含住那莹润的指尖。    她呼吸停滞了一下。    一触即分。    他一边嚼一边点头,“不酸,我喜欢。”    这就是邵寻的本事,能把这种互动做得相当顺手又无比自然,真的很难看出他故意的。于是她就总在这种无意间对他心跳砰砰,砰久了陷进去是必然。万幸,她现在可有了免疫力。    指尖微微发麻,但她忽略这个细节,也将刚刚的暧昧抛诸脑后,跟没事人一样继续剁西红柿。    邵寻别有用心地挑她,“要切那么多吗?这已经是第三个。”    她镇定自若,“切完这个就够。”    邵寻把手擦净后也没有离开,而是从后面抱住她。不是那种很甜腻很明显的抱,而是右手撑在她身侧的案几上,人又站在她左侧,这样等同于把她圈起来。    方汝心不得不停下动作,“拜托你别在这碍我事。”现在终于轮到她说出这种话。    “真的有点饿,”他捻了片西红柿,“中午没时间吃饭,为某件事耽误了。”    中午不是赶到方汝心那去了么?他如此强调一句,寓意和居心不言而喻。    但现在她也不会任他牵着走,反驳道,“你是我老公,这些不是应该的吗?就像我现在在做的,我也没有为这些家务活讨功啊。”    “谁说我是讨功的意思?”他又拿一片塞进嘴里,“我只是想问,你那报告删减好了没?”    她在心底轻笑一声,邵总,你就不嫌这个转折忒生硬么?    “还没有。”    “那就赶紧去弄,别在这浪费时间。”    这个走向她也是服气,估计邵寻为了面子,只能顺着她那话往下说,于是就成这样。    她正好落个轻松,洗洗手就从厨房撤。    但邵寻并没有在里面做饭,而是盯着眼前的案几,不知在想些什么。    最后西红柿都被他吃光了。    ☆、会撩妹的大魔王最可怕    32    上回在酒店只是公布婚讯,这次是正式相聚, 要为婚礼出谋划策的。邵琴跟丈夫最先过来, 还带着可爱的小宝宝, 拎着一堆礼物。邵麟接完老婆又要转去接母亲, 所以会慢点。    家里到处擦得发亮,邵琴笑着说:“太干净了, 都不好意思进来。”    邵寻本来抽着烟, 看到小孩在便给掐了。    “哎大哥, 嫂子哪去了?下班还没回?”    “先别吵她,她在里头办公。”    邵琴龇了龇牙,“跟工作狂在一起久了果然也会变成这样。”    邵琴老公说:“你就不是, 我怎么一点没把你同化呢?”    “我要是跟你一样,谁来带孩子?你还能喂着啊?你们男人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然后夫妻俩又开始打/情/骂/俏。    邵寻看着看着,慢慢离开。去到卧室。    方汝心坐在桌边, 腰板挺直对着电脑。    “饿吗?”他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进来, “人还没到齐,得等一阵子才能开饭。”    她说不饿。邵寻捏一瓣柚子递到她嘴边, 她动都不动, 一径盯着电脑。    他撤回来自己吃掉。    过一会儿后, 她抬头看向邵寻, “已经删减好, 你现在要看吗?哪里不行我再接着改。”    他点了下头,她站起来把位置让给他。    他刚坐下,却手一伸勾住她的腰, 然后把她拉回到自己腿上。    她起先飘忽不稳,心绪也有点起伏,但渐渐就稳了,不动声色,稳妥地坐着。    每天下班回来,她第一件事就是甩掉紧巴巴的内衣,夏天穿那玩意很闷但又不得不穿。不过她今天知道有客人要来,所以也忍着一直没脱。    于是邵寻此刻没法看到那道美妙的风景。    她坐在他身上,视线却乱逛,总之不想停在他英俊的侧脸上。    邵寻一边浏览一边还要跟她“谈心”。    “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希望你跟我变得生分。”    她“唔”了声,然后就没了下文。    邵寻调回视线,开始谈正事:“不是谷雨微带你么,她没有对你这篇报告给出意见?”    “雨微姐那边早过了,她说我写得挺好。”    他抿着嘴角,“这叫‘挺好’?看来她是鼓励你,你聪明点可别当真。”    “我知道,你不必专门点出来,”她忍不住较起真,“年纪一把了嘴还这么毒。”    “分析皮草的市场规模,很明显按行业去加总,比分国内外区域加总要方便得多。”    “行业写了,后面写到皮草用途时,就是分行业的,并且挨个算清楚规模。”    “你该有的内容都有,可就是凌乱,逻辑也不够通顺,你自己不觉得吗?”    邵寻问:“提纲在哪?”    她调出来给他看。    他快速浏览一遍后,“唰唰”在上面改动。    “这篇太乱了,仿佛只是在套模板,上一期那公司是做光伏,出口占很大比例,那时候你分国内外市场加总就很好,但这个很明显不适合,为什么也生硬地套上来?”    他这个大忙人居然还记得她写的上一篇。    “投资报告虽然很正式,但也不是腐朽的公文,怎么突出重点就怎么写,套用模板没有任何意义。”面对自己妻子,他显然多出不少耐心,否则邵寻这种人,断不会费口舌提点这么多。    “我中午跟你说过,要把它跟传统皮草进行比较,突出优势,利润率比传统高,排污量却比传统低,除此之外还有存货周转率和劳动力密集度,借以说明它生产周期短且生产效率更高,综合以上几个小点,得出它一旦推出就能大量创造需求的结论,然后点明它很大概率能取代传统产业。”    这时候的他就像一个真正的好老师,虽一贯带着点严厉,但字字句句却十分在理。    “总写完毕,下面就按行业来分写,它在各个行业诸如女装、皮包、家私、工艺品等等,市场规模分别是多少,要做个合理预测再加总。”    方汝心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听着,因为太专注而不自觉地拧着眉心,同时她也盯着他对大纲做出的各种调整,一条思路终于在脑海里慢慢清晰。    她灵光一闪,主动指出,“在行业里头应该加上销量走势图,证明市场需求的确是年年提高,这样更有说服力,也利于佐证中心观点。”    “至少要跨度十年的数据。”    “嗯,我懂。”    “计算销售额时,别忘了去除通/胀效应。”    “嗯。”    起先他敲字,她划着鼠标,间或你一句我一句地交流。    她又想出一个新问题,“环保那点是不是很没说服力?”    “我一早就跟你说过,这是你最失败的地方。”他还道,“传统的皮草行业,并非不环保,它们的排污量也合法,你直接给他们打上‘不环保’的标签,指不定有公司会起诉你损害名誉。”    她顿时正襟危坐,“这一段要全部改掉才行。”    学生如此认真当回事,做老师的自然也开心,调侃地叫她一声“小粗心”,“的确用错了词,不应该是‘不环保’,而是‘不人道’。”    “人道主义……”她喃喃地念出声,忍不住轻轻点头,“竟然有点准确……”    这个词比环保合适多了,让她产生一种柳暗花明的感觉,怪不得先前撰写这份报告时,总有种轻微的违和感,好像哪里不够精准一样。    后来那些难点也都一一攻克,不知不觉中,敲字的人又换成了她,灵感一来文思泉涌,简直停都停不住,也不管这个姿势需要弓着腰背时间一久很不舒服。    邵寻看着她,目光一点点变得柔和。    只要是工作上的事,俩人之间的氛围就能很融洽。    她一放松,一进入状态,真是自由自在,将重量全卸他身上,连双脚都是微微悬空的,身子还无意识地来回挪了挪。    邵寻被她弄得很痒,抬手扶住她的腰,“别乱动。”    她敷衍地“嗯嗯”,左手探下去,扯了扯被坐得皱巴巴的短裤,然后又继续专注地修改。    邵寻浑身一僵,眉心微蹙瞪向她,而后者竟恍然不觉。    “要用具体案例来说明‘不人道’……”她小声地自言自语,沉浸在自己的思路里。    邵寻无可奈何地收回微愠的视线,这丫头真是……他也只好自认倒霉,万幸刚刚她那无意识的一碰,并没有令他起个什么反应。    她的身体/软绵绵的又很热,像被水蒸气蒸过,不知是否因为刚刚被教得茅塞顿开从而太兴奋导致。    方汝心现在一心一意,不受干扰,可闲下来的邵寻,倒自顾自分了神。    “昨晚我很凶吗?”他一面问一面略作回忆,“刚开始有点,后面没有这样,但让你至今都在生气。”    他喜欢在事后这样反思自己,是收服人心的好方法之一。    她淡定极了,头也不抬地回:“别自作多情,我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我自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添加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