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的加更,快亲亲我~ (6)
写,在祖巫混入了落宝之地,找到了巫墓地图后,竟意外现出了鬼相法身,她引来了众人追杀,苦战之后,不仅反杀了众人,还发现了通往魔族的路。 那是一条用鬼气搭建的路,最适合祖巫行动。 “去魔族也不算什么难事儿,我们可以以后再想,现下最重要的是去落宝之地,我们在这个地方也不知道待了多久,可别错过进落宝之地的时间。” 指使着黑团子把门藏起来,翟九凤才和凝光并肩走了出去。 甫一踏出这个石洞,翟九凤就瞪大了眼睛!她们来时,这里是一片落满了阳光的树林,然这短短一瞬间,不仅太阳没了,连草木也失去了踪影。 整个世界被笼在了一片白雾之中,目力所及之处,除了风化干裂的石块,就只剩满地的尘土。 凝光道:“阿凤,这很正常,我们刚刚看见的是执念,现在执念散了,一切恢复正常也没什么奇怪。” 然翟九凤却摇了摇头,她仔细看了看四周,眉头越皱越紧:“执念会有起源之地,即便执念散了,我们也不会走得太远,可是凝光,你看,山洞没了,海没了,你仔细看看这里,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按照翟九凤所言仔细看了看四周,凝光又把手伸出了,勾住了一缕白雾。 精纯的灵气混杂着异宝的气息,从白雾中潺潺涌入了凝光体内。 她似乎发现了什么,睁大了眼睛,转头看向翟九凤:“这里,是落宝之地的外围!”饶是凝光一贯淡定,此时也不免有些愣住。她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她们是去找归魂岛,为何会来到落宝之地。而她们若真来了这里,方才的执念又是怎么回事?莫不是一场梦? 凝光摊开了手看了看,还魂丹尤在掌心,莹莹的白光让她心头安定了不少。 “阿凤,方才的执念不是假的,祖巫身躯也是真的,我们当真去过那里,只为何一出门就上了落宝之地?” 翟九凤摇了摇头,沉吟了片刻,试探道:“难道是水鬼开道惹出来的事情?凝光,我总觉得有些不对,我想要还魂丹,就给了我还魂丹,我想快点到落宝之地,就真的让我们来了,这未免太巧合了。” “确实太巧合了些,阿凤,你是觉得……” “对。”翟九凤笃定道。 “那你觉得会是谁?” 翟九凤摇头:“我不知道。” 凝光握住了她的手,灵气在她周身旋了一圈,只细细探查了一圈,也没发现有追踪法阵,凝光不免猜测:“阿凤,会不会是你多心了,说不准,是我们运气好。” 翟九凤胡乱地点了点头,然神色仍有些发沉:“也许,可凝光,我心里总有些不安……” 她二人正自说着,灵气雾中零零散散传来了些许脚步声。起初只是几个,但渐渐的脚步声越来越杂沓,甚至还隐隐约约传来了说话声。 翟九凤眉目一凛,收住了话头,改作传音对凝光道:“其他的以后再说,我们先想办法混进落宝之地。” 按照书中,凝光是杀了第十名,顶替了他的身份进的落宝之地。(请加君羊:伍贰壹叁贰捌捌肆柒) 可这一次,她们直接来了,根本没有顶替的时间,而且,即便有那机会,要杀一个无冤无仇的人翟九凤也做不到。她想了想,抓住凝光进了蜃城:“我一会儿找个人,把蜃城挂在他身上,这是法宝,即便进去了也不影响什么。 等我们进了落宝之地,就去找岁缨,她害过你,我们抢了她的名额也没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有流感呀,小心心们都要注意身体,别去人多的地方,带好口罩,勤洗手,感冒发烧要注意~ emmmm~~(?≧3≦)?⌒☆ 谢谢 柏年 小天使的雷~ ☆、古怪 进入蜃城后, 翟九凤又在心中唤了唤系统, 这一次, 未等她耽上几秒, 系统慌张的声音就从芯片中传了出来:“宿主大人,宿主大人, 你怎么突然间到了落宝之地,我的小姐姐还在归魂岛待着呢。” 一边说, 一边在芯片上扒拉了两下, 变出一根翠绿翠绿的柳条:“宿主大人一下子就消失了, 我也跟着你回来了,幸好小姐姐手快, 把塑骨枝给了我, 小姐姐说,塑骨枝直接吃下去就好,不用配以辅药。” 翟九凤从空间里接过, 拿在手中把玩了一下。 “你们之前出去,是到了归魂岛上吗?” 系统点了点不存在的头, 倒豆子地说:“是哒, 不过岛上很安全, 没有什么凶神猛兽,我们很顺利就找到了塑骨枝。本来,我们是要回来找宿主大人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你一下子就到了落宝之地, 我不能跟你离得太远,也就跟着被带了过来。 宿主大人,宿主大人,你说这会不会是天道之力做的事情,今天是落宝之地的开启日,我们若不来,就进不去了,为了主线任务能够开始,天道就送了我们过来?” “或许,你说得也不是没道理。” 短时间内,翟九凤也想不到更合适的理由,只是,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她似乎忽略了一些,她本该知晓的,能探知她行动的方式。 苦苦思索了一会儿,始终摸不到什么头绪,只能先操纵着蜃城穿透白雾飞了过去。 靠近声源,翟九凤便发现,此次虽只有十个人能进落宝之地,但浩浩汤汤来的人,却几乎要把这块阔地给淹了。 翟九凤粗略地扫了一眼,发现这些人大致分了两派,左手边以瀚海阁为首,右手边则依附季家而生。只这一次,季家主并没有来,只派了一个家中执事,相比于明苍,气势差了不止一筹。 “哟,季老弟,今天季闲兄怎么没来?”瞧见那家中执事,明苍笑呵呵地走上前打了个招呼。 他满是褶子的眼皮居高临下地耷拉着,下巴微微抬起,形成一个倨傲的弧度:“我听说,是季小丫头又跑了?唉,我早就劝了季闲兄,女儿不能太娇惯着,你瞧瞧,这可是连家都不回了。” “唉,别提了,别提了,老爷正因为这件事大发雷霆呢!”季家执事摇了摇头,唉声叹气道:“那个小祖宗呀,既不回家,又不回老爷传讯,若非魂灯还亮着,老爷怕是要发疯了,这小祖宗,真是……真是……”苦大仇深地皱着眉,圆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只可惜官大一级压死人,即便季大小姐把家里搅得一团糟,他们也只能受着。 季家执事低着头,自怜自艾,并未发现明苍的眼中闪过一抹讥诮,他好似什么都知道,嘴角半弯不斜地勾了勾,扯出一抹毫无同情心的假笑:“有什么要帮忙的事情,还请季闲兄开口,毕竟认识这么多年了,老朽义不容辞。” 打发了季家执事,明苍又斜眼看了看站在季家身后的慈光寺。 只是一眼,他就收回了目光,似乎只是无意识地一瞥。 翟九凤躲在蜃城偷听了一会儿,觉得季家好长时间都不会怀疑到她们头上,毕竟茫茫大海中,要找一个记忆全无的人有多难,更何况,还有凝光做了手脚。 放心下来,不再多想,直接操控着蜃城挂到岁缨剑穗。 她们没有等多久,众人就忙不迭地冲进了落宝之地。 与其他那些秘境相比,落宝之地除了名字像个好地方,没有一处像藏宝的仙境。灰蒙蒙的天,腐朽的泥土味,沉郁而浓重的死气,即便隔着蜃城厚厚的壁障,也一丝不落地钻入了翟九凤鼻端。 她的头在刹那间眩晕了起来,与此同时,魂魄中传来了一阵剧痛。 像是被撕开,再打上打伤补丁。绵密的刺痛,让翟九凤一瞬间绷直了背脊。她的额头渗出了冷汗,血色受惊般退到深处。 细弱的痛呼声流泻了出来。 凝光瞬间接住了她,眼睫微颤,难以掩饰的惊慌失措:“阿凤,你……” “我没事。”强忍着疼痛安抚道,然竭力放柔的声音,却多了些令人心酸的颤抖。 凝光看着她,说不出自己是种什么感觉,心疼酸楚,愧疚自责,她想往身上扎刀子,然所有的感觉混杂在一起,唯独没有后悔。 她不会后悔,也不会放手,哪怕是殉情,她也要永远留在翟九凤身边。 “阿凤,你……你扎我几刀。”把剑柄反过来放到翟九凤手中,凝光握着她的手,把剑刃抵在了自己手臂。 翟九凤勉强地笑了笑,手一松,把剑丢在了地上。 “我自己愿意的,与你有什么干系,别胡闹了,你好好想法子收拾岁缨,我缓一会儿就好。”深呼吸一口,让全身的重量都倚在凝光身前,这一次发作,虽来势迅猛,然这阵疼痛过后,她却在身体里感到了一股生机。 磅礴却有些暴躁的生机,左冲右突,想从灵魂挣脱,只尚未成功,就被她的魂魄之力压了下去。 翟九凤皱了皱眉,将灵气聚了过去。 然这股力量颇为油滑,灵气尚未逼近,它就自动自发地散了。翟九凤扑了一空,本想与凝光说说,但见她眸色沉郁,便就此作罢,不想再添她忧愁。 “凝光,我没事了,你想到要怎么对付岁缨了吗?她受了醍醐灌顶,如今也有化神前期的修为了,你一个人应付的来吗?” 凝光点了点头,嘴唇紧紧抿着,死死纠结的眉中,透着股难以压制的暴躁。 她飞快地说了句:“等我。”整个人便猛地站起身,冲了出去。 因为是受醍醐灌顶,岁缨的修为并不稳固,化神期看着漂亮,然真正能使出来的不到一成。凝光的鬼道本就压她一头,现下更是不惧。 堂而皇之地从蜃城走了出来,在岁缨瞪大眼睛,目光滞愣的时候,将她囫囵吞进了鬼气中。 岁缨高傲,看不上那些沾着世俗气息的修士,刚一进落宝之地,就甩着衣袖跟他们分道扬镳了。她自认修为高深,哪个蝼蚁都伤不了她,却未曾想到,才刚走了百里就被凝光吞了。她竭力的挣扎起来,然鬼气就像跗骨之蛆,根本不给她机会。 贴上了肌肤,蹿进肉里,混杂着腥热的血,汹涌奔腾回心脏。 岁缨大张了口,四肢在鬼气中疯狂划动,乱蹬的腿甚至把鞋子都踢了出去,她没有一点儿修士的仙风道骨,脸色狰狞到发青,从心底透出的惊恐让她瞪得眼珠都快要脱了眶:“我师傅不会放过你!小贱人,识相的就放我走!” 张大了嘴,歇斯底里地嚎叫出声。尖刻的嘶喊在鬼气中冲撞剥削,渐渐就湮灭的声息。 岁缨等了一会儿,不见凝光服软,而死亡的威胁,又掐地她连气都要喘不上来。她惊慌失措地颤了颤,指甲硬生生在脖颈上抓下几块碎肉。 凝光不肯放她出去,岁缨绝望之下,便将灵气灌入了眉心。 那里有师傅留下的神识,生死关头能救她一命。只是,随着灵气疯狂涌入,神识却似被破坏了一般,无论如何都给不出反应。 岁缨这才慌了,冷汗从额上渗出,落入她蓬乱的发丝:“放我,放我!我当时也没想要你的命!我只是想教训教训你!而且,我不是也没成功吗!凝光,你放了我!你不能杀我!你杀了我就不怕有心魔吗?” 凝光像是听见了,又好似没听见,目光遥遥地望着远方,眉心压出了一座小山。 ——岁缨想触动神识印记,求师傅救她,凝光自然是知道的,她想阻止,只未来得及。岁缨触动了神识印记,然明苍的神念却未来救她!眼睁睁看着徒儿受困,却始终不管不顾! 凝光觉得他不是这样的人,否则当初在擂台上,他就不会为徒儿出头。 或许不是护犊子,只是为了保住瀚海阁的面子,但不管是什么原因,明苍都没理由看着岁缨遇险。 凝光站了很久,最后决定要不然就把岁缨宰了试试。 可尚未等她动手,左边的树林里慢慢走出了一个人。 那是慈光宗的女修,有过几面之缘,凝光记得,却并不想理她。冷冷地看了一眼,便将目光收回,凝光提步就往前走。 只尚未走出多远,那个女修就追了过来。 “你等等,我,我……”踌躇了一会儿,她终于伸直了舌头,对凝光说道:“我是来谢谢你的,多亏你把师叔残念给了我,师傅她老人家才能堪破心魔,我……” “还有其他事吗?”凝光不耐烦地打断她。 女修摇了摇头:“没有了。” 凝光抬步就走,脚步快地带出了一丝残影。女修本无意留她,然不知看到了什么,眼睫微微一颤,整个人便伸着手追了过去。 “你等等,你,你,你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 打滚,卖萌,求亲亲mua! (*╯3╰) 昨天好像评论抽抽了,我应该都回复啦,如果漏掉了,那你们打死我,_(:з」∠)_ 蟹蟹 烙印小天使的雷~ ☆、随风而动 落宝之地的天空很是压抑, 带着腐朽味的风将一切生机都吹得七零八落。禅宗女修抓住了凝光, 却在下一秒, 被她震得倒退了几步。 “怎么, 想动手?” 凝光的眸色很冷,紧攥起来的手透出毫不掩饰的不耐烦。在这短短两息之间, 她脑中的天平,已从放了她离开, 倒向抓住她和岁缨作伴。 阴阴冷冷的灰雾, 在无所察觉时蔓延到女修脚下, 结起天罗地网,反扑上去。 然就在咬合的一瞬间, 那女修却突然开腔道:“不要多心,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在你身上发现了魔气。” 凝光顿了一下, 灰雾如潮汐渐退:“我身上有魔气?”她没有立刻反驳,而是慢慢地靠了过去, 微蹙着眉说:“你的意思是我入魔了?” 禅宗女修摇了摇头:“不是的, 你没有入魔, 这股魔气是你在什么人身上沾来的,最近,你跟谁接触过了吗?” 凝光没有说话,若有所思地搓了搓指尖。 随后一摇头,说:“人魔两族向来不合, 我能去哪儿接触魔修。怎么了,这股魔气有问题吗?会不会是你看错了?” 禅宗女修也有些不确定起来,她伸出一指,将指尖聚起的金光送到凝光身边。这是净灵诀,世间一切魔气都逃不过它的探测。 金光绕着凝光转了两圈,又慢慢回到了禅宗女修身边。 很干净,除了沾染一些鬼气,什么异常都没有。禅宗女修微微睁大了眼睛,有些迟疑地说道:“难道当真是我看错了?可是,可是……” “好了,那你还有其他事情吗?”凝光打断她。 “没,没有了。” 凝光转身就走,几步就不见了踪影。 这一次,禅宗女修并没有追上去,她愣愣地站着,犹疑地盯着自己的指尖:“怎么会呢?分辨魔气是我们入门就要学的东西,我怎么可能弄错?难道是落宝之地的干扰?” 且不说禅宗女修如何想不透,在摆脱了她的视线范围,凝光就走进了蜃城中。 她进去的时候,翟九凤正站在木棉树下,终年不落的大红色花树与她艳丽的衣角纠缠在一起,无端端让人感到妖异。翟九凤全都听见了,仔细回想了一番,凝光近段时间接触的人,除了她,就只有阵灵和执念。 那这魔气是从哪里来的?会是她们之中的哪一个? 凝光与她正对上眼,仿佛猜到她在想什么,笃定地说:“阿凤,你别乱想,你还记得那阵灵说的话吗?有蚩尤的后人拿走钥匙。那个地方是个养尸地,逼仄的很,魔气万年不散也没什么奇怪,我身上的魔气大概是在那里沾上的。” 凝光越是急着遮掩,就越让翟九凤觉出些古怪,她已经确定了,这股魔气是从她身上而来,只是,她没有入魔,又为何会染上魔气? 翟九凤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一些东西,一些致命的直击心坎的东西。 但究竟是什么,她又一时想不起来,只能把这些天的轨迹一点一点往前推溯。 烈火在雾霭中燃烧,将厚重的水汽灼成了烟,袅袅飘向空中。朦胧不清的世界终于现出了真身,万丈的光穿透下来,让隐藏在黑暗中的猛兽终于露出了爪牙。 翟九凤觉得自己似乎要看见了什么,然就在这一瞬,蜃城一个晃动,紧接着就在无人控制之下朝远处飞了过去。她被这剧烈的摇动晃得一踉跄,惯性带来的后仰,让她不得不抓住身后的树干。 “凝光……” “不是我。” 摇了摇头,和翟九凤一起望了出去,但入目除了快速卷动的灰雾什么都看不真切。翟九凤察觉不对,毫不保留地将灵力灌入蜃城,此举虽减缓了蜃城的移动,于大势却毫无阻碍。 蜃城,依旧缓慢而坚定地朝远方卷去。 “凝光,你有办法吗?”翟九凤尝试了一会儿,觉得自己的努力只是徒劳,便即转过头,看向凝光。 凝光按了按师傅的手,在这当口,竟还有闲心挠一挠她的手掌。 翟九凤被挠的脸一红,连心尖儿都打起颤来:“你胡闹什么。”似嗔非嗔,似怒非怒,朝上轻挑的眼尾非但看不出任何威慑,反而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勾-人。 凝光被她看了一眼,只觉得心脏跳得快要脱出了胸口,:“阿凤……” 声音嘶哑而压抑,但旋即就被她竭力的深呼吸压了回去,时间不对,地点亦不对,此时此刻,只能把那倒涌的躁-动强压回去:“别担心,我刚刚看过了,外面这鬼气与我同出一源,若我没弄错,应该是有巫族遗迹感应到我的力量,召唤我过去。” 翟九凤点了点头,见她一脸笃定的模样,慢慢收回了手中的灵气。 在灰雾的拉扯下,蜃城坚定不移地驶向一个方位,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才慢慢停了下来。裹挟在外面的灰雾被风吹开,视野一瞬间清明,就看见满地的白骨几乎堆成了一座山,而在白骨山的最尖端立了一个手持骷髅法杖的漆黑骨架。 “这是,魔族?”骨骼漆黑,额中生陷,这是魔族功法大成的迹象。这样的人,即便在魔界都是横着走的,却没想到会陨落在这里。 翟九凤看了看这魔修的骸骨,不太确定地说:“凝光,这里好像没有巫族人的痕迹。” 凝光扫视了一周,将一缕灰气从蜃城送了出去。头发丝粗细的一缕,却很坚韧,穿透了蜃城,穿过了冷风,悠悠地飘到了白骨山前,随后‘砰’得一下炸裂了开来。 凝光皱了皱眉,朝后退了两步,厌恶地说道:“阴魂不散。”随着她的话,整个蜃城剧烈摇晃了一下,从不凋零的木棉花扑扑簌簌地洒了满地。 翟九凤站立不稳地摇了摇,紧接着,就看到一个透明的魂魄从魔修的头骨中穿了出来。 魂魄通体成黑色,五官已经看不真切,只有一双深不见的黑色眼珠,闪烁着让人胆颤的阴沉,它被凝光惊醒后,猛地从骷髅中飞了出来,五指成抓,凶狠地抓向了蜃城。 它似是能看见这空间法宝一样,不论翟九凤怎样躲,他的攻击都如影随形。 毕竟是上古时期的大魔,纵然蜃城结实,几番打击之下,空间也开始波动起来。 大魔咆哮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声音,震得人神志都有些恍惚:“出来!扰我安宁者都要死!”又是一抓抬向了空中。 这一击已是发狠,滚滚魔气在掌中聚积,澎湃的力量,引得凉风都狂卷起来,刹那间飞沙走石,巨大的魔气旋涡凶狠地在空中开了个口子! 这一击若是打实,翟九凤不用怀疑,蜃城与她二人势必要丧生爪下。 如此危机关头,她已来不及多想,紧紧咬住自己的下唇,双手合十便开始结印。 ——翟九凤是想融入空间轴,从这里离开,然未曾想到,这上古大魔的修为竟高到这个地步,方圆十里的空间尽数被封锁,连时间都有些滞缓下来。翟九凤咬了咬牙,额头渐渐渗出了冷汗,而随着手爪愈发接近,她就连气呼吸都被压在了胸口。 面上的血色一瞬间褪去,眉头皱在一起,拧出了一个破釜沉舟的弧度。 翟九凤突然将自己的神魂祭了出来,想与蜃城融合在一起。有器灵的法宝远比没器灵的法宝要强得多,说不准,能在这大魔的手中逃出生天。然未及她融合,凝光就推开了她,跳了出去。 在施法中被硬生生打断,翟九凤的身体一瞬间麻痹起来,她倒在地上,半晌都没能夺回知觉,只能眼睁睁看着凝光出去,瞪得双眼都冒出来血丝! “停,停下……”舌根都在发麻,让她满腔的话梗在喉间,怎样都说不出来。 凝光才是元婴大圆满,即便加上了鬼道也只是化神后期,她要怎样与一个巅峰强者对抗!这根本不是勇敢,而是去找死! 翟九凤知道,凝光为何去找死,是想要她能活着离开。 这份认知,让她整颗心都揪在了一起,肺部紧紧绞着,火烧一般疼,哪怕她极力喘进了冷气,也没能缓解这份灼烧。她有些想哭,甚至抑制不住眼泪就滚了出来,顺着她的鬓角没入了尘土里,也一同模糊了她的视线。 在朦朦胧胧中,翟九凤看见凝光聚起了剑迎了过去,只一剑,剑刃就碎成了小块,而凝光也在一滞之后猛地倒飞了出去。 她痛苦地呕出了血。 猩红的血花落在地上,也一同洒在她脸上,滚烫而沉重,烧得她出不了声,只能躺在地上,竭力颤抖,发狠地握紧了拳。 翟九凤哭了起来,张大嘴,无声地抽噎。 她就像是一只小兽,在冰天雪地中绝望地缩成一团,从头到尾颤出了锥心的无助。 作者有话要说: 乖巧坐,天越来越冷了,简直不想动,只想待在空调里,然后……然后就感冒了 o(╥﹏╥)o 肯定是我太懒了,每天说要运动,但从来不站起来~ ☆、身死道消 人在濒临绝望之际, 潜力是无穷的, 眼看着上古大魔乘胜追击, 翟九凤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 僵直着手脚站起来。 她跌跌撞撞地跑出蜃城,纵是灵力周转不济, 仍咬着牙抽出了红殇。 大魔修为极高,磅礴的魔气在脸颊刮过, 硬生生带出了几道血痕。身处这股魔气当中, 翟九凤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都要被打裂了, 眼睛被吹得睁不开,细小的石子砸在脸上, 几乎要穿透了骨骼。 翟九凤艰难地转了个身, 让背脊死死贴在蜃城上。 她用力举起红殇,这小小的动作,却让她的呼吸粗重到几乎要刺穿了鼓膜。 她知道, 自己是挡不住这个大魔的,然这又如何, 她本来就没有多久好活, 能让凝光离开, 再想办法回来,给她喂一颗还魂丹,就是最好的结局了。 翟九凤丝毫不畏惧,咬着牙将红殇举过了头顶。 因为阻力太大,她咬的牙关发麻, 面容狰狞,甚至连胳膊都剧烈地颤抖起来,可她却没有后退,闭着眼,仍由被风刮出来的生理性泪水没入鬓角,与剑合一,疾冲了过去。 一道红光将遮蔽了天幕的魔气撕开,刺眼的光撒下来,让凝光一瞬间失去了视力。 她的视网膜烧得灼痛,眼泪发疯地落了下来,猩红的血丝铺天盖地,眨眼间就吞噬了她的眼球。 凝光撕心裂肺地吼道:“阿凤!” 伸长了手臂朝前不去,却只来得及抓住一缕红芒。柔软而温热的灵气就像翟九凤的手一般,轻巧地掠过她指缝。 失之毫厘差之千里,凝光只错过了一寸,便只能眼睁睁看着翟九凤灌入魔魂。 她颓然地落了下来,撞击的力道,砸得她神志都随着翟九凤脱体而出。 是一息还是两息,又或是一炷香,凝光怔愣着,脑海一片空白。她什么都没有想,心里也不痛,只是有些空空落落的,似乎随着那道红光消失,整个人的灵魂就散了。她趴在地上,头木然地仰着,狭长的眼中尚有水光,然慢慢地就连水光都散了。 天地映在凝光眼中,却没有倒映出一点儿影子,那双黯淡的眼眸,看似很平静,然暗涌的波澜,却已现出了獠牙的一角。 她慢慢地站起来,动作滞缓到连那大魔都没兴趣捏死她。 大魔看了看胸口,那里的黑雾稀薄了不少,是方才被那只小虫子戳出的伤疤。 有一点点疼,然细查却又没知觉,而那小虫子也不知是弹飞了,还是穿了过去,竟是不见了踪影。大魔低头看了会儿胸口,才慢慢抬起头来,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的动作似乎比刚才缓了不少。 作为一只大象,小虫子碾死的太容易,就有点兴致缺缺。 他看了会儿凝光,终于嫌弃地转过了身。 大魔偃旗息鼓了,可凝光竟也停下了脚步,她好似放弃了,可就在下一秒,整个落宝之地的鬼气都朝她聚了过来! 凝光的背后,聚起一团张牙舞爪的灰烟,随着鬼气越聚越多,灰烟渐生了五官和四肢。那是一只巨大的冤鬼,身体扭动间,竟撕扯出深黑的空间裂痕。 巨树根基牢固,在大魔的摧残下仍保留了笔挺的站直。 可当凝光的鬼气卷过,它却慢慢地软塌了下来,巨树砰得一声碎成了烟灰,连带着脚下的土地一同消失殆尽。 如此毁天灭地的力量,摧毁空间的同时,一同拦住了大魔的脚步。 他的魂体颤了颤,偷偷摸摸地看了过去,身体却朝前倾着,准备逃跑。可不等他踏出一步,凝光整个人突然消失,紧接着下一秒,一只莹白纤细的手穿透了魂体的头颅。 祖巫鬼相现世,跟随凝光的失控,咆哮着吞吃魂体。两三口,作威作福的上古大魔就连残肢都没了踪影。 鬼相砸了一下嘴,觉得还不太满足,慢慢退到凝光身后,准备鲸吞鬼气。 可就在它张嘴的一瞬间,一个惊天的饱嗝钻了出来,随着这声抽气,方才吞下的大魔就接二连三地吐了出来。 鬼相吐得眼泪都流了下来,可怜巴巴地团成了一个球,可它还不死心,瞅着大魔的碎片盯啊盯阿盯。虽说是吐了出来,但还是能吃的,反正它不挑食,这么好的魔魂又不是什么时候都有,浪费了多可惜。 鬼相张了一下嘴,把舌头伸了出来,它抻着圆胖的舌头,想把魔魂舔回去。 但并不等它动口,凝光就一巴掌拍在了它的脑袋上。 鬼相被这一巴掌拍懵了,嘴巴一阖,差点把自己的舌头咬断。它吐得这么难受,主人不仅不安慰它,还打得这么重!鬼相觉得好委屈,忍不住‘叽’了一声。 凝光眼里根本没有它这个左右手,嫌弃地别开眼,将目光定格在大魔碎片上。 就这一会儿功夫,大魔的魂魄残片竟然只剩了一小块,取而代之的是盘膝坐在地上的翟九凤。她闭着眼睛,一半身体隐没在黑雾中,一半身体缭绕在白光里。 她的表情很痛苦,修长的眉毛绞在一起,难分难舍,眉心里,深深的沟壑从一道变作三道,引着额上的冷汗,聚成股往下落。 她意识是清醒的,只是没有办法睁开眼睛。 撕扯又缝补起来的剧痛一阵一阵从灵魂涌出,绵延不绝,让痛苦的□□从牙缝中摩擦而出,强烈的痛苦,令凝光的小臂应和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半跪下身,失而复得地抱紧了翟九凤。 “阿凤,阿凤,你怎么了!”把手贴在她后背上,控制鬼相抽出她体内的魔气。 凝光以为,这是在刚才交手的过程中沾染的魔气,然探入她体内,凝光才发现,体外缭绕的黑雾只是冰山的一角,在翟九凤体内,魔气甚至凝出了实体,一根根魔气绳在灵魂中盘根错节,比百年老树的根系还要复杂,深深根植于半边的灵魂之中。 凝光尝试着剥离魔气,然尚未用力,翟九凤就痛苦地打了个寒噤。 她额上的冷汗落得更快了,嘴唇苍白成一片,一丝血色都没有。 瞧见翟九凤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凝光赶忙停了手,她抱紧了身前的人,一声一声用力地呼唤着她。 可是,翟九凤却没有回应,她甚至都没听见凝光的声音,全身心沉浸在自己的灵魂中,被那股窥视的感觉,惊得浑身汗毛都倒竖了起来。 究竟是谁,在这样密不透风地窥伺着她,那炽热而贪婪的目光,让她如坐针毡。 翟九凤警觉地查探起灵魂,然不论哪一个角落,都没有监视法阵的痕迹,她的身体很正常,除了这交错纵横的魔气链。 翟九凤又仔细搜寻了一遍,仍是一无所获。她终于放弃了,睁开眼睛看着凝光。 翟九凤想安抚安抚小徒儿,唇角勾起了一抹笑,神色也有意放柔了,只是并不等她说些什么,视线一瞬间僵住了—— 魔气与灵力分庭抗礼,各自越不过界去,只盘踞在属于自己的灵魂中。它们看着相安无事,只在接触的那一个界面上,不停碰撞炸毁,留下几缕细小的残烟难分难解地纠缠在一起。 它们很平静,似乎还会一直这样平静下去。 但就在翟九凤开口的一刹那,一道雷霆万钧的怒喝穿透了过来,伴随着一道灵力巨龙,炸毁在翟九凤耳畔。 巨龙炸裂了开来,与此同时,翟九凤也死了! 是被灵爆波及,又或是其他什么原因,总之,在灵气炸响的一个瞬间,她体内的魔气根绞断了她的灵魂。甚至都没来得及感到痛,她就香消玉殒了。 想说的话含在口中,与她没有支撑的身体一同软倒在凝光眼前。 她愣住了,反射弧艰难地撒开脚丫也没能跑过一圈。 “果真是祖巫!大家跟我一起动手,趁着祖巫还没成型,杀了她!”说话的人,就是方才丢下灵力巨龙的男子,不知哪儿来的正义之师,高昂着下巴,满脸的道貌岸然。 被他的声音一击,凝光才终于回过神来。 她浑身冷得像从冰窖里掏出来,手指巨颤,几乎拿不稳那颗还魂丹。 纵是知道翟九凤还要一次存活的机会,凝光心中的紧绷也没减少半分—— 还魂丹是不是真的?到底能不能起效?翟九凤会不会醒来?会不会变成活死人?即便她真的醒了,又会是同一个人吗?她会不会忘掉自己?又会不会不再喜欢一个心理阴暗的怪物吗? 似乎越是紧绷的时刻,就越是克制不住地胡思乱想。 一个又一个问题,不留余地地钻了出来,盘踞在凝光脑海,疯狂拉扯她的神经。凝光头痛到不能思考,甚至连心跳都丧失了理智。用力撞击着喉管,让她有一种作呕的感觉。 冷汗争先恐后的钻出了毛孔,脱水的感觉,让她舌头干涩发麻。她不能说话,整个人被恐惧攫住,甚至连眼前都有了重影。 作者有话要说: 每天都想不出名字,想不住简介,啊啊啊啊啊啊,简直要疯~ 已经不出门了,被寒风吓得瑟瑟发抖,太瘦小了,害怕一阵风就把我卷跑~ 蟹蟹 风过淡无痕,lnd2014 小天使的雷,mua~ ☆、窥视感 凝光颤着手将还魂丹喂入了翟九凤口中, 这一刻, 她耳畔的声音越离越远, 所有的喧嚣都离她而去, 只剩下‘突突’的心跳声撞得人头晕。 她看见,翟九凤睁开了眼睛, 眼中先是一片迷茫,随后神色愈渐清明。 翟九凤看向了她…… 在视线交汇的一瞬间, 凝光却别开了眼睛。她下巴内收着, 尖尖的颌骨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时间仿佛在一瞬间凝固住了, 直到翟九凤伸出手,慢慢抚上凝光的脸颊。入手冰凉, 细密的汗珠浸得她掌心一片滑腻。 “凝光, 别怕,我回来了。”扶着她的脸转向自己,翟九凤才看清她眼底的恐惧, 又是一道灵气巨龙炸响在身边。土地被炸出了深坑,碎石沙砾淅淅沥沥撒了她们一身。翟九凤不知怎的, 在这碎石雨中蓦地吐出了一口血。 炽热的血珠溅了凝光一脖颈, 烫得她猛地打了个激灵。 血丝爬上眼球, 神色也猛然狰狞了起来。有一片刻,她看起来就像地狱爬出的恶鬼。 “阿凤,阿凤,你先到蜃城等我。”强硬地把翟九凤送了进去,凝光便站起了身往后走。她的神色十分平静, 然深藏于眼底的压抑,却如暴雨前夕的飓风,压城欲摧。 “你想要杀了我们?”目光冷冷地扫向那个男子。 被她的冷意慑住,男子连声音都在颤抖:“我,我……” 吞了一大口唾沫,眼神四下乱瞥,当瞧见身旁的同道中人,心底猛地升上了一股底气,他一昂头,目光也不浮了,倨傲的怜悯爬上眉梢:“铲除祖巫是我们正道修士应该做的!你若乖乖束手就擒,我们还能留你一条全尸!还有,把你刚刚的法宝交出来!” 世间空间法器不少,但能收活物的,却只在神州志上出现过。 那可以说是世间最顶尖的法器,就连位列巅峰的修士,都只见其形不见其影,如此至宝,却在他面前出现了! 男子忍不住舔了舔嘴唇,放着光的眼中露出了一丝贪婪。 “你如此低贱的身份,怎配有那等宝贝,快交出来!这世上,只有我师傅,明苍掌门或季家主才有资格拥有它!”端的是一脸正气凛然的模样,但凝光知道,若非有旁人在这里,他定是要把这空间法器占为己有的。 正道修士就是这样虚与委蛇,凝光忍不住冷笑了声,扯动脖颈的血珠,让她看起来愈发狰狞。 “你想要,给你也没什么,但你有命拿吗?”话音未落,凝光已经消失了踪影。 那男子瞪大眼睛,尚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腹部就被一把冰凉的剑刃贯穿了:“你……你……” “我怎么?”凝光慢条斯理地握着剑柄,上下划拉了一下,直到血水顺着剑刃滴落下来,嗒嗒地砸到她脚边,凝光才嫌弃地后退了一步。 她抽出了长剑,漠然地看着男子倒在地上。 他就像条被开膛破腹的鱼,无力地瞪着双眼,扭动挣扎着,蹭了满地的血。 “你胆子很大,敢伤我师傅,那你不如去死好了。”不解气地又在他腹部踩了踩,因为先行在鞋上裹了层灵气,即便这男子的肚腹被踩得血肉模糊,凝光的脚尖仍是一尘不染。 男子似乎很痛,但气力随着血液流逝,让他除了瞪大了眼睛,连挣扎都遇见虚弱了下去。 凝光眼睁睁地看着男子咽下最后一口气,剧烈的痛楚在他脸上纠缠,定格成最丑陋的模样。 凝光抬起头,冰冷的目光扫过众人:“还有你们……” 随着她的目光扫来,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向后退去,他们的眼睛瞪得很大,黑白分明的眼珠几乎要脱眶而出:“我们是跟他来的,我们没想动手,你,别,别……”抖抖索索地朝后退,脚步越迈越大,最后掉转头一个不留地奔逃了出去。 他们用上了毕生的逃窜功夫,以为曙光就在眼前,却没想到,笑容刚刚浮上脸颊,就永远地僵硬住了。 凝光没有追,只是一跺脚,鬼相就四分五裂地包抄了过去。 这些传说中的天之骄子,根本不是鬼相的一合之将,嘴巴刚张开,连呼救都没涌出喉咙,魂魄就已经成了养料。 灰蒙蒙的落宝之地,又多了九具新鲜的尸骨,对于这个远古战场,死亡已经太习以为常了,它甚至都没有迟疑,厚重的雾气就把尸骨掩得不见天日。 凝光一眼都没有多看,急匆匆地回到了蜃城。 此时,翟九凤正倒在蜃城的地上,系统刚刚提醒过她,落宝之地任务失败,声势浩大的电击在地上开起了一道沟壑。只是,翟九凤都没心思管。 她闭着眼睛,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口鼻不停地溢出血来。 翟九凤的眉眼揪做了一团,连带着凝光的心也紧紧掐了起来。她止不住地打了个颤,脚步急切而慌张,临到跟前时,竟是整个人都扑跌在地上。 凝光的额角重重地砸在了地上,尘土沾了她一脸,有小石子划破的血管,粘稠的血液奔涌而出。 可是她却丝毫没在意,用袖管胡乱地抹了一把,慌忙跪坐起身,抱住了翟九凤。 “阿凤,阿凤,你怎么了,你看看我!”干涩颤抖的声音,撕扯着从气管而出,她已掩不住自己的慌张,纵是竭力压制,掌心的冷汗和剧颤的指,都不留情面地出卖了她:“阿凤,你,你睁开眼晴,看看,看看我!”不由自主地带上了哀求。 凝光的背脊无力地蜷下,竭力将脸凑到翟九凤跟前。 因为太过用力,血液奔涌地更加厉害,顺着鼓胀的血管开闸般洒落了下来。 混杂着鬼气的血液一滴滴落到翟九凤脸上,仿佛一碗清泉,让她饱受撕裂之苦的灵魂得到了舒缓。她不自禁地喟叹了一声,紧拧的眉头稍稍舒展了开来:“凝,凝光……”几不可闻的气声,带着浓重的鼻音。 这仿佛被风一吹就要破碎的声响,却似一道炸雷贯穿了凝光的鼓膜。 她一颤,紧接着眼泪就滚了下来:“阿凤,阿凤,我在这儿……”颤抖着手,将她垂在身侧的手指握住。 因为怕冻着翟九凤,凝光用鬼气沸腾了血液,一股暖气从心底而生,让她濒临死亡的灵魂有了一点点生机:“阿凤,阿凤,你吓死我了。” 凝光靠得越近,身上的鬼气就越凶狠的灌入翟九凤体内,更加之她身后的鬼相还没有散去。 凝光察觉到了,慌忙地想收回鬼相,然就在这时,翟九凤拉住了她,灵魂的撕裂感缓解了一些,让她终于能喘一口气:“别,凝光,你,你的鬼气,让我很,舒服……” 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就好像被撕成了两半,又连着筋,绊着丝。断不干净,反而在这种拉锯中,激起分筋错骨的痛楚。直到凝光的鬼气侵入,渊渟岳峙的两半灵魂终于有了交融的可能。 鬼气就像一根针线,将一半魔魂,一半人魂缝补在一起。 交融的地方,灵气与魔气先是相撞,但随后就在鬼气的牵引下慢慢融合成一体。翟九凤舒服地喟叹起来,除了疼痛的缓解,更觉得这两半灵魂完全融合,她便能脱离这天道的控制,很奇怪的感觉,但她确信这是真的。 “凝光,我没事了。”只要靠近凝光,有鬼气源源不断涌入身体,灵魂的疼痛就会偃旗息鼓。 翟九凤缓了过来,反握住凝光的手掌,借着她的胳膊坐了起来:“凝光,你又杀人了?” 凝光点了点头,没有掩饰:“他们要杀我,还要抢蜃城,我自然不会由他们离开。阿凤,我们不说这个了,你到底是怎么了?你这个模样不像是魔气侵蚀。” 翟九凤皱紧了眉,眼中也是一阵不解:“我不知道,这若不是魔气侵蚀,我的灵魂中又怎么会有魔气?可若是,那我现在就该入魔了才对,我不会如此清醒。而且凝光,你知道吗?就在魔气爆发的一瞬间,我在灵魂中察觉到一股窥视感,好像有人在看着我,但又不知道是谁,通过什么方式。” “但你的身体里没有任何问题,除了这股魔气。” 又是这样,陷入了一个死胡同。她二人互相看着,谁也不知道该怎样出去,沉默了良久,是翟九凤先叹了口气:“算了,别想了,船到桥头自然直,他既要算计我,就不会永远藏在暗处的。 凝光,我们先去找巫墓地图和魔界通道,你杀了这么多人,外头等着的一定知道。他们定是要闹翻天了,说不准现在,就在想办法怎样关闭落宝之地,我们多待一刻,便多一分危险,还是早些出去为好。” 作者有话要说: 自从感冒,鼻塞不是大问题,最痛苦的是,鼻子擦得好痛。满地打滚,o(╥﹏╥)o ☆、情调 要找魔族通道, 是为了调查蚩尤后人, 找到钥匙, 拿出祖巫身躯。而巫墓地图, 则是为了让凝光的魂魄能顺利融入祖巫的身躯。 那本书,翟九凤虽没有细看, 但这一点还是记得的,祖巫的转世后魂魄若想顺利与身躯融合, 势必要去巫墓祭坛。 翟九凤很清楚, 是以, 也没有再多磨蹭,拉着凝光出了蜃城。 落宝之地, 确实是一个十分神奇的地方, 这一会儿功夫,方才满地的尸骨与血腥气就尽数被浓雾洗净了。空空荡荡的远古战场中,就只剩她们两人和早不知道走去哪儿的禅宗女修。没有人再占据名额, 翟九凤便光明正大地走了出去。 她四处望了望,一眼就看到了失去残魂的漆黑魔骨。 人的皮囊, 乃至于骨骼的保存程度, 全靠着灵魂里那点儿精气神撑着。在有残魂的时候, 这抔魔骨亮地几乎能自发出光来,一眼看去便将人的视线牢牢攫住。 可就这一会儿工夫,当那魔魂被翟九凤吞噬以后,魔骨便以摧枯拉朽之势颓败成一片。 黯淡无光,散发出上了年头, 仿佛一碰就会碎的陈腐气息。而他手中的细细权杖,也终于在忍耐了千万年后,暴发出喧宾夺主的魔光。 ——魔器现,鬼相出,落宝之地哀鸿遍野,通往魔界的密道终于姗姗来迟地脱下了隐身衣。 这是原书里的一句话,现今,虽然因为翟九凤的介入,剧情有些歪曲,但大方向仍是不变的,她们要找到魔器,才能在之后的天地异象中,引得魔界密道现出它的真身。 翟九凤又看了几眼那个权杖,推了推凝光,朝前走去。 “凝光那是魔器,我好像在神州志里看过,这叫……叫什么落魂杖。” 凝光点了点头,手牢牢地扣住了她的五指,心中脱缰的恐惧,虽在翟九凤的安抚中平定了下来,可那点儿七上八下的忐忑,却仍保持着余韵。 凝光道:“这是落魂杖,是万年前一个血魔的本命法宝,阿凤,你想要它吗?” 翟九凤应了一声,说:“既然看见了,不带走也可惜,我瞧着我的模样,怕是以后入魔道了,我们一个是鬼修,一个是魔修,倒是比以前更般配了不少。”翟九凤笑了起来,微微弯起的眉眼抖落了融融暖意。 凝光心头一颤,一圈圈涟漪无风自动,荡得她心头痒痒,忍不住就凑近了跟前。 她不羞不躁,大大方方地亲了亲翟九凤的眼睛,一只手从后脑滑了过去,扶住她一侧的脸颊,按到自己嘴边。 翟九凤缩了缩脖子,但伤病刚愈,气力着实不济。这一下不仅没能挣脱,反而在凝光的唇上蹭了过去。漫长而温软的触感,从眼睛滑到了额头,仿佛一簇小火苗,从这道轨迹开始,慢慢烧透了整张脸。 “凝光,你别闹了,我们先做正事。”翟九凤眼睫颤了颤。 凝光没反驳她,但心中却在想:大概所有事情,都比不上亲近她师傅来的正经。 翟九凤在她手臂中挣了两下,紧贴的身躯摩-擦出火花,让凝光的背脊都绷直了。她微愣了一瞬,呼吸有些紧。 而趁着这个机会,翟九凤就像一条小鱼苗,落荒从她指尖逃窜了出去。 翟九凤朝前一蹿,脚步不知是羞涩还是欢喜,一点儿没有往常的文中,微微有些蹦跳。 大红的衣裾在她鞋跟起伏,就像一明一灭的火苗,扯得凝光的心都飘上了半空。凝光忍不住笑了笑,显而易见的温柔浸了满身。 “阿凤,你跑什么。”几步追了过去,将她扯了回来。 一低头,就看见翟九凤偷偷摸摸地抬眼看她,脸很红,一双眼睛也润着水色,怯怯闪躲的目光就像海中的游鱼,狡黠而灵动。 凝光盯了她一会儿,好似咂摸出了什么,伸手勾住了她的下巴,掰向了自己:“阿凤,你这是欲拒还迎?” 翟九凤抿了抿嘴,着实被她的不要脸震惊了。 她把脸皱成一团,一巴掌糊在了凝光的正脸上:“我需要吗?我用得着对你耍手段。” 凝光觉得她说的很对,自己确实是太高看了自己。 作为一只肉食动物,她每天围着自家的小肥兔子,时不时伸爪子撩一撩,不能太轻,又不能太重,唯恐把小兔子放跑了。她活得一点儿威严都没有,但这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凝光默默地盘算着心中的念头,九曲十八弯,弯弯到头都是缴械投降。 也索性,她是在心里想,要是让翟九凤知道,她在凝光心中,就是只又软又弱的小肥兔子,怕是亮出了爪子,挠她个遍地开花。 毕竟,她总以为,自己作为师傅的威严树立得正儿八经,只是因为喜欢凝光,才容得她蹬鼻子上脸。 二人各怀着心思,但又默契的认为,对方与自己所想一样,在这臆想的和谐中,战斗的小火苗还没升起,就可怜巴巴地浇灭在纵容里。 翟九凤拖着凝光往前走,到得白骨山脚下,她就没有方才的气焰了。 一本正经地转过身,在凝光腰上推了一把,严肃而认真地说:“你去取,我怕又控制不住体内的魔气。” 翟九凤活了多年,从未看过这么多白骨,小心肝瑟瑟发抖,抖得那样明显,除了她自己,谁都瞒不过。 凝光心里如明镜似的,她师傅胆小,跟兔子一样小,但她并没有拆穿,从善如流地飞上了白骨山,站定在魔骨旁边。 凝光握住了落魂杖,因为无主,这魔器也没有多大抵抗。 那细微,不足估量的反应,被她身后的鬼相一吓,登时就瑟缩进乌龟壳中。 凝光没有遭到任何阻碍,轻轻松松地就把落魂杖拿了出来,失去最后的滋养,那魔骨轰得碎成一片,成为这皑皑骸骨中的一员。 “阿凤,落魂杖。”飞回了地面,把手摊开在翟九凤面前。 凝光的表情板正,好像一点儿没发现她的瑟瑟发抖。 翟九凤看了看,心想着魔器出世的异像怎么还没来,就被目无尊长的凝光一把握住了手。凝光把落魂杖塞了过去,动作间,还正大光明地挠了挠她的掌心。翟九凤还没想明白,徒儿为什么越来越不要脸,天地异象就姗姗来迟。 魔气从翟九凤身体中涌出,缠绕上落魂杖,如一柄钢刀直直捅入天空。 浓重的黑雾化开,让天地慢慢笼于黑夜之中。 因为是吞噬了血魔魂,早与落魂杖有了联系,在翟九凤握住权杖的瞬间,魔器便自动认主了。这也没什么,翟九凤对修魔还是修仙,向来一视同仁,只是,在落魂杖认主的刹那,她体内不属于血魔的魔气微微震动了一下。 熟悉的窥视感卷土重来,活跃到极点,让人无端感到了监视着的喜悦。 翟九凤有些晃神,只觉得心脏越跳越快,几乎压迫了肺,让她不免产生了窒息感。她抓住了凝光,想说话,却在下一秒,被凝光推动了:“阿凤,你看!” 猛地被惊动,那股窥视感就如潮水般褪去,半点儿痕迹都不了。翟九凤抿了抿唇,没再说什么,只顺着凝光手指看过去。 ——只见,笼盖了天穹的黑雾中,竟接二连三的出现了光点,看起来,就像星星一般。 光点很细密,几乎连成了一条线,隔远了看,赫然是一张有山有水有路线的地图。翟九凤看了一会儿,目光被左下角的一个图案攫住了。很复杂,还带着点神秘感的图案,翟九凤皱起了眉,在纷杂的记忆中翻找了一阵,终于抓住了一些线头。 翟九凤猛地瞪大了眼睛,抓住凝光的手不自觉用了大力:“凝光!这是巫墓地图!你看那个图案,那是巫族图腾。” 翟九凤自知记忆力不算好,赶忙拿出了玉简,将地图分毫不差地拓印进去。 当做好了这一切,星光砰得一下散做了光点,嵌在黑雾中一圈一圈的转,转出了一个漩涡,随后像惊天大爆炸一般,猛的炸出了刺眼的光。 眼睛下意识的一闭,再睁开,空中就出现了一个灰蒙蒙的洞,泛着水波一样的纹路,将靠近的黑雾尽数吞了进去。 翟九凤和凝光对视了一眼,心中同时产生了一个猜测。 没多加犹豫,便相携着飞上了空中。 翟九凤先行靠近了旋涡,感受着那一头传来的,让毛孔都为之舒张的魔气,顿时笃定了心中的想法:“凝光,这应该就是魔族通道了,我们过去。” 凝光点了点头,她向来是刀山火海都会跟着翟九凤去,这会儿,也没有迟疑,先翟九凤半步,拉着她走进了旋涡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 补上啦补上啦~(づ ̄ 3 ̄)づ 每天都在等有小宝贝花式夸奖我,比如,我又萌,又可爱,还乖巧……省略无数字 蟹蟹 瑾 小天使的雷~给你一个摸摸哒 ☆、粗鲁 这通往魔界的密道, 当真是仓促得不能再仓促的临时私会地。 宽窄不一, 崎岖不平, 窄的地方, 要侧着身才能通过,宽的地方也只能让一个人单独行走。像翟九凤这样矮一些, 瘦一些的还好,如凝光这般一米七的个子, 就得要弯下腰, 小心翼翼地过去。 翟九凤走在前头, 偶尔回头看看,见她无处安放的长腿和背脊可怜巴巴地团成球, 不仅没有心疼, 反而有一种扬眉吐气的幸灾乐祸。 翟九凤乐得太不加掩饰,凝光盯了她一小会儿,终于忍不住伸出了手, 在翟九凤腰上一勾一带。 “阿凤,你在笑什么?” 翟九凤被她拽得旋了一个圈, 面对面看进了她的眼睛。很平静, 好似只是不经意的询问, 翟九凤却偏生感到一些危机。她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警惕地说道:“没笑什么,只是觉得能去魔界看看,很新奇。” “哦。”凝光很敷衍地应了一声,甚至连头都没点一下。 危机感来势汹汹, 翟九凤根本不用猜,就被凝光眼中的威胁吓得炸毛了,她立刻抓住了凝光双臂,人五人六地说:“我们快走,这空间太小了,你待着不舒服。”拉开了她的手,转身就往前跑。 可才迈出一步,腿窝就被顶了一下,她不可控制地前扑了下去,在磕着地面的时候,被凝光扶了一下,压倒在地上:“你笑我什么?看见我不痛快,你好像很开心。”手指放肆地伸到她唇瓣上,先摩挲了一阵,紧接着,就顺着微潮的唇缝挤了进去。 翟九凤死守牙关,给了她两个恼羞成怒的哼哼。 凝光见她不服软,便又叹了口气,说:“你有什么好气的,我也不是不能让你,可即便是我让了,你也……”审视适度地没往下说。 可翟九凤已经敏锐地察觉到她的意思,这是赤-裸-裸地看扁,她绝对不能忍。 准备了长篇大论要反驳她,却只来及说出:“我是你师傅。”口中便挤进来一根手指,凝光忒不要脸地绕住了她的舌头,任是被她一口咬实,也不肯后退一步。 “阿凤,我什么时候不认你是我师傅了,但这能影响什么,论年纪你不如祖巫大,论修为,你也不见得是我的对手。你又怕骨头,又怕尸骸,说不准还晕血……可你偏偏……”喜欢拿自己冒险。 凝光似乎囫囵吞掉了什么,但她不等翟九凤问,炽热的呼吸就凑了过去。 她用力地亲吻着,从眉毛到眼睛,再到高挺的鼻梁。 细密的吻几乎要把翟九凤整个人都吻晕了,但这样还不够,凝光的呼吸紧了紧,眼中一闪而过的阴霾。 突然抽出了自己的手,用舌尖抵充了进去。同样炽热而湿软的触感,几乎要把人的灵魂卷出来。 凝光一打入门中,立刻攻城略地,以一种近乎粗暴地方式从她的齿关滑到上颌,再一点点蔓延至深处。 隐而不宣的快慰,在这逼仄的空间里迅速发酵,森冷的魔气也灼至沸腾。 翟九凤只觉得,凝光的舌尖带了电,每一次沾染,都让她应激性地打起战栗。酥麻感太密集,从口腔向下侵吞,顷刻间就蹿入了四肢百骸。她忍不住喘息了起来,粗重而脆弱的呼吸,更让凝光疯癫沉沦。 她直接扯开了翟九凤的腰带,带着几分粗鲁握住她细滑的肌肤。 翟九凤忍无可忍地打起颤儿来,背脊都绷得笔直,双手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死死地攀住了凝光的颈项。 在逼仄而压抑的小空间里,一切隐秘的行为都变得更加刺激了起来,前所未有的快慰简直像飓风,摧枯拉朽地砸碎理智,让她像海浪中颠簸的扁舟,失去了自制的本能,只能随着浪涛时起时伏。刺激积攒到极致,拉扯断最后一根弦。 翟九凤再也不能思考了,只能在凝光充满恐惧的患得患失中,本能地配合。 凝光一直表现的很正常,甚至让翟九凤以为,她已经在这连番的生生死死中恢复了平静,直到这时,她放纵了自己恐惧,整个人就像是走投无路的孤狼,以一种近乎疯狂的姿态,咬紧手中的筹码。 陷入这种应激性的攻击,谁都阻止不了她,只有等她自己平静下来。 但她到底平静了多久,又是何时从通道里出去,翟九凤却是不知了。她被这急打的浪头拍的有些晕,睡了好久才醒过来。她睁开眼睛的时候,正在凝光背上,脚底已不再是魔族通道,取而代之是一条羊肠小路。 翟九凤眨了眨眼睛,纤长的睫毛正从凝光脸上掠过。 她好似回了头,然这个弧度尚未填满,又被她转了回去:“阿凤……”凝光张了张嘴,声音有几分干涩。 翟九凤正等着她怎么粉饰太平,就见凝光一言不发地停下了脚。 她的眉头少见地纠缠在一起,一条深深的沟壑在眉心挤出。 这种愁苦又自责的神色,翟九凤很少在她脸上看到,虽然新奇,却并不喜欢。想了想,伸出两指,强行将她的眉头展平了:“现在知道怕了,那时候干什么去了?” 凝光没有反驳,低声说了一句:“我总控制不住我自己。” “我能控制呀,你下次可以让我来。”翟九凤一点儿都没生气,眉目带笑地用双腿缠住她的腰:“我能控制我自己,你可以试一试。”单手扶住了她的下颌,将她的脸掰向自己。 然后下一秒,翟九凤就瞪大了眼睛! 她看到了什么! 她徒儿不仅没有悔改,还用一种怜悯又纵容的眼神看她!翟九凤觉得自己生气了,哄都哄不好地那种。 “你把我放下来,我要自己走!”抓着凝光的脸揪了两下,翟九凤就开始恼羞成怒了。 凝光由着她捏了一会儿,心中这酝酿着惊天大爆炸的愧疚,终于也哑了火:“别闹,这里的路不好走,你别把自己摔了。” 翟九凤现在看她不顺眼,听什么都是讽刺,但她觉得凝光皮厚,打她一顿也不见得会疼,当下收回了小爪子,凑近她耳朵呵气道:“你这是在质疑你师傅的水准?!”翟九凤耍起流氓连她自己都怕,一脸的纨绔气息简直量身定。 她呵了热气还不算,又张口含住凝光的耳垂,用小虎牙磨了磨。 没有意外,她就看到凝光从侧颈起了一串鸡皮疙瘩,背脊瞬间绷紧了,脚步也虚软了许多。 她很得意,却忘了自己早落在敌人手中。 凝光无奈地看了她一眼,手在她腰下的软肉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别闹,你想睡一路吗?” 凝光的威胁着实可怕,翟九凤立刻老实了,她萎靡不振地趴在凝光背上,被连番打击的大脑总算想到这正事:“凝光,我们进了魔界要怎样去找蚩尤后人,你不是魔修,我只能算半个,由我们两个去打探消息,十有**要给人打出去。那也就算了,说不准还会有谋财害命的。” 凝光早就想过了这个问题,说道:“我们刚出来的时候有一个小镇,我在那里打听了一下,这前面的天陨城有个病了的大小姐,正在四处求医,我们可以去看一看。” 翟九凤其他没听见,就听见了大小姐,登时不开心了:“你要去救大小姐?你会医术吗?” 凝光还没回过味来,摇头说:“我不会,但那大小姐的症状听起来不像是病了,倒像是被鬼气入体,我们可以去看一看,若是那样,我的鬼道刚好能起作用。” 凝光没听出来,她竟然没听出来!翟九凤差一点就炸了。 她冷哼了一声,一句话都不肯再跟凝光说。 翟九凤的气生的很明显,凝光在迟钝了一小会儿后,终于回过了味来,她忍不住笑了,侧过头蹭了蹭翟九凤的前额:“你乱想什么?那个大小姐是这天陨城城主的女儿,势力很大,我们若救了她,找一个人便容易很多了。” 翟九凤抿了抿嘴,兴致不怎么高昂:“我自然知道,我就是担心再出来一个季流染。”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翟九凤现在就是这个状态,当初,只让凝光去救了个人,就扯出这么个大祸患,虽然不救,这祸患也是要黏上来的,但到底是自己做了推手,翟九凤心里总不太开心。 然凝光听了她的话,却连丝毫犹豫都没有,声音平静而淡漠,让人直白地闻见血气:“她若是第二个季流染,我就在她碍眼前杀了她,我杀的人还少吗,再多一条也没什么。” 这样冷酷而残忍的话,让翟九凤心头一颤,似乎随着剧情的推进,凝光愈发不掩饰自己的杀心。 她好像在潜移默化地朝那灭世凶神靠近。 翟九凤忍不住打了个冷战,牙关上下一碰,咬到了自己的舌尖:“凝光,你忘了答应过我什么?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只要不危及性命,你不要再杀人了好不好?我不想……我不想和你分开。” 这些个小任务完不成便也罢了,若连修真界都救不下来,翟九凤一定会死。她怕死,更怕和凝光分开。 翟九凤把头埋进了凝光颈窝,本就不响的声音,被锦布一掩,更是碎得七零八落。 凝光勉强听到了前头,最后几个字却是听不到了。但她没有问,只瞧着翟九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