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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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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觉得考得怎么样?”回宿舍的路上,薛木试探着向万朝阳问道。    “还行。”万朝阳淡淡答道。    还行?薛木对这个回答持怀疑态度,也不知万朝阳“还行”的标准如何。    “留下应该没问题。”万朝阳又补充道。    薛木挑了挑眉,心说这么有自信?一天到晚不玩儿活,还能留下?除非走后门──走后门?    “你不会是要……那什么?”薛木忍不住问道。    “哪什么?”万朝阳没听明白。    “靠你爸的关系……?”薛木迟疑着说道。    万朝阳愣了愣,继而反应过来,心里一股火登时烧红了眼,忍了又忍,咬牙道:“不是!”    薛木一看万朝阳动了怒,连忙解释道:“哎你别生气呀,我就是觉着──”    “觉着我靠自己考不进前三十是?!”万朝阳接话道。    薛木尴尬笑了笑,虽然他心里确实这么想的,但是此刻也不能就这么承认。    万朝阳愈发来气,甩下薛木迈着大步进了宿舍大门,留下薛木一人在路灯下喂蚊子。    万朝阳一肚子火,黑着脸迅速地洗漱一番,不到十分钟就爬上床盖了被子朝里躺下了。    薛木心中有些窘迫,他也知道万朝阳和他父亲关系不好,只是一时口快,竟然就把心里的猜测说出来了。    怀疑万朝阳托他爸走后门,既是对他能力的轻视,也是对他品性的侮辱,薛木看着那个散发着阴郁气场的后背,肠子都悔青了。    熄了灯,大家对于明天即将公布的结果都还是有些忐忑,也没什么心思再聊天,卧谈会只持续了几分钟就悄然结束了。    薛木却还在刚刚得罪了万朝阳的事有些过意不去,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直到宿管查完房远去,他终于下定了决心鼓起了勇气,悄悄爬了上去。    “嘛呀?”万朝阳没好气儿地说。    薛木厚着脸皮嘿嘿笑了笑,说:“找我男朋友睡觉呗。”    “谁啊?不认得!”万朝阳毫不客气地又躺了回去,完全没有要挪窝的意思。    薛木心里一囧,心说真是幼稚,什么小学生一样的吵架方式啊这是。    万朝阳还在生着闷气,身上忽然一沉,转头一看,薛木竟直接隔着被子扑倒在了他身上。    “你不动换,我就只能这么睡了。”薛木伏在万朝阳肩头,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故作无辜道。    一股电流瞬间击中万朝阳,他动了动喉结,皱着眉往里挪了挪,口中说着:“真烦。”    薛木笑嘻嘻地钻进万朝阳的被窝,直接从背后拥住了他。    六月的天气,屋里早就已经十分闷热,要不是因为早晨四五点钟还是有些凉,大家伙也都是不会继续盖被子的,现在两人挤在一起,难免很快就热了起来。    只是热归热,薛木却不想撒开手,万朝阳也不舍得让他撒开,两人就这么满头大汗的拥在一处,沉默了半晌,薛木低声道:“没生气?”    万朝阳抿了抿嘴,没有回答,要说没生气,那也真的违心。    “我就是随口那么一胡说,”薛木又道,“你还那么往心里去?”    万朝阳鼓着嘴,他还真是往心里去了,可是要承认又显得有些矫情。    “我错了还不行?”薛木抱着万朝阳晃了晃身子,撒娇道,“跟我还生气?不爱我啦?”    一说这话,薛木忽然想起了范伟那个贯口,忍不住模仿道:“难道你不爱我了吗?难道你真的不爱我了吗?哦亲爱的~”    万朝阳忍不住轻轻笑了一声,薛木听了,知道这一关算过了,稍稍踏下了心,松了口气,也下意识地松开了抱着万朝阳的手。    万朝阳顺势转过身,两人面对面躺着,万朝阳低声道:“让我消气得亲一下。”    薛木听了,心跳不觉又有点加速。    冷静!冷静!你这个愚蠢的十六岁的少年的身体!    “行啊。”他又故作大方地答应了一声,然后迅速地在他唇上啄了一下,却无法抑制自己有些紊乱的呼吸喷在了万朝阳的脸上,然后模仿着周星驰的语气说,“这下大家满足了?”    万朝阳抿着嘴笑了笑,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又把头往前一伸,轻柔地又吻了吻薛木。    “哎?谁允许你亲我的?”薛木忍着笑说。    “今天考试,我没睡觉,可以亲。”万朝阳一本正经地答道。    “规则的前提是上课,没上课也不能亲!”薛木的笑容已经抑制不住了。    万朝阳也跟着笑了起来:“亲都亲了,你想怎么着?”    “罚你!还回来!”薛木不由分说地又封住了万朝阳的唇。    并非如前一样玩笑般的轻啄,薛木的的唇瓣覆在万朝阳的唇上,轻轻地裹了裹,像是一种索取,一种给予。    万朝阳阖上了眼,轻柔地将薛木环在怀中。    薛木也慢慢闭上双目,情难自禁地环住了万朝阳的腰。    手掌在彼此的背上摩挲着,唇边的细碎胡茬互相磨蹭着,唇瓣温柔地交叠覆盖,胆怯的舌尖迟疑地撞上不知所措的牙齿,困惑、迷茫、兴奋、冲动,青涩的唇舌笨拙地彼此吸吮舔舐着,发出微弱地声响,在舍友们此起彼伏的呼吸声中几不可察。    深深的拥吻告一段落,万朝阳望着温和迷惘的薛木,一股难以名状的火在心中燃烧着,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要烧着,又像快要融化,莫名的冲动在他体内流窜,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出口,他有些手足无措。    薛木看着万朝阳泛着水光的唇角和燃烧着火焰的双目,手臂仍拥着他的腰背,呼吸轻轻颤抖,周身都燥热得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疯了,我真是疯了。    “我……”薛木轻轻吞了口口水,“太热了,我下去睡……”    万朝阳一把箍住了打算起身的薛木,抿着嘴,只顾着深情地盯着他。    “你不热啊……”薛木试图挣了挣,他知道现在这种情势,再不离开怕是要失去控制。    万朝阳动了动喉结,仍未说话。    “朝阳……你……你想干嘛?”    “我想……我想要你……”    第三十五道题 我想我讨厌讨厌骄傲的你    薛木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神智也恢复了七八分,连忙推了推万朝阳的胸口,却没有挣开他的怀抱。    “要?要毛要!”薛木的声音有些底气不足。    万朝阳动了动喉结,手指在薛木腰上轻柔地往下抚去,激起薛木一身的鸡皮疙瘩,他急忙反手抓住万朝阳的手腕,厉声道:“不行!”    “我……”万朝阳将头轻轻凑近,呵气道,“我想摸摸……”    “不行!绝对不行!”薛木口气轻颤,手却坚决地攥着,不肯退让。    “你试试……”万朝阳仍不死心,“我给你弄,肯定比你自己弄爽……”    “我说了不行!”尽管身体诚实地做出了回应,薛木却还是理智占了上风,狠狠扯开了万朝阳的手,一把抵在了他身后的墙上,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声响。    “你怕什么?”万朝阳手上虽没再有什么动作,却还在坚持试图说服薛木,“这又不是什么不好的事,你是不是自己真的没弄过?”    “……”薛木扁了扁嘴,心说你叔叔我单身二十五年的手速也是你质疑得了的?但此刻却不是说这种玩笑的气氛,只能瞪着眼严肃地说道:“朝阳,我不跟你闹,你别逼我。”    万朝阳看着薛木严正的神色,憋了又憋,不敢再造次,只得妥协道:“那就不闹了……睡觉……”    “我下去睡。”薛木松开了万朝阳的手,坐起了身准备下床。    “你就在这睡。”万朝阳忙也跟着坐了起来,伸手拦住薛木的腰,“不闹了还不行吗?”    薛木扭头看看万朝阳可怜巴巴的眼神,顿时又有点儿心软。    “保证不闹?”    “**保证!”    薛木撇了撇嘴角,别别扭扭地重新躺了回去,万朝阳也笑了笑,重新将薛木搂在了怀里。    “热。”薛木闭上眼,拨开了万朝阳的手臂,哄已经哄过来了,他也不想再起腻了。    万朝阳缩着手,看着薛木温润的脸庞,忍不住又探头亲了一口。    “啧,睡觉!”薛木侧过了身背对着万朝阳,却无法抑制上扬的嘴角,像是一种从未品尝过的蜜糖在口中悄悄融化。    万朝阳挪了挪身子,再次试探着抬手搭上了薛木的腰,见薛木也没再反抗,也安然地阖上了眼。    难得一夜,美梦到天明。    第二天醒来,薛木才有工夫反思昨晚的行径,摸摸嘴唇,那热吻的甜蜜似乎还残留在唇齿间,让他脸上一阵阵地发烫。    我是主动亲了?还舌吻了?我的天呐……    薛木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回忆起那黑暗中压抑的喘息,竟然又心跳加速了起来。    肯定不是喜欢,我肯定不是喜欢他。    这个就是……这个就是……    就是这个青春期的身体不受控制!太年轻了!荷尔蒙瞎几把分泌!    罢了罢了,马上公布成绩,这段孽缘也可以到此为止了,就当分别前的……馈赠!    高二的最后一天,上午是年级大会、班会、大扫除,下午开完家长会便各回各家,宣告这一学年的结束。    年级大会原本是该在公布成绩后召开的,这回考试题目偏难,也是为了给学生们警醒警醒,方便年级组长教育大家不要浪费掉这个暑假,可是读卡机器的故障直到大会开始也没修好,导致学生们一心都在想着赶紧放假的事,心浮气躁的很,年级组长发了好几顿的脾气也没压住,最终只得草草结束,让各班带回。    回到教室等着开班会,班主任和理科老师以及他们的课代表们都挤在几个办公室里焦急地统计着分数,教室里的学生们各个都已经开始要发疯,唯独十三班还算相对安静,倒不是好学生都太老实,而是真的挺多人在担心能不能留下。    “你真觉得你能留下?”薛木忍不住向万朝阳问道。    “这么不相信我?”万朝阳反问道。    薛木勉强笑了笑,他作为语文课代表去统计语文分数时特意留意了一下,万朝阳考了105分,尽管对于百分制时一向只考四五十分的万朝阳来说已经算是有了进步,可在全班的水平来看仍是中下游的阶段,连语文这么简单的科目都在中下,其他科还能有什么指望?    薛木暗自有点郁闷,想到万朝阳马上被打回九班去,昨晚那荒唐的一吻恐怕真成诀别,心里竟然十分不舍。    “我答应你了留下,我就肯定会留下,”万朝阳又道,“之前我都没好好考,这次复习了,也认真考了,肯定没问题的。”    薛木幽怨地瞅了瞅万朝阳,说:“你除了做了两套英语你复习啥了?上课听讲睡觉,自习做题发呆,就你这样没自制力的小孩儿真的……早知道我……”    话未说完,理科课代表们呼呼啦啦地从教室门口涌了进来。    教室里顿时热闹了起来,跟他们熟识亲近的同学纷纷凑上去问自己的分数,薛木也想去问问,却又不太敢面对这个现实。    郑大钱也一一去问了,好在他人缘不错,大家都帮他记了分数,只是光知道自己的分数,又不知道排名,心里还是一样没底。    薛木本想开口安慰,却又想到上辈子郑大钱是顺利留下了,可是这一世的事他也真的不敢打保票,转头看了看还是老神在在的万朝阳,心中更是一阵无名火起,正要发作,李晓梅走进了教室,同学们迅速安静了下来,各自回到了各自的座位上。    “把成绩条发了。”李晓梅神情严肃,将一打成绩条放到了杨钊桌上。    杨钊应声而起,分给四周三四个人,一同在班里转来转去分发着。    李晓梅走到讲台上,也不等成绩条还没发完,便开口说道,“这次期末考试,大家都知道学校的计划,只保留本次班级前三十名的同学,后面二十名,下学期就要回到自己高一时候的班级去,所以你们自己看到排名,也就都明白了。”    “我知道咱们班的同学大多数都是中考发挥失常才会来二中的,一个个也都算心比天高,但是学习就会有考试,考试就会有排名,排名就会有竞争。学校的师资力量有限,只能保证更加优秀的同学获得更好的资源。我也知道有的同学在高二这一年很努力,偏偏就是最后这一次期末考试没有考好,可是高考也是这样的,他不会因为你高中三年表现得很好就原谅你高考中的失误,千军万马,一锤定音,你们必须理解这其中的残酷。但回到原来班级的同学也不要气馁,十三班是你们永远的家,十三班的每一个老师都会乐意给你们提供最大的帮助。”    李晓梅在台上声情并茂滔滔不绝地说着,薛木却很难听进耳朵里去,杨钊将他的成绩条放在桌上,他拿起来看了看,班级第九,年级十六,超出了自己预估水准,默默点了点头,可更多的心思却在万朝阳身上,他不住地四处环顾,想快点知道他的成绩,却忽然从一李晓梅口中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薛木上学期期末开始的表现,大家也都知道,顶撞老师、违反校规、逃自习、上网,但是这学期期中考试之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知道了这次考试的重要性,重新开始努力,照样不晚,这回考了咱们第九名,年级第十六,虽然成绩没有从前好,却是相当不错的进步了,最关键的是,把咱们班万朝阳也带动了起来,重新走回了正轨。”    薛木一个激灵,下意识转头看了看万朝阳,万朝阳也望了望他,表情淡然,似乎早有预料。    “这次考试进步最大的就是朝阳,从全年级的倒数,一跃考到了班级第八,年级第十五。他们两个从一起去网到一起努力学习考到这样的成绩,这说明什么?只要自己肯努力,一切都不会来不及!”    包括薛木在内,全班四十九双目光齐刷刷地投射到了万朝阳的身上,瞠目结舌,目瞪口呆,哑口无言,鸦雀无声。    刚好杨钊把最后一个成绩单放到万朝阳桌上,万朝阳自己还没来得及看,薛木却一把夺了过来。    语文:105;数学:135;英语:103;理综物理:105;理综化学:88;理综生物:65;总分:601;班级:8;年级:15。    薛木目瞪口呆,拿着成绩单和自己的逐一对比一番,语文和英语他加起来比万朝阳高五十多分,结果其他科每科他都比万朝阳低,最后总分硬是比他低了七分。    后头李晓梅再说什么薛木完全都没听进去了,他实在无法相信,自己巴巴地又做计划又这那地玩儿命学了一个多月,结果竟然考不过万朝阳?!    等到班会终于结束,薛木恨不得揪着万朝阳的领子问道:“你他妈?!你怎么考的?!六百零一?!”    万朝阳耸了耸肩:“就……好好考的呀……”    “你这……你这……你这合法吗?!”薛木情绪濒临崩溃,“你除了做两套英语毛都没做,怎么可能考这么高?!而且英语竟然是最低的?!”    “因为英语很难啊,做了两套还是没考上去。”    “What the f……”    “我别的也做了呀,数学物理什么的。”    “做个屁啊你!你一天到晚就转着根破笔在犯楞!”    “我没犯楞啊,我是在心里算呢,就是懒得往上写,耽误工夫。”    “我……我特么……”    “怎么了……?”    薛木简直要背过气去了,上辈子他再怎么拼不过别的同学,毕竟大家都是一起拼,输也输得心服口服,可是这算什么?!费劲巴拉要死要活地复习,还比不上万朝阳随随便便连玩带玩地这么一考?!    他越想越觉得来气,自己这还得得嗖嗖地劝他好好学习别再当学渣,跟他一起当学霸,结果人家根本就是个学神啊!怪不得之前敢那么张狂地说他就是不屑考第一,人家是真的有不屑的资本啊!    “我考得比你好,你不高兴了?”万朝阳问道。    薛木差点一口血喷出来:“我有什么可不高兴的!一个破期末考试!什么破考试破排名!都特么是浮云!就是高考你比我考得好又怎么着?爱谁谁!玩儿蛋去!!!”    薛木发作一通,摔摔打打地出了教室往宿舍走去,留下万朝阳一脸懵逼:又得道歉?还得买派去……    第三十六道题 永远让你觉得意犹未尽    大扫除结束,吃过了午饭,家长们陆陆续续抵达了学校,班干部们负责引导安排家长们入座,其他同学们有的就直接离了校,有的则等在宿舍,待开完家长会后再和家长一起走。    薛木作为学习委员、郑大钱作为文艺委员,都自然要在教室、楼道、校门口间来回穿梭引路,而万朝阳明明不是班干部,却也硬是跟在薛木屁股后头,名为帮忙,实则瘪着嘴一个屁也放出来,几次踩掉了薛木的鞋,还不够添乱的。    “叔叔咱们班在四层,最北边西墙那间,您上去能看见个个儿特矮的男生,您跟他说是十三班的他就带您——唉哟!”万朝阳又踩了薛木一脚,气得他反手打在了他手臂上:“你别在这裹乱了行不行?”    万朝阳揉着胳膊,有些腼腆地朝面前的家长笑了笑,待他转身上了楼,才从兜里掏出了一个派,递到薛木面前。    “又干嘛?”薛木有些莫名其妙。    “我错了,你别生气了。”万朝阳一脸诚恳。    薛木有些哭笑不得,虽然刚得知万朝阳考得比自己好时他确实出离了愤怒,但冷静下来想想,自己二十好几的人了,为了个高中期末考试置气,也实在太过幼稚,何况他本就希望万朝阳能顺利留下,如今天遂人愿,还有什么可不满的?    “错哪儿了?”尽管如此想着,薛木却还是忍不住故意问道。    万朝阳一噎,沉默半晌,说:“哪儿都错了,都是我的错。”    薛木看着万朝阳委屈又诚挚的模样不免忍俊不禁,伸手接过派揣进兜里,忍笑道:“行了行了,原谅你了,赶紧走,别在这干扰我。”    万朝阳看薛木露出笑容,心里总算松了口气,一抬眼却看到贺冬兰远远地走了过来,连忙挥了挥手叫道:“阿姨!”    贺冬兰瞧见薛木和万朝阳站在一块儿,轻轻笑笑,走上前说:“朝阳,怎么这学期都没上家里去呀,还给你做了可乐鸡翅等着你呢!”    万朝阳一见到贺冬兰就下意识地露出乖巧羞涩的笑容,挠了挠头说:“薛木这学期都不爱跟我玩儿了,光知道学习,我也不好意思打扰他。”    “嘿!”薛木抬手又揍了万朝阳一下,“睁眼儿说瞎话呢?我不爱跟你玩儿?良心给狗吃了!”    “啧,”贺冬兰却扒拉了薛木一下,“怎么老欺负朝阳?”    “我欺负他?!”薛木一口老血呕上来,心说您儿子都快让人家那个了,还欺负他?    “走,朝阳,带我去教室,以后他在跟你动手动脚的你就直接还手,少让着他,就会欺软怕硬!”    “What the……”薛木一脸黑人问号瞧着贺冬兰和万朝阳一块儿上了楼,简直无语凝噎。    “阿姨,这儿就是薛木的座位,我就坐他旁边儿,您先坐着,我去帮薛木领人。”    “行啊行啊,”贺冬兰温柔笑笑,“晚上去家里吃饭,放了假也可以好好休息休息了。”    万朝阳不好意思地笑笑,说:“暑假好多东西要往家拿呢,不方便,赶明儿,我先去找薛木了。”    贺冬兰轻柔地点了点头,看着万朝阳转身出了教室,才伸手拿起了薛木的成绩单看了看,不由得吃了一惊,没想到薛木进步这么神速,上回月考还是二十来名,这一下就考进前十了,心中顿时有些喜出望外。    放下成绩单,贺冬兰左右看看,悄悄翻开了万朝阳的也看看,登时惊得瞠目结舌,当初李晓梅和年级组长苦口婆心地劝他和薛峰限制薛木和万朝阳来往,说他如何如何地自甘堕落破罐破摔拖了全班的后腿还要带坏薛木,结果竟然考得比薛木还好?这什么情况???    “您好?”一个充满磁性的声音从头顶飘下来,贺冬兰触电似的收回了手,转头看到修长挺拔的万树青正带着若有似无地微笑看着她。    “您好……”贺冬兰颇为尴尬,撩了一把额前的头发,说,“您是……朝阳的家长?”    “嗯。”万树青淡然入座,瞥了一眼隔壁桌上贴着的薛木的名字,然后拿起了万朝阳的成绩单看了看,也不免流露出了一丝惊讶的神色。    “我是薛木的母亲……”贺冬兰仍沉浸在窘迫中,“因为薛木和朝阳平时关系好,所以我就……我就顺手看了看,不好意思啊……”    万树青听言,含笑向贺冬兰点了点头,他并不知道薛木是万朝阳的好友,但也不想在外人面前暴露自己和儿子关系不好的事实。    贺冬兰悄悄打量了万树青一番,看得出万朝阳的身材模样都是从他这里遗传来的,而且青出于蓝胜于蓝,只是小孩子在气质上还是比不过经过世事历练的父亲。    虽然放寒假的时候万朝阳经常去家里找薛木玩,贺冬兰对他也喜欢,随口也打听过他父母的事,只是看得出来万朝阳并不愿意多说,后来她也就不问了。    其实她一直很想知道万朝阳的父母是如何看待他和薛木交往的问题的,尽管他和薛峰想得开,懂得包容和支持,却也担心对方的家长态度也会影响到两个孩子青春期的心理问题。    “朝阳这次考试考得挺好的哈,比薛木还靠前一名。”贺冬兰试探着打开话题。    “是么……”万树青礼貌地笑了笑,“我平时也不太管他,我也不知道……怎么这回一下儿进步了。”    贺冬兰点了点头,想了想,问道:“您在哪儿高就?”    “我就是二中的,”万树青答道,“教音乐。”    “哦音乐老师啊,怪不得气质这么好,”贺冬兰笑道,“我也是当老师的,在三小。”    “看得出来,”万树青微笑道,“这么温柔的。”    贺冬兰轻轻笑了笑,又问道:“您爱人是做哪一行的?”    万树青尽量维持着微笑,说:“离了,去年。”    “哦……”贺冬兰有一丝尴尬,“抱歉……”    “没事没事,和平分手。”    贺冬兰没想到聊了两句就把话聊死了,尴尬了一阵,硬着头皮继续问道:“朝阳现在是跟着您?”    “嗯。”万树青点了点头,“他母亲出国了。”    “哦哦,”贺冬兰也跟着点点头,想了想,说,“我看朝阳平时话就不多,这个年纪的男孩儿,跟父亲更不爱交流?”    万树青稍稍意外,他没想到万朝阳和这个薛木熟到了这个程度,连他的母亲都知道他话不多这事,苦笑两声,说:“是,孩子年纪小,不理解离婚这事,平时挺难沟通的。”    贺冬兰跟着轻叹一声,心中暗想,一个单身父亲带着青春期的儿子,要是让他知道万朝阳有早恋的苗头、而且是同性恋的苗头,还不知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犹豫良久,斟酌着说道:“咱们也得理解孩子,毕竟这个岁数,没有经历过那么多。”    “是、是。”万树青连连点头。    “其实有的时候咱们自己也是糊里糊涂就到这个年纪了,回头想想,像他们这个岁数的时候还不如他们呢!”贺冬兰继续说道,“之前薛木成绩也下滑挺严重的,但是知道要重新分班之后还是知道自己努力的,朝阳其实也是。我看他俩平时一块儿玩儿,到关键时候也知道一块儿学,这样交往也没什么不好的,有时候咱们要是管得太多了他们反而容易叛逆,适当的时侯警醒警醒,别太过了界,其实孩子们都挺懂事儿的,您说是?”    “当然当然,”万树青连声附和,笑道,“朝阳从小也是个又蔫儿主意的主儿,我压根儿也管不了他。”    贺冬兰听了稍稍放了心,想着话说到这一步也差不多,正好李晓梅走进了教室,宣布家长会正式开始,话题也就自然地结束了。    薛木和万朝阳、郑大钱、杨钊一同回到宿舍,发现有其他同学的铺盖都已经卷起来了,人也早都离了校。    杨钊也爬上自己的床,将床垫掀了起来盖上,然后跳下床,背起了包,又检查检查,转头道:“我先走了啊。”    “你不等你爸啊?”薛木问道。    “他开完会还有事,我自己先回了,开学再见!”    “哎咱俩一块儿走。”郑大钱也卷起了自己的铺盖,背上了包。    “你也不等你妈?”薛木又问道。    “不等,她开完会要去做美容,根本没打算跟我一块儿走。”    “那你也不说等等我?!”薛木瞪了瞪眼。    “你俩不得去网啊?”郑大钱反问道。    “走不走啊。”杨钊已经着急了。    “走走走,回见啊!”郑大钱也不等薛木反应,急急忙忙地就跟杨钊一起走了。    “嘿……这孙子……”薛木低低地骂了一句,转身坐到了床上。    万朝阳跟着走到床边,抬手扶着自己的床沿,低头向薛木问道:“放暑假了……咱俩怎么办?”    薛木愣了愣,抬头问道:“什么怎么办?”    “不能天天见着了啊,怎么办?”万朝阳眨巴眨巴眼。    薛木噗嗤一乐,说:“怎么着咱俩结婚了?还得天天见呐?寒假不也这么过来了吗?”    “那不一样,那时候还没……还没谈恋爱呢……”    薛木看着万朝阳的模样,愈发觉得可爱,笑问道:“那你想怎么着?”    万朝阳沉思了一会儿,说:“咱俩还去网,有工夫就去。”    “噗!”薛木笑喷了,“这就是你的主意?去网还不如去我们家呢!”    “寒假比暑假长,老去你们家也不合适。”    “那上你们家?”    万朝阳一愣,说:“你想去我家?”    “怎么了?不欢迎啊?”    “欢……欢迎……”万朝阳脸上竟然红了起来,动了动喉结,说:“等哪天我爸不在家……你可以去。”    薛木一看万朝阳红着脸的模样,知道他又没想好事,一扬下巴道:“怎么着?你都跟我爸妈那么熟了,我还不能见见你爸了?”    万朝阳听言憋了半天,说:“我跟他……你又不是不知道……”    “正好我给你俩调节调节啊,”薛木笑道,“你俩横不能一辈子都这么别别扭扭的?”    万朝阳听了这话,垂下了眼睛半晌不再言语,薛木有些失笑,知道话说多了,抬手蹭了蹭鼻子,说:“我就那么一说,没工夫去你们家,暑假还得补课呢。”    万朝阳一听,忙抬头问道:“上哪儿补?”    薛木张了张口,才意识到高二暑假的补课是上辈子的事,这一世还没跟薛峰贺冬兰夫妇商量过呢,“就……我爸找两个的老师,去他们家上课,一科物理一科数学,每科每周两个半天儿。”    “那我跟你一块儿去。”万朝阳想都不想就说道。    “拉倒你还用补物理数学?你要补也是补语文英语啊!”薛木道,“而且不便宜啊,一节课两百,两个月合六七千呢。”    “没事儿,我要想补课,我爸肯定得给我钱。”    薛木看看万朝阳,欲言又止半天,还是忍不住说道:“朝阳,你爸……你爸当个音乐老师,一个月工资能有多少啊,还得养活你们父子两个,你……你也为他考虑考虑……”    万朝阳愣了愣,他倒是确实没有想到这点,一时词穷,嘟囔道:“大不了算我借他的,回头挣钱还他。”    薛木叹了口气,心说你现在借他四五千值多少钱?等你挣钱了四五千还叫钱?小孩儿就是小孩儿啊。    “别了,真别了。”薛木认真道,“你想法我明白,但是这样真不合适。”    万朝阳也知道薛木的话有道理,可心里还是老大不情愿,双手揣在裤兜里,半天不言语。    薛木看着他委屈巴巴的样子,心里又好笑又喜欢,起身勾了勾万朝阳的下巴,说:“行啦行啦,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万朝阳鼓着嘴仍不高兴,说:“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    “咋这么腻呢,真心不用天天黏在一起没听过?”薛木心里愈发的甜蜜,笑笑说:“那叔叔给你亲一个行不行?”    万朝阳一听,别别扭扭撅起了嘴,说:“主动点儿。”    薛木一笑,闭上眼轻轻吻了上去。    “哎木头——卧槽!我什么都没看见!”    第三十七道题 爱既然发芽 拜托加油别搞砸    薛木被吓了一跳,惊得连忙倒退两步,下意识地捂着嘴跑到宿舍门口,见到郑大钱正在不远处,也捂着嘴,脸上写满了震惊,不知是该走还是该留。    不过他这一声惊呼动静实在太大,附近几间宿舍里的同学纷纷探出头来看热闹,薛木赶紧一把拉过郑大钱,把他拽回了屋里。    “你……你怎么回来了?”薛木结结巴巴地问道。    “我忘拿iPod了……”郑大钱看了看薛木,又看了看万朝阳,“你们俩……”    薛木抬眼瞅了瞅万朝阳,万朝阳神色也有些不自然,悄悄回望他一眼,清了清嗓,故作大方道:“谈恋爱,怎么了?”    “……”薛木默默地扶了扶额头,看了看目瞪口呆的郑大钱,一时无语。    “什……什么时候……开始的?”郑大钱迟疑着问道,    “五月十三号。”万朝阳淡淡答道。    薛木稍稍意外,没想到那个日子万朝阳竟然记得这么清楚。    “都一个多月了啊!”郑大钱愈发震惊,转头颤颤巍巍地用食指指着薛木说,“木头……你……你这个……你这个孙子!一个多月了都不告诉我!”    薛木苦笑着叹了口气,心中暗想我之前也没来真的呀……哎?我什么时候开始来真的了?    “现在知道也不晚,你也是头一个。”万朝阳继续说道,“拿了你iPod赶紧走,有点儿眼力价儿没有?”    “嘿!”郑大钱横眉倒竖,掐着腰仰着脖子瞪向万朝阳,“你少跟我来劲!不就一个多月吗?我跟我们家木头多少年了,你比得了吗?!”    万朝阳听言眉毛一挑,上前一步挑衅道:“谁是你们家的?现在是我们家的!”    我的天,又见小学生吵架!    薛木赶紧冲到两人中间将他们分开,一手揽住瘦小的郑大钱的肩膀,一手推了推万朝阳,说:“去去去,谁是你们家的,我是我自己家的!”说完环顾四周,拿起了放在书架上的iPod,一边拉着郑大钱往外走一边说,“走走走,咱俩出去说,甭搭理他。”    薛木一路将郑大钱又拖到了宿舍外头,校园里到处都是背着大包小包陆陆续续离校的学生和家长,暑假即将开始的喜悦混合着家长会后淡淡的烦恼,在盛夏的午后被阳光曝晒着,像是蒸腾起一层虚影儿,飘飘浮浮,两人并肩走在其中,有种虚幻之感。    “木头,”郑大钱扯了扯书包的肩带,“你……你一直都是吗?”    “是?”薛木愣了愣,继而明白过来,抬手蹭了蹭鼻子,“呃……不……不是……”    “当初我提醒你说朝阳喜欢你,你还说我多想,其实你当时已经喜欢他了,就是不想告诉我是吗?”郑大钱又问道。    “当然不是啊!”薛木忙道,“我当时真的是那么想的!我当时……我当时是真没往那儿想,我压根儿不知道他有那想法,我对他也没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他的?”    “……那你还真把我问着了……”    郑大钱看着薛木有些窘迫的神色,忽然露出了淡淡的笑容,说:“行,其实挺好的。”    “什么挺好的?”薛木没听明白。    郑大钱微笑着叹了口气,说:“你俩挺好的,原先争年级第一,后来争倒数第一,现在又一块儿重新考上来了,谁有你俩有缘分啊?”    薛木撇了撇嘴说:“你不说这个我还不来气呢,就他那样的,一天到晚不玩儿活,最后愣考得比我好,我真他妈气死。”    郑大钱看着薛木口中嫌弃的话,脸上却带着淡淡的笑容,又忍不住笑了笑,说:“挺好的,他也喜欢你,你也喜欢他,挺不容易的,加油,希望你们俩能好好在一起。”    薛木听着郑大钱说自己喜欢万朝阳,怎么都还是觉得有点别扭。    郑大钱却又轻轻叹了口气,默默垂下目光:“挺羡慕你俩的,这么有勇气……唉……喜欢一个人,又被对方喜欢着,是什么感觉呢……很幸福……”    薛木怔怔地看着郑大钱,也不知他是在问他还是在自言自语,想了想,说:“你才十六岁,着什么急?将来你会遇到很多很多喜欢你的人的。”    ——尽管从薛木之前的经验来看,很多很多喜欢他的人他也都看不上,心里就只有一个欧阳烨。    郑大钱抬眼看看薛木,歪嘴笑道:“行了你!谈个恋爱就拽起来了!你十六岁,我可已经十七了!还拿出个过来人的口气安慰我了?”    薛木不禁失笑道:“那你要那么说,我比你小,我也确实是过来人了啊。”    郑大钱听言眼珠一转,凑近两步,低声道:“你俩……到几垒了?”    薛木顿时脸上一红,推了郑大钱一把说:“咱能别这么幼稚吗?跟小学女生似的?还几垒?去去去!回你的家!”    “你行!”郑大钱气鼓鼓地一扬脖,“谈恋爱了也不跟说,让我发现了现在还不交实底儿!真是枉费我对你一片情意片情意片情意片情意!”    薛木瞅了瞅郑大钱,心里竟然有些害臊,纠结半天,说:“毛几垒几垒的,就……就……就亲了,没干别的。”    郑大钱一听顿时眼中发光:“舌吻吗?”    “……嗯。”薛木红着脸应了一声,心中狂吼:为毛老子二十多岁的人了要为了个亲嘴儿的事儿害臊成这样?!    “哇……”郑大钱竟然吞了吞口水,说:“舌吻……是什么感觉啊?”    “这特么怎么跟你形容?!”薛木终于没了耐心,“要不现在咱俩回去,我把他借给你试试?”    “嘁,我才不会把我的初吻给他呢!再说了,朋友妻也不可欺呀!”    薛木忍不住噗嗤一乐,不知道万朝阳要是知道自己被称为他的“妻”会是什么反应。    “那你俩准备……那个吗?”郑大钱又问道。    “嘶──”薛木抬手又要殴打郑大钱,“我说你们这个岁数的小孩儿怎么一天到晚都不琢磨别的呢?荷尔蒙过旺分泌上脑啊?”    郑大钱一挑眉:“都?”    “滚!”    好容易给郑大钱糊弄走了,薛木精疲力尽回到宿舍,却见万朝阳黑着个脸正坐在他床上一言不发。    “哎?你又咋了?”    万朝阳抬头瞧了瞧薛木,瞪了他一眼,又垂下眼一言不发。    薛木无奈地叹了口气,心说我一天到晚在这儿当保姆,哄完这个小孩儿哄那个小孩儿,我容易吗?    “咋了呀朝阳哥哥?”薛木强打起精神,坐到万朝阳旁边,抬手勾着他的脖子,摇晃着身体撒娇道,“不是刚哄好嘛,怎么又生气了?难道你不爱我了吗?难道你真的不爱我了吗?哦亲爱的~”薛木说完,使劲噘着嘴朝万朝阳凑近,万朝阳转头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凑上来的嘴,完全无动于衷。    薛木心中一阵尴尬,只得硬头皮在他嘴上唧亲了一口,说:“行了?又给你亲了一下,不生气了?”    “生气。”万朝阳冷声道。    薛木一愣,也是没想到他竟然能如此耿直地承认生气,只得问道:“因……因为什么呀?”    万朝阳瞅了瞅薛木,沉默片刻,说:“你推我。”    “噗──”薛木一时没控制住笑喷了,“Really?推你一下儿至于气成这样?”    “你说你不是我们家的。”    “那……那咱俩也没结婚呐?”    “你向着郑大钱儿不向着我。”    “哦……闹了半天根儿在这儿呢!”    薛木苦笑着摇了摇头,手搭在万朝阳肩上,想了想,说:“你现在是认真地在吃大钱儿的醋吗?”    万朝阳沉默半晌,“嗯”了一声。    薛木愈发哭笑不得,“你说你……你吃他的醋干嘛?我跟大钱儿多少年了,我俩要是能怎么着,还有你的事儿?”    万朝阳瘪着嘴又憋了半天,说:“那也不行。”    “什么不行?”薛木挑了挑眉,“这还没怎么着呢,就开始限制我跟哥们儿交往了?怎么着,安嘉和呀你是?”    “没限制你,”万朝阳仍垮着脸,“但是我们俩刚才那样,你就把我推边儿上了,然后拉着他走了,我能好受吗?”    薛木一听忍不住又笑了笑,说:“那你也不想想,我为啥对你比对大钱儿凶?”    万朝阳皱了皱眉,等着他的下文。    “那不是因为我把你当自己人吗!”    万朝阳撇了撇嘴:“当自己人你还凶?你要是跟别人打架,我肯定二话不说就替你揍他,不可能护着别人!”    薛木听言一怔,似乎好像又很有道理的样子。    “你还是向着他。”万朝阳愈发不乐意了。    “我不是啊……”薛木有些百口莫辩,“你们俩一个是我发小,一个是我……”    话到嘴边又有些说不出口,万朝阳抬眼瞅了瞅他,薛木咬了咬牙接着说:“一个是我……对象,你们俩要打架,我向着谁也不行啊!关键你这么高,他那么矮,小鸡仔子似的,又打不过你,我可不得护着他点儿嘛!”    “哼。”万朝阳还是对这个解释不满意,臭着脸别过了头。    “哎哟别生气了你瞅瞅你,要不我给你买个派去?”    “不吃!”    “啧……你……那你想怎么着?”    万朝阳听了这话,心里忽然一动,转过头来说:“我想怎么着你能听吗?”    “当然──”薛木话未说完,迅速警觉起来,“你别给我借题发挥啊!”    万朝阳忍了忍笑,说:“我就是想……找两天,咱俩出去玩儿。”    “嗨!”薛木松了口气,“那有什么难的,你说,时间地点,我提前把复习的计划排好空出来。”    “我说?”万朝阳挑了挑眉,“我说那算你赔礼吗?你自己都给我安排好,满意我就原谅你,不满意咱们再说。”    “嘿?不满意你想怎么着?”薛木揪了揪万朝阳的耳朵。    “不满意……”万朝阳凑到薛木耳边低声道,“咱就把昨天晚上没办完的事儿办了。”    “滚蛋!”薛木老脸一红,恨不得一拳怼到万朝阳表面纯良的脸上。    妈个鸡老子一把年纪了一天到晚让个小屁孩儿欺负!白长十岁了!!!    第三十八道题 给你我的手 像温柔野兽    暑假终于开始了,薛木头一件事就是和薛峰贺冬兰商量了请家教补习的事。    孩子主动要求补课,花再多钱也不能心疼,何况这点开销还不至于拿不出来,只是唯一担心的是,这孩子怎么又变成原来傻读书的样子了?    “木木啊,这都放假一个礼拜了,你天天除了去补课连个楼都不下,光知道学习,这也不行呀。”贺冬兰将一碟西瓜端到薛木的卧室,有些担忧地说道。    薛木正在研究一道卡了他二十分钟的数学题,贺冬兰的话完全没听进耳朵里去,只敷衍地“嗯”了一声,头都没抬,笔在草稿纸上胡乱地写着公式,无意识地发出“嘶……啧……嗯……”的声音。    贺冬兰看他学得投入,也怕打扰他的思路,撂下西瓜,默默地坐在了一旁。    又过了五分钟,薛木终于放弃了努力,无奈地翻开答案看了看,然后惊呼了一声“哦~~~对对对!”又奋笔疾书写了一阵,总算做完了这道题,这时候才意识到贺冬兰还坐在旁边。    “嗯?怎么了?”薛木拿起一块西瓜送进了嘴里,全然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贺冬兰怜爱地摇了摇头,又重复道:“我说你这样整天在家闷着不行,出去玩儿玩儿去,找大钱儿或者朝阳他们,活动活动。”    薛木听言笑了笑,说:“离高考就剩不到一年了,想玩儿什么时候不能玩儿?这时候玩儿一秒就浪费一秒。”    贺冬兰“啧”了一声,说:“你努力学习我肯定不反对,但是也不能为了学习什么都不顾了呀,不说别的,你一天到晚坐着不动,身体也不好啊。”    薛木听了这话却是一惊,猛然想起自己上辈子早夭的事,不禁反思起来,莫非真是小时候就没把身体素质练好的缘故?    “再说了不光是身体,”贺冬兰又道,“将来你回想中学时代,除了做题就是考试,别的什么愉快的回忆都没有,早不早恋咱们不谈,朋友你也就大钱儿和朝阳两个,你将来多遗憾啊,你看我跟你陈阿姨、蔡阿姨、陆阿姨,还有你爸跟你林叔叔、于叔叔、吴叔叔,我们这交情最好的也都是中学的同学呀。”    薛木沉浸在或许又要重蹈覆辙英年早逝的恐惧中,顾不得贺冬兰又说了什么,自顾自地说道:“那要不我办个健身卡去健身。”    “健身?”贺冬兰没想到薛木会有这个想法,“健身……咱们这儿也没有健身房啊。”    薛木一愣,万万没想到二零零八年的靖溪竟然还没有健身房,所以说靖溪到底是有多落后啊……    “其实你要有这个做做运动的想法,也不用非得去健身房呀,平时早晨起来跑跑步,或者偶尔去爬爬山,要不打打球、踢踢球,不都挺好的嘛!”贺冬兰笑道。    “打球……”薛木无奈道,“我是不是您儿子啊,我这二十──我这十多年了,什么时候打过球踢过球?”    “都可以尝试嘛!”贺冬兰仍带着笑说道。    薛木转着眼珠琢磨了一阵,说:“其实爬山也还行,朝阳之前还说想跟我一块儿出去玩儿呢,要是一起爬个山……”    “行啊,爬山挺好的,”贺冬兰连忙附和,“你们可以利用这个暑假多爬几座山,把北京的这几个著名的山都爬一爬,什么百花山、妙峰山、香山、景山、凤凰岭,你们就照着三五天去一个这个进度,都能爬一遍。”    “我天,”薛木哭笑不得,“您倒不怕我累着。”    “嗨,大小伙子,有什么累不累的,爬爬山有好处。”    “行行,我跟朝阳商量商量。”    “把大钱儿也叫上,我看他比你还瘦弱,也得锻炼锻炼。”    “昂……”薛木心道:我要是把大钱儿叫上,朝阳不把我撕巴了才怪呢。    三天后,薛木和万朝阳坐上了前往妙峰山的大巴车。    万朝阳对于这个活动安排其实并不十分满意,他期待的是能跟薛木一起去个远点儿的地方,最好当天不能来回,晚上去小旅馆又刚好只有一间大床房什么的。    不过聊胜于无,放假以来薛木沉迷学习,两人只有睡前能发个几百条短信到深夜,这回尽管没能如他所愿,好歹也是能一起出门游玩,比他只能一个人泡网强多了。    去妙峰山的公共交通十分不便,两人要先坐公交到市区转地铁,一号线到西头才有大巴,而大巴一天只有一趟往返,为了保证能坐上,两人六点多就出了门,又在车站溜溜站了半个多小时才上了车。    到站后离山门也还有十万八千里,还得再打个车才能上山,终于折腾到售票处的时候早已到了中午。    “回去的车是四点,咱俩最晚三点半也得回到这打车了,要不就得一路打到苹果园去了。”两人检了票,还没开始游玩,薛木已经开始盘算着返程,“所以三个钟头,咱俩往上走一个半钟头,就得下来了,走到哪儿算哪儿。”    万朝阳点了点头,走到附近的一处观景平台,尽管还没开始往上爬,却已是在山腰上了,朝外俯瞰,景色倒也开阔。    薛木从包里拿出防晒霜涂抹一阵,走到万朝阳跟前,说:“来,手给我,涂点儿防晒。”    “不用,”万朝阳无所谓道,“晒黑点儿也没事儿。”    “不是怕晒黑是怕晒伤,”薛木拉了拉万朝阳的手,不容分说地挤在了他手上一坨,“今天太阳这么大,回头晒秃噜皮了。”    万朝阳看了看薛木,无奈地叹了口气,掌心摩擦一阵就要往脸上糊。    “哎哟我的天!”薛木赶紧拦住他,笑着从他掌心又挖了挖,轻柔地拍打涂抹在万朝阳的脸上,“得这么均匀地拍开,这又不是大宝,直接糊哪儿行啊?”    一边说着,薛木随口又道:“哎我才发现,你手还挺好看的,又嫩又细溜的,不过好像就是小点儿。”说着,薛木将自己的手盖在他的手上比了比,笑道,“还真是,比我手小一圈儿。”    万朝阳正享受着薛木的手指在他脸上温柔的按摩,听了这话,哼笑一声说:“大手抓柴小手抓财。”    薛木一听,猛地在他掌心拍了一下,而后继续给他涂着脸,心中却暗道:倒也不无道理……    万朝阳偷偷笑了笑,又问道:“你这防晒理论一套一套的,跟谁学的你?”    “大钱儿呗。”薛木顺口答道。    万朝阳眉头一皱,“他也给你抹脸了?”    “啧,”薛木顺势拍了拍万朝阳的脸蛋,“再跟我小心眼儿我不搭理你了啊。”    万朝阳扁了扁嘴,心道你让郑大钱摸你的脸还不许我小心眼儿了?    涂完防晒霜,两人一路上了山。    薛木向来不爱运动,自然也没有什么爬山的习惯,登了百十来节石阶就难免有些气喘吁吁,万朝阳连忙借机表现,一把拉住了薛木的手。    虽然在旁人看来不过是两个哥们儿一个拖着另一个,可只有万朝阳自己知道,波澜不惊的外表下心里早乐开了花。    山上除了花草树木,自然少不了一座接一座的庙宇,薛木不敢说是无神论者,却也对求神拜佛没什么兴趣,不过在自己死过一回又重生之后,倒莫名地生出些敬畏之情,到了每座菩萨金身前都不免双手合十,客套地鞠一鞠躬。    万朝阳看在眼里,哂笑道:“你还这么封建迷信呢?”    薛木唬得连忙拉了拉他,低声道:“别在这开这种玩笑,都是善男信女的,回头人家揍你我可拦不住。”    万朝阳撇了撇嘴,看了看眼前的“王三奶奶”,读了读立在一旁的解说,笑道:“拜了个女大夫呀,您哪儿不得劲儿啊?”    薛木白了万朝阳一眼,懒得搭理他,万朝阳却抬眼看到了不远处的月老殿,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去。    “小伙子,求姻缘啊。”月老殿旁边支着一个摊子,一个大妈和颜悦色道,“可以在姻缘牌上写上名字和八字挂那边的姻缘树上,保佑感情顺利、白头偕老。”    万朝阳一听,一边从兜里掏着钱一边问道,“多少钱啊?”    薛木忙一把将他拖到一边低声喝道:“有毛病你?”    万朝阳笑道:“就许你封建迷信,不许我挂个牌子了?保佑白头偕老呢。”    “哪个月老能保佑俩男的白头偕老?你也不怕月老抽你,走走走,别在这儿抽风了!”    从售票处到主峰峰顶也并没有多远的距离,万朝阳心情亢奋,精力充沛,拉着薛木的手,说说笑笑,玩玩闹闹,不到一个小时就登了顶。    两人休息了一会儿,一边吃着零食一边吹了吹风,看了看山景,又补了些防晒霜,又转个弯从另一边下去,七拐八拐却拐到了个“玫瑰谷”。    薛木来之前也并没有仔细查过什么景点介绍,况且这个年代什么大众美团也都还没有,因而他也并不知道这里还有个这样的所在。    玫瑰谷里铺天盖地开满了各色玫瑰,乍一看也有些浪漫的意思,旁边的特产店展示着各式各样的玫瑰产品,薛木死拦活拦,最终还是没拦住万朝阳,硬是买了一枝玫瑰,还非要塞到薛木手里。    薛木颇有些无奈,只得又买了些玫瑰精油准备回去给贺冬兰,顺手将玫瑰随手塞进了袋子里。    晚上回到靖溪时,太阳已落了山,薛木和万朝阳两人头靠着头睡在一起,险些还坐过了站,好在薛木及时惊醒,二人才手忙脚乱地下了车。    万朝阳将薛木送到楼门口,薛木自然邀他上楼。    万朝阳却笑道:“不介了,下回。”    “我都跟我妈说了,给你做着饭呢。”    “你替我多吃点儿就行了。”    “那哪儿吃得了?我爸今天本来就出差,我跟我妈俩人,准得剩下一大半!”    万朝阳听了这话顿了顿,又笑了笑,说:“那……那要不我上去吃点儿。”    薛木噗嗤一乐:“合着你怕我爸呀?”    万朝阳有些尴尬,这个年纪的孩子面对长辈难免都有些不安,贺冬兰是总让他想起自己的母亲,他才倍感亲切,可面对薛峰他就只有尴尬和见外了。    “不怕呀……”万朝阳违心道。    薛木笑了笑,开了单元门一边上楼一边说:“看来你心里还算有点儿数,知道欺负了儿子有老子撑腰是不是?”    “谁欺负你了?”    “孙子欺负我!”    “妈,我回来了,朝阳也来了。”    “哎!正好!菜刚出锅!”    “阿姨。”    “哎~朝阳来啦,今天玩得好吗?累不累?晒不晒?”    “嘿,谁是您儿子呀,怎么光问他?”    “问了朝阳不就知道你了吗?小心眼儿劲儿的!”    “嘿!枉费我给您买玫瑰精油了!”    “哎哟,谢谢儿子啊。哎?这花儿是……?”    “呃……朝阳送您的。”    “呃……对……阿姨我送您。”    “呵呵呵呵,行,就当是送我的,阿姨待会儿就插花瓶里放木木那屋,洗手吃饭,累了一天了,待会儿早点洗澡休息,朝阳也别走了,在这住一宿。”    “嗯?”    “那也行,谢谢阿姨。”    “嗯???”    第三十九道题 我整个人眼快就快要不是我的了    “你还挺自觉,我妈让让你,你还真留下了?”吃完晚饭,薛木一边刷着碗一边吐槽万朝阳道。    万朝阳耸了耸肩:“盛情难却。”    “你跟你爸说了吗?”薛木将一个洗干净的盘子递给万朝阳,又问道。    万朝阳接过盘子,一边放进柜子里,一边答道:“说了,不说他也不管我。”    薛木无奈叹了口气,问道:“你爸现在对你到底是什么态度啊?他不管你是因为生你的气,随便你破罐破摔?”    “我管他怎么想的呢。”    “……”薛木摇了摇头,想来毕竟是人家的家事,还是不要随便置喙了。    “朝阳你自己跟木木玩儿啊,我得去写写教案。”    “哎,阿姨您忙,我们估计待会儿就睡了,今天太累。”    “行啊,木木你待会儿想着给朝阳把热水器打开啊。”    “知道了,您干您的活儿去。”    贺冬兰点了点头,站起身却又犹豫了一阵,拉了拉薛木说:“过来帮我给朝阳找个毛巾被。”    “嗨,不用,我们俩盖一个就行,这么热的天,估计最后也就蹬了。”    贺冬兰却朝薛木使了个眼色:“快点过来。”    薛木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贺冬兰是有什么话要说,只得起身跟她进了主卧。    贺冬兰轻轻掩上门,转身在床头柜里翻了一阵什么,然后拉着薛木在床边坐下,低声道:“木木,你跟朝阳,你们俩,现在是在谈恋爱?”    薛木一噎,下意识地想要否认,可是对着贺冬兰温柔诚恳的脸,又撒不出谎。    “你爸之前跟你说过,不管是同性恋还是异性恋,我们两个对于你这种青春期自然的懵懂冲动,都是完全理解的。”    薛木张了张口,心说您儿子我还真是脱离青春期挺久的了。    “你爸关于你们交往的事,当初是怎么跟你说的?”贺冬兰又问。    “呃……”薛木心里尴尬不已,却还是硬着头皮说道,“说只要别有太……太过分亲密的举动就行……”    贺冬兰点了点头,又问:“能做到吗?”    “……能。”薛木窘迫地答道。    贺冬兰轻轻笑了笑,说:“你说的话我是绝对相信的,但是……但是你们年轻气盛,有的时候难免冲动……”    “妈您别说了……我们俩不会……不会那什么的……”薛木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贺冬兰又温柔笑笑,说:“没关系没关系,你所有的想法我们都可以理解,所以我让你们来家里,家里不管怎么说,也比外边干净、安全。”    “嗯……嗯?”薛木听着这话怎么有点不对味儿。    贺冬兰拉过薛木的手,轻声道:“我和你爸还是希望你在成年之前不要越矩,但是不管怎么说,还是要给你这个,毕竟安全为上。”说完,在他掌心上轻轻放下了两个安全套。    薛木倒抽一口凉气,下意识地想要把手里的东西撇掉。    “这个怎么用……你们生理健康课应该教过?”贺冬兰继续说道。    “妈您……”薛木脸上红得要滴出血来,“我们……我们不会那个的!”    “我知道我知道。”贺冬兰连连点头,“但是有备无患——你到底会不会用?”    “……会用!”薛木咬着牙答道。    贺冬兰稍稍松了口气,微笑道:“会用就好,但是我还是要强调一下,我们希望你们能等到再长大成熟一点,再尝试这样的事。”    薛木站在门口,做了好几个深呼吸,调整了一番自己的表情,才抱着毛巾被开门走了出去。    万朝阳正乖巧地坐在单人沙发上,瞧见门一开就立马站起了身,一见只有薛木独自一人出来,才松了口气,微笑接过毛巾被说:“我跟你盖一个就行,多麻烦。”    薛木一听这话,联想到方才贺冬兰的嘱咐,顿时满脸通红道:“谁跟你盖一个,各盖各的!”    万朝阳一愣:“你脸红什么?”    薛木又是一噎,大声喝道:“精神焕发!”    烧好了热水,薛木问万朝阳:“你先洗还是我先洗?”    万朝阳反问道:“不一块儿洗吗?”    薛木没由得又红了脸:“做梦!”    万朝阳有些莫名其妙:“在学校不都一块儿洗吗?做什么梦?咱俩一个一个的洗,中间还得重新烧,又浪费水,又耽误工夫,图什么?你不累啊?“    薛木被万朝阳的噎得话哑口无言,憋了半天吼道:“平常怎么没见你那么多话呢!一看你心里就没想好事儿!”    万朝阳一听这话却怔了怔,说:“我……我还真没想什么坏事儿……是你想多了……”    薛木被万朝阳说得脸愈发红了,犟嘴道:“我想什么!想也是你瞎想!”    “没想什么你怕什么,一起洗啊。”    “洗就洗!”    上辈子上学的时候,在学校里洗澡薛木回回都是和郑大钱一起,重生之后为了拉拢讨好万朝阳,便也总是拽着他一起去洗,即便是两人糊里糊涂地“谈恋爱”了之后,也一直没改掉这个习惯,薛木也一直未曾因此尴尬过什么。    然而此刻两人一起走进洗手间,又加上刚刚听得的贺冬兰的一番叮嘱,薛木的心境却全然不同了,怎么想怎么觉着好像是……前戏……    万朝阳心里自然也咚咚直跳,原本他确实只是单纯地想着洗澡睡觉,至于睡觉之后发生什么那要看缘分,可是经过薛木这一出,此刻心思也难免活泛起来,看着薛木一件件脱掉T恤短裤和袜子,小兄弟也礼貌地敬起了礼。    这一幕自然落进了薛木的眼睛里,然而令他难堪的是,自己的身体似乎也有些不受控制。    “你……你先进去洗,我在找一条浴巾去。” 薛木红着脸就要往外跑。    万朝阳却一把将他拦住,哑着嗓子说:“我都看见了,怕什么?”    薛木一听,连忙拿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裆部,清了清嗓,故作坦然地抬眼看着万朝阳的眼睛,说:“我是尿憋的。”    万朝阳却动了动喉结,说:“我不是。”    薛木顿时心中更加慌乱,一个闪身冲进浴室,反手拉上了帘子,说:“朝阳,还是……还是我先洗……我洗完你再洗。”    “为什么?你不是说你没想什么,不怕什么吗?”    “……”薛木咬了咬牙,“我想了,我怕了,我认怂,行不行?”    “……”    薛木听着外头没了动静,以为万朝阳默认了他的提议,稍稍松了口气,默默地脱下了内裤,打开了花洒。    然而这举动的投影打在帘子上,看得外头万朝阳的眼睛都直了,他忍了又忍,硬是又把脱下来的衣服套在了身上,转身走了出去。    薛木迅速地洗完,身心都冷静了下来,一边擦着头发一边看了看热水器的指针,忙穿上短裤走出卧室向万朝阳道,“我就用了一点水,你现在就可以洗。”    万朝阳抬眼一看上身**的薛木,顿时又把眼睛看呆了。    薛木一见万朝阳色眯眯的眼神,连忙拿着浴巾挡了挡胸口,说:“快去呀!”    “好、好。”万朝阳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轻咳了两声,连忙进了浴室。    薛木才刚平静的心情,又被万朝阳这一个眼神勾得跌宕起来,他关了电视,转身回到卧室,铺了铺床,然后关上大灯,只留下一个小台灯,迅速躺倒,企图在万朝阳洗完之前就赶快睡着,可是越着急却越睡不着,不多时就听见万朝阳走来的脚步声,连忙侧过身闭上眼装睡。    万朝阳走进卧室,一眼就看到薛木正面朝着墙呼呼大睡,他轻轻笑笑,问道:“睡了?”    薛木咬了咬唇,假装没有听到。    万朝阳耸了耸肩,脱鞋上床把灯一关,却听到薛木咚咚咚咚咚的心跳拼命敲击着床垫,几乎都能感觉到微微的轻颤。    犹豫片刻,万朝阳挪了挪身子,如他们惯常睡在一起时一样,轻柔地将薛木搂在了怀里。    薛木的后背贴着万朝阳温热结实的胸膛,两人的心跳彼此应和着,竟分不清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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