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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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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编也不会同意。”    她没想到他会突然过来,现在他这样看着她,她心里头七上八下的,手心攥紧了夏被的一角,声音不由地小了许多,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也理解你的处境。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跟你们主编见个面,亲自跟他聊聊。”    媒体朋友打了个哈欠,困倦地说。“叶总监,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即使你见了他他也不会同意发这种稿子的,与其在我们身上耽误时间,你不如联系一下其他媒体跟网站。时间不早了,我想我也说得很明白了,咱们没必要再谈了。”    盛鸿年把手撑在床头,俯身下来凑近她,低沉地命令:“跟他说再见。”    叶清欢抿唇,摇头。    盛鸿年作势要夺她的手机,叶清欢抬手去挡,他握住她的手腕把她的胳膊压到枕头上,身子向她压下来,作势要亲,她倒吸一口凉气,立刻摁了挂断键拿握着手机的手抵在他胸口。    盛鸿年勾唇一笑,邪气地问:“这么怕我亲你?”    叶清欢瞪他,呼吸有些重。    盛鸿年松开她的手腕,把手机从她手里抽出来,又用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沉声警告:“再不睡觉,信不信我就当着外头那一屋子人的面儿办了你?”    闻言叶清欢不由地咬住嘴唇,倒是有几分当真。    她试过他发癫发狂的时候,十年前在他家那次,即使叶清洛在房子里他还是折腾了一整晚,她全身的骨头像是被拆下来重装了一遍。十年后的如今,就在昨天上午,就算潘素在场他也是敢的。    他是个不按理出牌的人,她不得不提防。    叶清欢把身子往后挪,头很快顶到了床头。见她眼神发慌,盛鸿年摇了下头,帮她的被子往上拉了拉,只是低声命令:“睡觉!”    叶清欢拥着被子看他。    “还看我干什么?想要个晚安吻吗?”盛鸿年不满地嘟囔,帮她掖好被角,一根指头都没碰到她。    叶清欢问:“你来干什么?”    盛鸿年扬眉,想总不能说怕她背着他跟男人私会所以特意跑来监视的?得想个合适的理由。恰巧这时候腹部疼了一下,给了他启发,他指着小腹说:“我这儿疼得厉害,来跟你要点儿药。”    叶清欢就说:“药在客卧,我去拿。”说着她作势要起来,盛鸿年伸手把她压回去,说:“你说地方,我自己拿。”    叶清欢知道拗不过,便说了药所在的地方,盛鸿年拿着她的手机,起身走到门口把卧室的灯关了,出门后又把门带上。    外头几个男女抱着盛馄饨的碗齐刷刷地朝卧室这边看,盛鸿年一出来又都瞬间移开视线,该讨论的讨论,该查资料的查资料,该看电视的看电视。    潘素抱着池年从厨房出来了,看到盛鸿年后问:“盛总,你要不要来碗馄饨?”    “不用谢谢。”盛鸿年说着,进了客卧。    客厅的男女立刻又凑做了一堆,嘁嘁喳喳地讨论起盛鸿年跟叶清欢的关系,潘素抱着池年坐到沙发里,不屑于参加那帮八卦人士的讨论。    盛鸿年找到药后从客卧出来,那帮人又都什么不敢说了,纷纷拿着工作的东西四散到房子各处,潘素手底下揉着池年一身又长又软的皮毛,瞧了盛鸿年几眼。她认得他拿的那份药,就说:“盛总啊,这个药得在手心搓热了涂上才有用,凉着涂上了就跟没涂一样。”    “谢了。”盛鸿年说,坐到餐厅的餐椅里。    潘素疑惑地问:“你还不走?”    “坐会儿。”盛鸿年说,朝主卧那边看了眼。他想等到她睡了再走。    潘素明白他的用意,就说:“算了,你管不了她。没人能拦得下清欢,她为了工作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八匹马都拉不回来。”    别人管不了也许他就能管得了。盛鸿年不语,把药瓶从袋子里取出来,送到鼻子底下闻了闻,顿时就改了主意。    还是靠自愈,他想,用上这个药也跟自|杀差不多了。    “盛总啊,明晚我们公司的老板娘要办个酒会,有没有邀请你啊?”潘素突然问。    盛鸿年把药瓶丢到袋子里,几下把袋子缠好了扔到餐桌上,轻飘飘道:“你们老板娘办酒会关我什么事?”    “关你的事啊。”潘素说,“我们老板娘每个月都会办酒会,然后顺便在酒会上介绍男人给清欢认识。”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人抱怨APP会不停地提示文章有更新,却没有新章内容发布。    那是因为我一直在修文。    因为被锁了两章,只能修改保持后才能让这两章进入重新审核的流程里,然后经过审核人员判定,才会给我解锁。    今天我的主要精力都在解锁文章上面了(就是改了以后提交,然后被告知不通过,然后再改……心累啊)    本文一般是凌晨更新,甚少在白天更新。所以如果白天看到有更新提示,都是修文或者捉虫,在此再跟大家说一声哈。    锁定的章节我周一看一下,如果一直无法放出我会做截图处理。    最后,祝大家晚安。    盛鸿年目光一凛, 看向潘素。    潘素则不紧不慢地说:“我们老板娘脾气是古怪些,可她特别喜欢清欢。她自己有个女儿, 跟清欢同龄, 也一直单身。而我们这位老板娘控制欲特别强,希望清欢跟她女儿的男朋友都是经她亲手挑的,否则她不放心。可是她女儿根本不甩她,清欢就没办法了,老是被她拉去相亲。”    “清欢相亲一直失败,我们这老板娘可能觉得点对点策略成功率太低,就改成点对面袭击, 每个月都在家里办酒会, 请一些青年才俊过来,自己先从里面物色好的人选, 再牵线介绍给清欢认识。这种酒会办了有小半年了, 快成了圈子里的相亲会了,许多先生太太都带着自家孩子过来, 还真成了几对, 搞得我们老板娘不要太有成就感。所以每到这天清欢再忙都要抽出时间去参加。”    盛鸿年沉吟片刻, 问:“明晚?”    “对呀。”潘素说,“在乔家。”    盛鸿年摸着下巴心里面算计着,乔家的酒会,他没收到邀请贸然参加不妥,最好找个伴儿。他想修钢总是乔家跟商家之间来往,找他一起去该是正合适。    “你会去的对?”潘素问。    盛鸿年看看潘素, 问:“你告诉我这个,有什么用意?”    “没什么用意啊?”潘素说,“你别自我感觉太好啊,我就是觉得你们青梅竹马怪浪漫的,跟你通个气儿而已。再说了,清欢也不一定会看上你啊?酒会上的男人那么多,就算你去了她也不一定选你。”    一句“青梅竹马”出来,房内各处的人都把耳朵竖了起来。盛鸿年拧眉,有种把这潘素的嘴缝上的冲动。    卧室的门开了,盛鸿年立刻看过去,见叶清欢站在门口。她朝屋里扫视一圈,低声问:“资料都收集齐了没有?”    众人忙各自说着“好了。”“都弄完了欢姐。”    叶清欢抬手揉揉额角,觉得很疲惫。    盛鸿年收走了她的手机,她也无法工作,便打算先睡。可她躺了一会儿心里总有些事儿干扰,思来想去,她便下床来,想出来看看。结果走到门口听潘素跟他说那些有的没的,更觉头疼。    今天团队大部分人都在场,她跟盛鸿年的关系,她不想让那么多人知道。    路洲先问:“欢姐,你还好?不舒服的话还是回房休息。”    “我没事。”叶清欢说,接着抬头对房里的人们说:“你们都回去休息,别睡到太晚,明天上午十点准时到公司开会。”    众人应了,便开始收拾东西。    盛鸿年站起身大步朝叶清欢走过来,伸出手想要摸她的额头,她却往后退了一步,目光警惕地看向他。盛鸿年撇了撇嘴,想也确实是人多眼杂,不能造次。他便收手揣到裤兜里,眯眼看她。    周围收拾东西的人不时往这边偷瞄。    叶清欢对他说:“你也回去。”    盛鸿年却说:“我开车来这边儿前喝了一点酒。”    叶清欢一怔。    他继续说:“我没被交警查到酒驾算是万幸。不过今晚我不想再冒险开车,我得在你这儿对付一夜。”    叶清欢脸上的愣怔换成了讶异,盛鸿年耸了耸肩,做出一副“我也不想的可是确实没办法”的表情。    众人纷纷停下了收拾,都竖起耳朵听着。    最终叶清欢轻叹,说:“那你睡客卧。”盛鸿年嘴角一勾,笑着答应:“行,谢谢了。”叶清欢又侧过身子,隔着他对潘素说:“潘素,你今晚别回去了,过来陪我一起睡。”    盛鸿年的笑僵在了嘴角,潘素脆生生应了,把池年抱起来往旁边一放,一路小跑着过来,挤开盛鸿年钻进了屋里。    叶清欢最后对盛鸿年说:“卫生间的柜子里有新牙刷,在右边最下面的抽屉里,你自己拿着用。”说完她把门关上了。    盛鸿年吃了个闭门羹,对着她卧室的门站了一会儿,接着抬手摸摸鼻子,转过身来,发现一群人都在看他。他咧嘴一笑,竖起拇指朝卧室里面指了指,说:“那是我未来老婆。”    众人心里便都跟明镜似的了。    客卧也是双人床,晚上给盛鸿年暖床的是池年跟它的三个孩子,一人四猫睡了一晚。    第二天盛鸿年起得非常迟,猫都跑没了影儿,他迷迷糊糊地从客卧出来以后,发现房里只剩下他自己了,墙上时钟显示是十一点半。    他抬头抓了抓头发,拿起手机给叶清欢打电话,结果一直占线。大门突然被打开了,盛鸿年回头又看见了潘素,有些失望。    潘素走进来站到门厅里,说:“清欢怕你对着周围不熟,让我等你醒了以后带你出去吃点东西。”    “她呢?”盛鸿年问。    “那个拼命三娘去公司了呗。”潘素说,然后问他,“你要不要吃饭啊?现在都中午了。”    “她病怎么样了?”盛鸿年却问。    “退烧了。”潘素说,“估计她是疲劳过度。她一累了就容易发烧。”    盛鸿年眼神一凝,这一点他倒是不知道的。不知她是一直有这个毛病,还是工作后才有的。他在心里默默记下了,想着以后得避免。    “你到底要不要吃?”潘素不耐烦地问。    盛鸿年心想还要去找修钢,就说:“算了。”    潘素松了口气说:“那就好,我也省得麻烦,还得想带你去吃什么。”    盛鸿年没再跟她说话,自己去卫生间粗粗洗漱了下,再出来的时候见潘素在往食盆里倒猫粮,池年还有三只小猫一猫一只食碗。    “你现在就走吗?”潘素拍着手站起身,问。    “是。”盛鸿年说,抬手把头发往后捋,整理一下发型。    “我想去阳光百货,你捎我一段怎么样?”潘素问。    “在哪儿?”盛鸿年问。    “离这儿不远,你肯定能路过”潘素说。    既然她这么要求了,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便答应了。    两人双双走出单元楼,潘素把墨镜戴上了,巨大的墨镜挡了三分之二张脸,盛鸿年瞧她那样子,突然想到自己要是越来越出名了是不是出门也得戴副眼镜?    这特么搞得真跟明星似的了。    他苦笑,甩甩头,不去想太多。    潘素上了他的车,盛鸿年把潘素送到阳光百货,自己便驱车去商家找修钢。    到了商家,修钢听明白他的来意后,顿时乐不可支起来,不过还是答应了,说晚上陪他一起去乔家。盛鸿年很满意这种结果,终于开车回了公司,见到了一脸官司的赵司同。    “盛总,您确定您回国是为了开公司?”赵司同跟他赌气的时候喜欢用“您”。    盛鸿年坐在老板椅里左右转转,反问:“不然呢?”    “可我看到的是,让您废寝忘食的不是工作,而是泡妞。”赵司同语气咄咄地说。    “你特么不会说话别乱说,什么泡妞。”盛鸿年不满地斜了赵司同一眼,说,“我是追老婆,人生大事。”    赵司同一怔,立刻问:“你还真当真了?”    盛鸿年脸色一沉,直起身子把手往桌子上一放,沉声问:“你有事吗?有事就说,没事就出去!”    赵司同啧啧两声,摇头道:“那个叶清欢到底有多大本事,见了两次把你迷成这样。”说完就转身走了。    盛鸿年把椅子一转,面对着落地窗。    今天云开雾散,天气晴朗,一条横江穿城而过,阳光下的江水是绿色的,像条丝带。    赵司同问她有多大本事,她就是有那么大的本事。她什么都不用做,什么都不用说,就那么静静的待着,就是他心里最美的风景,可以让他五迷三道、无法自拔。    在这一点上,高中的时候如此,现在亦是如此。    时间到了晚上,修钢如约来公司下边接他。盛鸿年坐上修钢的车子一路疾驰到了乔家。    乔家的门卫跟管家都认得修钢,所以两人畅通无阻地进入乔家。酒会是露天的,在乔家后面的花园里,洋酒鲜花美食乐队,衣香鬓影的女人,衣冠楚楚的男人,该有的都有。    修钢到场后就开始端着盘子狂吃,盛鸿年跟修钢坐在一处,眯着眼在酒会现场找叶清欢的身影。    结果没看到叶清欢,却看到了商妙清。商妙清带着儿子来的,叶建平的遗腹子,已经十岁了。    盛鸿年用手在桌上敲了敲,修钢从一堆食物里抬起头,盛鸿年问:“商妙清怎么在这儿?”    修钢朝那边看了眼,说:“可能是被请来的。她最近心情不怎么好,大概是想出来散散心。”    盛鸿年却不太认同修钢的观点。这种变相相亲的酒会,来的人除了乔冠兴那个年纪的中老年人,便都是一些年轻的男女。已婚有子的商妙清到这种场合消遣,还带着孩子,他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而这种感觉在看到商思博后,变得更强烈了。    盛鸿年瞟了眼依旧狼吞虎咽的修钢,没再问他什么。他想即使修钢知道应该也不会跟他吐露实情,这个家伙的心思深极了,这么多年他都没看透他。    人群突然朝一个方向聚集,仿佛有重要人物出现,盛鸿年朝着人群集中的地方看过去,便呆了。    叶清欢穿着一袭艳红的长裙,大一字领的设计小露香肩,修身的款式把她的身材衬托得凹凸有致。    “没想到她穿红色这么好看。”修钢赞道。    盛鸿年不满地瞟向修钢,问:“你说什么?”    修钢便改口:“你未来女朋友很适合穿红色。”    盛鸿年轻嗤,扭过头又去看叶清欢,结果看到商思博抢在前头,牵起叶清欢的手,低头轻吻了她的手背。他立刻就要站起身,修钢伸手摁住了他。    “正常性礼节,这在国外很常见,你淡定些。”修钢低声说。    商思博把叶清欢的手放下了,再谈话的时候神色正常许多,倒不像有什么的样子。盛鸿年蹙眉,还是又坐下了    他一直盯着叶清欢跟商思博,商思博在不断地说话,叶清欢只是静静地听着,面上毫无波澜。直到商妙清带着孩子凑了过去,叶清欢的神色才变得柔和了一些,弯下腰跟孩子说着什么。    “没想到她还挺喜欢那孩子,真是难得了。”修钢啃着鸡腿说。    盛鸿年歪头看向修钢,问:“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不敢。”修钢说,“我不过是你爷爷的一条狗,狗从来不骗主人。”    修钢这么妄自菲薄倒是首次,盛鸿年反而不知道接什么话,修钢则津津有味地吃起了烤鹅肝。    这时候沈亦安走到叶清欢身边,跟商思博兄妹说了几句话后,带着叶清欢朝别墅走去。沈亦安是乔冠兴的妻子,亦安影视的正牌老板娘,盛鸿年一见到她就想起潘素的话,如果沈亦安热衷于为叶清欢安排相亲,你妈她现在要带叶清欢走,难道是已经找好了对象拉叶清欢去见面?    想到此他立刻起身跟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一更,莫等    沈亦安领着叶清欢进屋, 两人行色匆匆,对于悄悄跟在后面的盛鸿年全然不觉。到了走廊的一处窗前, 沈亦安站下了, 盛鸿年立刻侧身躲到一盆散尾竹后面。    沈亦安回头拉着叶清欢就问:“清欢,我让你帮我查的那个宋秘书,你查得怎么样了?”    “查出来了。”叶清欢说。    “那你跟我说说。”沈亦安说。    这对话倒不像是相亲。    盛鸿年用手指压下散尾竹的枝条,隔着细碎的叶片往那边看。叶清欢背对着他,他只见她窈窕的背影,他的目光在她那不盈一握的纤腰上驻留片刻,又转向她对面的沈亦安。沈亦安是一身贵妇打扮, 脸上的表情却有几分扭曲阴沉, 她虽面朝着他的,只是完全没有朝他这边看。    “宋秘书今年25岁, 海城本地人, 海城大学中文系毕业。她毕业后进入一家互联网公司,也是做秘书工作, 做了一年辞职, 通过正常渠道应聘到了亦安, 担任乔先生的秘书。她有个交往多年的男友,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最近因为房子的问题分手了,所以她的业余时间大部分用在学习油画上,并没有再找男朋友。”叶清欢说。    “她跟她男朋友分手多久了?”沈亦安问。    “是她来亦安不久,到现在应该有三个多月。”叶清欢说。    “我就知道!”沈亦安咬着牙说道, “她一来亦安就跟男朋友分手了,这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我这就给乔冠兴打电话,让他把这个女人辞退!”    “阿姨,您冷静一下。”叶清欢拉住沈亦安,劝道,“宋秘书是个安分守己的人,我可以为她担保。”    沈亦安却依旧激动,抓住叶清欢的手,声音都发了抖,说:“她安分己就没事儿了?清欢,你不懂男人。男人都是薄情郎。我跟你乔叔叔年轻的时候,我们也是整天如胶似漆的,恨不得长在一起。可如今呢?他连看都懒得看我一眼,更别提跟我说话了。这个家他是能不回来就不回来,我叫他回来吃饭还得看他的时间安排……”    “是乔总太忙,亦安是以娱乐为主业的公司,应酬很多。”叶清欢劝。    “你不用替他遮掩,我当年跟他一起创业的,我会不懂?年轻的时候他更忙,可不管几点都会回家,哪儿像现在这样?是我老了,惹人烦了,他不敢明着来,就往身边安排这些小姑娘,以为我不知道他的心思……”    沈亦安咄咄逼人地自导自演,越说越悲愤,溘然欲泣。叶清欢只好一直劝。盛鸿年听了只觉得自己跟过来实属多余。    豪门怨妇,啰嗦又无聊,他听了只觉得那乔冠兴不如他爷爷商毅仁活得舒坦。    他那个未曾谋面就去世了的奶奶是商毅仁的糟糠之妻,痴情又懦弱,只跟丈夫生了一个儿子,就是他的父亲商翰池。而他在商家的那两位姑妈,即商思博跟商妙清各自的母亲,都是商毅仁跟别的女人生的。    就算商毅仁是他的亲爷爷,可盛鸿年必须承认,他爷爷是个渣男。    豪门里很多事没有记载,但会口口相传下来。那些古早的狗血事件,盛鸿年大都是从姜姐口中听说的。    当年奶奶没生育,那两个姑妈的生母带着孩子找上门来,一个威逼利诱另一个苦情劝说,旨在倒逼奶奶主动让位,三天一小闹五天一大闹,偌大一个商家搞得鸡飞狗跳。    后来奶奶怀孕,爷爷出手把事情解决:孩子留下,生母送到国外。    可家庭斗争的基调却就此奠定了,两个姑妈一直明着争,而商毅仁自己属意儿子商瀚池接班。结果商瀚池因为盛纨奋而离家,多年后商毅仁软化,商瀚池带着妻子回海城,结果在商家住了不到一年,孩子满月后就带着老婆孩子离开商家搬去了文溪。    父亲无心于商家内斗,他同样对那些争抢不感兴趣。他初到商家的时候商思博对他很忌惮。那时候他年纪虽小,却能看得明白。    而且商家的斗争并非文斗,他父母的死存在疑点,他本身也曾经被狙击过。    他想自己能在商家之外做一番成绩,拘泥于商家体制内他永远无法翻身,他申请交换生出国便是有这方面考虑。    叶清欢的事情让他颓废过一阵子,后来他学医,去美国读MBA,自主创业,从未给过商思博正面交锋的机会。十年时光过去,商妙清丧夫再嫁,第二任的老公跟叶建平截然相反,锋芒毕露野心勃勃,又被商毅仁看重,商家的权利布局重新洗牌,商思博的注意力便不在他身上了。    商家几十年来风风雨雨,一群人争来斗去,这么多恩怨,究其原因都是商毅仁一个人搞出来。可商毅仁永远高高在上,宛如皇帝,看着这群凡夫俗子在眼皮子底下斗,他则握有绝对的权威,没人敢违逆他。    反观这乔冠兴,功成身就却被老婆治得有家不愿回,找了个年轻漂亮的女秘书还会被老婆派人去查……让人看起来像个笑话,却又透着点可怜。    那边沈亦安拿出手帕抹泪,继续向叶清欢倾诉她的委屈,盛鸿年懒得再听,悄悄把散尾竹的叶子拢了拢,靠着墙拿出手机刷金融新闻。又过了一阵,沈亦安说要回房间休息,不要叶清欢陪,他听后便把手机放回了兜里。    他隔着散尾竹往那边看,叶清欢低着头朝他这边走。他勾起嘴角,等她走到近旁,突然出声叫她:“叶清欢!”    叶清欢正满腹心事地走着,猛地被他吓到了。她惊魂普定地看看他,他歪着头一脸坏笑。    她皱了皱眉,平定下心情。    “你怎么会来?”叶清欢问,因为她今晚没在酒会上见到过他。    “怎么,我不能来?”盛鸿年勾着嘴角问,“那么多如狼似虎的男人都来了,你是觉得我没他们年轻?还是没他们有趣?”    叶清欢眯了眯眼,心知他刻意揶揄,可她现在不愿跟他斗嘴。沈亦安的事情闹得她情绪低落,她想走,就轻叹了口气,说:“你当然可以来。”    盛鸿年看她几眼,问:“心情不好?”    叶清欢摇摇头。    “关系再好,也不是亲生的。有些体己话从亲人口中说出来比从别人口里出来好过百倍。”盛鸿年说。    叶清欢回头朝沈亦安离开的方向望了一眼,她当然想到该给乔荔打个电话,可乔荔会有什么反应……她大概猜得到,乔荔肯定是不理睬的。    沈亦安找她查乔冠兴身边女人这种事不是第一次。    亦安旗下女艺人几百个,丰乳肥臀粉颈桃腮,做为老板的乔冠兴唾手可得,无需他主动出手,自然有想上位的女人找上门来。可乔冠兴是个自律的人,私生活方面无可指摘,只是沈亦安总是充满了危机感。    乔荔老是说她妈妈说:“我妈这人整天自己吓唬自己,一点安全感都没有。这是病,也好治,等哪天我爸破产了,到大街上要饭了,她病就好了。”    父母关系不好,乔荔也是能不回家就不回家,落了沈亦安一个人在家,疑神疑鬼更甚,便总抓着她吐苦水。    想她活着的这短短二十几年,眼睁睁看着两个婚姻从圆满走向破裂:一个是她父母的,一个是乔荔父母的。    有时候叶清欢也会自我剖析,为什么这么多年她都是一个人。    一个人其实很孤单,也很无助。她曾经发烧到四十度晕倒后苏醒,自己哆哆嗦嗦地拿手机打120,然后艰难地把住院要用的东西装到一个包里,再把钱包跟医保卡放到最方便取的地方,在家等救护车来。    住院那几天她跟公司请假,自己叫外卖吃饭,自己打电话请陪护,一切亲力亲为,等病好了回亦安上班,人家还以为她跑国外度假去了。    她一直是一个人,沈亦安跟乔荔都给她介绍过男人,各行各业都有,条件也都不错,可她看他们恍惚都是一个样子——她不想跟他们一起生活的样子。工作忙给了她疏离的借口,她没跟任何一个有过发展。    她亲眼看着自己父母婚姻破裂,又看着乔荔父母的婚姻岌岌可危,这两个婚姻的开始都是甜蜜美好,结果又都一言难尽。    她惧怕婚姻改变的样子,就像一颗新鲜的苹果不可逆地干瘪腐烂,感情再也回不去从前。    这世上没什么比这更悲剧的事情了。    在感情方面,她所拥有的安全感并不比沈亦安多多少,她看到了前车之鉴,所以她靠自己给自己安全感。她有妈妈,有清洛,还有了一个可爱的小侄女,她也做到了内心的独立跟经济的自足。那她就这样一个人从生到死就很好。    而盛鸿年,这个曾经在她生命里画下浓墨重彩笔触的男人,当他带着跟当年一样的深情重新出现的时候,她动摇了。    可她跟他之间的障碍太多了,她对婚姻的胆怯,避之不及的商家,爸爸的死亡,十年前那次谎言下的分手。可她跟他之间的美好又那么多,彼此的初恋,第一份生日礼物,第一次亲吻,还有第一次身与心的交付。    他这样好,她不知道自己是该当个勇士,跟他走到一起,还是继续做一名逃兵……    她正胡思乱想,盛鸿年突然说:“右手拿来。”    叶清欢诧异,不知他葫芦里卖得什么药。盛鸿年站直了身子,伸手把她右手抓过来,掌心在她手背上搓了几下。    她正皱眉,他突然弯腰,她手背上一麻。    “啵”一声,是他在她手背上亲了一口。    她心头也是一麻,立刻把手抽了回来藏到身后,喝问:“你干什么?!”实则她心慌,脸上发热,强壮声势。    “消毒。”盛鸿年说,痞笑着,把手往裤兜里一插,又靠回到墙上去了。    叶清欢不懂他这话的意思,拧眉看着他,双手藏在身后握着。手背上有个湿了的印子,凉丝丝的,她不觉间勾紧了手指。    盛鸿年则慢悠悠地说:“在国外,吻手礼或者贴面礼都是正常的社交礼仪,无可厚非。可如果在中国,一个男人还对一个女人玩国外那一套,我就只能认为他对那个女人图谋不轨。”    叶清欢便明白他指的是商思博了。    原来他那么早就来了。她想。那她跟商妙清还有那孩子见面的事儿他必然也看到了。    她的心立刻悬了起来。    “我觉得没什么。”她低声说,转身便走。    盛鸿年立刻跟了上来,跟她并肩,边走边问:“你跟商妙清也认识?”    “偶然认识的。”她说,走得更快。    盛鸿年迈开大步,很容易就跟上了她的步速,调侃:“走这么急,赶着去哪儿?”    “回去。”    “酒会还没结束,外头还有不少青年才俊。”    “与我无关。”    “这话我爱听。”他说,“你有我就够了。”    叶清欢不语,一径地走着,盛鸿年一径地跟着。要到外面得穿过酒会现场,来得很多是常客,大多数都跟叶清欢认识。两人一路走来,叶清欢不时得停下来跟某某打个招呼寒暄几句,那些人大都对叶清欢身边的盛鸿年感兴趣。    盛鸿年多年来都不在国内,极少人知道他是商家唯一孙子的这个身份。再者说,一个姓商,一个姓盛,谁也不会往那方面想。    叶清欢介绍他是自己的客户,也会把他的公司推出来让人了解。盛鸿年看她这时候还不忘帮自己公司做推广,也觉得好笑。    两人终于穿出了酒会现场,盛鸿年问:“你跟商思博聊了那么久,都聊什么了?”    “公事。”叶清欢淡淡答道。    “他有什么公事是要跟你谈的?他的公司做的是军队生意,跟娱乐圈八竿子打不着。”盛鸿年完全不信。    “商业秘密,无可奉告。”叶清欢说。    “你不觉得这个理由太牵强了?”盛鸿年说。    “那是你的感觉。”叶清欢说,紧接着又问,“你怎么回去?”    “我?”盛鸿年眨眨眼,回头朝酒会现场看了眼。修钢在不在那儿他不清楚,不过现在他可不想去找修钢。    “求你送我一程,可能吗?”他皮笑着问。    叶清欢站住脚,扭头看他,问:“你的车呢?”    “我还没买车呢。”盛鸿年耸肩,镇定地信口扯谎,“今天公司要用车,赵司同把那辆车征用了,我是打车来的。”    叶清欢刚要开口,盛鸿年抢先一步说:“能来这边的都是有自驾车,所以出租车不会到这里来。别跟我说打车软件,我刚回国,现在的技术日新月异的,那些APP我早不会用了。你要是不想送我,就顺路把我捎到市区,我再自己打车回酒店,不麻烦你绕路。”    信他说的才有鬼?叶清欢看着盛鸿年,嘴唇轻抿。盛鸿年眉毛一扬,问:“面对甲方,你不至于那么小气?”    不是不懂他的心思,她知道他总是想尽办法跟她接近。    可……是当勇士,还是当逃兵?    她看着他,他眉眼中有股子痞劲儿,让她想爱,不敢,想烦,又烦不起来。她像是跑到半途的马拉松选手,往前看不到终点,往后瞧不到归路,进退维谷。    她给不出自己答案,便也作罢了。    “我送你。”叶清欢说,转头继续走。盛鸿年心想事成,立刻跟上她。    二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到了外头,叶清欢的车子停在路边,她拿出遥控钥匙刚准备开锁,突然一个送外卖的小哥骑着摩托直冲过来,不偏不倚撞上了她的车子。    摩托车的前轮把她车后尾灯的灯罩撞裂了。    叶清欢正欲发作,盛鸿年拉住了她。她回头,他对她摇了摇头。    外卖小哥赶紧从车上跳下来,蹲在地上看车损情况。    这是一辆法拉利-GTC4Lusso,外卖小哥虽不认得车系却认得车上镶嵌的那匹小马,人都吓懵了,蹲在地上愁眉苦脸的。    盛鸿年溜达着走过去,也弯腰看了看被撞裂了的车后尾灯。    外卖小哥见盛鸿年过来,立刻站起身,小心翼翼地问:“先生,这是您的车?”    盛鸿年摇摇头,说:“我路过。”    外卖小哥松了口气。    盛鸿年却问:“你撞的?”    外卖小哥“昂”了一声,情绪很丧。    盛鸿年啧啧两声,说:“法拉利啊,修一个后灯少说也得八千?”    外卖小哥的脸垮了下来。    盛鸿年扭头看看外卖小哥,似笑非笑地问:“赔得起吗?”    外卖小哥结巴地说:“赔……赔不起……”    盛鸿年便喝道:“这边又没摄像头,赔不起你还不快跑!”    小哥呆了呆,瞬间领会了盛鸿年的意思,赶紧骑上摩托就跑了。    外卖小哥绝尘而去,盛鸿年回头对叶清欢笑,说:“他赔不起,我来赔。”    叶清欢在旁边看了一出戏,抿了抿唇,说:“不用了。”说着她用钥匙开了车锁,盛鸿年先她一步拉开车门坐进了驾驶室。她在车外拧眉看他,他呲牙一笑,说:“我没喝酒。”    他已然坐进去了,再说什么都是没用的,叶清欢便坐进了副驾驶,刚坐下,她收到一条短信,发信人是商思博。    商思博说,如果她想知道叶建平的死因,那么明天中午可以跟他见个面,叶清欢怔住了,紧接着她的心跳骤然加速。    车子过弯的时候,盛鸿年向右打方向盘,眼波顺势朝她身上掠过,见她在低头看手机,神情非常凝重。他便问:“看什么呢?”    “没什么。”叶清欢说,把手机放回包里。接着她扭过头看着车窗外。海城的夜色非常动人,五光十色,路上有人在兜售亮灯的气球,像是拿了一束巨大的魔法棒。可她无心欣赏。    爸爸的死因是她心头的一块病,她到现在都无处下手去查。商思博作为当初一手处理过这件事的人,对此绝对是了如指掌的。    她叹了口气。    商思博这时候说要告诉她事实,用意再明显不过了。    就像修钢预计的那样,她成了商家两派拉拢的对象。酒会上她先后见了商思博跟商妙清。商思博许了她若干优厚条件,而商妙清携子而来,打得是亲情牌。她不想参与商家的混战,更不愿自己成了左右盛鸿年的筹码。    那现在,商思博是想加码?    作者有话要说: 熬夜使人疯狂,所以今天我做了修改。    见叶清欢心事重重的, 盛鸿年以为她还是因为担心沈奕安跟乔冠兴夫妻矛盾的缘故,便开解她:“他们是多年的妻, 也是长辈, 想问题必然比你透彻。他们都无法解决的问题,你这个外人也没什么办法,乔荔才该是动脑筋居中调和的那个。”    虽说他是误会了,可叶清欢还是说:“我知道了。”    她这么说,他也有几分放心。接下来他开车,她继续想心事,两人之间便没什么话可说的。    开了半程, 盛鸿年突然问:“明天是周末, 你有什么安排?”    叶清欢一怔,瞬间有些迷茫。    她的工作性质特殊, 不分什么工作日休息日的。遇到事情便要连轴转, 事情少的时候才会休假,如今他跟潘素的事情需要天天跟进, 在她的字典里面根本周末两个字。    “明天要加班。”她说。    盛鸿年目光朝她掠过去, 问:“这会不会是为了躲我而现编的借口?”    叶清欢也瞟了他一眼, 淡淡道:“明天约了摄影师给潘素拍硬照。”    “硬照?”盛鸿年疑惑,他对这种名词不甚了解。    “就是照片,约了摄影师明天拍,拍好了照片用来作代言人的广告图。”她耐心给他解释。    “非要周末?推到周一不行吗?”他有些不满。    “不能推,这个摄影师很有名,给许多杂志拍过封面硬照, 这次拍摄机会是他特意挤出时间给我的。”她说。    盛鸿年嗤笑,摇摇头,不满地咕哝:“什么狗屁的摄影师,不就是个拍照片的?”    “不能这样说。照片人人都会拍,可能把人跟物拍出灵魂的人却不多。”叶清欢认真地说,“就像做饭,果腹谁都做得到,让所有人都惊艳却很难。所以不是任何人都能被称作是摄影师,新闻界会有照片普利策奖,娱乐圈有大师级摄影师之说。对于明星而言,如果找对了摄影师,拍出上乘的照片的话,比上一堆通告效果要好得多。圈里因此成功的案例比比皆是。”    盛鸿年听着,渐渐勾起嘴角。他倒不是对她说话的内容感兴趣,只是单纯地喜欢听她说话。    只要是涉及工作她总是显得无比认真,话也多了。平时她都是惜字如金的。    她太淡,太冷,不容易让人猜到她的情绪,还有她内心的想法。    对他而言她一直很神秘,却又很娇弱。    她,神秘又充满吸引力,娇弱却又奋力坚强,诱他落入情网,让他心生怜惜。    他总盼着哪一天她能温顺地窝在他怀里,跟他说说心里话,说说她喜欢他哪些方面,讨厌他哪些方面。他渴望肉|欲,更渴望心灵相通。    叶清欢说完了,盛鸿年却说:“一张照片而已,有部照相机就够了,我想不出能有多特别。”    他故意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不过想逗她多说几句话,叶清欢不知是计,真的跟他聊起了摄影师这个话题。    “不一样的。设备,灯光,技术,还有对模特的引导,需要天分也需要灵感,比如Peter Lindbergh,他拍的黑白照片居多,从不修片,可照片格外隽永经典……”    发动机颇有韵致的嗡嗡声中,她一直在说,他开着车,一直含笑在听。突然间叶清欢意识到了什么,立刻收声。盛鸿年眉尾扬了扬,勾着嘴角问:“怎么不说了?”    叶清欢抿唇看他,默了一阵,低声问他:“我刚才说到哪儿了?”    聪明的她,这是要考他?    盛鸿年哼哼哼地笑起来,很愉快。    叶清欢有些恼,皱眉瞪他。    觉察到身边的低气压,盛鸿年收了笑,因为还在开车,只能用眼波迅速朝她瞥过去。只一眼,把她那似嗔似怪的样子看得清楚,着实可爱,他忍不住又笑出了声。    叶清欢扭头过去看窗外,给他一个后脑勺。    盛鸿年又瞟了她一眼,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敲,慢悠悠地说:“你刚才说,Peter Lindbergh坚持不修图,还会跟杂志签下合同,要求承诺不会对照片做任何后期处理,接着说到1995年他给CK拍摄的一张广告大片很棒,2014年CK又再度刊登了这张照片。就说到这里。”    叶清欢看着窗外,心里很讶异。她确定他根本无心于她说的那些事,可他竟然能一字不差地复述出来。她有点怀疑他脑子里是不是装了一部复读机。    盛鸿年问:“怎么样?我说得对不对?”    他语带调侃,她不很情愿,像是笃定会赢的一场游戏最后还是输了,心里堵得慌,可还是“嗯”了声。    于是他又低低地笑,很得意的样子。她心里有些不忿,又无话可说,只能捏紧了手指。他的手伸过来,覆在她的手背上,掌心温暖又干燥。她怔了怔,想把手抽出来,他则立刻握紧了。    她吸了口气,抬头看他,他单手扶着方向盘,目光注视着前面,脸上带着笑。她想让他放手,他先开口了,说:“清欢,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会记住。哪怕你念得是圆周率,是《金刚经》,我也能背下来,你要不要试试?”    他这话说得半真半假,她却是突然的心颤。叶清欢又扭过头去看窗外,盛鸿年握着她的手,拇指在她手背上摩挲着,心里自然舒坦得很。    叶清欢的手机响了,她轻轻拽了拽被他握住的那只手。盛鸿年挑眉,这才松了手。叶清欢拿出手机看是路洲打来的。    “欢姐,有人说拍到了潘素跟盛总过夜的证据。”路洲说。    叶清欢皱了皱眉,问:“照片在哪里?”    “还在那些人手里。他们说先联系的我们,如果我们不想把照片发出去,就要付一笔封口费给他们。”路洲问,“怎么办?我们要不要把照片买过来?”    叶清欢抬手揉了揉太阳穴,闭上眼仔细地想了一会儿,对路洲说:“你等我答复。”    她挂了电话,直接问盛鸿年:“今早你跟潘素一起出门的?”    “对。”盛鸿年说,“她要去阳光百货,我捎了她一程。有什么问题?”    叶清欢便又沉思,然后在手机上查了些什么。    盛鸿年见她样子有些怪,便说:“你不会是误会我跟她有什么了?”    叶清欢摇头,把手机扣到腿上,对他说:“你把车靠边停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她看起来很严肃,盛鸿年依言停好了车,叶清欢便把事情跟他说了。    关于盛鸿年跟潘素的这次捆绑炒作,团队的初始设计是两人不承认也不否认,用暧昧来吊大众的胃口。团队的设计案里没有涉及到“过夜”这类暧昧过度的词汇,虽然这样的词汇更容易博大众眼球,可叶清欢知道盛鸿年会有抵触,便放弃了。    如今照片被别人拍到了,亦安当然可以出钱把照片买下来,把事情压下去。可叶清欢凭直觉做出的判断是:不做阻拦让照片流出去。    因为这是娱乐圈,纸醉金迷的世界,她担心即使他们出面买下了照片,也难保对方会守约,事后照片流出去的话他们会很被动,这种情况下盛鸿年跟潘素再玩暧昧的话,恐怕会落得个男渣女贱的名声,坐实了“包|养”这个罪名。    盛鸿年不以为意,说:“我跟她昨晚都在你家,这有什么好误会的?”    “潘素是我的邻居,她住在我对门。”叶清欢说,“你深夜过来,又上午跟她一起出门,我是她的经纪人,这样说很难让别人信服。”    盛鸿年一时无语。叶清欢继续说:“所以,如果你跟潘素住在同一个楼座的话,会比较好解释。”    这话实实在在地说到盛鸿年心坎上了。    他摸着下巴点头,赞道:“好主意。”    他能同意,她松了口气,就说:“我先给路洲打个电话。”    叶清欢给路洲打电话,吩咐他不用压制照片的发布,要准备好迎接曝光后的冲击,还有后续应对的主体思路。这次盛鸿年没怎么听进去她在说什么,他满脑子都是别的事儿。    叶清欢打完电话,转头对盛鸿年说:“好了,如果有媒体问你,你就说自己也住在那里。”    “可以是可以……”盛鸿年把手肘抵在方向盘上,手背撑着额头,侧过身子对着她,面带焦虑地问,“但事实上我并不住在那里。如果有狗仔跟拍我,发现我天天晚上跑去住酒店,那岂不是不打自招?”    “是会有这个问题。”叶清欢说,接着拿起手机,手指在上面点点划划。    盛鸿年咳了声,假意是突发奇想那般,对她说:“哎,不如这样,你不是有间客卧空着?不如你租……”    他话没说完,叶清欢把手机翻过来举到他面前,赫然是某著名房地产买卖APP的二手房租售页面,叶清欢说:“那栋楼上恰好有三套房子出租,两套三居室,一套两居室,你看你喜欢哪套?明天可以约房主见面,把房子订下来。这个小区的房子都是精装修,业主都入住不久,现在忙着出租的应该都是炒房客,房子是没人住过的。”    盛鸿年只得把剩下的“给我”两个字咽下去了,心里骂,神特么缺德的炒房客!特么地害人!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有二更,不骗人,真的!    “待会儿再说。”盛鸿年情绪不佳, 放下了手刹,继续开车。    后半程的路上, 叶清欢一直低着头用手机查着什么, 盛鸿年心里一直琢磨这三套房子,两人谁都没说话。    到了小区楼下,盛鸿年熄了火,把车钥匙一拔,扭头问她:“今晚我住哪边?回酒店吗?”    “你可以住在这边。”叶清欢看着手机说,抬手把垂下来的一些头发往而后抿过去。    盛鸿年心里瞬间升腾起一股希望,眼睛都发亮了, 盯着她线条完好的侧脸, 脑子里出现一堆画面,都是他到她家以后可能会发生的。    只要让他住进了她家……    嗯……    叶清欢收起手机, 对他说:“恰好那套两居室的房东就住在这栋楼, 我刚才跟她聊了聊,她说房子里面的家具是全的, 今晚可以带我们去看房子, 如果双方都满意的话, 交了押金今晚就可以住了。”    盛鸿年眼中光芒瞬间黯去,飞跃的心跌落谷底。    神特么的炒房客!他心里又暗骂一句。    两人下车,先去见房东,然后一起去看那套两居室。很巧,房子就在叶清欢家楼下,同样的格局跟装修风格, 家具是中规中矩的中式风格,电器很全,虽然用的都是普通的牌子,但房子很干净,确实没人住过。    房东是个中年女性,一直强调这两套房子都是全款买的,留着给儿子将来结婚用的。说家里根本不缺钱,就是觉得房子太空没人住,在风水上不好才要出租的。还说租金多少不在乎,关键要看租客是不是让人放心,别把房子给她弄坏了。    叶清欢看得比较仔细,盛鸿年在她后头跟着瞎逛,完全提不起兴致。    “是你们小两口要住啊?”女房东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游来移去。    “他一个人住。”叶清欢解释说。    盛鸿年用手抵在唇边,轻咳一声。    女房东仔细把盛鸿年打量了一遍,露出满意的表情,说:“行啊,能碰到就是缘分,我看你们都是正经人,也挺放心的。你们看好了的话就先把押金交了,合同可以明天再签。要想今晚就住也没问题,这水电煤气都是通的。”    叶清欢扭头看盛鸿年,询问:“定下来吗?”    盛鸿年低头看着她,说:“听你的呗。”    “看这小伙子多好,什么都听女朋友的。”女房东用手掩嘴呵呵地笑。    叶清欢不想跟陌生人说些多余的话,问过了租金跟押金,女房东要价不低,不过他们急用,便也没跟人家压价,直接把押金付了。    女房东把钥匙给了叶清欢后高高兴兴地走了,叶清欢又到卧室里四下看,回头对靠在门口的盛鸿年说:“待会儿去我那儿拿被褥跟洗漱用品,只是没有睡衣,你先将就一夜。”    “只给被褥跟洗漱用品?”盛鸿年问。    “你还想要什么?”叶清欢问。    盛鸿年半真半假地说:“要你啊。”    叶清欢轻轻抿唇,吸了口气,说:“我给你拿些吃的来。明天我会走得比较早,你周末不上班,多睡一会儿。”    盛鸿年耸肩,点头。    是夜,盛鸿年躺在床上睡不着觉,他想着她就在他上面睡着。    ……在他上面……    他有点想歪了,就从床上坐起来,面对着四壁空空的房间,他心里也是四壁空空的,真想在天花板上掏个洞爬上去。    他在商场摸爬滚打这些年,总结一点就是:天无绝人之路,不抛弃不放弃,万事皆有法可解。    不就是想住到她家吗?现在都住到她下面了,不应该太难才对。    他抬手用力抓了抓头皮,低头猛想,突然间就想通了!    他立刻从床头柜上拿过手机,下载了她刚才给他看过的那个APP,顺利查到了这三套房子的信息,然后他打电话给赵司同。    三更半夜的,赵司同已经睡了,被吵醒后朦朦胧胧的,问:“这么晚找我什么事儿啊?”    “我记得你说你手下有几个人住得挺远,每天上班在途需要两个小时?”盛鸿年问。    “对啊。是我哪儿刚招的几个大学生,招来当管培生的。刚入社会没什么钱就租到郊区了,每天挤地铁两个小时才能到公司。”赵司同闭着眼念叨,“现在的大学生都这样,苦过前几年,后头就好了。”    “我想,由公司给他们租房子,缓解他们的生活压力,增加他们的归属感。”盛鸿年说,“你的意见呢?”    “你想租就租呗,你是老大你说了算。”赵司同困得很,就只是嘟囔,“你说完了吗?我困死了。”    “两套三居室,够住吗?”盛鸿年问。    “够了,一共四个人,两男两女,两居室就行。”赵司同说,打呵欠。    “我看好两套房子,我把链接发给你,你让人资的人去联络房东,务必立刻把房子租下来!”盛鸿年说,兴奋得直搓自己的大腿。    “大哥,明天周末。”赵司同提醒。    “我给加班费!”盛鸿年立刻说。    “得,咱们公司是要竞争‘年度最受员工欢迎企业奖’了是。”赵司同说,“行你把链接给我,我立刻转给人资总监,让他明天安排人去办。求你放过我大哥,别折磨我了,我真的想睡觉。”    盛鸿年饶了赵司同,挂了电话后立刻去了卫生间,他打开水龙头跟花洒,测试下水道的通畅程度。然后出来在屋里四处搜罗可以用到的东西,毛巾,塑料袋,杯子,洗碗布,卫生纸,各种东西,他拿着这些去卫生间实验,确定塑料到跟地漏的配合最合适,之后他心里踏实了,这才回去卧室躺到床上。又因为兴奋过度,翻来覆去折腾到天亮才睡。    第二天叶清欢带潘素去摄影师的摄影棚拍照,为了不招人眼球只带了一个助理。不过摄影师有专门的造型团队,潘素被一群人围着各种拾掇,叶清欢在旁边用手机查看各大网站及微博的娱乐版新闻。    果然盛鸿年跟潘素过夜成了最热话题,大众评论急转直下,绝大多数倾向于黑潘素,说她钓到了金|主于是迫不及待地献身。盛鸿年倒是还好,大概因为长得这么帅又这么年轻的总裁不多,在这个看脸的世界里,大多数人对他相对宽容,只说他眼瞎,看上了潘素这样的货色。    路洲带着团队的人一直蹲守在公司,监督网络消息走向,应对媒体电话跟采访,跟相熟媒体发通稿,引导舆论。而她带着潘素到了摄影师这里的事情出了路洲没人知道。叶清欢有意制造潘素从公众视野消失的假象,让舆论沸腾几天,自动加温。    情况都在掌控之中,她的计划是等潘素的硬照拍好了,召开记者会宣布代言的时候,再披露盛鸿年住址这个消息。    那边潘素已经开始拍照了,摄影师给她的第一套造型是绿野精灵,在摄影师的指导下,潘素的角色驾驭还不错,叶清欢环胸站在摄影师旁边,跟摄影师一起讨论那些照片拍得不错。    这时候手机响了一声,有短信进来,叶清欢看了下又是商思,他写:叶小姐,难道真的对你父亲的死因不感兴趣?    叶清欢本想删掉这条短信,转念一想,便作罢了。她跟摄影师说出去一下,便离开了摄影棚到了外面,拨电话给了商思博。    “叶小姐,我还以为你真的对这件事不感兴趣呢。”商思博慢条斯理地说,语带讽刺,听来略刺耳。    “商先生,我想有件事必须让你明白。我确实想知道爸爸的死因,可盛鸿年跟我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我对他没有那么大的影响。”叶清欢冷静地说,“希望你以后不要再给我发短信或者打电话问这个问题,因为你找我并没有用,我也不想参与你们商家的那些事。你需要盛鸿年,你可以自己去跟他谈,他答应与否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叶小姐,别这么急着摘清自己。”商思博却=说,“清醒一点,鸿年对你的心思已经昭然天下了,你这么说只能骗你自己。而且,你要想想你摘得清吗?从十年前你父亲跟妙清结婚那天起,你跟商家就已经没法摘清楚了。妙清的孩子是你同父异母的弟弟,而你念高中念大学的费用都是商家给的,你现在要摘清是不是有点忘恩负义?”    一席话把叶清欢说到无言以对,她咬住嘴唇,站在街头看着来往的车流,那些金属色突然让她有种无力感。    “叶小姐,即使我不找你,妙清一样会来找你,现在的商妙清可不是十年前的商妙清了。我只是想让你明白自己的处境。”商思博说话的语气一直很镇定,仿佛在给她讲课一般,“你最不想的就是鸿年知道十年前发生的事情?那事是老头子强压下去的,确实还没有人敢跟鸿年提起。可在如今的情势下,难保有人为了自己的利益会把这件事透露给他。当然,透露者不会是我,因为这事对我来说毫无裨益。”    “还有,你不要以为你不参与,鸿年就可以依着他自己的性子继续逍遥下去。商家现在这个情势,有人什么都干得出来。你也许还不知道,十年前鸿年在文溪曾经被绑架过,至于这件事是谁干的,我只能告诉你,不是我。”    “商家不同于平常家庭,能过得好需要能力,能活下来也需要能力。老头子自以为什么都知道,自以为能控制得住,我可不那么想。有的人从一开始就不正常,不能奢望他们安分了几年后就改邪归正了。”    “叶小姐是聪明人,应该明白跟谁联手才是最佳选择,对鸿年,对你自己才是最好的。我商思博虽说不是光明磊落,可基本的做人准则还是有的,起码我不会干出杀人灭口的事。叶小姐,我希望你好好想想。”商思博最后说,他挂了电话。    叶清欢回了摄影棚,这时候潘素又换了身造型,一身艳红的亮片长裙,戴着红色手套,在镜头前摆出或撩人或妖娆的造型,像个妖精。    叶清欢在一边静静地看着潘素,她红得像火,像血,她闭上眼睛,脑子里都是商思博的话。    商思博说她不可能把自己摘清,商家这摊浑水她必须去淌。    商思博影射商妙清会借由跟她的关系,去博盛鸿年的支持。    商思博透露她爸爸的死因非同寻常,只是她不跟他站在同一战线便不会告诉她。    商思博还说,盛鸿年是不安全的,十年前他在文溪被绑架过。    前面所有的事情她都可以不在意,然而最后一条,她不得不在意。    十年前,在文溪……叶清欢努力回想。    ……文溪……那个冬天……    她猛然想起那天他从文溪赶回来找她,脸上带着淤青。他说是骑自行车摔得,当时她就疑惑,摔倒怎么会脸的两边都有淤青?一般不是只摔到一边的吗?    难道是那个时候就发生的?那时候他才十五岁啊!谁这么丧心病狂会对一个孩子下手?    如果绑架真的发生过,你到底是谁干的?    商思博说不是他干的。她不能保证商思博说的是真话,不排除商思博故意说谎,其实就是他干的。那么假设商思博说的是真的呢?在商家,盛鸿年的存在还会碍到谁?    叶清欢猛然间想到了商妙清。    她打了个冷颤。    可细想下来,又真的不像。    虽然她不喜欢商妙清,可商妙清的为人不至于那么坏,况且那时候爸爸还跟商妙清在一起,爸爸一旦知道也不会同意她做这种事。    那么还有谁呢?    叶清欢继续想,便想到了盛鸿年在商家的两个姑妈,商思博跟商妙清的母亲,她们都是不希望盛鸿年回归的商家的人。    可商思博还说,商毅仁对这些事情都是知情的,那为什么不见他有任何处理呢?    越深想深越是可怕,似乎人人都有嫌疑,每个人都像戴了假面具,她不知道揭开面具后的脸是一样的人脸,还是一张恶魔的溃烂面庞。    叶清欢用力咬了咬下唇,又想到一个人,她立刻拿出手机拨了修钢的号码。    “叶小姐,有何贵干?”修钢的声音一贯懒洋洋的,万年不变。    “想跟你见个面,有些事想聊聊。”叶清欢说。    “关于什么?”    “盛鸿年。”    修钢顿了一刻,问:“他知道你为了他而特意找我吗?”    叶清欢不语。修钢笑了声,说:“好,我会保密。你什么时候有空?”    “下午可以吗?”叶清欢立刻问,潘素上午拍完片子,下午摄影师团队还要修片,下午她没做安排,计划带潘素回家休息半天。第二天还要跟潘素赶一个通告。    “这么急?”修钢问。    “你有时间吗?”叶清欢直截了当地问。    “四点以前的话,我应该可以的。”修钢说。    “那好,就三点,约在哪里?”叶清欢问。    “老地方,你公司楼下的咖啡店。”修钢说,“三点我过去那里。”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毕,耶!    潘素拍完片子是下午一点, 高强度的拍摄,又是从早晨一直忙到中午, 可谓人困马乏。外卖盒饭送来了, 大家三五成群的吃饭,潘素却趴在沙发上直哼哼,让助理帮她按摩。    然而拍摄工作并没有结束,叶清欢跟摄影师一起选片,选好的片子下午需要修片,明天要拿到亦安去讨论,决定商业代言要用哪一张。    选好了照片已经两点多, 叶清欢也顾不上吃东西, 把自己的车钥匙交给助理让她开车送潘素回家,她自己打车去了公司。到了星巴克后看还有十几分钟才到三点, 她点了咖啡跟三明治, 边吃边等修钢。    修钢非常守时,三点整来的, 他坐下后叶清欢问他:“想喝点什么?”说着她要起身。    修钢手向下一压示意她坐下, 说:“不用了, 我这人过午不能喝带□□的饮料,晚上睡不着觉。”    叶清欢就坐了回来。    修钢朝桌上扫了几眼,问:“这么急找我有什么事?”    “我想问盛鸿年在商家的处境。”叶清欢说。    “他?”修钢笑,“真没想到,你还是很关心他的嘛。”    叶清欢脸色微沉,轻抿着唇, 看着修钢。    修钢倒是不以为意,问:“鸿年他应该不知道你来找我?”    叶清欢微微垂眼,片刻后她又正视他,说:“他被人绑架过,而且是商家自己人干的,对吗?”    她不打算跟修钢迂回,跟修钢这样心思极深的人打交道,出其不意单刀直入最有效。果然修钢眼神一变,虽然只有一瞬,她还是抓到了。    看来在绑架这件事上,商思博没说谎,她想。    “我不问是谁做的,因为问了你也不会告诉我。我只问,他现在安全吗?”叶清欢低声问。    修钢“嘶”地吸了口冷气,换了种坐姿,然后他低头看着桌子下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叶清欢没有再问,耐心地等待。    良久后,修钢抬起头,问她:“如果他是安全的,你打算怎么办?如果他不安全,你又打算怎么办?”    叶清欢被问住了。刚才商思博的一番话让她心烦意乱,她急于求证,修钢的这个问题她根本还来不及想。    她只得如实说:“我不知道。”    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不过是一个普通人,即使现在身居亦安娱乐部总监的职务,仍然不能改变她无能为力的事实。    她觉得无力,她明白就算知道真相了她对他也是没有任何帮助的。可是不知道的话,她又十分担心他。    只要一想到他会有危险,她就很恐慌。    叶清欢咬住下唇,搁在桌上的双手紧紧握在一起。    看她这样,修钢玩味一笑,顷刻间便换上了一副严肃的嘴脸,沉声说:“他现在,很不安全。”    叶清欢心里一惊,立刻看向修钢,问:“有多不安全?”    “危机四伏。”修钢说,“商家现在是两虎一争必有一伤,商思博母子跟商妙清母女之间的矛盾一触即发。目前鸿年是关键人物,两方都想拉拢他。可一旦有一方发觉他要倒向另一方,他的处境就不好说了。虽说他现在也算事业有成,可跟商家比起来,不过是灰尘之于大象。商家人想要害他,易如反掌。”    “难道商先生就任由他们胡闹吗?商先生不是最重视盛鸿年?怎么会让他落入险境?”叶清欢问,她特别想从修钢那里得到肯定的答复。    “商先生当然不会坐以待毙,这些年,不管鸿年人在国外还是现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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