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137中文网 > 都市言情 > 鱼水清欢 > 作品相关 (10)

作品相关 (10)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我的决定做得对不对,才能说服我的合伙人。”    叶清欢沉吟片刻,问:“时间地点?”    “这种小事你跟赵总谈。”说着,盛鸿年把手机递给赵司同,并用唇语吩咐:约在今晚。    赵司同痛苦又无奈地接过了手机,转身走到窗边,开始跟叶清欢约见面的事儿。    盛鸿年抬手扯了扯T恤的领口,又抹了把脸,然后便坐在桌子上看着赵司同跟叶清欢讲电话。半晌后,赵司同挂了电话,转回身看到盛鸿年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认命地跟他报告:“今晚六点,四季酒店意珍厅。”    盛鸿年抬起手腕扫了眼腕表,三点半,他垂着眼问赵司同:“我的行李箱还在你车的后备箱里?”    “我拿上来了。”赵司同说,“在你秘书那里。”    盛鸿年抬起眼,露出满意的笑容,对赵司同说:“那麻烦你,通知她把我的西装衬衣拿去熨一下,五点前拿回来。”    “我又不是给你打杂的,你怎么不自己去说?”赵司同嘟嘟囔囔的,因为刚才的事情一肚子的不忿。    “我有急事,得出去一下。”说着,盛鸿年迈开大步走出了办公室。    他得去理个发,之前在美国一直忙,头发长了没时间打理。还要刮胡子,飞了二十几个小时,昨晚又醉得不省人事,脸上的胡茬已经冒出来了。    走到电梯跟前的时候他突然想到自己行李箱里带着的那两件西装是专门为了谈判买的,颜色太沉重,如果是见她的话,他得穿得有活力一点儿。    那样的话他理完发刮完胡子还得去买套新衣服,不知道海城有没有他常穿那个牌子的西装。还有古龙水,他没带,也得现买。    事情太多,不知道时间是否够。他看着手表暗忖,这时候电梯来了,他立刻走进去。    两个小时后,当盛鸿年面貌一新重回公司的时候,所有人都看呆了。    盛鸿年大步流星地回到总裁室,秘书恰好也取了熨好的衣服回来,两只手擎着西装呆呆地看着盛鸿年走过来。    盛鸿年走到她面前,伸手把西装接过去,勾唇抛了一个微笑给她,脸颊上两个酒窝立现,对她说:“谢谢。”    他进了总裁室,空气中留下一股高级男香的味道,秘书一直缓不过神。    另一个部门的女同事去接了咖啡回来,路过总裁室门口见秘书站在那里发傻,就走过去拍了她一下,问:“你想什么呢?”    秘书一个大喘气,双手捧着心口喃喃道:“我的天哪……”    “怎么了?”女同事疑惑地问。    “太帅了……”秘书声音发颤地说。    作者有话要说: 我怎么觉得我家鸿年这么的……骚浪贱呢?    赵司同开车送盛鸿年去四季酒店, 路上抱怨:“我明天就给你找个司机,老这么使唤我我可受不了。”    “那还不如买辆车实在。”盛鸿年说, 掰下遮阳板对着上面的镜子照。    “别照了大哥, 求你了,再照镜子就破了。你已经非常完美了!真的!你一出现整个公司上空都飘着粉红色的泡泡,全公司的女孩子都心甘情愿把心捧出来任由你践踏……”赵司同喋喋不休地说,盛鸿年喝了一句:“闭嘴!”    赵司同不说话了。    盛鸿年正了正领带,挺起胸对着镜子看了半天,问赵司同:“你觉不觉得我这个领带的图案有点太花了?”    “你不是让我闭嘴吗?”赵司同不满地反呛。    盛鸿年嫌弃地瞟了赵司同一眼,结果盯上了他的领带, 随即说:“把你的领带给我。”    赵司同愣了下, 还没来得及反应,盛鸿年的手已经伸过来解他的领带了。    “哎我开车呢!哎哎哎哎……”赵司同连连叫着, 领带已经被盛鸿年撸走了, 气得他就骂:“你真特么的是个神经病!”    盛鸿年也不恼,美滋滋地把领带换上了, 对着镜子左照右照, 终于满意了, 才把遮阳板折起来。    “神经病!!”赵司同又嘟囔着骂,盛鸿年把自己那条领带摔到赵司同肩上。    到了四季酒店,赵司同放盛鸿年下车后自己去地下停车场存车,盛鸿年压根没心思等他,自己一个人就去了意珍厅。    今天周末,餐厅坐满了人, 他站在入口的地方放眼望过去,远远地看到在餐厅最内部靠窗的位置坐着他日思夜想的人。    侍者过来问他是否需要服务,他扬手示意侍者退开,迈开步子朝那边走过去。    西餐厅的构造永远都是那样,拱券,铸铁花,扶壁,罗马柱,夸张的木质线条;鲜花,水晶杯,穿着得体彬彬有礼的侍者,空气中流淌的古典音乐,其中自有一套装饰法则,初见的时候大惊小怪,经历多了便是见怪不怪了。    可今天这间西餐厅,因为有她的存在而显得格外浪漫惬意。    灯光打在她所在的那桌,她穿着一条无袖的黑色连衣裙,一字领的设计把她的锁骨封在衣底不得而见,一条红宝石坠子的项链绕在脖子上,宝石在灯光的映射下熠熠生辉。她一手捏着勺子搅着咖啡,另一只手搁在桌上,下巴微微含着,轻抿的嘴唇上涂着润泽的唇彩,果冻一般诱人。    她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十八岁的清冷少女,十年时间给她添了一些陌生的东西,每一样都让他发狂地想要占有,让他仿佛踩在云端,一个不慎便会跌落。    叶清欢不经意抬头,发现盛鸿年走了过来。他的样子让她心口微微一震,立刻便掩饰过去,她站起身,面带着恭谨又礼貌的微笑,对他说:“盛总,晚上好。”    盛鸿年想笑,又笑不出来了。他走到她跟前站住了,微微偏头看着她,她就像名师笔下的仕女图一样完美,让他想要把卷轴卷起来带回家去一个人欣赏。    “给盛总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潘素,我们亦安推荐给盛总的代言人人选。”叶清欢说,手朝盛鸿年身后示意了一下。    盛鸿年听身后有个声音很小心地问候道:“盛总……晚上好。”    他“哦”了声,却根本没有转身去看,眼光仍一瞬不瞬地凝在她的身上。    叶清欢心里默默叹气,提醒他:“盛总……不是专程来跟潘素见面的吗?”    “是。”他回答,依旧看着她。    叶清欢见他依旧痴痴傻傻的样子,有些无奈,便说:“不好意思盛总,您先坐,我去打个电话。”说完她转身走了,留盛鸿年呆呆地留在原地。    看着叶清欢快步走出餐厅,盛鸿年内心低叹:连背影都这么美。    “盛总啊,你是不是喜欢我们欢姐啊?”后面那个女人问。盛鸿年怔了怔,这才转身正眼看了潘素。    第一眼,他脑子里蹦出来四个字:红颜祸水。    这女人,巴掌大的瓜子脸上一双丹凤眼,秋波潋滟的,自带一股子柔媚风情,翘鼻丰唇,削肩细腰,细胳膊细腿,却有一对相当傲人的双峰,那个头又大又挺得有点……反地心引力。    关忆北的前妻莫羡也当得起一个“媚”字,却媚得高雅不俗。而潘素的这种媚却透着一股子风尘气。    盛鸿年突然间就理解了赵司同。    “盛总坐呀。”潘素笑眯眯地说,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又透出跟形象气质非常不相符的娇憨。    饶是见惯了香风粉雨的盛鸿年都被她唬得一愣,点了下头,坐到刚才叶清欢坐的位置。    “哎,那是欢姐的位子。”潘素出言提醒。    盛鸿年便垂眸看眼前的咖啡杯,杯沿上有一个淡淡的口红印子。他伸手把咖啡杯端起来,沉声说:“她的位子,我不能坐吗?”说完,他就着那个印子假意啜饮咖啡,舌尖在杯沿上一滚。    嗯,甜的。    潘素扁了扁嘴,不吭声了。    赵司同匆匆赶过来,直接坐到盛鸿年身边的位置,一抬头看见对面的潘素,脸上一沉,理都没理她,直接问盛鸿年:“你也不等等我。”    盛鸿年没搭理赵司同,眯着眼正用心品着杯沿,遥见叶清欢回来了,忙把咖啡杯放下了。    叶清欢走过来见自己的位置被盛鸿年占了,便只好坐到潘素身边。    侍者过来问是否点菜,盛鸿年把菜单递给叶清欢,叶清欢接过菜单后点了几个素食,轮到潘素,她却点了一堆荤食,叶清欢对侍者说:“她点的不要,给她上跟我一样的。”    潘素脸上一垮,哼唧道:“清欢~就吃一点,好不好啊?”    叶清欢压根不搭理潘素,潘素憋憋屈屈地像个小媳妇,也不敢说话。    盛鸿年看着潘素,突然想起了当年的叶清洛,不觉微笑。叶清欢看了看他手里拿着的咖啡杯,皱了皱眉。    侍者重新上了咖啡,叶清欢扬声问:“盛总,您有什么想问潘素的吗?”    盛鸿年回回神,看她的眉头微微皱着,他想自己如果一晚上都不切入正题怕是要惹恼了她,便问:“潘小姐,可否介绍一下你的从艺经历?”    潘素立刻坐直了身子,肃然道:“好的盛总,那我从头说起了。我是十八岁那年出道的,那天我走在路上被星探发掘……”    潘素的叙述啰啰嗦嗦的没有重点,依据时间线索平铺直述,宛如一瓶毫无滋味的白水,听得赵司同昏昏欲睡。盛鸿年倒是没在意的,因为他压根没有在听。他喝着叶清欢喝过的咖啡,或者直视,或者用余光扫视,一直看她。他希望潘素能啰嗦得久一点,啰嗦一晚上也无所谓,这样他就不需要考虑下一步该说什么,可以一直跟她隔着一桌的距离,看她。    而叶清欢一直在低着头用手机发信息,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速运动,不时的还拿起手机听一段语言留言。    侍者送餐过来的时候,潘素刚讲到她十九岁时在电视剧里演了一个配角,赵司同赶紧说:“先吃饭,待会儿再说,别饿着了。”    潘素收了声,感激地看了赵司同几眼,因为眼尾太撩,倒像是在朝赵司同抛媚眼,赵司同后背一阵凛冽,忙低头喝汤。    两位女士面前都是素食,两位男士面前则是牛排香肠应有尽有,盛鸿年看叶清欢用叉子把一团生菜送到口中,便说:“她需要减肥,你倒是用不着,你已经够瘦了。”    叶清欢用餐巾沾了沾唇,说:“习惯了。”其实她是陪着潘素吃。潘素需要控制体重,如果看她吃肉潘素怨言会更大。    “可这样子能吃饱吗?”盛鸿年朝她盘子里那一堆菜叶子瞟了眼,皱眉质疑。他想凭她那窈窕的身段再要减肥,风一吹怕就会被吹飞了。哪知道潘素立刻把话头接过去了,郑重其事地对叶清欢说:“对呀清欢!还是应该吃肉的!否则吃不饱啊!”    “我能吃饱。”叶清欢轻飘飘道,瞥了潘素一眼,“你吃不饱吗?”    潘素一瘪嘴,小声地哼哼着:“能吃饱。”    盛鸿年忍不住笑出了声,潘素目光怨怼地看了盛鸿年一眼,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憎的东西那样,把身子往后一撤,一脸的嫌弃。盛鸿年发现后有些不明所以,想他不过笑了一声,不至于让这潘素如此仇视?    叶清欢的手机响起来,她说了声抱歉拿着手机离开座位,盛鸿年目送叶清欢快步离开,嘴上问潘素:“她总是这么忙?”    潘素手下用刀子狠狠地切着那块烤西葫芦,说:“欢姐大概是全亦安最忙的人了。”    盛鸿年摸着下巴,若有所思,想到刚才她跟潘素的互动,不觉又笑了起来。    潘素切完了烤西葫芦,抬眼间恰好看到盛鸿年在笑,到底是忍不住了,她俯身叫了盛鸿年一声,盛鸿年看向她。    潘素郑重其事地小声说:“盛总,我跟您说个事儿。”    盛鸿年见潘素的样子突然就误会了,以为她即将说的话是关于叶清欢的,便敛了心神打算认真听。    潘素咬了下嘴唇,说:“我说了,您可别生气。”    “你说。”盛鸿年温和道。    “就是……”潘素扁了扁嘴,小心翼翼地说,“您能别笑了吗?因为……男人有酒窝,看起来好恶心啊。”    赵司同噗一声把嘴里的汤喷出来,弄了自己一身,一边手忙脚乱的拿餐巾去擦,一边强憋着笑。盛鸿年恶狠狠的视线瞪过来,他匆匆站起身说:“我去一下洗手间。”    赵司同就这么跑了,潘素很满足地说:“您看,您生气的样子看起来就帅多了。”    面对这么个奇葩盛鸿年相当无语,真不知道怎么反应。而潘素朝他身上瞄了眼,说:“哎呀,您衣服上也沾了汤了。”    盛鸿年低头一看,右边肩膀上确实有些污渍。潘素拿起餐巾殷勤地伸手过来要帮他擦,盛鸿年正要婉拒,却见到叶清欢打完电话回来了。而叶清欢见到这一幕后脸色瞬间变了。    这是吃醋了?    盛鸿年心头一喜,就没挡潘素。潘素一看盛鸿年不拦,一心想着讨好大金主,干脆站起来,探身过来帮盛鸿年擦衣服。她的大凶器垂下来,碰到了桌上的水瓶,水瓶偏倒,盛鸿年忙抬手去扶,这一扶不要紧,手掌触到了潘素的大凶器。    旁边几道亮光闪起,叶清欢喊了声:“站住!”    盛鸿年一扭头,见一个抱着相机的男人飞速朝餐厅门口窜去,叶清欢转身就去追。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快帮鸿年想想,潘素说他恶心的时候,他该怎么怼回去?    怼得好的盛总有红包哈。    盛鸿年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可看到叶清欢追出去他也推开潘素追了过去。出了餐厅他往左右看判断她走的方向,结果看到她扔在右边走廊上的两只高跟鞋, 他眉毛一挑, 弯腰捡起她的鞋子追了过去。    叶清欢追着狗仔一路跑到了马路上,可路边有接应狗仔的车,车门早打开了,狗仔捂着脑袋一蹦便上了车,车子随即发动窜了出去,叶清欢扑了个空,立刻跑到马路正中举起手机对着车尾拍了几张照片。    车子的尾灯很快消失在拐弯处, 叶清欢单手掐着腰急促地喘着气看着前头, 立刻收回手机拨了个号码。    盛鸿年拎着高跟鞋追出来的时候,看到叶清欢光着脚站在马路中间打电话, 他立刻朝她跑过去, 听她吩咐:“……我马上把照片发给你,你查一下车牌, 看是哪家公司的车。”他跑到她身边, 低头看她。    叶清欢一脸凝重, 继续说:“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总之今晚我要结果。对方拍了照片,很可能凌晨就会发布,我们的时间不多……对!就是这个意思!我等你消息!”    讲完电话,叶清欢收起手机,才抬头看了盛鸿年一眼。    “出什么事了?”盛鸿年问, 凑近了打量她,她微喘着,头发有些乱,汗水把发梢打得半湿。    她这个样子,让他瞬间想起十年前的那个晚上……    心里头便有些燥。    “狗仔偷拍。”叶清欢简短地解释,喘着气低头把那几张照片发了出去。    盛鸿年咽了口唾沫,强自镇定地问:“会怎样?后果严重吗?”    “暂时不清楚,对方已然抢了先手,只能等了。”叶清欢低着头说,看着手机,照片像素高,发得慢。头发垂下来挡了脸,她抬手把头发随便地往耳后一掖。    如此一来,她从额角到耳朵到完骨到下颚再到脖子的线条一路毫无遮挡,蜿蜒起伏地下来了,大片肌肤呈现在他眼前。    十年前那晚,她在他身下的时候,这些地方的每一寸都曾从他的唇底滑过,他曾经反复亲吻……    心里头,更燥。    叶清欢刚想抬头跟盛鸿年说先回酒店再从长计议,一道强光从身后射过来,刺耳的车笛声接踵而至。    她回头看是一辆车开了过来,他们两人站在行车道上挡了人家的路。她说:“到那边再说。”说着她迈开步子要走,突然身体腾空,人已经被盛鸿年打横抱了起来。    失重感让她惊叫,忙用手揪紧了他的西装外套。    他抱着她三步并做两步跳上了路肩,剧烈的颠簸晃得她头晕,她闭上眼,很明显地感觉到他站定后又转了个圈,她觉得更晕,脚被甩得飘起来,裙摆飞扬着抽打着她的小腿。然后他猛地站住了,她的身子随着惯性往他身上撞,他倏然收住胳膊抱紧了她,她的额头一下子顶到了他的颌骨,撞得她哼了一声,整个人被他摁进了怀里。    她听到一辆车从身前驶过,有人在骂:“不要命了你们!?”    然后一切归于平静,耳边只有他的心跳声。    他身上的古龙水味儿混合着他的气味让她无法呼吸。    叶清欢张开眼,抬起头,猛然发现他的脸很近很近,在看着她笑,呼吸都扑在她的眼睛上,温热撩人。而她窝在他的怀里,像一把吉他,任由他随意摆弄。    暧昧让气温瞬间升高了几度。    她心里一慌,挣扎着要下来,他不撒手,咕哝着:“已经这么轻了,还减什么肥?”    “放我下来!”她轻喝,挣扎。他勾唇,眯眼,收紧了胳膊,说:“不放!”    美人在怀,温柔缱绻,他舍不得。    “盛鸿年!”她又急又怒,高声呼喝,狠狠地瞪他。他心里幽幽一叹,知道不得不放了,却还想多抱她那么一时半刻的,就慢悠悠地说:“急什么?你鞋都没穿。”    叶清欢皱眉,盛鸿年把手里拎着的高跟鞋抛到地上,抬脚用脚尖把一双高跟鞋拨正了,然后才慢慢弯腰把叶清欢放了下来,让她的两只脚恰好踩进了鞋子里,她站稳后他转身去马路上帮她捡手机。她咬着嘴唇低着头整理裙子,直到他把她的手机递了过来。    她没看他,接过了手机后用手掌在屏幕上蹭了蹭,检查手机是否摔坏,听他没话找话地说:“光脚都能跑这么快,你这些年专门练短跑了?”    她咬着牙不回答他,兀自地低头检查手机,心烦意乱的。    他走近一步,妄图拉近跟她的距离,低声问:“没摔坏?”    她立刻后退一步,又把距离拉开了,沉声说:“没坏。”    空气又静默下来。    她看到他又跨了一步过来,她的脚却不听使唤了。她站在原地,看到他的手伸过来……她的心越揪越紧……    赵司同咳了声,两人一惊,同时转头看过去,盛鸿年把手撤回来抄进裤兜里。    赵司同在旁边看戏已经看得挺久的了,就走过来问:“我听潘素说有人偷拍,怎么样?人抓到了吗?”    盛鸿年嘴巴朝马路上一努,说:“跑了。”    赵司同“哦”了声,走到叶清欢身旁,问:“叶总监,会有什么问题吗?”    叶清欢把头一偏,低声说:“在观察着。”说完她快步走回了酒店。    赵司同目送叶清欢走开,便走到盛鸿年身边,瞄了他半天,最后语重心长地说:“鸿年,有句话我一定得跟你说,非礼勿动啊,再怎么说人家也是有老公的……”    盛鸿年脸色一变,妒意瞬间升腾而起,又被他强压下去。他佯作无事地伸出胳膊揽住赵司同的肩,说:“行了,别说了,我都懂。走,回去接着吃饭。”    赵司同嘀咕:“你要是真能懂就好了。”    盛鸿年笑了笑。    道理都懂,可忍不住的时候,也确实是忍不住的。    “走啦!”他硬声说,拽着赵司往回走。    四人在餐厅继续用餐,期间叶清欢的电话短信不断,盛鸿年想跟她说句话都不行。    趁叶清欢又出去打电话,赵司同问潘素:“不知叶总监的丈夫在哪里高就?”    潘素眼珠转了转,回答:“他是圈外人。”    赵司同“哦”了声,又问:“他们感情不错?”    潘素埋头往嘴里塞了一块烤胡萝卜,含糊地说:“嗯,感情可好了。”    盛鸿年霍然吸气,赵司同瞟了他一眼,目露怜悯。    一顿饭草草吃完,赵司同结的账,叶清欢一直在打电话,盛鸿年问潘素:“你们怎么回去?”    潘素说:“怕晚上喝酒,就没开车。”    盛鸿年转头对赵司同说:“先送她们。”    赵司同不情愿地应了,默默地给人力总监发了个短信,吩咐他明天给盛鸿年招募一个司机。    四人同坐一车,赵司同开车,盛鸿年坐在副驾驶位,叶清欢跟潘素坐在后面。路上叶清欢一直低着头在手机上打字,潘素伸头过去看,小声问:“查得怎么样了啊?”叶清欢冷冷瞟了潘素一眼,潘素缩了缩脖子,坐了回去。    车子到了叶清欢说的地方停下,叶清欢跟盛鸿年赵司同道别后下了车,潘素也赶紧跟着下去了,叶清欢一看潘素也下来了,皱了皱眉,问:“你不回家?”    潘素绕过车尾小跑过来,小声对叶清欢说:“我待会儿自己打车,那个赵总看起来不太友好的样子。”    叶清欢回头朝车子里看,却见盛鸿年推开车门下了车,她又皱眉。    “原来你住这里。”盛鸿年面带着微笑走过来,双手还是抄在裤兜里,转身朝小区打量了一番,又不笑了,语调微微发沉,说,“这个小区看起来不比十年前你住过的那个好。”    叶清欢不语,潘素却从盛鸿年的话里发现了什么,问:“十年前?”    盛鸿年也不说话,只打量眼前这个小区。这是在海城很常见的那种旧房改造安置房,距离市区远,楼间距窄,以中小户型居多,居住密度非常大,住在这里的不是身价千万的回迁户,就是外地来海城打拼的新市民,贷款买房,每日为三餐温饱劳碌。    他不知道她在亦安的年薪多少,理论上不应该太少,可是她却住在这里……这是不是意味着她过得并不很好?    心疼猝然而至。    他扭头看她,却诧异地发现她脸上的表情非常柔和,目光温柔,看着前面。他循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见一个胖乎乎的小女孩张着双手迈着蹒跚的步子朝她跑过来,嘴里含含混混地喊着:“嗯妈,嗯妈。”    她蹲下身子,张开胳膊,小女孩扑到她怀里,她费力地把孩子抱起来,很熟练地一手托着孩子的屁股一手搂着孩子的背。孩子用胳膊环住了她的脖子,趴在她肩上开心地笑。    明明是七月的暑热天,盛鸿年却宛如置身北国寒冬,嗖嗖的凉意从脚底直窜上来,冻住了他的腿,身子,心脏,胳膊,嗓子,一直到大脑。    潘素发觉盛鸿年的异常,疑惑地叫他:“盛总?你怎么了?”    盛鸿年猛地回过神,大口地吸气,他抱着最后一线希望,仔细打量孩子的长相。    这孩子长得非常可爱,那眉眼就像跟她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一瞬间他心里的悲苦涌了上来能把他淹死。    他想过那么多种可能,却漏了一个最重要的,就是她会有孩子。    她跟另一个男人的孩子。    婚姻可以解除,夫妻可以反目,可是孩子不行。孩子是无辜的,他的道德底线没有低到去破坏一个孩子的原生家庭的地步。    其实静下心来想想,十年,又不是十天,一场婚姻一个孩子,多么正常的事儿,他怎么会想不到?    还是下意识地自欺欺人了?    然后现实给了他最响亮的一个大嘴巴,打得他找不着北。    这时候一个穿着碎花长裙的女人走了过来,把孩子从叶清欢怀里接了过去,孩子扭着身子不想走,女人硬是给抱了过去,含笑说:“这孩子真是,一见到你就兴奋,我都追不上她了。”    同时间,一个男人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来:“你是……鸿年哥?”    盛鸿年机械地转头,看到一张男人的脸,那面貌十分熟悉,可他脑子里面乱哄哄的,这张脸跟记忆对不上号。    “真是你啊!鸿年哥!”叶清洛惊喜道,“你不认识我了?我是清洛啊!叶清洛!”    盛鸿年瞳孔一缩,猛地想起来了,惊讶地问:“清洛?”    “就是我呀!”叶清洛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伸手握住盛鸿年的胳膊,笑着说,“咱们有六七年没见了,鸿年哥?你不是去了美国吗?终于回来了?”    碎花长裙女抱着孩子问:“清洛,这位是谁啊?”    叶清洛松开了握在盛鸿年胳膊上的手,朝碎花长裙女走过去,小女孩伸出胳膊去够叶清洛,嘴上叫着:“爸啪,爸啪!”    叶清洛把孩子抱了过来,一手揽着女人的肩把她带到盛鸿年跟前,介绍说:“这是我鸿年哥。”接着又喜滋滋地跟盛鸿年介绍:“鸿年哥,这是我老婆,刘琼。这是我女儿,叶子萱,刚一岁。”    小女孩含着手指忽闪着大眼睛盯着盛鸿年猛看,接着羞涩一笑,扭过身子把脸埋到叶清洛胸口。    什么叫天降横福,什么叫苦尽甘来,盛鸿年这一刻才算体会到了。    叶清洛的女儿……    他高兴得脸上都不会笑了!    盛鸿年嘴角抽了又抽,艰难地说:“叶……子萱啊……”    叶清洛抬手挠挠耳朵,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昂,我妈给取的名字。后来那个陈赫不是出事了?她妈妈就不高兴,想给孩子改名。这几天正在想呢。”    刘琼用肩膀碰了碰叶清洛,低声埋怨:“你跟外人说这个干嘛?”    “鸿年哥不算外人啦。”叶清洛大大咧咧地说,“他跟我姐以前是高中同学。”    刘琼“咦”了声,立刻拿眼打量盛鸿年,见他一身的高档货,气质又卓然不群,一看就不是普通老百姓。她扭头看看叶清欢,叶清欢微微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她又朝赵司同开的那辆车看了眼,刚才她看到叶清欢是从那辆车上下来的,便问:“鸿年哥你今天是跟清欢姐去同学聚会了?”    盛鸿年还是看着叶婉晴发着呆,没反应,刘琼疑惑地看着他,叶清欢在旁边低声说:“是谈公事,盛总公司跟亦安有商业上的合作。”    刘琼回头看了叶清欢一眼,扭回来又看盛鸿年,说:“哦呦,我还以为你们是去叙旧了。”    “叙旧”二字终于让盛鸿年回了神,他瞄了叶清欢几眼,嘴角一勾,说:“是公事。”    刘琼“哦~”了声,有些惋惜的意思。    叶清欢不想久留,就提醒:“很晚了,婉晴该睡了。”仿佛是为了配合叶清欢,叶婉晴打了个哈欠。刘琼摸摸叶婉晴的头发,冲叶清洛使眼色。    叶清洛却殷勤地说:“鸿年哥,不嫌弃房子小的话上来坐坐,我今年刚在这里买了套房子,两居室,算是跟刘琼在海城安了家。你上来咱们喝杯茶,好好聊聊。”    “你住在这里?”盛鸿年问,眼波一直往叶清欢那边飘。    “昂,我住这儿,我没钱,买不起市里的房子。我姐她住在市里。”叶清洛说,“今天小晴吵着要见我姐,才把她叫来了。”    刘琼又小声埋怨:“什么有钱没钱的,你说这个干什么?”    “没事儿,鸿年哥不算外人。”叶清洛又说,笑得没心没肺。    “你别自己愣往上贴了,说得好像人家是你姐夫似的。”刘琼嘟囔。    “可不就差点成了我姐夫了?”叶清洛声音拔高了一度。    叶清欢抿唇,扭头看向别处。    “你这人又犯病了是不是?怎么这么一厢情愿呢?”刘琼拧着眉头教育道:“你这么瞎说让人家怎么看清欢姐?她还没结婚呢,连个男朋友都没有……”    后面刘琼再说了些什么,盛鸿年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了。    他看着刘琼的嘴巴一开一阖, 而他脑子里不断倒带重放的,反反复复都是刘琼刚才的那句:    “她还没结婚呢, 连个男朋友都没有。”    刘琼把叶清洛一通数落, 当着盛鸿年的面儿叶清洛觉得面子上过不去,就回嘴:“你懂什么呀!我们以前的事儿,我不比你清楚?”    “你这人!怎么水米不进啊?!”刘琼不满,伸手推了叶清洛一把。叶清洛没想到刘琼会动手,更觉得面子上过不去了,挺身前去就想教训刘琼几句,结果刘琼把眼一瞪, 一副“敢顶嘴你是想怎样啊”的神气, 叶清洛又却步了。    叶婉晴敏锐地察觉到父母间的不和谐气氛,立刻哼唧起来, “嗯妈嗯妈”地叫着朝叶清欢伸出小手。    叶清欢过来把叶婉晴抱了去, 低声对叶清洛说:“我先带她上去。不要吵架。”说完她抱着孩子转身朝小区里走。    盛鸿年呆呆看着她婀娜的身影渐渐走远。    “你自己呆这儿!我走了!”刘琼闹起了脾气,转身跟着叶清欢去了。    这一下弄得叶清洛很尴尬, 看看走远的刘琼又看看跟前的盛鸿年, 琢磨一下还是老婆比较重要, 就匆匆跟盛鸿年说了声:“鸿年哥,那……下次再请你上去,我先走了啊。”说完他追着刘琼去了。    潘素见人都走光了,自己也不敢跟盛鸿年一块儿久待,小声说:“盛总,我也走了啊。晚安。”说完她穿过马路跑对面打车去了。    赵司同本就一直坐在车里听歌, 对于外头发生的事情并不关心,突然看到潘素颠着一对大凶器从车前跑过,诧异之余他朝小区那边看,见只那边剩下盛鸿年一个人了。    盛鸿年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像根木头。    赵司同急忙解开安全带下车跑到盛鸿年跟前,看他没有任何反应,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小区里面。赵司同顺着他看的方向看过去,只有几个出来遛狗的老人。    赵司同抬起手在盛鸿年眼前摇了摇,叫他:“喂!怎么了你?发什么呆?”    盛鸿年眼睛一眨,回了神,扭过头去看赵司同。赵司同歪着脑袋皱眉瞅着他。    他这才想起来,现在,他是应该笑的。他双手捂住额头,仰起脸,天空上一轮明月看得他心里霎是舒爽,他深吸了一口气,继而大笑起来。    赵司同眼睁睁看着盛鸿年从痴呆变成了狂喜,中间连个过渡都没有,吓得他打了个哆嗦,忙把盛鸿年的胳膊扯下来,喊他:“喂!你疯了吗?”    “是,是要疯了。”盛鸿年笑得合不拢嘴,扭头看到赵司同那张惊慌失措的脸,狂喜之下他伸手过去抓着赵司同的脖子把他提溜到跟前,就着他的脸狠狠亲了一口。    “我艹!”赵司同响亮地骂着,一下子蹦出去老远,用手蹭着脸皮吼,“你特么神经病啊?!”    盛鸿年笑得浑身发颤,笑得弯了腰,用手扶着膝盖,最后笑得坐到了地上,终于笑不动了,低着头直喘粗气。    赵司同看情形不对,又壮着胆子走过来,小心地问:“鸿年,你……不是真疯了?”    盛鸿年抹了把脸,依旧咧着嘴笑,喘着气了说:“差不多。”    能这么说应该是没疯。    赵司同心里安稳了些,蹲下来,问:“出什么事儿了把你高兴成这样?”    盛鸿年满眼含笑地看向赵司同,看得赵司同背后一阵凛冽,忙抬手挡在前头警告道:“你特么再敢乱来我揍你了啊!”    “滚你!”盛鸿年笑着,双手一撑从地上起身,拍拍裤子又拍拍手。赵司同见他真的正常了,才探头过来,问:“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盛鸿年脑门没那么热了,就睨了赵司同一眼,镇定下来后想想,这家伙才是事情的始作俑者。要不他误导,他不至于这几天跟坐了过山车似的,情绪大起大落,最后落魄到无耻地想拆散人家婚姻的地步。    于是心情又不甚美好了,他脸上便冷了下来,对赵司同说:“问什么问?!开车,送我去酒店!”    赵司同被搞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就嘟囔:“明天一定给你找个司机。”他用手在脸上又蹭了蹭,只好朝车子走过去。    晚上盛鸿年在酒店悠哉悠哉地泡着澡,心里面合计着如何制造跟叶清欢接触的机会,手机响起来,他抓过手机来看是赵司同打来的,想这厮这么晚了还骚扰他八成是有重要的事儿,便滑了接听键。    “你跟潘素的事儿网上已经开始炒了。”赵司同说。    盛鸿年腾一下从水里坐起来。    “叶清欢刚联络过我,说她会想对策,让我们稍安勿躁。”赵司同接着说。    “她联络的你?”盛鸿年问。    “对。她的团队有专人在盯着,网上一有苗头出现她就立刻联络我了。”赵司同说,“她说这件事有人蓄意操作,因为照片是被发在一个人们论坛的娱乐版里的,那个帖子瞬间就盖了一千多楼被顶成了热帖,然后几家网站就连夜转载了这个帖子,大V号也在转发。现在有关你跟潘素的话题已经到了热搜第五。”    盛鸿年立刻从浴缸里起身,扯过浴巾围在腰间,用肩膀夹着电话快步走出浴室坐到书桌前,打开了电脑。    电话里赵司同依旧在说:“我就说不能用这个潘素。她的黑新闻太多了。她从出道到现在一切都太顺了,两年时间从广告到电视剧到电影三级跳,还都是大制作大导演,最近又传出要去好莱坞拍片。网上传她为了得到角色能把剧组里的男人睡了个遍,连打灯的助理都不放过……”    盛鸿年打开网页,看到“潘素夜会神秘男子”的标题已经上到了热搜第二的位置。他点进去看,赫然是他跟潘素的照片。    潘素双手攀在他肩上,他那只手好死不死地放在了某处。而后面跟的评论相当不堪,不忍直视。    他顿觉头皮一阵发麻。    赵司同说:“让你犯贱,还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去见她,现在好了……”没容赵司同说完盛鸿年挂了电话直接给叶清欢打了过去。    电话一直占线,他站起身,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原地转了几圈,又给她。    她那边电话一直占线,他锲而不舍地不断给她打,终于通了,听她“喂”了一声。他听出她的声音有些哑,顿时便胡思乱想了一下,以为她是生气了,便说:“清欢,我看到网上的事情了,你知道我跟潘素没什么的……”    叶清欢却打断他说:“盛总,就这次事件,我已经能够确认始作俑者是谁了。不过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如何挽回舆论,兼之不要在这个时候把您公司牵扯出来。您放心,我的团队很产擅长处理这类事情,明早我会就这次事件给出处理建议,您过目后我们立刻实行。”    盛鸿年听到她这公事公办的口吻心里就窝火,正想呛她几句,却听她电话传来几个陌生人的声音。    “欢姐,这是讯达那边发来的几个大V的联络方式。”一个人说。    “试着联络他们,看出多少钱他们肯删博。”叶清欢低声嘱咐。    “欢姐,查出这批个IP有问题。”另一个人说。    “跟网站客服联系,锁了他们。”叶清欢沉声命令。    盛鸿年听出了不对劲,问:“你在哪儿?”    “亦安。”叶清欢简短地说。    “这么晚了你还加班?”他声音拔高了一个八度。    她“嗯”了声,又对一个人吩咐:“舆论评估报告出来没有?”又一个人说:“那边说还得等一会儿。”她低喝:“催他们快点儿!”    盛鸿年抬手抓了抓头发,转身,皱眉看了眼电脑上的时间,凌晨一点。    他说:“我去找你。”说完他挂了电话把手机往床上一扔,去衣柜里拿出了一套衣服换上。    作者有话要说: 先这些,我试着明天再补一章,希望能在下午三点前补上。    盛鸿年赶到亦安是凌晨一点四十分, 并没有被值班的保安挡在电梯外,因为叶清欢专门安排了人在楼下等他。    那人自称路洲, 是个二十出头的大男孩, 人看起来非常机灵。    路洲带盛鸿年乘电梯上楼,引着盛鸿年到了一间休息室,还是上次他换衣服的那间。    “盛总,欢姐现在开会,吩咐我先带您到这儿休息一下,她开完会就过来见您。”路洲解释说,“这次是突发事件, 需要紧急处理, 有怠慢之处还望您理解。”    盛鸿年扫了眼寂静的休息室,空调有些凉, 家具很全, 除了冰箱外甚至还有酒柜,沙发上还叠着毯子, 暖色的灯光让这个小房间显得很温馨。他撮了下嘴唇, 想能把休息室布置得功能如此完善, 大概利用率很高,就问路洲:“你们像今天这样的加班,很经常吗?”    “是啊。娱乐圈嘛,不都是这样。”路洲的口气很理所当然,接着说,“我听说盛总之前在咨询公司做合伙人, 我想合伙人的工作强度应该比我们更大才对。”    盛鸿年挑眉,眯起眼看路洲:“你查过我?”    路洲忙解释:“盛总别介意,这是欢姐的习惯,她在跟甲方合作之前都会把对方的资料整理一遍,也是为了更好的合作。况且有关您的这些消息都是公开的,网上一查就能查到的。”    盛鸿年略一沉吟,想到叶清欢特意去查他的资料,心里顿时欢乐起来,含笑点了点头。    路洲见盛鸿年并不着恼,便殷勤地问,“盛总,您要不要喝点东西?咖啡?茶?还是果汁?我们这里还有蛋糕跟曲奇饼干,您饿了的话我给您拿一点过来。”    盛鸿年说不用,路洲寒暄一阵便告辞走了。    盛鸿年一人在休息室里,先是在屋里转了一圈,把桌上的装饰物挨个拿起来把玩一番,然后又打开酒柜把里面的酒拿出来,逐瓶地研读标签上的信息,最后实在无事可做了,他摸出手机看看时间,凌晨两点十三分。    到底按捺不住了,他给她打电话。响了几声后被她挂了,他听着手机里的忙音心里面又有些憋屈。    手机响了一声,他滑开屏幕看,她给他发了条短信:    在开会。    他突然有种居家男人在家焦急等着老婆下班回来那种情景的带入感。    老婆啊……    盛鸿年对着她发的那三个字傻笑。    过了半天才想起该给她个回复。他琢磨了一会儿,在手机里上打了一行字,觉得不满意,又删了。接着又打了一行字,还是不满意,又删了。最后他打了一大段文字,写作文一般,打完后又专心地校对一遍,改了两个错别字。    可是在点发送之前,他又后悔了。    他想她开会的时候,他发这么一段文字过去,她是否有心看得完。万一看不完,会不会因为他的啰嗦而不耐烦。    他抬手抓抓头发,坐到沙发里,摸着下巴想了半天,最后还是把这一段删了。    最后他只给她发了三个字:    我等你。    须臾,她回复:好。    盛鸿年看着手机上的这段总计七个字的对话,咧嘴一笑,心情美好得仿佛灌进去一升蜂蜜。他身子一歪躺倒在沙发里,两条长腿往扶手上一搭,头枕着胳膊开始美滋滋地思考,待会儿她过来了后跟她聊点儿什么。    凌晨四点,会议结束,针对此次事件的应对方案讨论出来了,叶清欢吩咐路洲把决议整理成册,路洲领命去办了,叶清欢便离开会议室,先去咖啡间冲了两杯咖啡,然后端着咖啡朝休息室走去。    团队的人都各自赶赴自己的工作岗位,大部分是外勤工作,剩下两个在办公室处理文案类。凌晨四点的公司里没有人,灯也只开了几盏,整个空间静悄悄的,反衬的她高跟鞋敲在地板上的声音特别响。    她便让身体的重心前倾,用脚掌走路。    接近休息室的时候她的心跳不受控制的加速,站到休息室门口后,她对着那扇门看了半天,做了一个深呼吸,用胳膊肘压下门把,轻轻把门推开。    门开了,她看到盛鸿年躺在沙发里,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一更,抽空写的。    今晚凌晨还有二更,大家不见不散。    屋里的空调很凉, 吹在身上有丝丝寒意,他只穿了件短袖Polo 衫兀自睡得很香。    叶清欢站在门口看了他一会儿, 转身把中央空调的温度上调了亮度, 然后迈步走进去,鞋跟敲在地上“咔哒”一声响,她立刻驻足,门在她身后自动地慢慢阖上,锁扣搭上了,发出轻微的“嗒”声。    她想了想,便轻轻地踢掉了高跟鞋, 光着脚踩着地板走到沙发前, 把咖啡杯轻轻放到茶几上,然后弯下腰小心翼翼地从他腿下把毯子抽出来, 展开后盖在他身上。    盛鸿年丝毫没有察觉, 嘴巴微微张着,一条胳膊枕在脑后, 一条胳膊耷拉下来, 手背触到地上, 两条长腿不雅地搭在沙发扶手上,身子显得松松垮垮的,睡成了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叶清欢垂眸看他,恍惚间仿佛回去了当年,他来图书馆找她,拿了一本英文原版的《红与黑》坐到她对面看, 没看几页就睡了。    那时候的他是个爱出风头的男生,骄傲自负又自以为是,加上又是商家的人,她其实有点讨厌他,谁知道后来会……    一丝微不可查的忧伤爬上了心头,她幽幽叹了口气,转身轻轻走到门边,捡起高跟鞋想要穿上,盛鸿年突然叫了一声:“清欢。”她不由地顿住了动作,回头看他。    然而他并没有醒,在沙发里侧了侧身,抱着毯子咕哝了一句:“我等你啊。”接着他的嘴角往上勾了勾,然后又平静地睡去了。    叶清欢终是没有走,她把室内的灯光调暗了,又去墙边拿了把椅子过来坐到他对面,端起咖啡默默地喝。    休息室里十分静谧,只有他冗长而平稳的呼吸声。她品着苦涩的咖啡,眼睛在昏暗中描画着他身体的轮廓,就这么静静的,仿佛时间都停了下来。    她跟他的十年,是她单方面割裂了联系的十年。    前五年她一直躲在墨尔本,过着虽孤单却自由的日子。她知道他过得不好,因为他给她发了很多邮件,她当时都不敢看,直到五年后回国才一一打开看过。    跟他分手是她自己做出的选择,如果换做是现在的她,她会把事情处理得更圆满一些,把对他的伤害降到最低。可当时她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女,自顾尚且不暇,她尽力了。    妈妈生病那次,她知道他来了文溪,也猜到了他不会轻易离开医院。叶清洛怂恿她去见他,说他是个有情有义的男人,放弃了很可惜。    可是她不想。    她刚刚开始工作,彻底脱离了跟商家的关系,终于能够把自己的命运握在自己手里了,面对前面的崭新生活,她不想回头。    很残酷,但是也很现实。    跟他,喜欢过,蹉跎过,有过误会,有过美好,还有过一场刻骨铭心的身心交付,青春的回忆苦多甜少却如此饱满,她很庆幸遇到过他。    但是毕竟都过去了,多么痛苦难熬也都熬过去了,他在慢慢平复,她亦然,半途回头的话,恐怕又是一个苦难的轮回。    既然已经要结束了,那就彻底结束好了。    所以她让叶清洛转达她的话,让他回海城的路上多加小心。    她其实是一直想回国的,因为她想念妈妈。可碍于他在国内,而且还跟叶清洛保持着联络,她不敢回来。五年后,得知他出国读MBA了,她才回的国。    再后来,听乔荔说他开始找女朋友了,对方是个家境优渥身家清白的钢琴老师,对他也很有好感。她心中微苦,可更多的是释然。他从失恋的泥淖中走出来用了六七年,已经很不容易了,他能开始新生活她感到很安慰。    她想那样的女孩子跟他才算登对,商家也不会横加干涉,她希望他能够跟一个合适的人开花结果。    至此,她便不再探听有关他的任何消息。    这十年来,她没什么时间谈感情。在墨尔本念书的时候半工半读,虽然毕业后顺利找到了工作,可那阵子赶上澳大利亚**的浪潮,华人的身份或多或少会影响到她的工作,一切并不顺利,有时候甚至是焦头烂额。    回国后进了亦安,跟在安栋身边学习了两年多。其实安栋萌生退意已久,收了她当弟子后便把自己的经验倾囊而授,培养她当接班人。她的日子变成了一分钟恨不得当一百二十秒来过,日夜连轴转成了常事。    后来安栋带着池勒川单飞了,她接管了占亦安事业比重最大的娱乐事业,工作时间上有了更大的自由度,压力却更大了。    乔荔的妈妈沈亦安待她很好,不时地带她出去相亲,见一些条件还不错的男人,有的只是一饭而过,有的也会留下联系方式交流一阵子,可因为她性子冷,又确实忙,最后都没什么结果。    乔荔说她是旧情难忘,心里一直有一个叫盛鸿年的路障,她不反驳,因为她其实也不清楚自己心里的他到底占了几分重量。    唯一能够确认的是,他曾经给她带来的那些感觉,再也没有第二个男人给过她。    她说不清这是旧情难忘,还是人在下意识里不断给遗憾的回忆添加滤镜,而这十年,真是长得让这个问题的答案扑朔迷离。    设想跟他重逢这件事,她也曾做过。比如在超市,在机场,在高铁站,在音乐会散场的时候,或者在图书馆里面,总之就是在茫茫人海里上演重逢的戏码,跟很多电影电视剧里一样的设定。她想他会说的话做的事,有那么多狗血的梗可以让她选择代入,却没一样喜欢的。    最后他们在工作场合相遇了,他的反应大到让她惊讶,她一直压抑着自己不给他回应。    她不想在自己弄明白之前,又跟他一头又扎回那个泥潭里。    室内没有了光线,人坐久了就有些昏昏欲睡,叶清欢轻轻抿了一口凉了的咖啡提神。夏季白天来得早,四点半时候天色开始转明,窗户透进来的光线慢慢地盖过了室内的灯光。盛鸿年依旧香甜地睡着,叶清欢也开始打盹。    她的脑袋一点一点地,每点一下就回一回神,打起些精神,片刻后又困顿地想睡。她想坚持到他醒来,因为他说要等她,可手机却震动起来。    叶清欢看看手机,是陌生号码,因为目前正是盛鸿年跟潘素的绯闻高发期,她不敢怠慢,立刻接听了。可她没想到这个电话是修钢打来的。    她不想把他吵醒,便挂了电话起身到门口那里捡起高跟鞋,轻轻地出了门。    出门后她给修钢回电话,接通后修钢问:“不打扰你休息?”    “不会。”叶清欢说。修钢有好几年没跟她联络了,她跟盛鸿年分手后只跟商妙清保持了一年的联系,之后再也没有了往来。    “你应该知道我想问什么。”修钢说。    “知道。”叶清欢说。    “借机炒大应该是个好主意。”修钢说,好像他参与过晚上她团队的会议。    叶清欢顿时警觉起来。商家手眼通天,这个修钢更是关键人物中的关键人物,她摸不透他来意之前不想跟他讨论任何有关盛鸿年公司的话题。    “我想跟你聊聊,能赏脸个脸见面吗?”修钢的语调很油滑,叶清欢皱了皱眉头,说:“可以。”    修钢则说:“好。其实我已经在你们公司了。现在前台没有美女服务,我在乱走”    叶清欢微怔的功夫,听左手边有修钢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 真的很困,所以我打算明天补2000字,会写到这个绯闻到底怎么处理。还有商家现状。    暂定明天下午,等我哦。    “嚯, 真巧。”修钢说着,把手机揣进裤兜, 朝她走过来。    走廊的光线明亮许多, 让叶清欢打量久未谋面的修钢,乍看下没什么变化,细看起来便能发现他眼角已经有了细纹。    她意识到,她跟盛鸿年的十年,也是其他人的十年,其中多少物是人非,谁也说不清楚, 想到此她心中不免唏嘘。    修钢走到近旁了, 跟她打了个招呼:“早。”    叶清欢并没有说话,她猜到修钢的出现必然不是跟她叙旧, 更何况她跟他根本无旧可叙。    修钢倒也不多啰嗦, 直截了当地说:“我来找个人。”    叶清欢不由地往后退了一小步挡住了门口,对修钢说:“他睡了。”    修钢朝叶清欢身后的那扇门看了一眼, 便知道盛鸿年在那屋里, 摇摇头, 念叨着:“好不容易回了国,也不知道回家去看看他爷爷,在酒店开了房间,偏偏跑到这里来睡觉,有什么东西那么吸引他?”    修钢话里有话,叶清欢轻轻抿唇。    修钢朝叶清欢微笑, 说:“不过我来不是找他,我是来找你的。”    闻言叶清欢很讶异,修钢却朝四下看了看,问她:“咱们在这里聊,还是换个地方?我来的时候发现楼下那家星巴克是24小时营业的,不如去那里?”    盛鸿年醒过来是因为到了上班时间,宋秘书到休息室取昨天放在冰箱的低脂蛋糕,推门见到睡在沙发上盛鸿年后吓得惊叫了一声。等盛鸿年迷迷糊糊地坐起身来,宋秘书已经整肃了神情,友好地问候道:“盛总好,您昨天睡在这儿了啊?”    盛鸿年“唔”了声,脑子里还昏胀胀的,他抬手把垂到额前的头发向后捋过去,问:“几点了?”    “七点零三分。”宋秘书精准报时。    盛鸿年闭上眼甩了下头,手放下去的时候摸到了毯子,他张开眼,看到毯子后很诧异,扭头问宋秘书:“你给我盖的?”    宋秘书摇头。    盛鸿年皱眉琢磨了片刻,恰巧看见了茶几旁放着的椅子,以及茶几上的两杯咖啡,一杯满着,一杯已经空了,空着那杯的杯沿上有浅浅的口红印子。    他立刻把毯子掀开了站起身,问宋秘书:“叶清欢在哪里?”    宋秘书被问的一愣,回答:“我刚来,没见到过叶总监。不过现在这么早,她可能还没来上班……”    盛鸿年也无心听宋秘书多说了,拿着手机匆匆走出了休息室。    亦安的工作人员陆续来上班,绝大多数人不认识盛鸿年,见他穿着随便不免拿奇怪的眼光打量他。盛鸿年倒是不在意这些,他给叶清欢打电话,须臾后她接听了,他当头就问:“你在哪里?”    “在附近。”她说。    盛鸿年单手掐腰,在原地转了一圈,追问:“到底在哪里?我去找你。”    “我马上就回来了。”叶清欢说,对他一而再的追问左躲右闪,偏不肯告诉他她在什么地方。    盛鸿年想了想,问:“你不在亦安?”    “我在外面。”叶清欢说。    盛鸿年皱起眉头,想他盼了她一夜,如今她反倒是出去了,心情瞬间跌落低谷,沉声就问:“昨晚你都来了怎么也不叫醒我?”    叶清欢不说话了。    话说出口盛鸿年就后悔了,他想他这样是在埋怨她?他自己睡着的,关人家什么事?他挫败地抓抓头皮,忙放软了口气对她说:“清欢,是我不对,我不小心睡过去了,没等到你过来……”    叶清欢却打断他说:“我在楼下星巴克。”    盛鸿年心头一松,立刻说:“我这就下来找你。”说完他收了手机就朝外走,半途遇到了乔冠兴。    乔冠兴今早已经知道了潘素跟盛鸿年的绯闻,来公司后又听宋秘书说盛鸿年在亦安留宿一夜。其实盛鸿年这单case对亦安来说不算太重要,可碍于盛鸿年是商家人的身份,沈冠兴不敢怠慢,就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    盛鸿年不得不跟乔冠兴寒暄几句,耽误了两三分钟的时间,他甩下乔冠兴就匆忙跑去外头等电梯,乔冠兴给宋秘书使了个眼色,宋秘书便跟上了盛鸿年。    下楼的时候电梯里还有几个人,盛鸿年心里又全是叶清欢,便没在意宋秘书。    电梯开了,盛鸿年第一个挤了出来,快步朝星巴克走去。透过咖啡店的玻璃窗,他看到叶清欢跟修钢坐在一处,不觉皱了眉头。他推门进店的时候,叶清欢跟修钢恰好站起来了,修钢朝叶清欢伸出手,叶清欢迟疑了一刻,把手伸过去,修钢含笑握住了叶清欢的手。    盛鸿年就有点想把修钢那只手剁了。    他走过去,对着修钢沉声打了个招呼:“嗨。”    修钢扭头见到了盛鸿年,看他气势汹汹的样子不免玩味。    叶清欢撤回了手。    “好久不见了。”修钢对盛鸿年说。    “两个月算久吗?”盛鸿年的口气凉飕飕的。    修钢故作恍然:“才两个月?”    盛鸿年阴阴地瞟了修钢一眼,转头看叶清欢,熬夜让她的眼睛里有了血色,脸色也显得苍白黯淡,他觉得心疼,刚才那股子醋劲儿暂时压下去了,跟她说:“我送你回家。”    叶清欢却拒绝,说:“公司还有事要处理,我得回去。”    “什么事?熬了一个通宵还没处理完?”盛鸿年不满。    “这次绯闻事件的应对处理企划书应该已经做好了,我要回去看看,然后发给你们公司的赵司同。我答应了今早给他的。”叶清欢说。    盛鸿年无所谓地笑,说:“我还以为你说什么的,那件事不急。”    “说你跟潘素是包|养关系也不急?”修钢在一旁插嘴。    面对修钢的哪壶不开提哪壶,盛鸿年很不满,他用眼神警告修钢闭上嘴,又劝叶清欢:“让他们发到你手机上好了,你在路上看,用不着特意回公司。”    叶清欢抿唇,不语,平静地看着盛鸿年。    盛鸿年知道她这个样就是想拒绝了。    如果换作别的时候他肯定就顺着她了,可他今天有些浮躁。跟潘素的绯闻让他心惊肉跳,亲眼见过修钢摸了她的手之后,他心里又十分的不舒服,更重要的是,他看不得她这么辛苦。    他也不是十年前的盛鸿年了,做了几年的咨询公司合伙人,再到经营自己的公司,商场里谈判桌上滚了几滚,脸皮厚了,心计也深了,现下这种情况他便对她使起了手段。    “你的企划案需要我同意才能实行?那这样,你现在有两个选择。或者我送你回家,那我不管你的企划案里是什么内容,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全力配合你。或者你现在上楼,去你办公室继续你的工作,那我也不管你的企划案是什么内容,我都会让赵司同把你的案子退回来,无论你改多少遍,都别想我会点头。”    修钢在旁边吹了声口哨。    盛鸿年不去理会他,只看着叶清欢,等她决定。叶清欢敛眉思索了片刻,抬起眼看着他,问:“你说话算数?”    见她又退步的意思,盛鸿年勾起嘴角,继续添油加醋地说:“百分之五的违约金我尚且不在乎,更何况这么个绯闻?我是做正当生意的,这种程度的新闻不会对我构成多少影响,而你的那个潘素,她的□□那么多,也不怕多添上这么一笔。”说完后,他又补了一句,“我跟潘素之间一清二白你是知道的,只要你不误会,其他人怎么想我不在乎。”    修钢在旁边拍了几下巴掌,盛鸿年又皱眉瞪他,修钢手指在嘴上划了一下,那意思:我可什么都没说。而面对他的要挟,叶清欢却服软了,对他说:“我的车在地下一层车库,我需要上去拿包,钥匙在包里。”    盛鸿年松了口气,又瞟了眼一旁的修钢,那表情得意洋洋的。修钢忍俊不禁,伸手搭在盛鸿年的肩上,说:“抽空儿回趟家,别有了媳妇忘了爷爷,商先生盼着你回去看他呢。”    修钢正说着,叶清欢已经转身朝门口走过去,盛鸿年把修钢的手从肩头抹下去,亦步亦趋地跟在叶清欢身后出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工作忙,二更来得晚。    还有,鸿年给自己挖坑了,呵呵呵呵呵,我的傻儿子呦~~~    拿了钥匙, 取了车,盛鸿年开车, 叶清欢坐在副驾驶位。    车行路上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 叶清欢抱着手机看企划案,不时给路洲发信提示他修改一些细节。盛鸿年开着车,余光一直瞄着她,想跟她说句话也找不到话题,到一个红灯处停下了,他没话找话地说:“发短信多麻烦,有事吩咐他们打个电话不就得了?”    叶清欢看了他一眼, 淡淡说:“不方便。”    “不方便什么?”他问。    她不理会他, 依旧低着头发短信。    盛鸿年眯了眯眼,突然凑过来, 叶清欢立刻用手遮住手机屏幕, 瞪了他一眼。这一眼似嗔似怪,撩得他心痒, 便问:“什么东西啊不敢给我看?”说着他伸手过去作势要抢她的手机, 她右手拿着手机藏到身侧, 他抓了个空,手却拐了个弯朝她的左手伸过去,手指沿着她的掌根钻进去,滑入她的指间,紧紧地握住了。    十指交握,她想撤已经撤不开了。    她惊讶于他的大胆直接, 他却朝她勾着嘴角笑,跟他占了多大便宜似的。    转了绿灯,后头的车鸣笛催促他快开车,盛鸿年转过头看着前面,脸上带着笑,单手握着方向盘开车。    叶清欢皱眉,拽了拽左手,连带拽得他胳膊晃来晃去,他不满地咕哝:“喂,我开车呢!你不怕出事?”    叶清欢咬着嘴唇看盛鸿年,她知道他是故意的,刚想要跟他理论几句,手机却响了。她看是路洲打来的,刚才她的短信没有写完,还没发出去,路洲大概是等不及了就打了电话来。可她单手发短信很不方便,事情又比较紧急,她只得接了电话,对路洲说:“就这样,不用改了,你发出去就好。”    挂了电话,她又低头想了想,对他说:“路洲已经把企划案发给赵司同了。”    “知道了。”盛鸿年回答,依旧笑眯眯的。他想既然这事儿已经处理完了,那她就肯安心回家休息了,是好事。    “你说过无论我做什么决定你都会支持我,这话算数吗?”叶清欢问。    盛鸿年开着车,只能抽空瞄她一眼,发现她的表情非常认真,他便说:“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答应的事儿,一定会做到。”    叶清欢便不做声了,也没有了撤回左手的动作。盛鸿年心里美得很,佳人在侧,还能摸摸小手,他死而无憾。    须臾间兜里的手机响了,盛鸿年抽不出手拿电话,就冲她抛了个眼色,说:“帮帮忙。”    叶清欢探身过来从他裤兜里挖出手机,看到屏幕上跳动的是赵司同的名字,嘴唇轻抿。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添加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