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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信息量真的不少哦!!!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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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受了。可一想起宁舒,他便更难受起来。    周围环境十分眼熟,他忽然意识到,这里是缨灵炼制符咒的地方,只是按照宁舒所说,缨灵和易道然重伤,此时不知是否在这里养伤,宁舒将自己送来一定有她的用意。他忽然觉得手心疼痛,正是之前宁舒紧握过的那只,池衡摊开手掌,宁舒不知何时竟用指甲刻下两字。    保重。    他心潮涌动,想到离别之时宁舒的话,猛地将手握紧,决心定要好好修炼回去救她,可他忽然想到什么,赶忙松开手掌,然而已经晚了,血字已经模糊一片,池衡一惊,气到不行,心想好不容易宁舒给他的定情血誓怎么就不小心给握花了!池衡给自己气得吐了口血。    晕倒之前,池衡恍惚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兴奋喊叫,“这是老天知道我养伤寂寞,天上掉下个男人送我!”可这声音忽然又变了,“等等……不对,这不是那个傻小子池衡吗?我看老天还是没长眼睛!让我空欢喜一场。”    “可是师姐,他长得不错啊,虽然比不上我风流倜傥潇洒英俊人见人爱,但比你以前喜欢的那些货色可强了不少的呀!”    “师弟这你就不懂了,如今师姐已经不是只看外表那种肤浅的小女孩了,秀外慧中你懂吗?要内外兼修才行,他只是长得好看而已,脑子不好使有什么用呢?不过……诶十弟你看他闭着眼睛睫毛好长!皮肤真好!还有这高高的鼻梁!当师姐前面什么也没说好了!”    “师姐我说你什么好呢你看你伤都没好一激动还把血吐人家身上了……”    他们最后的话池衡没有听清,他只记得自己从没有在昏过去前那么想要揍人过。    宿微谷内总是格外安静,这里原本是避世桃源,如今也难免卷入纷争,伏航道长站在窗前叹了口气,他修仙已久,本已不在乎是否飞升,对宿微谷之事更为关切。风吹过来,吹乱他身边桌上厚厚的纸张,他急忙止风停息,这时他的徒弟走进来,看见地上还是有几张乱纸被吹开,于是捡起来边放边说:“师父,掌门这次闭关要多久?外面人心惶惶,他真能入定吗?”    伏航叹了口气,“你看看这些纸。”    徒弟拿起来一看,不由愣住,“这是掌门的字?他把闭关期间谷内安排都写下了?”    “掌门心思缜密,只是不大爱走动,然则心胸有数,不是一意孤行之人,但这次……他虽已尽善尽美以宿微谷为先,安排好了这些事情交代给我……只是……只是他也有自己必做不可之事,于私于公,我都要助他。”伏航皱起眉,思索片刻转向徒弟,“你和宁舒是否熟悉?”    徒弟想了想,“宁舒师妹这人虽然脾气急躁……不对……暴躁,但心地不错,以前不爱和人来往总是阴沉着脸,后来也有时和人有说有笑,是个挺好玩的人,虽然我知道师父嫌弃她顽劣难驯争强好胜,但师妹也确实是个外冷内热的好人。”    伏航点点头,“我知她人品不错资质尚可,只是性格不稳,总想好好教训培养,锻炼心性,希望她能有卿如百分有一的稳重将来也是个良才,可现在说这些也并无意义……哎……徒弟,你觉得掌门……掌门和宁舒相配吗?”    徒弟被一向正经严肃的师父的八卦魂吓傻了,“师师师师……师父!你你你你……你说什么啊?”    “算了,当我什么也没说,去忙你的事情……”伏航大手一挥,又叹了口气。    回到幽罗岛后,宁舒阴沉着脸一言不发,池衡将她带至自己平日修行的悬崖之上,下面是白浪滔天,灰蓝的海水猛烈拍击峭壁,远处则是海天相接。宁舒正看景色,一颗丹药递至眼前,“你伤气难愈,需要丹药辅助调养才能抑制煞气。”宁舒接过廉真递来的丹药一口吃进去正准备咽下,却尝出熟悉的味道,含在嘴里,又轻轻咬了一下。她觉得这味道和师姐炼制的丹药实在很像,她因为经常受伤,总吃师姐的疗伤丹药,因此格外熟悉这味道。想来师姐是廉真的徒弟,这炼丹之法学自师父也是正常,大概廉真也擅长此道。想到师姐,她慢慢咽下丹药,又朝廉真伸手,“还有吗?”    廉真虽不明其意,但稍想便知,微微一笑,“你的师姐虽然极有天赋,却并不热衷法术,倒是这炼丹之法她于我所学极佳,现下恐怕已经与我不相上下。”说完,他将装丹药的瓶子丢给宁舒补充道,“不可多食。”    宁舒瞪他一眼,“我当然知道这是药又不是麦丽素……你有没有那种可以没事随便吃的,就像……保健品强身健体脑白金那种?”    廉真从来不在意宁舒言语里不可名状的新鲜词,他又拿出一瓶扔过去,宁舒开心接住,揣进怀中,然后率先席地坐好,抬头看了看廉真,见他还站着,于是拍了拍地,“你还等什么啊?上课啊!还等我给你打铃吗?听呵呵掌门上课我都没这么主动过。”    廉真知道她已想开,不会再拒绝学习魔修的法门,露出笑容,与她对坐,开始讲授如何操纵体内煞气。    ——————————————————————-    下一章开篇内容就是十年后了(并不)    ☆、第 66 章    道魔之争,廿载未平。    毕竟对于这些浮光如弹指的修行之人来说,即便二十年也并非长久,耗费这些时间争斗也稀松平常。这场混战的第二十年冬日,幽罗岛迎来第一场雪。    璃戎魔君将整理好的档册归位,这里记载了门下弟子的赏罚与际会,一百余年来都是她负责保管和编订。雪飘入窗,静悄悄落上案几,屋内极冷,但璃戎并不畏寒,冰灵根的修士完全不会为寒冷的天气所困扰。    “啊啾!”    璃戎听到声音心惊回头,有人闯入她竟全然不觉,在看清不速之客后,她不由微怔,“宁舒?”    的的确确是宁舒,虽然璃戎这二十年都没见到这位新入门的弟子,可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只是她如今的气质与从前大不相同,一袭红衣仿佛榴花欲燃,发间肩上新雪未融,红白相间和她乌黑的秀发眼仁共衬,显得冷艳清孤。    “啊啾!啊啾!啊啾!”    宁舒一直在打喷嚏,这让她靠门耍帅的站姿大打折扣,木灵根的修为对四周环境的感知总是比别人更敏感,她快要冻死了。    “想不到区区二十年,你的修为精进至此。”璃戎诧异宁舒的悄无声息,也不知她为何来此。    “政委姐姐,帮我个忙。”宁舒用力醒了醒难受的鼻子,轻巧的语气怎么也无法让璃戎联想到二十年前那个暴戾的少女,可异样的危险感却从她浑身散发出来,璃戎放下藤纸,想知道她的目的,又对她方才的话产生了疑惑,“什么是政委?”    宁舒稍微楞了一下,“我还是挺怀念这种问题的……虽然很难解释。”    璃戎察觉到了突如其来的危险。但太迟了,她的脚下是一个枯藤缠出的阵法,禁制没有给她任何反应时间便完成了禁锢,璃戎用法术想要突破禁制,无论多锋利的玄冰接触禁制壁障时都会碎裂。她看着宁舒,停止动作,等她的一个解释。    走到禁制前的宁舒拿手指搓揉鼻尖,外面对她来说确实有些冷了,“这六个人里我唯一看得过去的就是你,所以也最不希望你反抗,他们几个都老老实实,你可千万不要自找没趣。”    璃戎很快意识到自己并非唯一受制的人,其他长老恐怕境况相同,“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不是不是,千万不要误会,”宁舒连忙摆手,“你们幽罗岛的事我干嘛要管,你要是有疑问,等廉真回来问他就知道了,我只是被迫帮忙助纣为虐的那个。”    “廉真?他人在哪里?”    一道红光闪过,她们二人不约而同别过脸躲开这刺目又炽热的光亮,璃戎判断方向是从主岛传来,心下一惊,“廉真要谋夺掌门之位?”    宁舒耸耸肩不置可否,她搬了把椅子在禁制前坐好,顺手翻了翻桌上的纸,漫不经心说道:“大概现在他已经赢了,政委姐姐,你们就真的没有看出他的实力其实早就远在元婴之上了吗?”    璃戎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又抛出了自己的一个疑问,“我以为你很讨厌他。”    宁舒站了起来,她扶着禁制说道,“我并不讨厌他,我是恨他,一定要区分好这两者之间的天壤之别。”说完她回身拿起桌上几张纸,璃戎马上说道:“那些是……”    “我看过,知道是什么。”宁舒打断她,“如果你告诉了廉真我从这个房间里带走了什么,我就杀了你。”她说这话时没有笑,璃戎无法脱身,只能眼睁睁看她离开。    宁舒走出来离远后,满足的握拳,这是她被廉真盯上以后至今装得最成功的一次X,简直酷到她内心已经开始崇拜自己了,只是北风非常不合时宜的把雪全都吹到她脸上,宁舒又一连打了几个喷嚏,冻得直发抖。    许多不知发生什么的幽罗岛弟子全部聚集向了主岛,宁舒已经知道会发生什么,果不其然,她凭虚而至,只看见掌门长凌的尸体,还有站在尸体一边的廉真。    她恢复了一脸冷漠,走向并站在了廉真的身后,面对震惊了的众人。    一开始,宁舒知道廉真希望她做什么时是拒绝的,但她不得不承认,廉真蛊惑了她,他让她去尝试自己已经突飞猛进的修为有怎样的实力,她照做了,尤其是在璃戎那里找到了她一直想要的东西后,她更不后悔。至于廉真为什么突然就想起来当掌门,她是不关心的,只是她没想到,廉真当上掌门,她便成了幽罗岛的长老,而廉真让她代替璃戎,掌管门内的典章和奖惩。    宁舒以为他在看玩笑,毕竟是个人都能看出她只有越管越乱的才能。廉真和她说这个不免让人觉得他有什么别的企图,宁舒正在给自己养的花填土,蹲在花田里背对着廉真,“我一个小小的道门叛徒怎么就能当这幽罗岛的首座长老了?“她站起身拍拍手掌的浮土,又走向下一棵植物,”我实在也不是谦虚,你还是另请高明。”她又说道,“走之前别忘了帮我把右手边的地烧一下,烧好了我要种新的花。”    廉真好像已经习惯了宁舒的态度,他只留下一句,这个位置可以给你更多想要的东西就走了,走过那片杂草乱舞的地时,一把真火突然烧起,完成了宁舒交待的事情。    宁舒站起来看他头也不回的离开,火光照亮她的脸和紧缩的眉头,脑子里想的都是他刚才那句话。    这敌营二十年她过得十分不爽。    廉真太难捉摸,却又没有什么脾气,完全找不到软肋。而他又极为擅长用并非硬碰硬的方法以理服人,宁舒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她伸手摸了摸怀里那几张写有幽罗岛收集来的情报的纸,心想莫不是他知道自己在打这些东西的主意,可一点不担心她的小动作,到底是廉真志大而骄还是另有阴谋,她也无法判断,只是如果自己要的东西真就在那,她还能完全拒绝不要吗?这也不行。    最后,宁舒还是走马上任,成了幽罗岛的HR。    人事工作永远是最冗杂繁琐的,宁舒两天就败下阵来。    她知道自己没有这方面的才能,但没想到却是这方面的垃圾,好在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里能找到宁舒一直想要的。她捏着一张纸半天,静静看着上面的字,原来这是一份情报,写了宿微谷掌门已闭关十年,谷内井然有序。原来呵呵掌门闭关了,也好,不闭关的话他会被那些其他磨磨唧唧的通道们烦死,这些人一定拼命让他和宿微谷也大规模牵扯进争斗里,只是不知道呵呵掌门现在闭关情况如何,宁舒忽然想到,不会是掌门为了和廉真抗衡才要闭关修炼?    她有些着急,不行,呵呵掌门还不知道廉真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必须想办法通知他!    这时璃戎走进来,她说自己有些东西要拿,拿完便走,如今她只是普通弟子,对宁舒的态度倒还是和从前一样,宁舒看了看桌上堆积如山的资料,忙把宿微谷的情报塞进怀里,一把拉住璃戎的袖子,“政委姐姐你先别走!我有事!”    璃戎站定看她,听她说完俗物繁杂,略为沉吟后说道:“我可以帮你。”    宁舒刚要兴奋的给她一个拥抱,璃戎却又说:“也许你师父,新掌门是在锻炼你。”    “锻炼?你可能不太了解我们的师徒关系……说他折磨我以此为乐还差不多。”宁舒说道,“我见到一个簿册,上面写着出入,这是什么?”    “这是离岛弟子和其归来的日期。”    “这种事有什么好记的!那这个呢?”    “岛上丹炉的损耗与进项账簿。”    “……所以我还要兼职会计和出纳吗?那这个呢?”    “岛上修士结亲的礼金。”    宁舒崩溃了,“这种破事也要管吗!”    璃戎点点头。    “你管了多少年?”    “一百三十三年。”    宁舒差点给她跪下,“政委姐姐,还是你来,我是绝对干不了这件事的。”    “不行。”璃戎义正言辞的拒绝。    “你难道不觉得自己干得好好的事情突然被下岗很愤怒吗?你不想去和廉真抗议吗?”宁舒觉得她太过于平静了,从第一次二十年前到现在,几乎没有见到她有情绪的起伏。    “并不,我并没有你所说的感觉。”璃戎顿了顿,”请教宁舒长老,下岗是什么意思。“    ”别叫我长老,“宁舒马上打断她,”我还是个可爱美少女,既不长也不老,你如果愿意可以叫我宁舒,但千万别加后面两个字……不过……突然有人问我这些,感觉真的很好,以前的时候,师姐总是问我,这些年廉真那老贼根本不在乎除了修行以外的其他事,我真是仿佛过了二十年高三。“    “什么是高三?”    璃戎一脸认真,把求知写在脸上,宁舒不知怎么开心起来,拉着璃戎说道:“政委姐姐,这样,我教你一些来自遥远国度的神秘暗号,你呢,帮我处理这些以前你得心应手的东西,怎么样?至于廉真那厮你不用管,我来和他说。”    璃戎一直以为宁舒是那种生人勿进的冷漠高傲,她对她的记忆完全二十年前,可现在她看着宁舒谄媚狗腿的笑脸一时有些恍惚,懵懵懂懂就点了头。    “你真是太好了,以后在幽罗岛,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宁舒夸下海口,拍了拍璃戎的肩。    ————————————————--    宁哥发动特殊被动技能:交友    ☆、第 67 章    整理完被宁舒弄乱的簿册已经是第二天午后,雪停了,空气冷的让璃戎格外舒爽,宁舒说自己还在原来的岛上,住不惯这边,于是她起身去寻。    廉真和宁舒所在的岛并不是最大的,但却是山岩高崖最多变陡峭的,原本岛上树木葱郁花草繁多,然而自从二十年前宁舒来后,这里就像变成了火山岛,每天都能看见火光冲天黑烟缭绕,惹得周围许多幽罗岛弟子不快,但他们惧怕廉真和宁舒,大多敢怒不敢言。    璃戎落下后是循着火光找到的宁舒,她没想到廉真也在,这位杀掉旧掌门的新掌门十分让人畏惧,只有宁舒不怕,他们正站在一处空地,这里从前大概是草甸花海,可此时地面早已经在反复的烧融下成了黑炭硬石,由于是冰灵根,璃戎对热很敏感,踏上这里时就能感觉到地下的热流,空气里都是焦糊的味道,宁舒从一股黑烟里一边咳嗽一边跑出来,显然没有注意到她,廉真看到了,但视若无睹。    “廉真,你也有没想到的时候,我……咳咳……”宁舒咳嗽得很厉害,她面露得意,脸上却好多黑灰,显得白的地方更白,但脏的也真脏,他们显然刚刚交过手,廉真却一片衣角都没有受损。    “很好。”廉真点点头,“但禁制的结界实在太慢。”    宁舒一愣,蹭得跳远,好像知道要发生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已经很快了!”她说话没底气时还是很明显的,语气毫无说服力,“我今天不想练禁制!不想!”    可她话音未落,廉真的火就烧了起来。    璃戎没有见过这样恐怖的火焰,她赶忙跃起后退,地面霎时烧得开裂,红光隐约透出,像是地底也有一股真火要喷薄而出,周围的积雪都是在一瞬间融化的,仿佛冬天没有来过,盛夏也不曾这般酷热,璃戎的眼眶炽热而酸疼,她不敢落地,只能悬在空中,再一看宁舒,她差点叫出声音。    宁舒已经被这燎原之火包围了。    普通的火焰是伤不到元婴修士的,然而廉真的真火并不普通,火势三分,两条红龙向宁舒围拢,一条直逼她面门。宁舒想躲到空中,却被火焰燃烧的灼烈乱流拍回地面。璃戎很是震惊,这根本不是师徒间的指点或是过招,而像是真正的搏命厮杀。    宁舒拿出一根笛子,旋而成盾,忽得在她身前凭空出现无数肥实宽大的叶片,第三道正中真火砸中叶片,狂流震得整座岛都颤了颤,叶片化为灰烬,真火也被消耗干净。然而这个功夫,另外两道真火已然完成合围,赤红的火焰像霞光在天际燃烧,连在空中远处的璃戎都不得不被热浪再逼退一短距离,宁舒就站在火焰中心,她一定备受煎熬,璃戎袖上生出一片冰霜,挡住铺面热浪,再放下细看,宁舒可站的地方只有脚下一圈,真火几乎将她完完全全吞没,火舌舔上她的衣裳下摆,长袖开始燃烧。    这时,一直被真火逼得只能伛偻的宁舒抬起了头。    璃戎从没见过这样的眼睛,黑色瞳仁仿佛也燃烧了起来,她的眼睛映在火中,比火更红,比火势更肆虐,她动作极快,比当初用禁制困住自己时快得多,单手将横笛别进后腰,另一只手立食、中二指起势,刚刚树叶燃尽后的灰在最后散去前由她驱使在空中拼出禁制的图案阵型,火势刚猛围拢而袭,像野兽发起最后一扑!    璃戎心下一惊,恐怕宁舒性命不保,顾不得许多,她凝冰于掌心,正要推出,廉真却看向了她。    他的眼睛竟与宁舒一样!    而这一瞬,她手中刚刚凝成的玄冰已然被震碎,晶莹冰尘在炽热的空气中立时融化,淡淡白雾顺风势散去。    真火这时完全吞没了宁舒。    没有痛苦的尖叫声,岛上只听得见烈烈火烧与热浪滚过,半个岛屿都浸泡在火海之中。    璃戎彻底愣住,意识苍白的像海浪的白沫。    廉真轻挥袖袍,火海瞬间弥散,红光成了灰雾,撩撩绕绕,只有残剩的余温还在不停涌动。    燃烧后的灰色尘浪也慢慢弥散,一个透明的,刚容得下一个人的禁制圆球漂浮在方才火势最狂妄的中心,宁舒坐在圆球里正在拼命踩刚脱掉外套上燃烧的小火苗。    可真火哪是能踩灭的,她狼狈的一直跺脚火反而烧了起来,宁舒赶忙解除禁制跑了出来,她似乎没有了力气跌坐在地上,刚一落地又“啊”一声叫着弹起来,屁股开始冒烟,她又不停绕着圈跑,边跑边骂廉真,璃戎活了快200岁,听过的难听骂人话全加在一起都没刚才这一小会儿里宁舒说得多。    她这时才回过神,落到地面,脚下还是很烫,宁舒已经跑了好几圈,嘴上在骂屁股在冒烟,璃戎赶忙过去拉住她,用玄冰冻住火星。    这次廉真没有阻止她。    “以后的禁制也必须像刚才一样快。”廉真看着宁舒说道,“其实还能更快。”    宁舒好像刚刚缓过神,她见璃戎在这,一把扑上去,紧紧抱住。    璃戎的身上总是凉凉的,她被这举动吓了一跳,但来不及躲闪,宁舒结结实实搂住她脖子挂好,可这热度也贴了过来,璃戎只得催起冰霜绕着她们二人。宁舒喘了口气,也顾不上和她说谢谢,回头接着对廉真嚷到:“你不用得意,早晚有一天我要让你尝尝这刺激!”    “这话你已经说了二十年了。”廉真一笑,看起来倒也不是多讽刺,可已经足够让宁舒暴跳如雷,她正要开口,廉真便凭虚离开,璃戎觉得宁舒要气得吐血了,不知怎么回事,可能是因为第一印象,她总觉得宁舒一生气就要吐血。    宁舒早就没那天来找璃戎时的雪肤貌美清冷姝容,连头发丝都在冒烟的她脸有一半是烟熏的黑,外袍没了,里面的衣服本是红白二色,但熏黑发黄的差不多,下摆一条条的,袖子烧光,鞋子烧得露着烫了泡的脚趾,狼狈无比。    璃戎刚要询问宁舒是否受伤,低眼便看到那一条挎过自己脖子的雪白胳膊从小臂外到手背,一条蛇宽的烧伤红黑贯穿,皮开肉绽,红黄外翻的里面是一条刺眼的白,那是宁舒的骨头。    “你的手……”她一时慌张,本以为宁舒只是看起来很惨,但谁知伤到恐怖。    “哇!不好意思没有注意!”宁舒马上把手从璃戎的脖子上收回,“别弄脏你的衣服。”    璃戎急忙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受伤了。”她用一层薄薄的霜盖住宁舒的创口,宁舒立刻舒服多了,连连道谢,似乎才想起什么,问道:“政委姐姐,你找我有事?”    “还是先看看你的伤。”    见璃戎坚持,宁舒便把她带到岛上另一半没有被火波及的平地,太阳仿佛被刚才的火吓到一样正在垂落,她们坐在几块石头上,再看刚才的半个岛还在冒烟,而这里绿草茵茵,甚至能听见鸟鸣。    宁舒极为熟练的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排五六个药瓶,咬开一个倒出透明的淡绿色液体在深可见骨的手臂烧伤上,黑红竟然慢慢退去,她皱着眉,似乎很疼,牙齿都咬出声音,只是璃戎离那么近没听到她的闷哼。伤口虽然有所缓和,但裂口仍在,白骨仍显,宁舒又拿出另外一个药瓶,依旧咬开,里面是火红的粉末,撒上去后皮肉从分离慢慢咬合,粉红的新肉顶替烧焦的肉块,宁舒再用白色的绷带一口叼住一手缠绕,动作极为熟练,“这是我自己配的,一晚上就好,保管见效,真是居家旅行打架斗殴必备良药。”她语气里还有股不合时宜的自豪,“对了,你有什么事说,我差不多好了。”    见璃戎发愣,宁舒拿完好的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嘿!想什么呢?”    “你……总是这样吗?”    宁舒笑了笑,“没事没事,习惯了,他更年期,一天不放一把火就难受。”她笑时露出白牙,衬着黑灰的脸,很是滑稽。    璃戎本想问什么是更年期,但话到嘴边没有说出口。她从宁舒手里拿过绸带,帮她包扎。    大概是并没想到她会这样帮忙,宁舒愣了一下,默默看璃戎每包一层就冻一层薄薄的冰霜,胳膊也不那么疼了,她动作极为细致认真,全都缠好后又从怀里掏出个方方正正的透明矮瓶,里面能看见几个乌黑的丸药,“这药可以止痛镇静,你吃一颗看看是否有效。”璃戎递给她。    “你还会炼丹?”宁舒顿时双眼放光。    “不会,是之前岛上每年分发的,有簿册记录,你要记得定期查看统理。”璃戎实话实说。    “啊啊啊!廉真!你回来烧死我!”宁舒扑在石头上,比刚才处理伤口的反应要大多了。    “……还是我帮你来看好了。”    “人间……阿不!魔间自有真情在!”宁舒激动得差点泪洒当场,她宁愿再被廉真烧十次,也不想写一笔那些记录。    和宁舒说完此行的目的,璃戎便准备离开,她正要走,宁舒却没头没脑说了句,“政委姐姐,你有时候真像我师姐。”    她回过头,发现宁舒不是笑着说的这话,她不知该怎么回答,也不知道宁舒师姐姓甚名谁,“如果你再多笑笑的话就更像了。”说完这句,宁舒忽得一笑,朝她摆摆手,“不过你不笑时好看,温柔都是一样的。”她说完转身走了,璃戎站在原地,看她背影融进夕阳最后的红辉,不知怎么,第一次觉得宁舒和她从前想的都完全不再一样,或者,是她从一开始就错了。    ————————————————    看你们上一章的评论我都不敢给这一章发出来了!!!宁哥和师姐还有政委姐姐不是后宫呀!她们是女孩子之间的友谊!    另外评论也少了你们不爱我了!    ☆、第 68 章    宁舒这两天心情比过去二十年都好。    天天对着廉真,她大概连怎么笑都忘了,两个人也不是不说话,然而宁舒的话要么是骂遍他祖宗十八代,要么是诅咒他祖宗十八代,并没有任何可以称之为沟通的交流。宁舒在和璃戎认识后,总算有了一个能聊天的人,尽管有时候璃戎也让口无遮拦的她有那么点小尴尬。    “什么叫我日你八辈祖宗仙人板板?”    “呃……这个不好解释……”    “什么是你大爷全家骨灰拌的饭喂狗吃?”    “这个也不好解释……”    “那还有什么是祝你阳痿早泄性功能障碍夫妻生活靠隔壁老王?”    “……政委姐姐我错了以后我都不骂人了……至少不当着你的面骂……“宁舒第一次这么真心实意痛改前非。    这些骂廉真的话廉真自己听了都没有反应,宁舒怀疑他听不听得懂,也怀疑他就算听懂了也不会有什么情绪上的波动,难道修为到了他那个境界就会性格上的强度也有所提高吗?虽然自己脾气暴躁但并不想变成一个性格平静到如此地步的人,可同样是性格超稳定,璃戎就显得可爱自然的多,宁舒也问过她为什么从来不激动不大声说话,好像在幽罗岛也没什么朋友的样子,璃戎想了很久回答道:“我没有师弟师妹,师兄师姐,师父认为掌事长老不能因情徇私,所以她与谁都不相往来,只做好该做的事,她也是这样教导我的。她还说修炼之人的性格起伏越大,弱点就越多,平静也是一种实力,所以她从小就不许我有过多的情绪表达,久而久之,我心中也就没有那么多丰富的情感。”    ”我要是落在你师父手里,一定比落在廉真手里惨多了。“宁舒不由得感慨真的是一个师父一个教法,只是像师姐这样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完美之人,启蒙师父居然是廉真,她实在很难理解。    因为成天被廉真放火烧伤,璃戎干脆用自己的法力与一颗海底千年不见日光的阴寒珍珠给宁舒做了个玄冰珠,这珠子寒气逼人,虽然遇到修为极高的真火还是会融化,可在烧伤之后拿出来靠近伤口,那股难忍的灼痛能减去不少。    如果无视日复一日的残酷修炼、凶残狠辣的师父,宁舒的生活其实与宿微谷相差不大。    她现在还是得自己种一些植物以备不时之需,遗憾的是,她目前能种出来的植物,都不再是以前可爱的花花草草,如果说从前那些与她无缘的可爱萌物都是动物,至少美丽多姿的植物她还能拥有,然而,宁舒占地四分之一岛的花园里,长出的都是饱含煞气的魔物。这些植物奇形怪状要么有毒要么锋锐,可能是因为知道自己长在没人来的海中荒岛,因此都是随便长长,意思意思。这些植物都像是整容失败的产物,带着致命的特征,又有恶心的外观,宁舒觉得自己真的完了,她这一生都不会再和萌物有什么必然联系,她可能在被廉真折磨死前先被丑死。    但也有还不错的事情,借着职务之便,宁舒把所有关于宿微谷的情报全部拦截下来自己私藏,她总想在上面找到一些关于师姐和呵呵掌门近况的蛛丝马迹,但根本没有,她问璃戎,“难道以前宿微谷的消息也是这么少吗?”    “一直如此。”璃戎说道,她想了想,犹豫许久,还是再次开口,“你这样做恐怕会为自己招致危险,新掌门会允许你的做法吗?”    宁舒已经告诉她自己成为魔修来到幽罗岛的原因和经过,因此她的担忧实属正常,宁舒也不能反驳,“当然有危险,你也不想想廉真是什么人,我和他的心魔誓要打破只能我们两个中死一个,目前看来还是让我死实际一些,但誓言里又没说我不能想办法回去、想办法去找我师姐和师叔去,我不能放弃希望。”    “可心魔誓也能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几年前,我试过一次,所以我知道,“宁舒沉下脸来,”那天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大概是每个月都有那么三十几天格外暴躁……我实在每天修炼到觉得不如死了好,想和廉真同归于尽。“    璃戎没有想到宁舒也会有想要放弃的时候,她轻声追问:“后来呢?”    “失败了呗,”宁舒叹了口气,咀嚼着随手摘下来的草叶,“因为我破了心魔誓,对他起了杀心还动了手,他就拿心魔誓折磨我,那感觉真是酸爽……”    宁舒说得越轻松,璃戎越能感觉她当时的绝望,她想了想,终于下定决心,“我可以帮你。”    “帮我?你要干嘛?”宁舒摆摆手,“不可能的,我们俩再翻一番也打不过廉真的。”    “我帮你传消息出去。”    宁舒先是愣住,随后当机立断,“不行,如果被廉真发现你就玩完了。”    “不被他发现不就行了?”    “现在道魔之间人脑袋已经打成了狗脑袋,你去宿微谷替我送消息,不就等于去送死吗?宿微谷虽然人都宅了点,但也不是吃素的,你就算是个元婴魔君,也不能全身而退。不行不行,池衡那么皮糙肉厚一个顶俩我都不想让他去冒这个险,你就更别提了。”宁舒也不知道璃戎从哪冒出来的这种危险思想,她自己都没有想过这种事。    璃戎也不着急,依旧细声细气慢慢悠悠地说道:“如果不是去宿微谷呢?你不是还有魔修的朋友吗?我可以去找他们,至少要让你的朋友们知道,你此刻过得十分艰难,需要他们帮助。”    她这话让宁舒一震,是啊!她就一直惦记着宿微谷,也不知池衡和缨灵他们如何了,要是他们能帮忙,自己说不定还有戏离开,更何况缨灵一向和呵呵掌门关系不错,他们之间也许有不危险的联系办法,这样自己的情况不就能稳妥转达了吗?    “政委姐姐你为什么这么冰雪聪明!太机智了!”宁舒压低声音,但语气里还是充满崇拜的赞赏,这倒让璃戎有点不好意思,并没有人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过话。可很快,宁舒又开口了,这次与往常不同,是她问了个问题,“可你干嘛要冒这个险呢?”    璃戎坦然回答:“可能因为你是我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朋友。”    宁舒笑了,“等我逃出去,等一切都解决了,我给你多介绍几个朋友,他们都是有意思的人,你一定能和他们合得来!”    和宁舒不一样,璃戎能随意离开,幽罗岛并不限制门众的来去,只要留下记录即可,因此岛上修为较高的魔君们也时差来去,各有目的,璃戎出去的少,她从前跟随师父离开过几次,可自从自己当上长老便没什么机会再出门,这次她被迫卸任,倒也和刚好能够出岛的时机相符,没人怀疑她,廉真也从不过问这类琐事。在离开前,未免廉真发觉,她们二人便不再见面,然而宁舒早就把信物交给璃戎,不是别的,正是当年呵呵掌门送她的玉牌,她说只要那些人见到这个玉牌,便知道你是我朋友,不会为难你。璃戎收下了。宁舒还不忘叮嘱一番,她说缨灵的师弟是个花心色魔,以调戏妇女为乐趣,他要是胡言乱语直接揍过去就行,不必废话。璃戎也记在心里。    璃戎走后,宁舒过了几天最有希望的生活,她恨不得天天浇水都哼歌,然而又怕廉真看出她心情好的过分,还是表现的苦大仇深,该骂的话一个字都不会少。    可过了些时日,这种心情变成了担忧,她觉得怎么说璃戎都该回来了,她们之前说好的,政委姐姐要先回来,免得廉真生疑,使得璃戎无路可退,她不想这样连累无辜的人。    难道是自己当初把池衡送错了地方?    不会的!自己当时帅得不行,肯定又准又狠把池衡送到了婴灵那里。    那难道是璃戎没有找到?    政委姐姐冰雪聪明,也不是路痴,怎么会找不到那么明显的地方呢?    宁舒陷入苦思,往来需要她整理的情报中也没有任何此时的内容,毕竟此时没有消息才是最不好的消息,她不想让自己表现出心不在焉,每天输给廉真也输的格外认真。    这天她又在修炼中被烧伤了手背,好在伤口不大不深,涂抹好药便生肌愈合,毫无疤痕,廉真看她熟练的忙里忙外,突然开口,“你如今已不再是当初无能的修士,此刻再去到岛外,能与你匹敌之道修已然所剩无几。”    “你怎么知道人家这二十年没长进呢?”宁舒和平日里一样语气不忿,冷嘲热讽,“井底之蛙,说不定道修里也出现了什么你不知道的厉害角色,还真以为我从你这学了二十年就能变成大魔头,梦里什么都有。”    “既然如此,你出去看看便知。”    宁舒突然警觉,她抬起头看着面色如常的廉真,故作轻松说道:“我出去?你能放心?你少在这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我一出去就想跑,你岂不是更能名正言顺拿心魔誓来折磨我了?死变态!”    “真的不出去吗?”    “不去!”    “可怜你新交的挚友为你在外横尸,你却在幽罗岛置之不理。”    宁舒猛地站了起来,她觉得,廉真的笑容比二十年前更加可恨可怖,“她在哪?”她快把牙齿咬出声音来,手也攥紧成拳。    “你比我清楚。”廉真笑着说。    宁舒头也不回,凭虚而去,径直冲出了幽罗岛的护岛禁制,一路绝尘。    ——————————————————    都闪开!我要搞事了!    你们搞得我都不敢写友情内容了!气die!    ☆、第 69 章    宁舒日日夜夜想要自由,想要回到宿微谷,回到师姐和师叔身边,回到真正属于她的地方,但此时此刻,她离开幽罗岛,沿着旧日熟悉的路途驰行,目的地却不是一直心心念念的彼方。她不能接受璃戎因她的心愿而死,任何她的朋友都不行,如果这真是个圈套,那便全是自己的过错,她要承担,她必须承担,她要救回自己在幽罗岛唯一的朋友,哪怕这是跳入廉真的另一个陷阱。    如今她已不再是旧日之躯,若是再忘记自己一直以来坚信的原则,那比这二十年的折磨都要再恐怖一万倍。    宁舒不允许自己改变成自己厌恶的样子。她的身体不受控制,难不成脑子也沦落到这个地步,她越想越恼怒,心中也越来越焦急。    缨灵所居之地已经离道魔之争的战场极为接近,宁舒来这里轻车熟路,只是周围许多原来的山林溪流都已成了焦土,争斗痕迹比比皆是,她远远看见缨灵座于山间的楼阁,停住了。    原本巍峨的建筑变成了焦黑的残骸,被肆无忌惮的杂树长藤困在山麓之间,原本这里植物茂盛生机勃勃,但现在人去楼空再看,只觉得荒芜凄凉。宁舒又怎么想到自己岛中二十年,世间斗转星移,自己竟然还天真的以为一切并无变化,廉真知道她会来这里,难道说他也知道自己将池衡救至此处?那池衡和缨灵以及易道然,这些人又在哪里?    宁舒心中惶惶,她不知是被廉真的阴险残忍所打击还是被二十年前自己的天真幼稚击垮,风滚动长袍下摆,她想还是先看看再来难过伤心,然而忽得听见激烈的灵纹震颤,其中有一丝格外熟悉,竟是璃戎!    也顾不上别的,救火也得先救最急的那个,宁舒凭虚而去。    她赶到时,璃戎已被包围。    宁舒早在多年之前当过试炼大会的宿管阿姨,只看一眼就认出这些人所穿的道袍来自何门何派,这十几个人围攻璃戎,其中有三两元婴修士,璃戎疲于应对,只是……她为什么已然受伤?即便是这样,以璃戎的实力和修为,也不会伤重至此,宁舒见她面色苍白,虚如飘絮,一击即溃,而那些围住她的道修们正准备乘胜追击,其中一人燃符为令,他身后的两个金丹修士也齐齐发难,璃戎已无力闪开,灼浪滚来,她脑海一片空白,只觉得自己有负所托,心中感愧,她闭上眼睛,但预想中的痛苦却没有发生,她睁眼,只见一个熟悉的背影就在眼前,宁舒挡在她和道修之间,轻松化解这一重击。    &quot;来帮手了吗?很好!那便一起收拾!&quot;道修们说罢攻了过来,宁舒随手一挥挡住最先发难的一击,再回身扯住璃戎手臂,两人一并后退,边退两侧的树藤皆是掩护,纷纷聚齐拦下修士们一个又一个攻击。    站定后,宁舒才得空问道:“你没事?怎么伤得这么严重?”    璃戎摇摇头,然而她情况很是不好,嘴角边的血也一直没有停过,“你怎么跑出来了?”    &quot;回去再说,你先到旁边歇着,我把他们逼退。&quot;    宁舒挥开璃戎,挡住追来的道修们去路,她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眼前这些人未必是她对手,只是她没有用凶狠凌厉的招数,就算她今天已不是道门中人,但也不能随随便便对这些人下得去杀手,她和璃戎能全身而退就足够了。    可这些人却步步紧逼。    璃戎看得出来,那些人是伤不到宁舒的,只是宁舒的忍让使得她退路不多,又不肯出手,才显得像是落得下风,而如果宁舒展示出她在岛上所见的一半功力,眼前的人只怕还不够她杀一个来回。    宁舒被逼急了,只能用自己最擅长的嘴炮来转移对方的注意力,“十几个人围着一个受伤了的对手群殴,你们也算根正苗红受过这么多年义务教育!”果然这方法有效,为首的元婴修士停了下来,不屑回敬,“邪魔外道,也配谈正义!”    “怎么就不配谈了!”宁舒挺直腰杆在璃戎身前站定,“要是你们伤的我朋友,乘胜追击,那也就算了,多少还是你们自己动的手,但我刚才也试过,你们的姿势水平还差得远了,想伤她至此简直是做梦,可见是她先和别人动了手受了伤,你们捡便宜想来个渔翁得利,我如果不配谈正义,你们就配?”    宁舒一席话说得对面领头之人面红耳赤,他身后的弟子为自己通道开脱,“师父不要和魔道费口舌,杀了便是!魔道杀我多少同门,你要给师兄师弟们报仇啊!”    “等等!”方才一直没有出声的一个修士突然开了口,”我见过她!“    “她和你们门派可有仇怨吗?”    “不……她是,她是宿微谷的一位师妹!”    宁舒一愣,没想到自己会被认出,她站在原地如踩针毡,也说不出是尴尬还是难过。    对面那个领头的元婴正仔细打量她,看毕冷笑,“我记起了,当年试炼之阵,这位曾经的道友还拔得过头筹,宿微谷的宁舒,我不会记错,只是没想到,昔日才俊如今竟转投魔道,还为庇护魔道中人与我等敌对,好,今日能替宿微谷和容澈掌门清理门户,也算我的机缘。”    “机缘个屁!”宁舒一下子火了,她想到自己遭遇又气眼前这些人胡说八道,语气也不由得拔高,“说得好像你们什么都懂什么都知道,就算宿微谷要清理我,也轮不到你们代替!我就算入了魔道,也做不出你们在正道干得那些事儿,要是你们有人受伤落单,我可没工夫追到这里。”    宁舒心里怎么不会清楚,道魔之争这么多年,哪个门派几乎都有些仇怨在对方身上,见到彼此便杀得眼红,哪里讲得上道理,可这几个人说话实在讨厌,她本来已经步步退让想要带受伤的璃戎离开,但却还要再受排揎和羞辱,实在可恨。    即便如此,宁舒也还是下不去杀手。她若是一时痛快杀完就走,这些人又跑到宿微谷闹事,说她变成了魔头,要宿微谷主持公道,师姐听说八成要哭晕过去,呵呵掌门也是两难,她越想越急,嘴上虽硬,可心中已经想好要带璃戎开溜。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那群人一拥而上,宁舒见招拆招,璃戎在旁边看得心急,她伤重难忍,不敢上前相助生怕反而拖了宁舒后腿,便想往后再撤,谁料斜下杀出人来,以气为掌,重重拍到她肩头。    璃戎吐血倒地,昏迷不醒。    宁舒见此,像被激怒的猫一样,炸了。    煞气也跟她一起炸了。    这股强大的煞气让面前之人不由得后退一步,他们面面相觑,觉得这不太像一个元婴初期魔修该有的恐怖气息。    宁舒尽管震怒,但还是有一丝理智,煞气她已经能够控制,只是希望这些令人讨厌的家伙知难而退,可他们并不领情,居然还要以死相拼,宁舒心中骂了对方无数难听的词,心想不如先把带头的那个山炮控制住,伤筋动骨随便伤一伤丢回去,让他们手忙脚乱,自己也能带璃戎全身而退。    她觉得这是个还凑合的主意,眼下也没更好的方法,不等那些人攻上前来,她袖口微动,里面窜出十几条粗细不一的藤条,这些藤条长着猩红倒刺,叶子也格外锋利,看着就十分吓人,宁舒也不知道好好的普通花藤却被自己种出了这幅德行,但秉持着能用就行的心态,她用起来还算顺手。    用这些藤蔓把人捆住,扭断一两个手脚,再丢出去,引得其他人去追,不至于伤人性命又给了教训还创造时机,真是一气呵成,完美!    这些人被宁舒的煞气一震,本想一起上来解决,可又看到众多长相可怖的藤蔓袭击而来,顿时都慌了神,几个人已经散开,这些藤蔓虚晃着攻向他们,其实都是奔着领头的元婴修士而去,那人已无路可退,眼看就要被藤蔓缠住之时,却拉过身旁的徒弟挡在自己面前。    血腥气弥散开来。    藤蔓穿透无辜弟子的身躯,再看那弟子,已经没了气息。    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宁舒愣在原地,璃戎在昏迷中睁开眼,也刚好看到这一幕。    花藤上的绿叶像一个个长了倒刺的舌头,闻到血腥都活了过来,拼命去舔舐地上还有人身上伤口上的血,原本无花的藤蔓上开出血盆大口一样的花,许多人吓得两腿发软尖叫出声,宁舒自己也呆立当场。元婴修士见自己下意识做了害人的事,不只是后悔还是怎么,竟然伸手去拉自己的徒弟,想把尸体从藤蔓上扯下,“别!住手!”宁舒见状赶忙收回藤蔓,可为时已晚,新开的血花受到攻击,咬住元婴修士的手,藤蔓本是无毒的,但花却有,那个修士惨叫着在众人惊恐的眼神中化为一摊血水,四周安静极了,只有藤蔓的树叶还在贪婪的舔舐地面一滩诡异的紫红。    宁舒硬是抽离藤蔓中的煞气,藤蔓也顿时枯萎,但这些都太迟了,她还是做了自己最不想做的事。    ——————————————————————-    Angery!不会去写百合的!你们都是坏人!我只爱BG!    ☆、第 70 章    道修们都逃走了,宁舒站在原地,她看着这些人仓皇离去的身影,心中也有某些东西随着他们一起消失在密林深处和狭窄缝隙透露的天空中。璃戎在痛苦中苏醒,她的呼吸纠缠着血吐出来,宁舒这才回过神,她总被远虑之事搞得不知所措,又有近忧必须即刻处理。    “吃这个。”宁舒手里有很多药,直接塞进璃戎嘴里,感觉她面色稍有好转,再塞两颗下去,璃戎已经能说话了。    “我刚离开幽罗岛便被人袭击……”她靠在宁舒身上,忍着极大的痛苦把事情经过告知,“再醒来时人已经在这里了,那些人是在之后出现的,我很抱歉,对不起,你交待我的嘱托我没有完成,反而还成为你的负累……”    “根本不是你的问题。”宁舒深吸一口气,她此时脑子被震一震后反而思路更透彻清晰,“我自以为瞒天过海,实际上还是被算计了,还连累你,怪就怪我自以为是,你别内疚,也犯不着内疚,该向我道歉的人也不是你,我带你回岛上。”    璃戎颤抖着阻止宁舒伸出搀扶自己的手,“如果你可以走,那现在就走,不用管我。”    宁舒苦笑,“我恐怕已经没有这样的退路可走了……走。”    她们回到幽罗岛,宁舒将璃戎安置妥当,二话不说便杀去找廉真。    廉真其实早就在等她回来,好像也知道她不会去太久,宁舒也明白,他不就是在等着自己回来和他对峙吗?他们二人修炼的岛上,廉真甚至还朝着刚刚落地的宁舒笑了笑,她这些年被气到无法抑制愤怒多次,都没有这次更难以承受。    “你杀了他们吗?”他轻飘飘一句话,比嘲讽还让宁舒难受,她走到他面前,一字一顿说道:“袭击政委姐姐的人是不是你?你知道我的计划所以将计就计,你故意把她留在危险的地方,想让道修杀害她,她死了我会去报仇,她活着我及时赶到也要与对方你死我活,你就是想让我没有退路,想让我断掉能回宿微谷的希望,没错,在卑鄙无耻方面我可不如你,我的好师父,但你别忘了,就算我没有退路,就算我今天不得不惨到跟在你身后苟且偷生,我也不会放弃哪怕一丝一毫机会离开这里。”    “首先,你的想法还无法称作计划,太幼稚太没有条理,你在宿微谷这些年也只能学到这些,其次,宁舒,你怎么知道我没有给你留下机会呢?”    “机会?”宁舒怒极反笑,“什么机会?你别和我说我还有求死的机会。”    ”我问你是否杀了那些道修,你这样回我我便知道,你没有,你杀了人,但又放走了剩下的人,如果你杀光他们,今日的事不会再有其他人知晓,自然也就还有退路,这便是我留给你的机会和后路,是你自己没有把握,你白白跟着我二十年,记住的却还是那套毫无用处的所谓道理。“    宁舒看着廉真的笑容,被这杀人诛心的话硬是逼出了眼泪,她咬得每一颗牙都在抖,“我早知道你是个心理变态偏执狂,但还不知道你已经到了这种反社会的程度,你不过就是想折磨我而已,也想让我认同你那些丧心病狂的想法,我今天就把话说在这儿,我宁舒,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拜你为师,可我没有办法才走到了今天,我从前不愿的事,今后也不会愿意。”    廉真低头看她的满面怒容,正色说道:“你不该憎恨我的,你还要感谢我,为你去掉了后顾之忧。”    “我从未见过你这厚颜无耻之徒!”宁舒怒道。    “在我刚刚离开宿微谷后,就像许多人依旧记惦着你一样,也有许多自以为是的人记挂我的安慰,他们认为我是一时糊涂,觉得我是误入歧途,他们竭尽全力找到我,为的不是清理门户,而是想要我幡然醒悟回到那个我一直想离开的地方。起初我只是觉得这些人愚蠢,将他们无视,但后来这种事让我厌烦极了,于是我便杀了来找我的师兄,没错,就是你曾经的师父,于是再没有人来拿愚蠢的道理来劝导我,他们都知道我下定决心走一条不再回头的路,你今天的处境又和我当初有何分别?这样的牵挂对于你来说毫无益处,你已经到了不该回头的时刻,便不该再去回头奢望已成陌路的定局,宁舒,有得必有失,你如今得到的要比你所失去的更值得千万倍,你却仍然对虚妄的情谊执迷不悔,却不知前路光明,无路可退本就是一种幸事。”    廉真的语气越是平静,宁舒就越觉得可怕,这样的人简直就是不自知邪恶的魔鬼,他轻而易举的毁掉别人的生活,却还说着是为你好这样的话,她想到自己漫长余生,不但要饱受血煞之体无法预料的发展,还要和眼前这样的人学习如何继续控制和求得力量,悲愤涌上心头。她从前忍辱负重死去活来是为了什么啊,不就是能有力量改变现状,回到宿微谷,过自己想过的生活,但廉真摆明了不会放过她,宁舒是从没绝望过的人,但她这次清清楚楚感受到了绝望那让人毋庸置疑的力量,她一时万念俱灰,既然什么退路都没有,她又何必在这里浪费口舌。    宁舒抓住廉真的手,廉真微微皱眉,看见两人双手相握的地方,曾经心魔誓留下的痕迹从潜藏的皮肤下闪烁着红光。    “你要和我同归于尽打破这誓言吗?”他声音不由得抬高,似乎也没想到宁舒竟能在刺激之下走到这一步。    当初链接两人魔婴的心魔誓正在重新相触,从手指到胳膊,他们的血管仿佛缠绕在一起,流动的鲜血散出诡异的红光,透过皮肤莹然闪烁,这是他们发誓时的场景,也是宁舒噩梦的开端,此时她觉得自己要彻底解脱,凄然一笑,索性把知道的事和盘托出,“廉真,我知道你已经不是元婴修士,你早已飞升,却仍然留在本界不肯再精进一层,是什么原因我不想知道也没有必要知道了,只是当初结下誓言时,你我二人的血煞也已沟通,现在我一死了之也不能放过你,虽然未必杀的了你,但至少我不必再受你控制,你也过一过把人逼死的瘾,再损掉哪怕一半修为,我也不算白费这条性命,咱们两个求仁得仁。”    她已经准备好接受巨大的痛苦,闭上眼睛,所有煞气逆流回至元婴中,准备最后的爆发,只是痛苦没有袭来,死亡也没有到来,宁舒忽然觉得眼前一黑,再一张开时,脚下已不再是熟悉的幽罗岛,她正悬在空中,在一个封闭的禁制中,再低头一看,这里她更熟悉不过,不是宿微谷又是哪里!    “你能认出我的修为,这姑且算是个进步,为师当然要给你一些奖励,宿微谷眼下正有一劫,本就与你有关,你可以自己选择如何处理,若是处理完再想回来同归于尽,也可以。”    廉真的声音是在禁制中回荡的,宁舒低头看自己的手上,全都是血,廉真强制分开他们二人的血煞,这血不知是他的多还是自己的多,宁舒顾不上伤,往下看时发现宿微谷的正殿广场——就是她总在伏航训话时打瞌睡的地方——占满了来自其他修仙门派的道友,再看宿微谷这里,伏航长老还是老样子,而站在他身边的,宁舒突然心头一紧,那人正是师姐。    “不可能的,我师妹不会随意杀人,她被魔道掳走后便不知所踪,你们怎能这样诬赖她!”    宿微谷的弟子都惊讶的看着楚卿如,他们没有听她这样激烈的语气说过话,这二十年来掌门闭关,谷内大小事情都是伏航管治,楚卿如则代行一部分掌门职责,尽管她也时长入定修炼,不许外人打扰,但许多事情均是她与伏航商议后决定,谷中弟子本就都崇敬她,如今见她这样急切辩驳乱了阵脚,一时也有点茫然。    但来兴师问罪的人却让人证又描述了一遍当时的景象,没说一句,楚卿如的脸色就白一些,最后,元婴长老被杀的灵极门掌门怒斥道:“宁舒这叛徒绝非被胁迫,她为救人而来,杀伤通道后而去,你们却一直对外宣称她被掳走,岂非包庇?还是宿微谷本就和魔道有所勾结,宁舒所做的无非是杀人灭口而已!我倒要亲自问问容澈掌门,到底这女魔头此时算不算你们宿微谷的弟子!”说罢,他带着一干人等竟要进入。    一向温柔的楚卿如却突然强硬起来,她几步稳稳站在最前,挡住来人,冷下脸来,“站住!今日你们污蔑我师妹在先,又想打扰掌门清修在后,无理之徒!想在宿微谷闹事,且过我这一关。”    ——————————————————————————    大家都想看我写的百合文吗_(:з」∠)_我以前确实为了送基友礼物投其所好给她写过一篇,但真的不好看……我一个BG作者写百合,文风忽然变得极为奇怪,而且特别没有cp感,就也不知道大家为什么这么执着啊!    我索性把这篇发出来给大家看_(:з」∠)_你们看了就死心了    ://www.jjwxc./onebook.phpnovelid=3457209    ☆、第 71 章    阴云早就遮蔽了冬日的晴空,宿微谷沐浴着灰色的天光,这时,下雪了,没人注意冰冷的温柔悄悄造访,对峙的两方各有目的,谁也不肯让步。    楚卿如真的动了怒,平静和豁达能修身养性,却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她早就知道,二十年前就知道,在她身前的是步步紧逼的同道,她不相信他们说的每一个字,除了他们真的见过宁舒。她只想快赶走他们,再按他们说的线索去寻找。    师妹是很容易被误解的那种人,她太随性太不像个正正经经的修士,她可能已经入了魔道,但她绝对不是这些人口中那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眼前的人没人知道她遭遇的不幸,却都在用一面之词指责毫无根据的罪状,楚卿如不喜欢他们的兴师问罪和莫须有,她站在宿微谷人群的最前,伏航长老低声让她不要意气用事,她听见了但没有回答。    灵极门与其他门派口中振振有词,他们不在乎今天是否无理,只想要个说法,他们要宿微谷交出宁舒这个叛徒,或者亲自处理她为道修同侪寻求公理,楚卿如毫不退让,她见众人群情激愤也知冲突在所难免,被杀修士的师兄正是灵极门的掌门,他眼中有泪,悲愤异常,楚卿如忽然想到自己如果遇到类似的情况……雪落在她的耳朵上,她猛地打了个机灵,不,她绝不会遇到类似的情况。    灵极门的掌门向前走了一步。    “掌门,这事我们可以再从长计议!”伏航担心宿微谷的名声与安危,忙出言缓和,可他在见到楚卿如也向前走了一步时知道一切恐怕已经再难转圜。    事情怎么就偏偏到了这种地步呢?    楚卿如想着,准备好应战。    一阵不寻常的风吹搅起地面的雪花,白色的晶莹滚起乱流,强烈的风中许多人别过脸,再转过头,在楚卿如和声讨的道修众中间多出一个人来。那人红衣烈烈在北风中扯撕成响,仿佛从天而降的一团火焰,轻盈的又像落雪,她背对着宿微谷的正门,背对着楚卿如,纤细的身躯却岿然而立,长袖一阵,抖落浮雪簌簌。    楚卿如愣住了。    好像过了很久很久,雪飞了又停,静寂之中回荡着冗长的沉默。    “阿舒?”    站在最前面的宁舒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楚卿如这一声极轻的呼唤,她面对着她必须面对的人,声音比雪还要凉,“这么热闹找上门闹事,结果还找错了地方,让我多跑一趟,宁舒就在这里,你们不是要报仇吗?这回也不用曲线救舍近求远,来就是了。”    宿微谷的弟子们都没有不愣住的,他们都以为宁舒真的是被掳走,可谁知这一见,她只落地生风便带了极不寻常的煞气,修为低的弟子不住后退,这种修为和力量已不是当初他们印象里的宁舒师妹。连伏航也完全愣住,尽管他一直嫌弃宁舒顽劣胡闹,不够稳重,但她也不至于真的走上这条不归的背叛之路。    “阿舒!”楚卿如这一声和眼泪一起落下,但宁舒还是没有回头。    她背起手,目光在寻衅的人面上一一拂过,突如其来的变故和宁舒所展现的修为让他们有所忌惮,宁舒看着他们,走了两步,笑着说:“哇,刚刚明明吵得那么厉害,怎么我来了倒安静了?也行,那今天我们就先把事情说明白再打也来得及。”    宁舒转过身时,楚卿如觉得自己能被风吹动,可师妹的眼神已经在风雪中变得冰冷,她没有看向自己,而是径直走过。    她瞳仁泛起的赤红,通身慑人的煞气,走过自己时不带一丝犹豫的步伐,都格外令人陌生和难过。    宁舒目不斜视走过楚卿如,走到谷门前,放肆一指宿微谷三个字,再转头对在场所有人说道:“我宁舒早已不是宿微谷的弟子,所做一切也和宿微谷无关,你们找我报仇,可以,找宿微谷寻衅,他们比你们还急着找我清理门户,倒不如今天你们一拍即合,一起对付我这个叛徒,二十年的烂账,我也想一天算个干净!”    难以置信不止出现在宿微谷众人的脸上,其他门派的人也面面相觑,他们还从没听过这种大逆不道的叫嚣,宁舒仿佛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她又走了回来,走过楚卿如时,突然一只手拦住她的去路。宁舒站住了,她从来此时第一次和楚卿如对视,一个眼里有泪,一个眼里无情,好像二十年一过,世间已颠倒了不知多少来回。    “你别拦我的路。”宁舒看着楚卿如的眼睛,撞开她的胳膊,再次走回到最前。    “阿舒……”    宁舒又好像没听到这第三声呼唤,她平静极了,轻蔑的望着眼前的众人,“所以,你们还在等什么?我亲自请你们动手吗?”    灵极门的掌门怒极反笑,他看着自己的仇人,手都在抖,连叫了三声好,“我今日就要看看宿微谷的叛徒是不是真的有实力这般丧心病狂的狂妄!”    他出手的时候,宁舒轻轻的、无人察觉的吐出一口叹息,她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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