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 (10)
自己。 他说什么都不肯分手。 黑色的保时捷停在了陶家的门口,复古的欧式别墅在午夜显得格外肃穆。 陶酥解开安全带,晃了两下车锁,结果还是锁死的,完全打不开。 她转过头,浅灰色的眼睛看了看蔺平和,示意他开锁。 “等一会儿,”男人脱掉身上的西装外套,凑近她,将灰色的西装围在她的腰上,盖上了那一截白嫩的腿,然后对她说,“以后入冬了就别穿这么少了。” 说完,他下了车,穿好大衣,走到陶酥那边的副驾位,打开了车门,又去车后把小姑娘的行李箱拎了出来。 陶酥去抢他手里的行李,结果怎么也抢不到。 最后,她只能认命地接受了这个现实,用潋滟着水光的眼睛瞪了他一眼,看起来像一只被抢了过冬粟米的仓鼠。 走到别墅门口,陶酥伸出手按响了门铃。 不一会儿,门就开了。 方十四刚一推开门,就看到自己的妹妹站在门口,身后还站了个面色冰冷的男人。 被这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弄得有点懵,方十四缓了五秒钟,才回过神来。 他低下头,看着自家妹妹哭得红红的眼睛,还有腰上围着的那件,很明显就属于站在她身后那个男人的西装,瞬间就脑补了三万字的不可描述。 方十四迅速将陶酥拉进屋,藏在自己身后,然后神色平淡地对蔺平和说:“蔺平和,你死心,就算你把生米做成熟饭了,也别想进我陶家的大门。” 莫名其妙又换成了灰姑娘剧本的蔺平和:…… 还是生米的陶酥:…… “开着门吹冷风做什么,赶快进屋啊,”陶梓在客厅里提高了音量问道,“快递还是外卖?” “是咱妹啊!”方十四朝屋里喊了一声,“还有那个姓蔺的。” 陶梓正坐在沙发上看文件,听到弟弟说的话,摘下了眼镜,然后走到玄关外,看了一眼外面的人,高傲地扬了扬下巴,对他们说道:“都进来说话。” 视线落在了陶酥身上,补了一句:“暂时的。” “姐!”陶酥一委屈,就扑到了陶梓身上,眼泪糊了她一身,“我要跟他分手,我以后只要姐姐,别的都不要了呜呜呜。” 看她哭成这样,方十四转过头,瞪了一眼蔺平和,一副活吃人的恐怖表情。 “我不同意分手,”蔺平和迎着方十四吓人的表情,毫不在意地继续说,“她心情不好,过两天我再来找她,”末了,蔺平和又重复了一遍,“我们没分手,我不同意分手。” “打扰了,告辞。” 说完,蔺平和就离开了。 “诶诶诶你回来你给我把话说清楚!”方十四连拖鞋都没来得及换,就想推门追出去。 “别去了,”陶梓出声拦住了他,“先问问小妹什么情况。” 一头热的方十四听了陶梓的话,看了看女孩红肿的双眼,这才跟在两个人身后进了客厅。 客厅里,陶酥哭够了之后休息了一会儿,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虽然方十四早就知道陶酥所谓的“真相”,但看到妹妹哭得这么伤心,还是不着痕迹地翻了个白眼,结果在陶梓关切的注视下,默默地认怂低了头。 虽然分手是单方面的,但是,既然分手了,陶梓自然把前几天拿走的东西都还给了陶酥。 已经是深夜了,往年这个时候,陶酥都在开开心心地过年,而现在却哭得这么伤心。 陶梓心里也有不忍,但幸好事情的一切都按照她预料的那样进行着。 至于蔺平和那边,陶梓一点都不担心。 生意场上是什么样的世界,陶梓比任何人都清楚。蔺平和身价那么高,见识到的狂蜂浪蝶只多不少。 她可以理解蔺平和对陶酥上心的原因,无非就是她这个搞艺术的妹妹,大脑回路和普通的名媛淑女不一样罢了。 就像吃惯了法国大餐,突然来了一桌热腾腾的火锅,新奇又好吃的属性自然占据了上风。 只有陶酥想要分手,那么,最终这段感情只会成为蔺平和这样的男人生命中的一段特殊的记忆,久而久之,存在了心底,不会再复苏了。 更何况,听说他最近还要跑一趟南非谈生意,等再回国的时候,也会变淡了很多。 但是,在蔺平和对待陶酥的态度上,陶梓失算了。 她没有料到,蔺平和喜欢陶酥根本就不是这几个月的事情,而是在很久之前,他就已经认定了她。 陶酥整个一月,一直呆在家里,每天除了画画就是发呆。 方十四看着心疼,干脆带她打游戏,结果她游戏天赋太差,怎么教也教不好。 陶梓倒是看得开,想着过了这阵子就好了。年后再带她去北欧玩一圈,估计心情也差不多就缓回来了。 月末的时候,蔺平和去了陶家。 事情过去了将近一个月,方十四从最开始时看到他就想上去打一架的心情,也变得理智了很多,至少,可以一边吹胡子瞪眼,一边安稳地坐在沙发上,看着蔺平和跟陶梓这两个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谈生意。 陶梓知道他醉翁之意不在酒,但送上门的买卖哪有拒绝的道理,更何况,商人趋利,有钱不赚就是亏本。 只不过,临走前,蔺平和提到了陶酥。 “你就死心,我是不会让你见她的!”还没等陶梓开口,方十四就忍不住了,“月初的时候,我找了我们公司里电脑技术最牛批的人,重新装了我家的安保程序,就算是一只苍蝇也别想飞进来。” “蔺总,其实是这样的,”陶梓一笑,然后对他说,“我妹妹最近状态不是很好,确实不太方便见人,以后有机会再说。” 蔺平和颇有深意地看了看陶家客厅里,通往二楼的台阶,视线扫过面前的两个人,然后微微颔首,示意打扰了,最后一言不发地离开了别墅。 “他……就这么走了?!”方十四被他的态度气得不轻,“咱妹都哭成那样了,他就算不跪下来求我要见咱妹儿一面,也不能就这么走了?!” “他跪下求你,你会让他见小妹吗?”陶梓反问。 “当然不会,我可是亲哥,不能看着她再跳火坑。”方十四一脸不屑,指桑骂槐,“不像有些人啊,掉钱眼儿里了。” “十四啊,”陶梓不理会他阴阳怪气的那句话,笑眯眯地对他说,“难道你就一点都不同情蔺总吗,好歹你们都是放心不下前女友的人,惺惺相惜一下?” 至今还没追回前女友的方十四:…… 蔺平和倒不是不想见陶酥,恰恰相反,他想得要发疯了。 可是,只有理智才是有用的东西。 他知道无论是陶梓还是方十四,都不可能让陶酥见他,而他给陶酥打了无数次电话,对方就是不接。 站在陶家的门口,看着那扇还遮着粉色窗帘的窗子,再加上陶梓刚刚的话,蔺平和可以确定,陶酥就在家里。 回到公司,蔺平和让助理把公司内控部的所有员工都找到了办公室,然后一起去了别墅区。 公司内控部里不乏精英,也不乏电脑高手,但是,正如方十四所说,陶家别墅新装的防盗系统实在是太复杂了。 根本没有人破译得了。 蔺平和对着电脑皱眉,这些程序问题他一窍不通,难道……真的就没有办法了吗? 最终,实在是没有办法,蔺平和遣散了内控部的员工们,坐在客厅里,靠着沙发背,揉了揉突突跳着的太阳穴。 想见她一面,还要跟特务接头一样,也是醉了。 从前,为了躲方十四,他们就经常藏东藏西,现在恢复了身份,又要去破译别人家的防盗程序。 蔺平和长长地叹了口气,然后翻出手机,从通讯录里翻出了那个和他有着一样姓氏的名字。 “云州,你回家一趟,我有事找你。”电话一通,蔺平和就这样说道。 蔺云州是他那个在国外留学的弟弟,专攻计算机,从小就有连跳三级的英勇壮举,二十出头的年纪,博士都快毕业了。 接到了哥哥的电话,蔺云州忙完学校的项目,就开车回了家。 了解了事情的大致经过之后,蔺云州一连电脑,就发现了一个神奇的问题。 “哥,你让我破译系统那栋别墅里……是不是有个人叫方十四?”蔺云州皱着眉,抬起头问他。 “你怎么知道?”蔺平和也疑惑了,“你们认识?” “他算是我兼职的老板,”蔺云州点点头,然后说道“因为这个防火程序是我月初那阵亲自安装的,十四说,有个变态觊觎他家妹妹……那个变态不会就是你?” 蔺平和:…… “你居然默认了,”蔺云州整个人都不好了,“你没事觊觎人家小姑娘干嘛啊,她今年好像只有十九?还是二十?你这么大年纪了不觉得羞耻吗?!” “我是你亲哥,”蔺平和强调着,“你帮他还是帮我?” “帮你是肯定的,但是你得告诉我,我破译了之后你打算干什么?”蔺云州问道。 蔺家兄弟的感情还算不错,虽然弟弟十几岁就去国外留学,今年才回国,年幼时也经常打架,但经历了一夜之间就失去了双亲的痛苦之后,只剩下彼此一个血亲的两个人,一直都很重视对方。 更何况,蔺云州相信自家哥哥的人品,至少,他肯定不会是方十四描述中的那个变态。 结果,现实就开始啪啪打脸。 “我见不到她,”蔺平和一本正经地这样说道,“所以只能今晚翻窗户去找她。” …… ☆、四十九张黑卡 听了哥哥的话, 蔺云州放在键盘上的手指,没由来地踌躇了一下。 他这是在助纣为虐吗……? “哥,你先冷静一下, ”蔺云州好言相劝, “你想想自己的身份,翻窗户真的不合适,传出去了你以后——” “没有她,就没有以后, ”蔺平和认真地说, “再说我也不是第一次翻窗户了。” 蔺云州皱眉:“我知道啊,那不是小时候的事情了么,现在你这身价……” “现在也翻过, ”蔺平和回忆着, 与陶酥相识后, 自己做过的出格事, “她第一天认识我的时候, 我抱着她翻过她们学校的后门, 后来翻过她在学校附近公寓里的窗户,和她吵架那天, 她在家里的客房,我敲门她不开,我又翻了一次窗户。” 蔺云州:……那你真的很棒棒噢。 “行, ”蔺云州放弃劝说他,改变了策略, “那你告诉我你翻窗进去干嘛,我可不能帮着你祸害良家少女。” “我去跟她道歉。”蔺平和答道。 “道歉?” “嗯。” “这么正经的事情,为什么不能用一个正经的方式去办?” “被逼无奈。” …… 蔺云州看着自家哥哥认真的样子,带着几分即将奔赴战场的豪壮,要不是早就知道真相,打死他,他也不能相信蔺平和准备去翻人家小姑娘卧室的窗户。 本着人道主义精神,蔺云州又问了几个问题,确定了蔺平和确实不是去做什么伤天害理摧残良家少女的事情之后,就坐在电脑前开始破译陶家别墅的防盗系统。 这种自己出题自己破局的感觉非常微妙。 蔺云州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玩到这种套路。 晚上十点,陶家别墅的防火墙彻底被蔺云州拆通了。 他坐在客厅,看着自家哥哥衣冠楚楚的样子,不知怎么,硬是从那张严肃而冷淡的脸上,读出了“斯文败类”这四个字。 “哥你真的要去啊?要不再考虑考虑?” “不用。” “今天十四在家里直播,你小心一点啊,被警察抓走了可别说你是我哥,我不会去保释你的,太丢人了。” “……。”你就不能盼我点儿好? 蔺平和垂下眸子,扫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青年,然后一言不发地走了。 与此同时,陶酥刚刚洗漱完,换好了睡裙爬上了床,已经准备睡了。 因为不是一楼,别墅区的防盗系统又很好,陶酥平时找灵感经常看天空,所以没有安那些铁栅栏,这就方便了蔺平和。 他身手敏捷地翻了进来,看着地板上雪白的羊毛毯,小心翼翼地把鞋子放在窗台上,然后掀开窗帘,跳进了卧室里。 陶酥原本就刚闭上眼没多久,就算他再怎么轻手轻脚,也还是有着悉悉索索的声音。 迷迷糊糊的,陶酥缓缓睁开了眼睛,浅灰色的眼眸眯成了一条新月般的小缝,昏暗的卧室里,透过稀疏清明的月光,她隐隐约约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影子。 这个熟悉的人影慢慢地走过来,然后站在了她的床边。 ……蔺、蔺平和?! 陶酥的大脑瞬间就被这个认知洗刷了一遍。 顿时,她睡意全无,迅速从被子里爬起来往后退,抱着枕头往床头的方向缩,像某种受到了惊吓的小动物,湿漉漉的眼睛震惊地望着站在自己床前的男人。 “别怕,是我。”男人大提琴一样缱绻低沉的声音响起,他的声音故意压得很低很沉,好像怕被其他人发现似的,带着小心谨慎的感觉。 借着清冷的月光,陶酥看清了他的脸,深邃的五官在月光下,更显得像雕塑一样俊美,高高的鼻梁被月光映出一小片阴影,投在鼻翼的另一侧。 “你……你怎么进来的?”陶酥抱着枕头,小心翼翼地问他。 “你知道的,”蔺平和慢慢弯下腰,距离她越来越近,抬起手撑在她的床头上,看着她的眼睛说,“你不让我进屋,我只能翻窗,像上次一样。” 纯黑色的眼睛落在她身上,绣着荷叶边的睡裙领子开口很大,露出一大片白皙精致的锁骨,在月光的映染下更显诱人。 “这是我家,”陶酥强调着,“上次是你家,你翻我家窗子,叫私闯民宅。” “我今天闯了,”蔺平和对她说,“你要报.警抓我吗?” 陶酥:…… 她现在的感觉很奇特。 她本以为自己会很讨厌他,毕竟他骗了自己这么久,可是,一见到他,心脏里住着的那个小兔子又开始跳了。 只是,现在的一切都跟以前不一样了。 他不再是那个可以陪自己逛艺术广场的普通人了,他和姐姐一样,会很忙、也很有钱,在这个社会上,他有了“蔺总”这个听起来就很忙的称呼,他不是自己认知中的蔺平和了。 而蔺平和此时的心情,与陶酥有些相似。 他的内心也充满了矛盾。 风度与修养告诉他,现在的所作所为有违君子之道。可是,他压抑不住因为长久地见不到她,而生出来的思念。 想见她、想触摸她、想亲吻她。 这些想法在他的脑子里不停地盘旋着,让他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经营那些绅士风度。 他像一匹饿了很久的狼,一点一点地逼近她,那双纯黑色的眼睛,在黑夜中闪烁出某种危险的光。 陶酥眨了下眼睛,胸腔里的那颗心脏又控制不住地开始加速跳动,她看着男人的眼睛,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虽然他说报.警,但是…… 浅灰色的眼睛闪了一下,然后对他说:“你先离我远点儿……我哥就在楼下,你别太过分了。” 她吸着鼻子威胁人的样子,实在是没有什么说服力,不仅没有危机感,更让人升起一种想要欺负她的念头。 蔺平和曲起腿,上了她的床。 感受到自己的床塌下去了一块,即便在黑暗中,她也能猜到男人现在在做什么。 陶酥有些害怕地挪了挪位置,她把枕头抱在身体前面,当初盾牌,然后向床的另一边退。 可是,她越退,男人就逼得越紧。 床虽然很宽,但也架不住两个人的拉锯战。 不一会儿,陶酥身后的手就扶到了空气上,整个人都往后倒。 眼看着就要掉下床,蔺平和连忙伸出手捞起她的腰,将她整个人带回床上。 长长的黑发在昏暗的空气中划过一丝漂亮的弧度,然后,她就重新躺在了床上,枕头因为刚刚的小插曲,掉在了地板上。 陶酥抬起头,就看到男人的两只手正撑着她脸颊两侧的床铺上,那双深邃的黑色眼睛正一瞬不眨地盯着自己。 接二连三的意外,终于让她忍不住想开口叫出声。 然而,声音还没发出来,一个干燥而温热的手掌就遮住了她的嘴。 手心里是两片柔软的唇瓣,浅灰色的眼睛因为被桎.梏着发声的嘴,而瞬间震惊得睁大,白嫩的双手想去推开男人的手腕,结果被一齐捉住,按在了头顶的床铺上。 蔺平和看着她的长发凌乱地散在床铺上,想要叫出来的声音也被自己制止住,粉色的睡裙被折腾出了一道又一道褶皱,宽大的领口侧歪,露出一大片白皙圆润的肩膀。 她的胸腔剧烈地起伏着,漂亮的锁骨也跟着不停地颤抖,像一只巨大的蝴蝶。 再往上看,就是那双充满了震惊的眼睛。 温热的鼻息洒在他的手指上,静谧的空气里飘着幼猫一样细细的呜咽声,紧接着,他就看到小姑娘的眼眶突然红了一圈。 这时,蔺平和的心突然就沉了下去。 他好像……真的成了变态。 ☆、五十张黑卡 柔软的小手用力地挣脱着他的束缚, 这份于他而已毫无威胁的力量,已经是陶酥全部的力气了。 “别喊,也别跑, 我就放开你, ”蔺平和对她说着,“我真的有话想对你说。” 说完这句话,小姑娘红着眼眶点头如捣蒜。 看着她委屈巴巴的样子,蔺平和觉得自己现在的做法实在是不妥。 不, 岂止是不妥, 简直就是人渣。 他松开了手,然后从她身上撤了回去,重新站在了床边。 陶酥很听话地没有大喊大叫, 也没有跑。 她慢腾腾地从床上爬起来, 跪坐在床铺上, 睡衣被折腾得皱皱巴巴的, 领子歪得彻底, 白皙圆润的右肩全都露了出来。 她好像被吓得不轻, 连领子都忘记提上去了,只是抬起头, 呆呆地望着站在床前的男人。 蔺平和伸出手,将她的睡衣领子扶正,然后替她理了理凌乱的长发, 将挡在脸颊上的碎发别在耳后,然后对她说:“抱歉, 把你吓坏了。” 听到他这样说,陶酥才突然回过神来,她迅速向床头的方向退了退,拉开了与男人之间的距离。 小手在床上不停地摸索着,也没有找到枕头,无奈,只能将被子团成球,抱在身前,似乎这样能够多一些安全感。 “你别过来,你有话就说,”陶酥看着她,软绵绵的声音带了一丝颤抖,“说完了你就走啊。” “好,那我说了,”蔺平和垂下眸子,见她摆出了这样一副防卫的态度,苦涩的感觉瞬间就涌上了心头,“我喜欢你。” “……哦。” “所以不分手。” “……。” 陶酥抱着被子,柳叶一样的眉微微蹙起,沉默了片刻,然后对他说道:“先不说咱们两个上个月已经分手了,就单说上一句,你喜欢我,为什么骗我?” “我怕……”蔺平和难得犹豫了。 “你怕什么?”这回轮到陶酥咄咄逼人了。 男人皱了皱眉,最终还是说了实话:“我怕你不喜欢我。” “……?”陶酥满头问号。 “你不是说,不喜欢有钱的男人么,”蔺平和解释道,“如果一开始我就是这样的身份,你会允许我接近你,还会喜欢我吗?” “那是谁给你的自信,让你觉得,我会喜欢一个骗子?” “……。” “你一边骗着我,一边享受着我追你的那些物质和感情,会让你觉得很有成就感吗?” “……。” “对你来说,我算什么,角色扮演时的玩伴?” “……。” 陶酥越说越委屈,越说越激动。 她一想到自己喜欢上蔺平和之后,用心做的每一件追求他的事情,现在都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笑话。 不仅仅是追求他,甚至,从他们第一次见面起,他就一直站在一个高高的位置,俯瞰着她如同跳梁小丑般的杂耍。 她的三千块钱,对于身价高得离谱的蔺平和来说,完全不值一提。 他那么有钱,那么有社会地位,在风云莫测的生意场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她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雨滴,却妄想成为他的“依靠”。 陶酥越说胆子越大,索性把被子扔开,从床上爬起来,站在蔺平和面前,借着床铺的高度,近乎和他平视。 “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你出差那么久,你真的在意过我吗?我姐姐的身份应该和你差不多,她就有很多……嗯……反正你们有钱人都会玩这个玩那个,我都知道,你别想骗我,”陶酥说着说着,眼眶就更红了,温热的泪珠子啪嗒啪嗒地掉下来,边哭边说,“你根本就没有像我喜欢你那么喜欢我,而且你还骗我,你站在我面前,就让我觉得自己是个傻子,被你骗得团团转,然后你在外面还有别的人……呜呜呜。” 蔺平和看着她哭,心疼得不行。 他听着她委屈的絮絮叨叨,也任凭她苛责打骂,原谅她的胡乱猜测和莫名其妙扣过来的大帽子。 但是……有些帽子他真的不能戴,他也很冤。 向来作风清白的蔺平和,莫名其妙被定义为“外面有很多狗”的情场浪.子,让他不得不出言打断了陶酥的话。 “我没有别人,我只有你,”他伸出右手揽过她的腰,然后抬起左手,擦掉女孩脸颊上的泪珠,对她说,“别的罪名我都可以认下来,只要你觉得解气,但是这个我真的不能认,我只有你一个人,只喜欢你,只要你。” “可是、可是有钱人不是都这样的么……”陶酥吸了吸鼻子,沾着水珠的睫毛眨了一下,然后说,“就算现在没有,你以前也没有吗?” “没有,”蔺平和摇头,“不信的话,你可以去我的公司打听一下,从来都没有女人去过我的办公室,我也没有坐过任何女人的车,除了你。” 浅灰色的眼睛含着一汪水,陶酥咬了咬唇,没再说话。 蔺平和摸了摸她的发顶,然后继续说:“而且,并不是所有的有钱人都像你姐姐一样,你看你哥哥,他也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啊。” 虽然在感情的路上,蔺平和被这位未来的大舅子绊了好几次,但此时此刻,他无比感谢洁身自好的大舅子,给了他一个有望重新做人的机会。 “那……还有……”陶酥噤了噤鼻子,小扇子一样的睫毛扇了一下,眼睛里的那汪水就变成了泪珠子,唰地一下掉了下来。 “还有什么啊。”看到她又哭了,蔺平和也有些急了。 他刚刚已经把事情解释过了,而且他身正不怕影子斜,随便她怎么调查,反正没有的事情就是没有。 都这样说了,她怎么还是哭? “还有……我那么喜欢你,都可以说‘分手’,你为什么不同意啊?”陶酥哭着问他。 大概是注意力全都用来哭和消化男人刚刚的话了,所以陶酥都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被他抱住着这件事,反而伸出小手搭在他宽阔的肩膀上,蜷起手指,像某种小动物一样揪着他的大衣,扯出了一道又一道褶皱。 “你根本就没有那么喜欢我,为什么就不能放了我,我这一阵子看不到你,最开始很难受,现在好不容易不那么难受了,你又出现了。我看到你就想起自己曾经做的那些蠢事,觉得自己好傻,然后,我的心脏也不听话了,我的眼泪也不听话了,整个人都变得好奇怪……”陶酥又开始絮絮叨叨,委屈得说起话来都没了逻辑,“你不再见我,我也不再见你,这样不行吗?” “不行,”蔺平和毫不犹豫地否定了她的问题,“我喜欢你那么久,再也不想放开你了。” “只有几个月而已啊……”陶酥揉了揉湿漉漉的眼睛,这样说着,“我也是这样,我只要看不到你,我就可以努力忘记你。” “但是我不行,”蔺平和向前倾了倾身子,抵住了女孩白瓷般光洁的额头,认真地说,“我是说过,从我第一次见到你,就喜欢你了,但是我第一次见你不是在几个月前,而是在几年前。” “几年前?” “是的,”蔺平和继续说,“你都不记得了,两年前我在酒碰到你,你来找我说话,还给了我一盒牛奶和一张支票。” “……。”还、还有这事儿? 陶酥努力搜寻着记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这段往事。 “支票上有你的签名,我现在还存着,如果你不信的话,我可以带你去看。”蔺平和说得言之凿凿,让她不得不信。 见她不再说话,但仍是用那双湿漉漉的眼睛望着自己,蔺平和稍微放开了她一点点,然后继续对她说:“我觉得你曾经做过的每一件事,都非常可爱,如果你觉得丢脸,那么我会重新做一遍给你看。” “什么意思……?”陶酥有些不解。 “现在我们正式分手,然后我会用真正的身份重新追求你,直到你答应为止。” “……。” 其实,这也是蔺平和想了很久,才做出了决定。 最初,他就不应该顺理成章地投机取巧,见她误会了自己的身份,索性就一路误会下去,只为了接近她。 用虚假的身份,和她在一起,自然算不上名正言顺。 那么,这一次他要用真实的身份再靠近她,和她在一起。 “我为什么要答应你追我?”陶酥皱了皱眉,有些搞不懂他在想什么,“既然已经分手了,我们就没必要再见面了。” “如果你不同意,我们就不分手。”蔺平和一本正经道。 “……你这人怎么不讲道理啊!”陶酥都被他气笑了。 这个人到底在想些什么啊,凭什么她就一定要同意让他追自己? 她现在完全……完全不想见到他啊! “你为什么要试图跟一个私闯民宅的男人讲道理?”男人揽着她纤瘦的腰,胳膊微微发力,将她整个人带进自己的怀里,趁她没反应过来,迅速在柔软的唇瓣上偷了个香,“如果你不同意,我不仅不分手,我还要亲你。” “……你、你你你你!你真不要脸!”陶酥捂着自己的唇,用闷闷的声音对他说,“我不同意,你说什么我都不同意,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蔺平和看着怀里的小姑娘,她捂着嘴和鼻子,只露出一双大而明亮的眼睛,眼眶红红的,委委屈屈地望着自己。 虽然她这么说,但是现在,却几乎把全身的重量都靠在了蔺平和的胳膊上,整个人软绵绵地被他抱着。 或许,这种依赖已经成为了下意识的倾向,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她的手腕那么细,力气那么小,只要他想拿开那双手,随时都可以拿开,然后衔住她馨香而柔软的唇瓣,纠缠着她幼嫩的舌尖,把她吻到喘不过气。 这些,对于蔺平和来说,很容易就能做到。 可是,他怕自己力气太大,伤到了奋力挣脱的小姑娘。 更怕她因为疼痛,又勾起了好不容易止住了的眼泪。 所以,有些事情他只能说说,完全舍不得付诸于实践。 蔺平和微微地眯了眯眼睛,纯黑色的眼眸打量着小姑娘,藏起了明晃晃的狼尾巴,然后装出一副疑惑的表情,向她询问道:“你喜欢我吗?” 陶酥看了看他,湿漉漉的眼睛飘到了别的地方,不敢再看他,然后说:“不喜欢。” 蔺平和没有继续追问同样的问题,也没有探究她说得到底是不是真话,只是继续问出了下一个问题:“那你讨厌我吗?” “……。” 陶酥没说话。 “不说话,就当你默认了,如果讨厌我的话,想报仇吗?” 藏在背后的狼尾巴慢慢探出了一个尖,可是陶酥却没有发觉。 “我追你的这段时间,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你可以尽情地命令我、报复我、折磨我。这样不好吗?”谆谆善诱的每一句话,都像一道柔软的钩子,在陶酥没有察觉到的情况下,把她钩进了男人的罗网。 从刚刚的表现来看,蔺平和可以确定,她依然喜欢着自己。 只不过,是自己骗她骗得太过火了,让她实在是难过,以至于没办法重新接受自己。 所以,他才想到了这个方法。 不仅可以让她重新接受自己,也可以让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有一个新的开始。 只要她还喜欢自己,有了这样一个新的开始,那么他就有信心,可以让她再一次回到自己身边。 “做什么都可以吗?”小白兔上钩了。 “做什么都可以。”大尾巴狼继续放钩子。 “……那好,”陶酥觉得他的提议很有意思,决定先答应看看,“现在你就开始追我了吗?” “是的。”蔺平和满口答应。 “那……你先放开我。”陶酥开始发号施令。 蔺平和配合地拿开了胳膊,证明自己所言不虚。 陶酥重新在床上站稳,然后对他说道:“好了,从现在开始,你不许抱我,也不许亲我,还有,你马上原路返回,我要睡觉了。” ☆、五十一张黑卡 蔺平和所言不虚, 只要是陶酥说的话,他都照听不误。 女孩的话音刚落,他就非常听话地转身离开了。 回到家后, 虽然面上仍旧没什么表情, 但蔺云州能看出来,自家哥哥现在的心情很不错,他要是真的长了尾巴,估计早就翘上天了。 反倒是陶酥, 虽然躺在了床上, 但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她的脸颊红得像煮熟的虾子,抱着被子在床上滚过来又翻过去。 陶酥觉得自己很奇怪,明明应该就此和蔺平和划清界限, 和这个大骗子保持距离, 但是, 当她再一次出现在自己面前, 总是控制不住心脏里住着的那只小兔子。 被男人带着薄茧的指腹触摸过的皮肤, 到现在都是滚烫的, 陶酥从被子里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唇, 那上面似乎还残存着男人身上淡淡的薄荷味儿。 他真不要脸,没等自己同意就亲自己,而且还威胁她, 不让他追就还要亲。 可是陶酥却怎么也讨厌不起来,只是内心深处觉得, 他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这种改变她并不讨厌,只是有些……紧张,而且还有一丝丝的害怕。 没错,害怕。 恢复了真实身份的蔺平和让她觉得有些害怕。 单从经济状况来说,以前的蔺平和在陶酥的眼里,是一个需要帮助的人,哪怕他能以一挑十,哪怕他有八块腹肌,陶酥仍然觉得他处于某种需要自己支撑的地位。 而现在,自己有的东西,他都有,他住的别墅一点都不比自己家的别墅小,开的车也不比自己的车便宜。 他像一个补充了唯一缺憾的完美的人,就像被修复了的维纳斯雕塑,完美无缺。 除此之外,更重要的是,蔺平和越发强势的态度也让陶酥有些害怕。 他以前对自己可以说得上是“千依百顺”,无论她说什么,这个男人从来都没有对自己说过一个“不”字,更没有越过自己的许可做任何事。 可是现在,他经常在自己尚未做出反应之前,就把自己按在床上,最常做得事情就是单手控制住她的双腕,剩下的那只大手可以为所欲为。 这一点在他们刚刚开始交往之后,就隐隐有了一些苗头,到了现在,到了今晚,他居然光明正大地吻了自己。 陶酥甚至怀疑,如果她没有答应男人今晚的请求,他会不会做出一些她完全想象不到的荒唐事? 可是……害怕是真的,但她却发现,自己怎样也讨厌不起来。 但也不想就这样顺着他的意思,她被骗得好惨,如果不打击报复一下,她真的不甘心。 反正他已经说了,在重新追求自己的这段时间里,自己让他做什么都可以,这么好的机会,她要好好想想该怎么利用。 结果这一想,就想到了后半夜两三点钟,而后陶酥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可是,刚睡下不到四个小时,陶酥就醒了。 她睡眠质量原本就不是很好,所以才会尽量保证生物钟的稳定,除非为了赶稿子,否则她很少熬夜。因为一旦熬夜,她的睡眠时间就会急剧压缩。 原本就算是醒了,也不会很快清醒起来,但是今早的情况有些特殊。 特殊就特殊在,特殊身份的蔺平和不请自来了。 “你……又翻窗?”陶酥揉了揉眼睛,看到坐在床边的男人之后,用初醒后带着倦意的软绵绵的声音问他。 “我晨跑完了,顺便来看看你。”他回答得无比自然,让陶酥察觉不到有什么异样。 可是…… 请不要把私闯民宅用“我顺便去买个茶蛋”这样家常的语气来形容好吗?! 陶酥从床上坐起来,然后眯着眼睛打量着男人,他身上穿着宽松的浅灰色运动服,比起往日里穿着西装时的一丝不苟,少了几分严肃,多了几分温和。 “大清早的折腾些什么啊……”陶酥打了个困倦的哈欠,然后嘟囔着,“你不忙吗?” “忙,但是想来看你,”他说得特别真诚,“你不喜欢吗?”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还是比较喜欢睁开眼最先看到的是天花板。” “可是你已经同意让我追你了,”蔺平和一本正经道,“所以要允许我给自己创作追求你的机会啊,如果见不到面,我怎么追你?” “……。”他好像说得挺有道理,陶酥无法辩驳。 正当陶酥想着,该怎么反驳他的时候,却不料被男人捉住了手腕,然后她整个人都被推到了床头板上。 床头板上包了一层柔软的天鹅绒,后脊靠在上面并不会觉得难受,但是她却感觉到一阵温热的呼吸慢慢地靠了过来。 抬起眼眸,就看到男人距离她很近很近的英俊面孔。 “不许亲我!”陶酥迅速反应了过来。 她顾不得自己已经红成了一片的脸颊,只知道随着男人靠得越来越近,她又想起了昨晚的事情,唇瓣上拂过男人温热的鼻息,让她瞬间连脖子都红了一片,甚至延伸到了锁骨处。 湿漉漉的眼睛盯着他,像只努力戒备但是却极易被欺负的小动物。 “不许亲我!!!”她抬高了音量,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 “不亲,不亲。”男人讪讪地拉开了和她之间的距离,但握着她手腕的手却没有移开,只是嘴上顺着她的话,敷衍般地回应着她。 见他离自己远了一些,陶酥才在心底稍稍地松了一口气。 她睡觉的时候喜欢散着头发,长长的黑色发丝软软地垂在了床铺上,发梢微微带着不甚明显的大.波浪卷,睡裙上藕色的荷叶边称得她露在外面的皮肤细腻而白皙,浅灰色的眼睛含着两波水光,睫毛长而卷翘,整个人精致得像摆在橱窗里的陶瓷娃娃。 陶酥伸出未被男人桎.梏着的那只手,柔软的指尖隔着那层浅灰色的布料,摸上了他的胸膛,然后将他往后推,试图让他离自己再远一些。 结果,她非但没有把他推得离自己远一点,反而被对方捉住了手腕,双腕都被控制住的感觉一点都不好。 她看到男人慢慢地靠近她,薄而浅淡的唇贴着她脸颊一侧的碎发,暧昧地擦了过去,停在了她的耳垂旁边。 大脑中回忆起上一次被他吻住耳垂的事情,陶酥挣了两下,也没有挣开,于是再度开口道:“哪里都不许亲!” 他真的哪里都没亲,以实际行动践行着昨晚做出的承诺。 只不过,他凑在女孩耳边,对着她粉嫩的耳垂,轻轻地吹了一丝气。 灼热的气息像无孔不入的细碎羽毛,拂过她的耳垂,落在她露在空气中的颈侧和耳后的皮肤上。 细腻白皙的皮肤瞬间就染上了一层浓郁的粉色。 从上一次某件没有做到最后的事情上,蔺平和已经摸清了她最敏感的位置。虽然她身上任何位置都容易起反应,但是脖颈和耳侧是最容易让她丢盔卸甲的软肋。 比起唇上温热的触碰,若有若无的热气似乎更让她难以招架。 只是被吹了一下,陶酥就瞬间软绵绵地没了力气。 她任凭男人攥着她的手腕,红润的小嘴里吐出悦耳的娇.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最终,她只能用柔软的指尖蹭着男人攥着她手腕的手背,为了躲开吹在耳边的气流,主动地往前凑,正好钻进了男人的怀里。 “叩叩叩——” 这时,突然就响起了敲门声。 “妹儿啊,起床了没?”方十四的声音透过红木质地的门板,传入了陶酥耳中。 “嗯……起、起了……哈、”陶酥被折腾得一整句话都说不出来,断断续续的声音,听起来还带着软绵绵的鼻音。 方十四耳尖,听出了好像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于是连忙问道:“你怎么了?起来了的话,开门让我进去看看你。” 闻言,陶酥突然就僵住了。 她趴在蔺平和的怀里,一听到方十四要进来,小小的身子突然就僵住了。 蔺平和怕把她逗过了火,又惹她不开心,也见好就收地不再闹她。 “没、没什么事啊,我还没起床……”陶酥好不容易恢复了正常,靠在床头,抬高音量,朝门口说道,“你等我一下。” 说完,浅灰色的眼眸狠狠地瞪了一眼面前的男人,然后小声说:“愣着干嘛,快点放开我然后走啊,让我哥看到怎么办?!” “你是不是感冒了啊?听你的声音有点鼻音,”方十四站在门口说,“你在床上躺着,我去隔壁拿备用钥匙自己开门就好了。” “啊?啊……哥你等一下啊!”陶酥想出言制止,却不料门口已经传来了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蔺平和放开了她的双腕,陶酥连忙从床上爬起来,拽着他的袖子往窗台旁边走,边走边说:“你快走快走,一会儿我哥就进来了。” 结果,蔺平和还没换完室外的鞋子,陶酥就听到方十四又回来了,门口也传出钥匙卡进锁眼的声音。 “不行已经来不及了,”陶酥慌乱地拽着蔺平和,把他带到了衣橱间前,“你进里面躲着,一会儿我把我哥糊弄走了,你赶快离开啊。” 说完,她就扯上了衣橱间的屏风。 陶酥的卧室很大,衣橱间是开放式的,只是用一个屏风挡住,里面有一共有六排柜子,都是陶梓帮她设计的,里面还有一个化妆台。 等方十四推开门之后,就看到自家妹妹没有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而是站在门口,有些紧张地望着自己。 “你怎么了?没事儿?”方十四担忧地问她。 也不怪他担心,因为陶酥现在的样子实在是太奇怪了。 娇俏的小脸红得近乎滴血,连脖子上的皮肤都红了一片,睡裙皱皱巴巴的,领口的荷叶边还有几道明显的褶皱。 最重要的是,她的气息很凌乱,胸腔剧烈地起伏着。 方十四皱了皱眉,伸出手摸了摸女孩肤质细腻的额头,摸到上面略烫的温度之后,对她说:“你是不是发烧了?昨晚着凉了?” 陶酥摇了摇头。 见她嘴硬不承认的样子,方十四又开始唠叨:“我就说你大冬天的穿什么露胳膊露腿儿的睡裙,消停地穿长袖长裤不好吗,再有外头下着大雪,还敢穿短裙出去嘚瑟?是梁静茹给你的勇气吗?你说大冬天的你露个大腿在外面瞎晃悠,我看着你都冷,去趟日本给你厉害得都看不起我们大北京的雪了是不是?” “我真没生病啊哥……”陶酥无奈地皱了皱眉,然后对他说,“我刚才、刚才是在床上打滚儿来着,运动得有点累,一会儿就好了。” “那你今天还去我公司吗?”方十四挑眉问道。 “去去去!我都答应沙糖姐姐,今天要给她签名版的插画集了!”陶酥兴冲冲地对他说。 沙糖是方十四公司里的执行长,平时他要参加职业比赛,很忙,所以竹子TV的大事小情都是沙糖在公司里料理。 前一阵她打算追蔺平和,在微博上发博求助粉丝们,刚好看到了一个大V号的评论,戳进去一看,就发现这个账号的个人认证信息就是哥哥公司的执行长,随便聊了两句,陶酥与她颇为投缘,再加上她是自己多年的老粉,陶酥便决定把自己的插画集送给她做见面礼,顺便来个线下面基。 不过,此次面基,陶酥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她主要是想向沙糖请教一下,关于恋爱的问题。 陶酥认识的年轻女性不算多。 曲戈没谈过恋爱所以PASS,室友们不知道她和蔺平和的真实身份所以PASS,姐姐上一次出的主意差点让她误会了蔺平和的为人所以PASS,封蜜姐的“万能教材”……往事多提都是黑历史,所以也PASS。 这样算下来,陶酥也只能找刚认识不久的沙糖了。 至少,她是哥哥公司里的员工,终归是靠得住的人。 这样想着,陶酥心里突然对未知的恋情多了一丝心安。 只是,当她看到方十四坐在自己电脑桌前之后,那丝心安瞬间就变成了惊恐。 “哥……你不出去吗?我们不是一会儿要出门吗?我要洗漱换衣服了……”陶酥看着方十四打开了她的电脑,有些害怕。 “你洗你的呗,我又不去你屋里的浴室,也不去衣橱间,正好你前两天说你电脑有点卡,我趁着这个空档帮你看看,我这次去公司挺忙的,你一会儿自己开车回家,”方十四一边说,一边开了机,然后继续说,“估计我得很久不着家了,姐最近也忙,估计年前就你一个人在家里了,注意安全啊。” 听了他的话,陶酥也不好再说什么。 毕竟,是她请哥哥帮忙修电脑的,因为最近画画的时候总是莫名卡顿,非常影响手感。 只是…… 洗漱是没问题的,但是换衣服…… 陶酥先是红了红脸颊,然后没由来地抖了一下。 她该怎么换……那个衣橱间里,可是有个大活人在里面啊! 陶酥表面笑嘻嘻,内心妈卖批地洗漱完毕后,走到方十四身边,再一次跟他确认道:“哥,还没弄完吗?” “我又不是云州,能给你修好就不错了,催什么催,”方十四看了她一眼,洗漱完毕之后,她脸上倒没有刚才那么红了,看起来很正常,于是他伸出手摸了一下陶酥的额头,“嗯,还真没发烧,快点去换衣服,换完了我们就走。” 闻言,陶酥看了看丝毫没有离开打算的哥哥,然后认命地垂下了头。 ☆、五十二张黑卡 陶酥现在的心情很暴躁。 她很想像大力水手那样, 吃一盒菠菜就生出无穷的力量,然后打开门把她哥扔出去。 或者,打开窗户把蔺平和扔出去。 可是, 她并不是大力水手, 卧室里也没有菠菜罐头,所以她只能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地往衣橱间走。 将屏风拉开了一个小小的缝,然后灵巧地钻了进去。 刚一进去, 就落进了一个温热的怀抱里。 外面, 方十四还扯着脖子喊了一句:“赶紧麻溜儿地换啊,你这电脑也快修好了。” 陶酥愤愤地吐了吐舌头,没理方十四, 然后伸出手推着抱着她的男人, 企图让他离自己远一点 。 可是, 她不敢说话。 衣橱间是开放式的, 无论她将声音压得多低, 方十四在外面也能听到。 她推了半天, 也没把蔺平和推开。 陶酥突然想起来了,这家伙肯定在钻空子, 因为自己没有说话,所以他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在心底冷哼一声,然后陶酥翻出了手机, 在备忘录地打上了一行字。 【放我下来!!!】 为表愤怒,特意加上了三个感叹号。 蔺平和十分配合地放开了她, 然后两个人也颇有默契地一声不吭,互相望着对方。 陶酥抬起头,看着男人深邃的纯黑色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从那里读出了“洗眼恭看”的意思。 于是,她再一次拿起手机,打了一行字,然后举起来给他看。 【看什么看!你要盯着我换衣服吗?!】 蔺平和看着她手机上的文字,然后将目光移到陶酥羞红了的小脸上,薄而浅淡的唇畔划过一丝不易察觉地弧度,然后非常不要脸地点了点头。 紧接着,陶酥连耳尖都红了。 女孩细白的手指羞得发颤,然后她手忙脚乱地删掉那些文字,又打了一句话,鼓着脸颊,气鼓鼓地举起来。 【转过去!!!不许看!!!】 陶酥举着手机,脸蛋红红的,浅灰色的眼睛瞪了他一下,气呼呼的样子看起来像一只没什么杀伤力的小猫,正磨着爪子准备挠人。 蔺平和抿了抿唇,笑意怎么压也压不下去。 男人果然是一种天生迷恋于征服快.感的生物,他甚至觉得现在追求小姑娘的过程,比曾经她温顺地扑在他身边的那些日子要愉快许多。 不过,既然话已经放了出去,蔺平和依然决定把自己的风度捡起来。 他略有深意地看了陶酥一眼,然后,十分绅士地转过身去,不再看她。 陶酥看着男人宽阔而高大的背影,双手放在睡裙的拉链上,犹豫了半天,也没敢拉下来。 不知怎么,她总担心这个家伙会突然转身过来。 这时,方十四修完了电脑,又再外面喊了一句:“妹儿啊,我给你修完了,你赶紧换完衣服出来找我啊,今儿你开车,我晚上不回家了。” 陶酥:……催什么催! 话音刚落,衣橱外面就传过一阵脚步声,紧接着,卧室的门被开启又被关上,方十四出去了。 “呼——”陶酥长舒一口气,放开了睡裙上的拉链,悄悄地趴在屏风后面,往外面看,确定方十四已经离开了之后,转过头对蔺平和说,“快走,我哥出去了。” 只是,男人像脚上生了根似的,就是不走。 “我求你快点走,”陶酥恳求他,“我哥手里有我卧室的备用钥匙,随时可能返回来,要是让他看到……” “你同意我追你了。”蔺平和对她说道。 这句话看起来,和她刚刚说的话毫无关联。 “是啊,我同意了,”陶酥疑惑道,“这和你不走有关系吗?” “你要给我追你的机会,”蔺平和步步为营道,“今晚有时间吗?” “……你这是在约我?” “是。” “……我能不去吗?” “那我晚上来你的屋子里找你,”纯黑色的眼睛落在她红润的唇瓣上,然后颇有暗示性地看着她继续道,“多晚都要等到你。” “……。” 陶酥皱了皱眉,被他突如其来的无赖行径逼得没办法,于是只能答应了他:“那好,晚上我回来了去你的公司找你,但是有一点,你以后不许翻我卧室的窗子里!” “成交。” 商人的属性就是趋利,既然得到了自己最想要的,那么其他的都可以先暂时放一放。 做好了约定,蔺平和就离开了。 陶酥换好衣服,也下了楼。 跟方十四一道去了竹子TV的办公楼,哥哥刚一进公司,就忙得不成样子,陶酥也很乖地不去打扰他,转而去敲响了执行长办公室的门。 情.色漫画老师的签名版插画集,让沙糖非常开心,具体表现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状态。 “情况就是这样,明明是我占据着主动权,可是一直都被他绕得团团转,沙糖姐姐,我该怎么办才好啊?”陶酥这样问她。 从昨晚答应了蔺平和,让他重新追求自己之后,理论上来讲,所有的条件都是对自己有利,可这短短的几个小时里,陶酥仍然觉得自己被这个男人牵着鼻子走。 “你想……坑他一次?”沙糖挑眉,有些疑惑地问她。 “也不是坑……就是觉得,自己总被他牵着鼻子走,特别没面子,”陶酥坐在沙发上,有些郁闷,“以前我追他的时候,就很被动,现在变成了他追我,我依然很被动,很不爽啊。” 她似乎是想起了那些令人面红心跳的过往,小脸红了个彻底,只不过自己还没有察觉到。 沙糖看着她的样子,衡量了一下利弊,然后给她出了注意:“你太年轻了啊,肯定玩不过他,要不要考虑来一个成人点的办法?” “成人……?”陶酥眨了眨眼睛。 “听你的形容,他应该是喜欢你的,你要不要考虑先撩过去,等他被撩起来之后,你就马上撤,看得到摸得到就是吃不到的感觉,非常让人揪心哦。”沙糖小心翼翼地给她提出了建议。 “沙糖姐姐,能稍微……说得具体一点吗?”陶酥眼露真诚,认真地向她求教。 沙糖轻咳一声,然后附耳过去,小声地跟她说了一大堆。 十分钟后,小姑娘的脸红得近乎滴血,从执行长的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她似乎有些飘飘的样子,路过公共办公区时,撞到了三把办公椅,踢到了两个花盆,甚至直直地撞上了一个人,都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 陶酥抬起头,就看到了一个身量挺拔瘦削的青年,他穿着黑色的衬衫,袖口往上翻了两圈,露出白皙漂亮的手腕,狭长微挑的桃花眼嵌在年轻而英俊的面孔上,煞是勾人。 她顾不得其他,只能弯腰说了声“抱歉”,就灰溜溜地一路小跑,跑了出来。 陶酥跑出了竹子TV的办公楼之后,躲在车里平复着刚刚被沙糖灌入大脑中的,那些爆炸般的讯息。 果然……不愧是她的粉丝,老司机属性一个赛一个的深。 陶酥本以为,沙糖和自己性别相同,应该不会像其他男性粉丝那样,公然飙车直到吊销驾照。 可是,她没想到,沙糖的老司机属性比普通的粉丝更加深刻。 她给自己提出来的那个整人的方法,实在是太劲爆了,劲爆得让陶酥不敢拿出手。 她拍了拍自己涨红的脸颊,平复了一些砰砰跳着的心脏,开着车在北京内环里饶了好几圈,心脏的跳动速度才慢慢地归稳。 冬天的北京入夜很快,陶酥都没来得及做些什么,天就擦黑了。 她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又揉了揉咕咕叫的肚子,决定还是先去找蔺平和。 以前他明明是一个朴实无害的人设,在他身边,陶酥总是觉得自己是安全的,是被包容着的。 可是现在,她甚至不敢轻易惹到他。 他变得好危险,每次都轻易地捕捉到她的疏漏,让她变得失去了全部主动性。 像一只冬眠期过去了的猛兽,每一次见面,都让陶酥无处可逃。 啊啊啊感觉不爽极了。 粉嫩的小拳头重重地砸在了方向盘上,陶酥在心里气得不行。 无论是答应他重新追求自己,还是今晚的约会,每一件事都像是男人设下的圈套。 他站在最前面,看着自己迈入一个又一个圈套里,然后带着丰收般的喜悦看着圈套里的自己。 更可气的是,她发现自己完全不能彻彻底底地讨厌他。 将近一个月没有见到他的那段日子里,愤怒竟然慢慢被若有若无的思念取代,等再见到他时,清冷的月色下,也掩盖不住那种期待已久的怦然心动。 陶酥鼓着脸颊,气呼呼地翻出手机,给蔺平和发了条信息,告诉他自己已经到了他公司的楼下。 然后,她扔开手机,拔下车钥匙,靠在驾驶位上不停地大喘气,企图让自己暴躁而羞涩的心情平稳一些。 几分钟后,视线里就出现了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 蔺平和出来了。 他轻车熟路地上了陶酥的车,坐在副驾位上,以一种无比熟悉的语气问她:“饿没饿?” 陶酥撇过头,不想跟他说话,只可惜肚子却出卖了她,自顾自地唱起了空城计。 蔺平和笑了笑,然后对她说:“去上一次的法餐厅吃,我请你。或者……”纯黑色的眼眸落在了陶酥身上,继续说,“你上我的车,这一次我请你,像上次你请我一样。” 她倒是想看看,这个男人还是玩出什么花样。 所以,陶酥也乐得奉陪。 她把车子停在了蔺平和公司的停车场,然后跟着他,上了那辆黑色的保时捷。 大概是心里很乱,陶酥竟然忘记了系安全带。 蔺平和见状,想帮她系好,结果,陶酥见他突然欺身过来,还以为又要发生什么,白皙的脸颊唰地一下就红了。 男人离她很近,温热的鼻息洒在她的颈侧,让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小鼻子噤了噤,睫毛扑闪了两下,诧异的模样看起来可爱极了。 将安全带系好之后,蔺平和依然保持着这个暧昧的距离,目光落在她红润的脸颊上,那双浅灰色的眼睛,正羞涩而不安地望着他。 他轻笑一声,忍不住逗她,对她说道:“这是在等我亲你吗?” ☆、五十三张黑卡 陶酥看着距离自己很近很近的男人, 那句撩人的话像长了翅膀的红色喷雾,只是几秒钟的时间,她整个人都红得像一小只煮熟的虾子。 她连忙用手捂住嘴, 大而明亮的浅灰色眼睛看着他, 用闷闷的声音对他说道:“才、才没有,你离我远点儿。” 蔺平和轻笑,也不准备再逗她,于是慢慢地拉开了与她之间的距离, 然后专心致志地开车了。 黑色的保时捷停在了陶酥最为熟悉的那家法餐厅门口。 陶酥坐在副驾位, 看着眼熟的店门,突然觉得心情有些微妙。 正当她微妙着的时候,身侧的车门被人从外面拉开了。 “下车。”蔺平和垂下眸子看她, 对她说道。 陶酥斜挎的白色凉漆皮小包, 看了看他, 然后就下了车。 她跟在男人身边, 往餐厅里面走。 身旁的男人似乎很体贴, 还特意放慢了步伐, 方便矮个子的女孩能够走得不那么累。 同样的地点、同样的位置、同样的菜单、同样的音乐…… 所有的一切都与上次相同。 空气里飘着高贵典雅的古典主义钢琴曲,上好的红酒映在透明的玻璃杯里, 显得格外好看。 陶酥一边切着牛排,余光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男人。 他的举止矜贵而优雅,和上一次一模一样, 如果说上一次她还在好奇他完美的就餐礼仪从何而来,那么这一次, 一切都变得顺理成章了。 这时,钢琴声突然停了。 侍者推着一辆餐车过来,上面放着一束娇艳欲滴的玫瑰花,整整99朵。 “居然连包装纸的花纹都和上次一样……你怎么做到的?!”陶酥看着与记忆中分毫不差的花束,真的被吓到了。 侍者将花束推过来之后,和钢琴手一同离开了,整层餐厅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北京的花店还真是挺多的,”蔺平和笑了笑,“找到那家花店倒是耽误了不少时间。” 于他而言,一束花并不算贵,但他花在这上面的心思,才真正值钱。 男人拿起那束花,走到了陶酥身边,然后递给了她。 陶酥放下用餐的刀叉,接过了这束于她而言大得夸张的玫瑰花,捧在怀里,抬起头一瞬不眨地看着他。 按照她记忆中的发展,接下来岂不是就要…… “我这么认真地追你,难道不准备给我一点奖励吗?”蔺平和站在她面前,谆谆善诱的话语像涂满了蜂蜜的诱饵,引她上钩。 陶酥吃力地将那束花放在桌子上,然后从椅子上站起来。 他们之间的身高差太大了,而陶酥又不喜欢穿太高的高跟鞋,以至于她即便站起来,也仍然需要仰着头,才能看到蔺平和的脸。 柳叶一样的眉微蹙,然后带着丝丝的不甘,看了男人一眼。 最终,她伸出胳膊,轻轻地抱了一下,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 他的身上带着淡淡的薄荷味儿,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衫,陶酥能感受到男人身上微热的温度,严丝合缝地涌了过来。 这种温热的触感令她有些眩晕,连头发丝都有些发麻。 紧接着,还没等陶酥反应过来,她就被对面的人抱了起来。 双脚腾空的感觉有些刺激感,但是却带着冒险般的欲罢不能。 他将她及臀抱起,娇软的女孩几乎是坐在了他的胳膊上,失重感与腾空感让她下意识地伸出手,环住了他的脖子,浅灰色的眼睛中带了丝诧异的神色。 随即,湿漉漉的眼眸中便闪过一丝害羞般的光泽。 “你、你放我下来啊……”她终于拥有了与他平视的高度,但现在却不敢看他,连一句整话都说不出来。 “奖励,”蔺平和盯着她,一字一顿道,“这才算奖励,我的胃口可比你想象得要大多了。” 他说得每一句话,似乎都颇有深意。 陶酥看了看他,小脸微红,含着水光的灰色眼眸闪了一下,然后伸过胳膊抱住了他。 “那……这样行了吗?”陶酥贴在他耳侧,细声细语地问他。 蔺平和抱着身娇体软的姑娘,小小的身体趴在他的身上,手指不经意间擦过她露在空气中的腿上细嫩的皮肤。 她将下巴抵在男人宽阔的肩膀上,毛茸茸的发梢轻轻地蹭着他的耳侧,有一种小猫抓在心尖上的感觉。 “还不错。”蔺平和对她说道。 “那你可以放我下来了么……”她小声问他,“虽然知道不会摔下来,但我还是有点害怕……” 她红着一张小脸,软绵绵地这样对他说着。 不过,与其说是恐高之类的理由,陶酥现在更害怕的,是她内心深处正在悄悄改变的某种心情。 刚刚发现蔺平和的真实身份时,心里梗着的那股火,让她忘记了自己是真心喜欢他这件事。 到了现在,那股火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变得微弱了起来,陶酥才意识到喜欢他的那份心情,依然存在着。 她很讨厌蔺平和欺骗了自己,不过更讨厌的是,蔺平和的真实身份。 这种讨厌之所以存在,并不是因为蔺平和,而是因为强烈缺乏安全感的自己。 换句话说,她有信心和一个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