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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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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唯一的儿子, 自然和陶家这边的家业没什么冲突。    而姐姐则不同,她继承了外公的一切,掌控着陶家所有的财产。    况且, 自从哥哥的父亲过世之后,方家的企业有不少也捏在姐姐的手里。    虽然姐姐不贪图别人家里的财力, 但比起把智商全部都用在游戏上的哥哥,还是放在姐姐那里更安全、更可靠。    如果姐姐下了狠心,她真的要无家可归了。    “妹儿啊你愣着干嘛!”方十四也着急了,连忙对她说,“你快点说你马上就和那个姓蔺的分手啊!这大过年的,你要在外面无家可归吗?!”    “可是,哥……”陶酥咬了咬唇,欲言又止。    “你别影响她的思考,”陶梓斜了方十四一眼,并对他说,“她都二十岁了,也该自己做出选择,并且为自己的选择承担责任了。”    陶梓话音一落,客厅里就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沉默。    一顿美味的圣诞晚餐,也变得索然无味了。    方十四着急地看着自家妹妹,但顾虑着说一不二的陶梓,也不敢多说些什么。    陶梓说完话之后,就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云淡风轻地切着牛排。    陶酥是最纠结的人了,她皱着眉,往左边看了看毫不在意的姐姐,又往右边看了看一脸担忧的哥哥,突然就觉得,自己要被整个世界抛弃了。    同时,她也觉得自己特别人渣。    为什么言情小说里,因为女主角,而被迫放弃家族企业继承权的男主角,能够头也不回地走得那么潇洒,而自己却迟迟不敢下定决心。    她没有勇气,也没有能力,在失去了家庭的庇佑之后,仍旧能安稳体面地活下去。    是因为她太过弱小,还是因为她对蔺平和的感情不够深?    不,她对蔺平和的感情是绝对够的。    她那么喜欢他,甚至为了和他在一起,做了自己曾经最讨厌的那种事——用钱去摆平一切。    那么这一次,她能为了蔺平和,放弃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吗?    名为理智的大脑细胞,一直告诉她,不能放弃这些。    穷得只剩下爱情的人生,太悲剧了。    但是,她和蔺平和开始正式交往,只有半个多月的时间,她实在不想放弃这份来之不易的恋情。    “其实,你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只是犹豫着怎么说出口?”陶梓放下咖啡杯,坐在椅子上,漂亮的桃花眼泛着潋滟的光波,直直地看着她,并对她说,“说,我不会生气,也不会反悔,你想和他在一起,我绝对不拦着。”    “好……”陶酥犹豫着,终于鼓起勇气,抬起头直视着自己的姐姐,然后对她说道,“我选择蔺哥,我会放弃在这里的一切。”    “很好,”陶梓甚至为她拍了两下手,以示鼓掌,“那么,现在就把你的钥匙交出来。”    陶酥看着她,慢腾腾地从书包里拿出几把钥匙,是陶家的几栋别墅,和她在学校附近那间两居室公寓的钥匙。    “车钥匙呢?”陶梓继续说道。    闻言,陶酥把那辆法拉利的车钥匙也掏了出来。    “你的那些副卡,我今晚会打电话给秘书,让她告诉银行那边,给你冻结,从现在起,你和陶家就没有任何关系了。”陶梓神色淡然,一派波澜不惊的样子。    “姐!”方十四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她还是个学生,你这样让她怎么生活?!”    “呵,笑话,我给她钱,让她出去泡男人,她却跟我玩起真情实感来了,”陶梓瞪着他说道,“你让我怎么想?我养着她,养着她的男人,就是让她来跟我作对的吗?”    陶酥:……    方十四:……所以逻辑呢姐?    “学校那边你不用担心,学费我会按时帮你交,不过生活费就要你自己想办法了,让蔺平和养着你也好,自己做兼职也好,都看你自己的了。如果你回心转意,只要和他分手,你就还是我妹妹,还是陶家的继承人,”陶梓这样对她说道,“时候不早了,我就不留你了,慢走不送。”    说完,陶梓放下刀叉,转身就上楼了。    临走前,陶梓还特意看了方十四一眼,示意他不要多嘴。    客厅里只留下圣诞晚餐残余着的香气,和冷淡的气氛。    “妹儿啊你——”    “哥,你不用劝我了,”陶酥打断了方十四的话,“这是我自己的决定,我想和他在一起。”    留下这句话,陶酥便从座位上站起来,准备离开了。    “等等,”方十四叫住她,“我送你回学校。”    “没事的哥,我自己可以。”    “你还叫我哥,就听我的话,”方十四难得坚持了一回,“别墅区这里根本没有出租,地铁也离得那么远,这大晚上的,我真的不放心。”    换位思考,陶酥也理解哥哥的心情。    于是,她点了点头,跟在哥哥身后,上了哥哥的车。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陶酥自责极了,明明是好好的圣诞夜,却因为自己,弄得全家人都不开心。    特别是姐姐,好不容易加班了好几天,才腾出时间来好好过年,却因为自己的任性,让这个家变得分崩离析。    “这两天也刚好要期末考试,你就留在学校好好复习,”方十四把车子停在陶酥寝室的楼下,对她说道,“放寒假封寝了之后……我帮你想办法,总不至于让你没地方住。”    “这些事我自己想办法,”陶酥对他说,“你不是决定退役了么,有很多采访,一定很忙,而且公司运营的网站还要大转型……别操心我了。”    “我就你这么一个妹妹,不操心你,我都睡不好觉了,”方十四叹了口气,“快回寝室,再过一会儿就熄灯了。”    “好,那我先走了,”陶酥下了车,然后隔着窗子跟他挥了挥手,“哥哥再见。”    跟方十四道过别之后,陶酥就上楼了。    虽然时间已经很晚了,但室友们个个都是夜猫子,趴在床上看剧刷综艺,玩得不亦乐乎。    陶酥一言不发地洗漱完之后,也爬上了床。    她心情不太好,特别是听到住在自己旁边的寝室长,在和她的男朋友发微信语音,陶酥就更觉得难过了。    距离蔺平和离开,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的时间。    她已经太久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也太久没有触摸到他的身体。    思念像潮水般,疯狂地在她的脑海中翻滚。    陶酥翻出手机,在聊天软件中找到了那个名为“蔺哥”的联系人,然后给他发了一条信息。    【蔺哥,你在哪里?】    她很想发“我好想你”、“我想见你”,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影响他的工作,这样会显得非常幼稚,很讨人嫌。    陶酥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蔺平和的回复。    潮水般的思念也抵抗不住强烈的困意,所以,在等待回复的同时,陶酥也渐渐地睡过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陶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醒了。    她平时那么喜欢睡懒觉,现在竟然一丝睡意也没有了。    翻出手机,聊天软件里仍然没有蔺平和的回信。    他是有多忙,一夜过去了,也没有回复自己的消息。    思及此,陶酥再也忍不住了。    她带着手机走出了寝室,在走廊里空无一人的角落中,贴着冰凉的墙壁蹲下,拨通了蔺平和的电话。    但是,电话里却传来了冰冷而机械的女声,告诉她无人接听的消息。    陶酥咬了咬唇,倔强地不肯掉眼泪,然后给蔺平和发了一条消息。    【蔺哥,我好想你,我想见你。】    一整天的时间,陶酥都闷闷不乐,因为蔺平和一直都没有回复她的消息。    思念与担忧与时俱增,没过一分钟,陶酥都觉得,喘不过气的感觉更严重了一分。    晚上九点,陶酥在背着艺术理论的期末考试题的时候,终于收到了蔺平和的消息。    【抱歉,这几天实在太忙了。】    【月末肯定会回去,以后再也不会离开这么久了。】    看到这两条消息,陶酥突然就红了眼眶。    室友们看到她这样,也被吓到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等她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之后,寝室长才开口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陶酥没有什么恋爱经验,现在又被姐姐赶出家门,跟男朋友谈过好多年恋爱的室友们,似乎成为了她最好的老师。    于是,她把所有的事情,删删减减一些不太重要的家庭信息,都告诉了室友们。    对于她的说法,室友们纷纷表示理解。    “热恋期嘛,肯定是想时时刻刻在一起的,”寝室长安慰道,“我跟我男票是高三的时候在一起的,为了考大学,最长有六十多天没有打过电话,只是偶尔发信息,不过也不能每天都看手机,经常隔好几天才回复,当时真的很难受。”    “是啊,酥酥的委屈我觉得蛮正常的,”另外一个室友也安慰她,“等你男票出差回来了,你可以打他骂他,反正听你说的,他对你那么好,肯定也会很心疼你。”    “那我现在很想他,怎么办啊……”陶酥委屈地说。    “也没几天了,不是最迟月末么,今天都26号了,”寝室长说,“久别之后的重逢,别有一番风味哦~偶尔也要尝试一下新鲜的情~趣~才行啊。”    “卧槽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污!”    “姜还是老的辣,知道什么是情~趣~啊~”    “你们两个都给我闭嘴!”    ……    不理会室友们有一搭没一搭的玩笑话,陶酥转身爬上了床铺。    虽然室友们的安慰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她也明白分别是很短暂的,可她还是觉得很难过啊。    她真的只是想要一个,能够长长久久地陪伴着自己的人,这个想法……好像确实有点过分了?    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的影子,真的会有人一辈子都不会离开自己吗?    陶酥这样想着,竟然也渐渐地睡过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专业课和公共课的期末考试轮番轰炸,陶酥也把蔺平和的事情暂时抛在了脑后。    只不过,31号上午,最后一门课程的考试结束之后,思念再一次占据了她的大脑。    吃过午饭,陶酥神色恹恹地往寝室走,口袋里的手机却突然响了。    她心情不佳,懒得看来电提示,直接就接起了电话。    下一秒,手机里突然就传来了那个令她朝思暮想的声音。    “我回来了,”他对她说,“刚到你的学校门口,你在上课吗?还是……先见我?”    ☆、四十四张黑卡    “你在学校门口别动!”陶酥握着手机, 对他说道,“我马上去找你!”    分别的时间明明只有短暂的半个月,但对于陶酥来说, 却显得那么漫长。    曾经, 她也不是天天与他见面,为了躲开哥哥的捣乱,她们甚至有一个月的时间都没有见面。    但那个时候,思念似乎并没有像现在这样泛滥成灾。    陶酥挂断了电话, 把手机放回包包里, 然后加快了行走的速度,后来,直接就变成了小跑。    美术学院的教学楼距离学校的前门很远, 她跑了十多分钟, 才跑到门口。    她跑得很累, 忍不住伸出手扶着学校大门旁的大理石柱子, 一点一点地平复着由于过激运动带来的后遗症。    陶酥有些近视, 但度数不算太高, 平时在外面也不戴眼镜。    她抬起头,隔着一条马路, 横过川流不息的车辆,就看到蔺平和正站在马路对面的人行横道上。    他的个子很高,在人群中显眼极了, 陶酥扫过去一眼就找到了他。    可是,陶酥的个子不高, 隐匿在人群中,蔺平和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她。    陶酥穿过了公路上的过街天桥,学校门口的天桥上有许多小摊,人流量也很密集。    但她却从这人海中穿越过去,一点一点地靠近他。    “蔺哥!”陶酥一边下着台阶,一边朝蔺平和招手。    男人灵敏的耳朵,在嘈杂的人群里,轻易地就捕捉到了她的声音。    然后,他回过头,就被小姑娘撞了个满怀。    纤瘦的胳膊环着他的腰,小脸埋进他的胸膛里,蔺平和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她柔软顺滑的黑色长发。    “这么想我?”男人的话里带着些微的笑意,听起来似乎心情不错。    “想你这个大骗子!”陶酥控诉道。    陶酥的手隔着他的大衣,想捏了一下他腰上的肉,但无奈她手上的力气太小,冬天穿的大衣也很厚。    所以,柔软的小手在男人的衣服上揪了半天,除了把大衣抓出了好几道褶皱之外,再无其他的痕迹。    陶酥气急了,她放开蔺平和,然后伸手去扯他大衣上的扣子,这种当众扒衣服的举动着实有些大胆,惹得路过的路人们纷纷瞩目。    蔺平和也不阻止她,任凭她扯开自己的大衣,然后将冰凉的小手伸进他的衣服里面。    他以为她是冷了,想贴在自己身上暖一暖,没想到伸进衣服里面的小手直接摸上了他的腰,狠狠地掐了一下,疼得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掐我?”蔺平和疼得微微皱眉,不解地问她。    “大骗子!”陶酥捶了他一下,“这么久都不回来,还说会一直陪着我,骗人,骗人!”    蔺平和垂下眸子,看着红了眼眶的小姑娘,心疼得不行,连忙把她带进怀里,安慰道:“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你这么久。”    他这次去美国,只是想从父亲的那位朋友手里,买回公司2%的股份,这件事非常重要,关系到蔺家在董事会中的地位,所以,他不得不亲自跑一趟。    只是,他没想到陶酥会这么难过。    他原本的打算,是把公司的事情都处理完了之后,再想办法慢慢地接近她。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他没想到一次普通的下级视察,竟然就和陶酥产生了千丝万缕的关系。    再怎么精明的办法,都不如上苍赐予的机会。    所以,蔺平和才决定将计就计,从那时起就慢慢地靠近她。    “其实我一直都想问,”陶酥的小脸埋在他的衬衫里,用闷闷的声音问他,“为什么安保还要出差那么久啊?你去做什么了?”    蔺平和一顿,然后神色突然变得低迷了一些,继而对她说:“其实这和我临走前跟你说,要告诉你的那件重要的事情有关。”    “什么事情啊?”陶酥抬起头问他。    “找个可以坐下的地方说话,回家?”蔺平和看了看马路上的景象,十二月末的北京很冷,完全不适合露天说事儿。    “关于我的家……我也有件事情想告诉你,”陶酥想到了前几天在家里发生的事情,心里盘算着该怎么跟蔺平和说,“我们去前面的那家咖啡厅,那家在巷子最里面,平时都没什么人。”    说完,陶酥就扯着他的袖子,带着他往咖啡厅的方向走。    与此同时,天桥的另一边。    视力极佳的方十四,眼睁睁地看着自家妹妹就这样牵着狼走了,心里急得不行。    脑海里又浮现出陶梓前一阵交代给他的那些话。    “你要是真的担心小妹,就去他们学校,说要帮他们翻新学生公寓,早点让学生们离校封寝,”送走陶酥之后,陶梓这样对他说,“这样还能让他们快点分手。”    “你把她手里的钥匙都拿走了,封寝了她去睡大马路吗?”方十四皱着眉,质问着她。    “你是不是傻?”陶梓简直要被他气笑了,“我问你,你觉得蔺平和喜欢她吗?”    “喜欢……”方十四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毕竟,他跟蔺平和并不认识,也不了解对方的为人。反倒是,他很清楚,自家妹妹有多喜欢蔺平和。    “肯定特别喜欢啊,”陶梓吐了口眼圈,淡淡地说道,“这么多年了,我都没听说过他和哪个女人有什么关系,我让秘书去他们公司里打听了一下,小妹可是头一个呢。”    “只是第一个,能说明什么?”方十四不解。    “唉,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他很喜欢小妹,既然喜欢,你觉得他会让小妹去睡大马路吗?”陶梓反问道。    “那睡哪里……?”方十四皱着眉想了想,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令人痛心疾首的答案似的,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激动地说道,“你让咱妹去蔺平和家里住?那是狼窝诶你清醒一点!你还是人吗?!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你给我冷静一点,”陶梓被他吼得头疼,烦躁地随手拿起一摞文件砸了过去,理所当然地被对方躲开,“蔺平和的家,可就在咱家附近呢,几千万的别墅,搬砖工?保安?笑话。”    “所以,你的意思是让他自己原形毕露……?”    “就是这样,然后小妹就会发现这段时间以来,蔺平和一直都在骗她,她一定很生气,很伤心,然后两个人顺理成章地分手,这样不好吗?”    “好好好!太好了!”    “她主动提出来的分手,总比你和封蜜那个笨蛋弟弟做得那些蠢事有效果多了,唉,我跟封蜜也是倒了大霉,怎么都摊上了个傻弟弟。”    傻弟弟方十四:……    至此,回忆结束。    前几天他特意去了陶酥的学校,去办陶梓交代的这项任务。    事情进展得很顺利,今天,陶酥的学校就会封寝。    美术学院的考试安排很晚,所以直到今天才考完了最后一科,其他学院基本上前几天就都考完了,不少学生也离校了。    方十四担忧地看了一眼妹妹消失的那个方向,然后便开车离开了。    他的心情有些沉重,因为,他不知道,自己为陶酥做的这些事,到底是不是正确的。    曾经,他只是不想让妹妹找一个搬砖工做男朋友。    并不是说仅仅因为他穷,所以觉得他配不上自己的妹妹。    穷不可怕,可怕的是穷的原因。    或者是家庭的原因,或者是他自己的原因。    正如陶梓所说,随便玩玩可以只看脸,但是结婚却不能。    结婚,意味着陶酥要接受那个人的全部,他的家庭自然包含在这个“全部”的范围中。    蔺平和的为人怎么样,他不了解,但既然陶酥会喜欢他,方十四相信,这个男人怎么样也不会差太多。    可是,他担心的是蔺平和的家庭环境,会让陶酥今后变得不幸。    令人变得贫穷的家庭,一定是不幸的。    后来,他发现这个男人跟陶酥可以说得上是“门当户对”,家庭背景完全没有问题,至于个人能力……听陶梓说,也是个厉害得吓人的设定。    只不过,另一根刺就扎了进来。    那就是谎言。    他一直都在骗陶酥。    欺骗的原因,方十四不知道。    对于一个习惯性用钱来撩妹追妹的男人来说,方十四完全理解不了,为什么蔺平和会放弃男人最能引以为傲的资本。    直到后来,蔺平和成为了他名正言顺的妹夫之后,方十四才明白,他最引以为傲的资本根本就是不是钱,而是……咳咳。    不过,现在还没有名正言顺,所以暂且不提也罢。    而在此时,陶酥和蔺平和进了咖啡厅。    陶酥在台点了一杯甜牛奶和一杯冰美式,然后就拉着蔺平和朝最里面的那个位置走去。    她坐在桌子一侧的沙发长椅上,蔺平和看她坐下了之后,想坐到她对面,却不料揪着他衣袖的那双小手死死地扯着他,就是不撒手。    他回过头,看着小姑娘仍旧红着眼眶,大而明亮的浅灰色眼睛里蓄着一团水汽,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似的。    “你坐我旁边行吗?”她用软软的声音恳求他。    她的话音刚落,蔺平和的心脏颤了一下。    甚至,他又开始自责,为什么这一次事情办的不顺利,会离开她这么久。    明明,他们刚刚开始正式交往;    明明,她那么依赖自己,想和自己在一起的时间多一些。    于是,蔺平和收回了迈过去的步子,直接就坐在了她身边。    原本就是四人座的桌子,所以这个沙发椅很长,蔺平和坐在她旁边也不显得挤。    蔺平和脱了大衣,将黑色的长衣挂在桌子旁边的衣架上,刚一坐下,陶酥就扑了过来。    她似乎很喜欢这种亲昵的动作,和普通的女生不一样,陶酥对这种亲密的肢体接触,一点都不觉得抗拒。    哪怕他带着某种带着颜色暗示的意味,去吻她的脖子、吻她的耳垂、吻她的唇,陶酥也没有很强硬地拒绝自己。    完全不像是刚刚交往十几天的样子。    虽然她经常“撩完了就跑”,但是对于这种亲密的举动,蔺平和依然很喜欢。    陶酥趴在他的胳膊上,白嫩的小手摸在他的衬衫上,从胸口的位置慢慢下移,划过平坦的前胸,然后停留在了他的腹肌上,隔着衬衫黑色的布料,慢慢地摸着。    多亏还在外面,要不然估计连衬衫都不用隔着了。    一时之间,蔺平和竟然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吃腹肌的醋,还是应该把她吻得没力气再想自己的腹肌。    再这么折腾下去,肯定是要出事的。    所以,蔺平和捏着女孩柔软的手腕,将她的手从自己身上移开。    “回家再摸,”他对她说,“对了,你刚刚说,要跟我说什么事?”    “喔,是这样的,”陶酥直起身,然后看着他的眼睛,对他说道,“我应该很快就要无家可归了。”    听了她的话,蔺平和皱了皱眉,想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正巧这时,陶酥的手机响了。    她接起了电话,原来是室友叫她回寝室收拾东西,学校准备封寝了。    陶酥这几天一直在想着蔺平和和期末考试的事情,完全把提前封寝这件事忘在了脑后。    撂下手机,陶酥皱着眉,一本正经地对蔺平和说道:“蔺哥,我现在一贫如洗了,没有车,没有房,也没有黑卡,你还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四十五张黑卡    听了她的话, 蔺平和已经到了嘴边的坦白就都咽了回去。    “无家可归是什么意思?”蔺平和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不明白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陶酥坐在他身边, 有些低迷地垂下头, 继续说道,“我姐不同意我们两个在一起,所以……”    “所以,你为了和我在一起, 就被扫地出门了?”蔺平和不敢相信, 向她确认着。    “哇,蔺哥,你怎么这么聪明, ”陶酥很诧异, 他竟然能完全猜得到事情的走向, “你怎么知道我被我姐扫地出门了?”    蔺平和皱眉, 他只是随口一猜, 刚好前一阵弟弟借给了他一本言情小说。    起初, 他对这种毫无逻辑和营养可言的小说并不感兴趣。    只是,听说那本言情小说陶酥翻看了N多遍, 上面还有她细心的批注,所以蔺平和也逐一翻看了——她的批注。    既然,陶酥是按照那本小说里的套路来追他, 那么接下来被扫地出门的话,肯定跟小说里的男主角处境相似啊。    可是, 他要怎么做?    两个有钱人为了爱情,一起去过苦日子,住地下室、睡大马路吗?    他怎么舍得让小姑娘睡马路。    蔺平和垂下眸子,看了看陶酥,心底对尚未有过生意往来的陶梓肃然起敬。    这个女人果然如传言般那样,不是简单的人物。    她应该是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但却一直按兵不动,一上来就放了个大招。    若不是他已经决定对陶酥坦白一切,现在还真的被她这一招将军了。    “先不说那个了,”蔺平和看着她,继续说道,“扫地出门的概念是什么样?你不能再回家了,还是……”    “就是你知道的我有的那些,都没有了,”陶酥举起手,翻了两下,示意两手空空,“别墅不能回,学校旁边的房子被没收,车钥匙上缴,所有银行卡都被冻结,刚刚我听室友在电话里说,寝室翻新要提前封寝,”她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然后继续对蔺平和说道,“也就是说,还有四个小时,我就要睡马路了。”    闻言,男人微微蹙起的眉峰拧得更紧了。    陶梓的心是真的狠,居然切断了自己亲生妹妹的所有后路。    如果他今天没有及时赶回来,那么陶酥该怎么办?真的去睡马路吗?    “那你要来我家住吗?”蔺平和问她。    如果她无家可归,那么去自己家里住是最好的选择。    “可以吗?”陶酥有些不确定地问他,“你放心,我会勤工俭学养活自己,不给你添麻烦,我姐说学费还会按时帮我交,生活费我自己想办法……到了你家之后,我打地铺就行了。”    陶酥一点一点地帮蔺平和计算着。    在她的认知中,蔺平和的经济状况不好,可能连一整间的房子都租不起。    北京租房子这么贵,以他的经济条件,能租上一个单间都算不错的结果了,弄不好,他有可能在住地下室里。    不过,既然在市里住着,应该距离学校不算太远,倒也方便她上学了。    “你睡床。”蔺平和对她说。    “不不不,”陶酥连忙摆手,“你要上班,得好好休息,你睡床。”    “行,”蔺平和点头,“那就一起睡床。”    陶酥:……    她眨了眨眼睛,看着男人深沉而涌动的纯黑色眼睛,总觉得那里有什么陷阱。    单间的话,肯定放不下太大的床。    根本就睡不下两个人。    陶酥这样想着,也就漫不经心地答应了。    她完全预料不到,心机颇深的某人在与她分别之后,迅速让助理去家具市场买了张全新的大床。    “我先回寝室收拾行李箱了……”陶酥抱了他一下,然后又在他身上蹭了蹭,才从沙发上站起来,准备往外走,“你把你住的地址给我,我自己过去。”    “不用,”蔺平和摇头,“一会儿我去你公寓楼下接你,你提前十分钟给我打电话,我家离这里挺远的。”    挺远的……?    他不是在这附近工作吗?    无论是建筑工地,还是那个公司,都离自己的学校很近,怎么会住得很远?    “还有件事,”蔺平和顿了顿,然后对她说,“我家可能跟你想象中的不太一样,你别被吓到。”    陶酥好奇地看着他,见他也没有再多解释些什么的打算,只能懵懂地点了点头。    她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完全不会被吓到。    再不济,就是住地下室。    既然,她已经离开了陶家,那么,为了跟蔺平和在一起,多么艰苦的环境,她都可以接受。    陶酥已经决定好,开始过苦日子了。    这样想着,她离开了咖啡厅。    她回到寝室后,就看到室友们正在一边吐槽着朝令夕改的学校,一边忙着收拾东西。    “酥酥回来了啊,”寝室长见她进门,连忙招呼她,“快收拾,还有两三个小时一楼的阿姨就要来催了。”    陶酥点点头,想着真的屋漏偏逢连夜雨。    幸好蔺平和今天回北京了,否则她身上的现金,住酒店也撑不了几天。    “奇怪了,封景今天怎么没说要接你?”寝室长问她,“以前他不是都开车在咱们公寓楼下等你么?”    “他……生我的气了,”陶酥顿了顿,然后说,“说起来,他已经很久没有联系我了,虽然我并不觉得自己哪里做得特别过分……”    想到封景,陶酥心里的石头又落了下去。    她和封景算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留学时也互相照应,这一次为了蔺平和和他吵架,竟然已经这么久没有再和他联系了。    “你们到底为什么吵架啊?不是感情挺好的么,”寝室长是个超级话痨,就算在收拾行李,嘴上也闲不住,“说说看?”    “就算……感情问题?”陶酥有些不确定地说着,“还挺复杂的,我最近也没什么时间,等我稍微闲下来了,我去找他好好谈谈。”    “你们分手了?”    “???”    陶酥被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怼得发懵。    分手?他们什么时候交往了啊?    “跟你说个八卦,你别生气啊,”寝室长对她说,“其实我们一直都觉得你跟封景蛮配的,系花跟校草诶,而且还都是学油画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比翼双——”    “停停停!”陶酥连忙制止她接下来的话,“我说过了,我已经有男朋友了啊。”    “就是,老大,你别乱点鸳鸯谱了,”另一个室友连忙说道,“虽然封景长得也帅,但是酥酥的男朋友也不差啊,而且身材又好,个子还高,跟酥酥站一起就是最萌身高差,多好啊。”    “你们啊,就是没过过穷日子,”寝室长惆怅地说,“校草虽然没有八块腹肌,但他有豪车别墅大游艇啊,每次接酥酥开得都是几百万的兰博基尼,酥酥的男朋友再帅,还能去银行刷脸提钱吗?”    室友们:……    陶酥:……    “可是,我喜欢他啊,所以我愿意和他过穷日子。”陶酥回答得斩钉截铁,毫不犹豫。    室友们对于她这个说法,看法不一,有人赞同,也有人不看好。    但无论别人如何议论,陶酥既然已经下定决心,跟蔺平和在一起,那么她就绝对不会退缩。    她已经决定,寒假的时候要去做零工赚些钱。    要知道,画油画的工具都贵得吓人,姐姐替她交了学费,却不会帮她买颜料画笔,她不能让自己成为蔺平和的负担。    这时,陶酥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    她不再和室友说笑,转身接起了电话。    “蔺哥?你这么快就到了吗?”陶酥看到来电提示的名字后,接起电话就这样问他。    电话里的蔺平和音色从容:“不急,你慢慢收拾,我在公寓楼下等你。”    “好,我尽快收拾,收拾完了就下去找你。”陶酥这样说着,然后就撂下了电话。    嗅着八卦气息而来的室友们,都围在她身边,一脸“求八卦求投喂”的表情望着她。    “看什么啊,”陶酥无奈地笑了,“他说要来接我,寝室里行李太多,我自己拿不动啊。”    “‘他’是谁呀?”    “男票?”    “我就说小饼干绝壁在外面有狗了!”    ……    “是,我的男朋友。”陶酥点头。    “我要去看!”    “我也!”    “我得去考察一下,”寝室长摸着完全不存在的胡子,一本正经道,“穷就算了,只要人品好,能给咱们系花幸福,我就勉强同意了。”    就这样,另外三个室友扔开自己的行李,然后跟着陶酥,还帮她拿了一个行李箱,一起下了楼。    只不过,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公寓楼下竟然停了一辆看起来就贵得吓死人的黑色豪车。    “饼干宝宝你不是说你男朋友很穷吗……?”    “这、这这这这他妈是啥牌子啊吓死爹了。”    “啊啊啊我想起来了!咱们学校计科院的大神学长也有一辆这样的车,好像是……保时捷?”    ……    和炸成一锅的室友们不同,陶酥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她不说话,而且一动不动,只是站在原地看着蔺平和……旁边的车。    这车她有点印象,不是哥哥给他用来装有钱人的道具吗?怎么还在他手里?    男人靠在车门上站着,穿着黑色的长大衣,肩宽腿长,一双深邃的黑色眼眸在冬日午后阳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夺人心魄。    他身上带着通派的贵气,隐藏在骨子里的某种气质,是怎样洗都洗不掉的。    在看到了等待了许久的小姑娘之后,蔺平和直起身,然后迈开长腿,向她走来。    “把行李给我。”蔺平和走到她面前,然后朝她伸出手。    “喔、好,给你。”陶酥愣了一下,紧接着就把手里的拉杆箱递给了蔺平和,她又想起了室友们手里的箱子,然后继续说,“还有我室友手里的。”    蔺平和看了她一眼,然后接过了另一个女生手里的箱子。    他单手拎着两个沉甸甸的行李箱,继而对陶酥的室友微微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算是打招呼,礼貌且不失分寸。    紧接着,他用另一个空闲的手打开了副驾位的车门,对陶酥说:“上车。”    陶酥的大脑还处于发懵状态,她无意识地点了点头,坐进了副驾位,目光呆愣地跟室友挥手道别。    身后传来了行李箱塞到车子后备箱里的声音。    几秒钟后,蔺平和就坐到了她身边。    他轻车熟路地启动了车子,在校园里,蔺平和把车速控制在最低档的位置,小心翼翼地避开了学校里三三两两的学生,看起来贵得吓人的车子在校园里磨磨蹭蹭了十多分钟,才驶出了学校的大门。    在北京这个交通癌晚期的大城市里,这一次难得没有堵车。    一个多小时后,蔺平和载着陶酥,顺利地抵达了二号地铁线附近的别墅区。    这地方陶酥再熟悉不过了,几天前,她就被姐姐从这里赶出来。    “你带我来这里干嘛?”陶酥幽幽地说,“我已经被我姐赶出家门了啊……”    只不过,车子路过了她家的那栋别墅,停在了另一处中式的别墅门口。    “不是要住我家么,”蔺平和将车子的火熄灭后,对她说道,“下车进屋。”    陶酥侧过头,看着男人英俊的侧脸。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看起来一副平淡的模样。    那表情和几个月之前,她开着法拉利带他去商场买西装的时间点,重叠在了一起。    陶酥下了车之后,就站在那栋别墅的小台阶上面。    她看着蔺平和单手拎着她沉沉的行李箱,然后用空闲着的手,拿出车钥匙,按下了锁车的按钮。    紧接着,那辆贵得吓死人的黑色保时捷上面的那个小车灯,就闪了两下。    然后,车子被锁上了。    “这车……”    “我的。”    “那……这别墅……”    “也是我的。”    “……。”    ☆、四十六张黑卡    陶酥站在小台阶上, 看着男人拎着自己的行李箱,进了别墅之后,也懵懵地跟着他进了屋。    温暖的空调吹在脸上的感觉很好, 让她在寒冷的十二月的尾巴里, 感受到了充足的暖意。    她看到男人将行李箱放在客厅的茶几旁边,然后坐在沙发上,手里拎着一叠钥匙,眸色平静而深邃, 薄唇抿成直线。    “以后你就住在我这里, 想自己住,我就把行李帮你放在客卧里,”蔺平和顿了顿, 暗色的眼眸颇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 然后继续她说, “想跟我一起住的话, 我就把你的行李拎到我的卧室, 床是新买的, 很大,两个人完全睡得下。”    最后, 他把那些钥匙逐一放在茶几上。    一边放,还一边说……    “别墅钥匙,就是这栋房子的。”一个钥匙拍在了茶几上。    “车钥匙, 不喜欢保时捷的话,明天我们去买新的。”另一个钥匙也拍在了茶几上。    “副卡办着比较麻烦, 助理还在银.行弄,这些天你先刷这个,”蔺平和将一张储蓄卡放在茶几上,然后对她说,“密码是你的生日。”    陶酥:……    她站在茶几的另一端,看着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这一刻,他变得好陌生,让陶酥觉得,自己仿佛从来都没有见过他似的。    陶酥心里憋着好多话,想对他说,但却不知道第一句话该说什么。    是“剧本拿反了?”    还是“你去抢银.行了?”    亦或者是“我是谁我在哪儿发生了什么?”    这些好像都不是最重要的问题。    最重要的是……    “你到底是谁?”陶酥看着男人纯黑色的眼睛,语气是难得的平静,但声音里却带着细微的颤抖。    听到她这个问题,蔺平和从沙发上站起来,然后绕过茶几,走到她身边,一言不发地垂下眸子看着他。    “你说啊,你到底是谁?”陶酥眸色如常,浅灰色的眼睛里没有半丝感情的色彩,平静得像无风天气中的清澈湖面。    看到她这般模样,蔺平和只能在心底默默地叹了口气。    他原本是打算好好跟她说一说,然后再把她带回来。    只是,没想到她的学校竟然提前封寝,而他今晚在公司里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只能先把她安顿在家里。    蔺平和也想过,让助理租一个廉价的公寓,等他忙过这阵子再跟陶酥解释清楚,再搬到别墅。    可是,一来他舍不得让小姑娘受半点物质上的委屈;二来,他觉得自己的身份早晚要让陶酥知道,不能再继续隐瞒下去了。    他预想了好多种,小姑娘会说出口的质问,却不料她没有歇斯底里,也没有大哭大闹,只是很平淡地,用对待陌生人的态度问自己,到底是谁。    那颗为了她软下来的心脏,此刻被这句尖锐的针一样的话,刺得生疼。    蔺平和执起她柔软的小手,然后解开了自己衬衫下面的几粒纽扣,将她的手放在自己温热而紧致的腹肌上,看着她的眼睛说:“一千万的保险,你也不记得了么?”    “不不不,那个保险是我给我男朋友买的。”浅灰色的眼眸蒙上了一层水汽,连声音里都带了委屈的哭腔,“你不是我的男朋友,他是一个很好的人,虽然穷,但是对我特别好,从来不会骗我,一直都很宠着我……”    蔺平和听着她絮絮叨叨的话,心里那条紧绷的弦,也绷得越来越紧。    他刚想开口,为自己辩驳两句,却不料助理突然就推门进来了。    “蔺总,银.行那边说办理副卡的事——”    助理刚进客厅,就看到自己的顶头上司衣衫不整地站在一个小姑娘面前,那句话也就卡在了嗓子里。    更诡异的是,那小姑娘的手还伸进了他的衬衫里,一时之间,助理也分不清到底是谁在耍流氓。    “你不会敲门吗?”蔺平和皱了皱眉,神色略显愠怒。    “对不起,蔺总,”助理连忙道歉,“我还没有习惯您家里已经有了女朋友这件事。”    蔺平和一直都是单身,父母又都离世了,自从弟弟上了大学之后,他就一直都是一个人住。    为了提高办事效率,他把家里的钥匙给了助理,也特意嘱咐过助理,在别墅这里不用敲门,可以直接进来处理事情。    今天还真的怪不到助理身上。    不过,要命的是,助理临走前还留了一句:“请您继续。”    ……继续个屁!    蔺平和皱着眉,助理离开后,他垂下眸子看着小姑娘微红的耳尖。    她整个人都在轻微地发抖,像一只受到了惊吓的小动物。    他忍不住伸出胳膊,轻轻地环住她,想把她抱进怀里。    然而,陶酥却打开了他的手。    柔软细嫩的手掌拍在他的手背上,虽然不甚疼痛,但也让蔺平和感受到了一些被拒绝后的苦涩。    “蔺、总?”绵软的声线念出了助理对他的这个称谓,让蔺平和心头一震,“你才不是我男朋友,你是大骗子。”    这一次,她说出的“大骗子”三个字,和上一次不一样。    没有了那份热恋期撒娇般的感觉,只剩下了一丝淡淡的愁绪。    她真的生气了。    蔺平和突然就着急了起来,他刚想开口给自己解释,但却无话可说。    因为,他骗了她,无论是处于什么原因,他都是骗了她。    而且,骗了她这么久。    陶酥抽回了自己的手,然后抬起头,眼眶红红的,透明的泪珠倔强地不肯掉下来。    脸颊也红红的,大概是因为刚刚被助理撞见了的缘故,有些不好意思。    “陶酥。”蔺平和唤了一声她的名字。    男人的音色如同大提琴般缱绻低沉,像一根柔软而干燥的稻草,轻轻地撩拨着她的心房。    好奇怪,他明明把自己骗得这么惨,但是听到他唤着自己的名字,怎么还是会觉得怦然心动。    陶酥轻轻地将手贴在自己的心脏处,那里跳动着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她抬起头,看着男人深邃的眼眸,纯黑色的眸子敛着一丝她看不懂的灼热,让她的心脏跳得更快了。    “你别说话,”陶酥打断了他即将说出口的解释,然后对他说,“我不想听你说话。”    她想,再听他说话、听他的辩驳,自己的所有原则都要消失殆尽了。    她一定会控制不住自己,扑进他的怀里。    毕竟,他们已经那么久没有见面了。    可是,她不能这样放任自己的感情泛滥成灾,不去管那些更加重要的原则性问题。    生活不是言情小说。    有爱情,但也要有原则。    她或许天真,但绝对不能当一个眼里心里只有爱情的恋爱脑。    哪怕她做不到姐姐那样,将感情狠狠地踩在理智的脚下,却也不能让感情远远地凌驾于理智之上。    “我想自己呆一会儿,”陶酥低着头,强迫自己不去看他,然后对他说,“你别来找我。”    说完,她就垂着头,去了蔺平和提前告诉她的那间客用的卧室。    蔺平和看着小姑娘渐渐消失在二楼转角处楼梯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他知道自己应该给她一些时间,让她消化一下这突如其来的真相。    可是,他已经这么久没有见她,思念的情绪一点都不比陶酥少。他只能控制着自己不去砸开那扇门,将她抱进怀里,然后吻住那两片令他朝思暮想的柔软唇瓣。    他要给她足够的时间,让她接受这些事实。    然后,再用尽一切努力,请求她的谅解。    这时,敲门声响了起来。    “进来。”蔺平和揉了揉不停地跳着的太阳穴,让助理进来说话。    公司里的那些事情还等着他去处理。    无奈,他只能在临走前看了一眼楼梯的拐角,然后和助理一起出门了。    他在刚刚那几分钟里,想过不离开这里,公司的事情尽量往后推一推。    至少,今晚跨年,他想陪着陶酥。    可是,看到她那个样子,蔺平和才决定让她自己稍微待一会儿。    他心里一直都想着陶酥,公司的事情处理得并不顺利。    不过,万幸的是,蔺平和终于在零点之前赶回家里了。    他知道陶酥一直习惯过日本的新年,所以特意努力在零点前赶回来,想和她一起过年。    这个新年里,她的身边没有亲人,但还有他,蔺平和不希望她把这份不佳的心情带到新的一年去。    然而,这份不佳的心情,注定要盘旋在跨年的时刻了。    陶酥抱着膝盖,靠着门,坐在地毯上,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她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自己放弃了那么多,才保住的爱情,居然会是这样的结局。    难怪他从来都是一副无欲无求的样子,原来是因为,他的身份与地位决定了他什么都有。    难怪他和普通的搬砖工人截然不同,因为,他根本就不是搬砖工。    难怪他会把《月光奏鸣曲》弹得那么好。    知晓了他的真实身份之后,曾经弥漫在蔺平和身上的神秘之处,便统统有了答案。    “叩叩叩——”    正当她沉浸在浓郁的低迷气息中时,身后便响起了敲门声。    陶酥没说话,门外的人又敲了两下,也没了声音。    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蔺平和,所以,索性一声不吭地蹲在这间密闭的屋子里。    困室像一个安全而静谧的孤岛,将她困在其中,她不想出去,别人也无法进来。    她就想像这样一直沉湎在这个孤岛中,不再出去,也不再面对任何人。    突然,严密的结界被人从外面撕开了一个缝隙。    冰冷而新鲜的空气从大敞四开的窗子里吹进来,拂在陶酥的脸上。    十二月末的冷空气,吹在她尚未干涸的泪痕上,脸上就带着了细微的疼痛感。    蔺平和翻窗进来了。    陶酥被吓得从地毯上站了起来,她的后脊紧紧地贴着门板,下意识地往后缩,却早已没有了退路。    冷风吹在身上,单薄的里衣完全抵御不住寒气,陶酥吸了吸哭得红红的鼻子,然后打了个喷嚏。    怕她着凉,蔺平和从窗台上跳下来之后,就关上了窗子。    这里是二楼,他或许是为了翻窗子方便一些,所以没有穿大衣,身上和陶酥一样,只是一层单薄的衬衫,但他却一点都没有着凉的样子。    陶酥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    他逆着清冷的月光,从窗子处向她缓缓走来,不够明亮的月辉,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影。    最终,他停在她面前,高大的身影投出一大片阴影,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在他的影子之中。    “刚刚我敲门,怎么不说话?”他关切地问她。    “……。”陶酥仍然不说话,只是用那双哭得红红的眼睛,一瞬不眨地看着他。    被那双明亮而红肿的眼眸盯着,蔺平和的心仿佛被一只有力的手狠狠地握了一下。    他心疼得要死,忍不住伸出胳膊抱住了她。    感受着臂弯中柔软馨香的身体,蔺平和把她抱得更紧了。    他像是害怕她会就此离开自己似的,有力的胳膊箍在小姑娘纤瘦的腰上,薄薄的里衣被他勒出了一道又一道细密的褶皱。    陶酥想推开他,但无奈他胳膊上的力气太大了,她根本推不开。    于是,她只能委屈地伸出胳膊,环住男人窄窄的腰,将脸埋进他宽阔而温暖的胸膛里。    感受到衣襟上渐渐濡湿的触感,蔺平和心头一震,然后连忙放开了她。    他按开了门口的吊灯开关,房间里瞬间就明亮了起来。    低着头,看到小姑娘被突如其来的亮度晃得眯着眼睛,红肿的眼睛里,是一双漂亮的灰色眼珠。    “别哭了,”蔺平和沉着嗓子对她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你想让我怎么样都行,就是别再哭了,好吗?”    他早就说过,他什么都不怕,就怕看到她的眼泪。    自从认识陶酥,她只哭过三次,偏偏这三次都是因为自己。    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地拂过她红肿的眼角,拭去了咸涩的眼泪。    可是,下一秒,又有新的泪珠子落了下来。    轻轻的眼泪砸在他的手上,却像重如千斤的大鼎,砸在了他的心上。    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获得她的原谅,所以,不敢轻举妄动。    小扇子一样的睫毛纤长而卷翘,随着她眨眼的动作,沾上了好几滴透明的水珠,水润着的睫毛显得更加长了。    她每眨一次眼睛,睫毛上的水珠就像有了生命一样,轻轻地翳动了一下,让他的心跟着顿了一下。    “以前我只是以为,我没有房子、没有车、也没有钱,”陶酥一边抽搭着,一边对他说,“现在,我连男朋友都没有了。”    “我——”    “你别说话!”陶酥突然抬高了嗓音,软绵绵的音色带着浓重的鼻音,与其说是生气,听起来更像是撒娇,“你听我说完……”    但是,撒娇也只是听起来像而已。    她的声音和她的人一样柔软,尾音拖得很长,而且声音越来越小,听起来有着棉花糖一样细腻的质感。    但她说话的内容,却让蔺平和心惊不已。    陶酥抬起头,不着痕迹地推开了他的手,然后用那双红红的眼睛看着他,对他说道:“我们……分手。”    ☆、四十七张黑卡    陶酥是一个很矛盾的姑娘。    富裕的背景和优渥的环境并不能让她驻足, 就算姐姐说她是陶家的继承人,她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触。    毕竟,她从小到大一直都在和颜料画笔打交道, 从来都没有想过会像姐姐一样, 在生意场上挥斥方遒。    继承人的身份是她原本就不想要的东西,唯一让她觉得不舍的,大概就是那份血浓于水的亲情了。    只是,她没有想过, 和蔺平和交往这件事, 会严重到让姐姐将她赶出家门。    尽管如此,她仍然接受了这一切。    她将那份眷恋与不舍埋在心脏最深处,然后鼓起勇气, 去牵起那个男人的手, 和他一起走完一生。    但是, 她不能接受蔺平和骗了她, 而且还骗了她这么久。    欺骗像一块尖锐的石子, 投入心湖中, 砸碎了湖面上美丽但虚幻的那层“镜花水月”。    她终于从这场镜花水月中回过神来,发现这一切都是谎言。    无数的失落与委屈一起涌上心头。    陶酥知道, “分手”这个词不应该轻易说出口,但是……现在的自己已经没办法再用原来的心情来面对蔺平和了。    她可以和他一起住一居室的小公寓、甚至是地下室也无所畏惧;    她可以出去做兼职,去艺术广场为路人写生赚钱;    她可以放弃优渥的生活, 和他一起过清苦的日子,只要他一直都能陪在自己身边。    但是, 她不能接受他骗了自己。    说完“分手”两个字之后,陶酥心里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后悔,但在失落与伤心汹涌地席卷而来之后,这丝后悔也被淹没在了心底。    反倒是蔺平和被她的这句“分手”吓得不轻。    “别闹。”男人的神色一下子就冷了下来,他握着女孩白嫩柔软的手腕,无论她怎样挣脱,他都不肯放手。    “我没跟你闹,我是认真的,”陶酥实在是挣脱不开他的束缚,索性破罐子破摔,任由他攥着自己的手腕,抬起红肿的眼皮,浅灰色的眼睛看着他,一字一顿道,“分手。”    “不分,”蔺平和毫不犹豫地接过了他的话,“我不同意分手。”    陶酥又挣巴了两下,但是男人手上的力道实在是太大了。    她屏住呼吸,用了全部的力气,那张因为哭得太久而微微泛着苍白的小脸,都因为用力过猛涨得通红。    可是,即便这样,她也没有挣脱开他的束缚。    “你放开我,”陶酥冷着声调跟他说,声音里还带着浓重的鼻音,刚哭过的后遗症非常显著,“你放开我啊。”    “不放。”蔺平和回答得很快,而且语气强硬,不容她有丝毫的拒绝。    ……你个大骗子你神气什么!    陶酥委屈巴巴地抽着自己的手腕,酸胀的触感从手腕处传到了大脑皮层。    好奇怪,明明骗人的是他,怎么到了现在,他反而摆出一副被甩了的不甘表情。    “你弄疼我了!”陶酥使出了杀手锏,红肿的双眼再一次泛起一层浓郁的水雾,可怜兮兮地望着他,“自己什么手劲儿,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于是,内心里非常有数的蔺平和连忙放开了她,然后小心翼翼地抬起了她的手,看着女孩白嫩的双腕上那两道明显的红痕之后,心疼地皱起了眉。    他知道自己的力气一直都很大,平时跟她亲昵的时候,一直都打着十二万分的精神,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手劲儿,生怕哪个瞬间忘记了这一茬,把她弄疼了。    这一次,听到她要说分手,蔺平和便什么都顾不得了,自然也把这茬忘得一干二净。    陶酥瞪了他一眼,然后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掌心里抽了回来。    和前几次不一样,这一次她是真的被弄得很疼,连带着手腕上的红色痕迹,都比前几次深了一些。    她的体质比较特殊,伤口极不容易愈合,而且留在身体上的痕迹,也要比普通人停留的时间更长一些。    这种特殊的体质,对于天生力气就大得吓人的蔺平和来说,绝对是一个甜蜜的挑战。    就像现在,他明明很想把她抱进屋里,不让她走,可是,又怕自己手劲儿控制不好,伤到了她。    “我走了。”陶酥扔下这句话,就转过身,推开房门准备离开。    门刚推开,一条腿刚迈出门外,右腕就又被人从身后握住。    蔺平和这一次努力地控制了力道,可她的手腕刚刚就被他捏得生疼,现在稍微碰一下都觉得不适,这就导致男人再一次握上了她手腕的瞬间,静谧的空气中就传来女孩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声音,惊得蔺平和连忙松开了她的手腕。    “你要去哪儿?”见她头也不回地就是要走,蔺平和还不敢碰她,只能担忧地问她。    “不知道……”她的语气听起来很难过,但偏偏说出来的话却带着呆萌的感觉,“不知道该去哪儿。”    “那……”    “我去拿行李箱。”扔下这句话,陶酥便彻底出了门。    蔺平和跟在她后面,也出了卧室。    他站在女孩身后,只有四五米的距离,不近,但也不远。    维持着这个既能清楚地看着她,又能让她觉得安全的距离,蔺平和不敢轻举妄动。    他现在终于身临其境般地体会到了,那个名为“骑虎难下”的成语究竟是什么意思。    早知如此,他就应该早一点把事情和盘托出。    可是,如果她一早就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她还会毫无顾忌地靠近自己、喜欢上自己吗?    蔺平和不知道,也不想再想这个问题的答案。    因为,没有任何意义。    他现在最需要的想的事情,是怎么样才能让陶酥原谅他。    陶酥的东西很多,所以有两个很大的拉杆箱。    每当开学和放假的时候,都是封景开着那辆骚气的兰博基尼去女生公寓楼下接她。    封家的别墅区不在这一片,封景每次都是把她送回家之后,才驱车离开的。    哦对了,想到封景,陶酥才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小景不会还喜欢这个大骗子?    陶酥暗自想了想,决定过两天心情好转之后,跟封景爆一下这个大骗子的底牌,免得自己的竹马也被骗了。    她的小脑袋想的这些稀奇古怪的事情,蔺平和当然不知道。    蔺平和只是看着她阴晴不定的小脸,平日里从来不会被人影响到的心情,随着她的表情变化而七上八下。    她拉着两个沉甸甸的行李箱,软手软脚的,连动作都慢吞吞的。    所以,她在别墅的门口捅鼓了好几分钟,才把门打开。    十二月末夜里的冷风,瞬间就吹进了屋子。    她迎着冷风,毫不犹豫地走了出去。    蔺平和拿起大衣,匆匆忙忙地穿上,也跟着她出去了。    陶酥越过了男人的那辆贵得吓人的保时捷,负气般撇过头,往另一边走了。    “等等,”蔺平和没敢碰她,只能扯住了她大衣的领子,“天太黑了,你去哪儿,我送你。”    “不要你送,”陶酥放下拉杆箱,然后空出了手,扯回自己的领子,然后对他说,“我自己走。”    闻言,蔺平和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她的态度那么冷淡,红肿着的眼睛向无声的控诉,好像每一秒都在对他说“你这个大骗子”、“你欺负我”、“你把我气哭了”。    于是,他也不再说话,也没了别的动作,但是又担心她,不可能看着她在深夜里独自离开,更何况,她还拖着两个那么大的行李箱……    陶酥看了他一眼,然后又拖着行李箱继续往前走。    蔺平和一言不发地跟在她后面,看了看她向前走的方向,估摸着她是要走回陶家的别墅。    陶家的别墅距离这里不算远,但这仅限于开车——毕竟,没有哪个住别墅的人家,没有代步车。    如果要是步行的话,时间绝对不算短。    蔺平和走在她后面,看着小姑娘踉跄地拖着两个沉甸甸的行李箱,毛呢的栗色短裙被夜里冰凉的冷风吹起了一个漂亮的弧度。    她今天穿了黑色的过膝靴和小短裙,裙摆边沿到膝盖上方那一截白嫩的腿暴露在冰凉的冷空气里。    冬天也要露腿穿短裙是陶酥在日本养成的习惯。    日本中学女生的学生制服只有裙子,而且,学生在校还必须穿校服。    曾经,方十四担心她,也不是没有想过,要跟教务处的老师申请,让她在冬天不穿短裙。    可是,陶酥当时身在异乡,日语口语又不甚熟练,天性怕生怕吸引别人注意的小姑娘,并不希望自己跟别的同学有太多的不一样,所以就婉拒了哥哥的好意。    不过,幸好她很快就适应了这样的生活,连带着这个习惯,在回国之后也没有改过来。    蔺平和跟在她身后,眯着眼睛,看着她腿上柔嫩的皮肤泛着莹莹的光,又一阵冷风吹了过来,看着小姑娘露在冰冷空气里的皮肤,身体素质好得不像个正常人类的蔺平和,竟然觉得有些冷。    他迈开长腿,只是几步就走到了陶酥身边,然后不由分说地抢过她手里的行李箱,单手拎住,另一只胳膊横过她的腰,将她整个人扛了起来。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陶酥缓了好久才回过神来。    她扬起小拳头想锤他的肩膀,结果拳头还没落下,就被男人塞进了温暖的车子里。    “坐好了,我送你回家。”    ☆、四十八张黑卡    好不容易坐上了车, 陶酥也不老实,来回扑腾着想下车。    “别动,”蔺平和启动了车子, 然后对她说, “不是要回陶家么,我送你。”    陶酥不理他,只是伸出手去开门,却不料车锁在驾驶位那处的开关已经被锁死, 她怎么掰都掰不开。    踩油门之前, 蔺平和转过身给她系安全带,结果小姑娘拒不配合。    “你再不老实我就亲你了。”男人离她很近,长而有力的胳膊绕过她的身前, 扯过来安全带, 一边吓唬她, 一边对她这样说着。    闻言, 陶酥立刻就停了下来。    长而卷翘的睫毛随着眨眼的动作扑闪了几下, 大概是因为第一次见到蔺平和这样强硬的态度, 陶酥被他吓到了。    于是,她乖乖地任凭他给自己系好安全带。    “我知道, 现在我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蔺平和一边开车, 一边对她说,“我也知道, 你不想看到我。”    “我骗你是真的,但我喜欢你也是真的。”    “你不想在我这里,我送你回家,等你心情好一些了,我再去找你。”    “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但是我绝对不同意分手。”    他平时是那样寡言的一个人,但现在却说了这么多话。    陶酥不说话,亮晶晶的泪珠子在眼睛里打转。    她以前都没有发现,他竟然是一个这么强势的人。    无论她说什么,他都会毫不犹豫地答应,提出什么请求或是要求,他都会满足自己。    但是这一次,他却不再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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