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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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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画架转了一点角度,让他看成品。    “很好看。”蔺平和称赞道。    陶酥美滋滋地把画收好,然后抬起头看了看客厅里的时钟,在看到时间后,有些郁闷地说:“这都六点四十了,你快回去。”    “你哥没回来。”    “可能是公司里有什么事耽搁了,”陶酥想了想,然后一脸担忧地对他说,“你骑摩托来的,天黑了走不安全,这里离市区也不近,早些走。”    “那你不害怕吗?”蔺平和一针见血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听到对方的话之后,陶酥便没话说了。    她确实害怕,一想到自己要一个人呆在这么大的房间里,刚刚电影里那些恐怖的画面,便再一次在脑子里回闪。    可是,她不能因为自己的恐惧,让他那么晚离开。    晚上骑摩托,真的很危险。    “我、我不怕啊,”陶酥强撑着精神对他说,“我没事的。”    蔺平和看着她强撑的样子,也不想戳穿她。    这种善意的温柔,也是他最喜欢她的原因之一。    “你这里有蓝牙耳机吗?”蔺平和问道。    “有啊……你要这个干嘛?”陶酥有些好奇地反问道。    “你去拿来给我。”    “好……你等一下哦。”    虽然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但陶酥还是听话地去拿了他要的东西。    蔺平和接过耳机之后,就拿出手机,然后拨通了陶酥的电话。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几下,陶酥拿出手机,看到屏幕上显示的“蔺平和”三个字,就抬起头,疑惑地看着他。    “我们一直通着电话,你如果觉得害怕,可以跟我说话,直到你哥回家。”    “可是骑摩托听电话不安全啊。”    “你刚刚不是说不怕么?不怕的话,就不用跟我讲电话了。”    “……。”    陶酥被他这句话堵了回来。    确实如此,真如他所说,自己一点都不害怕的话,就不需要跟他讲电话了。    不过,就算是害怕,能听到电话另一边细微的声音,哪怕不和他说话,也不会那么害怕了。    于是,陶酥点了点头,把处于通话状态的手机放回了口袋里,然后送蔺平和出门了。    蔺平和离开后,陶酥也没有挂断电话,但她怕影响到对方骑摩托,所以也没有说话。    她戴上了耳机,听筒中传来细微的风声,和男人的呼吸声,让她觉得安心。    闲得没事做,她索性早早地就关灯,在床上躺着,开始玩手机。    耳机里传来的呼吸声,甚至让她觉得,那个男人似乎躺在自己的身边……    想到此,陶酥操纵着贪吃蛇的手指一顿,长长的小蛇就一头撞死在了墙上。    退出程序后,又过了一阵,哥哥也没有回来。    不玩手机的话,躺在床上就很容易困。    “蔺哥……我想睡了。”陶酥软绵绵地对他说。    蔺平和刚到公司楼下,蓝牙耳机里就传来了软糖一样的声音。    “那你睡。”他轻声对她说,然后进了办公室。    “可是我哥还没回来……”    “那我不挂电话,行吗?”    “嗯……”    她似乎是真的困了,软软地“嗯”了一声之后,就没了声音,只剩下了清浅得不易察觉的呼吸声。    几个小时后,蔺平和终于处理好了堆积了一下午的工作。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窗边,望着北京城里繁华的夜景,想着电话另一端的小姑娘。    这时,清浅的呼吸声被一段杂音取代,然后就是关门的声音,手机似乎被人拿走了。    紧接着,一个男人的声音从电话里响起。    “说,多少钱你才肯离开我妹。”    ☆、十七张黑卡    方十四原本还有很多工作没有处理完, 但是他已经答应了妹妹晚上六点多回家,忙到一半,抬起头看时间,竟然已经超过订好的时间很久了,于是连忙打电话给陶酥,怕她担心。    但他没想到,自家妹妹的电话, 居然一直都是“正在通话”的状态, 打家里的座机也无人接听。    因为这个时候, 陶酥已经回了卧室,别墅很大, 她又住在三楼,还带着耳机,自然听不到电话铃声。    妹控狂魔心里急得不行, 于是放下工作, 连忙开车往家里赶。    结果,刚一进屋, 就发现客厅里漆黑一片。    进了卧室, 就看到自家妹妹睡得正香。    只不过, 他在看到妹妹耳朵里的耳机, 和手机上亮着的呼吸灯,觉得有些不对劲。    陶酥从来都没有听歌睡觉的习惯, 怎么突然会戴着耳机睡觉?    方十四小心翼翼地拿起手机, 拔掉了耳机线, 看到亮着的屏幕上显示着“蔺哥”两个字之后,心中突然就明白了。    原来封景那小崽子说得是真的,他家妹妹真的被一个又穷又糙的搬砖工给迷得找不着北!    方十四气得不轻。    他虽然和陶酥只是同母异父的兄妹,但是比起父亲那边乱七八糟的关系,还是更喜欢目前这边的妹妹。    至于姐姐……他觉得,还是顺着那种比人还聪明的家伙的意思,才能多活两年。    所以,比起在商界叱咤风云拿了全世界霸道总裁剧本的姐姐,方十四把作为兄长所有的溺爱,都给了自己的妹妹。    越长越漂亮的妹妹,本来身后就天天跟着一大串纨绔子弟属性的大尾巴狼,他严防死堵,却没想到,还是拼不上烂桃花猛如虎。    竟然一不小心,让一个搬砖工上位了。    这能忍吗?    这当然不能忍!    于是,方十四拿着手机出门后,站在客厅里,十分严肃地对着手机,说出了那句话。    这种人他见得多了,不就是钱么,看他还能要多少?    可是,当他满心自信地等待着电话另一端,那个又穷又糙的搬砖工报价时,手机里就传来了一阵忙音。    这个搬砖的居然挂电话了!    方十四觉得,自己的肺都要被气炸了。    真是太不要脸了!他主动让他报价还不行?还想干嘛?想要人吗?做梦!    于是,生了一宿闷气的方十四,第二天一大早就去公司的建筑工地找赵佳了。    听封景说,陶酥是在自己公司的办公楼施工现场认识的那个搬砖工。    而且,她好像还是因为,自己那天让她帮忙送图纸给赵佳,才遇见了那个姓蔺的。    所以,应该是赵佳手下的工人。    有钱有势怕什么?    这样想着,方十四开着几百万的迈巴赫到了工地现场。    在见识过了保时捷和法拉利之后,围观群众再一次看到了新牌子的豪车。于是大家纷纷表示:这地方风水不错,这是要发啊!    方十四下车后,看着尘土飞扬直冒烟的工地现场,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    刚进工地现场,身边就跑过来一个非常朴实的老大爷,十分亲切地递给他一个黄色的安全帽,然后兴致勃勃地问他:“这位面生的老总,你今天也是来搬砖的吗?”    方十四:???    还没等方十四反应过来,这个奇妙的问题该怎么回答,身边围过来的一大堆人,就开始无视他的存在,开始认真地交流分析着。    “话说这年头有钱人为什么要来跟咱们抢饭碗?”    “大鱼大肉吃多了上火,想来锻炼身体。”    “放屁,咱大老板明明是为了泡、啊不对,为了追妹子才来的。”    “我就想看看兰博基尼长啥样,下次能不能来个开兰博基尼的老总呀!”    ……    “各位大兄弟!”方十四不得不打断他们的话,“请问你们知道赵佳在哪里吗?我是她朋友,找她有点事。”    “哦,你找我们经理呀,”老大爷亲切地对他说,“她平时都在工地边上那个小砖房里办公,你直接进去就行了。对了,你得把安全帽戴上,这里是施工现场,不戴安全帽不安全。”    “好的,谢谢您,”方十四点头,接过了安全帽戴好,“那我去找她了,谢谢你们。”    虽然这群人在讨论什么他不懂,但是戴安全帽这件事总是为了自己好,于是方十四跟他们道过谢之后,才离开去找赵佳了。    他只是想让赵佳警告一下那个姓蔺的,离他妹妹远一点,要不然就开除他。    当然,并不是真的让他丢了饭碗,毕竟出门在外讨生活,肯定都不容易。    但是如果涉及到了他妹,这件事就没得商量了。    只不过,赵佳的态度非常微妙,让方十四有些看不懂。    但她最终还是点头了。    方十四和赵佳高中时就是同班同学,关系一直都不错。    既然她点头了,那么方十四也不想去考虑她微妙的表情,再加上他也很忙,所以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就离开了。    目送着那辆拉风的迈巴赫远离工地之后,赵佳连忙翻出手机,给自己的衣食父母蔺大老板打电话,汇报情况。    “答应了就答应了,”蔺平和揉了揉眉心,有些无奈地说,“正好我最近也很忙,过一阵还要去新加坡,我应该没时间再去那边的工地了。”    “那……酥酥那边怎么说啊?”赵佳小心翼翼地问。    “就按她哥说的来转述,等我忙过这半个月,时间就能松一点了。”蔺平和嘱咐道。    挂断手机后,蔺平和似乎已经能够充分了解,陶酥不喜欢有钱人的原因了。    实在是太忙。    从他了解到的信息来看,再加上他这一阵子和陶酥走得也比较近,蔺平和能清晰地感觉到,他喜欢的小姑娘,非常缺乏安全感。    比起钱,她更希望能够有一个人,可以长长久久地陪着她。    或许是因为家庭特殊的缘故。没有父亲,母亲早亡,哥哥姐姐工作又很忙。    陶酥出生在北欧,回国时还要重新学习母语,融入中国的校园生活。等她好不容易适应了中国的生活,高中又孤身一人去了日本留学。    她短短的二十年生命中,似乎一直都在漂泊着,会有这样的心情,蔺平和觉得,还真的是一件无比正常的事情。    所以,自从喜欢上她的那一瞬间起,蔺平和就决定,除了必要的工作时间外,自己所有的时间都要给她。    只是刚刚遇到她的时候,还没有彻底在父亲的公司里站稳,不能腾出时间去陪伴她。所以这两年来,蔺平和只能一直默默地关注着她。    直到现在,父亲的公司已经被他彻底掌控,才能用更多的时间去追她。    但他还是怕,自己的真实身份会让她有一种先入为主的印象,令她从一开始就把自己排除在喜欢的范畴之外。    所以,上次在工地时被陶酥误会后,蔺平和就决定,干脆将错就错。    而对于陶酥来说,自从上次在家里,和蔺平和之间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之后,一连半个月,她都没有主动联系蔺平和。    因为……她真的有些不好意思!    十多天以来,陶酥每次想到,在那天下午,她居然说出“我超想模你腹肌做梦都想”这种话的时候,就觉得无地自容。    可是,每次坐公交车路过那片工地的时候,陶酥总会情不自禁地,望着那个方向,希望在尘土飞扬的某个瞬间,看到那个男人的身影。    虽然他上一次对自己说,理解搞艺术的人会有某些特殊的行为,但是,陶酥仍然觉得,他是讨厌自己了。    要不然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有联系她?    明明工地的盒饭那么难吃,为什么不来找她,一起出去吃好吃的?    陶酥越想越忧伤,而且这份忧伤与日俱增。    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现在会这么在意那个男人,好像见不到他的时间越久,心里就越难受。    又一个周末,陶酥背着书包回家。    刚进家门,就听见哥哥姐姐在打嘴炮。    “她出去泡男人你管个屁啊,幼稚。”这是她姐,陶梓。    陶酥弱弱地站在客厅外面,伸着小脑袋往客厅里瞅,就看到她姐正躺在沙发上吐着烟圈儿,一脸高贵冷艳地看着他哥,十分不屑地说出了那句话。    而她哥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当场就炸毛了,反怼的话像连珠炮一样:“你以为咱妹跟你一样啊?你跆拳道黑带,土匪见了你都得绕着走,那脑子转得跟罗盘似的,比人都聪明,谁敢算计你啊?可咱妹呢,你看看身娇体弱易推倒的小模样,还没成年的时候身后就跟了一串大尾巴狼,现在balabalabla……”    “可是你干的这事儿实在太幼稚了,而且要让咱妹知道,她肯定不高兴。”陶梓幽幽地说。    “我怎么了?我是她哥!我还不如一个搬砖的外人?!”方十四气炸,“我可是先礼后兵,我问他多少钱才肯离开咱妹,那个搬砖的居然挂我电话,我让赵佳警告一下他,他应该是自己犟,才把他开除了,能怪我???”    听到这句话,站在玄关处偷听的陶酥,突然就惊得瞪大了眼睛。    难怪,他这么久都没来找她……    肯定很委屈,明明一直在认真工作,却因为她的缘故,被开除了。    那他现在怎么生活?找到新工作了吗?    陶酥越想越担心,而且越来越生气。    曾经,哥哥插手她的朋友圈,她都没有这么强烈的感觉,因为她觉得,他做得都是对的。    可是这一次,陶酥认为,一定是哥哥误会了蔺平和才对。    他明明是那么好的人,而且从来都没有跟她计较过什么,帮了她那么多。    而且,他也没有向她要钱。    他对自己好,帮助自己,根本就不是因为钱。    思及此,陶酥便鼓足了勇气,走进客厅,站在方十四身后,深呼一口气。    陶梓看到了自家妹妹的表情后,于是又朝方十四翻了个轻蔑的白眼。    莫名被白眼的方十四,还没回过神来,就听到身后传来了自家妹妹的声音。    “哥,你太过分了,你怎么能这样对他?!”    ☆、十八张黑卡    方十四听到陶酥的声音后, 瞬间就慌了。    他这个从小就软绵绵的妹妹,这一次居然这么大声地对自己喊。    “妹啊你听我说,哥都是为了你好, ”方十四连忙解释道, “那种人哥见得多了,都是图你的钱, 对你不是真心的。”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陶酥挣脱开他的手, 然后对他说, “你们都误会他了,他不是那样的人, 他很好的!”    陶梓:……这男人好像有毒。    方十四:……这男人真他妈有毒。    陶酥的这些话,瞬间就把方十四怼得没话说了。    陶梓见她这么激动,才发现这件事和她想象中的好像不一样,于是连忙从沙发上起来, 走到她身边,认真地对她说道:“小妹啊, 不管他是哪种人,你都不应该当真,泡男人最忌讳真情实感。”    “我没泡他!!!”陶酥连忙否认道。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在听到“泡”这个字的时候,瞬间就急着否认,但是心里却总觉得, 这个字好像, 戳中了她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某个想法。    只不过, 似乎又有哪里不太一样。    “我不想跟你们说话了,我回学校了!”    她心里乱极了,只能扔下这句话,就跑了出去。    只留下别墅里的两个人,你高冷地看着我,我懵逼地看着你。    “姐……”    “别叫我姐,我没你这么愚蠢的弟弟。”    “……。”    ……    陶酥开着车离开了别墅区,在偌大的北京城里晃悠着。    最终,她还是将车停在车库,然后坐上公交车,去了与蔺平和初遇的那个工地现场。    虽然是周六,但是工地里的工人们仍然在勤勤恳恳地工作着。    陶酥下车后就进了工地,望着尘土飞扬的空气,似乎还停留着蔺平和的残影和声音。    好可怜啊。    就因为哥哥的一句话,他就被赵姐开除了。    而且,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自己,他才丢了这份薪水微薄的工作。    “诶诶诶你看那个开红色法拉利的小姑娘又来了。”    “讲真诶我真的想看兰博基尼。”    “最近突然喜欢上了玛莎拉蒂,会有大佬开过来让我开开眼吗?”    ……    陶酥听到众人的小声议论,于是便小跑过来,想问问他们,知不知道蔺平和的事情。    结果,这群人对关于蔺平和的事情的态度,只能用“守口如瓶”四个字来形容了。    陶酥接过工人们递过来的安全帽,然后说了声“谢谢”,就去找赵佳了。    “赵姐!”陶酥推开门,急匆匆地跑到她面前,额头上浮现出一层薄薄的汗珠,看来真的跑得挺急。    “怎么了?”虽然嘴上这么问,脸上也露出一副疑惑的样子。但赵佳内心里,却翻着白眼,吐槽着自己的戏精大老板。    “我哥前一阵是不是来找过你?”    “是啊。”    “他说什么了?”    “他说……酥酥啊,你今天怎么了嘛,看起来神色不太对。”    陶酥听到她的话,就知道她一定也是不想告诉自己。    这种桥段她在电视剧里看得多了。    她才不会像那些傻兮兮的男主角一样,真的就信了他们的鬼话。    于是,陶酥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赵姐,蔺哥他在哪里啊?我想找他,有点事……”    “哦、他啊……”赵佳装作苦恼的样子,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给了她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他今天请假了,病假,对,就是病假,你先回家。”    听了她的话,陶酥就知道,一定是哥哥让赵佳帮忙瞒着她。    还好她足够聪明,已经识破了他们的阴谋。    “我就在工地外面等他,等不到他我就不走。”陶酥目光坚定地对她说道。    赵佳看了看她的神色,感觉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突然就有些着急。    先不说事实如何,蔺平和今天是真的来不了啊!她在这里等也是白等。    因为,她要等的男人,现在还在新加坡谈生意,就算长着翅膀往回飞,也得飞六个小时才能到北京啊。    要是平时赵佳倒不急,大不了陪她一起等,反正她单身狗一只,自己在家里呆着也无聊。    可是,她现在手边有很多特别着急的工作,等着她去完成。她没有多余的时间陪着陶酥,这身教体软的小姑娘,要是在工地现场等到后半夜……    她一定会被大老板炒鱿鱼?    赵佳看着陶酥离开的背影,急得不行。    实在没办法,她只能给蔺平和的电话。    如她所料,听筒中传来了信号外的提示音。    实在没办法,赵佳只能给蔺平和的助理打电话。    从助理处得知蔺平和下午就上了飞机,赵佳也算是放心了。    她将这件事,全部跟助理讲明白,拜托他转达给蔺平和,好让他下了飞机之后,赶快来这边接陶酥。    算了算航班的时间,如果飞机不晚点的话,蔺平和应该在晚上七点之前就能回北京。    于是,赵佳一整个下午都在祈祷,蔺平和坐的航班千万别晚点。    事实证明,祈祷还是有效的。    航班真的没晚点。    但是,北京入夜后就下雨了。    而且还是瓢泼大雨。    陶酥来的时候心情不好,就没开车,也忘了带雨伞。    工地外面的环境不好,所以自从开始施工,附近的小店也都关门了。    更何况,现在已经晚上七八点钟了,哪还有什么可以遮风避雨的地方。    陶酥从下午开始,就一直在给蔺平和打电话,可是他的电话永远都打不通。    她觉得,蔺平和现在一定很生气。    如果她一直在这里等他,万一他哪个瞬间心软了,来会来找自己了。    只有两个人见了面,她才能替哥哥向他道歉,请他别生气。    所以,她不敢离开。    雨越下越大。    陶酥找了一个有些窄小的房檐,抱着膝盖蹲在地上,蜷缩成一个小球,这样还能暖和一些。    刚刚在寻找遮雨的地方时,大雨已经把她身上的衣服全部都淋湿了。    北京算是昼夜温差比较大的城市,十月的北京,白天仍然热得不行,需要穿短袖。而到了晚上,有时温度会降到十度以下。    更何况,今天还下了大雨,温度就更低了。    她给蔺平和打了几十次电话,对方都没有接,陶酥也放弃再打电话了。    侧着头抵在墙上,等着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来的男人。    八点左右的时候,陶酥的手机开始响了。    看了看来电提示,是哥哥。    她实在是生气,又很冷,想到这些都是哥哥造成的,她就不想接他的电话。    但是还怕哥哥会担心,于是就给姐姐发了短信,告诉他们不用担心自己,自己在外面很好。    理论上来讲,说自己很好的人,通常都不太好。    事实证明,理论上讲的是真的。    蔺平和下了飞机之后,打开手机,瞬间就蹦出来了好几十个未接来电。    看了一下,竟然都是来自陶酥。    还没等他回拨过去,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就接到了助理的电话。    大致了解到了事情的经过后,蔺平和便疯了似的往工地飙车。    一路上,他都皱着眉。    等到了工地现场,在看到满脸苍白的小姑娘之后,眉峰都拧在了一起。    她真的被冻惨了,往日里粉嫩的唇瓣都透着病态的深紫色,红润的脸颊现在也苍白一片,半丝血色也没有了。湿漉漉的长发贴在脸颊两侧,让巴掌大的小脸看起来更小了。    而且,她浑身都湿透了,薄薄的白色短袖贴在她玲珑有致的身子上,甚至能看到她肩膀上浅粉色的内衣带子……    陶酥本来迷迷糊糊地蹲在房檐下,在听到汽车机箱的轰鸣声之后,就抬起头想看看到底是谁来了。    她揉了揉眼睛,模糊的视线里,就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正举着雨伞,朝她走了过来。    视线慢慢上移,就看到了那张熟悉而帅气的面孔。    啊……他果然在生气,眉头是皱着的。    看到他的表情之后,陶酥心里就冒出了这样的想法。    这样想着,陶酥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来,刚想向他走过去,就看到男人急匆匆地朝自己走了过来。    他的腿真长,没几步就走到了自己身边。    “对、对不起……”陶酥委屈地抬起头,软糯的声音里带了浓重的鼻音,“你别生气,我哥他误会你了,我知道你跟我做朋友不是为了钱……!”    听到她这样说,在生意场上铁腕无情的男人,胸腔中那颗为她悸动的心,瞬间就软成了水。    他扔掉雨伞,然后伸出手揽住她的腰,将她狠狠地抱进怀里。    她身上真的太凉了,像一块冰,刚刚听她说话的声音,应该是被雨淋得感冒了。    想到这个,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后颈,果然,裸露在外面的那片皮肤,比身上的温度还低。    陶酥埋在他温暖的胸膛里,像溺水的人紧紧抓住了身边的稻草那样,不自觉地抱紧他,用他身上的灼热,温暖着自己。    几秒钟后,她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于是伸出手想推开他。    “你快放开我啊,我身上都是雨水,把你衣服弄湿了。”她有些焦急地对他说。    陶酥用力地推着他,但是这点小小的力量,对蔺平和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她那双只能拿得起画笔的手,怎么能比得过,这个力气大得不像是个正常人类的男人呢。    蔺平和仍旧不放开她,努力用自己身上的温度,让她稍微舒服一点。    见她不再挣扎,蔺平和才长叹一口气,然后准备带她上车,去一个温暖一点的地方,再好好跟她说。    蔺平和这样想着,也正准备这么做。    然而下一秒,他却感觉到,怀里的小姑娘突然就失去了重心,整个人彻底倒在他身上,晕了过去。    ☆、十九张黑卡    蔺平和脱掉外套, 裹在她身上,然后一只手拎着雨伞, 另一条胳膊抱着她,把她放在了副驾位上。    小姑娘整个人又凉又轻,像飘在水中的羽毛。    她的个子不高,这件穿在男人身上剪裁合适的西装外套, 裹在她身上之后,竟然能把牛仔短裤全都盖住,只剩下两条莲藕一样白嫩的腿露在外面。    蔺平和细心地帮她系好安全带,想着带她去一个暖和一点的地方。    车里开了暖风之后,她那张惨白的小脸才慢慢好转起来。    他伸出手, 拨开她薄薄的空气刘海,摸了摸她的额头,温度是正常的,应该没有发烧。不过应该是在外面又累又冷, 体力已经濒临极限,所以才晕过去了。    都说春冻骨头秋冻膘, 还好这是秋天的雨, 要不然还真容易出现一些问题。    只不过,启动车子的引擎之后,蔺平和突然就犹豫了起来。    他应该把她带到哪里?    理论上来说,应该是酒店, 可是他们两个人现在的关系, 并不适合去那种地方。特别还是在陶酥意识不清醒的情况下, 他更不想做这种事情。    况且,就算真的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在女生意识不清醒的前提下,男方也不应该擅自将女方带到酒店或是宾馆过夜。    这既是出于对他人的尊重,也是出于对自己的负责。    带到自己家里这个选项,就更不合适了。    最理想的选择,就是把她送回她自己的家里。    蔺平和知道她在学校附近有自己的房子,只是普通的住宅房,面积不大,是刚上大学那年买的。    只不过她一直都跟寝室里的同学关系很好,所以也很少去那里住。    不知道她身上,会不会带着那个房子的钥匙啊。    算了,还是去试试,如果实在打不开房门,就把她送回别墅区好了。    打定主意,蔺平和便驱车往那个方向去了。    他对有关陶酥的每一件事情,都清楚地记在心里,所以很快就顺利找到了这个房子。    熄火后,蔺平和转过头,看着躺在副驾位上的小姑娘有点犯难。    虽然她平时经常对自己动手动脚,但是现在她晕着,蔺平和还真有点不好意思也对她那样。    而且,他不知道钥匙放在哪个口袋里,难道真的要一个一个口袋翻吗?    犹豫了一会儿,在听到闭着眼睛的小姑娘不自觉地打了个喷嚏之后,蔺平和还是掀开了她身上的西装。    总不能让她一直这样凉着。    他给助理打了个电话,说了地址,让助理找家政阿姨过来帮她换衣服和洗澡。    然后,他伸出手摸进她裤子的口袋里,翻钥匙。    陶酥今天没背书包,北京白天的温度不低,穿得很单薄,再加上身上都是湿的,凹凸有致的曲线就显得更加诱.人了。    她虽然个子不高,但身材却很好,该有肉的地方,肉一点都不少,反而还挺多。    翻到钥匙后,蔺平和就抱着她下车了。    找到了资料中的门牌号之后,试了好几把钥匙,才把门打开。    陶酥应该是累极了,这么折腾了一圈,居然也没有醒。    蔺平和把她放在沙发上,然后替她盖好了被子。    她身上软绵绵的,渐渐回温的身体已经不像刚刚那么凉了。    将她的胳膊放进被子时,手掌贴着她手臂上的皮肤,柔软的触感仿佛有一种魔力,让他不愿意放手。    最后,蔺平和看着她湿漉漉的发丝,还是不舍地放开了她,然后转身,去厨房里给她煮姜水了。    虽然她不经常在这里住,但估计这里总有家政过来打扫,屋子里不仅纤尘不染,而且冰箱里的蔬菜水果也一应俱全。    助理叫的家长阿姨很快就按门铃了,蔺平和嘱咐了两句,然后家政阿姨带着陶酥去浴室洗澡换衣服了。    煮好姜水之后,完成了工作的家政阿姨也离开了,屋子里只剩下了陶酥和蔺平和两个人。    他把换好了睡衣的陶酥,安置在卧室的床上,然后轻声地喊醒她,让她把姜水喝掉,防止第二天感冒。    陶酥迷迷糊糊着,就听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那个声音低沉而微哑,尾音偏轻,带了丝宠溺的感觉。    她觉得自己眼皮很沉,但却想看看这样温柔地叫着自己名字的人到底是谁。    于是,她费力地睁开眼睛,就看到了那张熟悉而帅气的面孔。    “蔺哥……?”她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人。    他真的来找她了,他不生气了吗?    “先把姜水喝了,”蔺平和盛了一勺姜水,递到她嘴边,然后对她说,“你今天淋雨了,不喝容易感冒。”    “唔……好的。”陶酥点了点头,然后坐在床上,张嘴把那个勺子里颜色诡异的东西喝了下去。    姜水刚刚划过舌尖,略微辛辣的感觉就让她皱了眉,然后强忍着姜味,咽了下去。    然后,她就看到了对方又递过来一勺姜水。    “这个不好喝……”陶酥皱着眉,摇了摇头,然后委屈巴巴地对他说,“我可以不喝吗?”    看着那双蒙着水汽的眼睛,蔺平和恨不得当场把碗摔了,然后抱着她说,不喝了不喝了,你说不喝就不喝。    但是,她不喝的话,感冒的概率一定很大。    最近刚好是换季的日子,而且又淋了雨,他实在不想看到她感冒的样子。    所以,蔺平和只能违逆着自己的本心,板起了脸,态度强硬地对她说:“不行,必须喝。”    “呜……”陶酥垂下头,小心翼翼地跟他讲条件,“那能加点糖吗,现在太难喝了。”    “已经加过了。”    “那再多加点呗。”    “……好,我现在去加,加完了你一定要都喝完。”    “嗯……”    陶酥点了点头,然后目送着男人高大的背影,离开了自己的卧室。    她被雨水淋得发胀发晕的脑子还在慢慢恢复中,男人离开后,卧室里只剩下她一个人,思维也变得比刚刚清晰了一些。    陶酥摸了摸身下熟悉而柔软的床铺,又看了看周围熟悉的陈设,才意识到这里是自己在学校旁边的房子。    但是,当她的手摸到了自己身上的睡衣之后,苍白的小脸瞬间就染上了一抹漂亮的红色。    这里好像也没有其他人,湿衣服……不会是蔺平和帮她换的?    而且,她感觉自己的头发也很清爽,应该是洗过了,没有雨水那种腥涩的感觉。    那洗澡不会也是……    想到这里,陶酥的脸更红了。    她钻回被子里,然后用棉被将自己包起来,躲在漆黑而封闭的被窝里,似乎能让她减少一些害羞的感觉。    蔺平和端着碗,回了厨房,在调料柜里翻出了红糖的袋子。    加糖之前,他特意尝了一下,明明已经是甜的了,为什么她还说难喝?    也对,她那么爱吃甜的,这点糖对自己的舌头来说,已经足够了,可对她来说,应该是差很远的。    蔺平和盛了一勺糖,刚想往里加,想到自己的舌头跟她的舌头的不同,索性干脆把糖袋子和姜水一起拿回了卧室,想着让她自己加。    但是当他回到卧室后,就看到床上那个被被子包成的“大虫子”。    “我把糖拿来了,你自己加。”蔺平和坐在床边,然后把姜水和糖袋子都放在了床头柜上,轻声对她说。    “那、那你先出去,我自己喝。”    “不行,我要看着你喝完,我再走。”    “呜呜呜……你别看我了,千万别看我了。”    听到她这句话,蔺平和突然有些不理解她的想法。    刚刚还能跟他卖萌、讲条件、耍赖皮,怎么突然就钻进被子里了?    原本惯着她也没什么,只不过再过一会儿,姜水就凉了。    蔺平和害怕她真的感冒,所以,他只能伸出手去扯她的被子。    陶酥一想到自己身上的睡衣,就觉得羞得不行,她现在完全不敢看他,于是只能拼命地扯着自己的被子。    她一边扯一边说:“你快走,你走了我就喝!”    蔺平和以为她是不想喝姜水,所以也没有多想,直接用力将她整个人都拽到了自己怀里,然后伸出手,像剥洋葱一样,把被子一层一层剥开,直到她从被子里露出小脑袋。    被人从被子里挖出来的感觉一点都不好。    特别是,刚刚重见天日的一瞬间,就看到了那张让她羞得躲进被子里的脸。    此刻,男人长而有力的胳膊,正隔着被子抱着她。    那张毫无波澜的面孔上,是一双深邃而漆黑的眼睛,现在,正一瞬不眨地盯着她,让她觉得面红心跳。    于是,陶酥伸出手,用力地锤在他的肩膀上,然后对他说:“你放开我你耍流氓你不要脸!!!”    莫名其妙被小拳头锤了一顿,蔺平和表示非常不解。    他对灯发誓,虽然他的脑子里,有时候确实会打翻黄色颜料,但是,他却一直都在忍耐着,等着她真的喜欢上自己的那一天……    “不要脸”他承认。    但是,“耍流氓”是从何而来?    不管怎么样,她既然说“放开”了,所以蔺平和也很快就放开了她。    离开了男人的怀抱之后,陶酥迅速从被子里钻了出来,然后爬到床头,努力拉开与他之间的距离,又把枕头抱在身前,做出一副防御的姿势。    她伸出手,指着他的鼻子,红着脸,气急败坏地问道:“你说!你脱我衣服干什么!!!”    ☆、二十张黑卡    听到她这句话, 蔺平和的内心是崩溃的。    他要是真的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被骂了一顿也就算了,但他偏偏什么都没做。    一时之间,他都不知道自己应该遗憾什么也没做,还是应该委屈自己被冤枉了。    蔺平和抬起头望着她, 微红的小脸气鼓鼓的样子, 看起来可爱极了。    他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然后认真地对她说:“你误会了, 我没……”    “那我衣服怎么回事!”陶酥打断了他的话,气急败坏地问道。    “我叫了家政阿姨来这里。”    “那家政阿姨呢?”    “给你洗完澡、换完衣服就走了。”    “……”    “你不信的话, 我叫她回来。”    “……”    陶酥眨了眨眼睛, 盯着男人那双乌黑色的眸子,试图从那里面看出什么多余的情绪。    可是, 那双眼睛似乎永远都是深邃而沉着的模样,让她找不到一丝一毫的破绽。    要么, 他说得都是真的;要么,他是一个戏精。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男人在她的心中,已经十分成功地树立起了一个低调老实的劳动人民形象, 所以这一次,陶酥选择相信他。    “那好……这一次相信你, ”陶酥瘪瘪嘴, 然后扔开枕头, 跪坐在床上, 向前探了探身,对他说道,“就不给家政阿姨打电话了。”    听到她这样说,蔺平和才松了口气。    然后,他把糖袋子递给她,示意她自己加糖。    紧接着,陶酥在蔺平和震惊的目光的注视下,硬生生把一碗褐色的姜水,改造成了一碗红色的姜糖水。    加过糖之后,时间也过去了一会儿,姜水已经没有那么热了。    陶酥想拿着勺子自己喝。因为她感觉,自己的脑袋虽然还是有些晕,但已经没有刚刚那么严重了,这些事完全可以自己做。但是,却被蔺平和拦下了。    于是,她只能乖乖地靠在枕头上坐着,看着蔺平和端着碗,坐在床边,一勺一勺喂给她。    她也喝得很快,几分钟,姜糖水就见了底。    蔺平和将碗放在床头柜上,然后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男人温热而宽大的手掌,贴在她的皮肤上,好像有一种电流顺着她的毛细血管直接渗透到了心脏深处,令她心脏跳动的速度开始慢慢加快。    “现在还不烧,”蔺平和摸过她的额头后,松了口气,“今晚好好睡,明天就没事了。”    陶酥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看他脸上仍旧没什么表情,心里就觉得七上八下。    刚刚那个小插曲过去之后,陶酥才想起来,自己在工地门口等他的原因是什么。    因为自己的缘故,哥哥让赵姐把他开除了。    可是,现在看来,他对自己的态度仍然和以前一样。    虽然看起来很冷淡,但实际上又细心又温柔。    只不过,他现在会以什么样的心情来想自己呢?    一定会觉得有钱人很讨厌。    毕竟,她也不喜欢那种,因为自己有钱,所以就瞧不起别人,甚至想要改变别人生命轨迹的家伙。    于是,她在看到蔺平和拿着碗,从床边站起来的一瞬间,连忙扯住了他的袖子。    蔺平和原本在确认她没有发烧后,准备去刷碗,却不料在起身的那一刻,衣袖就被一双小手捉住了。    她柔软的指尖甚至在不经意间,擦过了他手背上的皮肤,感觉像被一根羽毛拂过似的。    他疑惑地转过身,就看到陶酥正低着头,慢吞吞地对他说:“你先别走……我有事想跟你说。”    “那你说。”蔺平和好奇地问道。    陶酥沉默了好几秒,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她低着头,觉得自己真的是糟糕透了。    明明想好好地替哥哥向他道歉,为什么她的语言组织能力会这么差,想了好久都不知道第一句话该怎么开口。    而他也不恼,也不着急,就这样任由自己扯着他的衣袖,站在她面前,等着她开口。    不管怎么样,这件事终究是哥哥做得不对,所以她还是先道歉。    于是,陶酥开口说道:“对不……”    “咕——”    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完,卧室里就传来了一个极其富有存在感的声音。    是她的肚子响了。    上午去工地前,陶酥只吃了早饭,午饭和晚饭都没吃。    晕着的时候倒是没什么感觉,但现在,她的意识在逐渐清醒,饥饿的感觉也就越来越强烈了。    蔺平和收回自己的胳膊,然后就看到她刚刚还抓着自己衣袖的小手,瞬间就垂在了床上,像她的小脑袋一样,充斥着一种毫无生机的感觉。    他伸出手揉了揉她泛着浅淡的柠檬味道的发顶,然后对她说:“先吃饭,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你家冰箱里的东西还挺全的。”    “我想吃……蛋包饭?”陶酥想了想,然后报出了这个菜名。    “好,那你稍等一下,十五分钟后来客厅。”蔺平和这样对他说。    煮姜水的时候,他特意开了电饭煲,想着她没有感冒,又在雨里等了那么久,肯定是饿坏了。清醒过来之后如果没发烧,一定要吃东西。    所以,就提前把米饭焖上了。    “蔺哥……你就没什么重要的事想跟我说?”陶酥反问道,然后想着心里的那些事情,就继续对他说,“其实我有事想对你说……我……”    “吃饭的时候说,”蔺平和打断了她的话,“你不饿吗?”    “饿……”陶酥点头。    “那就一会儿说。”说完,蔺平和就离开了她的卧室。    帮她关上卧室的门之后,蔺平和才松了一口气。    他似乎已经隐隐察觉到,陶酥想要对自己说些什么了。    因为接到消息很急,他太担心小姑娘一个人在工地门口会出危险,而且,今天晚上北京还下了这么大的雨。    他一想到心爱的姑娘在大雨里等着自己,他就什么都顾不得了。    下飞机之后,也没来得及换上工人的工作服,就直接开着自己的车去找她了。    怎么会有搬砖的工人,身上会穿着五位数价格的西装呢?    要不是她刚醒过来,脑子不清楚,再加上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被人换了,或许早就要质问他,为什么要骗人了?    虽然一开始自己的身份是被她误解了,可后来,他确实也在一步一步地误导着她的认识,并且还让赵佳一起帮自己瞒着她。    怎么想都是自己不对,每天都在想怎么跟她说实话。    但是,那些实话到了嘴边之后,看到那张可爱而漂亮的小脸,他就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喜欢上了陶酥之后,蔺平和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金钱是一个痛苦的负担。    他真的害怕,她现在对自己这些微弱的好感,会因为自己的真实身份而瞬间消失。    所以,他迟迟不敢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陶酥。    希望在她真的喜欢上自己之后,再告诉她。    不过看样子,今天她应该已经知道真相了。    无论他的衣着,还是他的车,都足以暴露他的身份。    蔺平和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在蛋包饭上面挤出番茄酱。    与他此刻的心情截然不同,卧室里的陶酥,已经开启了“福尔摩酥”的模式。    蔺平和刚刚离开卧室时,陶酥只是以为他心里很生气。    虽然,他脸上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太强烈的情绪,但看起来,却不想跟自己多说话。    等蔺平和离开卧室之后,陶酥再自己观察了一下,发现这个事情似乎并没有这么简单。    首先,他的衣着。    陶酥虽然不喜欢这些,几片布料就动辄五位数的奢侈品,但因为家庭背景,对这些也非常了解。蔺平和身上的这套西装,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搬砖工人可以承受的价格。    其次,他的车钥匙。    好像是故意让她看到似的,保时捷的车钥匙就扔在了她的床头柜上。这种车……就连赵佳这种白领阶层的人都买不起,何况是工人。    还记得,他上次去自己家里,骑得还是摩托。    别的暂且不谈,就这两点,绝对有问题。    陶酥认真思考了很久,直到蔺平和敲门,叫她出去吃饭,她的脑子也没有停止思考和转动。    将这些奇怪的矛盾组合在一起之后,陶酥的大脑中,就渐渐出现了一个清晰的结论。    人在思考的时候,总会不自觉露出凝重的表情。    而陶酥脸上的这份凝重,就让蔺平和的心瞬间悬了起来。    因为,他刚刚在开门时,看到了自己的车钥匙,就在陶酥卧室的床头柜上……    他想,这一次自己无论如何都抵赖不了了。    于是,蔺平和坐在桌子对面,看着小姑娘凝重的表情,试探性地开口:“我有话想对你说。”    他觉得,这一次还是将一切都和盘托出比较好。    哪怕她真的会因此而讨厌自己,或是不想再见到自己。    他都应该接受,毕竟,这才是他的真实身份。    他是一个有钱的男人,这是事实。    无从抵赖,无从辩解。    “我先去拿一盒牛奶……”陶酥无视了他的话,然后自顾自地去厨房里翻出来一盒牛奶。    她在紧张的时候,就喜欢喝牛奶。    算是一种独特的习惯。    陶酥总觉得,牛奶会加速她的思维运转速度,可以让她更机灵一点。    蔺平和看着她一边喝牛奶,一边吃蛋包饭的样子,也没敢多说什么。    纯黑色的眼眸落在她身上,明明心里急得不行,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他默默地等待着,像等待着最终审判到来的犯罪者。    ☆、二十一张黑卡    “蔺哥, 我问你个问题哦,”陶酥放下牛奶,然后一本正经地看着他, 问道, “你是不是见过我哥了?”    “没,怎么了?”蔺平和否认道。    听到他给的否定答案后,陶酥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    好奇怪,他怎么会没见过哥哥?    还是说……是哥哥威胁他, 不准说出去?    因为, 电视里都是这样演的啊!    善良但贫穷的女主角,总是被恶婆婆苦苦相逼,然后被迫装成、或者是变成男主角最讨厌的那个类型的女人。    从她知道哥哥去找赵姐, 让她把蔺平和开除的那一瞬间起, 方十四在陶酥心中, 已经和恶婆婆剧本画上了等号。    “那……你的车, 还有你这衣服……”陶酥小心翼翼地问道。    “这是我自己的东西啊, ”蔺平和答道, “其实我——”    “不,你别说了, ”陶酥打断了他想要坦白的话,然后对他说,“我都知道。”    她都知道?    她知道了什么?    蔺平和坐在桌子的另一面, 看着小姑娘一本正经地分析着“案情”,并且顺便听着话痨的她在磨叽着一些事情, 总觉得她的思路像乘上了脱缰的野马,跑得挺快,就是离真相越来越远。    “蔺哥,你知道我不喜欢什么样的人吗?”    “……有钱人?”    “宾果!答对啦!”陶酥兴冲冲地拍了下桌子,然后继续对他说,“是不是我哥让你伪装成有钱人的样子,来骗我,然后让我讨厌你啊?”    蔺平和:……    “其实事情的经过大致上我已经猜到了,你看我说得对不对,”陶酥揉了揉脸颊,然后又喝了两口牛奶给自己补充能力,继续说道,“最开始,我哥威胁你说,如果你不远离我,就开除你,但是他没想到我会去工地找你,所以在赵姐告诉我哥我在工地的事情之后,他又让你伪装成有钱人来骗我,让我主动离开你。你说,我分析得对不对?!”    蔺平和:……你可真是个小天才。    “虽然你一开始,宁愿被开除也不愿意受制于金钱,但是我哥应该会在你家人身上做手脚了?他是不是为难你的家人了?还是你的家人有需要钱的地方?你可以跟我说呀,我虽然没有我哥有钱,但是我也可以帮你。”陶酥十分认真地这样对他说道。    蔺平和看着她,憋在心里的那些话,还有刚刚那种即将被戳穿的紧张感,现在全都变成了泡沫。    他的内心十分平静,不过就是有点想笑。    陶酥见他不说话,以为自己说中了男人的心事,于是对他说:“你有困难一定要告诉我,也别去找别人……我真的有钱。”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冒出来这样一句话,大概是因为对他的那份愧疚感,也或许是因为某种突如其来的占有欲?    陶酥不知道,但她只知道,自己不希望蔺平和去找别人。    “好,那我以后有事一定只找你。”蔺平和点头,然后答应了他。    “嗯嗯!”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之后,陶酥的心情好极了。    她觉得自己好像又能吃下三碗饭,于是便继续开心地吃着蔺平和给她做得蛋包饭。    和蔺平和哭笑不得的心情截然不同,陶酥现在觉得自己聪明极了。    果然电视剧里那些霸道总裁男主角都是废物,这么点简单的套路都看不明白,还不如她一个画画的大学生聪明。    最后真相大白的时候,还不是要冒着大雨站在女主角的家门口哭天喊地?    太笨了!就不能像她一样仔细分析问题,明明是很简单的事情。    只是,蔺哥似乎不愿意告诉自己,到底是他家里人生了什么重病、亦或者是有什么突如其来的高.利.贷?    算了,他又不是软弱的女主角,既然是男人,一定会更偏向于自己硬抗。    有机会让姐姐帮忙查一下他的家庭状况,如果真的需要帮助的话,她再悄悄地帮助他好了……    虽然这样决定了,但陶酥依然害怕他会去找别人——因为钱。    所以,吃完饭之后,陶酥看着蔺平和在她家里的厨间刷碗的背影,思考了一会儿,就踩着兔子头的拖鞋,“蹬蹬蹬”跑回卧室,想拿点东西给他。    等蔺平和刷完碗,擦干了手,刚想转过头去看看她到底在干什么,就发现小姑娘正站在他的身后。    “这、这个给你……”陶酥神色紧张地递给他一张银.行.卡,然后小心翼翼地说,“这里的钱都是我自己画插画赚到的,不是我家人的,是我的,虽然不是很多,但是现在我都给你,你能不能……不要因为钱的问题去找别人啊?”    “你为什么给我这个?”蔺平和有些不解地问道。    刚刚不是说,等他需要钱的时候,再去找她就可以吗?而且,他虽然心里控制不住地笑了笑,可面上还是答应了她,怎么突然又给自己塞钱了?    “你就收下嘛,别问了行不……”陶酥低着头,声音越来越低,也越来越轻。    她不好意思把自己真正的想法说出来。    “你不说清楚,我怎么收。”蔺平和看着她毛茸茸的脑袋,还真的是挺好奇的。    所以,他就想这么逗着她,让她把实话说出来。    在曾经默默地在远处看着她的时候,蔺平和只知道陶酥是一个很单纯很漂亮的姑娘,但是通过这段时间和她近距离地接触,他发现,这个姑娘的脑回路似乎和普通人不太一样。    她的脑子里总会冒出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    很有趣,也很新奇。就像在繁忙而光怪陆离的都市生活中,突然跃入的一抹彩虹色。生动、活泼、富有生机,又格外吸引人。    “那……你不收就算了,当我没说过。”陶酥本来就犹豫着要不要说,被他这一追问,心脏的跳动速度就越来越快。    本来就是一件很难以启齿的事情,带着一些不想被别人知道的小心思。    现在,被当事人这么问,她当然不好意思再说出口。    陶酥拿着银.行.卡的小手垂在了身侧,然后她慢慢地转过身,决定放弃这个想法了。    可就在她决定放弃的那一瞬间,还没等她彻底转过身,她的手腕就被面前的男人捉住,然后整个人都被一个有力而温柔的力道带了过去。    此刻,她距离他很近很近,似乎都嗅到他衬衫上淡淡的冷松味儿。    “干嘛啊……”陶酥有些不解地晃了晃手腕,尝试着挣脱了好几次,仍旧被他牢牢地攥着,然后只能抬起头,有些委屈地这样问他。    陶酥抬着头,撞进男人那双纯黑色的眼眸中,那里面仿佛蓄着某种暗色的火焰,一旦真的燃烧起来,足以将她吞噬殆尽。    蔺平和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看着她。    她好像对恋爱的事情一点都不了解,小脸明明已经红成了苹果,却仍然倔强地望着自己,也不肯回答自己的问题。    被心爱的姑娘塞钱这种事,一次两次倒也没什么,次数多了,作为男人的尊严真的不允许他再毫无作为地收她的钱。    于是,蔺平和将手放在她的腰上,稍一用力,就将她举起来,放在料理台上,不让她离开。    对于陶酥来说,腾空的感觉不是很好。    特别是,身后对着的位置还是洗碗槽,总让她有一种快要掉下去的感觉。    紧接着,男人的手从她的腰上移开,然后分别捉住了她两只手腕,将她的手拍在吊柜的柜门上。上半身被强迫性挺直的感觉,让她觉得非常没有安全感。    还没等她回过神来,就看到男人那张轮廓深邃的帅脸,渐渐地逼近自己。    或许是因为刚刚在刷碗的关系,他穿着的白色衬衫袖口挽了上去,露出一截结实的麦色小臂,领口的扣子松开了两粒,露出性.感的喉结。    陶酥吞了吞口水,没敢说话,又试着挣脱了两下,结果手腕仍然被他死死地扣着,半分都动不了。    然后,那个让她心跳变速的低沉嗓音,贴在她耳边,对她说道:“上次给我钱之后,让我脱衣服,这次给我钱,想让我做什么?”    灼热的气息洒在她的耳廓上,甚至还落在了她裸.露在空气中的白嫩颈肉上,男人身上诱.人的荷尔蒙气息,和挑.逗性的话语,让她白嫩的耳垂瞬间就染上了粉红色。    “我、我真的没想让你做什么……”陶酥小声地对她说,“你别误会……啊!”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下意识地喊了一声。    因为,她感受到男人温热而濡.湿的舌头,轻轻地舔了一下她的耳垂,热得发烫的气息洒在她的颈侧,让她瞬间就软了腰,娇小而柔软的身体往后倒,马上就要掉进洗碗槽里面了。    蔺平和伸出手,环住了她的腰,让她靠在自己的胳膊上,免去了她掉进洗碗槽里的危机。    但也因此,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就更近了。    失去了束.缚的胳膊,软绵绵地垂了下来,直接搭在了男人宽宽的肩膀上。    “我错了你别再舔了……我说实话还不行吗?”    陶酥的脖子似乎非常敏感,就算有些气流吹过去,都会觉得发痒,再加上这次,他还轻轻地含住了她粉红色的耳垂,温热的气息洒在颈间和耳侧,让陶酥整个人都软在他怀里,爬不起来。    她好像是把男人的这种做法,当成了某种惩罚,以为他在逼自己说出真话。她完全没想到,蔺平和只是看到她染上了绯红的耳垂,一时之间情难自禁,才有了这样的举动。    “我就是不想让你拿别人的钱,我哥的钱也不行!”陶酥趴在男人的怀里,话里染上了一层软软的鼻音,“我知道我现在钱很少,但是我毕业之后会进我姐的公司,我会努力当总裁,以后我把赚到的钱都给你花好不好……”    蔺平和抱着娇软的小姑娘,任凭她窝在自己怀里,蹭着自己的衬衫,慢悠悠地对自己这样说。    只不过,他现在的心情有点复杂。    他非常开心,自己在小姑娘心里的分量变得重了一些,但是总觉得哪里不太对的样子。    紧接着,陶酥就印证了他的猜测,又说了一句让他哭笑不得的话。    “所以,你不要让别的人摸你的腹肌行不行啊……”    ☆、二十二张黑卡    在听到她这句话的时候, 蔺平和突然想把自己的健身卡拿剪子剪碎。    他这么一个大活人,居然比不上八块腹肌?    蔺平和握着她的肩膀,将她从自己的怀里向前推, 然后伸出手抬起她的下巴, 让她抬起头看着自己。    她的脸颊仍然很红,像熟透了的某种水果。眼珠有些不安地转着,浅灰色的眸子上蒙了一层薄薄的水汽。    看着这张脸,蔺平和突然就什么脾气都没有了。    他伸出手, 揉了揉她泛着清爽的柠檬味儿的发顶, 然后对她说:“可以。”    “真的吗……?”陶酥小心翼翼地确定着。    “真的。”蔺平和点头。    听到了肯定的答案之后,陶酥美滋滋地从料理台上跳下来,然后牵过男人的手, 将那张银.行.卡放在他手心里, 最终满意地点了点头, 对他说:“那你收好这个。”    蔺平和握着那张银.行.卡, 努力把微妙的情绪全部压下去, 然后庄重地将卡揣进了大衣口袋里。    “不过还有件事, 你要注意哦,”陶酥扯了扯他的袖子, 红彤彤的小脸摆出了严肃的表情,对他说道,“以后我也不去工地找你了, 你也不要来学校找我,我们手机联系好不好?”    听了她的话, 蔺平和突然有些疑惑。    这算什么?    特务接头?金屋藏娇?还是孔雀东南飞?    “因为你现在已经被我哥盯上了呀!”陶酥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然后对他说,“以后我们出去玩,不能让我哥知道,要不然你又要被别的工地开除了……如果有人问你,你就说‘不知道,我没有,别瞎说’,懂吗?”    蔺平和:……    “有钱人真的很讨厌,他们就知道串通一气欺负人。”陶酥气愤地抨击着自己的哥哥。    蔺平和顿了顿,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然后跟了一句:“你说得对,有钱人真的很讨厌。”    陶酥又安慰了他几句,然后一边看着他刷碗,一边跟他扯来扯去。    她话痨,但是蔺平和不爱说话。所以扯来扯去的全程基本就维持这“你说我听”的模式。    只不过让陶酥没有想到的是,蔺平和似乎并不是那种普通的粗糙人设。    他虽然对具体的美术流派不甚详解,但对音乐流派却如数家珍。    陶酥学过一阵大提琴,偶尔在油画上遭遇瓶颈时,会从音乐这里寻找灵感。所以,她对音乐流派也比较了解。    她发现,蔺平和真的和其他的搬砖工不一样。    洗过碗后,陶酥送蔺平和离开,临走的时候,她还特意把车钥匙从床头柜上拿过来,递给他,嘱咐他千万别在方十四面前露馅。    其实,陶酥明显高估了她哥的智商。    他哥对这件事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甚至现在,苦逼的哥哥还在别墅里,接受着高冷的姐姐的爱的白眼。    送走蔺平和之后,陶酥拿起手机,给方十四打了电话。    接起了电话,听到是妹妹的声音之后,方十四差一点就喜极而泣。    “我的亲妹儿啊你这是干啥啊要吓死你哥!”电话另一边的方十四都要急疯了。    “我跟姐姐发简讯,说了我没事,不用担心啊……”陶酥弱弱地说。    闻言,方十四怒发冲冠地瞪向陶梓,然后在后者高贵冷艳的白眼中,选择默默独自承受这份委屈。    “那好,不怪你,都是我的锅,”习惯性背锅的哥哥,就这样哑巴吃黄连,然后关切地问道,“那你现在怎么样?在哪里?淋雨了吗?今晚回家吗?”    一连串的问题砸过来,让陶酥有些手忙脚乱。    她一一回答了哥哥的问题,临挂断电话时,才想起来了自己打这个电话的目的是什么。    然后,陶酥轻咳了一声,郑重其事地对方十四说:“哥,我这次彻底想明白了,我不应该再和搬砖的野男人鬼混在一起,我以后认真画画,好好做人,绝对不去工地了。”    “这就对了!”方十四连忙兴奋地肯定着,“我家小妹儿真乖,今年过生日想要什么礼物啊?玛莎拉蒂?还是大游艇啊?”    陶酥:???    陶梓:此人多半有病。    “哥……我不用礼物,我就是想让你放心,因为你也是为了我好,才去找赵姐的。”陶酥弱弱地解释着。    一边解释,一边在心底自发地给自己颁了个小金人。    把哥哥哄得开开心心了之后,陶酥放下手机,被雨淋了的疲劳劲儿一上来,她就不自觉地打了个哈欠。    然后,就上.床睡觉了。    远在城郊别墅区的方十四,兴奋了一晚上,通宵直播游戏,第二天早上美滋滋地坐在客厅喝牛奶吃早饭,暗想“我实在是太聪明了,我怎么这么聪明,我妹太听话了,我妹怎么这么可爱”。    几分钟后,陶梓下楼吃饭,坐在他对面,一边看报纸,一边高冷地吐着烟圈。    “大白天的就抽烟,你这肺可咋整啊。”方十四担忧地说。    陶梓看了他一眼,然后满不在乎地说:“比起担心我,你还是担心一下小妹。”    “她咋的了?她不是挺好的?昨儿还说好好画画,不跟野男人鬼混了呢。”    “这种骗脑残的话你居然相信?”    “……。”    “小妹长大了啊,知道为了外面的狗男人骗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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