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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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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软吓了一小跳,还好不是总管出来责问,刚才的话实为基于一时义愤,没多想便冲口而出,要是时光倒流,她不一定有勇气再说一遍。    当然刑管的职位也不低,她不敢隐瞒,报出名姓。    阮本矗缓缓颔首,以长辈教训晚辈的口吻说道:“这里这么多人,你要注意影响……对了,你骂谁呢?”    阮公台暗中冷笑连连,刑管之心、人人皆知,还在那装模作样!    阮软骑虎难下,干脆不下了,转脸目视擂台上的阮布,喝道:“谁是畜生我骂谁!”    裁判阮独寿退于擂台角落,举起手掌给自己扇着风,天气确实蛮热的,可话说回来,还打不打了?说好的决斗呢?改斗嘴了?不打都撤了!    29 仗义执言    众人都有点失神,这女子弟是不是有后台啊?左一句畜生、右一句畜生的,当真不怕得罪总管?    阮本矗板起脸,斥道:“阮软,能不能不要总把‘畜生’两字挂在嘴边?有事说事,辱骂解决不了问题,你说对不对?”    丘少冲走到擂台边,说道:“多谢你的仗义执言,阮软。不过这事跟你无关,你先歇会儿。”    “哼!”    阮软怒视阮布,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丘少冲回归原位,说道:“刑管,这事让我来说明……”    阮布立马打断丘少冲:“你打不打?不敢打就认输,不要耽误我修炼。”    总管阮公台终于坐不住了,说道:“有什么事打完再说。”    明目张胆偏帮自己儿子!众人心内暗笑,果然是亲爹!    阮本矗想了又想,实在想不出理由反对总管的话,暗叹一声,回去坐下了,功亏一篑啊!    阮独寿跳到擂台中央,大喊宣布:“开打。”然后立即跳回擂台角落。    这场决斗其实没他什么事,看着就行,假如丘少冲有危险,他会短暂失明、什么也看不见,假如阮布有危险……阮布不可能有危险。    决斗双方实力差距太大,相当于爸爸打儿子,儿子只有挨打的命。阮布通脉五层,而丘少冲三个月前是通脉一层、现在撑死了通脉二层,谁是爸爸、谁是儿子一目了然。    通脉五层,是个神奇的境界层次,阮家内、外族子弟的分水岭。    阮独寿本身也是通脉五层,还有不少同境界的外族,比方说上次带着初学子弟出外猎兽的随行人员阮沛……等会,阮沛不是失踪了吗?阮术也一起失踪了,此二人的失踪似乎与丘少冲有关……    一念及此,他心底一凉,阳光虽炽热却无法冷却这突如其来的凉意。    不妙啊!大大不妙!此次决斗,表面看来阮布是爸爸,丘少冲是儿子,可真实情况恐怕恰恰相反,丘少冲才是货真价实的爸爸!而阮布,能不能当儿子都说不准,搞不好将沦落为孙子……    也许,刑管就是看出了这点,所以指派他阮独寿来当裁判。你不是什么都不清楚吗?你不是喜欢装糊涂吗?你不是擅长打马虎眼吗?好,我把你推上风口浪尖,看你怎么做!再装啊?    阮独寿开始出冷汗,妈的刑管不是个东西!你儿子死了又不是我杀的,你找我麻烦干嘛?这下完了,等下阮布有了危险,帮还是不帮?帮,得罪丘少冲,不帮,得罪总管,两难!    算了,按规则办事,两不相帮。阮独寿决心做个正直的人,当个公平的裁判,不抢风头,让决斗双方为在场所有人奉献出精彩的战斗。    ……    阮公台稍稍安心,这次对决,他不认为儿子会输,无论怎么看,儿子都是稳操胜券,因此,他没有在其它方面动任何手脚,比如安排自己人当裁判。    优势太大,他当然会注意点吃相,不能太难看,要从容,要稳健,要有格调,免得落人口实。    他明白刑管想做他的位子,让刑管指派裁判就是想看对方能玩出什么花样,如果刑管不玩花样,自然相安无事,如果刑管玩出了花样,他便会教教刑管什么是花样作死。    阮本矗想法很简单,你是聚气境初期,我也是聚气境初期,修为相同,凭什么你比我高一头?不服!    因为不服,所以反对。你不下来,我就拉你下来!看谁有本事!    总管有个致命弱点——只有一个儿子,阮布要是死了,嘿嘿!那就有意思了。    刑管好点,有两个儿子,死了一个还有一个,而且另一个儿子格外争气。说起死了的阮术,就不得不提丘少冲了,姓丘的下手太狠,呃,也不知是不是姓丘的亲自动的手……反正,阮布这次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阮本矗旁观者清,看出来总管父子对丘少冲的印象还停留在三个月前,呵呵!这是栽大跟头的前奏啊!总管,准备好迎接丧子之痛!就看你能不能挺得住……    擂台上。    阮布手握长剑,没有拔剑出鞘,说道:“来,你能逼得我拔剑,就算我输。”    此言一出,众皆哗然:    “太自信了!不愧是总管之子!”    “丘少冲被看扁了!”    “废话!丘少冲有什么能让人看得起的?”    “不过是不是有些托大……”    “你一个通脉一层的在这指点通脉五层的怎么战斗?你心很大啊!”    “说说都不行?想让我跟你似的拍马屁啊?总管儿子也不认识你啊?”    “想动手是不是?”    “都给老子闭嘴!想打出去打,别妨碍我们看决斗!”    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    丘少冲一笑,说道:“你觉得你一定赢?”    “不然呢?难道我会输?”阮布冷笑。    “既然如此,我们赌一赌,”丘少冲好整以暇,“我出一千块银板,你赢了就是你的,要是你输了,你给六百块银板就行,怎样?很划算!”    这话一出,众人又是大哗:    “不会!丘少冲疯了!想送钱想疯了!”    “钱多了没地方花?给我啊!我帮你花啊!”    “一边待着去!什么时候轮到你了?我更会花钱!”    “不对!你们弄错重点了,重点是,丘少冲哪来的那么多钱?一个外姓而已……”    “你的质疑毫无力度……多半是抢来的。”    众人猜测起丘少冲钱财的来源。    小漓也是困惑,少冲哥哥什么时候这么有钱了?    所有人中,唯有阮软不惊讶,上次买炼丹炉,丘少冲一出手就是四百块银板,想来一千块银板也不是拿不出来。    “你有一千块银板吗?”阮布一脸不信。    “这么多人在此,你怕我赖账?还是说,你拿不出六百块银板?”丘少冲笑道。    “笑话!六百块我拿不出?”阮布觉得受到了侮辱。    “那就这么说定了。”丘少冲淡定说道。    阮布回道:“我不占你便宜,我输了,我也给你一千块银板。”    “好。”    丘少冲转头对阮独寿说道:“裁判你都听见了。”他再转头向总管说道:“总管你也听见了。”    30 不难    阮独寿没有搭理丘少冲,他听没听见不重要,重要的是总管听没听见。总管听见了,他听不见也得听见,总管听不见,他听见了也得听不见。    刑管阮本矗看着自己的手,低声自语:“现在的年轻人,一开口就是钱钱钱,上辈子穷死的?”他这么说的意思是,他听见了。    阮公台又不是聋子,当然也听见了,“嗯”了一声,说道:“丘少冲,你的话我听见了。一千块银板,为本次比试的赌注。”既然稳赢,为什么不跟?    尘埃落定。    众人不免感慨:    “我是看不懂了,这里面是不是有事啊?”    “能有啥事?少胡思乱想。”    “明知道会输还急吼吼的送钱……我他玛的从未见过如此蠢笨低智的人!”    “不正常,这事很不正常!”    “事出反常……”    “必有妖!”    “我知道了,丘少冲藏了杀手锏!”    “对啊!我怎么想不到?”    “你笨呗!”    众人满腹疑惑,猜来猜去。    小漓对丘少冲有种近乎盲目又狂热的信心,并且没有过一丝一毫的动摇,她坚信,少冲哥哥肯定有办法赢的!就像三个月前从包大雷那里救出她一样。    阮软目睹了丘少冲杀死阮沛的全过程,而阮沛与阮布实力相当,也就是说,阮布赢面很小。    孙子兵法有云——上兵伐谋。    丘少冲当前有笨拙级风之生灵附体,真实实力通脉七层,已超过阮布,正面对战击败对方不难,但他选择智取。    于是,他开始写字,用脚尖在身前地面写字。    这个举动,引起了所有人的兴趣,丘少冲在干什么?    离着擂台近的人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目光随着丘少冲脚尖的移动而移动,心中疑窦丛生,而后面的人急了,看不见啊!有的人跳起来、瞧一眼、落下去,再跳起来、瞧第二眼、又落下去,这个跳完那个跳,此起彼伏,场面壮观。    小漓和阮软就在擂台旁,两人相视对望,均不清楚丘少冲搞什么把戏。    阮独寿有些茫然,低头看着丘少冲的脚尖,心想,写什么呢?想骂人却不好意思开口所以写字?    两只宽厚的手掌互相捏着,阮本矗一头雾水,这丘姓小子有趣啊!不打人,写起字来了!当初杀我儿子的凶狠劲头哪去了?还是说,屈服于总管的权势了?    阮公台很奇怪,此子在写投降书?不过,他可不一定接受,要看心情,心情好,既往不咎,心情不好,让你永世不得翻身。    其他人不明所以,但,阮布却是大为震惊。    阮布脸色剧变,这……这……不可能!绝不可能!那个蒙面人,居然是……不!这是巧合!完全的巧合!    他目光呆滞,死盯着丘少冲的脚尖,心头砰砰直跳,呼吸渐渐困难,浑身瑟瑟发抖,像是寒风中的流浪狗。    擂台是由多块石板拼接的,表面较为平坦,但不平滑。    丘少冲不是在刻字,只是拿脚尖比划,在石板上划出一道道惨白的痕迹,痕迹有长有短、有直有弯、还有转折,这些痕迹组成了两个字——石盖。    ……    “石,盖?”阮独寿最先认出来,小声复述着。    啪!    阮布手里的剑坠落于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阮独寿一怔,抬头看向阮布,正要询问怎么回事,可一瞥见阮布的脸,他的心脏突地一跳,被吓住了。    那是一副死人脸!脸色堪比石板上的字迹,怎一个惨白了得!    阮布已失了魂,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手里的长剑掉了,他的耳边轰轰作响,他的眼中只有地板上的“石盖”,他的脑海一片混沌,他无法思考、无法行动。    有人看清丘少冲写的字,告诉旁人,这么一传十、十传百,都知道了。众人接头接耳,高谈阔论:    “石盖……人名啊!”    “外姓有‘石’吗?”    “有!我朋友,就那谁,不就姓石?”    “不瞎扯能死?”    “嘿!谁瞎扯了?你不知道不代表我不知道啊?”    “或许是暗号。”    “暗号?有想法。”    “用……石头……盖房子?”    “你这扯得没边了。”    无人知晓“石盖”的内涵。    小漓和阮软也不知晓。    总管、刑管更不知晓。    但,所有人都知晓阮布很不对劲,而且样子很惨。    阮公台忍不住站了起来,可很快又坐下,比试还没结束,他不好插手。    阮本矗很高兴,眼看事情朝着预想的方向发展,怎能不高兴?想不到那丘少冲还挺有办法的,虽然暂时不明白是什么办法。    丘少冲依然抱着长剑站在原地,平静的看着阮布,等待对方的反应。他不准备揭穿那天树林里发生的一切,他只是想赢下决斗,为小漓出口恶气,然后拿钱走人。    “呼——呼——”    阮布大口喘着气,仿佛溺水的人刚被救上岸,他恢复了一些生息,他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那一天,丘少冲不是蒙面人,不过正好在附近,目睹了当时的事。    对!就是这样!好,杀人灭口!    嗯?剑呢?我的剑呢?    阮布慌了神,眼光一扫,发现了躺在地面的剑,他弯腰拾起,调匀了呼吸,迈步向丘少冲走去。    好多汗啊!他边走边擦着额头的汗,防止汗水流入眼睛里。    擂台角落里的阮独寿看得眼睛都直了,这阮布晕晕乎乎的搞什么?走路东倒西歪,全身破绽百出,还一个劲的擦汗?送死啊?    众人的观感与裁判相同,阮布像是被丘少冲诅咒了,已经彻底废了。    什么咒语如此厉害?难不成,就是“石盖”二字?    阮公台再也不能袖手不理,起身大喝:“布儿!”    不愧是聚气境初期,这声“布儿”振聋发聩,传播了整个阮家外族聚集地。    擂台旁修为低的子弟则耳鸣不已。    阮本矗撇嘴,吼什么吼?你儿子命不久矣,光吼没用的。    阮布停步,父亲的呼喊使他清醒了些,然而,清醒是有限的,他的脑子一团乱,体内灵气四处蹿,牙齿打颤、双臂抖动,最致命的是,他被无边无际的悔恨淹没了。    不该来这的,不该来决斗的,不该站在擂台上的……    他的思维忽然断了,他飞了起来。    31 不后退    丘少冲兵行险着,其实也不算险,只是想不战而屈人之兵。    当时阮布说自己叫“石盖”,丘少冲脑海中首先出现的字词便是“石盖”二字,石头的石,阮小盖的盖,后来也没验证,也没多想。    今天一时兴起,他学着那天的样子用脚写字,写了个“石”字便觉得不对,或许阮布说的是“时”呢?但既然写了就把它写完,意思到了就可以了。    不过从阮布的反应来看,他蒙对了,阮布说的就是“石盖”。    眼瞅着对手接近,丘少冲总得做点什么,正在比试呢!他闪身前掠,手搭剑柄欲拔剑,可再一看,阮布毫无防备、空门大开,好似生无可恋、一心求死,那还拔剑作甚?不是欺负人吗?    比试前总管就说了,只分胜负、不决生死。    而且,台下那么多人,那么多双眼睛都在瞧着,丘少冲怎么也要顾忌点形象,不能趁人之危,一剑削死阮布啊!    松开握着剑柄的手,改为抓住阮布的前襟,他用力挥臂,将阮布抛向半空。    阮布垂直升起四、五米,后仰翻了个身,趴着摔下。    砰!    重重落地,阮布手脚发麻,摔了个灰头土脸,但是没受什么大伤。    丘少冲不后退,双手环抱长剑,站在阮布前方,就跟树林里那次一样,居高临下看着。    阮布半晕半醒,脑子还是乱糟糟的。他感觉手疼脚疼胸腹疼,暂时爬不起来。    阮独寿跳了过来,大声计时:“一,二,三……”    万众期待的决斗就这样了?什么跟什么啊!一边倒啊!众人看得不过瘾,但也不敢多说,如果倒下的是丘少冲,他们就敢说了。    阮公台差点就纵身跃上擂台了,好在忍住了,他心急火燎站在观战台边缘,只等裁判数到“十”,便冲过去救儿子。    “总管放心。令郎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阮本矗过来安慰。    “嗯。”阮公台没心思应付旁人,随口说了一声。    “这事也怪。你说,令郎怎么就不反抗一下呢?”阮本矗又说话了。    “确实怪,确实怪。”阮公台无意识的附和着。    阮本矗压低声音说道:“令郎不会有什么把柄给人抓住了?”    干你屁事啊!烦不烦啊!阮公台这才回头瞧了刑管一眼,说道:“刑管莫要乱猜,比试嘛,输赢很正常,哪有常胜将军?”    “令郎还没输呢!”阮本矗笑道。    阮公台实在不想纠缠不清,转头看擂台,不再接话茬。    “八。”阮独寿接着数。    阮布晃了晃脑袋,一抬眼,看见了一双靴子,再抬头,看见了一个人,没有蒙面的人。    好熟悉的场面!上一次,他很不幸的碰到了蒙面人,不只输得凄凄惨惨,还丢尽了颜面,摇尾乞怜、跪地求饶、主动送钱送丹药,只为活命。事后,他每次想起,都悔恨不已,恨不得拔剑自刎。    他是谁?阮家外族总管的独子!面对强敌,居然贪生怕死到如此无耻、如此卑贱、如此不要脸的地步!这要传出去,他这辈子没法做人了。    族人们不用出言嘲讽,只需凭一道道充满着鄙视和鄙夷的目光就足以杀死他。    死有那么难吗?当时怎么就不能咬着牙拼命一回呢?阮布很自责,也很自卑,曾经自大自傲的他终于认识到了自己的渺小和软弱。    当然,世界还是美好的,因为,那天发生的事,天知地知他知蒙面人知,除此之外,再无人知。    老天爷给了他缓冲的余地,给了他生存的空间,他仍然是高高在上的总管之子,他的荣耀外表没有丝毫受损,只是,蒙面人的影子像梦魇般不断折磨着他。    但,骗天骗地,骗过所有人,却骗不了自己。    在丘少冲用脚写字的那一刻起,阮布就崩溃了,他忽然明白过来,原来的阮布早就死了,早在那一天就死于蒙面人之手,现在的阮布,不过是具空壳,是行尸走肉。    他的时空错乱了,他的时间倒转了。他回到了那一天,回到了树林里,回到了蒙面人的脚下。    他从天上摔下,他侥幸未死,他正要祈求敌人饶他一命……    不,这一次他不会这么做,他要抗争,他要拼命,他要反杀!    “啊!”    他大喊一声,奇迹般翻身跃起,伤势痊愈了!好神奇!    “呃……”    他怒哼出口。    蒙面人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他喘不过气,说不出话。    噔!噔!噔……    他不由自主的后退,双手抓住蒙面人的手腕,想挣脱对方的控制却力不从心。    砰!砰!砰……    他的胸口遭受了重击,蒙面人正挥拳击打他。    好强!阮布毫无还手之力,节节败退。他觉得自己要死了,但死亡似乎不像想象中那么恐怖。    蒙面人手掌发力。    阮布顿时呼吸困难,无助的昂起头,望着天空,望着天空中的太阳,望着这个生活了十八年多的世界,准备说再见。    等等!这个世界怎么变样了?好混浊啊!天空是混浊的,太阳也是混浊的,不清晰。嗯?蒙面人竟然同样混浊!    蒙面人变混浊,变高大,变抽象,变模糊。    摆脱控制,阮布重获自由,他一低头,自己也混浊了!先不管这些,解决蒙面人再说!    他手中无剑,但心中有剑,随着意念的转动,他的手化作长剑,急刺蒙面人。    唰!    剑尖此中蒙面人的心,蒙面人瞬间扭曲、旋转,然后把阮布吸了进去。    蒙面人,阮布,合二为一。    “啊啊啊啊——”阮布发出最后的惨嚎。    混浊,一片混浊,世界都是混浊的。    ……    擂台旁的众人议论声越来越大:    “阮布咋了?喝醉了?”    “掐自己脖子干嘛?”    “他好像……我不敢说。”    “你看,有风。”    “嗯,是疯不错。”    “不至于!这心理承受能力……”    “阮布再退几步,就掉下擂台了。”    “不退也那样了。”    “……哦,站住了,没掉下去。”    “他比划什么呢?”    “还叫?”    阮布奇异的独角戏引爆全场,众人难以揣测。    丘少冲一直没动,眼睁睁看着阮布一步步退走,心有疑惑但是不说,也没人可说。    32 什么事    这时,系统说话了:“如果我猜得不错,阮布已入魔。”    丘少冲一愣,在脑海中询问:“什么意思?”    “当一个人经受了巨大而沉重的打击,又想不开,很容易堕落为魔。”系统解释。    丘少冲紧盯阮布,不太相信:“是吗?我看着不像。”    “你见过魔?”系统问道。    “没有。”丘少冲回答。    “你很快就会见到了。”系统缓声说道。    丘少冲凝聚目光,注视着阮布的一举一动,心中波动不大,甚至有点小期待。    对于魔,他知之甚少,不,他根本不知道什么是魔,原主的记忆里找不到“魔”的相关信息。    阮布捂着嘴,身体弯曲,仿佛很痛苦,他勉强站在擂台边缘,摇来摆去就是不倒。    “你怎么了?布儿!”阮公台脸色惶急,已失了方寸。    “令郎……好像不太舒服……”阮本矗皱着眉。    其他的外族高层陆续站起,聚在总管和刑管的后方不远处接头接耳,不知该如何是好。    慢慢的,有人注意到阮布头顶的异象,指着大喊:“那是什么?”    众人一看,不禁诧异。    阮布的脑袋上方,汇集了一团气,比灰色白,比白色灰,混浊不清,气体形状不规则,面积比阮布整个人还要大,并且还在迅速变大。    众子弟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清楚那是什么气。灵气是无色无味的,那团气很明显不是灵气。    “看见了吗?那便是魔的混沌之气。”系统叹息。    丘少冲缓缓点头,问道:“很厉害吗?”    系统回道:“目前看来,不足为惧。”    丘少冲放心了。    观战台起了骚动,外族高层们全都面如死灰,他们见多识广,哪能认不出混沌气?哪能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短短几息的时间内,阮本矗先是大惊,外族出了一个魔!这还得了?后是大喜,魔为总管之子,如此一来,总管算是完蛋了,总管的位子很快便会易主!    他立即下令:“派人速去城内,通知族长。”他俨然替代了总管之职。    一名高层匆匆离去。    阮本矗接着下达第二项命令:“封锁外族,任何人不得许可,一律不准进出,决不能走漏一丁点风声。”    剩下的高层一哄而散,各司其职,分派人手办事。    阮公台失魂落魄,他现在关心的不是自己的族内前途,而是儿子阮布的命。    魔是人类公敌,而且没救了,魔的存在只会带来杀戮和牺牲。    修行界对魔的态度很简单——格杀勿论!    等族长得知此事,阮布将会被族内的高手毁灭。阮公台只有这一个儿子,儿子死了,他怎么活下去?    阮本矗布置好事情,对身旁的阮公台起了同情心,说道:“总管,可别做傻事啊!”他还有一句“儿子死了再生一个不就行了”没说,太不近人情了,他琢磨着如何委婉提示。    ……    阮布头顶的气停止增大,有了新的变化,正在聚结成像。    “不好!魔像!”系统语气突变,焦急起来。    “什么?”丘少冲不解。    “不可能!阮布区区通脉五层,怎会凝聚魔像?这……”系统陷入深思。    那边,阮公台和阮本矗也发现了同样的事,顿时一惊,魔像若成,外族危矣!    混沌气的大小相当于三个阮布并列,翻翻滚滚,来回游动,渐渐的,显现出人脸的形状。    “杀了他!”系统大喝。    脑中突然出现喊声,丘少冲差点原地蹦起,不悦道:“小点声,杀谁?阮布?”    “现在!立刻!马上!杀了阮布!”系统一连串惊叫。    系统从未如此失态!看来事情很严重啊!丘少冲不敢怠慢,也不多问,拔剑出击。    “少冲哥哥!”小漓见丘少冲行动了,急得大叫。    “什么事?”丘少冲回身问道。    “别去!”小漓两手搭着擂台边,出言阻止。    “先看看再说。”阮软也阻止。    擂台旁众人见场面诡异,而外族高层们已然退场,心里都很慌,有些胆小的萌生退意,此刻只要有人带头撤,立马会引来大批跟随者。    阮独寿缩在擂台角落,很想偷偷溜走。    总管和刑管联袂跃过来,跳上擂台,站在丘少冲和阮布中间。    “比试结束,丘少冲胜。”阮本矗大手一挥,宣布结果。    阮公台转向丘少冲,沉声说道:“是吾儿输了,一千块银板明天我会送去你家,还有,我保证,包大雷以后不会再找你们的麻烦。”    总算了结了此事,丘少冲和小漓相视一笑。阮软也提他们俩高兴。    阮本矗大声道:“今天的事,谁也不准说出去,否则族规伺候!都散了!”    众人如蒙大赦,先后退走。    这场比试雷声大雨点小,虎头蛇尾,一点都不精彩,丘少冲莫名其妙的赢了,阮布疯疯癫癫的输了,谁他玛的能看懂?最可气的是,还不让说!    众人摇着头离开。    丘少冲跳下擂台,与小漓、阮软一起,准确走人。    “丘、少、冲!”阮布一字一字的说道,声音沙哑,好似换了个人。    丘少冲回头看过去。    总管和刑管严阵以待,他们的任务是锁定阮布,不让阮布离去,等内族派人来。如果阮布意图伤人,他们只能先一步出手斩杀。    阮公台痛心疾首,含泪说道:“儿啊!你……你何苦……”他说不下去了。    魔是不祥的,是邪恶的,是无药可救的,只能杀。    阮本矗冷声道:“阮布,你还存有一点亲情的话,就不要让你爹难做。”    阮布对旁人的话充耳不闻,他的眼里,他的心里,只有一个人——丘少冲。    他头顶上方的魔像,终于成型。    混沌气包围着一张脸,与阮布有几分相似,横眉怒目,煞气冲天。    “魔之仇恨!支撑着他活下去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仇恨!对你、丘少冲的仇恨!”系统叹气道。    丘少冲望着魔像,沉默不语。    “阮布被你逼入死路,没有了活路,他只能当魔。”系统再叹,“他不是人了。”    阮布抬起头,将魔像吸入体内,笑道:“我不做人了。丘少冲,早晚有一天,我要你跟我一样。”    嘣!    他的身体瞬间爆炸,一时间,血雨纷飞。    33 不知者    阮布悍然自爆,出乎所有人预料。    血点、肉末、骨渣,洒满擂台。总管和刑管始料未及,被溅了一身。裁判阮独寿刚下擂台,还没走出两步,也被溅了半身。    丘少冲、小漓和阮软三人距离较远,没有被溅到。    小部分观战的子弟还未离去,见状唏嘘不已。    阮公台傻了,呆立着一动不动。阮本矗暗地里大呼晦气,恶心得不行。阮独寿拔腿就跑,拐了个弯就开始吐,吐了个稀里哗啦、天昏地暗。    夜晚。    丘少冲躺在床上,与系统交流,问道:“阮布死了?”    系统答道:“当然没有。你没听他说,要你跟他一样,他死了怎么要你跟他一样?”    “那他……在哪?”丘少冲又问。    “找个人附身,具体是谁我就不知道了。”系统回道。    “也是惨。”丘少冲叹息。    “你同情他?”系统很意外。    “我同情他……”丘少冲笑了笑,“个屁!”    “说句实话,”系统发表意见,“是你养虎为患,上次你直接杀了他不就完了吗?还玩什么猫捉老鼠……这下玩脱了!”    丘少冲不满意了,说道:“你不是说我冷血?现在又要我杀人。好话你来说,坏事让我做,你这样,不合适。”    “我只是提个建议,怎么做是你的事,你是男的你要有主见。你把阮布逼为魔,不是我指使的,你自己承担后果。”系统撇清所有责任。    “我也没怪你啊?”丘少冲奇道。    “那就好。”系统回答。    隔了一会,丘少冲问道:“那个魔像,很难对付吗?实力很强?”    “凝聚了魔像,魔就不会轻易被杀,就像你今天看到的,身体自爆了还能活下去。实力嘛,因人而异,不对,因魔而异。”系统解释。    系统接着道:“之前擂台上我让你杀阮布,那时魔像未成,还可杀死,结果小漓一句话就把你挡下了……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听小漓的话?你们还没成亲呢!”    “我哪知道那么多!不知者无罪。”丘少冲自我赦免。    系统无语。    “总管和刑管也没动手啊!他们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吗?不还是站一边什么也不干!”丘少冲拖人下水。    “那是总管的儿子,舍得杀?”系统不以为然。    “刑管为何不动手?”丘少冲问道。    “顾忌总管啊!你敢保证总管不会因为父子情深而不顾一切的保护儿子?”系统反问。    丘少冲笑道:“按你的分析,刑管很滑头啊!”    “你以为他是凭借耿直升为刑管的?”系统再反问。    “应该是凭实力。”丘少冲还是笑。    “刑管城府深啊!不然早来找你报仇了,别忘了阮术就死在你手里。”系统提示。    “他没证据,找我何用?”丘少冲也反问。    “刑管想整你还用得着证据?”系统很想大笑三声。    丘少冲想了想,问道:“那刑管为什么不为儿子报仇?”    系统猜道:“他有顾虑,不过今天过后,总管退位,刑管很可能接任,也许就没顾虑了,你得小心了。”    “日子不好过啊!又是阮布,又是刑管,一个在暗,一个在明……两大仇敌!”丘少冲目视房梁,思潮起伏。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一刻也不能耽误,抓紧时间,努力修炼,增强了实力之后,谁来杀谁!”系统给出指示。    “吸取这次教训,以后啊,别再又逼出个魔来,吃不消。”丘少冲叹道。    系统沉吟着道:“我觉得你是故意的,故意不杀阮布,只等今天当众羞辱他,否则难消你心头之恨。”    “你真这么想我也没办法。”丘少冲微笑道。    “你不恨阮布?”系统问道。    “我恨。”丘少冲严肃了,不否认。    融合了原主记忆,他对阮布、阮大世、阮小盖三人恨之入骨。此三人只因小漓生的美,便心生歹念,强行将小漓卖给包大雷,原主反抗未果,被杀。    试想,如果地球的丘少冲没有穿越,那么,悲剧就不可避免的发生了,原主身死,小漓当妾,还有丘母,死了儿子、失了义女,怎么活?最好的结局也不过是孤独终老。    而那三个罪人呢?分了钱,美滋滋,逍遥法外。    正因为地球丘少冲的及时穿越,才最大限度的扭转了这场悲剧,只牺牲了原主一人,当然也可以说,原主仍活在丘少冲的心里。    之后,阮小盖被摔死,阮大世被啃死,阮布自爆,都是罪有应得,不值得同情。    丘少冲心存善意,但,他的善意只会释放给善良的人,对恶人,对渣滓,他不会心慈手软。正所谓,朋友来了有美酒,豺狼来了有猎枪,要区别对待。    不过,阮布变了魔又躲进暗处,确实是他失算了,事先没想到这一层。    “刚才你说找人附身,阮布能找谁附身?”丘少冲问道。    “身形体格差不多的,最好修为层次也差不多,适应起来快。”系统答道,又补充了些,“另外,有邪念的人,比较好控制。”    丘少冲点头,这范围也不小了,主动去找是找不到的,只能被动的等阮布来找他。    ……    阮独寿回了宅院,把裁判衣服脱了,扔在墙角,以后再也不会穿。他准备了一桶热水,痛痛快快洗个澡,洗掉头发里、皮肤上的血肉残渣。    天黑了,睡觉。    他一躺下就觉得不对劲,怎么还想吐?先前肚子全吐空了,晚饭也没吃,还能吐出什么?    无法,实在难受,他起来接着吐,跑到院里干呕了几下,舒服了点。他有气无力走着,想去漱口,端起杯子想喝水却把水泼了自己一脸。    怎么回事?他愣住了,放下杯子挥了挥手,好像没什么问题。他又拿起杯子去倒水,结果一发力,将木杯捏碎了。    他再次愣住,忽然后脑剧痛,像是被人从后面打了记闷棍,他一头栽倒在地。    “谁?”他还清醒,怒喝。    “我。”另一个声音响起。    阮独寿大惊,这是……阮布的声音?他想爬起来,然而,接下来的事情更让他恐惧,他手脚发麻,麻痹感传至全身,动不了了!    34 命运    舌头麻痹,话都说不出!阮独寿大骇,不知所措。    “请配合一下。”阮布又说了。    阮独寿仔细分辨,声音似乎是从脑内传来的……他同样用意念说话,颤声道:“你要怎样?”    “借你身体一用。”阮布不隐瞒。    “滚!”阮独寿怒了。    “由不得你。”阮布很从容,“阮独寿,男,二十二岁,通脉五层,身高中等,嗯,条件满足。”    “滚你麻痹!”阮独寿大骂。    阮布不生气,翻阅着阮独寿的记忆,说道:“你至今未婚,偶尔去烟花之地……你不思进取,长期停在通脉五层……你追求一个姑娘,被拒绝……谁啊?妈的,名字都不知道!你真挫!”    **曝光,阮独寿快哭了,说道:“你找错人了,我不是丘少冲。”    他欲哭无泪,阮术死了,刑管不找凶手丘少冲来找他,阮布败北自爆,也不找祸首丘少冲也来找他。他又不是丘少冲的替身,全他玛的跑来干嘛?    丘少冲?阮布暴怒,但迅速冷静下来。    这个世界上,他只恨两个人,一个是曾经的自己,已自爆,算报仇了,还有一个,便是丘少冲。他一定会兑现在擂台上说的誓言。    “我找的就是你。”他缓声答道。    阮独寿无法反抗,连自杀也做不到,当然他不会自杀。    “原来是南宫家的姑娘。”阮布笑着点头,可又觉察出蹊跷,“不对啊!你是阮家的,那姑娘是南宫家的,你追求她干什么?去南宫家当卧底?还是在阮家当卧底?该不会想当双面卧底?”    “哼!收起你那肮脏的思想!”阮独寿冷哼。    “真爱?骗鬼啊!哈哈哈!”阮布大笑。    “对!骗你这只鬼!”阮独寿冷笑。    阮布被激怒了,恐吓道:“我要去杀了那姑娘。”    “你敢!”阮独寿急坏了。    “确实是真爱!”阮布又是大笑。    他正想方设法彻底引发阮独寿心底的邪念,然后吞噬掉,将这副身体完完全全据为己有,可惜,进展不顺利,阮独寿虽不是什么好人,但也坏不到哪去,邪念很弱。    “我警告你,别碰她!”阮独寿寒声道。    “那就看你听不听话了。”阮布意味深长的说道。    “你要我怎样?”阮独寿咬牙道。    “嗯,”    阮布想了想,说道:“离开这里,去南宫家,当卧底。”先共存,找机会再吞噬。    “你要干什么?”阮独寿大惊。    “瞧你怕的!当卧底而已,我不会对那姑娘怎么样的,你放心。”阮布笑道。    “你保证?”阮独寿放不下心。    “我保证。”阮布正色道。    阮独寿不太信,但又能如何?暂时赶不走阮布的。他眼前不禁浮现出朝思暮想、魂牵梦绕的美丽脸蛋,又能再见面了?他心头一热,见一见,也不错。    唉!卧底就卧底!不过有些问题,他说道:“我是阮家的无名小卒,可总有南宫家的见过我,不怕露馅?”    “我可以帮你稍微改变一下容貌。”阮布为阮独寿排忧解难。    “哦。”    阮独寿释然,可转眼一想,改变容貌就不是他了,再与那姑娘见面有何意义?他很固执的说道:“我……我不想改变。”    阮布猜出阮独寿的想法,笑道:“你想过没有?那女的看不上你或许就是因为你长得丑了点,现在你变英俊了,说不定她就看上你了呢?对不对?有没有这个可能性?”    阮独寿长相平平,不丑也不帅。他纠结了半晌,那姑娘的一颦一笑不时闪现在脑中,最终抵不过美色的诱惑,他妥协了,很艰难的说道:“好。”    你也不过如此!伪君子一个!阮布看透了阮独寿的心,暗中狂喜,说道:“恭喜你做了正确的决定。”    阮独寿自此消失。    ……    隔天,阮公台亲自登门,奉送一千块银票。    一夜之间,他好似老了一百岁,头发白了,胡子白了,满脸风霜和皱纹。他已辞去外族总管之职,打算私下调查儿子的踪迹。他很清楚,凝聚了魔像的魔不是那么容易死的。    丘母收好银票,暗自叹息,修者的命运,大多凄惨。    不出所料,阮本矗接任了阮家外族总管之位,迎来了人生巅峰。他志得意满,当晚大摆筵席,大肆庆祝。    酒席结束后,他和大儿子在书房议事。    阮正豪,接近二十岁,阮本矗长子,通脉十层,为阮家二十岁以下的第一高手。他身体壮实,脸孔有棱有角,说道:“爹,我弟失踪这么多天,到底怎么回事?”    “唉!”    阮本矗痛声长叹,时至今日,没必要瞒着了,说道:“恐怕已凶多吉少。”他不告诉长子,就是怕对方冲动坏事。    砰!    阮正豪一掌拍碎了身旁的木制茶几,怒道:“谁?凶手是谁?”    “正毫冷静!”    阮本矗起身安慰,之后徐徐道出实情。    “丘少冲!”    一个陌生的名字,刻进了阮正豪的心里,他的双目中,仇恨之火熊熊燃起。    阮本矗叹道:“这个丘少冲,不简单。先是击败我派去的阮沛,后又堂堂正正打倒了阮布,个中情况,着实可疑!”    他对大儿子说道:“正毫你想啊,三个月前此人还是奴仆,毫无修为,可三个月后,却能连战连捷,连败两个通脉五层……你说,是不是不可思议?是不是匪夷所思?”    阮正豪沉思了片刻,缓缓点头,说道:“这里面,必有隐情。”    “你跟我想的一样啊!”阮本矗老怀大慰,毕竟是儿子,心有灵犀。    “爹,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就这么放过他?”阮正豪征求父亲的意见。    “放过他?”    阮本矗摇头,断然说道:“绝无可能!”他深吸口气,又道:“但是,在没有打探出此人的底牌之前,我们不可轻举妄动。”    他原来的计划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只可惜螳螂没捕到蝉反被蝉干掉了,他这个黄雀投鼠忌器,计划失败了。    如今,需制定新的计划。    “要我怎么做?爹,你说。”阮正豪主动请缨。    “不不不。”阮本矗摇着手,“还不是你出马的时候。我要给他来个,攻其不备。”    父子俩很有默契的笑了。    35 开打    攻其不备,攻其必救!    既然动不了正主,那就动一动正主身边的人,比如小漓。    阮本矗没有掌握丘少冲杀死阮术和阮沛的切实证据,连两位死者的尸体都没找到,所以,他无法光明正大的向丘少冲兴师问罪,只能使点阴暗的手段。    他已是总管,手握大权,但仅限于外族。他的心腹手下实力最高的也只是通脉五层,更高层次的子弟都在内族,他使唤不了。    而通脉五层的阮沛,死的不明不白,再派人去找丘少冲的麻烦不是送死吗?虽然长子阮正豪很有实力,但他不想连累前途无量的大儿子。    因此,他决定从小漓那里下手,遂指使一名通脉五层的女子弟借机挑战小漓,再想办法干掉对方。    伤敌十指、不如斩敌一指!丘少冲啊丘少冲,先让你尝尝丧失挚爱的痛苦!以此祭奠我儿阮术的在天之灵!然后,再慢慢对付你!    阮本矗智珠在握,实施计划。    这一天,小漓跟往常一样在外族空地练剑,练着练着,被人嘲讽挑衅。    “谁啊这是?耍剑的姿势这么丑!”一名二十岁左右的女子弟摇着晃着走过来,一脸鄙夷。    小漓收剑,问道:“你是谁?”    女子弟不答,绕着小漓转着圈,说道:“我认出来了,你不就是那什么小漓吗?”    小漓跟着转圈,一直面对女子弟,不再说话。她的问题对方不回答,她不会再问。    “你什么表情啊?想打架啊?”女子弟扬了扬手里的剑。    小漓还是不说话。    女子弟存心激怒小漓,说道:“我听说你的事了,你不是给卖了吗?哭得要死要活的。要我说啊,你能给那个富商,叫什么包大雷?当妾,算是前世积德了好吗?”    她对着小漓指指点点,接着道:“你也不看看你什么身份!一个奴仆!还挑三拣四?”    被看扁了!被轻视了!小漓果然怒了,喝道:“你,报上名来!”    “哟!装高手装的还挺像的!哈哈哈!”女子弟忍不住笑了起来。    小漓冷笑道:“你也不是什么高手,只会耍嘴皮子。”    “看来你想动手?”女子弟长剑一抖,摆出架势,“来啊!我领教你的高招。”    附近没什么人,此地很僻静。    人生中的第一战,即将开打!小漓手握长剑,严阵以待,决不掉以轻心。她只学过一套普级下等的剑法,练得很熟,但缺乏实战经验。    女子弟通脉五层的修为,想要速战速决,挥剑攻击。    当!当!当……    两把长剑相击,发出响亮的声音。两人斗在一起。    女子弟对敌经验丰富,剑法等级也高,杀得小漓步步后退,眼看着便要取得胜利。    小漓左右支拙,处境危急。    长久以来,她压制着自己的修为,不敢升级过快,要等少冲哥哥追上来,可当前的情势极度危险,对手应该同为通脉五层,而且剑法招招致命,像是与她有着不共戴天之仇,她就算当场认输怕是也难逃一死。    迫于无奈,她只能放开手脚,全力施为,压制一解除,瞬间升为通脉六层。    当!    她奋力一剑,逼退了女子弟。    女子弟手掌发麻,心中惊骇莫名,就快赢了,怎么对方却越战越勇?力量居然还增强了?    “你现在认输还来得及。”小漓冷声道。    认输?女子弟大怒,再次攻击。    两人又斗在一起。    女子弟修为低了一层,凭经验与小漓周旋,不硬拼。    小漓打着打着不耐烦了,修为又升,达通脉七层,她看准对手的身形,闪过去一脚踹倒,握着长剑抵住女子弟脖子,低喝:“认不认输?”被逼着连升两级,她很生气。    女子弟两眼发直,看怪物似的看着小漓,此女非同小可啊!升级跟上楼梯一般容易!这哪是人啊!这是神啊!她点头如小鸡吃米,说道:“认输,认输。”    小漓收回长剑,冷喝:“滚。”    女子弟低头哈腰,说道:“滚了,我滚了。”    “回来。”小漓再喝。    女子弟立即回身,说道:“来了。”    “谁派你来的?”小漓问道。    她不是傻子,猜到女子弟必是受人指使的,否则怎会闲的没事干跑来找茬?不过并不指望能问出来,毕竟,能指使通脉五层外族子弟的,必是高层人士,女子弟估计没胆透露主子的身份。    “总管让我来的,就是新任总管阮本矗。”女子弟老实巴交。    小漓一怔,奇怪的不是阮本矗派人来找茬,奇怪的是女子弟竟然毫不隐瞒的直接说了。    “阮本矗叫我相机行事,能杀你,就杀,不能杀,也要打断手啊脚啊什么的。”女子弟和盘托出。    小漓明白过来,阮本矗这是在报仇,杀子之仇。    经此一役,女子弟在总管和小漓之间,选择了后者,因为,前者是人,而后者,是神!她可以背叛人,但不能触犯神。    “哦。”小漓挥了挥手,“你走。”    女子弟鞠躬施礼,回去复命。    总管大宅。    “什么?”    阮本矗霍然站起,难以置信的问道:“你输了?”    挑战小漓的女子弟立于屋内,点头道:“我输了。总管,我不会再去惹她,你不要让我做同样的事。”她神情平静,阐述着事实。    “你怎么输的?你具体说说。”阮本矗坐下。    “我打不过她,所以输了。”女子弟言简意赅。    阮本矗等了一会,没等到下文,诧道:“没了?”    “没了。”女子弟回道。    阮本矗不清楚状况,瞧着女子弟瞧了好长时间,问道:“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啊?”    “没有。”女子弟摇头,“如果总管不信,可以杀了我。”    阮本矗呆住了,此子弟前后判若两人,被那个小漓使了什么功法洗脑了?他不准备再问了,说道:“下去,就当什么也没发生。”    女子弟转身离去。    阮本矗靠在椅子里,仰头望着上方,出师不利!这他玛的叫什么事啊!派人杀丘少冲,一去不回;派人杀小漓,被彻底洗脑。此二人,何方神圣?    总不能要他这个总管亲自动手?他是外族老大,身份何等尊贵?偷偷摸摸的跑去跟两个后辈拼命,不像话!万一,也失手了呢?    他脑袋疼,算了,这事先放放,暂且不管了,以后再说。    36 言之有理    晚饭后,小漓将白天的事告知丘少冲。    丘少冲有喜有忧,喜的是小漓毫发未损、击退强敌,忧的是阮本矗不找他、反而去找小漓,不按套路出牌啊!    “你升级了?”他问道。    “嗯。”小漓很懊恼,“不升不行,不升就输了。”    “我没怪你。”丘少冲笑道。    此刻,他想起了刚穿越过来当晚、系统说的话——她不需要你的保护,你先考虑怎么保护你自己。现在看来,言之有理啊!小漓太强了!强的不像是人!    “少冲哥哥,你修为多少?”小漓紧张兮兮的问道。    “五层。”丘少冲伸出五根手指。    “哇!好高!”    小漓失声惊呼,她原以为少冲哥哥顶多三、四层,这还是往最好的方面想的。要知道,与她同期的那些初学子弟,大部分还是通脉一层,只有极少数升为通脉二层,而通脉三层或更高的一个没有。    “没你高。”丘少冲叹道。    他拼死拼活修炼,服食了整整八颗不同颜色的洗脉丹,才有了这样的修为,而小漓不动声色、不声不响、不吃丹药,却修为狂飙……    人与人的差距,让人绝望。    “我……我不升了。”小漓安慰道。    杀人诛心!小漓出于好心、随口说的一句话,差点击碎了丘少冲的自尊心。    丘少冲很郁闷,他突然惊觉,自己拖了小漓的后腿!如果不是他,小漓不会压制实力、早就一步登天了。    他不说什么“别不升啊、继续升啊”之类的客套话,也不说什么“那就不升了、等我升上来”之类的玩笑话,可不说这些,又能说什么?    思忖良久,他叹气道:“小漓,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他有种感觉,真的有点抓不住小漓了。    “你怎么唉声叹气的?”小漓摇着丘少冲的肩膀。    “我……”丘少冲无言以对。    丘母从里屋出来了,坐下后笑道:“你们俩聊什么呢?”    外屋里,三人围桌而坐。    “随便聊聊。娘,你有事?”丘少冲问道。    “我在里面都听见了,”丘母扫视着儿子和义女,“别在外面惹事,退一步,海阔天空。”    “我不惹事。”丘少冲笑道。    “都是别人来惹我们。”小漓喝口水,说道。    “唉!”丘母长叹,“我也知道,身为修者,往往身不由己。总之,你们要小心。”    丘少冲和小漓先后点头称是。    丘母脸色一正,说道:“少冲,我想跟你说说你父亲的事。你大了,也该知道了。”    丘少冲精神大振,急道:“娘你快说!”    从小到大,无论他怎么问,丘母都很少谈论丘父,但在今晚,丘母终于要说了。    小漓也是好奇,凝神细听。    丘母平静开口:“你爹是个修者,境界嘛,我不太清楚,反正他会飞。”    会飞?至少是筑灵境!丘少冲暗叹,没想到爹还蛮厉害的。    “十六年前,你刚满一周岁,你爹就走了,去哪我不知道,问他他不说。”丘母回忆着,“他走了,不见了,没有回来过。他叫我别等他,叫我离开住处去别的地方,然后我带着你,来这里了。”    “他去……做什么了?”丘少冲问道。    “不知道。”丘母摇头。    小漓问道:“娘,你们原来住哪的?就是来这里之前住的地方。”    “太乌派附近。”丘母回道。    “什么?太乌派?”丘少冲一惊。    丘母看了儿子一眼,说道:“你爹是太乌派弟子。”    “啥?”丘少冲惊得站了起来。    “太乌派是什么啊?”小漓问道。    “是个门派。”丘母笑着答。    丘少冲缓慢坐下,说道:“今年八月,太乌派会来乌安城招弟子,只招三人。”他的兴趣来了。他想追逐父亲的脚步,查明父亲离家出走的原因。    “想去就去。”丘母鼓励儿子。    “少冲哥哥去的话,我也去。”小漓自然跟着丘少冲。    丘少冲考虑片刻,提议:“娘,小漓,我们搬去乌安城住。不是赢了一千块银板吗?买个宅院,够了。”    “太够了。”小漓笑道。    三人商议妥当,于十天后,在乌安城城南住宅区,买下一所中小型宅子,离着阮家内族不太远,三房一厅一院,花了两百八十块银板。    这些天丘少冲没闲着,买齐了总价五百块银板的药材,搬家后,立即炼制洗脉丹。这次,有了火之生灵,出丹率提高了,炼出来八颗好丹,但最高品质的,仍是绿色。    不会是炼丹炉的限制?大路货、单线阵的炉子炼不出高品质的丹药?而那个无法判断的黑丹炉却死活也用不了。    吃掉一颗绿色洗脉丹和一颗青色洗脉丹,他的修为只提升了一层,为通脉六层。余下的,两颗蓝色洗脉丹和四颗紫色洗脉丹,他不吃了,估计没用,打算卖掉。    问题是,卖给谁?    卖给药铺或放在药铺里寄售?那就暴露了,药盟多半会来找丘少冲谈话,你是怎么获得洗脉丹丹方的?丘少冲回答不了,糊弄也糊弄不过去,咋办?    没办法,拿去黑市卖。    可又有问题,找不着黑市。    小漓不知道,阮软也不知道,丘少冲无人可问了。嗯?去问祝鹤和公冶望啊!    丘少冲不可能跑去南宫家找祝鹤,只在修者广场守株待兔,等了两天,总算等到了祝鹤。    “你去黑市卖什么?还是买什么?”祝鹤有疑问。    “卖药,我有几颗丹药要卖。”丘少冲不好不说。    “什么药?”祝鹤眼眸一亮,她急缺丹药来辅助修行。    “洗脉丹。”丘少冲无奈,如实相告。    “卖给我啊!”祝鹤大喜。    因为太乌派的选拔大会,乌安城的修者像疯了似的搜刮丹药,特别是洗脉丹,抢手到脱销,多家药铺都没货了,正向药盟紧急求购。    南宫家的内部丹药也有限,全拿去培养有潜力、有实力的族内子弟了,类似于祝鹤这样的外姓子弟,只能靠边站,啥也捞不着,想要丹药?去外面买。    祝鹤隔三差五的跑药铺巡视,一有洗脉丹,立马买走,但,直至今天只买到了一颗紫色洗脉丹。    37 卖药    丘少冲从祝鹤那里了解了当下的丹药市场行情,不禁暗喜,这次发了!    原先,药铺里紫色洗脉丹的价格为一百二十至两百块银板不等,有时货少,贵点,有时货多,便宜点,可现在呢?价格翻番,炒到了四百块银板以上。蓝色洗脉丹更是卖到了八百块、甚至一千块银板!    别嫌贵,有钱都不一定买得到,药铺基本处于断货状态,黑市倒是偶尔放出来几颗售卖,引来的全是疯抢。    祝鹤欣喜若狂,今天运气爆炸了!一出门就遇到了财神爷,不对,是丹药爷!她满面春风,说道:“你有几颗洗脉丹?我全要了!”    “你有那么多钱吗?”    丘少冲摸着下巴,他粗略估算,手里六颗洗脉丹,以当前的行情,最少能卖三千两百块银板。    “你有几颗?”祝鹤一愣,她以为丘少冲最多只能拿出两颗。    “六颗。”丘少冲回道。    “六……”祝鹤倒吸一口凉气,眼眸瞪得很圆,一脸的不信,“这么多?你哪弄来的?你爹是药盟盟主啊?”    “我说我捡来的你信吗?”丘少冲压低声音。    “不信。”祝鹤摇头。    “那就别问了。”丘少冲笑道。    搞了半天不想说啊!祝鹤一想也对,这世界上,谁还没点私底下的门路?不然不好混啊!也罢,不问就不问。她微笑道:“我买两颗,剩下的,老实说我买不起,你去黑市卖,价钱包你满意。”    两人找了个没人的地方交易,以防万一。有些修者脾气暴躁、好勇斗狠,看你有好东西指不定就动手来抢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躲就躲。    丘少冲取出两颗紫色洗脉丹,顿了下,说道:“我有蓝色的你要吗?”    “要啊!”祝鹤冲口而出,但马上改口,“不要,没钱。”    “朋友一场,我算你便宜点。”丘少冲重新拿药,拿出一颗蓝色洗脉丹和一颗紫色洗脉丹,“就当两颗紫色卖了,八百块。”    “不行。”    祝鹤伸出三根细长的手指捏起紫色洗脉丹,丢入嘴里,吞下后,正容说道:“我已经占你便宜了,不能贪得无厌,我只要两颗紫的。”说着,她摸出八百块银票,摆在丘少冲手里。    确实,四百块是最低价,而且,目前有价无市,很多修者捧着大把银票却买不到药。相比之下,祝鹤很幸运了。    丘少冲笑了笑,收下银票,换了颗紫色洗脉丹给祝鹤,说道:“很有性格。”    “后面是不是还有一句?”祝鹤收好丹药不忙吃,瞄了丘少冲一眼。    “什么?”丘少冲不解。    “还装傻。”祝鹤一笑,“一般来说,‘很有性格’后面,不是还有三个字吗?”    “还有三个字?”    丘少冲皱了下眉,随即释然,说道:“说你呐!是不是这三个字?”    “呵呵呵!”    祝鹤笑得花枝乱颤,像是随风摇曳的美丽羽毛,还抬起手背稍稍掩了掩嘴,说道:“你继续装傻,我走了。”    “黑市在哪?”丘少冲忙问。    祝鹤正要告知,忽觉不妥,说道:“明天我带你去,没人引见,你进不去的。”    “也好,我先谢你了。”丘少冲诚恳说道。    “客气。”祝鹤笑而转身,迈着轻盈的步伐离去。    ……    第二天午后,丘少冲和祝鹤在修者广场旁碰头,还多了一人,公冶望。    “黑市公冶比较熟,我很少去的。”祝鹤解释着。    “哦。”丘少冲点头。    “去黑市卖药啊?”公冶望听祝鹤说了丘少冲的意图。    “嗯,你要买吗?”丘少冲问道。    “我不买。”    公冶望笑了笑,他是散修,钱财不多,而且自知实力不济,对太乌派的选拔大会不抱幻想,不准备参加。    丘少冲询问黑市地点。    “我带你去。”公冶望不答。    “我建议你换身衣服。”祝鹤笑道。    丘少冲这才注意眼前二人的装束,都是黑衣,笑道:“去黑市,穿黑衣,很合适。”    “必要的防范措施,还是要有的。”公冶望回道。    丘少冲回去换了黑衣、再迅速返回,说道:“让你们久等了。”    “还有这个,我帮你做的。”祝鹤递过去一团黑布。    丘少冲接过来抖开,发现是个面罩,连声道:“不错不错,有感觉了。”    三人结伴同行,绕过修者广场,穿过广场后的小巷,来到一间废宅门前。三人先后戴好头套,由公冶望敲门。    等了一会,一个黑衣蒙面人开了门,见到门外三人的穿着,心中有数,也不问话,直接伸出了手。    公冶望塞过去一块黑色木牌。    门内的黑衣人检查木牌,确认无误后归还,带领三位客人入内。    面罩罩住了整个脑袋,只在眼睛处留有两个窟窿,丘少冲边走边看,熟悉环境。这里是普通的宅院,废弃已久,院内无人打扫,灰尘、枝叶满地都是。    大厅内空无一人,只有一张桌子、两张椅子。不过,正中央地面引人注目,刻着复杂的纹路,像是阵法,圆形阵,直径大约五米。    公冶望招呼丘少冲和祝鹤一起站在阵内。    黑衣蒙面人随即蹲下,开启阵法。    传送阵?丘少冲没来得及细想,只觉眼前一晃,已换了地方。他一看,是个石屋,与先前的大厅差不多面积,有门无窗。    屋角又有一个黑衣蒙面人,打开门,示意三位客人出去。    丘少冲出了门,顿觉豁然开朗,外面有一大片方形开阔地,比修者广场小不了多少,四周围着石壁,十多米高的顶部也是石壁。    石壁上刻着各种阵法,有照明类的,还有换气通风类的。    地底下?丘少冲低声说出自己的疑问,从公冶望那里得到了肯定回答。    这里叫黑市广场,一面是传送屋,另三面摆地摊。    广场内有若干黑衣蒙面人来回巡逻、维护秩序,他们,包括之前两名接待客人的黑衣蒙面人,衣着的共同特点是,衣领、袖口均有一圈红色花纹。    丘少冲暗笑,红花会的场子?    有个黑衣人询问新来的三位客人:“买东西还是卖东西?”    “卖。”丘少冲回道。    三人随后被领到左面墙前面的一小块空地,交了二十块银板的摊位费,开始摆摊卖药。    38 黑市    此乃最小的摊位,只有一米宽,大点的摊位费用更高。    摊位后,三人靠墙坐着,丘少冲居中,祝鹤居左,公冶望居右。还好这面墙摆摊的很少,三人坐得很开,不挤。    丘少冲抬头四顾,广场内摆摊的不太多,大概二、三十个,有卖法器的,有卖功法的,有卖妖兽的,也有卖丹药的,修者广场有卖的类别,这儿几乎都有。    买东西的人也不多,几十个,东挑挑西选选,讨价还价。    众人衣服的颜色各有不同,但都蒙着面。    黑市不是每天开启,而是每月的初五、十、十五、二十、二十五、三十开启,一个月内只开六天,不过现在情况特殊,为了迎接太乌派的选拔大会,满足修者的迫切需求,黑市改为逢双日开启,并且,初五、十五、二十五三天单日子仍然不闭市。    丘少冲东张西望,见别的摊位在要卖的物品前写了字,他有样学样,也写,便用黑市组织方提供的炭笔写了“洗脉丹”三个大字。    等客上门。    他舒了口气,问道:“这黑市是谁办的?”    乌安城两大势力,阮家和南宫家,想绕过这两家开黑市,恐怕不可能。    “此等机密,我们怎会知道?”祝鹤回答。    “据说是城主支持的。”公冶望低声道。    城主同为修者,朝廷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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