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 (3)
传来钻心的疼痛,致使公冶望脑子短路了几秒,无法及时应对。 祝鹤离得近,被溅了一脸血,她一生中从未有过类似的经历,根本不知道怎么办。 照此发展下去,如果无人施救,公冶望必死无疑,而烈焰豹吃掉公冶望,实力怕是将升至凶兽五级。 …… 公冶望命悬一刻! 千钧一发之际,丘少冲来了! 他施展出最快的速度,风一般掠至烈焰豹之旁,看准时机,出剑狠刺! 噗! 闷响声中,长剑刺穿烈焰豹的后颈。 丘少冲双手握住剑柄,顺势向下一劈,划开了烈焰豹的咽喉部位,鲜血大片飙出。 烈焰豹松开公冶望的手臂,转身跳上了树,爬了几步,砰的一声摔下,挣扎着断了气。 眼看功勋增加200点,变为1110点,丘少冲很欣慰。 “哎呦!” 公冶望倒地呼痛,手臂鲜血狂涌,不止皮肉被豹牙咬穿,胳膊肘附近的骨头也被咬断了。他聚集几乎全部灵气防御,才堪堪保住了自己的手臂,没有被整个咬下来。 祝鹤不及道谢,慌忙给公冶望止血治伤。 丘少冲想做点好人好事,证明他不是冷血,还很热血,脑海中询问系统:“初级治疗术能救别人吗?” “你想救这男的?”系统问道。 “对。” 丘少冲回答。他很庆幸,还好受伤的是黑衣男,若是绿衫女受伤,系统说不定会给他按个什么“英雄救美、不怀好意”之类的莫须有罪名。 当然,这不是说他希望别人受伤,他从不希望任何人受伤。 “很遗憾,不能。”系统答道。 啊呀!想做好事却不给机会……丘少冲只好一边看着了。 祝鹤一阵手忙脚乱,胡乱包扎了伤口,显然也不太会治伤,叹道:“你何苦呢?公冶。” 公冶望吃了自备的内服伤药,又外敷了药粉,疼痛减轻不少,说道:“小伤,你不必挂怀。” 祝鹤再次叹息,起身向丘少冲施礼,诚恳说道:“感谢英雄出手相救。” 公冶望也出声道谢。 “别客气,我应该做的。”丘少冲笑道。 三人互报姓名。 丘少冲得知祝鹤是南宫家外姓子弟,暗中点头,难怪她知晓宫南的私生子老底。 南宫家与阮家向来敌对,两家的子弟也是互相敌视,见面不是动手就是骂人,很少和平相处的,可偏偏救人的却是个阮家外姓……祝鹤感觉有点别扭。 别扭归别扭,可不能怠慢了救命恩人,祝鹤提出邀请:“丘公子何时有空?我来做东,请你小酌一杯,聊表谢意,不知可否赏脸?” 丘少冲婉拒道:“不用了。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哪好意思让姑娘破费呢!” “我也要请。”公冶望凑热闹。 祝鹤坚持要请客,公冶望也很坚持。丘少冲拗不过,只好答应,随后他扶起公冶望,拖着烈焰豹尸体,三人结伴回城。 20 制药 副职业制药,正式开启。 各种丹方琳琅满目,丘少冲第一个寻找的便是洗脉丹的丹方,需功勋500点兑换,再找“神的怜悯”,需功勋2000点兑换。 还要猎兽。 两天后,他凑足功勋510点,兑换了洗脉丹的丹方。“神的怜悯”现在用不着,等修为达通脉十层再兑换。 丹药的级别是按修行境界来划分的,各大境界所需的丹药各不相同,而洗脉丹则是专为通脉境准备的,相应的,“神的怜悯”共有八张丹方,与修行九大境界息息相关。 2000点功勋兑换的只是第一张“神的怜悯”,第二张需20000点,第三张需20万点…… 丹方按照普及度和价值高低,分为大路货、珍贵、稀有、私藏、失传五大等级,这很容易理解,大路货最普通、最常见、价值最低,珍贵的价值高了,稀有的价值更高,私藏的在某门派、某家族、某人手里,外面找不到,价值难以估量,而失传的,属无价之宝。 洗脉丹就是大路货,“神的怜悯”则为失传。 大路货虽然价值不高,但有着高等级丹方所没有的优势,那就是,炼药的材料很好配齐,炼药的环境要求也不苛刻,一般炼药师都能炼制,可大批量生产。 量大管饱,功效也凑合,堪称“物美价廉”的典范,因此受到了大多数修者的追捧。 丘少冲学习制药刚刚起步,正好拿大路货练手,入门后再尝试高等级丹方。 制药界面除了各色丹方,还有两个条目。 “寻药范围:1000米。” “种植园;未开启。” 系统解释,寻药范围指的是,以宿主为中心、方圆1000米的大概面积,在此范围内,可标注宿主意欲寻找的灵药的具体位置。标注一次,需功勋50点。 种植园可种植各种灵药,比外界种植效果好得多得多,需要宿主自行准备种子,开启的条件是宿主跨入聚气境,还需功勋5000点。 逆天啊!丘少冲目瞪口呆,这系统,太强大了!有了种植园,很多生长在犄角旮旯或是深山老林又或是悬崖山顶的灵药,岂不是唾手可得?不对,需要种子…… “可惜功勋兑换不了种子……”他忍不住叹气。 “直接兑换丹药不好吗?”系统回道。 “也行啊!”丘少冲一想也对。 “你想得美!呵呵呵!”系统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有什么好笑的?”丘少冲反问。 “本系统只是帮助你修炼,不是替你修炼,懂?”系统答道。 “我当然懂,我随便说说不行啊?”丘少冲撇嘴。 …… 想炼药,自学是不现实的,丘少冲寻找着乌安城内的药盟据点,打算报名当炼药师。祝鹤和公冶望的宴请要过几天,不急。 乌安城属于小型城市,在东洲大陆西南方,城内人口不超过二十万。药盟只在大城设立分部,中小城只有办事点,根据当地的丹药需求量,常驻一至数名炼药师。 乌安城的药盟办事点只有一名炼药师,长期招收学生。学费为每人每期十块银板。 一期最多招收二十名学生,学习时长只有十天。结束后还想再学?继续交钱。 炼药师生财有道啊! 城南大道旁,一栋两层小楼,一楼门匾上书“药盟办”三个大字,便是本地的药盟办事点。 丘少冲跨入大门,扑面而来一股药味,他扫视着一楼大堂,发现这里跟药铺似的。 柜台后有位青年男子,亲切询问丘少冲的来意,得知后让丘少冲稍等,自去里屋通报,很快回来了。 过了会,炼药师负着双手出来了,三十多岁的男子,偏瘦,皮肤黑,个头不高,相貌较猥琐,穿着紫色长袍,打量着眼前的丘少冲,问道:“想学炼药?” “嗯。”丘少冲点头。 “交钱。”炼药师不多废话,直奔主题。 青年男随即道出学习费用和注意事项。 丘少冲掏出十块银板递过去,然后登记姓名,算是报了名。 “跟我来。”炼药师转头进了里屋。 丘少冲跟随。 里屋是器具室,长桌上摆放着大小不一的炼丹炉。 炼药师介绍自己:“从现在开始,你是我的学生了,记住我的名字,我叫巫雍,你可以叫我雍师。” “好的。”丘少冲回道。 巫雍随手拿起最边上、最小的炼丹炉,说道:“初学炼药,只可用小炉子,这个不错,要吗?” 丘少冲接过细看,感觉入手沉重,是个铁炉,炉体的四周表面刻着简单的细纹。 巫雍解释道:“炼制丹药不能用明火,要用暗火。炼丹炉全都刻着火系阵法,需灵气开启……对了,你是修者?不是修者炼不了丹药。” “我是修者。”丘少冲回应。 巫雍暗中松口气,十块银板不用退还了,之前太急了,忘了事先问下…… “这是……送我的?”丘少冲举着炼丹炉,问道。 “那哪能啊!要你买的。”巫雍伸出五根手指,似笑非笑,“五十块银板,概不还价,拒绝赊账。” “哦。” 丘少冲脸色不变,他怀揣一千八百块银票,还有不少银板、铜板的零钱,一大半是猎兽挣的,一小半是巧取豪夺,炼丹炉这点钱实在不算什么。 他目光转向其它炉子,问道:“最便宜的就是这个?” “恐怕很难找到比五十块银板更低的修行物品了。”巫雍以为丘少冲没钱买,兴致大减。 他马上补充一句:“既然是修者,那么,学费一旦交了就不会退。普通人可以退。”他担心丘少冲不学了走人,人可以走,十块银板的学费要留下。 丘少冲明白巫雍的意思,笑道:“贵一点的炼丹炉好在哪呢?” 巫雍眼神一亮,这是不缺钱的节奏?他微笑道:“好的炉子材质更好,炉身阵法的等级更高,炼制出来的丹药良品也更多。” “雍师给学生推荐一个!”丘少冲放下手里的炼丹炉。 “好。” 巫雍低头挑了一会,拿起一个做工精致的炼丹炉,说道:“这个好,小炉,真火阵法,瞧这名字,霸气!只要二百五十块银板,价格公道,童叟无欺。” 21 去去就来 丘少冲接过去用手掂了掂,重量轻了,是个铜炉,暗黄色,炉身纹路复杂了不少。 对于炼丹炉的好坏,他是个外行,看不出来,可转念一想,不是有系统吗?用初级鉴定术一探,便知真假。但,他的功勋仅有10点…… “丘少冲。” 这时,有人在窗外喊他的名字。 穿过里屋,便是庭院,那人偶然路过,从打开的窗口瞧见了屋内的丘少冲,一怔之下,呼喊出声。 谁?丘少冲转头一看,哦,阮软啊! 阮软站在窗口外,指着丘少冲对巫雍说道:“雍师,他是我同族。”她又转脸问丘少冲:“你怎么来了?学炼丹啊?” “你也是阮家的?”巫雍问道。 “嗯。” 丘少冲放下手里的炼丹炉,告罪一声:“雍师,我去去就来。”他出门找阮软去了。 巫雍扼腕叹息,本打算宰只肥羊、狠赚一笔,没想到途中生出波折……这生意不会因此黄了?他有点慌了。 屋后的院子蛮大的,院中有棵粗壮大树,三层楼那么高,枝繁叶茂,遮天蔽日。 树下草地上,坐了一圈男女,十几岁、二十几岁都有,极个别三十岁往上的,具体人数十七。每人身前皆摆放着炼丹炉,一个个屏息运气、双手扶着炉,看样子正在炼丹。 阮软招呼丘少冲离屋子远点,两人走到院墙边。 丘少冲扫了树下众人一眼,问道:“他们都是雍师的学生?” “对,我也是。”阮软答道。 她修行资质不太好,修为一直没什么长进,想着多吃点丹药又没钱买,怎么办呢?于是跑来学炼药,跟丘少冲的想法如出一辙。她本来没钱的,前阵子分到了一百块银票,就是丘少冲杀死阮术和阮沛后分给她的,然后她有钱了,开始学炼药了。 “千万别买雍师的炉子。”她压低声音给出警告。 丘少冲笑了起来,说道:“是吗?雍师坑人?” “雍师太黑了!” 阮软沉痛控诉,这是血的教训,也是这里所有学生的共识。 “你的炉子呢?什么样的我看看。”丘少冲见阮软两手空空,问道。 “就是那五十块的炉子,最小的那个。没用两次就坏了,还不让换,太气人了!”一说到这事,阮软怒气冲冲。 “这么黑?幸好我没买。”丘少冲叹息,又问,“你炉子坏了,怎么学炼药?” “跟着后面混呗!” 阮软也叹息,所以她才这么闲,四处乱逛,无意中发现了初来此地的丘少冲。 丘少冲想了想,说道:“反正你没炉子,而我正要买炉子,这么着,我俩去市集看看,买个好点的、耐用的炉子,怎样?” “我……我没钱买。”阮软不好意思的说道。 “去猎兽啊!挣钱快。”丘少冲提议。 “我……我修为低。”阮软更不好意思了,她通脉一层,确实低。 丘少冲回道:“我带你,跟我来。”他转身走了,走了几步见阮软没跟过来,回头催促:“快点,走啊!来来来!”他向阮软招手。 阮软思想斗争了好久,最终还是抵不过炼丹炉的诱惑,跟随丘少冲而去。 “雍师,我明天来学习。”丘少冲丢下一句话,离开药盟办。 “雍师,我……我明天再来。”阮软有样学样,说完走人。 巫雍不好阻拦,叹道:“煮熟的银票,飞咯!” …… 去乌山脚树林刷了100点功勋,隔天上午又去刷了50点,拖回凶兽尸身,卖了120块银板,丘少冲把这些钱一股脑全给阮软了。他的目的是功勋,不是钱。 有了160点功勋,能发动8次初级鉴定术,应该够用了。 说是帮忙猎兽,其实阮软就是待在一旁看热闹的,什么忙也帮不上,她哪好意思拿钱?一个劲的拒绝。 丘少冲劝道:“算是你借我的,行不行?炼药没炉子炼什么药?拿着。” 阮软这才勉强收下,自然是感激涕零,连声道:“我会还你,我挣钱了一定还你!” “当然要还,谁欠我钱我不会忘的。”丘少冲笑道。 两人边走边聊,在修者广场,寻找卖法器的店铺。 丘少冲昂首阔步,暗想,穿越前看了不少小说,里面的主角利用金手指满世界捡漏,现代的去古玩市场捡,古代的去地摊街市捡,不是淘到绝世孤品就是找到神器法宝,无一不大赚特赚。 如今,他来了,身怀初级鉴定术,且看他大展拳脚、慧眼识炉,找找不慎跌落凡尘的神仙用过的宝贝,比如太上老君的八卦炉……等下,真有八卦炉,那可是最高级别的法器,初级鉴定术鉴定不出来,不会给个“废铜烂铁”的评价? 好险!丘少冲头冒冷汗,初级鉴定好像还是很有局限性的,不过,乌安城这等小地方,哪有可能存在八卦炉呢?担心是多余的。 步入店铺,两人说要买小型炼丹炉。掌柜取出四个炉子,供客人挑选。 阮软学了八天炼药,算半个内行,比丘少冲懂得多,她拿起炉子一一比对,挑了个顺眼的,问道:“这多少钱?” “铜炉贵点,两百块银板。”掌柜微笑道。 好贵!阮软买不起,递给丘少冲,说道:“你看看。” 丘少冲接过去,发动初级鉴定,得到了结果——大路货,单线阵。 法器同样对应着丹方的等级,单线阵则是阵法中最低级的存在。 又是一个坑!丘少冲摇头,带阮软换地方。如此,逛了五家专卖法器的店铺,共鉴定了六次,无一例外全是大路货、单线阵,但价格各有不同,一百块至四百块银板不等。 没办法,去逛地摊。广场后面巷子里,摊贩众多,来此挑挑拣拣的客人也不少。 丘少冲和阮软随便乱逛,左看右看了一会,明白了,这里的法器普遍卖相差,不用鉴定,一眼就能分辨出是普通货色。 看来,捡漏也不是好捡的。 这完全是初级鉴定术的问题,鉴定一次花费20点功勋,而且只能鉴定一件事物,不能大面积鉴定,想捡漏也不知从哪捡起,基本靠运气…… 目前为止,丘少冲运气不太好,浪费了120点功勋,只剩40点功勋了。 22 让开 有事发生。 不远处,有个摊贩主大喝道:“你这小子,拿个破烂货来糊弄老子,当老子傻啊?滚滚滚!” 众人一听,有热闹瞧,立马聚集了过去。 多熟悉的桥段!小说里不都是这么写的吗?看似精明的卖主眼瞎不识货,愣是把神器当破烂、不屑一顾,结果被主角花了很少的钱买回去,完了还沾沾自喜以为碰到了钱多人傻的冤大头…… 好戏开场了!丘少冲二话不说跑过去,挤进人群,大声道:“让开、让开,都让开!” 阮软抓着丘少冲的后背衣衫,躲在后者高壮的身后,毫不费力,也跟着进去了。 人群中,有位少年蹲在地摊边,十八、九岁,相貌寻常,体型偏胖,穿着很朴素,衣服上打着好几个补丁,双手捧着一个乌漆墨黑的炼丹炉,声泪俱下的说道:“这真的是我家祖传的!不信你再看!” “还看?看个屁啊!捡来的?”摊贩主是三十岁左右的汉子,不耐烦的说道。 胖少年立即摇头,说道:“我以性命担保,这是祖传的炼丹炉。” “就你这破烂?哈哈哈哈!”摊贩主大笑不止。 丘少冲站在最里面,一眼看过去,呃,还真是个破烂货,就像是刚从地里刨出来的,炉身表面居然还粘着泥土。 摊贩主抬起头,对众人说道:“你们谁识货,就把这炉买了,祖传的,好着呢!” 众人指指点点低声议论,无人出面买炉。 胖少年又哭了,抹着眼泪,抽抽噎噎的说道:“我的……老母亲,重病在床……可是我家,很穷,看不起病……这才来变卖祖传丹炉,你以为……你以为我愿意啊?” 说着话,他激动了,语速加快,声音也变大了,又道:“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我才不买呢!给多少钱也不卖!” 他瞪着双眼,脸色涨红,嘴唇一抖一抖,仿佛心里很委屈,有苦说不出来。 这番话,引起众人的恻隐之心,他们纷纷说话: “百善孝为先!不错的孩子!” “这孩子瞧着面善,不像爱说谎的。” “哪个有钱的把炉买了呗!就当做善事了。” “这话在理。” “穷人家的孩子不容易啊!唉!” 摊贩主一看势头不对,也不敢犯了众怒,语气缓和了,问道:“你想卖多少钱……孩子。” “一百块银板。”胖少年哭着说。 摊贩主咳嗽一声,低下头,暗笑不已,他先前亲手验过货,就一个铁制的炼丹炉,破旧不堪,十块银板都不值,还想卖一百?这孩子,是专门来这坑傻子的。 众人中很多外行不识货,互相询问探讨: “一百贵吗?” “还行,广场店铺里的炉子几乎都是两百块起步。” “这么说来,价钱很公道啊!” “这孩子一看就是实诚人!” “买啊买啊!谁买?” 一谈到钱,没人接茬了,一百块银板可不是小数目,再说不是炼药师也用不着啊! …… 阮软听着胖少年诉苦,已经感动到快要落泪,打定主意要买了,可一听价格,什么?一百块银板?比雍师那里最小、最便宜的炼丹炉还要贵一倍?论起卖相,此少年手里的炉子差远了。 狮子大开口啊!阮软冷静下来,不忙掏钱,看看再说。 丘少冲很想去鉴定一下,但不好抢先,太显眼了,要是鉴定出大路货,他肯定不买,到时候众人说不定误以为他在耍人玩,那就不妙了!接着,恐怕他要顶着众人鄙视的目光走出巷子了。 无人带头,场面冷了下来。 胖少年呆了一呆,价钱报高了?不好出手了?也没人过来还价啊!他跌坐在地,双手抱着炼丹炉,两眼无神,自语说道:“娘亲,孩儿……不孝!” 好惨啊!众人心中不忍,却也无可奈何,没人主动买总不能逼人买。 “我……我一头撞死在这里算了!”胖少年突然大吼,跳起来就往墙上撞。 摊贩主大惊失色,要死死远点,别死我这啊!他的摊位就在墙边,他一跃而起,一把抱住作势撞墙的胖少年,高声劝说:“孩子!别想不开!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啊!” 众人也是震惊,几个人一拥而上,拖回了胖少年,七嘴八舌的劝告: “别想不开啊!孩子。” “你还是个孩子,怎么要死要活的呢?” “你要是死了,你病重的老母谁来照顾?” “就是!不能死!你要好好活着!” 胖少年死命挣扎,大叫道:“别拦我!我这不孝之人,活着比死了还痛苦!让我死!让我死!” 阮软再也憋不住了,用尽力气大喊:“我买你的炼丹炉!” 场间瞬间安静,众人停止了所有动作,转头盯着阮软,一时说不出话。 胖少年不寻死了,起身问道:“你……你说什么?” 阮软微笑着,一字一句缓声道:“我说,我买你的炼丹炉。”她觉得这时的自己很高尚,精神也升华了,内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噗通! 胖少年双膝跪地,双手奉送黑漆漆的炼丹炉,一边笑一边流泪,喜极而泣,说道:“你是世间,最美丽的人!” 阮软开心极了,不是因为被赞“最美丽”,而是因为挽救了一条生命。她掏出一百块银票,换来了胖少年手里的炼丹炉。 众人散了,均感慨万千,今天当真不虚此行,见证了人性的美好和世界的善意,阳光下虽有阴影,但,更有温暖和爱。 胖少年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的离去。阮软眼睛湿润了,挥手与胖少年告别。 丘少冲叹口气,刚才的情况,他想出面阻止都不可能!也罢,买了就买了,他伸出手,说道:“拿来我看看。” 阮软把炉子塞给丘少冲,低首擦着眼泪。 鉴定结果为——无法判断。 什么意思?不懂!丘少冲愣住,暗中呼叫系统求解释。 系统说,此炉超出了初级鉴定术的鉴定范围,故而无法判断。 不会等同于破铜烂铁!丘少冲疑惑。 系统否认了丘少冲,真是破铜烂铁,比大路货更不值钱,鉴定结果将如实相告,比如残破、普通之类。 丘少冲由惊转喜,如此说来,这黑乎乎的炉子最起码也是珍贵级的法器?而且阵法远超单线阵? 23 给我 真捡一漏!也不知是大漏还是小漏,该不会真是八卦炉…… 丘少冲暗自呼吁冷静,手里这黑炉子是八卦炉的可能性极小,小到忽略不计,但,绝对是个不可多得的宝物,价值远超一百块银板。 他和阮软走出巷子,来到拐角僻静处。 归还黑丹炉,丘少冲说道:“这炉子能不能用啊?你试试。” 阮软情绪稳定了,一手捧着炉子底部,一手捏着炉顶,想开盖瞧瞧炉内的情形,可使了半天劲,死活打不开,不禁诧道:“怎么回事啊?炉盖这么紧!”她不敢动用灵气,害怕把炉子掰坏了。 丘少冲拿起炉子试了试,也打不开炉盖,奇道:“封死了?这不合情理啊!”哪有炼丹炉封死炉盖的?怎么炼丹? 两人折腾了好久,还是没办法。 “炼丹炉不是有阵法吗?你开启一下,说不定能顺便打开盖子。”丘少冲提议。 阮软一想,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她满怀期待输入灵气,试图开启炉身所刻的阵法,然而,毫无动静。她急了,又试了一次,还是没动静。 买了个假炉?她有点晕。 “怎么了?”丘少冲问道。 阮软定了定神,如实相告。 丘少冲怔住,初级鉴定术不会出错了?他握着黑丹炉,花费最后的20点功勋再次鉴定,得到的结果依然是——无法判断。 “走。” 他当机立断,带着阮软回到巷子里,找到那三十岁左右的大汉摊贩主,蹲下身问道:“大哥,这炉子,你刚才看过?” 摊贩主靠墙坐着,见冤大头走了又回来,猜出怎么回事了,笑道:“看过,怎么?” “这炉子打不开啊!”丘少冲将黑丹炉递过去。 摊贩主不接丹炉,笑着说:“那是你没本事!卖主,就是卖你炉子的孩子,他说了,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祖传丹炉,唯有缘人才能打开。” “这不是骗人吗?”阮软冲口而出。 “瞧你说的,这怎么能是骗人呢?”摊贩主乐开了花,“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是多大的功德啊!小姑娘,你也听那孩子夸你了,最美丽的人!” 阮软气得不轻,她知道自己不是最美丽的,但肯定是最笨的。 “大哥,你认识那孩子吗?”丘少冲又问。 “不认识。”摊贩主摇头。 “以前见过吗?”丘少冲还问。 “没见过。”摊贩主还是摇头。 丘少冲无奈起身,与阮软面面相觑。 认栽!年轻人,这个世界可不是你想象中那么简单!摊贩主哼起了小曲。 之前看热闹的部分人还没走,见状围了过来,开口询问。 阮软气呼呼的说出实情。 有人不信,皱眉说道:“不能!我看那孩子蛮老实的,应该不会骗人……就算要骗人,也不能诅咒自己母亲!犯不着!” “那好。” 阮软把黑丹炉举到那人面前,说道:“给你炉子,你给我一百块银板。” 那人双手急摆,说道:“我不要我不要!我没钱买!” 众人哄笑。 又有人说道:“我早就看出那孩子不是好人,说的话是三分真、七分假,不过演技满分。” “刚才你怎么不说?” “我怕被你们打。” “说起来,那孩子演技确实不错……” 众人讨论起胖少年的各种发自内心的表情和丰富的肢体动作。 “你们谁认识那孩子?或者有没有见过他的?”阮软大声问道。 众人都是摇头。 什么也问不出来!丘少冲和阮软只好离去。 众人暗道一声侥幸,差点上了那孩子的当了!同时庆幸自己没有被骗。 …… 同情心太泛滥了!阮软一路走一路自责,恨不得一头撞死在这黑丹炉上。 “炉子给我。” 丘少冲要来了黑丹炉,说道:“算我买的,你欠我的帐,两清了。” “啊?” 阮软一惊,忙道:“不行不行!怎么能算你的?是我……” “好了,都是同族的,客气什么?麻烦你辛辛苦苦帮我挑炉子,我总得有点表示!”丘少冲笑道。 他又劝了好半天,说的口干舌燥,才说服了阮软。 两人去广场店铺买了两个铜制炼丹炉,两百块银板一个,各拿一个。阮软本来是不收的,丘少冲再费一番唇舌,好不容易解除了阮软的心理障碍。 正式学炼药。 对于新来的学生,巫雍手把手教了三天,然后让丘少冲跟着其他学生一起实践。 做一个炼药师,首先要耐得住性子,心浮气躁是成不了事的;其次,要细心,炼药的原材料,多一分不行,少一分也不行,药性会变,甚至会变毒药;还有,要懂得控制炉内火候,此乃炼药的关键,是区分炼药师水平高低的最重要的指标。 “炉火太旺,药性全挥发了,炼出来的是药渣;炉火太淡,杂质驱除不掉,炼出来的是废丹。个中玄妙,你们自行体会,旁人帮不上忙。炼药呢,就是个手艺活,熟能生巧。你们要好好练习,好好把握。”巫雍来来去去也就是这么些话。 学生们拿来练手的丹方是补气丹,价值介于养气丸和洗脉丹之间,勉强算是大路货。制丹的药材不是提供,要学生花钱买的,十块银板能买到五颗补气丹的原料。 学生用的都是小型炼丹炉,一次性最多炼制五颗丹药,正好十块银板。 丘少冲首次尝试炼丹,满头大汗忙了一下午,练出一炉药渣,废丹都没炼出来。第二炉还是药渣,第三炉也是,第四炉仍然是。 这哪是炼药,是烧钱啊!怪不得炼药师那么少、那么精贵,一般修者根本负担不起学炼药的昂贵费用啊! “我说小兄弟,你这是炼药啊还是放火啊?怎么老是药渣?你用力过猛了。”巫雍提点了一二。 丘少冲点头受教,又总结了经验教训,第五炉终于炼出了黑色废丹! “很快就能炼出好丹了,我看好你!”巫雍鼓励着。 丘少冲再接再厉,继续砸钱,不对,继续炼丹,在第八炉,炼出了他前所未见的两种颜色混合的丹药。 “彩虹丹,还是废丹。”巫雍摇着头。 24 下次 丹药要单色、纯色,才是好丹,能服食的丹,当然除了黑色。其它的,两种颜色或两种以上的颜色共存的丹药,俗称“彩虹丹”,跟黑色一样,也是废丹。 不气馁,再炼。 又练十炉,不是废渣就是废丹,一颗好丹也见不着。 炼丹有瘾啊!丘少冲停不下来了,不信炼不出好丹药!再炼! 其他的学生叹为观止,有钱啊! 阮软已经不学了,她没钱。 巫雍对丘少冲赞不绝口,鼓动学生们向丘少冲学习,学炼药就要像丘少冲这样,不计成本、全心投入,舍得付出才有回报,现在这点药材费算什么?当上炼药师,随便炼一炉丹,就回本了。 炼至第二十炉,丘少冲掌握了一个小窍门,他有风之生灵,催动风力,能给炉身降温,不过不如水力好使,凑合了,同时,也能让炉火分布均匀、等于变相升温。 他所用的炼丹炉是大路货、单线阵。 单线阵的火系阵法威力有限,相当于通脉一至二层,而且,刻得稀稀疏疏,有的部位有火,有的部位没火,这无疑增大了炼丹的难度。 风助火势!运用风力,可有效缓解炉火分布不均的问题,另外,还可搅拌药材,使其充分受热。 如此一来,炼丹成功率顿时上升,丘少冲炼出了第一颗紫色丹药。 紫色补气丹! 丘少冲手拿丹药,傻乐着。 “恭喜!未来的炼药师。”巫雍最先恭贺。 “不敢当,不敢当!”丘少冲笑得合不拢嘴。 只是,补气丹销路不好,这丹药比养气丸好,比洗脉丹差,夹在中间地位尴尬,修者要买的话还不如添点钱买洗脉丹,压低价格卖又很危险,药盟会来找麻烦…… 自己吃。 丘少冲服食了自炼的紫色补气丹,运功消化了,感觉确实比养气丸功效强,但也强不了太多,纯属鸡肋。 既然这样,不炼了,炼洗脉丹。 洗脉丹的丹方巫雍是不会拿出来的,这是药盟的内部资料,唯有注册在案的炼药师才有资格索取。 当然,丘少冲有丹方,不求人。他按照从系统内兑换的丹方,去药房买药材。 洗脉丹的原材料比补气丹贵五倍,五十块银板的药材最多炼制五颗洗脉丹。丘少冲一口气买了五百块银板的药材,回去慢慢炼。 这就是大路货丹药的好处,原材料不用自己辛苦寻找,全都能轻易买到。 为了掩人耳目,他一共跑了六间药铺,这间铺子买一点,那间铺子再买一点,不是一天内买的,前后用了七天,最终买齐了所有药材。 药盟惹不起!要避免旁人怀疑,他可谓是煞费苦心,只求不引人注意。 然后,就是闭门炼药。 一连十天,丘少冲足不出户,在自家小院里,苦炼丹药。他追求的是白色丹,别的颜色一概入不了他的眼。 可惜,天不遂人愿,白色丹千呼万唤就是不出来,炼出的品质最好的只是绿色。 五十颗丹药的原材料,只炼出五颗好丹,出丹率百分之十,对初学者来说,很不错了,总的来说,不亏本,还有赚的。 这里面有一大半功劳是风之生灵的,缺少风力相助,出丹率怕是要跌至百分之一。 一颗绿色洗脉丹,一颗蓝色洗脉丹和三颗紫色洗脉丹,全部吃掉。 先吃一紫一篮,丘少冲突破至通脉三层,后吃绿色,功效显著,升至通脉四层,药效还有剩余,接着吃两紫,趁热打铁,一举晋入通脉五层,风之生灵附体,实力达通脉七层。 说明下,生灵体验卡比生灵本体要弱,好比说,笨拙级风之生灵体验卡,实力范围通脉二至五层,而笨拙级风之生灵的实力范围是通脉二至十层。 …… 银票不多了,还剩七百块,更要命的是,功勋为0。 丘少冲重操旧业,猎兽。三天时间,功勋变为200点,银票多了一百五十块。 这天上午,他一来乌山脚树林,就碰到了公冶望和祝鹤。 “你怎么不赴约?”祝鹤埋怨着。 丘少冲一拍脑门,忙着炼药,忘了!他带着歉意说道:“下次,我一定去。” “我从中午就开始等,一直等到太阳下山。”祝鹤很不满。 她请丘少冲吃午饭,结果左等不来、右等不来,一度等得怀疑人生、还怀疑起自己的个人魅力。 公冶望微笑着不说话,他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基本不妨碍行动。 “下次,下次我补偿你。”丘少冲不好意思的笑道。 祝鹤不以为然,说道:“不用补偿,你来就行。”她想了想,又道:“捡日不如撞日,就今天,中午我们去吃一顿。” “好。”丘少冲不能不答应。 “我能一起去吗?”公冶望指着自己。 “你想来就来。”祝鹤不反对。 三人结伴进树林猎兽,走了一段路,忽闻打斗声传来。三人互望几眼,轻手轻脚接近,隐于树后窥探。 几棵树之间,两个修者正在生死相搏,其中一人赫然是南宫家族长的私生子宫南,而另一人,竟是阮布。 丘少冲先是一惊,后是一喜,心内不禁思潮起伏,阮布啊阮布,你是在作死啊! 公冶望和祝鹤不认识阮布,见宫南处于下风,都清楚另一人很不好对付,实力怕是高达通脉五层。 宫南也知道自己打不过,虽然他的实力增强了,为通脉三层,但还是不敌阮布,可跑又跑不了,只能苦苦支撑,盼望哪个路过的好心人搭救。 阮布胜券在握,通脉五层打通脉三层,不可能失败,他看准宫南的破绽,倒转长剑,用剑柄砸中了对方的肩头。 咄! 闷响过后,宫南木剑脱手,急退数步,一下子撞到身后的树上,他用手捂住右肩,忍痛说道:“你是谁?敢不敢报上名来?” 阮布踏前三步,伸出长剑抵住宫南咽喉,傲气十足的说道:“你就快死了,问我名姓有何用处?嗯?” “我……你可知我是谁?”宫南咬牙说道。 “你是个废物!哈哈哈哈!”阮布大笑。 宫南脸色变了又变,长叹一声,说道:“不错,你说的不错,我是个废物。” 25 救人 不远处的公冶望想救人,可又怕打不赢阮布,救不了人,白送性命,徒惹对方耻笑,一时犹豫不决。 祝鹤看热闹,看得眉飞色舞,就差鼓掌叫好了。 丘少冲准备行动了,教训教训阮布,保险起见,他取出手帕蒙住了脸,只露出眼睛和额头,又解开发髻布带,让头发披下,遮挡一些前额。 见状,公冶望和祝鹤皆是一愣,敌人通脉五层啊!不可轻举妄动啊!而且,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是要干嘛?看起来不像是打算助人为乐的样子…… 丘少冲压低声音,说道:“我去引开那人,你们救人。”不等两位同伴回答,他已拔剑蹿出。 阮布耳目灵敏,虽然丘少冲说话很小声,他还是听见了一些,不过没听清,只听出了有人在那边说话,他大喝道:“谁?出来!藏头露尾的鼠辈!” 丘少冲闪身而出,抬手挥剑,一股小型旋风随之而出,直击阮布。 风之生灵伪装的剑风! 剑风大约一人高,贴着地面前袭,底部碗口大小,扫开了地面枝叶,顶部直径相当于一人肩宽,前进时,剧烈旋转,风声呼啸。 丘少冲紧随着剑风,疾速前掠。 他为这一招特地取了个顺口的名字——狂风裂地斩! 呼! 剑风勇往直前,气势惊人。 “什么东西?” 阮布震惊,这……这是什么剑法?还他玛的有风?声势不小,但速度太慢了,打不着人啊!他的嘴角显出嘲弄的笑意,此等华而不实的剑法,只有脑力不足的傻鸟去学! 他微笑着脚尖点地,身形飘后数步,轻而易举的躲过了袭来的剑风。 丘少冲紧随而来,眼神一凝,好机会!他长剑一挥,剑尖指向阮布的方位。 风之生灵,随心所欲,指哪打哪!剑风像是有了自主意识,猛然转向,再度袭击旁边的阮布。 “什……” 阮布的笑容固化了,这风有鬼!偷袭者太狡猾了! 唰! 剑风接触到了阮布身体,高度瞬间暴涨十几米,卷起对手,甩向空中。 “我草!” 阮布猝不及防,大骂声中,身体失控,随着风急速旋转上升。 趁着阮布在空中转圈的当口,公冶望赶紧奔过来夹起宫南就跑。丘少冲抬脚将地上的木剑踢向祝鹤,并示意对方速速离去。 祝鹤捡起木剑,依依不舍的走了。 宫南认出公冶望和祝鹤,默不作声,也不挣扎,这次多亏了有人来救才得以死里逃生,还能说什么呢? “啊啊啊啊!” 阮布大声叫着,在空中一下子转了几十圈,晕头转向,眼冒金星,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然后昏昏沉沉的摔了下来。 这时,只要丘少冲看准阮布下落的身形,长剑或劈或刺,便能轻松收割对方的性命,然而他什么也没做。他此次出击,没有使出全力,只动用了通脉六层的实力,阮布是死是活,全看对方的造化。 …… 砰! 阮布狠狠坠地,内气紊乱,身体像是散架了,无法动弹。他不是脸着地,因此还活着。当然不是他运气好,最后时刻他拼着一口气强行调整姿势,避免了脑袋开花的命运。 丘少冲收剑入鞘,怀抱长剑,安静等待。 阮布仰躺着,身体扭曲的形状很奇特,他暗中调息,检查伤势。他以背部着地,如果摔断了腰,就会半身不遂,好在肉身强悍,问题不太严重。 半晌过后,他艰难翻身,哇的一声,吐出几口黑乎乎的血块,觉得沉闷的胸口畅快了不少。 他抬眼,看见了一双黑靴,再抬起头,看见了一个穿蓝袍、披头散发的蒙面人,涩声问道:“你……你是……什么人?”他已失去了战斗力,人为刀俎、他为鱼肉,任人宰割。 丘少冲站立不动,居高临下看着,看着阮家外族总管的儿子,看着将小漓卖给包大雷的罪魁祸首,看着与他定下了三月之约的阮布,一言不发。 他不能说话,一说就露陷。他不想兑换初级变声术,功勋点不多,没必要浪费在这种人身上。 之前阮布听到了丘少冲在树后的声音,但离得远,无法分辨具体什么人,等于没听见。他趴着喘息,见蒙面人不杀他也不走人,不禁奇怪,问道:“你……你想怎样?” 是啊!这阮布命太硬,居然摔不死!那么如何处置阮布呢?丘少冲正在想,想好之前,他不会走。 此刻阮布悔恨不已,早知道组队来了,他自持修为高,在这低境界修者扎推的乌山脚树林,难逢敌手,那还不是来去自如?要队员何用?结果一时不察,栽了个大跟头,摔得头破血流,性命变成了旁人的囊中之物。 眼前的蒙面人,修为比他只高不低,接触旋风的一刹那,他就感受到了,否则他不会失去自己身体的控制,被风凌虐而无还手之力。 这蒙面人高深莫测!难道是南宫家的高手?阮布不由心惊肉跳,猛地想起刚才使木剑的少年……木剑?不能,这么巧,遇到了南宫家传说中的私生子? 他是阮家外族总管儿子,对阮家死敌南宫家的情况略有了解,听爹说过南宫家族长有个私生子。 他暗中点头,事情理顺了,南宫家私生子即将毙命,家族派来暗中保护的高手不能见死不救,遂悍然出手,解救私生子于死亡边缘。 沉默了一段时间,丘少冲动了,伸出脚尖,在泥土地面划出两个字:“姓名。” 阮布盯着面前的字,歪着头看明白了,当然知道蒙面人问的是谁的名字,他怎会实话实说?随口编了个名字,说道:“我叫石盖,是个散修,住在乌安城外的村里,就在那边。”他胡乱指了个方向。 仓促间哪里容得细想?他在两个跟班阮大世、阮小盖的名字中各取一个字,组成了新的名字。 丘少冲心中好笑,你的两跟班都是死人了,你说你是石盖,不怕他们两兄弟半夜来找你?抹去前两字,他伸腿再写两个字:“动机。” 阮布想了又想,总算明白过来,这是问他为什么阻击南宫家私生子?不好回答啊!回答不好就完蛋了!他思索片刻,说道:“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下次不敢了。” 说什么也没多大用处,他不狡辩,只认错,态度诚恳的认错。 26 练啊 丘少冲存心为难趴在那里的阮布,又写:“哪里错?” 阮布差点破口大骂,什么狗屁问题?但为了保命,他只好谦卑的说道:“我不该……见财起意,我不该恃强凌弱,我……我对不起他,让他……受惊了。” 他本以为自己是个硬骨头,很硬很硬的那种,即使临近死亡也面不改色,即使败于敌手也决不屈服,即使身陷绝境也永不放弃,可惜他高估自己了,极其高估的那种。 说着这些讨饶的软话,他都快吐了,不过,多说几句,也就习惯了,不想吐了。 人总是在妥协中,堕落!丘少冲暗暗叹息,同时也很满意阮布的表现,如果阮布能当众向小漓请罪,他会更满意。 他再次用脚写字:“放你的理由。” 阮布挣扎着抬起头,展示出讨好的笑容,他以前经常在阮大世、阮小盖的脸上看到过,又在别的外族子弟脸上看到过,现在活学活用,居然有模有样。 只是,他的伤势,牵一发而动全身,他这么一动,全身上下顿时疼痛难忍,特别是后背,仿佛断掉了一样,疼得他冷汗直流、闷哼出声。 他笑了一半,再也笑不出来,表情更像是哭。 丘少冲依然一动不动,站在暖风中,衣袂飘飞,犹如复活的神像。 阮布捱过了最初的剧痛,忍耐力变得更强,深吸口气,大声道:“阁下就当我是条狗!当我是个屁!放过我!”说完,他满怀希翼望着蒙面人。 丘少冲不言不语。 “我……” 阮布很害怕,怕蒙面人杀他,颤抖着掏出怀里的银票,摆在对方脚前,说道:“还请阁下高抬贵手,我……日后必有重谢!” 他没带多少钱,只有两百块银票,而且,他才说自己是散修,忽然拿出一大笔钱不是自扇耳光吗?散修一般没钱。 丘少冲弯腰捡起银票收好,还是不走。 有希望!阮布心中狂喜,妈的,有钱能使鬼推磨!至理名言啊!说一千道一万,都不如银票好使!他想了想,又摸出一颗丹药,说道:“洗脉丹,孝敬你了,请务必收下。” 献出洗脉丹,他很肉痛,但只要能保住性命,再珍贵的丹药也会毫不犹豫的拿出来。 盛情难却!丘少冲又收下蓝色洗脉丹,抹掉地面的字,走了。 阮布浑身虚脱,一小半是摔的,一大半是吓的。他四仰八叉躺着,望着树梢,望着枝叶,望着天空,笑了,还是活着好啊! …… 丘少冲满载而归,拽下面罩,随手扎起头发,向树林外走去。 “你不杀他?”系统忽然发声。 丘少冲一愣,边走边与系统对话,说道:“我是好人,哪能随便杀人?” “你放任他不管,他很快就会被凶兽撕了。”系统说出猜想。 “那是他的事,你总不能让我护送他回族!”丘少冲忍不住笑了。 “……我明白你的想法了。”系统想通了。 “揣摩别人的心思可不是好习惯。”丘少冲回道。 系统不答话,等了一会才说:“你终究太嫩!你还不能深刻理解,什么叫,血的教训!” “我两世为人,不算嫩!”丘少冲反驳。 系统沉寂了。 出了树林,丘少冲与公冶望、祝鹤会合。宫南吃了大亏,老实多了,低着头不说话。 四人一起回城,宫南告辞。 祝鹤请丘少冲和公冶望吃饭,三人在一间酒楼二楼包厢内,大吃了一顿。 “丘兄弟,上次多亏有你,我才捡回一条命,这杯酒,敬你!”公冶望端杯敬酒。 “客气。”丘少冲笑道。 两人碰杯,一饮而尽。 祝鹤也嚷嚷着敬酒,跟丘少冲喝了一杯,问道:“你刚才那招很厉害啊!依我看,你的修为至少是通脉六层,对不对?” “你说是就是。”丘少冲的回答模棱两可。 “你是阮家的,定然会参加太乌派今年的选拔大会了。”公冶望吃了口菜。 “什么选拔大会?”丘少冲愕然。 “你不知道?”祝鹤惊讶。 丘少冲边吃边说:“我应该,知道吗?” “丘兄弟一心修行,不知天下事啊!”公冶望叹道。 “我来说我来说!” 祝鹤放下碗筷,咽下嘴里的食物,详细说明:“太乌派,你了解?东胜宗下属八派之一,就在乌山境内。它本来只招收聚气境修者为弟子,但今年不同了,还招收二十岁以下有潜力的通脉境修者。” 她继续道:“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只可惜,乌安城规模小,只捞到三个名额。为此,在八月初八,组织了一场选拔大会,凡是二十岁以下的本城修者都可参加。” 接下去不用说也能猜出来,丘少冲笑道:“然后开打,最强的三人进入太乌派,对?” “对。” 公冶望点头,又叹口气,说道:“我是没希望了,看你的了,丘兄弟。” “没志气。” 对公冶望的消极态度,祝鹤嗤之以鼻,信心满满的道:“剩下三个多月,我要创造奇迹!” 又是三个月!丘少冲提不起兴致,太乌派……他也不感兴趣,不过,如果小漓参加选拔大会,绝对是三强之一,其他人只能争夺另两个名额了。 吃好喝好,散伙。 几天后,丘少冲得知阮布正在族内养伤,不禁感慨,这阮布命还真大!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 丘少冲服食了从阮布那夺来的蓝色洗脉丹,修为巩固了,没有晋升,对他来说,洗脉丹服用过多,药效减退,不吃品质更好的怕是没什么大用了。 他又去乌山脚树林刷钱刷功勋,二十天后,积累了1500点功勋,兑换了笨拙级火之生灵,还剩500点。 火有明火、暗火之分。明火能被人的肉眼看见,而暗火不能。 风之生灵与火之生灵相辅相成,将暗火融于风中,简直杀人于无形! 这天傍晚,小漓找丘少冲诉苦。 她的修为近来狂飙,已达通脉五层!为此,她很苦恼,太快了,不正常啊!她不敢告诉别人,只跟少冲哥哥说。 “我不练了!我怕!”小漓苦着脸。 “为什么不练?练啊!”丘少冲好心相劝,1000的资质,果然猛! 27 不奇怪 两人坐在小院里闲聊,丘母回屋休息了。 “你不知道。” 小漓忧心忡忡,两只白皙的手抓着自己的衣角,一惊一乍的说道:“我一修炼,哇!经脉通了。再一修炼,哇!经脉又通了。是不是很奇怪?啊?很奇怪是不是?我看别人练得好辛苦,经脉怎么也不通,可我,一练就通,哇!奇不奇怪?” 丘少冲不由叹气,人比人、气死人,小漓不知修炼辛苦,因为她根本不用刻苦修炼,随随便便练一练实力便超越身边所有人了,这……对她来说,是好事吗?不吃苦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人生太过一帆风顺的话,遇到困难…… 废话!当然是好事!谁不想天赋过人?谁不想躺着升级?谁不想一步登天? “不奇怪,一点都不奇怪。”丘少冲严肃说道。 “怎么不奇怪?我觉得很奇怪!”小漓正色说道。 “你想太多!” 作为小漓的青梅竹马和内定的未来夫君,丘少冲义不容辞,决定凭借三寸不烂之舌,解开小漓的奇怪心结,疏通小漓的心理障碍,为小漓的起飞、为小漓不久后的强势逆天之路,打下坚实的思想基础。 “人跟人是不一样的,有的人资质差,比如我,有的人资质好,比如你。这是天生的,是上天安排的,谁也无法改变,所以,一点都不奇怪。”他微笑着,感觉自己像是散发光芒的神,正引导着迷茫彷徨的人。 小漓问道:“上天为什么这么安排?”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你可以亲自去问。”丘少冲保持着微笑,这种难度的问题还难不倒他。 “问谁啊?问天?天在哪呢?”小漓皱眉。 “在天上啊!等你修炼到极致,便可飞上天与天肩并肩,然后你问天。”丘少冲仿佛在哄小孩。 小漓凑近了脸,盯着丘少冲的眼睛,轻声问道:“少冲哥哥,你是不是在骗我?” “不是。”丘少冲断然否认。 两人的脸孔靠得很近,大约一拳距离,互相呼吸着对方的呼吸,四只眼睛对视着不说话。 “唉!” 小漓叹口气,坐直了娇躯,伸了个懒腰,很无趣的说道:“最近好无聊,没什么好玩的……”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又道:“对了,过两天就要跟王八蛋阮布决斗了,少冲哥哥你……”她有些担心。 “阮布啊……”丘少冲笑了笑,成竹在胸,“我会赢的。” “嗯!打扁王八蛋阮布!”小漓语气强硬,心中想着,如果少冲哥哥不敌,她就出手帮忙。 …… 三月之约已至。 早晨,像往常一样,小漓为丘少冲梳头束发。 夏天了,丘少冲穿着单衣,握着长剑,与小漓一起,走向决斗地。 天气晴朗。 阮家外族有块空地,外族子弟修炼专用,此时聚集了一大帮人,等待好戏开场。 丘少冲和阮布的决斗,经过三个月的时间,慢慢传遍了外族每一个角落,族人几乎全知道了。 众人翘首以盼,只因这场决斗,看点多多。 首先,决斗双方地位悬殊,一个是外族总管之子,一个是奴仆,哦不对,是前奴仆,现为外姓子弟。单看身份,说是“一个天一个地”也不为过。 其次,决斗的理由,竟然是为了女人!而且是美丽的女人!那句话怎么说的?红颜祸水!古人诚不欺我。 简单来说,这是富公子与穷小子因为女人而引发的战斗! 古往今来,类似题材的戏曲小说数不胜数,结局都是穷小子赢了,即便赢不了战斗,也赢得了女人,即便得不到女人,也得到了女人的心……不过,多数结局是,穷小子打败富公子,抱得美人归,从此开始幸福的生活。 这次决斗,会不会跟那些小说一样呢?前奴仆究竟能不能以弱胜强、击败不可一世的总管之子?总管之子是否可以摆脱小说魔咒、打得前奴仆一世翻不了身?战斗导火索——那个美人最后选择了谁? 欲知答案如何,请来观看决斗。于是族人来了,能来的都来了。 丘少冲和小漓一来就愣住了,这人太多了!里三层外三层,上千? 众人回头,很多不认识丘少冲,但认识小漓。正主抵达现场,众人纷纷散开。 丘少冲昂首阔步,穿过人群,走到场地中央,跳上了擂台。小漓则站在擂台旁,为少冲哥哥打气。 有些人只听过小漓的名字,没见过真人,今日一见,均暗自点头,“祸水”级别的容颜,小漓当之无愧! 没一会,阮布也来了,他纵身一跃,跃过众人的头顶,轻巧落于擂台上,引来众人一阵喝彩声。 姿态保持着一贯的从容,他微笑说道:“你能来,我很高兴。” 看来阮布的伤好了!丘少冲淡然回道:“是吗?希望你能一直高兴下去。” “哈哈!” 阮布放声大笑,说道:“借你吉言。” 这场比试,阮家外族高度重视,总管、刑管等一众高层纷纷到场,在擂台旁十米外的观战台上落座。 总管阮公台站在台边,发表讲话:“今天,吾儿阮布,与外姓丘少冲,切磋比斗,纯是以武会友。我再次重申,只分胜负,不决生死,双方点到即止。你们俩听明白了吗?” 丘少冲和阮布先后点头表示明白。 “嗯。”阮公台很满意,退回了主座。 裁判登场,竟是那位负责教导初学子弟、也教导过丘少冲和小漓的青年男教头。他叫阮独寿,修为与阮布相仿,当裁判似乎不够格,实力低了点,怎么也得是通脉六层…… 其实他是被迫来的,刑管安排的,他敢不答应?只好勉为其难了,反正外族高层都在呢,不怕出事。 擂台旁众人议论开了: “这人,好像是初学者教头?” “对,修为通脉五层。” “弱了点。” “这场比试,裁判就是摆设,谁来都一样。” “何出此言?” “你没看见总管在啊?刑管也在呢!” “那倒是。” 众人说了一会裁判就不再说了,这次比试的看点又不是裁判。 阮独寿宣读规则:一方倒地,另一方不能继续攻击;不能使用毒药,也不能服用药物;倒地不起或摔下擂台超过十秒,就算失败,口头认输也算失败。 28 荣幸 这擂台,方形,高一米,长宽皆是二十米。 丘少冲怀抱长剑,身形笔直站立,说道:“阮布,三个月前,你我定下今日之约,谁赢了听谁的,对吗?” “对。”另一边的阮布笑了,“怎么?你想反悔?” “不,我是给你一个反悔的机会。”丘少冲神情淡然。 阮布怔住,这姓丘的很自大啊!脑子坏掉了!他再次大笑道:“哈哈哈哈!你啊你,丘少冲,你可知道,你现在像什么?”接着他冷笑道:“像个笑话!” 众人也是一顿讥笑: “这小子以为他是谁啊?敢跟总管儿子叫板!” “有的人是,初生牛犊不畏虎!而这小子,是初生猪仔、蠢似猪!” “哦哟!你这比喻,神了!好形象!” “我不赞同……你这不是在侮辱猪吗?” “哈哈哈!你更狠!” 耳听旁人的恶毒嘲笑,小漓气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大声道:“少冲哥哥,我挺你!别理别人说什么,你是好样的!” 阮软奔了过来,挽着小漓的胳膊,低声安抚着后者的情绪。 小漓一声吼,使得众人安静了,什么情况?女主角已经跟穷小子建立了统一战线?那富公子还折腾什么,不怕到头来抱不得美人归,落得一场空? “啊呀!总是要女人给你撑腰……”阮布笑得很邪恶。 丘少冲微微一笑,说道:“不错,这是我的荣幸。” “荣幸?” 阮布又笑了,骂道:“你真无耻!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众人重重点头,这也算男人? “你不配评判我。”丘少冲缓声说道,“我可不像你,喜欢欺负女人,还是三个欺负一个,三个修者,欺负一个毫无修为的姑娘。” 阮布不笑了,冷声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过我提醒你,说话要有证据,别信口雌黄,诬陷好人。” 众人一时沉默下来,都是同族的,或多或少听说过小漓被卖的事,但此事牵涉了总管的儿子,总管不出来主持公道、大义灭亲,谁敢多嘴?他们只好一个个装聋作哑了。 阮公台正襟危坐,两手抓着椅子扶手,不被人察觉的用力握住,随后松开,他眼睑低垂,心中长叹,布儿做事没轻没重、不识大体,也不知像谁…… 总管身边坐着刑管阮本矗,他这个“黄雀”忍得很辛苦,安排阮独寿当裁判不过是他的一步棋,意为投石问路,嗯,具体的计划还未成型,很多时候需要随机应变,比如说现在。 丘少冲当众提出了阮布的丑事,实为打击总管威信的大好时机啊!至于杀子之仇,先放一放,那丘少冲也不会插翅飞了不是? 但,刑管不想做出头鸟,他急需天不怕、地不怕的开路先锋!可是,谁适合当先锋呢?谁又敢当先锋呢?稳妥起见,他继续冷眼旁观,等待更好的时机。 …… 被卖给包大雷为妾,是小漓人生中最重大的转折点,从此以后,她开始修行,寻求自保之力,同时也为了不拖少冲哥哥的后腿。 这事已过去了三个月,但当时的情景仍历历在目,如果少冲哥哥不来搭救,她…… 每次一想到这些,她就恐惧,然后愤怒。 世道不公,弱者就像背负着原罪,备受欺压!唯有强者,才能追求所谓的公平,才有资格要求所谓的公正! 世事简单也不简单,若是遇到了困难却解决不了,通常只有一个原因,你太弱了,想要克服困难、再度前行,通常也只有一个办法,变得更强! 小漓明白了,褪下了天真幼稚的外衣,她发誓,这辈子再也不要这样活!她要修炼,要变强,将看不起她的人统统踩在脚下,狠狠踩死! 然而,修为提升太快,她又害怕了,害怕甩开少冲哥哥太远,害怕失去少冲哥哥,所以,她决定缓一缓,等着少冲哥哥追上来。 当前,听闻少冲哥哥的话,她的怒火瞬时高涨了,可恶的阮布,总有一天,要让你生不如死! 阮软与小漓交好,听说过小漓被卖,学炼药时又深受丘少冲的照顾,她觉得自己应该站出来声援友人,遂高声说道:“欺负女人的男人简直是畜生!三个男人,三个畜生!” 丘少冲听出了阮软的声音,很是意外,这阮软人如其名、平时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却敢当着总管的面痛骂总管的儿!人不可貌相啊!当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他对阮软刮目相看,转过头说道:“冷静,冷静。让我来处理,你看着就好。”他不想把阮软拖进来,毕竟敌人是总管之子,不是一般子弟。 小漓也握着阮软的手,摇着头低声道:“你不要管。” 阮布鼻子都气歪了,可阮软没有指名道姓,他也不好反骂回去,只能暗中咬牙生闷气。 阮公台表面平静,呼吸却渐渐粗了,他好多年没骂过人,但此时十分想骂脏话。 众人一言不发,他们是来凑热闹的,不是来趟浑水的,犯不着因为一个女人得罪外族总管,虽然女人很美。 在场最高兴的当属阮本矗,他欣喜若狂,说先锋先锋就到!堪称是心想事成啊!他迫不及待的起身,走到观战台的边缘,沉声喝问:“你是哪位子弟?你一个年轻姑娘,怎么能骂人呢?多难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