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节
我的气吗?”我问,“我虽然不知道你气什么,可是不气了,好不好?” 沈容与抱着我的手臂似乎僵硬了不少,他没有回答我的话。 我抬头看向他,又说:“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生气?我可以……” “不生气。”沈容与立刻说道,“谁说我生气了?” “那你突然回沈家干什么?” 沈容与看了我一眼,挑眉道:“怎么?不舍得我?不想我回去?” 我低下了头,并不想掩盖自己的真实想法,所以便说:“我不想你回去,家里空落落的,我有点儿不习惯。” 沈容与又是不说话,只是这一次,他把我抱得紧了点儿。 我想着,这两天的我们都像陷入了一个怪圈似的,无缘无故的不说话,无缘无故的呛火,其实过后,我心里并不好受。 所以,到了此刻,我不由得想把话一次都说开。 我推开了沈容与,跟他说:“我想了好久,就是你问我的问题,你在我心里是什么,可我真的想不出来一个合适的答案。我有点儿迷茫,也有点儿迷惑,我甚至不知道我们现在的关系是怎么样的。如果说是夫妻,我们好像也不是,而且也说不好哪天就离婚了……可若说我们是朋友,我也觉得好像不够……总之,我说不出来。” 沈容与静静的听完我的这番话,那眼角眉梢染上了丝丝柔情,是我不曾见过的。 他同我说:“想不出来,就不要想了,可是我要你现在回答我一个问题。” 我点点头,“你说。” “我不在的时候,你想我吗?” 我没想到沈容与问得如此直白,一时之间难免觉得难为情,可正因为他如此的直白,才叫我好像也抖掉了包袱。 我说:“想。” …… 沈容与带我去了一间法国菜餐厅吃了午餐。 我给他看了景辉派宋元庆送来的解聘合同,他说先拖着,等等看再说,我点点头,心道和我想的一样。 吃完饭,我也不太想回梦星,因为不想看到同事们对我的恐惧,于是就和沈容与说回臻玉园。 等车子驶入车位的时候,我解开安全带时,才后知后觉的想起了一个问题,“你今天的动作真是太大胆了,难不成你不知道艾滋病能通过血液传播?” 沈容与听后一愣,随即大笑起来,跟我说:“别跟我说你想得这个病。” “去你的。”我回了他一句,“我的意思是别人看到我流血都吓死了,你还上来把血给吸了,估计大家都认为你是个疯子。” “他们害怕,那是因为他们觉得你有艾滋病,可你没有,我怕什么?”沈容与理所应当的说。 我一怔,看着他没有说话,可心里却是又一次尝到了被人无条件信任的美好。 …… 进入家门,阿梅就跑过来跟我和沈容与说,家里有客人。 我们俩一同看去,就看到了正站在不远处的聂宸均。 “不好意思,打扰了。”聂宸均表现的很是彬彬有礼。 我和沈容与对视了一眼,然后沈容与说:“聂院长,请里边坐。” 我们三人一同去了小厅,阿梅立刻泡了壶上好的龙井茶,然后为我们斟上后,就离开了小厅。 聂宸均捧杯轻闻了一下茶香,说了句:“果然好茶。” 我和沈容与都没说话,等着他的下文。 一杯茶饮尽,聂宸均主动开口道:“沈先生,我有些事情想和沈太太单独聊一下,不知道可否行个方便?” 沈容与看向我,那意思应该是他可以把空间留给我,而我却是摇了摇头,对聂宸均说:“院长有话直说,没关系。” 聂宸均打量了一下我二人,最后笑笑,看向我道:“是关于宸远的事情。” 我料到会是如此,便很快的点了下头。 “你们也看到新闻了,那孩子的照片被大肆传播,虽然打着马赛克,可是也没什么大用。但凡见过宸远的人,都会觉得他们两个很像。再加上小景和宸远以前的关系,我怕很快的,宸远就会被人肉出来。那到时候……”聂宸均说到这里,重重的叹了口气。 其实,聂宸均对聂宸远的保护,我是可以理解的。 我曾听聂宸远和我说过,他们家也是中产阶级的知识分子家庭,可因为遭人诬蔑,几乎家破人亡,是他的哥哥聂宸均将他一手抚养长大,为了聂家,他甚至是至今未娶。 所以,聂宸均不仅仅是聂宸远的大哥,更是他的父亲。 “再有不到一周的时间,宸远和雪莹就要举办婚礼了,要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出了什么岔子,那真的是不好收场啊!”聂宸均又说。 我默默低下了头,也听得出聂宸均的口吻中多多少少也有对我的埋怨,可事情的发展不是我可以控制的,如果我知道会是这样的话,我不会和徐亚南开始! “聂院长,说了这么许多,究竟是想表达什么呢?”沈容与问。 聂宸均快速的看了我一眼,然后说:“我在想,是不是小景这段时间先不要露面,也不要再和媒体接触,把事情压一压,缓一缓。等宸远的婚礼一结束,再……” “不可能。”沈容与直截了当的说,“昕昕现在被人诬蔑得了艾滋病,您知道这是多大的指控吗?聂院长,医者父母心,您一定很了解社会对于艾滋病人的恐惧。” 聂宸均再次看向我,没有了话语。 沈容与又说:“令弟与昕昕的感情早就结束了,即便有人人肉出来他和徐亚南有几分相似,又能说明什么问题?如果聂院长不放心,我可以向您承诺,一旦出现了不好的言论,我将动用沈家的权力封锁消息。” 我听到沈容与如此说,惊得打翻了手头的茶杯! 在我第一天进沈家大门,给公公婆婆敬茶的时候,沈建业就郑重告诫过我,沈家人不可以利用自家的职务便利谋取任何的特权,一旦被他知道,将会永远逐出沈家大门。 人人都道我嫁入沈家是高攀,这话不假,因为沈家一句话,不管是政界还是商界都要为之一震。 他们都以为沈家位高权重,没有不能办到的事情,可是他们不知道的是,沈家家规森严,家风正气凛然,从不滥用一丝一毫的权力。否则早在我被爆出来丑闻的时候,沈容与大可以给宣传部打电话,把一切消息扼杀。 可现在,他为了我的名誉,居然敢和聂宸均作出如此的承诺! 他简直疯了! 我“噌”一声站起来,对聂宸均说:“我会万分小心的,一旦舆论有不好的发展,我会求我父亲买下那些新闻……我知道这样做不够,但我也会站出来为宸远澄清,绝对不影响他的婚礼!” 我说了这些,就是不想聂宸均把沈容与刚才的话当真!要不然…… 聂宸均看着我,然后又看向了沈容与,最后低下头,说:“是我鲁莽了,希望二位不要介意。小景,如果需要帮助,请随时告诉我。” …… 送走聂宸均之后,我的心还是久久不能平静。 我把沈容与拉到书房,严厉的说:“你忘了你爸说过什么了?你怎么能和人家做这种承诺呢?” 沈容与看着我,深邃的眼中有我看不出的情感,但很快他又恢复了往日的玩世不恭,笑着和我说:“我这不唬他一下嘛,你别着急。” “唬人也不行!”我语气更重,“要是被你爸知道了,他非得把你扫地出门不可!” “哟?”沈容与揽住我的肩膀,“怕做不了沈太太?你大可以放心,我姓沈,你就是沈太太。” “我没工夫和你开玩笑,你以后不能再说类似今天的话!”我打开沈容与的手,才不会被他给混过去。 沈容与见我如此,也不再逗我,正经的点点头,说了句“知道了”。 我这才松了口气。 过后,沈容与关上了书房的门,问我:“那现在,你这招引蛇出洞还要不要继续?” 我稍稍一愣,说:“你怎么知道的?” 沈容与走过来点了一下我的脑袋,说:“现在开记者招待会,根本就是坐等人家抹黑你。我觉得我老婆应该没那么傻。” 不错,现在召开记者会那就是找死。 可是置之死地而后生,那个害我的人只会想我身败名裂,自然是越快越好,根本就不会顾虑到会露出自己的狐狸尾巴。 但今天记者招待会上的一男一女,已经让我抓住了把柄。 “既然已经开始了,没道理结束。”我对沈容与说,“要害我,就不该怕被我抓住。” 沈容与一笑,俯身在我耳边说:“老婆,要不要来个刺激点儿的瓮中捉鳖?” 童心亦晚 说: 沈少多好哄啊,说了一个“想”字,立刻回家! 回复(12) 收 034 近一点,再近一点 当晚的九点半左右,我拎着行李箱,气急败坏的离开了臻玉园。 车子被我驾驶的飞快,哪怕经过市中心的时候,我照旧一百迈,不减速,撞了两个红灯,到达了我的公寓。 邵晓珍知道我要过来,所以一直等我,我刚一敲门,她就飞快的打开了门。 “我靠!”邵晓珍惊呼,嘴巴成了O型,“你这是真的离家出走啊!头发怎么那么乱?一路跑过来的啊?” 我没和邵晓珍多说什么,推着她赶紧进了门。 才不过两天的功夫,我这里被她弄了个乱七八糟,就差乌烟瘴气了。 邵晓珍估计也是看出了我的不满,讨好的接过了我手里的行李箱,谄媚道:“卧室是好的,我都收拾了!今天我就滚到客房去。” 我不咸不淡的瞥了她一眼,然后走到茶几那里,自顾自的起了一瓶她买来的啤酒,一上来就闷了一口。 邵晓珍冲我直竖大拇指,感叹道:“真是女中豪杰!小的把您的行礼抬进去,马上过来伺候!” 几分钟过后,我和邵晓珍的啤酒瓶子发出了悦耳的碰撞声。 “学姐,你也是够能憋的啊!”邵晓珍一边说,一边盘腿坐在了地毯上,“我要是被人这么冤枉,早就拿刀去砍人了!还能想你这么悠哉的坐着?” “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我悠哉了?”说完,我又喝了一口啤酒,心道事情才刚刚开始呢。 “你别自己喝啊,你得和我碰一个!” 邵晓珍说着,就拿酒瓶子想撞一下我的酒瓶子,只不过这一下没撞好,我一闪躲,反而露出了小腿上的一片紫红。 “这怎么弄得?”邵晓珍马上放下了酒瓶,坐在我身边为我检查,“怎么紫了这么一大片啊!这……这是烫的?” 我拿靠背垫子遮挡住了小腿,解释:“对,前几天被茶水烫的。” “这分明是刚刚被烫的!你可是豪门太太啊,都有专人伺候,怎么会接触到这么多的开水呢?”邵晓珍狐疑的皱起了眉头,头转向了卧室,然后又猛地转头瞪着我,“该不会是你老公对你施暴!” 我没说话,只是缩了缩腿。 “天啊!”邵晓珍怕是以为我这是默认,一下子就火了,“亏得我刚才被他圈粉!没想到他就是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伪君子!走!找他说理去!” 邵晓珍这火爆脾气,向来说风就是雨,还真的拉着我的手臂就要走。 我连忙甩开她,说:“我来这就是找清净的,你就别再添乱了,行吗?” “我这怎么是添乱呢?”邵晓珍一脸的正义感,“你都伤成这样了,不该讨个说法吗?他是你老公,更不能动手啊!” “行了,行了!”我反拉着邵晓珍的手,让她又坐了我的身边,“你遇事的时候,我是怎么陪你的?你也安安静静的陪陪我好吗?” 邵晓珍想了一会儿,最后也不嘟囔了几句什么才拿起了酒瓶。 我们两个又喝了一瓶之后,邵晓珍已经在地毯上躺的四仰八叉了,举着酒瓶着吼道:“男人都是个渣啊!欺骗女人的感情,天打五雷轰!” 我笑了笑,没有理会她的“豪言壮语”。 而后,邵晓珍一个鲤鱼打挺又坐了起来,贼眉鼠眼的看着我,说:“学姐,你老公真帅啊!要是活儿也好,那就完美了!” 我刚喝的酒差点喷出来,呛得我咳嗦了起来。 邵晓珍嘿嘿直笑,过来为我拍背,又说:“不过帅也不能当饭吃,是不?可是也不对,他还是个有钱有势的阔少爷!真是不公平……可他家暴你啊,你也不能为了他的皮相而屈服,知道吗?” 我抽了张手纸擦擦胸前的酒渍,故作随口的问了句:“他很帅吗?” “这还不帅吗?”邵晓珍讶异,那表情活脱是在质疑我的审美,“你被记者那么刁难,他冲到台上二话不说的含住了你手指……姐姐,你被传的可是艾滋病啊!这得多大的勇气和信任才敢这么做?他还长了张人神共愤的脸蛋……这简直!简直是太他妈的帅了!” 我看着邵晓珍已经完全变成了沈容与的迷妹,不禁有了个念头,那就是别让这两个人见面,不然这丫头会把我的脸面全部丢尽的。 余下的时间,邵晓珍沉浸在花痴的世界里难以自拔,而我早已觉得乏了,便就留她一个人在客厅里闹,独自回了卧室。 刚一关上门,我的手机就震动了起来。 我不自觉的笑笑,快步走到窗边,坐在飘窗上掏出了手机。 但是和我预期的不一样,这是个陌生号码。 犹豫了片刻,我还是了接通它,就听到里面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昕儿,你怎么样了?还好吗?” 居然是聂宸远。 我的神情似乎冷了几分,低声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号码的?” “昕儿,你的语气一定就要生硬吗?”聂宸远听起来有些伤心,“你不肯听我的解释就算了,就连我的关怀也可以拒之门吗?” 他的问话令我无言。 或许他说的是对的,我不该拒绝别人的善意,但是我仍觉得这个道理不适用于我和聂宸远。 我们的相处方式还是老死不相往来才最为恰当。 “谢谢你的关心,我很好。”我收敛了一点刚才的冷漠,但是该说的话还是要说清楚,“现在很晚了,你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并不合适。另外,考虑到我们之间的过往以及我们现在的身份,以后还是不要联系了。” 电话那端的聂宸远,沉默了。 我站了起来,转身看着津华市璀璨的夜景,这里依旧的五彩斑斓,迷离绚烂,可每天行走在这个城市的人,却在无时无刻的变化着。 在这世界上,只有没有生命的物体才不会变化,人心时刻都在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