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137中文网 > 武侠仙侠 > 农门贵女有忠犬 > 第二卷 风起云涌 (25)

第二卷 风起云涌 (25)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期家中突变,异军突起,独自带了一队残兵割据了北漠抚远以北地区,自封定北王。”    “就这样?”    “就这样。”    清闲一脸同情地拍拍清味的肩头,“兄弟,你任重而道远。主子派下来的任务,就没有轻松的,你自求多福。”    “……”    白衣女子一路东行,恍若过无人之境般地入了皇宫。    刚刚回到宫殿里面,已经有宫女从里面映出来,“圣女大人,你可算是回来了!陛下已经在幽兰殿等你多时了。”    原来这白衣女子就是苗疆的圣女——元卿。    元卿听了宫女的话,也不见步子快几分,颇为随性地进了殿门,只见一弱冠少年正坐在自己平日里最爱倚靠着的贵妃榻上面,见自己进门,立即飞快地从榻上立起身,笑着迎上来道,“卿卿,你回来了!”    元卿一脸的不赞同,皱着眉头苦大仇深道,“你莫要这么叫我,若是传到那些朝臣的耳朵里面,又要说我红颜祸水了。”    靳言的表情僵了僵,有些发怒的样子倒不负他身上的明黄色,“那群老顽固,是不是又在卿卿面前胡说八道了?!”    元卿一边取下自己脸上的白纱,一边连忙摆手道,“这倒没有,只不过我怕麻烦,这圣女的地界,还是清净点的好。”    靳言这皇位堪堪稳下来,她可不想这个时候替他招惹出一堆是非来。    靳言见元卿不愿提起这事儿,便不再说下去,只有些委屈道,“卿卿这是又去哪里溜着玩儿去了?不会……又是去二哥府上了罢!”    元卿没有注意到靳言说道后面半句的时候眼中流露出来的阴暗,只摇摇头淡淡道,“我没事去那个冰块脸那里做什么?!我只不过是派人往城外去了一圈,查了查定北王的底细罢了。”    靳言闻言狠狠一怔,“蹭”地立起身,“卿卿,你是不是听了那些老匹夫的话?!我苗疆还没有落魄到要靠一个女子来稳固国家的时候,你不用将那些流言放在心上!”    元卿见靳言反应如此激烈,先是愣了一愣,紧接着先抬手拍了拍靳言的头,道,“跟你说过多少遍了,要么叫我姐,要么按照尊卑直呼我名字就可以了,为何总是不长记性?!”    靳言有些不自在地推掉元卿放在自己头顶的手道,“我不要叫你姐。”    元卿脸色冷了冷,“皇帝就要有皇帝的威严,你这般,岂不是让那个冰块脸有了可趁之机?!”    靳言眼睛闪了闪,“二哥不会夺我皇位。倒是卿卿,我一直想要问你,当初你为何选择支持我而不是支持我的二哥?明明……明明他才有更多支持的人,也比我更加适合这个位置。”    “为何?”元卿只觉得自己一想这个问题头就疼的厉害,忍住不适,只含糊道,“大概……是看那个冰块脸不顺眼!再说了,这是我同太后的承诺,人总得要信守承诺的嘛!”    靳言闷下头不说话了,半晌才又道,“那你今日去派人查定北王也是为了履行对我皇祖母的承诺,替我稳固我的皇位?”    元卿直觉如果自己点头的话,面前的人怕是要暴走,含糊道,“怎么会!不过一个定北王,他刚好要来苗疆来,查查底细罢了。再说了,那些朝臣的话我固然听到了,不过你也知道我,怎么会为了一群老顽固的话,真的将自己的下半生搭进去。”    靳言这才缓了缓脸色,重展了笑颜,“那卿卿,我们先用晚膳!卿卿这里的饭食比我宫中的好!”    元卿看着靳言想要极力表现出自在的模样,眼中流露出一丝复杂。    伴君如伴虎,元卿不可能真的单纯的以为面前的少年会一直如同现在一般,恋她依赖她,将她当作最亲的人。    元卿的记忆是从遇到这个少年开始的。    她被丢进炼狱般的药谷里,连同一只狼一起,一待就是两年。    然后两年后,一个华贵的妇人派人将她从药谷里面接出去,告诉她她的使命就是守护自己面前的少年,辅佐他走上帝位。    她当时是觉得可笑的,她不过一个从山野中摸爬滚打的女子,哪来的通天的本领可以担任辅国重任?!    可是那妇人——苗疆最尊贵的太后告诉她,那是她的承诺,若毁诺,便是死。    元卿自是不想死的,就这么稀里糊涂地答应了下来。    没想到如此两年下来,她竟也辅国辅得顺顺当当,靳言也越来越依赖她,越来越信任她。    现在回想起来,她竟想不起这么几年是怎么过去的,无论是药谷里面惨烈的两年,还是苗疆朝堂最为动荡的两年,她都觉得不甚清晰。    现在的平和,又还能维持多久?    用过晚膳,靳言便自回了他的宫殿,元卿靠在贵妃榻上小憩。    正半梦半醒间,一阵几不可闻的香味萦绕在鼻尖,元卿略微皱皱眉头,抬眼看向来人,“今日倒是奇怪,一个二个都往我这幽兰殿跑,我这里藏着什么宝贝不成?”    来人一身淡色青衣,身材颀长,一张清俊的脸却满是生人勿近之色,正是苗疆二殿下靳然,声音冷清道,“听说你对定北王下手了?”    元卿皱皱眉头,看着靳然带着些严厉的辞色,有些摸不着头脑,“我动了手又如何?不动手又如何?这些都与二殿下没什么干系罢!”    靳然咬了咬牙齿,恨恨地道,“真是不知轻重!”    元卿脸色也不好看,她不过是让人去给定北王使了个小绊子,如今就有两个人先后批评指责她,“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大不了我自己担着就是了,左右我不过是苗疆千千万万圣女中的一个,随时随地都可以废掉重新立,你们有什么可担忧的。”    靳然白了元卿一眼,“你若是不满那些朝臣胡说八道乱点鸳鸯,我自然会派人解决,你何必强出风头?”    “乱点鸳鸯?你是指那些老不死的想要用我去换苗疆几年和平的事情吗?”元卿颇为好笑道,“且不说我有没有那个能耐,要我跟一个变态王爷关在同一个屋子里面也是不可能的好吗?”    靳然一愣,“变态王爷?!”    “我派出去的最精英的探子都探不出底细来,要不是做了什么变态到爆的事情查都查不出来还能是因为什么?这么一个深不可测的人可比那些老顽固难搞的多,我才不要跟那种人在同一屋檐下。”    靳然眼中闪过一丝什么,语气竟显得比之前平和些了,“是啊!你既不愿意同他一处,如此这样,也好。”    元卿从这话中听出一丝怪异的感觉,却又说不出哪里奇怪,只好道,“你专程来寻我,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些?”    “自然还有。”    元卿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洗耳恭听。”    “你若是对靳言没有那个意思,以后便尽量远着些。”    元卿一脸懵逼,“哪个意思?”    “他对你的态度已经很明了了,朝中官员若不是看他迟迟不立后,又如何会想着先将你给推出去?”靳然敛眉道,“你若是不想要被群臣视为眼中钉,便要从靳言入手,这次联姻的麻烦自然就解决了。”    元卿微微凝眉,沉吟道,“听起来倒是有几分道理。我确实不该在这个位置上面待的太久了……”    靳然扫了元卿一眼,道,“你若是信得过我,我可以派人送你离开。”    元卿好笑地看他一眼,道,“千万别!我不耐烦欠人人情。再说了,靳言如今还是个孩子,我答应了太后要辅佐他直到他的地位稳固了再行离开,在那之前,我会好好安排自己的退路。二殿下还是先好好想想怎么明哲保身的好,毕竟,靳言的位置越稳固,你的地位便越危险。”    靳然嘴角迁出一丝苦笑,“你倒是替我想的周全,你既有打算,我便不打扰了。”说完,靳然就如同来时一般施施然走了。    留下元卿一个人躺回贵妃椅上,却怎么都没了睡意。    半盏茶的功夫过后,一个黑影重重地摔倒在屋内,元卿看清地上狼狈不堪的人之后,脸上的黑线已经落了三层。    头顶上一个声音响起,狂傲无比,“我家主子说了,圣女大人想的事情也是他老人家想的事情,就是圣女不出手,他也会想办法解决,而且打算用最简单的办法,还请圣女大人做好准备!”    然后便是瓦片震动的声响,人却已经走远了……    元卿满脸黑线,“怎么回事?”    地上的人好容易立直了身体,一脸哭丧着表情道,“属下也不知道,不过晃了个神的功夫便被人五花大绑了……”    “没想到这么些天没将你丢进训练场,你倒是越发出息了,连察觉都未察觉就被人算计了?!”    清味一脸苦相,“主子……”    “定北王还说什么了?”    “属下并没有见到定北王……”    “合着你就是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给暗算成这样了?”元卿脸上的表情更加嫌弃,“若是这样,你也莫要在我的地盘待下去了,我嫌丢人。”    清味老老实实垂眸反省。    元卿回味了下刚才听到的类似警告的话,突然绽开笑意,“这定北王倒是有些意思。”    清味一脸心有余悸,“主子指什么?”    “他说要用最简单的法子解决。呵!什么是最简单的法子?!大齐皇帝要他娶我,苗疆朝臣要我嫁他,但如今却是他不想娶,我也不想嫁。那该怎么办呢?自然是其中一个永远地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来的最简单。”元卿眼中露出一丝兴味,“我倒是想看看,他要用什么办法将我除掉。”    “主子……”清味的声音有些不自然,“他可是举世闻名的性子乖戾而冷血的定北王。主子不是一向说宁可招惹君子,不招惹这种角色吗?”    元卿无奈,“如今,你不找招惹也来不及了。尽快召集揽云阁所有人手,准备迎接一场大战!”    ……    幽都一处不起眼的别院里面。    一处房间还亮着灯光,一个身影坐在案前正专注地擦拭着些什么,隐约可见泛出来的微微冷光。    一个黑影敲门而入,恭敬地跪下行礼道,“回主子,属下已经将主子的话带到了幽兰殿。”    男子淡淡嗯了一声。    地上跪的人身形顿了顿,方才犹豫着开口道,“主子,我们不需要查一查这个圣女的底细吗?”    男子头也不抬,一方泛着银光的面具下是冰冷的嘴角,“马上就是个死人了,还查那么多做什么?”    “……是,主子。”    2,子不愿娶我不嫁    连续三天,无论是吃饭,走路,上朝,逛街,都会遇到有人行刺,元卿终于实实在在地体会到了定北王要杀她的决心了。    圣女的身份实在是太过招摇,尤其一身白衣,简直就像是在昭告天下她就是圣女。    元卿于一个夜晚趁乱换了身玄色衣裳,终于成功逃离了跟踪的人,绕进了一处客栈。    气急败坏又无可奈何,就是元卿现在的心情。    “我敢肯定,现在定北王,一定已经到了城内了。”元卿恨恨道,“务必早些将他的落脚地给查出来,不然光跑路我就要累个半死。”    清味看了元卿一眼,道,“主子是要主动出击了吗?”    “他不想娶我,我还不想嫁呢!至于一定要将我往死路上面逼嘛!”元卿表情微冷,“这样一个不负责任又狠心狠情的男人,他既如此不饶人,我也不用跟他客气。近日里西戎的国师慕容无风是不是也要到苗疆来?”    清味忙道,“回主子,慕容无风没有特意掩盖行踪,如今人已经到了都城了。”    “听说慕容无风同那定北王萧琅渐之间是有一桩无头公案的,对?”    清味一愣,“主子是指?”    “不是传说当年萧琅渐同慕容无风喜欢上了同一个女子,结果那女子在混战中人间蒸发了?若是两人先对上,大概会有一阵可斗的?”    清味凝眉,“可行是可行的,只是这两人都是心机颇沉之人,若是没有闹起来该如何?”    元卿轻笑,“不怕他们不闹起来。清闲已经清闲了这么久,该给他找点事情做了。”    清闲最拿手的是易容之术,清味下意识替他捏了把汗,“主子不会打算要让清闲易容成其中一人,好挑拨离间?”    “易容成他们两个其中一人是不太可能,但是若是易容成一个消失了很久的人呢?”元卿笑着道,“谁也没有说过当年那女子死了不是?既然只是消失,自然也会再出现。你们日近里多搜集关于那女子的消息,到时候务必要让这两人对上。”    清味点头,很快消失在客栈内。    这一夜,元卿终于在客栈睡了一个安稳觉。    两天后,元卿也终于在客栈里面等到了想要见的人——慕容无风。    传说中的枭王比想象中年轻一些,做事也不乏张扬。    方到幽都,就先将幽都最大的酒楼包了下来,还定了一个最大的包间和一个最受欢迎的戏子给他专程唱戏,着实算是高调。    客栈里面外面,都被堵了个水泄不通,都想要看看这位传说中的枭王,到底是何模样。    元卿找了个视野好的地方,打量那包间里面坐着的男子。    一袭湖蓝缎绸的长衫,棱角分明的脸,神色淡淡,也是一副邻家公子的模样。    “啧啧”两声,元卿看向台上唱戏的名角儿,嘴角微勾:这么一个道貌岸然的公子哥儿却净听些咿咿呀呀的曲调,也不知道是真淡然,还是假淡然。    台上的一曲了了,一个清亮的声音却突然响起,“你这也太没意思了些,明明是一曲战场凯歌,偏偏要夹杂些矫情的儿女情长,直看得人打瞌睡,你无不无聊?”    元卿笑意更浓:好戏开始了……    余光中包间里面的湖蓝色身影明显动了动,台下那身影,欲盖弥彰的女扮男装,纯属找麻烦的口吻,大概都像极了一个人罢!    “姑娘,我家主子请你入阁一聊。”    元卿看着下方的女子被带入包间,拍拍手掌,大摇大摆地出了客栈。    清味很快跟上来,“主子,属下查到定北王在城东的一处别院中,已经将客栈里面的事情第一时间传过去了。”    元卿眸中笑意点点,“很好。”    尽管很想留下来一看究竟,但是想到为了安排这件事情,已经连续两天没有回宫了,也不知靳言如今有没有到处找她,元卿觉得还是先回去看一看比较稳妥。    谁知道还没来得及回宫,便被一辆车马拦下,元卿刚要言语,一只手扶上她的腰肢,用力一带,再一睁眼,人已经在马车之内了。    “你做什么?”元卿退开几分,颇有些警惕地看着靳然。    “你不是答应我,不去随意招惹?”    元卿冷笑,“你派人跟踪我调查我?”    “若是不然,你怕是要惹出更大的祸。”    “我不觉得我有什么错的,我不过是自保而已。”    靳然皱眉,“他根本伤不到你,你大可以在朝会之前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我已经退步很多了。”元卿失了耐性,“还是说,在你眼里,我真的就是一个张扬之人?定北王是真的想要让我死,不是开开玩笑而已,难道这样我还要让步不成?!”    靳然微微一怔,缓和了语气道,“我的意思是,你不该从顾宛入手。”    “顾宛?”元卿哂然一笑,“你是说那让慕容无风和萧琅渐二人趋之若鹜的女子?说起这个,一个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的男人,我把他当作对手算是瞧得起他。”    靳然不怒反笑,“反正你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待到出事了你就知道了。”    元卿耸耸肩,朝马车外面扫了一眼,“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    靳然头也不抬,“这两日你就跟着我,不得离开我半步。”    元卿好笑道,“你还真打算把我时时刻刻带着,是要保护我?!”    “随你怎么想,大朝会之前不得离开我身边半步。”靳然闭上眼睛,靠在马车壁上不再开口。    元卿只不过扫了一眼马车外面,手臂已经被一只手牵制住,牢不可拒的力道,却是下了死力气的,元卿意思意思地略微挣了挣,便任他去了。    到了靳然的府邸,靳然亲自替元卿安排好了院子。    两人坐在桌前吃晚饭时,元卿状似无意道,“以前来你这府里,你还是端的太子的架子,没想到如今来这里身份反倒降级了。”    靳然眉目不抬,“认真吃饭。”    元卿忍不住撇嘴,“你那便宜爹爹死了之后,你的身份不升反降,如今连个王爷都没有混上,你心中当真一点野心和不甘都没有?”    “没有。”    元卿笑笑,“胸无大志,倒是与我一般。”    “你不是爱吃鱼,多吃些。”靳然不理会元卿的话,伸出筷子,夹了一块鱼挑好鱼刺后放入元卿的碗里。    元卿忍不住微微晃了晃神,靳然察觉不对,“你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感觉刚才的画面,有些熟悉。”元卿伸筷子去夹别的菜,却动都不动碗里面已经挑好刺的鱼。    靳然只当没看见,眼底却有什么一闪而过,消失在黑色之中。    接下来几天,元卿果然过得很清静,也不知道是她的法子起了作用,还是靳然封锁了消息。    但是连续被靳然喂了好几天的鱼,元卿却觉得自己的嘴巴都快失去味觉了,便也闲不下来,将靳然满院子的飞禽走兽都给光顾了一遍,弄得府里鸡飞狗跳的,颇不安稳。    靳然被管家叨扰的没有法子,只好逛到元卿的院子,婉转地希望元卿手下留些情面。    元卿倒也好说话,笑得一脸真挚,“等我什么时候出去了也就自然不祸害你了。”    靳然想了想,“你若是老老实实待在靳言身边,我便让人送你回去。”    “他身边每日里都被些王公大臣的女儿围着,我去跟着算什么?”元卿直摆手,“我还想要多活几年呢!没关系,我就勉为其难留在你府里将你这府里给弄得活泼些,也省的满院子的活物都同你一般郁闷。”    靳然嘴角动了动,“我很郁闷吗?”    3,疯子是不讲道理的    “我很郁闷吗?”    元卿一怔,紧接着哈哈大笑出声,几乎捧腹蹲到地上去,眼泪都要笑出来了,“你……你要是不郁闷的话这整个苗疆都是活泼人了!”    靳然嘴角掀了掀,瞧着元卿笑得没心没肺的样子,眉心微舒,使人将那两只刚刚被元卿祸害了的燕雀带去了厨房,方才将元卿从座位上扶正,“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是这么的恶趣味?”    元卿老脸一红,“蹭蹭”两下立直身体,“听说今日枭王约了定北王在客栈里面见面,身为苗疆的二殿下,你是不是需要前往招呼一下?”    靳然白了元卿一眼,“你的消息倒是灵通。”    元卿笑得一脸谄媚,“带我去。”    那笑容太过刺眼,靳然忍不住偏过了脸:世人皆道苗疆的圣女皆为容颜姣好,几无可媲美之人,这句话不是说说而已的。尤其到了元卿这里,更是如此。    “你脸红什么?”元卿郁闷地凑近了些,“这屋内的冰块供得如此之足,还这么热吗?”    靳然面不改色道,“我天生血气旺盛。”    元卿苦着脸,不再纠结这个问题,“那你到底带不带我去?”    “不安全。”    元卿不依,“我被人整的有家不能回,有乐子不能玩,还不让我看看将我还这么惨的人到底是谁,我岂不是死的太亏了?”    靳然无奈,“做什么张口闭口都是死,多不吉利。”    “那你带我去。”    靳然慢悠悠端起桌上的茶,“带你去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的身份一定不能显露出来,若是显露出来了,到时候免不了又是一堆麻烦。另外,不能随意走动,一定要时时刻刻都跟在我的身边,不要轻举妄动。你可能做到?”    元卿从善如流地点点头。    靳然安排人去准备马车,元卿便自去乔装改扮去了。    一行人到客栈的时候,客栈外面的声势比前几日还要热闹些,元卿撇嘴,大概两男争一女的噱头更博人眼球些罢!    靳然压低声音警告道,“记住你的身份。”    然后便抬步进了客栈,元卿连忙跟了上去,没走两步却被两个人高马大的汉子拦在了楼梯口处,“这客栈二楼已经被我们主子包了,你们另外找地方!”    靳然微微欠了欠身,“大齐定北王与西戎枭王到苗疆出使,在下身为苗疆二皇子有失远迎,自当请罪,同时也好尽一些地主之谊,还请两位通传一声。”    那两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个上楼去了,不多时才回来朝几人一拱手道,“我家主子让你们上去。”那语气中的不耐,明显是不将苗疆这等小国放在心上的。    靳然稍稍点了点头,便带着元卿上了二楼。    包间的门被打开,元卿跟在靳然后面偷眼瞧过去,只见正对着门口的就是那日见过的枭王慕容无风,此时正带着笑意看向门口,身边还站着一个女子。    而背对着门口的另一人,背影身姿挺拔笔直,一身玄色长袍不怒而威,尽管是背对着的,却还是像散发着寒气一般,让人不敢接近。    元卿暗自思忖:能有这样的通身气派的,大概就是定北王本人了。    正想的出神,突然觉得有一道有意无意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元卿稍一转眼,就与慕容无风的视线碰了个正着,心中一跳,有些心虚地埋下头来。    靳然不动声色地挡在元卿身前,朝着二人揖了一揖,“二人来苗疆数日,靳然却今日才来相迎,实属过失,还请两位恕罪。”    慕容无风嘴角微勾,“无妨。在下不过是听说了苗疆与大齐近日来好事将近的消息,故来苗疆凑个热闹,实在不必要兴师动众。”    元卿心中微哂:说什么不必要兴师动众,那弄得幽都风风雨雨的又是哪个?    靳然往前走了两步,笑着道,“二位真是消息灵通,近日里苗疆确实有一件喜事:我们陛下近日来马上就要迎娶新一任的皇后了。二位贵客专程代表大齐和西戎送来祝福,也是苗疆朝堂上下的荣幸,靳然在这里多谢二位。”    慕容无风眉心一挑,“怎么,竟是你们陛下要迎娶皇后吗?可是我怎么听说的,不是这件喜事呢?”    靳然扫过静坐不动的定北王,清声道,“枭王说笑了,现下苗疆喜事众多,却不知道枭王说的是哪件?”    慕容无风嘴角微动,目光不动声色地朝靳然背后扫了一下,方才笑着开口,“怕是在下记差了罢!这活的越久,人的记性便越差,实在是没有办法。二殿下若是无其他事便同我们一道坐下,喝喝酒聊聊天罢!”    “不敢打扰两位……”    “二殿下便坐一坐罢!”一直未曾发话的定北王萧琅渐却开口了,“正巧这里有桩公案也想让二殿下帮我们做个决断。”    元卿心中一动:总算是聊到点子上了。思忖间,便听得更为认真。    有人很快添了一张椅子,靳然也不再客气,走过去坐下来,元卿跟过去站在靳然身后,本想见识一下传说中的定北王,却没想到那定北王却是带着一张银色面具的,只好遗憾地老老实实侯在一旁。    靳然坐定,“不知道有什么公案让定北王如此为难呢?”    萧琅渐冷冷扫过慕容无风身边的女子,“本王看上一女子,凑巧他也瞧上了。今日便想问问你,这女子是该归先得的人,还是该归更强的人。”    潜台词,便是他自己属于更强的人,慕容无风不过占了个先机罢了。    靳然看了眼慕容无风,却见对方态度淡淡的,实在看不出来有想要抢人的意思,“这件事情属于王爷同枭王的私事,在下怕是没有立场插手。”    萧琅渐凝眉,“人是你们苗疆的,你自然有话语权。”    靳然道,“不知道定北王为何一定要此女子不可呢?”    一股寒气突然凭空而起,萧琅渐轻若羽毛地扫了那女子一眼道,“这世上,任何的赝品的结局如何,便如何。”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都不像是要将女子金屋藏娇,而是要让女子消失的意思。    元卿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虽然早就知道定北王狠心狠情,真正见到了却还是忍不住觉得浑身犯冷。只不过是因为像了那女子几分,便要让对方消失,这样的人,该是有着多么深的执念啊!    疯子!    清闲是她的人,她不可能任由清闲被萧琅渐杀掉。    暗地里戳了戳靳然,想要提醒他要他将清闲要回来,却没想到只被捉住了两根手指,按住不能动弹。    “这女子挑起二人的争端,着实是红颜祸水,要不二位将此女子交给在下,让在下来安排,如何?”    4,未来的定北王妃    “不必了。”萧琅渐微微抬了抬手,“本王办事一向喜欢亲力亲为。”    话语刚落,便冲出来两人,竟干净利落地就将慕容无风身边的女子架在了一旁。    靳然面色一变,“定北王这样怕是有些不太合适!怎么说这女子也是我苗疆的人,若是连一个普通的平民女子也保护不了,我苗疆岂不是太过窝囊?”    “这女子是苗疆的人不假,但是普不普通,可不是二殿下说的算的。”    靳然微微皱眉,“定北王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这女子我带走带定了。”萧琅渐立起身,看也不看靳然一眼,转身就要离开。    元卿眉眼微动,若是清闲落在萧琅渐手里,她若是想要将人救出来就更难了,抬手刚要动作,靳然已经嫌她一步拦住了萧琅渐的去路,“这女子,定北王不能带走。”    萧琅渐脚步顿住,“二殿下觉得自己拦得住吗?”    靳然动也不动,“拦不拦得住都要拦。”    萧琅渐冷冷一笑,一只手突然袭向靳然,干净利落且狠厉的杀招朝着靳然的面门而去,元卿眼疾手快地拉过靳然,单手挡下萧琅渐的一掌。    那掌风狠厉,元卿硬生生受了,只觉得胸肺都要被震出来了,忍住欲呕的冲动,冷冷道,“堂堂定北王对苗疆皇子动手,是想要掀起战乱不成?!”    萧琅渐若有所思地扫了元卿一眼,“能接住本王的一掌,你有几分能耐。”    踢踢踏踏的声音,一队人马突然冲入客栈,将包间团团围了起来。    萧琅渐收回看元卿的目光,微微敛眉道,“二殿下是觉得这些人就可以伤了我不成?”    靳然忍住上前查看元卿的冲动,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和,道,“定北王确实武功无人能及,只是这毕竟是苗疆的地界,也不要小瞧了我苗疆的人才是。”    剑拔弩张的气氛似乎一触即发般,一阵笑声却打破了沉闷,“不过一件小事情,何必如此大动干戈。这样的女子在我西戎,一抓一大把,都是美一个皮囊罢了,实则没什么好的。为了一个女子失了和气,实在是有失各位的气度。”却是一直坐山观虎斗的慕容无风,“不如想一个这种的法子,对大家都好,怎么样?”    靳然微微皱眉,“什么折中的法子?”    “其实严格说来……”慕容无风笑道,“这女子本是我先看中的,谁知道带回去之后才发现没了兴趣。本想着既然定北王也看中了她,也是她的福气,便想着送给定北王也就是了。谁知道定北王却是个不怜香惜玉的,我也实在不忍心一个娇滴滴的弱女子就这么香消玉殒,便多说两句。其实定北王无非是为当年的事情记怀,但事情已经过去了,人都应该向前看。我听说大齐有意与苗疆结同盟之好。那苗疆的圣女年方二八,定北王也是青春正盛,正是一对好姻缘。且素来听说这位圣女颇受苗疆百姓尊敬和爱戴,将这名女子的去留交给将来的定北王妃再合适不过,定北王以为呢?”    5,难得碰到个武功高的    元卿心中暗暗骂慕容无风的那句“好姻缘”,已经听萧琅渐淡淡开口,“枭王怕是最近八卦巷尾的听多了,已经开始胡说八道开了。”    “我倒是觉得他说得有理。”元卿接过话头道,“定北王此番若非奉着大齐皇帝的命,也不会来苗疆走这一趟。一来到苗疆就屠杀苗疆百姓,怕是有伤两国的和气罢!”    “我不过要一个女子,竟惹来这么多话,看来,这女子倒是颇为重要了?”    萧琅渐面具下的嘴角微微勾起,元卿却莫名打了个寒战,咬牙道,“得饶人处且饶人,若是定北王如此不通情达理,是会遭到报应的。”    萧琅渐冷冷道,“总说这世界报应不爽,可是白云苍狗,该死的人不死,无辜的人却总受牵连。如今我却不想管那么多了。既然你在这里提到圣女了,本王便提醒你们为圣女带个信儿: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眼见着萧琅渐是真的要将那女子带走了,元卿眼中发红,突然提刀,反手贯入离自己两步的女子胸口。    事发突然,众人都齐齐惊住了,靳然眼疾手快地扶住快要站立不稳的元卿,看着清闲从自己身前倒下,目中复杂,不知道是什么心思。    “如今赝品已毁,定北王不用再耿耿于怀。”元卿不看地上的人,一字一句盯着定北王道,“作为圣女的属下,我也传给定北王一句话,她不愿做赝品,也不愿死,总之就是随不了定北王的意。定北王也请将自己身边的人看好了,若是死了伤了,不用看顾别人,只往皇宫内幽兰殿中作想即可。”    萧琅渐微微凝眉,往前走了半步,靳然挡在元卿面前,脸色微冷,“定北王如今既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结果了,也守住了你想要守住的那片死角,便不要再往前了。否则,我苗疆的军队也不真的就是吃素的!”    萧琅渐眉眼中的复杂一闪而逝,嘴角微抿,转身道,“回。”便转身下了楼。    慕容无风看了看室内的情况一眼,“啧啧”两声,也不好再继续坐下去,站起身来也待要往外走,被元卿一只手拦了,“你话里话外看似偏向圣女,却是在和稀泥,越活越浑。你既不是因为这女子,敢问……圣女得罪过你不成?!”    慕容无风看了一眼挡在胸前的手,面色微动,笑着道,“我与你家圣女关系不错,你只回去问你家圣女便知道了。”    元卿看着慕容无风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却也没有理由将人拦下来,终究还是放下了手臂,任由慕容无风带着人离开了。    地上的血腥气还在,元卿挣开靳然的手臂,“清味!”    一个身影落在客栈里,跪下恭敬道,“主子……”    “速将清闲送到药谷去,务必将人完完本本地带回来。”    清闲没有言语,很快背起地上已经没了气息的人,消失在客栈内。    这一番下来,都没有避开靳然,靳然倒是有些意外,“虽然素你有自己的势力,却没想到你会当着我的面处置。”    元卿淡淡道,“他人待我如何,我便待他人如何。今日虽不知你是真心还是假意,总归是为了我好,又在你府中吃了这么久的白食,就算不是什么生死之交,我也将你当做我半个朋友了,让你知道也无妨。”    靳然眉心舒展,平日里冷淡淡的表情似乎也暖了些,“这倒是难得。”    元卿看了他眼,嘴角刚刚牵起弧度,人便整个朝后倒下去……    二皇子府。    “还未曾醒吗?”    “回殿下,圣女大人受的内伤不轻,可以看出出手的一定是一位高手中的高手。圣女大人如今安然无恙已经是因为圣女大人自身内力雄厚的结果了,若换做他人,只怕此时已经……”    “好了!我只要知道,人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圣女大人性命无虞,属下已经为圣女大人内服了内伤丹药,但是何时能够醒,怕是要看圣女大人的造化了……”    “无能!滚下去!”    靳然虽然平时性情冷淡,却甚少发火,如今这样,将身边的人都吓的不轻,生怕自己做错些什么事情,受到牵连。    靳然转身回到屋内,元卿正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他在旁边一坐便是许久,傍晚时分才让人将事务收拾到了屋内,一边处理事务一边看顾元卿,倒是两人之间难得的平静温馨。    只是这温馨并没有持续多久,一个身影便打破了这番宁静。    明黄色的龙袍还未来得及脱掉,靳言看着靳然,就像一只被激怒的豹子,恶狠狠地,带着护食的凶狠,压低声音道,“你给孤出来!”    靳然跟在靳言身后,看着昔日总爱跟着他逛遍幽都街头巷尾的少年已经初初有了王者的威风,心里的感觉复杂难辨。    到了凉亭,靳言将所有人屏退了,才阴沉开口,“她失踪了这几日,都是同你在一起?!”    靳然避无可避,道,“回陛下,是的。”    “那她为何会出事?!”    靳然道,“圣女大人因为联姻的事情有些不愉快,便来臣的府里避避风头,这伤,皆是臣的失职,还请陛下恕罪。”    “因为联姻的事情不开心,为何来你这里?!”靳言眉心间戾气更盛,“孤都拿朝中那些老匹夫没办法,你能为她解决不成?!”    靳然埋首道,“回陛下,陛下站在君主的角度,要权衡朝野,自然是无计可施的。圣女大人一心心向陛下,就算有法子也不会让陛下去做,怕惹陛下心烦,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靳言微微皱眉,“你的意思是说,卿卿有法子?”    靳然点头,“是。”    “你倒说说,是什么法子。”    靳然道,“陛下当局者迷。群臣提出圣女和亲的法子,也不过是为了让陛下能够早日定下后宫布置罢了。国不可一日无君,也不可没了后宫这些制衡,陛下该当知道这个道理。”    靳言冷笑,“你是要孤娶朕不爱的女人?!”    “可是陛下,如果让您娶您不爱的女人能够保护您心爱的女人,您是愿还是不愿?”    靳言沉默了,良久才看了靳然一眼,“二哥,你永远是孤的二哥。可是有的东西,包括这天下,你都可以夺走,唯独元卿,不可以,你知道元卿对孤而言的意义。”    靳然静立不动,靳言继续道,“你今日的话孤会记在心上,人,今日孤便带走了。”    说完,靳言就大踏步离开亭子,往元卿的院子而去。    靳然一个人站在原地,没有回身,只轻轻笑了声,却不知是在笑别人还是在笑自己。    服侍元卿的婢女匆匆来到亭中,“殿下,陛下将圣女大人带走了。”    靳然扭过身,淡淡道,“嗯,我知道了。”    “那圣女大人的院子还要继续打扫吗?”    “搁着!不用管了。”    “是。”    “……等等!还是让几个手脚干净的婢女先打扫着。”    “是……”    ……    元卿再次醒来的时候,入目的却是自己的床,反应了下,才开口唤道,“青璃?”    青璃匆匆从外间赶紧来,见元卿好好的,狠狠松了一口气道,“主子可算是醒了。主子不知道,主子被陛下抱回来的时候,将奴婢吓了个半死。”    元卿身上还有些难过,却见不得小婢女要哭不哭的掉眼泪,忙道,“我现下有些渴,你有什么话一会儿再说不迟。”    青璃连忙去给元卿倒了杯水,伺候着元卿喝下。    元卿缓了缓神,方才道,“你说是陛下带我回来的?”    “回主子,是的。”    “陛下可有说什么?”    “陛下从带主子回来那日,就一直守在主子身边,万事亲力亲为不假人手,就是刚才要去上朝,方才嘱咐奴婢们好生照料主子,说是一会儿下了朝就来看主子。”    元卿点点头,“没有其他人来过?”    青璃想了想,道,“回主子,并没有。”    元卿皱眉,莫不是靳然与靳言之间又发生了什么?    “清味可回来复命了?”    “回主子,清味让奴婢告诉你,清闲如今已经醒了,让主子放心。”    元卿舒了口气,“他醒了便好。”    “主子一定饿了?奴婢给你准备些吃的。”    “去!”    饭吃到一半,靳言便踏进了殿内。    “卿卿醒了!可还觉得哪里不舒服?”    元卿没心没肺笑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若是那么柔弱,当初如何能从药谷中活着出来?”    靳言笑着坐到桌边,扫了一眼桌子上的东西,脸色又变了,“怎么都是些发物?这怎么能易于养伤?!是谁准备的饭食!”    青璃一听,忙跪倒在地,“回陛下,……是奴婢思虑不周,还请陛下处罚。”    元卿敛了敛眉,“靳言,不过是小事,这些饭菜大部分都是摆着好看的,我也吃不下什么,也都特意挑着些清淡的吃的。没有必要这么大动肝火。”    “照顾你是她们应该尽的职责,她们不肯尽心尽意,便应该受到惩罚。卿卿,你不用纵着她们。”    元卿笑着道,“我没有纵着她们,只是这对就是对,错就是错,这饭菜是我让她准备的,错不在她。”    靳言皱了皱眉,看向青璃道,“你家主子替你说话,你等若还敢伺候的不伤心,到时候谁也保不住你们!还不快下去!”    青璃忙谢恩,元卿看了靳言一眼,敛下眉眼,“青璃,你就先下去!”    青璃收了几样小菜便快快地退了下去。    元卿这才对着靳言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有大臣为难你了不成?!”    “卿卿……”靳言有些为难,顿了顿才道,“你觉得尚书府的二小姐怎么样?”    元卿挑眉,“问这个做什么?”    “今日有人提及纳后宫一事,说是尚书府的二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端庄大度,是皇后的不二人选。”靳言道,“卿卿觉得可否?”    元卿手中的筷子顿了顿,“你若是要选,便选自己喜欢的,考虑那么多做什么?”    “二哥告诉我说,群臣之所以非要揪住你不放,都是因为我的后宫一直空置,若是我娶了,他们便再没有理由做什么了。”    元卿哑然,靳言继续道,“若是以后卿卿有什么烦心事,大可以同我说,不必去专程找二哥的。”    元卿有些讶异,大概靳然未曾将自己与萧琅渐的事情同靳言讲,而是自己囫囵圆过去了。    若是说了,依着靳言如今的脾气,怕是又是麻烦,到时候与大齐关系交恶了,靳然大可以以此为借口将朝廷主权抓在自己手里。    可是靳然没有这么做,这个时不时出她意料的皇子,倒也同时让她越来越看不懂了。    “靳言,若是你不愿意娶,便不用勉强自己,总归你才是皇帝。”    元卿领靳然的情,可是领情是一回事,做法又是另一回事。    靳言是她看着成长起来的,也是她恍如重生后唯一放心不下的人,他但凡有一丝不开心,她也无法真的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更何况是看他娶自己不想娶的人。    谁知,靳言听了这话,从进门来一直郁结的眉眼竟缓和下来,笑意蔓延道,“卿卿能一直站在我这边,我做什么就都放心了。卿卿放心,即使娶了她,我也断然不会碰她的,便送她一个空位置又如何?到时候看那些老顽固还有什么话说!”    元卿动动嘴角,到底没说出什么来。    送靳言离开之后,元卿摊开一张素笺,洋洋洒洒写了些东西,交给青璃道,“叫人立刻送到定北王的落脚处。”    青璃领命而去,元卿收拾一番便出宫向东而去,正是药谷的方向。    青山掩映,树木交互,大好的风光,任谁也看不出这里其实是一个炼狱,走几步便是一个生死关口。    这里曾是元卿待过三年的地方,如今,也是元卿用来训练杀手的地方。    大概将这里赐给她的苗疆太后也没有想到,她会将这里利用的这么彻底。    没有实力,便只能任人宰割,便只能在灾难发生的时候,毫无还手之力,便只能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那样的日子,元卿不想再过。    一入林子,一个身影便迅速出现在眼前,抬手便向元卿袭来,出手迅速,元卿动作也不慢,抬起一只右手接住了袭来的杀招,另一只手牵制住对方的腰部,躲过对方的凌空一脚,反手一托,抬起便是一脚。    那身影大喊着飞出去,看似狼狈,却是轻飘飘地落在了地面,待站稳了,定睛看去,却是一个半大的少年,笑嘻嘻地看着元卿,“姐姐今日的手法倒是慢了些。”    元卿上前推了那少年的脑袋一把,好笑道,“你的轻功倒是越来越好了,哪天怕是我都不是你的对手了。”    少年笑的谄媚,“那也是姐姐教得好,小五都记在心里呢!就算小五厉害了,也断然不会忘了姐姐的!”    元卿好气又好笑,“再加一条,你的嘴,也越发甜了。”    小五领着元卿往里面走,“清味同我说,姐姐你也受了伤,原本我还不信,方才见姐姐动作慢了许多,倒是却是受伤了。却不知道是谁这么厉害,竟然能伤了姐姐,我问清味,清味却不肯同我讲,总是拿话哄我。是姐姐不要他说的吗?”    “不过是一点小伤,没什么要紧。”元卿不甚在意道,“一年到头也难得碰上一个武功高强点的,虽然受伤有些冤枉,我也不是那吃亏的人,现下已经还回去了,不会被人欺负了去。你便放下你的心罢!”    小五眼睛闪了闪,也不追问,眸子亮晶晶的,转移话题道,“我听外面有人在传,说是姐姐要与大齐的一个什么王爷定亲,可是真的?”    元卿扫了小五一眼,表情瞬间变得严厉起来,“你私自出了药谷?”    6,嫌隙终会显露    小五眼中微露后悔之色,忙道,“姐姐,我不过只是去山下的村庄转了转,并未进城。”    “不进城便能知道这件大事,你的消息到底从哪里来的?!”元卿根本不理会小五的话,冷声道,“没有我的命令,清闲和清味不可能随意说些什么,你还要骗我不成?”    小五有些颓败地垂下了头,嗫嚅道,“我昨日是进了趟城,不过!我向姐姐保证,我是跟着山下的赵老头的一家进城去的,而且绝对没有露出功夫和身份。姐姐……”    元卿不吃他那套,一边走一边道,“叫祖宗都没有用。在接到命令之前,谁也不许出药谷,这是规矩,是为整个青云杀定的规矩。你今日既坏了规矩,一会儿便自己去找清味领罚。”    小五更加垂头丧气,“清味统领可以跟着姐姐,为什么我不可以,小五也可以保护姐姐。”    “你还太过单纯,不理解外面的险恶。”元卿直言道,“最重要的是,你还没有学会什么叫做服从命令。在你学会这一点之前,我不会放你出药谷的。”    小五语塞,迎面清味已经走了近来,“主子,你来了。”    元卿略点点头,“清闲呢?”    “清闲现在在药婆处换药。”    “去看看。”    元卿到了一处药庐,一个女子正在院子里面躺着晒太阳,而旁边是坐在浴桶里面表情纠结的清闲。    听到脚步声,女子懒懒地立起身,一头银白色的长发倾泻而下,一张妖媚颠倒众生的脸出现在众人面前,既冷艳且娇媚,若说唯一不足的,怕就是一条大咧咧横亘在脸上的疤痕了。    “你手中有那么多灵丹妙药,偏偏成日里要顶着这条疤痕吓人。”元卿扫了一旁药桶里身体僵硬的清闲,轻咳了声方道,“还有你这喜欢调戏良家美男的习惯,也应当改一改,不然日后如何有人敢要你?”    原来这女子便是常年隐居在药谷中,被苗疆人称作“药婆”的苗疆圣手——云颜,虽然是婆字辈的,但只有真正认识她的人才知道,她年龄不过二十出头,实实在在的一个妙龄女子。    此时云颜轻轻哼了声,扫了一眼苦大仇深的清闲才道,“老身的眼光可高着呢!这么一个走路晃三晃如柳扶风的美男子,我可消受不起。”    清闲的表情更臭,元卿连忙接过话来,“他扮作女子是为了剧情需要,其实清闲本人……咳咳,还是挺阳刚的。”    云颜怪模怪样地看了清闲一眼,“叫他泡个药浴还扭扭捏捏的不肯脱衣服,这还阳刚?真当自己有多万人迷似的,还非得我用迷药迷晕了才肯进桶,我要是他,都羞得脸都抬不起来了!”    清闲“蹭”地一下从药桶里站出来,云颜眼疾手快地捂了眉眼,“你做什么?!”    元卿好笑地抿了抿唇,“云颜,他分明是穿着衣服的,你躲什么躲?倒是难得见你小女儿家的模样。”    云颜羞愤地摔下手,白了清闲一眼道,“我是怕被他脏了我的眼睛!你这个没良心的,今日泡的时辰已经到了,你赶快从我眼前消失!”    清闲黑着脸穿好衣服,在元卿面前行礼道,“主子。”    元卿方才已经看到了他腹部的伤口,心中愧疚,但也无可奈何道,“你当知道我是不得已而为之,要是需要什么,只管向我开口,这笔账,我也会为你清算了,不会便宜了那人。”    清闲道,“属下不是蠢笨之人,若不是主子搭救,如今清闲的命早就丧于定北王之手。”    “你既明白,我便不再多说。”元卿道,“我是护短的人,这一仇,我一定替你报。”    清闲眼中震动,恭敬道,“属下多谢主子,只是主子不需要为了属下受的这点小伤深涉险境,否则属下心中难安。”    元卿摆摆手道,“其实这并不是为你一人,那定北王与我的梁子,已经结下,替你报仇,只是顺便。你安心养伤,早日将伤养好了,这青云杀还需要你和清味督促。”    清闲点头,同清味一同退下了。    元卿这才坐到院子中的石凳上,“顺便来了,向你讨点内伤药。”    云颜白了元卿一眼,“伸手。”    元卿从善如流地将手伸过去,“不是什么大伤,最多是硬碰硬,被震了下,五脏六腑没什么坏的就行。”    云颜细细巴了把元卿的脉,凝眉道,“看来你是真的遇到高手了,不过这高手对你手下留情了些,要不然,你的伤一定远远不止如此。这天下能将你伤了的人,不超过3个,你倒真是会招惹。”    元卿收回手臂,“可有好药?”    “你的内伤已经被调理的七七八八,救你的人也是尽了十二分心力的了。”云颜恢复了吊儿郎当,递给元卿几个瓷瓶,道,“我没什么可做补救的,赏你几瓶毒药算是给你添点主力,只管去用,反正我没解药。”    元卿笑着从云颜手中接过东西,“那我就笑纳了。”    云颜撇嘴,“我看你这杀手组织现在也搞得七七八八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跟你那长不大的小奶娃说拜拜啊?”    元卿黑了黑脸,“靳言不是小奶娃,他只是还不懂如何做好一个皇帝,那些大臣如狼似虎的,他还需要保护。”    云颜不可置否地笑笑,“那你便继续耗着!”    元卿不再与云颜计较,收了东西,告了别,便随了清味一起去看正在接受训练的人。    一处简易挖好的陷阱中,数十个人正在同五只猛虎恶斗,撕咬和惨叫声不时传来,堪称惨烈。    元卿站在上面往下看,只见许多人虽然受了伤,但都不是什么大伤,倒是那老虎被伤的不轻,此时正苟延残喘着,等待生命耗竭。    元卿收了视线,扭身对清味道,“下面这些人中,谁最先从里面出来,便依照顺序定编号,算是合格,第五个靠后的便从头开始。”    清味低眉道,“是。”    “其他人如何了?”    “有一批最优秀的已经被率先选拔出来,现在已经被送去云姑娘处做最后的训练了。”    “嗯。”    “主子,属下前日得到线报,二皇子府里……有人回来了。”    元卿微微皱眉,“回来?谁?”    “前圣女——俪嬢。”    ……    出了药谷,元卿便往皇宫里面赶去,要赶在靳言用晚膳之前回去,不然到时候又要解释一堆麻烦事。    入了城,元卿溜向自己一向走的小路,却没想到今日在宫门口守着的,却不是青璃,而是一辆不起眼但是她一眼便认得出的马车。    而一个身影,正漫不经心地靠在马车边缘,静静地看着她,那眼神诡谲的安静,不复之前的冰冷,反倒让元卿的心猛跳了跳,站在原地竟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萧琅渐声音轻而温柔,“卿卿不回宫了吗?”    元卿像见鬼一样打了个寒战,竟忍不住掉头就走,方才迈出步子,远在几十米之远的身影竟瞬间到了跟前,挡在了元卿的身前。    元卿警惕地盯住萧琅渐,“定北王竟然亲自出马了,真是难得。”    萧琅渐声音像是带着笑意,又像是沉淀着情绪,低低哑哑地让人觉得舒服又难过,“卿卿若是不回,便同我走,如何?”    若是搁在往常,元卿必要一句骂回去,此时她却是知道,自己不是面前的人的对手,只冷冷道,“你伤我的人在先,我不过以牙还牙,你要取我的命也不用急在此时,这里毕竟是皇宫。”    元卿让人给那日架走清闲的两个人下了毒,她早想到萧琅渐会找她算账,却没想到他确实来了,但却是一个人来的,而且态度怪异,实在让人摸不着头脑。    就像现在,萧琅渐只是顿了顿,像是在思考元卿的话,半晌才道,“嗯……卿卿说的没错,这里确实不是很方便。”    话语刚落,身形一动,已经将还在发神的元卿拦腰入怀,消失在原地。    元卿反应过来之时,手中的匕首已经扎入萧琅渐的手臂三分,却不见某人有松开她的迹象。    耳边风声响过,元卿紧紧捏住那匕首,手竟第一次有些发抖,“你放我下来,要杀要剐,我们光明正大得来。”    萧琅渐的声音稳当当的,没有丝毫吃力,“等到了地方,我自会放你下来。”    落回地面,元卿从萧琅渐的怀里挣开,冷冷地看着他,“定北王莫不是最近乐子太少了,所以专程来训我开心不成?!元卿自认之前从未见过你,也未曾得罪过你。要真的实打实追究起来,就是暂时沾了你的名字被人在街头巷尾议论几句,就要受到你如此穷追猛打,我岂不是太过冤枉?!”    萧琅渐嘴唇微抿,银白色的面具在阳光下烈烈闪着光,晃花了人的眼,“是我对不住你。”    元卿一愣,“你说什么?!”    “大齐与苗疆结亲一事本就是普天同庆之事,是我之前所做太过欠考虑,伤了你和你的属下,看在你的属下安然无恙的份上,这件事情你便原谅我。”    元卿见鬼一样看着3米远处翩翩然站着的男子,皱眉道,“萧琅渐,你在玩什么把戏?”    萧琅渐不答反道,“我只想问你几个问题,请你如实回答。”    元卿心中警觉,嘴上却道,“你问便是。”    “幽都城中的大小客栈背后的主人都是你,对否?”    这件事情知道的人不多,但是以定北王的手段,查不出来都难,索性这件事情也没什么可瞒的,元卿随口道,“是。”    “听说圣女自小便被送去药谷培养,两年前方才成为苗疆的圣女,一路扶靳言上位,对否?”    这都是大街小巷人人知道的事情,有什么好问的?!    元卿有些拿不住萧琅渐的意思,心变得浮乱起来,莫名的不安定,“这些事情稍稍花点功夫便都查得到,我又不像定北王一般深不可测,还有什么好疑虑的?!”    “那就最后一个问题。”萧琅渐往前两步,莫名给人一直压迫感,“你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    那目光深沉如水,像是暗涌,又像是柔波,在元卿眼中却只觉得心惊,元卿迎着萧琅渐的眼睛看了半晌,突然轻笑开口,“我的身份是什么普天皆知,定北王难不成以为我同你一样兼有几个身份不成?!”    萧琅渐眸色变深,也不知道是元卿的答案不合他的意还是别的什么,偏开了眉眼,“我不会再为难你,丙三和丁四的解药,你那里可凑巧还有?”    元卿方才舒了口气,还是这样谈条件的氛围让她更适应,沉声道,“要解药可以,他们一时半会儿死不了。不过在那之前,还请定北王先同我一起,将这莫名其妙的结亲了结了再说。”    本以为这一定也是萧琅渐想要的结果,谁知道某人的声音却满是无辜和迷茫,“为何要了结?”    元卿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去,“你为了悔婚都快让我有家回不了了,还问我为何要了结?!你难道不希望这结亲不了了之吗?”    某人似是才想起来一般,沉吟了声,方才开口道,“之前好像是……,但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这样也行?!    元卿忍住爆粗口的冲动,皮笑肉不笑道,“其实话不是这么说的。定北王对自己的心上人一心一意,守了这么多年,怎么能轻易为了我这么个半路杀出来的人坏了定北王的清静呢!再说了,这凡事都要讲究一个你情我愿,之前定北王不愿意的时候,我也并没有强求,如今我……”    “卿卿不跟着我,难道要入那苗疆皇帝的后宫不成?!”    这翻脸的本事,倒是比变天还要快,元卿也忍不住冷了脸色。    萧琅渐继续道,“卿卿在药谷藏了上千精英,可就是为了有一日离开靳言做准备?如此,我便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元卿冷笑,“你这是在威胁我?”    “我是站在卿卿这一边的,自然不是。”    “出尔反尔之人,我不信你。”    “卿卿有的选吗?”萧琅渐的声音恢复了平淡,“卿卿若是不答应,我便天天折腾的你在苗疆待不下去,正好近几年手头的兵需要练练了,就是让那皇位还没做牢靠的小奶娃吃吃苦头也不会太花功夫;但是卿卿若是答应了,我不但会帮卿卿从这个是非圈子里面脱离出来,还保证若是你不愿意,绝对不强行留你在身边。如此,你要怎么选呢?”    元卿冷冷瞥了萧琅渐一眼,并不接话。    萧琅渐抚了抚袖子,“今日便这样,我先送你回去,不然那小皇帝该急疯了。”    元卿扫过萧琅渐被血液浸透的半边袖子,那是她之前扎下的,不知怎的,那颜色落在眼里,竟分外扎眼,清凌凌的声音响起,“你的落脚处在哪里?”    萧琅渐微微一顿,嘴角在元卿看不到的地方微微勾起,“在卿卿经营的最大的酒楼里。”    元卿略点了点头压低声音警告一声,“老实一点。”然后就足尖轻点带着萧琅渐离开了竹林。    回到幽兰殿,殿内凌乱不堪的景象让元卿心神一震,只有靳言一个人坐在殿前的台子上,下人们一个不见,也自然没有人收拾狼藉。    元卿上前一步,敛了敛眉眼,“靳言?”    靳言猛地抬眼,戾气一闪即逝,却是带着笑意的,“卿卿……”    “怎么弄成这样?宫女呢?怎么都不知道收拾收拾。”    靳言眼睛闪了闪,“他们连主子去了哪里都不知道,已经都叫我打发下去了。”    元卿皱眉,“打发下去?”    靳言嘴角的笑意一顿,在元卿的凝视下,才郁郁开口,“在水牢里面。”    元卿不怒反笑,“他们都是我的人,你对我不满直说便是,却要将他们打发到水牢?!”    靳言也冷了脸色,“他们身为奴婢,不能好好的服侍主子,我打发他们了又如何?!卿卿你受了伤,便安心养伤,不要再劳心这些事情了,我回头会给你安排新的宫女和奴才过来。”    “靳言……”    “卿卿!你不是说过我已经是皇帝了,如今我连处置一个下人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元卿看着靳言,突然失语,良久才道,“陛下自然有处置下人的权利。”    靳言想要上前拉住元卿的手,像以前一样低声道个歉,却还是止住了自己。    若是他那么做了,两人之间的关系,便只能同之前没什么两样,还是姐弟一般,也是他从内心里面最厌恶的关系。    元卿见靳言扭过头,心底略凉了凉,“其他人臣无话可说,只是青璃是一直跟随臣的人,还请陛下看在臣的面子上,饶她一命。”    靳言虽不喜欢元卿同他说话时的君臣相称,到底没说出些什么,最后才“嗯”了一声开口道,“我知道了。卿卿还没有用晚膳?我……”    “臣已经用过晚饭了,且臣殿中现下没有宫女,饭食也没有着落,还是请陛下回自己宫中用晚膳!臣恭送皇上。”    7,我心悦你,知否?    元卿料想自己与靳言不欢而散,该是还有后戏,却没想到紧接着的几日,幽兰殿却堆了一堆苗疆各地送来的东西,一直堆到了门口,靳言本人却一直没有现身。    元卿也不是那轻易服软的性子,便也连着几日也没有上朝,总归她平日里就经常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如今还挂着养伤的名号。    “主子,这些东西到底该怎么处理啊!”青璃却对这种现状很头疼,“奴婢收拾完了又来一批,殿内都快搁不下了。”    元卿一边吃葡萄一边看着手中的账册,头也不抬,“都丢到偏殿去不就行了,都堆在这里自然搁不下。”    青璃苦着脸道,“奴婢这不是想着,若是陛下那一日心情好了来这里,看到主子这么在意他送来的东西,与主子的关系能够缓和一些嘛!”    “不用那么费事。”元卿摆手道,“都堆到偏殿去!”    青璃欲言又止地看着元卿,却不动作,元卿抬起头扫了她一眼,“有话就说,什么时候在我面前还学会吞吞吐吐那一套了。”    “主子,要不这一回,你就给陛下服一次软!”青璃道,“宫里面的大大小小的奴才除了奴婢,基本上都被陛下清洗一空了,奴婢总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元卿微微凝眉,“你也发现他是在往我身边安插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添加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