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风起云涌 (21)
了吗?” “在国师府里,琅哥哥会比在任何地方都安全,慕容无风忙于应付萧承景,不可能亲自回去勘察情况,所以自然送回去才是最保险的。”顾宛笑道,“只是如今连你都没瞒住,也不知道瞒不瞒得住别人……” 心肝明白过来,笑着保证道,“一定瞒住了的,我只是随口那么一说,再加上主人在我面前丝毫没有掩饰才觉得奇怪的。再说了,有那实打实的尸体在,大家都看在眼里,定能瞒天过海!” “但愿如此。” 此时,顾宛不怕别的,就怕萧琅渐的伤不能及时好转。 当时她虽保住了萧琅渐的心脉,却并不能保证萧琅渐全然无恙。 第一次运用现代的开膛破腹的医术,要拔出那戟的残端,却需要剪断肋骨,暴露伤口的,后来虽缝合了,到底是伤了内里。 顾宛心想:还是先交给冷繁声护着,待她安然从苗疆回来了再慢慢做打算罢! 113,旧人敌手 顾宛和榀贺脚方才踏在苗疆幽都的地界上,立时就被以涉嫌伪造身份的罪名逮捕起来了。 被分别关在两间相邻的牢房里面,榀贺看着默不作声的顾宛,一直淡定的性子也不由得有些急躁了,“少主,不若属下带着少主逃出去!虽然没有办法直接闯皇宫,但是逃狱这点本事我还是有的。” 顾宛摇头道,“不急,师父都已经打点好了,很快会有人进来接我们出去的。若是真的有什么差错,宛央阁的人已经到了苗疆,我们不算弱势,到时候你再动手不迟。” 榀贺点点头,在安静的牢房里面,倒有了静下来想事情的心思,沉默了半晌突然开口道,“少主,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属下?” 顾宛目光淡淡扫过去,“你说什么?” 那目光太过空洞,榀贺到了嘴边的话又不自觉收了回去,不再自找没趣地开口。 约莫等了半个时辰之后,一个书生模样的人进了牢房里面,由官兵领着轻车熟路地到了两人的牢房面前,打量了两人一番后,指了指顾宛道,“将他放出来。” 那官兵立时讪笑着道,“好!好!属下立刻就开门。”又看着顾宛道,“还坐着干什么?要放你了!还不快谢谢救命恩人!” 顾宛沉默不语地立起身来,从容不迫地走出牢房的门,连那看起来不是很待见顾宛的书生都多看了顾宛两眼,“你不问我是谁?” 顾宛随口道,“我问了,你会说吗?” 那书生哂然一笑,“你倒是乖觉,走罢!” 顾宛跟在那书生身后走着,在低头间看见前方正穿在脚上行走着的一双靴子,眼下闪了闪,突然顿住脚步,扭过头来看着榀贺道,“帮我跟师父说声,帮我把货准备好,谈完生意我就向他要。” 榀贺一愣,顾宛已经提步跟在那书生身后走了出去。 货?! 榀贺有些愣:虽然冷繁声之前确实是将一批珍惜药草当作幌子,以求达到进宫面见苗疆王的目的,但是顾宛却一向都将东西收在自己那里,从未给过别人。 且明明是顾宛自己将冷繁声打发回了西戎,冷繁声又哪来的分身飞到苗疆来送货? 榀贺眸色紧缩:莫不是计划出了差错?! …… 出了府衙,那书生的步子不急不缓,顾宛跟在身后,有意将步子放慢,也不见那书生催促,心中不安的感觉更甚。 那书生却拐进了一处巷子,里面停着一辆马车,“请上马车!” 顾宛皮笑肉不笑一声,心中不由得腹诽:这么阴森的巷子,停着这么一辆不起眼的马车,鬼才要进去!一看就是要杀人灭口的节奏好吗?! 顾宛自然要跑,一扭身,却发现原本空荡荡无人的府衙门口竟悄无声息围了一圈的黑衣人,那阵仗,顾宛看着不怕反笑,“对付我这么一个弱女子,要出动这么多人,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罢!” 那书生在顾宛身后站定,表情有些恶狠狠的,冷冷道,“早有人跟我说过,你不是个省油的灯,你若是识相,就乖乖上马车,你若是不然就让你在这里身首异处!” 腰间被抵了一把匕首,顾宛无法,扯着面皮笑了笑,只好进了那巷子,在书生逼视的目光下上了马车。 马车里面没有顾宛想象的什么刀山火海等着,就只是很普通的一辆马车而已,不过鼻尖泛起的一股独属于女子的清香味道,让顾宛不由得挑了挑眉。 在外面看起来那么灰扑扑的,却是一个女子的轿撵吗? 正想着,身后突然被人推了一把,顾宛没防备,跌倒在马车里面,紧接着马车急驰而去,前进的惯性又将顾宛带的一趔趄,膝盖传来的锐利的疼痛让顾宛不由得狠狠皱了皱眉。 回头看去,却见先前那书生好整以暇地坐在侧面,正一脸讥诮地睨着顾宛,那目光里面像是淬了毒,满满的全是怨恨的光,顾宛心神一跳,面对着那书生坐直身体,皱眉道,“你是谁?!” 那书生眉心露出一丝得意和怨毒,“怎么,你这是知道害怕了?” 顾宛扫了一眼那书生脚上的靴子道,“这靴子对你来说太大了些,怕是穿起来不太合脚?” “你倒是有心情操心这些事情!”书生冷笑一声,一把扯下自己面部的易容面皮,露出里面一张令人惨不忍睹的脸来,顾宛下意识转开了脸,腹中翻涌起来,几度欲呕。 “你也会觉得恶心不舒服吗?!我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你不多看两眼自己的杰作吗?” 顾宛表情没什么波澜,直视着那人冷声道,“书生的面容虽丑,到底是正常人,何苦将面具拿下来吓人?顾天兰,杰作什么的,我确实不满意。若是有的选择,当初就该让人干脆利落地要了你的命!” 顾天兰面色一紧,伸手就朝着顾宛的脖子掐来,顾宛反手抓住顾天兰的手往自己身前一带,然后一个利落的翻身将顾天兰压在自己脚下,手腕中的冰丝自动缠上顾天兰的脖子,顾宛冷声道,“就算我真的受制于人,那人也不会是你!你只有被我压在脚底下的份儿!这一点,我以为,在很久以前你就该清楚了!” 顾天兰更恨,“怎么会!你身上明明都搜过了的,这冰丝从何而来?” 顾宛冷笑,“你若是还想要,我这里还有许多根。” “顾宛!我跟你拼了!”所有的屈辱一瞬间涌上心头,顾天兰不顾脖子上的桎梏,反手抓住手中的匕首就朝顾宛刺去,顾宛动也不动,只手中勒紧了那根冰丝,若是那刀尖儿碰到她,她会毫不犹豫地勒下顾天兰的脖子。 在永远不会对你留情的敌人面前,若是留情了,死的就是你。 “住手!”一只横空出世的手突然出现在两人的纠缠之间,牢牢地抓住了顾天兰手中距离顾宛还有一寸的匕首,一个使力,就听到匕首落地的清脆声响。 顾宛看过去,却见一张有几分熟悉的脸正带着淡淡的笑意看着她,“现下,你该放开你手中的冰丝了?” 若说顾宛设想过无数种可能,比如云寒暮、比如萧清朗之流,却万万没有想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竟是一个自己从未注意到过的角色。 “你是……耶律井然?!” 114,莫名软禁 “顾小姐,好久不见!”耶律井然淡淡笑着扫了一眼顾宛,目光微转,看向一旁面有不甘之色的顾天兰道,“还不快滚下去!稍后将这马车里里外外全部给我擦拭干净后再去领罚。” 顾天兰前一刻还剑拔弩张的气势此时立刻熄了,只暗地里狠狠瞪了顾宛一眼,从马车边缘跳了下去。 顾宛忍不住失声,“哎……” 要知道马车还在快速行进中,据她所知,顾天兰根本没有武功在身,这么跳下去,非死即伤。 面前这个男人到底有多可怕,才可以让顾天兰那般不服输的性子老老实实听话,不要命地跳下去? 顾宛抿了抿唇,不著痕迹地打量起悠悠然坐进马车的男子。 若不说别的,单这一张娇艳更胜于女子的脸就足以让人侧目,更有娇弱病态浑然天成,倒难以让人感觉到压迫之感。 不过顾宛知道,越是这样无害的人一般狠起来越是可怕。 被压抑欺负得很了,反击时就难以再有顾忌了。 “其实很久之前我就想要同顾小姐相识一二,谁知道命运使然,竟然如今才有这个机会,也真是遗憾。”耶律井然好像没有注意到顾宛的打量一般,颇带君子风度地和煦道。 顾宛笑道,“这话也正是我想说的,只是如今顾宛还有要事在身,不如待顾宛解决了那些琐事,再好好同耶律公子谈天论地如何?” “既是琐事,又何须为它费神呢!”耶律井然笑笑道,“如今正有机会,不是正好?” 顾宛被噎了一噎,感受到马车约莫是出了城的缘故,速度更快了些,顿了顿,道,“你要带我去哪里?” 耶律井然不答,反问道,“顾小姐想要去哪里?” 顾宛皱眉,“是萧清朗要你来抓我的?” 耶律井然脸上的微笑一顿,“是不是在你们眼中,我与萧清朗就是密不可分的联合体,一定要他走到哪里我跟到哪里?” 顾宛讪笑了笑,“若是萧清朗想要抓我,我还想得到缘由,可是如今是你抓我,所以,我实在是不知道其中缘故。莫不是,我在不经意的时候得罪过你?” 耶律井然头转至一旁,闭上眼睛,淡淡道,“你不用猜了,也不用问,我只留你三天,等到西戎同大齐的战事一结束,我就让人将你送回抚远,保你毫发无伤就是。” “怕是你保不了我。” 耶律井然微微睁眼,“你说什么?” 顾宛道,“如今靠近我可不是什么好事。虽然我不清楚你的目的,可是现在盯着我的人不算少,想要取我命的人也不算少,方才那位就算一个。你说保我毫发无伤,可是我并不相信你有那个本事。” 耶律井然复闭上眼睛,“那是我的事情,就不劳顾小姐费心了。若是顾小姐不肯配合,一定要逃的话,到时候死伤我就不能保证了。” 顾宛见从耶律井然这里得不到更多有用的信息,只好盼着榀贺早日追上来。 马车行了半日的功夫,方停下来。 顾宛被带下马车,进了一方偏僻的院子。 进去了之后才知道,这院子外面看起来偏僻,里面却与众不同,别有洞天似的,不仅环境清幽,广阔的地界也让顾宛眼前一亮。 “这倒是个好地方,从外面看以为很小,里面却足以容纳下一支军队,又有弯弯绕绕的林池御地,实在是妙。” 耶律井然轻而浅地笑了笑,“若是顾小姐喜欢,可以在此多住些日子。” “这还是算了!”顾宛忙道,“我无福消受。” 进了院子,竟还有两个丫鬟从里面迎出来,看起来也有武功在身,对着顾宛行礼道,“姑娘。” 顾宛询问般地看向耶律井然,耶律井然淡淡道,“总要有人照顾你衣食起居,若是你不愿意看到她们就放在门外就好。” 顾宛笑笑,“两个弱女子被我在这大冬天的晾在外面多不好,我无所谓。就是有一件小事,想请耶律公子帮个忙,不知道可不可以?” “你说。” “我在苗疆住的那处客栈里面寄放了一只小狗,以前都是与我日日在一起的,劳烦耶律公子派人帮我带来一下可好?” 耶律井然看了顾宛一眼,脸上不知是笑还是嘲讽,“这个时候还操心一只畜牲,你还真是心大。” 顾宛讪讪笑笑,“我这个人就是这样,顾今天不顾明天的。” 耶律井然点点头,“我会派人帮你去取。” “多谢!” “互相的,你不给我添麻烦就再好不过。” 耶律井然将顾宛送进了一处院子,就自去忙自己的去了。 顾宛在两个名为照顾实为监视的丫鬟的带领下,将自己的院子四处看了一番,已经有些饿了。 “姑娘可要吃东西?” “我还真是饿了。” 其中一个丫鬟芸香笑了笑,“姑娘既饿了,奴婢带你去吃些东西!” 顾宛由丫鬟领着进了屋子,桌上已经摆好了几菜一汤,虽算不得丰盛,在已经饿了的顾宛看来也觉得美味无别。 在座位上坐下来,顾宛拿起筷子刚要动作,看到守在身边的两个丫鬟,有些不好意思笑笑,“我倒忘了,现在是饭点,你们也一定没吃东西!跟我一起!” 芸香忙道,“不用了,姑娘用就好了,奴婢们一会儿去小厨房自己吃就好了。” 顾宛无奈笑道,“你们不是要盯着我吗?若是你们去吃饭了,就算是轮着来,走了一个,能保证我不会跑,不做些小动作吗?” 芸香和芸宁互相看了一眼,顾宛接着道,“这么多菜我一个人也吃不完不是?!你们就当帮我的忙,浪费粮食是可耻的行为嘛!” 芸香和芸宁这才坐下来,跟着顾宛端起了手中的碗。 顾宛不由得感慨道,“看着你们这样,我就时常想起还在家中的时候,你们这么斯文,可不像我那两个丫鬟,但凡是吃饭的一个个的抢吃的比谁都凶,根本就不将我当主子看。” 芸宁手中夹菜的动作顿住,眼中露出些惊异,“还有这样的丫鬟?” “当然了!”顾宛来了兴致,放下手中的碗,那筷子在空中比了一下道,“红袖一个人的饭量就是这么几大碗米饭,就着什么都能吃完,包括咸菜!一天一个酱肘子,那叫一个香!不过人也比旁人要圆润些……” 芸宁脸上带了笑,一边吃一边看着顾宛,脸上全是艳羡的表情,“我还没有吃过酱肘子……” 顾宛抿抿嘴,刚要开口,就见前一刻还笑意满面的女子突然捂住喉咙倒了下去,面色变得痛苦不已,仿佛被什么扼住了咽喉一般。 芸香大惊失色,将手中碗匆匆丢下,扶起芸宁,焦急道,“芸宁,你怎么了?!你醒醒!” 顾宛面色复杂地扫了桌上的饭菜一眼,弯下身,搭上芸宁的手腕,脸色愈加沉了沉,“她这是中毒了。” 芸香不可置信地看了顾宛一眼,“不可能,怎么会……” 顾宛沉吟道,“你们主子现在在哪里?” 芸香没了主意,忙道,“主子出去了,这院子偏僻,除了我们的人,是不会有外面的人进的来的。饭菜里面怎么会有毒呢?” “你先不要慌,方才是你去小食堂取得饭菜吗?”顾宛道。 芸香点点头,“是。” “路上可有碰上什么人,或者有什么不对劲地事情?” 芸香想了想,突然一拍脑袋道,“奴婢想起来了!方才顾姑娘说是要看一下有什么菜,打开过装饭菜的屉子!” 115,白白找死 “她要害得是我,芸宁只是代我受过了。” 顾宛声音清冷而冷静,芸香听得一愣。 门却突然被打开,换了一身衣服的顾天兰出现在门口,看到顾宛安然无恙,地上昏迷不醒的人是芸香时,面色一僵,冷声道,“你运气倒是好。” 顾宛凝眉冷淡地道,“解药。” 顾天兰冷哼一声,“什么解药?是她自己运气不好,怪不得我!” “她是你的同伴。” 顾天兰冷笑一声道,“我没有同伴,她不过是个婢女而已。而我,要不是耶律井然派人看管着我,我早就向五皇子殿下说明他的奇怪行为了。而且我若是出了什么事情,五皇子一定会查到他身上,所以他是不敢动我的!你现在还是好好操心一下自己比较好,他在的时候,我不敢对你怎么样,如今他不在,难道我还动不了你吗?” 芸香看了顾天兰一眼,原本还带着几分疑问的表情顿了顿,凝眉道,“顾姑娘,我们敬你,也请你不要让我们为难。芸宁的命不算什么,但是这位姑娘既是主子要保全的人,我们就算拼上这条命也会保她安全。” 顾天兰冷哼一声,根本不将芸香的话放在心上。 而那边的顾宛也听出来了,顾天兰多半是萧清朗放在耶律井然身边用来监视耶律井然的人。 虽然耶律井然可能做过些让顾天兰收敛一些的事情,顾天兰心底却还是自恃身份的,这么一个眼线大咧咧地长长久久放在眼皮子底下,也不知道耶律井然心底是何感想? 见顾宛沉默,顾天兰更加得意,回身对着身后两个站立不动的侍从道,“去,将那个不知死活的女人给我抓过来!” 那两人领命往前一步,芸香立即将顾宛护在身后,站到了前方,“顾天兰,你这样做,待主子回来了要如何同主子交代?!” 顾天兰面色微僵,扫向一旁的顾宛,眼中有些犹豫,耶律井然的手段是从萧清朗那里亲传的,她也真真切切地见识过一回,可是如今这般好的机会,她怎么可以放过?! 顾宛是她多年扎在心间的一根刺,她一直恨不得除之而后快,若是失了机会,再让顾宛栽倒自己手里不知道还要多久。 顾天兰还在天人交战,身边的一个侍从出主意道,“姑娘,那耶律井然只说了不许伤她性命,没有说不能动她啊,不要将人弄死不就得了。” 顾天兰眼中一亮,“没错!耶律井然只说不要伤她性命,没说别的。芸香,我念你是忠心为主,就不为难你,你乖乖闪开,我只是同她清算我的私事。” 芸香回头看了一眼顾宛,却见顾宛正弯腰料理着芸宁,心中一抖,转过身道,“芸香不能听命。” “你不要不识抬举!”顾天兰不由得有些恼了,“说穿了,你也是殿下的人,不是他耶律井然的人!以下犯上的罪名,你可能担当得了!” 芸香面色倔强道,“芸香不懂那么多!芸香上面的主子是耶律公子,这条命也是耶律公子的,就要听耶律公子的话!” “自寻死路!” 顾天兰再懒得同芸香废话,将身边的侍从推到前方道,“去将顾宛给我抓起来!” 两个侍从立刻拔了手中的刀,朝顾宛两人奔了过去。 芸香也从桌下利落地拔出一把匕首,将顾宛护在身后,迎上去同那两人缠斗起来。 芸香的功夫不算弱,与两人交手竟也绰绰有余,顾宛松了口气,凝神下来,弯腰去查看芸宁的情况,犹豫再三,方才从袖口中拿出一个瓷瓶,从里面倒出一颗药丸喂进了芸宁的嘴里。 因为来不及仔细查看芸宁中的是什么毒,顾宛只好用了万全丹,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即使好不了也不会对身体有什么损害。 见芸宁的面色有所好转,顾宛心算是完全安下来了。 一抬头,顾宛看到面前的一副景象,却忍不住瞳孔紧缩:芸香与那两个侍从正缠斗着,而正门口的位置,顾天兰正手拿一把精致的弓箭对准了无暇分身的芸香。 顾天兰瞄准了芸香,眼中尽是疯狂,后劲拉足,眼看就要将手中的箭射出去。 顾宛来不及解救芸香,只来得及踢了一把椅子过去。 只听得“啊”的一声尖叫,顾宛定睛看去时,却不由得有些怔鄂。 原本瞄准了芸香的弓箭掉在了地上,而顾天兰胸口插着一支箭,穿胸而过,将顾天兰钉在了门口的红柱上面,那红柱之上,正一滴滴往下滴着血。 顾天兰的身后,几百步远的院子门口,一脸冷漠的耶律井然背手而立,手中拿着的正是一把弓。 顾宛看得分明,顾天兰胸口的箭,一箭穿心,必死无疑。 这么好的箭法,这么快准狠的力道,这么不给人留一丝喘息机会的手法,耶律井然果然是深藏不露的。 那边两个侍从见顾天兰被耶律井然一箭射死了,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缠斗,立刻抖抖索索地跪下了。 耶律井然一步步走近,看也不看地上跪着的两个人,只淡淡道,“处理了。” 立刻有两个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地上跪着的两个人来不及说些什么就被拖走了。 芸香见耶律井然回来了,哭着上前来,“主子,芸宁……芸宁她中毒了。” 耶律井然询问般地看了一眼顾宛,顾宛忙道,“已经没事了,我方才给她服了解药。” 耶律井然点点头,“如此也好。” 这么淡然地表情倒是让顾宛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只好呆呆地站在原地发神。 空气中还漂浮着血腥气,让人着实不舒服,耶律井然淡淡吩咐芸香道,“将她拖到狼林去!” 这个她,自然指的是顾天兰。 芸香有些犹豫,顾宛见她为难,忙道,“虽然她很讨人厌,不过人都死了,就留她一个全尸!” 耶律井然不可置否,“敢在我眼皮子底下玩猫腻,千刀万剐,不解其恨。” 116,冒险逃出 顾宛救回了芸宁后,两个小丫鬟明显同她亲近了些。 只不过,这亲近最多,也就是体现在与顾宛离开无关的事情,顾宛稍稍表现出一点点打探的苗头,两个丫鬟就立马缄默不语了。 顾宛心中挂念着事情,也便越来越急,想要与耶律井然再转圜一二,却整日里见不到人,脸上生生急出了几颗痘痘。 “芸香,我请你帮我采的清热解火的千叶草可采了?”顾宛有气无力地靠在桌旁,对着镜子里面嘴角的几处痘痘皱着眉道。 芸香微笑着从外间取了一方屉子进来,道,“已经采了,也按照姑娘的意思烘干了,姑娘现在就要用吗?” 顾宛眼睛亮了亮,“要,再不冷敷一下,我的嘴角就要疼死了。” 芸宁在一旁抿了嘴,“难怪姑娘这么美,平日里这么注重保养也是一方面的原因啊!” “女孩子,自然是要注重自己的脸的嘛!”顾宛从桌前立起,迎上来取了芸香手中的屉子,闻了闻屉子里面的千叶草,微微皱了皱眉,“这千叶草虽然对解热的效果好,却味道太难闻了,园子里面可有什么好闻的花草,也好去一去这个味道。” 芸宁想了想道,“现下这个时节,正正好是梅花盛开的季节,要不奴婢去折几枝梅花来?” 顾宛点点头,笑着道,“这个好!这个好!你快些去折些来。让芸香先帮着我将这千叶草先捣一捣。” 芸宁应了,忙笑着去了,不多时取了梅花回来,取了一方花瓶插了。 三人有说有笑地一边聊,一边捣药,倒是不冷清。 然而大约一盏茶的功夫过后,笑声却没了。 屋内,芸宁和芸香靠在桌旁,呼吸均匀,一看就是睡着了。 千叶草独有的气味和梅花的香气混合在一起,是上好的催眠药,而千叶草的药泥,也是可以用过易容的圣品。 顾宛很庆幸院子里有这两样东西,也不枉她趁着逛园子的功夫就里里外外摸个通透。 顾宛事先在太阳穴的位置涂了些清凉散,恰好压制住了那味道,保证自己不同芸宁和芸香一样睡去。 见两人睡熟了,顾宛才手脚麻利地同芸香换了身上的衣服,利用千叶草的药泥,草草易容了一番,又借着夜色出了院子。 外面有人看着,见到芸香出来,远远地喊了句,“方才不是才出来,如今有做什么去?” 顾宛学着芸香的声音道,“方才芸宁去梅花的时候将姑娘的绢子遗落了,我便去寻一寻。” “这天色已经黑了,你可能找得到?” 顾宛举了举手中的灯笼,“不用了,我自己去寻就好了。” 那边的人摆了摆手,顾宛也就趁势转身入了梅园。 梅园里面,临近院墙的一处有缺损,旁边恰好有枯死了的一棵桃树,顾宛白日里就看过了,此刻也顾不得什么形象,手脚并用,好容易爬过了那院墙。 也是顾宛运气好,外面刚巧无人把守。 顾宛不敢绕到前方去,只顺着外面的树林的方向一直走,来得时候顾宛是被关在马车里的,根本不知道路,可是顾宛觉得这也比困在那院子里一直提心吊胆的好。 走了大半夜,天明时分,顾宛才看到一处城镇的模样,是幽城临近的一处小城,不由得露出一丝喜色:只要再天亮之后进城,今日就能赶到幽城去。 顾宛加快了脚步,眼看着离城门不过百步的距离,旁边的树林里突然冲出了几人,将顾宛团团围了起来,气势汹汹的模样,一个个五大三粗的,却都是陌生的脸。 顾宛冒出第一个念头就是:难道遇到打劫的了?! 光天化日在城门口打劫,这贼的胆子未免太大了些。 顾宛在被耶律井然软禁的时候,身上能排得上用场的杀伤性武器都被没收了,再加上逃得匆忙,顾宛身上也没有带什么值钱的东西。 心中不由得叫苦,顾宛飞速地想着法子,却见那几人互相窃窃私语了阵,突然朝自己开口喊道,“你可是耶律公子的人?!” 顾宛一愣,险些忘了自己此时正扮作芸香的模样了,忙点头道,“是,不知道几位?” 其中的一个大高个儿道,“我就知道!看你身上那衣服上的标记就知道。我们已经在此等了好几日了,总算等到了!快说,那小白脸去了哪里?!五皇子让我们将他带回去,好好审他!” 顾宛心里一咯噔,后悔自己嘴快答应了,看来面前的几个是五皇子的人,且不知道为了什么缘故要阻拦耶律井然去苗疆,自己这下,算是撞进手里了! 顾宛忍不住面露苦色道,“几位大哥有所不知,我平日里只是服侍顾小姐的,并不知道那耶律公子的事情。” “顾天兰?!”那大汉愣了愣,突然冷哼道,“她也是,这么多日都没有向五皇子汇报情况了,不会是……叛变了?” 顾宛忙道,“这我们做奴婢哪里能知道呢!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端茶送水的丫鬟,此行,就是来城里面置办些东西,还请几位大哥让我过去,待我买完东西再为几位大哥领路,带你们去找耶律公子如何?” 那几位大汉对视一眼,其中一个道,“何必那么麻烦!你此时就带我们去!” “等一下。”旁边一个道,“主子说了,遇到情况先向他汇报,我们不如先带这小娘子去回禀一下主子,再问一下主子的意思也不迟,反正主子如今在幽城,不过半个时辰的脚程。” 顾宛心中一惊:她可不想在这个时候遇到那个什么劳什子五皇子,那五皇子对萧琅渐恨之入骨,若是不小心被他看出些什么破绽,自己这条小命岂不是不保?! 想到这里,顾宛忙道,“哎,其实这耶律公子住的地儿比那幽城近多了,为了避免麻烦,我还是先带几位大哥去寻那耶律公子把?!” 那大汉白他一眼,“哼!岂是你想如何便如何的?!带走!”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117,最安全的地方 幽城内。 一处客栈。 二楼之上,一黑衣男子身边陪了位妙龄女子,在靠近窗户的位置上正边吃东西边向外面看,正是貌合神离的五皇子夫妇。 楼下的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很是热闹,萧清朗却莫名皱了眉头,不悦地扫向身边的女子道,“你是哑巴不成?既跟着我来了,又这般沉默寡言如死尸。” 旁边一直表情淡漠的金嫣然嘴角僵了僵,扫了一眼楼下正如胶似漆甜甜蜜蜜的一对小情侣,才淡淡开口道,“若是让殿下不喜了,妾身告退就是。” 萧清朗眉心皱的更加厉害,眼中一丝不甘埋藏在眼底,“你们一个个的,都想要离我而去是不是?!莫不是真的觉得本皇子大势已去?!” 金嫣然不语,因为她知道自己只会多说多错,眼前的男子根本想要的就不是她的回答,刺客她想得更多的,也只是赶快回到自己的房间里面去,好远离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 萧清朗没了耐性,转开脸来,“去,看到你这张老气横秋的脸我就讨厌,让顾天香过来!” 金嫣然起身,嘴角不易察觉地松了松,微微俯身行礼道,“妾身告退。” 萧清朗没有理会金嫣然,金嫣然出了客栈房间,门外,一脸小心翼翼等着的顾天香见金嫣然出来,嘴角忍不住勾了勾,娇滴滴地俯了俯身,“姐姐……” 金嫣然没来由的觉得反胃,她虽然不喜欢萧清朗,也不介意萧清朗到底有多少女人,但是看着眼前这个将自己一手推入深渊的女子,她还是忍不住心里浮起涟漪。 “若论年龄,本宫比你小,这句姐姐,本宫担不起。”金嫣然冷了眉眼,淡淡道,“另外,本宫的母亲从未给我添过什么姐妹,做人还是守本分一些的好。” 顾天香一愣,脸上青红一片,却又说不出什么来。 金嫣然说完后就提步离开,顾天香看着金嫣然的背影,脸上的表情恨恨的,忍不住低声嘟囔道,“要不是因为你有个名不副实的侧妃的位置摆着,我何须受你的窝囊气!早晚有一天,我非将你踩在脚下不可!” “云儿?” 顾天香听到房间里面传来萧清朗的声音,立刻挂上笑容,迎了进去,“殿下找我?” 萧清朗回身看了看顾天香那张自己午夜梦回时分经常想起的脸,虽然不说十分相像,八分却有了,眉眼不由得柔和了些,笑着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来,坐过来。” 顾天香乖巧地凑上前去,一阵暗香浮动,萧清朗情动不已,自然而然地将人压倒在榻上,眸中闪烁着星光,“他们都要逃离我,你说,我是不是太纵着他们了?” 顾天香一只素手抚上萧清朗的脸,迎合道,“殿下就是太好脾性了!不说侧妃姐姐总对殿下不冷不淡的,完全不将陛下放在心上,连一个下属都敢违背殿下的意思,让殿下千里迢迢找到苗疆来,实在是胆大包天。” 萧清朗眸中暗流涌动,笑容却不减,温存地抚上身下人的脖子,“那依云儿所见,该怎么处理侧妃和井然呢?” 顾天香眼中一闪,想起刚才受到的侮辱,道,“云儿觉得,该要严惩他们,才能让他们知道,殿下是他们的天。” “怎么个严惩法?” “……侧妃脾气傲了些,不如将她降降她的位分。”顾天香一边说一边打量着萧清朗的脸色,见萧清朗笑意不变,才接着道,“至于那个属下,不是个什么重要的,直接打五十大板,丢进殿下的水牢里面,让他吃几天苦头,也就知道厉害了!” “哦?”萧清朗笑着眯了眯眼睛,“本皇子的水牢?” 顾天香以为萧清朗是觉得自己的主意好,刚要开口,突然感觉到原本抚着自己脸颊的手突然往下扼住了自己的喉咙,轻柔却让人心惊胆战地摩挲着,让她瞬间摒住了呼吸,不敢动一动,“殿下?” “本皇子的水牢,进去的人几乎就没有出来的,你还真是好主意啊!” 顾天香一愣,她本以为触怒萧清朗是因为金嫣然,如今看,却是因为一个微不足道的侍从?! “殿下……” 萧清朗突然手下收紧力度,像是看一件物品一样看着满脸惊恐的顾天香,声音淡漠,“你空有肖似云儿的一张脸,除此之外,却只有一副蛇蝎心肠。” 感觉到自己脖子上的手越收越紧,顾天香第一次有灾难没顶的感觉,此前靠着这张脸,萧清朗从未高声对她说过话,她要什么就有什么,如今怎么就因为一句话而失了宠爱?! 呼吸渐渐微弱,顾天香眼中萧清朗的脸也渐渐变得模糊,一阵敲门声却突然响起,“主子,派出去寻找井然的人回来了。” 脖颈处的压力骤然消失,顾天香晕过去之前只听到萧清朗略带焦急的声音,“将这女人抬出去,然后叫他们进来!……” 很快脚步声传来,紧接着几个大汉进来,对萧清朗行礼道,“殿下,属下回来复命。” 萧清朗点点头,皱眉道,“可找到人了?” “回殿下,还没有。不过我们在幽城附近的离城发现了耶律井然身边服侍的丫鬟,就在外面候着,她一定知道耶律井然在哪里。” 萧清朗一摆手,“将她叫进来,我要亲自问话。” “是。” 那随从出去,紧接着待进了一个灰头土脸的丫鬟打扮的女子进来,那女子不知道是吓得还是怎样,一直低着头,萧清朗有些不耐烦地开口道,“你知道耶律井然在哪里?” 小丫鬟缩了缩脖子,回答却很利索,“知道。” 萧清朗满意地点了点头,“那你可知道最近他都在忙些什么?” 小丫鬟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光亮,怯怯道,“奴婢是被耶律公子派去服侍顾小姐的,对耶律公子的事情知道的不多。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顾小姐好像与耶律公子发生了争执,说……说耶律公子不过是什么殿下养的禁脔,根本没有丝毫地位,耶律公子一气之下,将那顾小姐给……给一箭射死了。” 118,承你的恩情 听到“禁脔”两个字的时候,萧清朗的眉峰狠狠皱了皱,却只开口道,“顾天兰死了?” 小丫鬟眉目不抬,“是。” 萧清朗听不出情绪地来了一句,“他脾气倒真是烈。” 这个“他”并没有指明男女,扮作丫鬟摒心静气的顾宛眉心稍动,却就是觉得这个“他”一定指的是耶律井然。 想到自己在被耶律井然软禁这两天的情况,顾宛思忖着开口,“不过奴婢在顾小姐身边服侍着,倒是听到了一些奇怪的话。” 萧清朗不甚在意地开口,“什么?” “顾小姐总说耶律公子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得宠两天就忘了自己的身份。”顾宛故作怯怯地道,“可是奴婢不懂,耶律公子明明是个男子……奴婢只能想着可能是顾小姐说的可能是旁人罢了。” 萧清朗眉心一顿,眼底露出些难以察觉的复杂,“她当真是这么说的?” “顾小姐一天要念叨几次,奴婢不会记错的。”顾宛眼观鼻鼻观心,端的一副认真的模样。 萧清朗突然从桌前立起,没有察觉自己的声音都是抖着的,“井然在哪里?” 顾宛刚要开口,外面突然有人敲门,萧清朗不耐烦地吼过去,“何事?!” 外面的人声音抖抖索索地道,“井然回来了。” 外面的人话音刚落,顾宛就感觉到自己面前的人像一阵风一样越过自己冲到了门口,门被打开,顾宛看过去,果然看到耶律井然毫发无伤地站在门口的位置,眉眼低垂,不知是何缘故,比平常更多了些娇弱之态,惹人怜惜。 按捺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萧清朗才冷声道,“知道回来了?你不是要逃?!既然决定要逃了,如今回来又是做什么?” 顾宛可以肯定萧清朗在问完这个问题的时候,耶律井然极快地越过萧清朗瞟了一眼自己的方向,心中不由狐疑:莫不是耶律井然如今自己自投罗网是为了帮自己脱身不成?! 正想着,那边耶律井然淡淡开口道,“属下没有逃,属下只是想着那萧琅渐已经死了,殿下一直讨厌那两人,所以想去将再无依仗的顾宛抓起来让殿下泄愤而已。” 不论萧清朗信与不信,此刻的心情都是开心的,面色和软了些,“他们不过不相干的人,我要的不过是萧琅渐一人痛苦而已,如今他已经死了,想要他死后不安稳,自有其他路子,何必去找一个本就无多少活路的女子?” 顾宛下意识抬眼,正看到耶律井然点头道,“是了。殿下早同我说过,如今大齐皇帝已经与苗疆王达成了协议,那顾宛,想要说服苗疆王与西戎结盟,无异于自己往虎口里面送,只要她一到幽城境内,必死无疑。” “所以啊,她早晚会死,你理会她做什么!” 萧清朗转身进门,后面跟着耶律井然,两人在桌前坐了。 顾宛想要趁两人不注意,偷偷溜出去,却不想步子刚移动半分,耶律井然就凉凉开口道,“这个小丫鬟好像是顾天兰身边的人?” 顾宛步子微僵,然后就感觉到萧清朗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哪里还敢动作。 “你的记性倒是好,连一个小丫鬟都记得这么清楚。” 萧清朗的口气有些不对劲,顾宛心里不由得紧了紧,正想着怎么回答,就听萧清朗接着道,“以后不许在除了我以外的人身上花工夫。” 感情只是占有欲在作祟! 顾宛这才松了口气,却听耶律井然并不是十分领萧清朗的情,也没有回应萧清朗的意思,淡淡道,“说起这个,属下失手不小心射死了顾小姐,要杀要剐,还请殿下做主,井然不会有半分怨言。” 萧清朗掀掀眉毛,眸中的光亮一闪而逝,“不过是一个不知死活好歹的女人罢了,不必放在心上,死了就死了。” “可是她好像是天香姑娘的妹妹,如此,也没有关系吗?”耶律井然一边开口,一边望向萧清朗道。 萧清朗看着耶律井然如水的眸子,明明不是自己心心念念的模样,心却依然软了下来,语气也带上了一丝抚慰,“顾天香不过是云儿的替身罢了,近来本皇子越发觉得她除了一张脸之外,没有半分像云儿的地方,已经反感了。若是你不喜她,我将她撵走就是,如何?” 耶律井然听到这里,明显有些怔愣,“殿下的意思?” “我都已经知道你的心意了。”萧清朗温声道,“虽然本皇子给不了你同云儿一般的位置,但是只要你不欺我骗我,永远跟在我身边,我自然是不会亏待你的。” 耶律井然收起脸上惊愕的表情,敛敛神色,没有说话。 “你,出去!” 萧清朗突然指着顾宛的方向,有些不耐烦地开口吩咐道。 顾宛如蒙大赦,她可没有心情看着两个人你侬我侬的模样,虽然她知道耶律井然方才对萧清朗说大齐与苗疆结盟的话,实际上是对自己说的,是在警告自己不要去送死。 可是顾宛从来都是反骨,没有试过,怎么知道不行?! 而且顾宛从来不觉得苗疆王与大齐的协议有多么牢不可摧,只要打破,也就没问题了。 顾宛最怕的,是什么都不去做,就眼睁睁地看着萧王府整个灭亡了。 若真是那样,待琅哥哥醒了,该有多难过? 顾宛草草行了个礼就打算出门,身后传来耶律井然徒然提高的声音,“顺便去买一些殿下爱吃的茯苓糕回来……” 有了上面的默许,顾宛很轻松地出了客栈,朝二楼的一处房间看了看,心里暗道:这次就当承你的情了。 顾宛随意拉了客栈旁边摆摊的一个人,“附近最近的有茯苓糕买的店家在哪个方向?” 那人朝一个方向指了指,顾宛谢过之后,脚步轻快地朝那个方向走去。 119,跟随入宫 入了幽都,顾宛卸了伪装,还未回客栈就被前来寻找的徐虎捧了个正着。 见到顾宛,徐虎狠狠松了一口气,“少主,总算是找到你了。最近榀先生找你都快要找的癫狂了,因为实在找不到你,现在榀先生已经自己去了皇宫,如今也不知道怎么样了,真是急死个人!” 顾宛沉吟道,“他何时去的?!” “就今日凌晨时分。” “他有没有告诉你该要如何入宫?” 徐虎有些沮丧道,“没有。这件事情只有冷夫子和榀先生知道,并不曾告诉属下。” 顾宛想了想道,“那就先回客栈!” 现在,她只能寄希望于那天那个美人公子了。 两人到了客栈门口的时候,只见一顶不起眼的马车停在客栈门口,顾宛下意识停住脚步。 马车的帘子微微掀开一条缝,顾宛顿了顿,回身对徐虎道,“去找宛央阁的人,分几批跟着,若是我在明天中午之前没有出宫的话,就带着人回西戎。” 徐虎一怔,“回西戎?” “此时待在西戎比待在苗疆安全,你只管听便是。” 徐虎点头,“属下明白。” 顾宛转身向马车走去,没有人赶马车,顾宛自己掀开车帘钻了进去,“谢公子守诺。” 马车里面坐着的正是那日的美人公子,身边还带着一脸小纠结的靳言,靳言明显对顾宛有些小不满,道,“难怪皇兄说你不是小哥哥,是小姐姐,原来你真的是个女的!” 顾宛讪讪一笑,“出门在外,多有不便,还请殿下见谅。” “你也知道我是谁?!” “也是刚刚才知道。”顾宛笑道,“小殿下方才不是叫您旁边这位皇兄,身份总是皇室没错的。” 靳言撇撇嘴,“好容易遇上一个真心想要结拜为兄弟的,结果却是个女人,真是遗憾。” 顾宛继续讪讪地笑,转而看向一旁一直不说话的美人公子,“阁下想必就是苗疆的太子殿下靳然?顾宛有眼不识金镶玉,真是惭愧。” 靳然淡淡扫了顾宛一眼,“你明明早就猜到了,又何必如此装腔作势?我不是苗疆王,你无须防备我。” “瞧你这话说的!”顾宛笑道,“就算你不是苗疆王,也是苗疆王的儿子嘛!我不防备哪行呢!” 靳言气呼呼地瞪了顾宛一眼道,“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识抬举,既然我皇兄说会帮你,就一定会帮你。你若是不信,大可以现在就下车!” 顾宛抿唇,“我不信他,但是我不下。你奈我何?” 靳言被气的一噎,“你!你蛮不讲理!” 靳然拉住气的跳脚的靳言,淡淡吩咐外面道,“进宫。” 然后又面向顾宛道,“我只能给你提供一个机会,你若是没有办法说服上面,我也帮不了你。” 顾宛点点头,“太子殿下帮我帮到如此地步,已经很是难得了。顾宛此前不过说笑,殿下不必放在心上。殿下如此作为也是为了苗疆的百姓减免战乱,苗疆百姓会感谢你的。” “你先想想如何应对再说。太后不是好糊弄的,你一直擅用的坑蒙拐骗之道可行不通。” 顾宛微微怔愣,“太后?” “苗疆王与太后在此事上意见并不一致,但是太后一向尊重苗疆王的意思,所以才没有出面,若是你能打动太后,就算成功了八成。” 靳言在旁边忍不住插嘴道,“皇祖母可厉害了!不过也很凶,你还是自己想清楚的好!” 顾宛郑重点点头,“我会抓住这个机会,谢太子殿下成全。” 靳然闭上眼睛,转过头不再说话。 不久,马车停住,顾宛跳下马车,第一次站在苗疆的皇宫门口,心里有点些微的微妙之感。 虽然可能及不上西戎和大齐的宫殿,但却别有一番风味。 “我领你进去。” 身后传来靳然的声音,顾宛回头,就见靳然站在自己身后,还是一张冷冰冰的美人面,没什么起伏波澜。 顾宛点点头,“有劳。不过,在那之前,我想先向太子殿下打听一件事情。” 靳然看了顾宛一眼,道,“你的那位手下被我的人拦住了,此刻被我关在一处,很安全,没什么大碍。” 顾宛松了口气,再次道谢。 有靳然领路,顾宛一路上很轻松地就进了皇宫。 走在宫路上,顾宛突然无端生出一丝熟悉感,“我以前,是不是见过你?” 靳然脚步一顿,转而看向顾宛,“有吗?” 顾宛扯扯嘴角,“可能是我记岔了,太子殿下常年住在苗疆的宫殿里面,我自然是不认得的。” 靳然毫无波澜地点点头,淡淡“嗯”了声。 见靳然态度冷淡,顾宛也没有兴趣去拿自己的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股,也就不再开口。 饶过一处宫殿,靳然指指前方一处宫殿道,“那就是太后的养生殿,你可想好主意了?” 顾宛摊手,“没有。” 靳然徒然笑开,“罢了!你跟我走。” 两人又走出几步,靳然方才指过的宫殿里面走出来一个女子,面蒙白纱,被许多宫女簇拥着,气质卓然超群,与众人明显不同。 “太子殿下这时从哪里领来的佳人?眼光真是越来越差劲了!” 120,两成把握 那女子通身的气派不似寻常人,前后簇拥的人群不说,但是后面那被宫女举在头顶的肩舆就是上好的鹤羽做成,足可以见此女的身份断然不寻常。 虽然顾宛觉得这晴朗的大冷天的着实没有什么太阳需要遮,也没有什么风雪需要挡,但心里忍不住还是啧啧两声。 “你大胆!竟然敢如此看着我们的圣女!” 顾宛正在感慨,一声娇喝传来,却是簇拥着那女子的一个宫女,正怒目而视着自己,好像自己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般。 而被簇拥着的女子看向自己的目光,嗯,不善,很不善。 那浸了寒水的目光透过面纱也让人无所遁形。 顾宛轻咳两声,压低嗓门用只有两个人可以听到的声音小声地对靳然道,“这圣女不会是你的相好?” 靳然薄唇微动,没有丝毫波澜道,“本太子没有相好。” 顾宛说话是压低了声音的,靳然却没有压低声音,对面已经离得不远的圣女自然是听见了,以为靳然是在向顾宛表明心迹,看向顾宛的目光更加冷了些。 因为厌恶,也不再旁敲侧击了,直接开始找起顾宛的茬来,“你方才没有听到我的婢女说什么不成?!见到圣女,居然还不下跪,你有几个脑袋够砍?!” 顾宛无端觉得脖子一凉,来不及去追究靳然的目的,忙笑着道,“也是民女有眼无珠,竟然不知大驾就是圣女,实在该罚。只是圣女一直是百姓们心中的白月光,我们一直都未曾窥过容颜,今日民女猛地意见,着实有些看傻了,圣女果然不愧是苗疆第一美女!” 那女子哂笑地看了顾宛一眼,“我带着面纱,你如何看出我美的?” 顾宛笑着道,“自然是这通身的气质!试问世间还有哪个女子能有圣女这般尊贵,且气质出众的呢!” “油嘴滑舌!”圣女冷哼道,“既然你知道这圣女地身份尊贵,方才的一席话和一番打量就是犯了以下犯上之罪!来人……” “且慢!”顾宛见靳然不肯开口帮自己,只好急忙道,“圣女大人,有些事情咱们还是理理清楚的好。方才圣女大人也说了,圣女大人带着面纱,民女并没有看到脸,既然没有看到脸,民女又是如何窥视了圣女的呢!这第二点,方才民女所说的话,都是因为圣女大人问起,民女不能做欺瞒圣女大人的事情,自然事事说实话。既然是圣女的意思,民女自然也没有冒犯的意思。圣女,您看这……” 圣女看了顾宛一眼,表情煞是精彩,愣了须臾,才冷哼道,“没想到还是个口齿伶俐的主儿!”说完看向一边的靳然道,“靳然,你一直不肯接受我就是为了她?!” 靳然看了顾宛一眼,终于说了一句听起来很像撇清的话,“圣女思虑的太多了。” 顾宛差点一口血喷出去! 思虑太多,听起来好像是在说圣女多想了,却偏偏又带了点批评人家圣女多管闲事的意味,这不是在**裸地给自己招仇恨嘛! “你先去罢!”靳然没有理会顾宛铁青的脸色,一摆手,出现一个侍从,靳然道,“庄南,送顾小姐去太后那里。” 圣女的脸色都变了,突然冲上前,一伸手拦住顾宛的去路,不可置信地看着靳然道,“你居然派庄南保护她!你……” 顾宛生生被吓退了一步,那圣女的模样太骇人,隔着面纱都能感觉那眼睛的凶狠,刚要说些什么,靳然突然挡在了顾宛面前,语气带上了一丝不耐烦,“你我的事情,之后再说,先让她走。” 圣女心有不甘,又无可奈何,只好眼睁睁看着顾宛从自己身边走过去了。 顾宛一边走一边心有余悸,扫了一眼身边不发一语的随从,小声道,“我还以为会有一场恶战,没想到你们家太子殿下还挺说一不二的啊!” 那随从眼观鼻鼻观心,不发一语,顾宛也不再自讨没趣,很快到了宫门口,庄南道,“顾小姐只管进去就好,一有事情小的会尽力护你周全。” 在堂堂苗疆太后的面前护自己周全? 不管顾宛信不信,顾宛都不由得想要为自己面前的人树一个大拇指。 转身之际,已经有一个小宫女站在门口,看了顾宛一眼,行礼道,“姑娘请随我来。” 顾宛定定心神,跟在那宫女后面,进了宫殿。 宫殿比顾宛想像得要低调一些,估计是宫殿的主人不喜奢侈,在宫殿的布置上都是比较素的颜色,倒也难得的不见颓色。 宫女引顾宛进了一个类似佛堂的侧殿后就转身出去了。 一声声不间断的木鱼声传来,顾宛顺着声音寻去,心中暗自感慨:传说中这苗疆太后退居朝堂之后,就一直虔心礼佛,看来倒真像是那么回事。 饶过一处帷幔,一个嬷嬷模样的人从里面走出来,“劳烦姑娘了,姑娘请随我来。” 顾宛谢过,随着那嬷嬷入了佛堂。 一个素服的女子正背对着顾宛跪着,未曾回过头来。 顾宛回头看了那嬷嬷一眼,那嬷嬷笑着道,“如今正是太后礼佛的时候,还请姑娘等一等。” 顾宛笑着点点头,却没有退出去,而是上前在那女子身后跪了下来,陪着跪在那里,顾宛的心反而有些平静下来了。 大约过了小半个时辰,一个淡淡的女声响起,“你找我,可有想好如何说服我?” 顾宛抬头,看向依然背对自己的女子,轻声道,“大概有两成把握。” 一阵轻笑声传来,“只有两成把握也敢来,你倒是胆子不小。” 顾宛苦笑一声,“乱世之中,要保命的话,也是没办法的事。” 那女子起身,转过身来,淡淡道,“起来!年纪轻轻的就不要学我们这些老年人吃斋礼佛了。” 顾宛应声起身,跟在女子的身后到了正殿。 女子在高位上坐下,第一次正眼看向顾宛,“说!你的两成把握来自于哪里?” 121,心肝回来了 一直到傍晚时分,顾宛才从里面出来。 出来的时候,一直守在外面的庄南露出了难得的惊讶之色,“姑娘能毫发无损地从太后娘娘宫中出来,也是少有的第一人了。” 顾宛淡淡笑了笑,不在此事上做回应,只道,“我想见见你家殿下,可以吗?” 庄南点点头,“太子殿下本就吩咐过我,待姑娘见过太后之后,就带您去见他,还请姑娘随我来。” 顾宛跟着庄南来到了一处府邸。 望着门上的匾额,顾宛没来由地开口道,“你家殿下是风雅人,也是个不同一般的风雅人。只不过,倒是奇怪的紧,这世上,大概没有哪个太子愿意离宫独自开府的?” 说完,也不等庄南回答,就顾自到了前面。 庄南心神一凛,很快跟上前去,面色不似之前随意,无端多了些紧张。 顾宛只做没看到。 两人找到靳然的时候,却见靳然颇有兴致地在作画,立了一方画板大咧咧地摆在亭子里面,看上去都是有几分样子。 只是,这大冬天的,苗疆连雪都罕见,只有枯枝败叶,哪里有什么值得入目之景? 刻意发出些声音,靳然回过神来,看向顾宛,脸上带着毫无防备的笑意,“回来了?” 像是多年不见的好友一般的语气让顾宛瞳孔缩了缩,掩饰般地笑笑,“今日多亏了太子殿下,顾宛还未曾感激于你。” 靳然微皱了皱眉,顾宛看着那紧皱的眉心,恍然之间,才发现面前的人面色不是一般的白。 之前顾宛只觉得靳然有一张好面皮,美的让她都自愧不如,如今却发现这份美是一种病态的美。 虽然同为美,其中的辛苦却大概没人能够体会到几分。 “托了殿下的福,我的事情尽数解决了!”顾宛笑着道,“作为回报,殿下的身体交给我怎么样?” 顾宛身后的庄南嘴角抽了抽,已经听顾宛继续道,“你的身体虽然被那毒消耗的厉害,养养也不见得就真的好不起来,顾宛愿意一试。” 庄南这才松了口气,上前欣喜若狂道,“姑娘当真有办法治我家主子的病?!” 靳然却皱了眉头,“不需要。你留在这里对我来说是麻烦,还是早日回大齐比较好。” 顾宛苦起了脸,“看样子太子殿下不是一般地嫌弃我啊!可是不是我不想回,而是回不去啊!如今大齐皇帝想要我的命,我还招惹了不少仇家,如今只是想要借机会给自己寻一个避身之所罢了。就算太子殿下看穿了这一点,也不要如此直白地拒绝嘛!凡事有商有量的,我保证尽全力治好你的病还不行?” 靳然轻飘飘地看了顾宛一眼,“既然皇祖母应了你,怕是那大齐皇帝如今也分不出什么精力来对付你了,别的人都是虾兵蟹将,算不得什么,你还是回大齐比较安全。” 靳然语气虽轻,里面的含义却没有转圜的余地,顾宛只好妥协道,“待我确认西戎无恙,萧王府安全之后,自会离去。在那之前,还是请太子殿下收留一两天才是。” 靳然皱了皱眉,良久才道,“罢了,随你罢!” 顾宛撇撇嘴,扫了一眼靳然面前的画板,微微露出些讶异,“你这画的是什么?狐狸?” 靳然眼中露出一丝温热的笑意来,“嗯,狐狸……” 顾宛嘴角抽抽,看看那堪称抽象派的画风,她只是看那尖尖细细的下巴和一条无比夸张的尾巴才大胆地猜一猜,没想到居然真的是,“你的画风还真是古今第一人,别出心裁,别出心裁……哈哈哈哈。” 靳然颇为大方,“既你喜欢,我便送你如何?” 顾宛嘴角一僵,正在讪讪地笑,突然一阵脚步声传来,一个随从紧紧赶来,道,“属下参加太子殿下。” “何事?” “外面来了一个人,送来了一只不知道是狗还是狐狸的畜牲,说是要送给正在府上做客的贵人,小的才急急忙忙前来禀告。” 顾宛脸上带上欣喜,“那人在何处?” 靳然看了顾宛一眼,“那只畜牲是你的宠物?” 顾宛急急点头,靳然这才转身对那人道,“去将那小家伙带过来!” 不多时,一只活泼的白色身影就猛地从一处园子冲进来,朝着顾宛飞奔而来,扑进了顾宛的怀里。 顾宛被撞个满怀,好容易稳住身形,将怀里的心肝远远隔开,“怎么才几天没见,你就脏成这个样子了?” 心肝委委屈屈地缩一缩鼻子,满眼的委屈之色,仿佛是对顾宛的无声控诉,控诉她总是将它丢掉。 “你这只小狐狸倒是像你,有灵气的紧。” 顾宛笑笑,“它许久不见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许久没吃东西了,我想带它吃些东西,可以吗?” 靳然点点头,转身看向庄南道,“带她去吃点东西。” 坐在专门给她准备的房间里面,顾宛一边吃东西一边打量像饿死鬼投胎一般的心肝,“你这些天当真都没吃饭不成?” 心肝一听顾宛这话,眼泪立刻下来了,“本来你若是不将我交给那个饭店掌柜的话,我还能自己填饱肚子。结果那个笨蛋掌柜怕我跑不见,硬是将我锁了起来,后来还老实忘记给我送吃的,可是把我饿坏了!” 顾宛白了心肝一眼道,“你不过饿了俄肚子,我却连续几天寝食难安,起起伏伏了,谁更惨一点?” “主人,出了什么事情嘛?”心肝咽下嘴里的肉,口齿不清道,“主人不是说想办法去皇宫的吗?我方才看门上,这里是太子府啊!” “出了一些小差错,不算什么大事。”顾宛简而言之道,“如今你也算是安全了,老老实实陪我待在这里就好了。” “主人见过苗疆王了吗?” “苗疆王没见到,不过苗疆太后我倒是见到了。” “苗疆太后?”心肝噌噌噌地用爪子将自己嘴巴上的油腻擦干净,“让我好好查查……”心肝翻出一本卷轴来,草草扫了眼,就瞪大了眼睛,“这苗疆太后可不简单啊!主人居然真的说服了她吗?!” 122,太后好心计 顾宛嘴角的笑堪称苦涩,“说服个什么啊!你真当你家主人是铁嘴能舌战群儒啊!” 心肝吞吞口水,小心翼翼地道,“那主人进宫去是……” 顾宛摇摇头,无奈道,“我只能告诉你,苗疆太后不愧是苗疆太后,开出了一个我完全无法拒绝的要求,顺水推舟同意了从三国对立中退出去,还赔上了我的三年。” “三年?”心肝愣了,“什么三年?” 顾宛叹了口气,眼中也流露出一丝不解和迷茫,语气细小而纳闷,“苗疆太后要我帮她扶下一任苗疆王上位……心肝,我长得很像是能做这种大事的人吗?” 心肝震惊了,吞吞吐吐道,“所以……刚刚那个太子殿下就是主人以后要辅佐的人?” “要真的是那样的话,我反而能够理解,也不觉得是什么问题。”顾宛苦笑道,“问题是太后让我扶的人,是一个比我还要小的小娃娃。” “靳言?” 顾宛点头,“原本我还在想,这苗疆的太子殿下的经历虽然苦逼了点,但是毕竟还是太子,将来守到云开见日初,当了皇帝之后就好了。可是现在,我却真心地开始觉得这位太子殿下可怜了。” 心肝撇撇嘴,“也是,真不明白这苗疆太后怎么想的,放着一个现成的能力还行的太子不用,非要去培养一个小娃娃,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嘛!” 顾宛眼睛闪了闪,摇头道,“虽然太后没有告诉我为什么,不过我大概猜到了一些,这太子,恐怕只是太后为了靳言立的一个靶子。” “主人说起这个我倒是想起来了!”心肝一拍脑袋道,“冷夫子曾经说过,苗疆太后好像一直不太满意这一任的苗疆王,一是因为不是亲生的,二一个就是因为这个苗疆王做的风月事情不少,正经的能拿出手的皇子却没有几个,靳言在里面算是机灵的一个,又是王后所出,难道是因为血统缘故?” 顾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