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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风起云涌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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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不由得频频点头:虽然不是很聪明,有点傻有点天真,但这个皇帝至少有一点是值得人欣赏的,那就是脸皮够厚啊!    顾宛一直觉得,只要脸皮够厚,那以后的前途大大的有没有!再加上她了解到的关于这位年轻的、地位还摇摇晃晃的皇帝的事情,以后的事情一定会更有趣。    只是难得了,说着这么无聊的话,却半点都不会打瞌睡,这一点顾宛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可是累了?”萧琅渐在旁边扶住顾宛,担忧地开口问道。    从昨夜忙活完刺客的事情,已经接近天亮了,出宫太过麻烦,几人就匆匆在一处空殿略休息了片刻,说是疲倦也是理所当然的。    顾宛瞧了一眼四周略带不满看过来的大臣们,百无聊赖地掀掀嘴角,“还好,可能就是睡得不好,有些倦怠了。”    “再撑一会儿,等我们回到府邸了再好好休息就好。”    顾宛笑着点点头,倒是一点都不慌不忙。    上面的耶律越却不由得看的一脸黑线:你们两个敢不敢不要在大殿之上公然秀恩爱?!朕还在这里说话呢!敢不敢好好地认真听完哪!    “从今日起,任命萧琅渐为礼部四品侍郎,赐府邸一座,另赐黄金百两,白银前两,以慰昨日两人受惊之情。”    萧琅渐笑着点点头,总算理了一下自说自话地耶律越道,“臣领命。”    “嗯……”耶律越抿了抿唇,故作严肃地点点头,“退朝!一会儿萧侍郎与清平乡君留下。”    萧琅渐皱了皱眉,看着大臣们都远去了,安抚般地看看顾宛,生怕某人不高兴。    顾宛忍不住推他一下,“你能不能正经一点,刚刚可是在上朝。”    “可是我看你困了,该是累得紧了,不如我们也走!”    “喂!”耶律越实在是忍无可忍了,怒吼道,“昨日里是朕对不住你们,差点让顾姑娘蒙了冤,可是你们以下犯上,不仅想要出手杀朕,还打伤了国师,怎么也算扯平了,更何况顾姑娘半点事情都没有,你们能不能不要这么随便!这可是朕的西戎,不是你们大齐!”    顾宛见耶律越像是真的生气了,忙开口道,“还请陛下恕罪,都是顾宛两人不对。只是昨日里伤害国师只是一场戏而已,我们二人并没有要伤害国师甚至是陛下的意思,还请陛下见谅。”    耶律越脸色稍微好看些了,随后又变得有些别扭:自己一番吼下来,人家却轻易就平息了自己的愤怒,怎么想都觉得特别不爽啊!    自己什么时候时时刻刻被人牵着走了?    顾宛哪里知道耶律越的心思,继续道,“相信通过昨日的事情,陛下也看出来了,有人在暗中在故意破坏陛下同琅哥哥的关系,简言之,也就是破坏大齐同西戎的关系。陛下应当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不用顾宛多加赘述了?”    耶律越自然知道,毕竟当这个皇帝也不是全然看不穿里面的弯弯绕绕的,沉了沉脸道,“这件事情,朕自会去调查清楚。今日朕留下你们,是有别的事情要说。”    顾宛和萧琅渐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诧异,略微迟疑下,顾宛才淡淡开口道,“有什么吩咐陛下可以直说,若是我们两人可以搬到的话,一定义不容辞。”    萧琅渐二人来到西戎,身后的推手不少,虽然离不开眼前人的推动,但总的来说,其实就是大齐皇帝看萧琅渐不顺眼了,找个由头削弱萧王府实力罢了!    而二人在西戎,从某个角度来说去,利益关系却是一样的,所以,顾宛一点也不在意听从一些对方的话,来为自己在这里能够过得更好打基础,暂时的平衡罢了。    “朕想让你们跟朕立下一个盟约。”    “什么盟约?”顾宛和萧琅渐同时开口道。    “一个与慕容无风相关的盟约。”    82,以彼还彼    从长生殿里面出来,萧琅渐牵着顾宛的手,走得闲适而顺畅,仿佛是来宫廷里面赏景的一般,一派安定自在。    顾宛看着,不由得好笑地搡了他一把,“不过是个四品官,就把你高兴成这般了?”    萧琅渐眯了眼睛笑,“我那里是为着这个高兴,我是为了……算了,不说也罢!”    萧琅渐越不开口,顾宛就越发想知道了,两只眼睛紧紧盯着萧琅渐的脸,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些蛛丝马迹出来,萧琅渐摸着自己的脸,倒是一点都不怕被看,还故意朝顾宛抛了个媚眼。    顾宛无语了,“我怎么觉得你如今的心智连小孩子都不如了?”    萧琅渐动了动嘴角,顾宛没听清楚,凑近了去听,被萧琅渐一口亲在脸颊,不由得又羞又恼,一边擦自己的脸一边去打他,被萧琅渐捉住手,笑得更大声,“我不如小孩子,你不疼我还打我,这是何道理?!”    “没皮没脸!”顾宛半怒半嗔地白了萧琅渐一眼,气的两颊一鼓一鼓的,可爱得紧,让萧琅渐忍不住又凑上来亲了几口。    “顾姐姐!”一声清脆的童声却打断了两人的腻歪。    二人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一大一小两个人正站在远处看着两人,一个是万年冷漠脸的慕容无风,另一个,自然是大病初愈的耶律兰。    耶律兰小孩子心性,飞奔地像只小炮弹一样扎进顾宛怀里,顾宛被撞个趔趄,待身子稳住之后,颇为狐疑地看着自己怀里的女孩子,“公主……?”    什么时候对自己这么亲近了?!    耶律兰眉眼弯弯,笑意盈盈道,“国师大人告诉我说,是顾姐姐救了我,我应该感谢你。”    顾宛看向耶律兰身后的慕容无风,慕容无风一脸淡漠,将脸生硬的转开。    顾宛笑着点点耶律兰的脸颊笑道,“看来你很听这位国师的话?”    “皇兄说了,我可以听他的话。”耶律兰快言快语道,“皇兄还说,国师大人虽然人冷点,狂妄点,让人又爱又恨一点,但是还是有一点可取之处的,就是不会骗小孩子!”    又爱又恨一点吗?    顾宛抿了抿唇,忍不住“扑哧”笑开,也不去看慕容无风黑如锅底的脸色,点点头道,“原来是这样。不过公主不用谢我,我们不是已经是朋友了吗?对朋友来说,做这些都是理所当然的哦!”    耶律兰眼睛眨了眨,头点得如同拨浪鼓一般,“我知道了!那……我以后能去找你玩吗?”    顾宛点点头,“当然可以,前提是如果公主能够出得了皇宫的话。”    耶律兰一双眼睛里面满是可怜巴巴,“皇兄不许我出宫,顾姐姐不能进宫来玩儿吗?”    “进宫不是我能决定的啊!”顾宛笑道,思忖般迟疑一下又接着道,“不过如果公主愿意的话,我可以让人给公主从宫外带些好玩的来,怎么样?”    耶律兰眼睛亮了亮,头点的像是拨浪鼓一般,“好!如果皇兄让我出去,我一定去找你玩儿!”    慕容无风看了看两人一眼,这才出声唤道,“公主该回宫了,免得让陛下担心。”    耶律兰这才依依不舍地从顾宛怀里出来,一步三回头地由着宫女带回去了。    顾宛立起身,看着耶律兰走远,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看到慕容无风身形一动,竟是抬起凌厉的一掌朝向萧琅渐的方向,心下一咯噔,不及细想就已经闪到了萧琅渐身前。    慕容无风掌风却是半分不减,因为他知道萧琅渐是不会让顾宛替他挡着这一掌的。    果不其然,萧琅渐的速度比顾宛更快,长袖一揽将顾宛纳入自己懐间,然后抬起另一只手生生挡住了慕容无风的凌厉的一掌。    慕容无风昨日白白被萧琅渐打了一场,虽然后来是说演戏,可是萧琅渐当时却是半分没有留情的。    任谁受这么一场无妄之灾,都会觉得心里堵得慌,更何况是从来不曾吃过这般哑巴亏的慕容无风了。    所以,慕容无风是用了全力。    不过因着昨日伤了元气的关系,所以萧琅渐还是用一只手挡下了,对峙片刻,两人却谁都不肯先撤开掌风。    顾宛在旁边看得皱眉,“国师为何无缘无故就要出手伤人?”    慕容无风身形一晃,胸口一股郁气早就不吐不快了,此时终于忍不住冷笑开口,“清平乡君心疼的人就是人,其他人就都入不了眼不成?!”    顾宛愣了会神,还是没懂慕容无风在说些什么。    其实这也怪不得她,昨日虽是做戏,她却没有见到那场面,也不知道萧琅渐重伤了慕容无风的事情的。    皱了皱眉,无端受了这般冷嘲热讽,顾宛自是不乐意的,“是你先出手在先的,怎么还先发起脾气来?再说了,你说的话也是实在好笑,自然是入了我眼的人我才会在乎,谁会在乎陌生人?!”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顾宛不知情的一句话却让慕容无风瞬间狠了眸色:    陌生人?!他于她竟连朋友都算不得,而只是一个陌生人吗?!    “宛宛,昨日我不慎伤了他。”萧琅渐突然用另一只手拉住顾宛,轻声开口道。    顾宛稍怔,略微反应了一下就明白过来了,脸色不由得黑了黑,回身瞪了萧琅渐一眼,“当真是不慎?!”    萧琅渐瞳仁黑而亮,看着顾宛认真地摇摇头,又点点头,心安理得地开口道,“下手后才想明白过来你给的暗示,所以之前是下手重了点……”    顾宛只觉得心中一口老血溢上来,看面前慕容无风一副要杀人的样子也知道下手不可能只是狠了一点点好吗?!    萧琅渐这时候却突然撤回掌风,慕容无风始料未及,一掌直直地打在萧琅渐的肩膀上。    加上自己掌风的反噬,萧琅渐足足后退了好几步,猝不及防一口鲜血吐出来,染湿了身前的玄衣。    “之前不过是怕你伤了宛宛,这一掌,就当我还你。”萧琅渐无所谓地舔舔嘴角的血,看着慕容无风回道,“这样也好,以免总是让我混淆我们之间的关系。是敌人就是敌人,不要总是做一些让人误会的事情。”    慕容无风稍愣之后,不由得冷冷一笑,“昨日你给了我那么多掌,如今却想一掌就还清吗?你也未免想的太容易了些。”    萧琅渐捂着胸口,抿唇不语。    而一旁的顾宛呆愣地看着萧琅渐胸前的鲜血,没来由地心有些慌。    她从未见过萧琅渐受伤的样子,换句话说,以前萧琅渐真正受伤都未曾让她发现过,只有小伤才会让她知道。    来不及思索,顾宛已经再度挡在了萧琅渐面前,眉心微凝,明明身形单薄,却那么义无反顾、淡定从容,“他给了你几掌,不过是因为我的缘故,你若是实在恨,就将这账记着,以后我还你就是。”    慕容无风看着顾宛单薄却坚毅的表情,突然觉得无比凄凉,好笑道,“还?!你怎么还?!”    顾宛咬咬唇,道,“该怎么还怎么还,大不了你给我几掌就是!”    慕容无风一愣,突然像受到刺激般大笑起来。    顾宛下意识皱了皱眉,慕容无风已经开口,“这般心狠,是谁教你的?你是当真不知道,还是故意捉弄我?”    顾宛愣了愣,“什么?”    “就算不知道我喜欢你,也该知道我待你不薄,那么多细微末节的差别对待,比不上他受这么一点小伤?”    顾宛瞬间失语,嘴角微动,一些之前被她刻意忽略的记忆涌上脑海,顾宛突然觉得有些恍然,“是……这样吗?”    “不然?!我还当真喜欢一个男人不成?”慕容无风冷哼道,“也只有你才会将我喜欢萧琅渐的鬼话当真?!”    顾宛迟疑了。    慕容无风一瞬不瞬地看着顾宛,他也想要赌一赌,看一看到底自己有没有在顾宛心里留下哪怕一点地方,但凡有一点,他也会将那片位置扩大,直到将萧琅渐挤出去。    萧琅渐也正看着顾宛,看着顾宛的背影,脸上表情淡淡,扶着胸口的手微动,袖子里的手却被抓紧了。    “你为什么没有直接跟我说过?”顾宛好不容易开口,却让两个人都忍不住愣住了。    慕容无风皱皱眉道,“你说什么?!”    顾宛转身回到萧琅渐身边,才转过头来看着慕容无风道,“我最不耐烦的就是跟人躲猫猫,猜人心思。若是同最亲近的人相处还需要动那么多心思去猜,人生岂不是太累了?”    慕容无风眼睛暗了暗,“你怎知道他没有欺骗过你?!若是我比他更早遇见你……”    “唔。”顾宛皱了皱眉,打断了慕容无风的话,想了想道,“其实这不是信任的问题,也不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若是你喜欢一个人,就算他骗你,是你的敌人,你也会喜欢他。”    慕容无风牵牵嘴角,苦笑着后退一步,“你想说自己无论如何也是喜欢他的吗?”    顾宛不语,牵住了萧琅渐袖中紧握的手,缓缓走近慕容无风,在擦肩而过的一瞬间,才轻轻开口道,“我只能说抱歉,琅哥哥说得对,我们以后还是当敌人比较好。”    慕容无风浑身一僵,只听到顾宛的声音飘散在耳边,“若是你想要报昨日的仇,就趁现在,我决不还手。”    慕容无风身体一动未动,直到身后的脚步声远去,再也听不见,他依旧站在原地,未曾移动半分。    中午时分的日头懒洋洋的,耶律越批完奏折从长生殿回去,才看到躺在殿前不知道躺了多久的慕容无风。    耶律越脸色黑了黑,他早听人说慕容无风站在大殿门口一动不动,如今看来,竟是真的?!    不及细想,耶律越赶忙安排人监管慕容无风抬回殿中,叫人请来了太医,所幸慕容无风只是以为内急火攻心,昨日又受过伤,一番下来,才会突然晕倒,太医开了药就下去了。    耶律越这才开始打量一直跟他不对盘的国师大人。    耶律于思将皇位留给耶律越的圣旨交到耶律越手上的时候,耶律越自己整个人都是不清醒的,他想不通父皇为何会将皇位传给他,就算别人不知道,耶律于思却是知道的,谁都可以当皇帝,唯独耶律越挡不了这个皇帝。    可是耶律于思却偏偏将这个皇帝交给耶律越当了。    到底父皇是怎么想的呢?    耶律越想了很久也没有想明白这个问题。    而让他更加想不通的是,父皇给他安排的辅政大臣竟是一直把持朝政的慕容无风!    慕容无风的野心,说出去连西戎街上的三岁小孩都有所耳闻。    垄断西戎所有商业,买官卖官,还私自有军队和火药,这哪里是一个国师该做的?!    偏偏父皇拿他没办法,自己也拿他没办法,还要每天像祖宗一样供着!    他一开始是非常讨厌这个目无全法的国师的,耶律越一直觉得有朝一日,不是他死,就是自己亡。    可是事情在什么时候发生变化的呢?!    大概是他无意间听到慕容无风让人将兰儿房里的几个奴大欺主的奴才打发掉的时候,大概是他在买官卖官的时候似无意将一个达官贵族的纨绔子弟贬了的时候,大概是听到他淡淡说自己对皇位没有兴趣的时候。    他开始感到好奇,到底这个人是个怎么样的人?    一个人为什么会有着截然相反的两面?    最后,就变成会因为他的不屑而忍不住大发雷霆,因为他的一句不长进而每日批改奏章到深夜,因为他的每一个不平凡的举动而疑神疑鬼。    耶律越就那么在榻前看着慕容无风,看着看着,就忍不住呆了,反应过来时,忍不住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突然觉得心跳如擂。    微微俯下身,耶律越看着榻上那张堪称绝色的脸,突然有种自惭形秽的自卑感,就那么顿在半空中,被自己的行动下了一大跳,自己想要做什么?!面前的人不是自己最恨的人吗?!    面前一双冷漠如水的眸子突然睁开,“你在做什么?”    83,国师有点萌    慕容无风的突然醒来,自然打了耶律越一个措手不及,再加上言语的淡漠,耶律越像是被针扎了一般退开。    惊慌地看向突然醒了的慕容武分,耶律越的眼神四处游移,良久才清清嗓子坑坑巴巴地开口道,“你……你还好意思质疑朕?!公然在宫廷里面动手,到底有没有将朕放在眼里?!”    慕容无风微微起身,一双鹰一样的眸子紧紧盯着耶律越。    耶律越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第一次被慕容无风这么注视着,他突然觉得有种想要找个地方躲起来的自卑,又有些被注视的欢喜。    片刻之后,慕容无风目光淡淡转开,落在耶律越两只漂亮的不像男子的手上,纤细修长,白皙滑腻,此刻正攥牢了龙袍的袖子。    也是这时候,慕容无风才发现,那龙袍对于耶律越来说大了些,不合身地套在身上,像是个穿大人孩子的小孩,微微皱眉,慕容无风一把扯过那被耶律越攥紧了的袖子,将人扯到了自己面前。    耶律越只觉得自己的心要跳到嗓子眼儿了,一面拼了命地往后挣,一面没什么震慑力地结结巴巴道,“你大胆……!”    慕容无风微微掀眉,声音清冷,“怎么?”    耶律越看着距离自己只有咫尺距离的一张堪称绝色的白玉容颜,突然失语,只呆呆地望着耶律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慕容无风已经将转移力重新转回耶律越的龙袍上,“内务府的人为何不给你做合身的龙袍?”    耶律越不知道慕容无风是想要问这个,愣了一下才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确实长了些的龙袍,后退一些,才涨红了脸道,“朕喜欢宽松的龙袍……国师对朕的龙袍这么注意,难道是……?你做什么!放开朕!”    耶律越本来想要像往常一般刺一刺慕容无风,来赶走自己心里奇怪的感觉。    却不知道慕容无风之前在顾宛那里受了气,此时不同往日般好脾气不计较,正是脾气正怪的时候,竟当即就将耶律越压在身边的榻上,开始拉扯耶律越的衣服。    耶律越被骇得不轻,一边拼了命地挣扎一边不由得大喊道,“你放肆!来人!放开朕!”    耶律越慌乱之间却忘记了是他自己之前让人退下,不到用膳时分不许来打扰的,所以并没有人来理他。    所幸,耶律越挣扎的幅度实在太大,慕容无风冷不丁被撞了一下,手肘处传来一阵钝痛,慕容无风忍不住停住动作,轻轻皱了皱眉。    耶律越趁机麻溜地立起身,拉好自己的衣服,恶狠狠地看着慕容无风,恢复了之前的气势,大怒开口,“你到底想做什么?!”    “你不是说我对你的龙袍感兴趣么?”慕容无风抬抬自己刚才被撞疼的手肘,表情略顿了顿,才继续道,“所以,臣索性就试一试,被冤枉那么多次,总得让自己的罪名实至名归一次。”    耶律越嫉恶如仇地瞪着慕容无风,像一只被激怒的猫,露出了尖牙,最后却只冒出来一句,“再有这般事,朕一定饶不了你。”    “随便。”慕容无风一如既往地无视耶律越的话,继续着自己的想法,“内务府的人不给你吃饭嘛?”    耶律越还没从之前的羞愤中回过神来,下意识吼回去,“朕吃不吃饭关你何事!”    慕容无风示意般地抬抬自己的胳膊,不紧不慢道,“将我撞疼了。”    耶律越一愣,然后是更多的羞愤,“难道撞得我不疼嘛?!我又不是铁打的!”    “所以,你为何不好好吃饭?”    耶律越没有注意到两人之间已经在用“你”“我”,而不是“朕”“臣”来对话了,刚刚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惊骇世俗的惊吓之后,胆子也变得无比大起来,怒吼回去道,“每天防着你就够累的了!我还吃什么饭!批奏折都要批到凌晨,我还吃什么饭?!这个皇帝我都不想当了,还吃什么饭?!”    慕容无风被耶律越一番怒吼弄得忍不住皱了皱眉,看着面前跳脚的人,眼中却露出一丝似疑惑的东西,“当皇帝果真这么累?”    耶律越却因为这句话立刻警醒了,防备般地看看慕容无风,习惯性咬唇道,“就算那样,你也别想从朕这里得到皇位,除非我死!”    这不是他想不想当皇帝的问题,而是因为这是父皇留下来的唯一遗言,不管他愿不愿意,都必须要将这个位子坐下去。    谁知慕容无风听了,用看弱智一样的表情看了耶律越一眼才道,“当皇帝连饭都吃不上,我当这个皇帝做什么?还是你自己当!”    耶律越,“……!”    慕容无风敛敛自己的衣服,从榻上坐起,皱皱眉又忍不住开口道,“还有这个所谓软榻,这么硬也好意思叫做软榻嘛?我家下人睡的都比这个好。还有熏得这个香,内务府就拿这个打发你……”    耶律越嘴角抽了抽,简直觉得忍无可忍,“国库一半都在你手里,你还好意思这么面不改色地说出来?”    慕容无风挑挑眉,“有何不可?更何况陛下说的可不是事实,事实应该是西戎地国库一半都是我供着的?”    耶律越眼色暗了暗,“父皇是让你辅政,不是把持朝政。”    慕容无风轻笑一声,“待到陛下知道皇权两字的真正含义之后,臣自然会将一半的国库奉上。”    “你……!”    “今日多谢陛下体恤之恩,臣先行告退,陛下继续批阅奏折即可。”    慕容无风若有似无地朝耶律越一揖,然后自顾自转身走了。    待到慕容无风走远,耶律越这才松了口气般地委顿在榻上,抚摸着自己此刻仍跳腾的心脏,不由得苦笑:体会到皇权的真正含义?!谈何容易!    自他坐上这个位置,就没有和平的一天。    几位以前关系亲近的哥哥都恍如换了个人,每日里窜着些大臣搞些小动作也就算了,在朝堂上履步维艰才是他真正受不了的。    无论什么问题提出来,朝堂上几乎清一色的都是反对之音,而这些反对之音大多数都是慕容无风一派的。    一边是手足兄弟,一边是持政大臣,自己这个皇帝当得连平民百姓都不如,还谈什么做好皇帝?!    味同嚼蜡地用过晚膳,坐回那把让他心力交瘁的龙椅上,耶律越执好朱砂笔,苦笑过后就开始批阅奏章,注定又将是一个不眠的夜?    大约夜半时分,厉海却推门而入,见耶律越还坐在原地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心道果然,上前行礼道,“陛下……”    耶律越忍不住皱了皱眉,“海公公,何事?”    一般厉海都会安排好,不让任何人在她批改奏章的时候来打扰,如今亲自来了耶律越自然觉得奇怪。    “回陛下,新进的贡品里面有些甜而不腻的年糕,可口的很,奴才斗胆,想着陛下晚膳过后到现在该是还没有进食,早该饿了,就让人送了点来。”    耶律越的眉头松了松,勉强微笑道,“何苦麻烦……”    厉海弓腰笑道,“回陛下,其实也谈不上多麻烦,这年糕本是干物,加水调和之后稍加调味就可食用。陛下体恤御膳房,尝尝若是可口的话,以后不必劳烦御膳房,老奴就可以为陛下做了来了。”    耶律越心中暖流涌过,厉海是服侍过父皇的人,忠心不说,也是这宫中除耶律兰之外,难得让他还能体会到一丝温情的人,于是笑着点头道,“既如此,就呈上来!”    厉海忙笑着将年糕呈了上去。    年糕被切得很细小,刚好一小口的量,耶律越用签子取了一根塞进嘴里,一股甜甜辣辣的味道传入口腔,倒是可口,耶律越不由得舒展了眉。    吃了两口,耶律越突然顿住,望向厉海道,“海公公方才说这年糕是怎么做的?”    厉海忙依言回道,“回陛下,奴才方才说的是,此物是干物掺水调和之后再调味得来的,不是什么稀罕物,陛下不必放在心上。”    耶律越用牙签戳了戳年糕,突然大喜,也不吃年糕了,飞快地取出之前被搁在案上一旁的奏章来,“朕知道该如何解决此处的水患问题了!”    紧接着在奏章上洋洋洒洒写了几行,耶律越才笑着将奏章搁回案上,“谢谢海公公!”    厉海忙笑道,“陛下这话可就是折煞老奴了!老奴不过是送了个夜宵而已。”    耶律越心中大悦,笑得开怀道,“等这方法得以实施了,海公公你就是第一大功臣!”    “那是西戎百姓的幸事,老奴喜不自胜。”    耶律越笑完,觉得精神了些,又扎入了奏章的海里面,自言自语道,“看来以后用些夜宵还是有好处的。”    厉海看着很快又投入进去的耶律越,笑了笑,收拾好吃剩下的年糕默不作声地退了下去。    出了长生殿,将装点心的屉子交给身边的小太监,厉海看着远处的天露出了丝丝意味不明的笑容。    旁边的小太监看得奇怪,忍不住问道,“总管在看些什么啊?”    厉海敛起笑容,看了身边的小太监一眼,自顾自转身,一面走一面道,“问不得,问不得哟!”    ……    新被赐下去的侍郎府里也出了件不大不小的事情。    云寒暮失踪了。    对于人从自己眼皮子底下溜走这件事情,榀贺表示与他无关。    因为顾宛既没有要求他看管人,也没有要求他别的,所以总归来说,责任该是宛央阁的。    而对于这样的解释,萧琅渐居然就那么平淡的接受了,顾宛也没什么反应。    榀贺反而有些过意不去了,抽了个空打算去探两人的口风。    顾宛正忙着布置新的院子,她一向觉得自己住的地方要好好的规划才可以,不然后面也会住的不舒服。    她本就是建筑方面的专家,应付修葺事宜简直就是小意思。    这日,顾宛自己裱了个好看的画框,缠着萧琅渐教她题个字,两人笑笑闹闹,正忙得不亦乐乎,榀贺就这么出现了。    “少主忙着呢?”    忙中的顾宛撸着袖子,露出一截沾上了墨汁的白玉藕臂,头也不抬地道,“忙着呢!”然后继续折腾自己面前的已经不堪入目的一张宣纸。    榀贺,“……”    不死心,将目光转向一边背手看着顾宛捣鼓水墨的萧琅渐,笑得一片和蔼可亲,“世子爷忙着呢?”    萧琅渐只顾着盯着顾宛的笔尖,心力交瘁道,“宛宛,要不还是我来?”听到榀贺的声音头也不抬,依旧背着手道,“嗯……我忙着呢!”    榀贺,“……!”    世子爷你能告诉我你忙在哪里吗?!    想要掉头就走,又有些不死心,榀贺上前一步,“关于之前那个云寒暮消失的事情,属下想,是不是去调查一下比较好?”    “宛宛,笔锋太粗了些,你不能把草书当楷书来写……”    榀贺再接再厉,“属下私下里觉得,云寒暮的身份不可能只是一个云家继承人的身份这么简单,还是……”    “哎呀!又写错了!等我再换一张纸!”    “少主!”榀贺实在忍不住了,声音大了些。    顾宛被榀贺吓了一跳,抬起头来,一脸迷茫,“是在叫我嘛?哦……我差点忘了,我还是个主子。怎么了?”    榀贺额头的青筋挑了挑,耐着性子道,“属下觉得还是追查一下云寒暮的身份比较好,不然以后一定会后患无穷的。要不,属下派人再去将他找出来抓住?”    顾宛一愣,“你能找得着嘛?”    榀贺抽抽嘴角,“不……知道。属下会尽力,少主觉得……”    “算了!”顾宛不耐烦地摆摆手道,“他要是不逃我还得花功夫想着怎么将他放走,如今倒省了我的工夫了!”    榀贺瞬间觉得自己心思通明,眼睛亮亮的,还带着难以压制的激动,“莫不是……主子是想放长线钓大鱼?!”    顾宛揉揉额头,稍愣了愣,才回答道,“钓什么大鱼?我只是觉得,他留在府里,少不得是要吃饭的,还有穿的,用的……”    榀贺,“……”    84,水利工程    “放肆!真是岂有此理!是不是无论朕说出什么,你们都要这般反驳于朕?”    西戎皇宫大殿之上,耶律越终于忍无可忍,将手中的折子摔在了大臣的脸上,雷霆万钧的声音响在大殿之中,回应他的却只是沉默和安静。    被当场打脸的大臣一脸酱油之色,忙诚惶诚恐地道,“陛下息怒,这治水的法子当真使不得啊!”    “使不得?!”耶律越不由得冷笑,“有什么使不得的?上月北地干旱,百姓流离失所,朕说开仓放粮,你们说使不得!上上月地动之灾,朕说筹集资款援助边凉你们也说使不得!结果呢?北地继干旱后又发了瘟疫,数万百姓一夕之间失去生命,边凉如今已成为无人踏足的不毛之地!如今,你们竟还不准!莫不是一定要等到全天下百姓都死光了,这西戎没了才可以吗?!”    “哗啦”一片声音响起,大臣们跪了一地,全部都是清一色诚惶诚恐的表情,“陛下息怒,臣等……绝无此意。”    只有一个人还没有跪下,那就是半月上一次朝的慕容无风,脸上表情淡淡的,看也不看这场似闹剧般的早朝一眼,就那么淡淡地站在那里,不发一语。    耶律越看着众口一词的大臣们,心里不由得恨得牙痒痒:又是这万年不变的老一套!真是岂有此理!    尽力平复了一下怒气,耶律越才道,“礼部的萧侍郎呢?朕怎么未曾瞧见?”    众人一静,紧接着一个大臣站出来道,“回陛下,臣今日倒是看到了这位陛下钦点的四品侍郎了,就在方才赶来早朝途中,他仿似正在陪他的夫人在城中散步呢!”    耶律越脸色不由得黑了黑:不是已经订过盟约,那二人却如此不上心,看来倒是他病急乱投医了不成?!    此时,另一位大臣已经接过上一个的话头,“这萧琅渐身为质子,又得了陛下赏识,怎的这般不知规矩?”    言下之意就是耶律越识人不明,耶律越脸色更臭,“萧侍郎初来乍到,是朕允了他在城中熟悉一下再说的。此事不必再谈!倒是国师,觉得方才朕关于水患的提议如何?”    耶律越眼睛直直地看住慕容无风,心中带着丝希冀:慕容无风但凡站在他这边一点,这个提议就很有可能能够通过,数万百姓的命也就有救了。    全殿大臣的目光也都汇聚在慕容无风一人身上,静静看着这位国师的态度。    慕容无风不慌不忙地从自己的位置站出来,揖了一揖才道,“陛下提议甚好,臣觉得无何不可。”    当真听到慕容无风说出了肯定自己的话,耶律越稍愣了愣,还没来得及高兴起来,就听慕容无风继续道,“可是陛下以通治水的法子虽好,却不知陛下打算派何人去接这个差事呢?”    这句话就像一颗炮弹,引出了原本沉寂的大臣的许多话。    “回陛下,国师说的有道理,这要先治水,需得找得到精通此法的人才可啊!”    “校尉说的不错,臣私以为,还是应当先对治水当面的人才进行选拔,慢慢安排此事为好。”    “臣也这么觉得。”    “是啊!这是最好的法子!此事记不得啊!”    耶律越只觉得有一口心血在向上翻涌,冷了眸子道,“荒唐!莫不是朕拿国库养着的你们,竟都是些只会说不会做的庸才不成?!这满殿大臣,竟找不出一个可以解决此事的人?!”    一位大臣颇有些不服气般地开口,“回陛下,这术业有专攻,西戎气候多干燥鲜少发生水情,臣等不通此理也是有的。相信如果拨款广揽人才,假以时日,一定能募集到这方面的人才。”    “假以时日?!”耶律越不怒反笑,“这假以时日又是到何时?你我等得,那灾区的百姓如何等得?!”    耶律越心里明白,这些看似一心为民头头是道的大臣无非是想从国库中拿银子中饱私囊罢了,若是他当真拨款揽才,人才揽不揽得到另说,那雪花银子也不知入了谁的荷包,到时候不仅水情解决不了,连难民都救不得了。    “其实眼下臣倒是知道有一个人可以解决陛下的燃眉之急。”    就在两方僵持之时,慕容无风突然状似无意间开口。    耶律越狐疑地看他一眼,“谁?”    心中也在纳罕:不会又是慕容无风自己培养出来的人才?若真是那样,到底要不要用倒是一个问题了,如果为了西戎百姓自然是要用的,可若是用了,之后想要再罢掉就难了。    慕容无风淡淡一笑,听见大殿门口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方才朗声道,“说曹操曹操到,这不是就来了?”    众人往长生殿的门口看去,却是耶律越身边的第一人厉海,匆匆上到殿前,行礼道,“禀陛下,萧侍郎携清平乡君二人正在大殿门口等候觐见。”    耶律越一怔,再次看向慕容无风,“你说的那人就是萧侍郎不成?朕怎么从来都未曾听说过萧侍郎海通水利之道?”    慕容无风摇头笑笑,“陛下想错了,臣说的不是萧侍郎,而是清平乡君。”    “清平乡君?!”耶律越皱皱眉,“她一介女子,也有这般能耐?”    上次耶律越见识过顾宛的医术,心中虽然钦佩,如今有听说对方还是一个颇通水利的人,思及对方的年纪,怎么也觉得难以置信。    慕容无风敛眉道,“臣说的句句是实话。当初在大齐时,我就见识过清平乡君将几个村庄的水利工程完成的很好,当地的百姓们都免于洪水和干旱的灾害,将清平乡君当作救世菩萨一般。”    “你说的可当真?!”    慕容无风难得的好脾气,竟也耐着性子回答道,“当真,若是陛下不相信,将人宣上来一问便知。”    “这……怕是不太好!”开口的却是水患的发生地——齐焉的一方镇使,曹德,只见他目露不安道,“且不说清平乡君作为一个女子,到底懂不懂得里面的门门道道,就说她这身份,也是颇为敏感的。西戎的国事,还是西戎人自己解决比较好。”    曹德说的话有几分道理,耶律越有些拿不了主意了,下意识要再问下慕容无风的意思,看过去却只瞟到慕容无风一闪而过的讽刺的笑意。    无端被激了一下,耶律越沉着脸道,“宣他二人进来。”    厉海忙行礼下去了,不多时领了两人进来。    众人纷纷看去。    今日,萧琅渐与顾宛倒没有故意出什么差错,萧琅渐一板一眼地穿着属于四品侍郎地官服,而他身边地顾宛也穿了一身比较合宜地普通朝廷命官的夫人该穿的衣服。    两人行到大殿前,行足了礼节,耶律越看了之后只觉得心中无比顺畅,轻咳了咳嗓子才对着萧琅渐道,“朕不是允了你先熟悉城中状况再来上朝,怎么今日就来了,还将清平乡君也带了来?”    萧琅渐弯腰若有似无地行了一个礼,才颇为从善如流地笑着开口道,“回陛下,前几日臣回到府邸中后,觉得对府邸颇为满意,可是后来想了想,觉得有些事情不太妥。”    耶律越一愣,不知道萧琅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疑惑道,“有何不妥?”    “这个嘛!”萧琅渐笑了笑,眼睛里面带了些不好意思,嘴里却丝毫不客气地开口道,“陛下赐给臣府邸和官职,臣自然是无比感激,可是臣却突然发现,宛宛却是什么位分都没有的,所以厚着脸皮,想要在陛下这里求个恩典,要不顺手也给宛宛赐个不大不小的官职什么的,也好全了陛下希望我们在西戎过得更好的夙愿。”    耶律越差点一口老血喷出去,感情人家来不是为了别的,只是觉得一个人有好处不够,来讨赏的!    朝上的文武大臣都忍不住笑起来,一个大臣忍不住开口,语气中颇有些好笑,“我们西戎与你们大齐可不一样,女子要是想要得到身份地位,除非是有了极大的功德的,是不会因着要嫁人或者是运气好被赐予位分和官职的。萧侍郎这句话未免说的太过轻巧了些!”    另一个大臣也忍不住开口道,“就是,我们尊称她一声乡君,已经是看在西戎和大齐交好的份上,还要讨要西戎的位分,未免也太不知足了些!”    萧琅渐听着这些人的七嘴八舌,全然不曾放在心上,只同顾宛对视了眼,看到对方眼里的无所谓,才淡笑着看向耶律越道,“陛下当真不答应?”    那笑意极淡,耶律越却觉得里面的意味深厚,有些不确定起来,再思及之前慕容无风说的顾宛于水利之事颇为精通,电光火石之间竟像抓住了什么一般。    莫不是这两人终于想起来要兑现自己的盟约,来为自己解决水患问题的?!    耶律越想到这里,眼睛里面流露出笑意道,“嗯……萧侍郎的请求不无道理,只是着文武大臣们的想法也要考虑到,不好直接给这个身份。朕倒有个法子,就是不知道两位愿不愿意。”    萧琅渐掀掀眉毛,“陛下请讲。”    耶律越却看着顾宛,试探般开口,“方才你二人未进大殿之时,国师告诉我说清平乡君颇通水利之事,可是真?”    顾宛眼睛里面亮光一闪,却是笑着摇头道,“谈不上精通,只是略懂而已。”    “清平乡君未免也太字签了。”慕容无风却打断顾宛的话,直直地看向顾宛道,“要是我没有记错的话,清平乡君之前不是帮着抚远地许多村子解决了用水不均的问题?”    顾宛神色复杂地看了慕容无风一眼,才缓缓道,“国师一直待在西戎,是如何知道抚远的事情的?”    慕容无风看着顾宛,眼睛一瞬不瞬道,“我之前去过哪里,自然知道。倒是乡君,如此自谦,该不会是不愿意接这个差使?”    “不是我不愿,我确实不精通。”顾宛有些无奈道。    就算她当真精通,又为何平白无故给自己找那么多麻烦,白白为他人做嫁衣?到时候徒惹一身麻烦何苦来哉!    “清平乡君是不是因为觉得自己是大齐的乡君,所以才不肯?”慕容无风却像是跟顾宛杠上了一般,“可是乡君还是应该知道,如今是在西戎,西戎有西戎的规矩,若是有人有异心,可是很麻烦的。”    顾宛忍不住皱了皱眉,“就算我真的愿意接,你们敢把这件事情交给我吗?方才我要是没有听错,进来的时候还有一些大臣再说我身为女子不可能会这些东西,此时又何故愿意将事情交给我?”    “听他们的做什么?如今做主的不是陛下吗?”    慕容无风一句淡淡的话将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耶律越的脸上。    耶律越一脸严肃,看了看下方站着的顾宛一眼,颇为凝重地问道,“朕想要代表这西戎的百姓问一问你,到底懂不懂水利之道。若是懂,就算朕为了这些无辜的百姓求你,给他们一条生路。”    这话一出,群臣皆惊,毕竟皇帝为了百姓求一个女子的事情闻所未闻,就连顾宛本人也被耶律越眼中的认真之色给惊住了。    慕容无风眼睛这才落到耶律越脸上,那张脸上的表情坚毅而镇静,他无端想起了之前耶律越跳脚地面对他时的傲娇和气势。    此时,为了西戎的百姓,耶律越却可以做到如此地步,看来,倒是是时候考虑好好辅佐他的事情了。    “若是陛下当真如此问了,顾宛少不得要说一句实话了。”顾宛叹息般开口,“顾宛可以答应应下这件事情来,也会答应为了这件事情全力以赴,可是顾宛希望陛下给予顾宛信任,就像那日医治小公主时一样,全然相信我,陛下可做得到?”    耶律越稍稍迟疑了下,“若是你的意思是说,在国力、财力、人力上支持你的话,朕可以答应你,没有问题,只是你也需要答应朕,既然接了这差事,务必要完成。”    顾宛淡淡小开,“即如此,成交。”    85,正式任命    “既如此,朕就将齐焉的水患交给清平乡君了。”耶律越沉了沉眉道,“为让清平乡君的事宜可以进行地顺利,朕任命其为二品特使,在治水相关问题上,一切以顾宛的意见为准。众人可有意见?”    众大臣脸上明显有所不满,却因着之前慕容无风的话不好多说什么,毕竟大多数人都不敢在朝堂之上同慕容无风对着干。    少部分听从耶律越的忠臣之士自然也不会反驳,于是这件事情就这么板上钉钉了。    耶律越觉得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大石,身心都轻松起来,“既如此,就有劳顾姑娘跑一趟了。”    顾宛却不慌不忙行了个礼,笑着开口道,“能为陛下效劳,是顾宛应该做的。不过在那之前,顾宛有一点小小的要求不知道可以不可以?”    耶律越眉心轻皱,却也痛快,“你说!”    “顾宛想要像陛下讨一样东西,能够让顾宛在下面的人不听使唤的时候代表着绝对权力的东西,随便什么都可以。”    耶律越略略迟疑,慕容无风已经淡淡开口道,“特使所说有理,只是这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若是特使将这权力拿来做些别的什么,岂不是于国运有损?”    顾宛扫了慕容无风一眼,“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若是当真连这点信任都不给顾宛的话,顾宛只能说,恕顾宛恕难从命了。”    慕容无风笑了笑,“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觉得得有个有分量的人在旁边行监督之事,会有利于两边的信任,你觉得呢?”    有的大臣已经很机警地反应过来,“国师一向公正严明,倒是个好人选。”    “是啊,陛下,若是派人看着,同时从旁协助,这样也能有利于水患问题尽早解决啊!”    耶律越有些狐疑地盯着慕容无风,有些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了,莫不是真的担心西戎遭到大齐的什么算计,才要去盯着不成?!    “顾宛,你觉得如何?”耶律越将这个问题抛给了顾宛,他只负责看到水患解决的结果就好,这两方对上是对自己有好处的,自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    顾宛半埋着头,淡淡道,“一切全凭陛下安排。”    耶律越点头,“既如此,朕就将先帝用过的虎印赐予你,同时拨给你二十个虎营数一数二的护卫,务必解决水患问题。”    虎印?!    这话一出,群臣的表情又是变了变,从先帝开始,虎印是号召虎营护卫唯一的凭证,而虎营呢,是只效忠于帝王的一支堪称无坚不摧的军队。    不仅堪称无坚不摧,而且有着大臣们都无法企及的权力,只忠于帝王,可以在必要时且不请旨的情况下斩杀任何朝廷官员。    众臣恍惚之间才都回过神来,之前他们都几乎差点忘记了还有这么一支虎狼之师。    自耶律越上位以来,一直都是以一种近似软弱的态度治国,几乎从未动用过这支军队,而这次的水患在很多大臣眼中也不过是一件小事情,何故请出了虎营?!    莫非是警告和震慑不成?!众臣思虑之下不由得暗自为自己抹了把汗,有的大臣想起自己平日里的所作所为,腿都忍不住颤了颤。    只有那些真正问心无愧的忠臣,这时候的表情才是真心的惊喜和感慨的。    毕竟就算他们一心为君,若是君主太过仁慈,一味忍让,这个国家也是治不好的,此时耶律越的态度无疑给了他们一个风向标,给他们吃了一颗定心丸。    虽然任用的是外臣,但是因为虎营的特殊性,派出虎营既是保护和协助,也是监视和震慑。    于是,仅有的几个忠臣心中原本的担心也消失了,脸上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慕容无风的眉心动了动,突然如一道利光扫向了萧琅渐,在接触到对方脸上淡然而笑的表情之时,才眉头紧了紧,将脸转了回去。    “顾宛,接旨!”耶律越从案上拿起一个早就拟好的圣旨,群臣这才回过味来。    若真的是临时起意,怎么会连圣旨都拟好了?!    顾宛看着群臣脸上或恍然或疑惑或愤慨的表情,微微一笑,站起来走近高高的金銮台,从耶律越手中接过象征皇权的圣旨和一个锦盒,接触到耶律越眼中的笑意时,顾宛微微点了点头。    早朝毕,群臣出了长生殿,就像炸开锅般三三两两凑在一起,一边出宫一边小声地对早朝上的事情七嘴八舌的讨论,还不时将目光投在一同出来的顾宛两人身上。    “这下可好,成了众人的焦点了!”顾宛好笑地看着别人或大胆不屑或满腹狐疑的目光,忍不住开口道,“现在我手中这个虎印可成了个烫手山芋了。”    萧琅渐微微笑道,“这世上,最痛苦的不过是求而不得了,让他们尽管眼红去!”    顾宛也笑,一声清冷的声音却打断了两人的对话,“顾特使果真不愧是菩萨心肠,只是,这菩萨心肠好是好,不知道能不能够换回个什么好结果呢?”    “事在人为。”顾宛扫了一眼慕容无风,“就算换不回什么好结果,尽力了也是好的。况且,既然国师专门在陛下面前提起我,自然也是相信我能做到的,不是吗?”    慕容无风紧紧盯住顾宛,眸色不明。    萧琅渐一步跨到顾宛面前,挡住两人的视线,看着慕容无风笑得一脸邪气,“国师是不是忘了我之前的忠告了?”    慕容无风轻笑着将目光转开,转向后边的一个颇有几分眼熟的大臣开口道,“曹刺史不是有问题要问顾特使,还不快问?”    后面的大臣一脸尴尬,赔着笑脸应着,看着慕容无风提步远去。    顾宛看着慕容无风走远,心中一片平静,却是没有半片波澜的。    “他同你说了什么?”萧琅渐一脸不爽地看着远去的人问顾宛道。    顾宛耸耸肩,“说让我好自为之。”    “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萧琅渐一句嘟囔完毕,像是才注意到两人身边看似站了一会儿的曹德,“这位兄台有事?”    曹德忙笑了笑道,“下官看二位跟国师的关系好像不错啊!朝中能与国师说得上两句话的实在是不多见哪!”    “你站这儿就是为了说这个吗?若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就先不奉陪了!”萧琅渐不耐烦地皱皱眉,携着顾宛就打算走,“刚好我们要忙着准备去齐焉那个鬼地方呢!”    曹德怔了怔,“萧侍郎也要去吗?”    萧琅渐一脸奇怪地看了看曹德,“我为什么不能去?”    曹德突然觉得自己的思维有些跟不上萧琅渐的思维,犹豫着道,“可是陛下没有允许,而且如今萧侍郎任职的地方在礼部,这样怕是不太好!”    “这样啊!”萧琅渐顿了顿,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一般道,“你在齐焉呆了那么久,齐焉可有什么别的地方没有的好东西?”    曹德不知道萧琅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谨慎着开口道,“齐焉没什么拿的出手的,若真说有也就是水产和玉石出名些……萧侍郎问这个做什么?”    萧琅渐笑了笑,狭长的眸子眯起来,平白多了丝捉摸不透,“我前两天翻了翻进贡的簿子,发现宫中的玉石和鲈鱼供应少了不少,拨下去的银两却很多。贡品支出和收入不成正比,身为礼部官员,自然有义务前去调查一下,曹刺史以为呢?”    曹德嘴角颤了颤,赔着笑脸道,“那好像是户部的职责?”    萧琅渐有些惊讶似的看了曹德一眼道,“曹刺史此言差矣,若是同上贡无关,自然是户部的事情,可是如今是贡品出了差错,这可就是大事情了。地方上若在这方面有差错,那就是对皇上的大不敬,那些贪赃枉法的官员就是有违礼法的。这样的人搁在大齐,就是一个字,喀!”    曹德无端觉得自己的颈间凉了凉,额上汗滴了两滴,将落未落,顾宛在旁边看萧琅渐逗曹德,心中忍笑不已,面上却丝毫不显,安慰曹德道,“这不过是我们大齐的礼法,也许你们西戎的礼法该是不一样的。”    曹德点着头,掩饰般地擦擦额头的汗,“特使说的有理……”    “我翻过你们的刑法,不过是被抄个家,发配一下而已,所以曹大人可以尽管放心。”    后面一句话让曹德心中一惊,猛地看向顾宛,却见对方言笑晏晏,倒是好像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心中不由得狐疑不已,忍耐着道,“曹某行得正做得直,自然是放心的……”    顾宛点点头,“曹大人所言甚是,只有那些做贼心虚的人才会担心这些的。就是不知道,曹大人方才找到我到底是想知道什么?”    曹德敛敛心神,才笑着道,“也不是什么大事。下官此番就是为了水患之事前往京都的,如今既然顾姑娘马上就要前往齐焉了,下官想来问一问,要不要同下官一起赶回齐焉?”    “这样也好。”顾宛思忖着点点头,“只是我有些事情需要打点一些,可能会花一点时间,曹大人不介意等等我?”    曹德忙笑道,“自然不介意,下官自然愿意一同前行,在路上下官就可以将齐焉的一些情况先告诉给特使知道,以便于特使到了齐焉之后的施工。”    “这样最好不过。”顾宛点点头,“那就有劳曹大人了!”    “好说好说,那下官就先行一步告退了……”    “去!”    曹德行了个礼转身离开,很快绕过宫门不见了。    “宛宛觉得,这个曹德是清是浊?”    出宫后,二人上了马车,萧琅渐才将顾宛死乞白赖地搂着出声问道。    顾宛觉得腻歪,略挣了挣,却没挣开,也就懒得挣了,权当靠着一个天然肉垫,懒洋洋地开口,“清浊与我们何干?到时候不要碍我的事情就好,若是碍了,分分钟收拾他!”    萧琅渐“扑哧”一笑,点了点顾宛的额头,笑得无奈,“你这性子,倒是越发了不得了。”    “你嫌弃我?”顾宛横眉竖眼的瞪着萧琅渐,打算对方只要敢点一下头,就立刻扑过去。    却见萧琅渐含笑不语,只那一双眸子看着自己,不觉没了意思,“你这是默认了吗?”    “我在想,一会儿在你扑过来的时候该以什么姿势接住你比较好,是坐着还是躺着?是我在下还是你在下?”    顾宛“刷”地红了脸,义愤填膺地将脸转过去,“你这个臭流氓!一天到晚都在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美色在前,不想这些想什么?”萧琅渐一挥长袖,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马车的帘子竟然停止了摆动,顾宛突然想起了之前清尘大师曾经用过的结界。    把马车里面跟外面隔绝做什么?    顾宛警醒地后退,却没能来得及,一个天旋地转,人就被萧琅渐压在了身下,而上方的人一脸笑意,嘴里还不正经地撩拨她的神经,“这些日子委实忙了些,都没能好好亲亲你。”    “你……”刚出一个字,嘴就被快准狠地堵住了,顾宛后半句只能放在心里说了:你这个臭流氓!    ……    西戎都城的一处花街柳巷中,一派声色犬马,活色生香的景象。    二楼西厢房角落处的一个房间里,正在进行着一场酒宴。    觥筹交错间,一个不服气的声音道,“真是不明白,上面那位到底是怎么想的,就算真的要封官,也不必封个质子啊!质子是什么!那是派来受苦受难的,这可倒好,还给了个四品侍郎的位置将人供起来!”    “这个四品侍郎算什么,你没见陛下让那个大齐的乡君做了个什么特使,还要将人安排到齐焉去解决水患问题?!女子!呵!西戎历史上还没有那个女子能够上的了朝堂,更没有本事当官的呢!这个新帝倒是给我们开了不少先河!”    “说起这个……”其中一个人戳了戳一旁一只喝着闷酒抿唇不语的曹德道,“这特使是不是要被派到你那里,这我们的事情,不会受到什么阻碍?”    86,自己撩的,是要还的    “不过是个毛还没有长齐的丫头片子罢了!”曹德冷冷说了句,将手中的酒杯摔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将旁边伏在他身上的女子吓了一跳。    另几个人看得热闹,打趣道,“可是如今陛下可是给了这个女子二品的位置,还拨了虎营给她,你还能跟她对着干不成?”    “何须跟她对着干?”曹德冷笑了声,“你们今日难道没看出来吗?他们同国师的关系不可不谓糟糕,只要有国师在,还需要我出面吗?你们别忘了,他在那件事情里也是有着好处拿的,真要追究起来他也脱离不了关系!”    提及慕容无风,在场的几个胆子小的官员敛了敛脸上的表情,只有胆子大些的才忍不住问道,“既如此,国师为何还要举荐他们接下这差事?”    曹德道,“你以为国师当真是要举荐他们不成,那顾宛可是在朝堂上立下了军令状的,还向陛下要了那么多东西,殊不知她搞得阵仗越大,这将来若是完不成陛下交代的任务,水患解决不了,她的下场只能越惨。我们就瞧着看!”    “那若是……”其中一个心中有些不安定,还是忍不住道,“若是国师不出手,或者这顾宛真的侥幸将水患事情解决了,我们该当如何?”    曹德冷哼道,“哼!她若是老老实实治她的水,不要做一些无畏的事情,两边都乐得清净!她同那个质子若是真的敢作甚么幺蛾子,就看看到底是她的道行高,还是我们这当了这么多年的官的人的道行高!”    那个小胆的官员见曹德有打算,说的很胸有成竹,也放心了些,举起手中的酒杯,谄媚地笑着道,“还是曹大人有办法,下官敬你一杯!”    “好说好说!”    众人喝的欢畅,没有发现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女子悄然退了出去。    “心肝,这粘土当真有这般神奇?!”    此时的侍郎府里,顾宛正翻看着桌上一个小布袋里面的一些泥土样的东西,颇为怀疑地问着自己面前的小狐狸。    心肝正陶醉地欣赏自己镜中千姿百态的美,尾巴一扫一扫,好不得意,随口道,“绝对没错啦,主人!我说的话你还不信吗?这可是29世纪的新东西,只需要一点点,就能起到高度凝集作用,到时候别说是修补河堤,就是天也补得起来!”    顾宛黑了黑脸,一把将心肝从镜子前揪到自己面前来,心肝急得大叫,“主人轻点轻点!我的皮毛!”    “你的牛皮吹的未免也太大了,天都能补起来,你倒是补一个给我看看。”    心肝不好意思地用爪子挠了挠自己的脑袋,“我这不是运用了夸张的修辞手法嘛!不过我的话真的没有骗你,这真的是新科技,是对物质的最大压缩,遇水之后会膨胀形成超粘性物质,可以轻轻松松地修筑河堤的。”    “我若是想试一下该当如何?”    心肝骇了一跳,“主子当真要试吗?这个真的黏力很大哦!”    “若是不试一下,到时候行不通的话该当如何?”    心肝扁扁嘴,“那好!不过主子只能取一点试,万万不能取多了,若是取多了到时候要出事的。”    “这么多可以吗?”顾宛捻了一把在手。    “不行不行!多了!”    顾宛倒回去一点,“这样呢?”    “还是多了!”    顾宛有些不耐烦了,看了心肝一眼,往回又倒了一些,就径自往院子里走,“我去试试,就这么点土,想要让我吃土我都嫌塞牙呢!”    心肝还没来得及阻拦就见顾宛的身形快速而敏捷地消失在了房间里,稍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连忙跳下垫子,火急火燎地追出去。    等到追到院子里的时候,到底还是晚了一步,顾宛已经干净利落地将那土丢进了院子里面还未结冰的荷塘里。    心肝的小心肝一颤,忍不住张大了嘴巴,“……”    我滴个乖乖,这是要出大事的节奏啊!    顾宛在荷塘边站了会儿,没见有反应,皱了皱眉,刚要动步子,心肝突然大叫一声,“主子后退!”    顾宛被这一叫,才发现从自己脚边开始,原本也有一人水深的荷塘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裸露出河床,然后河床像一条吸不干的海绵似的不断将更远处的河水吸入里面。    这到底是个什么鬼?!    脚下微动,顾宛站立不稳,身子晃了一下,摇摇摆摆就要向后倒去,一个紫色的身影翩然掠过,迅速将顾宛捞进怀里退到了离荷塘更远的地方。    在长亭里站定,萧琅渐才神色复杂地看着此时已经完全呈现河床状态的荷塘,“宛宛,你这是……”    顾宛心跳突然加速,方才他可有听到心肝说话?    若是粘土的话,顾宛还可以看在萧琅渐不懂建筑材料等方面的事情来糊弄他一下,可若是动物会说话,也未免太荒唐了些?    却没想到萧琅渐接下去却是,“你不会为了想要看看池塘里面有没有鱼所以将荷塘都给填平了?”    顾宛愣了愣,有些羞愧地埋下头,“我就想看看这个废弃了许久地院子里,池塘里面有没有鱼……”    “真是的!”萧琅渐摸摸顾宛的头,宠溺地笑道,“你若是真的想要吃鱼,告诉我不就好了?这西戎虽然条差了些,鱼还是有的。”    顾宛心虚地笑笑,“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都没有发出声音?”    萧琅渐点点顾宛的额头,一脸怒其不争,“你还说呢!我刚进院子,就看到你要在池塘边摔倒,这么大个人了,走个路都走不好!”    “那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奇怪的声音?你是说你身后那只呆呆的笨狐狸吗?”萧琅渐不爽地看了一眼顾宛的身后,“刚才确实听到它怪叫了,估计也是担心你,叫了个什么倒是没听出来。这么小一个畜牲,都知道走路小心些,你这么大个人了还冒冒失失……”    另一边缩着脑袋心跳如鼓的心肝在触到萧琅渐那颇为嫌弃的一眼之后,暗自神伤而又动作迅速地溜走了。    顾宛心下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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