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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完了,下一卷就是女主长大之后了!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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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汉的一整只手生生被人斩断,飞了出去,倒在地上疼的直打滚!    另两个大汉见了,也不及看清来人是谁,忙不迭往门口逃,打算夺路而逃。    一排明晃晃的火把出现在门口,几个大汉忙吓得跪下了。    顾宛走到前面,看着几人,皱了皱眉头,声音冷淡,“你们几个谁动的手,动的哪只手?”    两个人高马大的汉子跪在地上只知道打哆嗦,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都斩了。”    冷冷丢下一句,顾宛就径直进了房子,后面传来大汉的求饶声和尖叫声,好不凄惨。    里面,顾玉露跪在顾玉凝身边,早就哭成了泪人儿,“姐姐,你怎么了?你倒是说句话啊!姐,你不要吓我!姐……”    顾宛看着顾玉凝浑身的血污,被披风包裹下的身体还是一道道深可见骨的鞭痕,声音更寒,“顾天兰……你好大的胆子!”    顾天兰被谢易控制在一边,难以动弹,拧起头来看着顾宛忍不住哈哈笑道,“你们来晚了知道吗?!哈哈哈哈!你们来晚了!她不干净了!不知道被多少人摸过了!好像还想咬舌自尽来着,说不了话了?哈哈哈哈!成了哑巴了!再也不能勾引人了!沐阳哥哥是我的了!是我的!哈哈哈哈!”    顾宛的声音浸着寒意,“将她拖出去,用浸了盐水的荆棘给我打,鞭痕与鞭痕之间不能留下超过一指的空隙,千万不要将人打死了。打完了就送到醉烟楼去,告诉柳醉烟,就说是我送她的礼物,务必要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9 一家有女几家求九    顾天兰听了之后,眼里流露出惊慌,身体忍不住地颤抖,“你不能!你不能这么做……”    “怎么,你不是疯了吗?”顾宛冷笑一声,“以为疯了就可以不用为自己做的事情负责,以为疯了我就会对你手下留情?!你真是看错了我!也高看了我!给我拖下去!”    谢易像丢垃圾一样将人丢了出去,吩咐别的人去做了,嫌弃地擦擦自己的手:碰过这种恶毒女人的手,回去还是多洗几遍的好。    “玉凝姐姐?”顾宛俯下身,看着顾玉凝空洞的眸子和嘴角溢出的血,费了好一番力才将顾玉凝的嘴巴掰开,一口鲜血从顾玉凝的嘴中喷涌而出,顾宛突地就落了泪。    “不用怕!玉凝姐姐,没事了!都没事了!”顾宛根本不敢触碰顾玉凝全身是伤的身体,看了还紧紧抱着顾玉凝的男子道,“谢林公子的好意,只是玉凝姐姐尚未出阁,你这样抱着不合体统。”    “去他娘的体统!”林跃惨惨一笑,那笑容落魄无比,比乞丐堆里的乞丐还不如,“我林跃,今生今世,永生永世,只认顾玉凝一人为妻,一生一世一双人,绝不背信!”    顾宛一怔,顾玉露也被林跃突如其来的告白唬了一跳,“你至少也等姐姐醒来再说啊!”    “若是玉凝姐姐真的如同顾天兰说的一样脏了哑了呢?”顾宛紧紧盯着林跃,问道。    顾玉露不可置信般地看向顾宛,“宛宛,你怎么这样说话?”    “我是在问林跃,不是在问你。”顾宛不理会顾玉露,继续道,“男子的山盟海誓都来得太过轻巧,你答应玉凝姐姐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当真能做到?”    林跃看着顾宛,里面是坚定和执着,“玉凝是最干净最美好的人,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但愿你能记住今天的话。”顾宛起身站起,“若是有朝一日你背叛自己的誓言,我顾宛上天入地,定与你不死不休。”    林跃迎上顾宛清冷的眸子,声音是同样的冷,“悉听尊便。”    顾宛点头,“只准将人送到清宛山庄,玉凝姐姐这幅样子不能送回东顾府。”    林跃紧了紧顾玉凝身上的披风,大踏步走出去。    顾玉露在原地还惊魂未定,眼睛都哭肿了,顾宛看了一眼道,“你这副样子也不能回去,你又是瞒不住事的。我会叫人给婶婶递信,就说你在我这里玩的久了住下了,千万别漏了底儿知道吗?”    顾玉露点着头,关键时刻倒有了懂事的一面,不闹不哭,跟在顾宛身后回了清宛山庄。    回到庄子里,顾宛也根本不敢让顾余沥和苏氏知道这件事情,只偷摸摸地从后门进了,让碧云将冷繁声从药庐里拖了出来。    冷繁声扫了一眼床上浑身是伤的女子,淡淡道,“皮外伤。”    此话一出,林跃差点跳起来给冷繁声两下子,“你是什么大夫!胡说八道些什么!明明这么重的伤你还说是皮外伤?!”    冷繁声睨了林跃一眼,“这是哪个不长眼的小子?怎么会在这里?”    顾宛此刻专注于顾玉凝的伤势,哪里空得出功夫理会林跃,随口道,“不相关的人而已,你先给姐姐看伤。”    顾宛的话音刚落,林跃就被冷繁声一脚踢出了门外。    林跃满脸惊愕地站起身,反应过来之后气冲冲又要往里冲。    碧云忍不住开口道,“林公子还是再等等!没有冷夫子看不好的病。”    “夫子?”    “他是我们小姐的夫子,教小姐医术的。你若真为了玉凝小姐好,就在这里安安静静等着。不然小姐若是火了将你赶出去,可不要怪我没提醒你。”    林跃嘴巴动了动,还是闭上了,默默等在了外面。    里间。    “到底怎么样?你说是皮外伤,可是明明都深可见骨了,怎么会才是皮外伤。”顾宛忍不住焦急道。    冷繁声忍不住对着顾宛吹胡子瞪眼,“你都学了些什么?!我说不是什么大事就不是什么大事,不假半月,这伤势就能好全!就是这姑娘年纪轻轻的,留一身疤就不好看了。”    顾宛松了半口气道,“你再看看姐姐的舌头,有没有伤到?会不会影响说话的能力?”    冷繁声一惊,“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她舌头也有伤?真是,该急的地方不急,不该急的地方瞎急!”说着就去仔细检查顾玉凝的舌头,细细看了看忍不住叹口气,“你们年轻人怎么这么经不住事儿?这下好了!”    顾宛心里一咯噔,“姐姐是不是……哑了?”    冷繁声白了顾宛一眼道,“现在知道急了?哼!”    “你快说啊!你是不是想急死我啊!”顾宛忍不住骂道,“臭老头,你要再不说我就断了你的那些宝贝的根儿!”    冷繁声下身无端一凉,虽然知道顾宛说的是那些虫草还是忍不住惊了一惊,勉强笑道,“这丫头没什么事,就是大概会有几个月说不出话来,后面会好的。”    顾宛这才算松了口气。    冷繁声看了顾宛一眼道,“可是这丫头要是在这里呆3个多月怕是说不过去!指不定东顾明天就来人了。”    顾宛苦笑道,“我本来就没觉得这事能瞒住,能瞒一段时间是一段时间,总不能让婶婶看到玉凝姐姐这个样子,估计会把她急昏过去,等到身上的伤没那么狰狞了再说,也好有个缓冲。”    “外面那个是?”    顾宛心里对顾玉凝的事情稍稍放松了些,随口答道,“一个情种,吵着要娶玉凝姐姐的。”    “倒是好眼光。”冷繁声笑呵呵一声,紧接着开好了方子和外伤药,细细地一一嘱咐给顾宛。    顾宛当即吩咐了碧云去盯着人熬药,自己坐下来给顾玉凝重新清理一遍伤口。    “真的没有能够去除疤痕的吗?”顾宛忍不住问道。    虽然顾玉凝看起来淡然,但是那个女子不爱美呢,更何况马上要及笄谈婚论嫁了,若是这满身的疤不除,她怕顾玉凝受不住。    “若说这个疤啊,倒也有办法除,只是找我是没用的,你得找别人。”冷繁声说的神神秘秘,一边说还一边那眼睛觑着顾宛。    顾宛脸色一黑,“有话就说,不要藏着窝着,小心我揪你了这两撮装模作样的胡子!”    冷繁声一脸的不赞同,“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能不能不要这么粗暴?!”    “你到底说不说?”    “你耐心等着,等乞巧宴上问你的琅哥哥就有办法了。”冷繁声终于还是耐不住说了出来,“别人不知道,我可是很清楚,大齐皇室或多或少都有几颗归元参提炼出来的归元膏,内服外用,药到疤除,还有美容养颜的功效。”    “这个什么劳什子膏,你炼不出吗?”顾宛可不想等那么久。    冷繁声嘴巴张的老大,仿佛顾宛说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般,“你也太瞧得起我了!不说归元参世上仅皇室中有,会拿来炼这美容养颜的药膏的更是少之又少,我上哪里去得来?”    顾宛摆摆手,将冷繁声打发回去,给顾玉凝换了贴身的衣服,一番打点下来,已经是深夜了。    “小姐,门外那人还没走呢!”碧云上前来伺候顾宛洗漱,边拧毛巾边道。    顾宛皱了皱眉,“玉露姐姐呢?”    “玉露小姐说自己惊吓过度,倒是老老实实去睡了,我看着估计是不想跟小姐添麻烦。”    “那就好。”顾宛点点头,“你去跟外面那个人说,玉凝姐姐没事,他若真有心,不急在这一朝一夕。”    碧云去回了话,不多时转回来,“小姐,人走了。”    “挂锁睡觉。”    “是。”    “有事叫我。我先眯一会儿。”    这边林跃出了清宛山庄,已经是寂黑的夜,却没有回林府,径直朝着云府的方向去了。    云沐阳晚上正睡着,突然睁开眼睛,还没来得及立起身就被迎面一道躲闪不及的拳打翻在地。    从地上爬起,云沐阳同来人扭打在一起,章法丢了,招式没了,纯粹泄愤般的拳头砸的云沐阳生疼,当然也没有让对方吃到甜头。    “林跃!你小子疯了!”云沐阳压着声低吼道,“这是我家!”    林跃不管他说什么,只一拳一拳冰冷的招呼,直到云沐阳躺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自己才跌跌撞撞地起身往外走。    “喂!你到底发什么疯!”云沐阳吼道。    门口守夜的小厮手忙脚乱地冲进来,看到自家少爷和林家少爷两人全身是伤,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了?”    “滚出去!”云沐阳怒吼一声,吓的小厮屁滚尿流地出去了。    云沐阳从地上勉强立起,晃晃悠悠走过去,一把揪起林跃的领子怒吼道,“你算个什么东西?整天在玉凝面前晃也就算了,你这算什么?威胁吗?!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    林跃冷笑一声,反手淡淡将云沐阳的手打落,“你这种人没有资格跟我说话。”    “没有资格和你说话?”云沐阳再次揪住林跃的领子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你以为要不是因为玉凝,我会愿意理会你?玉凝说过了,她喜欢的是我,你以后理她远一点!”    “该理她远一点的是你。”林跃冷冷打量云沐阳一眼,“你招惹的花花蝶蝶还少吗?还想要祸害玉凝不成?”    “我怎么祸害她了?!”    林跃反手轻轻松松将云沐阳搡倒在地,冷笑道,“你可知道在你呼呼大睡的时候,你的天兰妹妹将玉凝用皮鞭抽的昏厥?你可知道顾天兰花钱买了人要毁她清白?你可知道玉凝咬舌自尽不成,如今已经再也说不出话了?”    林跃的话仿佛一声惊雷,将云沐阳震得浑身一抖,“你说什么?!这不可能!”    “不可能?哈哈哈哈!”林跃继续道,“要不要我再告诉你一件事情,顾天兰冒的是你的名字将玉凝约出来的。她是多么相信你呢?即使只跟你见过寥寥几面,你带给她的是什么?先是退亲,再是差点落水,然后被害成现在这个样子,你还想要怎么样?”    云沐阳委顿到地上,脸上满是不可置信,呢喃道,“不会的,不会是这样的,我打算明天就再次上东顾府提亲的,怎么会?怎么会?你在骗我,你是为了抢走玉凝而骗我!”    “我骗你?!”林跃脸色淡漠,看都懒得再看云沐阳一眼,“你就继续在这里像个废物一样!以后我不会让你伤害玉凝,她今生就是我林家的人了!”    林跃说完转身就走,衣服下摆突然被拉住,云沐阳跪在地上,一双眼睛失魂落魄,望着林跃道,“她在哪里?!你告诉我、、、她在哪儿?求你……”    “你就是这样,永远认不清现实,圈在自己的壳里,向往着山水田园,无纷无争?哼!可惜你却不知道,你这样的性子永远给不了玉凝她想要的与世无争,只会让她辛苦罢了。”    林跃毫不留情一踹,转身离去,只留下云沐阳一个人坐在原地,像没了生气的木偶,枯坐不动。    中途有小厮大着胆子来看,都被云沐阳的样子吓了一跳:自家公子的脸上何时出现过这样的表情?    约莫天蒙蒙亮时分,云沐阳终于缓缓起身,只着单衣枯坐一夜,浑身早已经冰凉,旁边有小厮壮着胆子凑过来,“少爷,你要洗漱吗?”    云沐阳微微一笑,如往常一般道,“嗯,去备热水。”    小厮忙手脚麻利地去了,不一会儿打回一盆热水,云沐阳接过热水,洗了把脸,睨了小厮一眼,“怎么觉得你看着眼生?”    小厮忙笑道,“少爷说笑了,我都在你房里伺候了大半年了,你怎么会不知道我是谁呢?”    云沐阳笑着,突然伸出双手,将小厮狠狠摁在面前的水盆里,小厮拼了命地扑腾,最后没了声息,外面常年跟着云沐阳的云三进来,见到这景象吓了一跳,“少爷?!”    云沐阳手一松,那小厮的身体慢慢悠悠滑到地上,云沐阳拍拍手,缓缓道,“他往大房传了不少消息,早该死了。”    云三再次愣住,似是不敢置信,“少爷你……”    “没什么要紧的事。准备一下,我要出去。”    云三一张脸不知是喜是忧,扫了一眼地上的尸体,道,“去哪里?”    “不用多言,走就是。”    “小姐,云公子也来了,现在正在前院跟老爷一起喝茶呢!”    顾宛一听,脑袋都快炸了,“这刚送走了一个,怎么又来一个!他说什么了?”    碧云为难道,“他身边一个叫云三的小厮求我帮他问问,能不能让云公子见一下玉凝小姐。”    顾宛冷笑一声,“他想的倒美!你让他先到醉烟楼看看她招惹的那朵烂桃花才是,这个时候西顾府该已经闹起来了,他若是将这件事情处理好了,再来见也不迟!”    碧云转身出去了,刚出院子门就看到云沐阳踏着日光而来,忙在院子前面拦了,“云公子请留步,我家小姐有话要让我告诉你。”    云沐阳点头道,“有什么话尽管说。”    “小姐说玉凝小姐有她照看着,就不劳您费心了,您若实在有心,就先去醉烟楼瞧一瞧,怎么处理任您,只是这玉凝小姐的名声不能坏,也不要让人闹到官府去,小姐怕麻烦。”    云沐阳沉默不语,云三已经忍不住开口了,“你这不是让我家少爷帮着你们擦屁股嘛!这件事情明明从头到尾跟我家少爷都没有关系!”    碧云淡淡笑道,“我只管传话,要不要做是云公子的事情。小姐虽然怕麻烦,却不是真的处理不了。我言尽于此,云公子要是觉得自己有本事,只管往这菡萏苑闯一闯。”    碧云说完就转身离去,气的云三忍不住骂道,“这人怎么这么不讲道理!狗仗人势!”    一柄汤匙从里面丢出来,直冲着云三的脑袋,被云沐阳眼疾手快地拦了,“云三不得多言,咱们走。”    云三也是一愣,因为他根本没有看到汤匙是从哪里飞出来的,若是真的炸砸到自己,以自家公子后退散步的力道,自己这小脑袋瓜只怕要搬家,一时间也不敢再多言。    出了清宛山庄,云沐阳果真带着云三一路西行,往醉烟楼的方向去。    两人到的早,顾天兰受了一身的鞭刑正被柳醉烟关在一方暗阁里,柳醉烟领着云沐阳进去的时候,嘴里一直喋喋没听过,“这人被送来的时候我一看是顾家二小姐,哪里敢接啊,就先给藏到了暗阁里了,你们看看要是喜欢的话,就赶快领走!这死丫头,老给我出难题,身上伤成那样,就算我让她接客她也得能接啊!”    “人到底伤成了什么样了啊!”云三听得好奇,在柳醉烟打开门之后,随着柳醉烟的指示往里面的床上看去。    待看清楚之时,云三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紧接着就是胃里一股翻江倒海的呕意,“这还能看的出是个人吗?这也太残忍了……”    10 乞巧佳节再相逢一    事情到底是没瞒住,顾玉凝一身的伤也根本瞒不住,最后在三堂会审的压力下,顾宛还是半真半假地事情挑要紧的说了,只将顾天兰的去向隐去了。    徐氏一口气闷在胸口,她的女儿从小到大被捧着,还没被谁这么糟践过!    当即站起来就要往外走,顾德严吼道,“你做什么去?!”    徐氏泪都气出来了,“我要去西顾问问,他们怎么教的女儿,为什么要将我的女儿糟践成这样?!”    顾德严皱着眉,心中也气,不过气归气,顾德严的脑子还是清楚的,知道怎么做才是最理智的,“你可知道你这么去的后果是什么?!”    徐氏一愣,顾德严继续道,“玉凝的名声还要不要?!东顾的脸面还要不要?!你是要广而告之玉凝被人绑架了不成?!除了我们会心疼玉凝的伤势,别人只会当笑话一样看而已,你难道不懂?!”    徐氏忍不住大哭起来,“这个理儿我不是不懂,可是我只要一想起平时悉心捧在手心里的孩子成了现在这般,我这心里,就跟有人拿锥子锥一样啊!你看玉凝,话都说不出了,身上全是伤,我这做娘的,心里难受啊!”    “谁心里不难受?玉凝是咱们东顾府的长女,我也是一直疼着的,可是孩子胡闹,咱们却要想的长远一点,玉凝还没有嫁人,这事……不能往外说。”    “难道我的孩子就这样被白白欺负了?!”徐氏心酸不已。    “婶婶,该得的报应顾天兰都已经得到了,你不用耿耿于怀。”顾宛走上前挽住徐氏的胳膊道,“我们当时只将玉凝姐姐救走了,听说那些收钱绑架的人好像跟顾天兰发生了不愉快,最后西顾的人是在……醉烟楼将人找到的。”    徐氏冷哼一声,“她自己做的孽,招来的人,怪不了别人!”    “话是这么说,宛宛也知道婶婶是气急了,可是咱们再气也要好好想想,到底怎么样才是对玉凝姐姐最好的不是?”顾宛耐心道,“往好的地方想,这件事情一出,不也看出了那几个公子哥儿的真心?事情已经发生了,咱们只能往前看不是?”    徐氏拍拍顾宛的手,抹了抹脸上的泪,“你总是说的能让婶婶心服口服。”    顾宛摇头笑道,“不是我让婶婶心服口服,是婶婶心知肚明,只是需要人哄一哄,宛宛别的不行,哄人可是好手,是,三叔祖?”    顾德严没好气地白了顾宛一眼,“不过是个谄媚的小丫头,快下去!事情说清楚了,大人要谈事情。”    顾宛吐了吐舌头,脚步略微虚浮地走了出去。    一出湘竹苑,顾宛就被顾玉露和碧云围住了,“他们说了些什么?”    顾宛笑笑,“没什么,只是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而已。”    碧云眼尖,立刻问道,“只是问问发生了什么事情的话,小姐为什么有些站立不稳?”    顾宛苦笑了下,“毕竟说了个小谎,虽然无伤大雅,总是会心虚的嘛!”    顾玉露忍不住道,“明明我们当时都在场,为什么他们只把你叫进去?论年龄怎么也是我比较大,说的会比较清楚一些嘛!”    顾宛看了她一眼,沉默转身,顾自往菡萏苑去了。    顾玉露跟在后面一脸迷茫,“她什么意思?”    “小姐的意思是,给你个眼神让你自行领会。”碧云一本正经地回答完,转身就走。    顾玉露也急忙跟了上去。    “玉凝姐姐醒了没?”顾宛回到菡萏苑,看到梨皎正从内室出来,问道。    梨皎担忧道,“凌晨的时候倒是醒了一会儿,发了一段时间的呆就又闭上眼了,奴婢也不知是睡着还是醒着不愿睁眼,又不好去问。可是来接人了?”    顾宛摇头道,“我已经跟婶婶说过了,在伤养好之前,玉凝姐姐就待在我这里,方便照顾。”    “奴婢有一句话不知当不当讲。”梨皎面有难色,往里面看了一眼。    顾宛了然地退到外间,看着梨皎跟上来,“你有什么话就说!这几天要不是你,碧云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有什么话想说就说,不用藏着掖着。”    梨皎点点头,不卑不亢道,“奴婢觉得玉凝小姐的病是心病,就算药能药好她的伤势,能治好她的舌头,也不可能让她重新振作起来。小姐若是想让玉凝小姐好起来,得另想法子。”    顾宛皱眉,点头道,“这件事情我当然知道,可是现下我根本没有其他办法,除了每日陪她说说话,让她放宽心之外,我……无能为力。”    这种无力感就像你去教一个不会水的人游泳,你和他都知道只要放松身体,就可以浮起来,就可以免于溺水,可是他就是没有办法放松,甚至一步步在水中深陷。    你急的大吼,可是他还是越滑越深,他放不下,你替代不了。    唯一的办法,就是他自己懂得放下,拿出勇气放松下来。    可是,谈何容易?    “奴婢觉得有一个法子可能可以一试。”梨皎低着头道。    顾宛不由得大喜,“你有什么法子?”    “在那之前,奴婢希望小姐饶恕奴婢知而不报之罪。”    顾宛一愣,“什么知而不报?”    “其实最近每天夜里,林公子都会来菡萏苑,半夜而来,凌晨离开。”梨皎咬着唇道。    空气突然安静,梨皎继续道,“奴婢也是偶尔起夜发现的,本来奴婢是打算告诉小姐的,但是奴婢发现玉凝小姐好像也知道林公子来看她,但是却没有声张,就先瞒下了。不仅如此,玉凝小姐每日里白天睡着,却每每到了半夜时分左右就清醒了,奴婢觉得,她可能是在等林公子。”    顾宛依然不说话,梨皎静静立着,等着顾宛惩罚她,毕竟她知道顾宛一向是最讨厌下人们欺下瞒上的行为。    “你做得好。”良久,顾宛才说出一句。    梨皎讶异地抬头,看到顾宛眼中有温暖的笑意,“你的心思比谁都要通透,只是一直不肯归心,这次为何愿意对我说这些?”    梨皎不由得惊愕,“小姐……?!”    “其实你一直以为梨香是我派人杀死做成自杀的样子对不对?”顾宛淡淡说道,“这是你对我的心结,你觉得我狠,尽管奴婢的本分做的滴水不漏,心却一直都不在菡萏苑,这次为何愿意冒着可能会被我这个喜怒无常的主子惩罚的危险对我说这些?”    梨皎咬了咬唇,摇头道,“其实奴婢知道,梨香是罪有应得,只是奴婢不明白,人的一念之差真的就罪无可恕吗?小姐当时放过了梨落,为什么不愿意也放梨香一条生路?”    顾宛点头笑道,“我很高兴你能对我说这些,毕竟再找到一个心思如你般通透的丫头不是件容易的事。你问我这个问题无非还是觉得梨香的命是我拿的罢了,我今日明明白白地告诉你,她的死与我无关。”    梨皎一愣,似是没有明白顾宛的话一般,“当真?”    “她的身份远比你我想的要复杂,我现在还觉得她出现的莫名其妙,消失的莫名其妙。鹤顶红,你觉得如果是我要营造梨香自杀的景象,会麻烦到用这种丫鬟根本买不起的毒药吗?我偏向暴力,觉得吊死更干净利落呢!”    梨皎有些迷茫,“那梨香到底怎么死的?”    顾宛饶有兴趣问道,“我倒是有些纳闷了,你为什么唯独对梨香这么感兴趣?原本跟你一个客院的丫鬟不少,你却唯独对她最好,为何?”    梨皎苦笑道,“不瞒小姐,奴婢曾经有一个妹妹,跟梨香差不多的年纪,眼睛也像,所以生了妄念。”    碧云在一旁听得怔愣,“你从未与我们说起过你妹妹的事情。”    “不过陈年往事,奴婢觉得没什么可说的。”    “你既然有一个妹妹,你妹妹人呢?”顾宛问道。    梨皎眼睛闪了闪,道,“奴婢家贫,是被人贩子卖到这里的,与妹妹走散了。”    顾宛不置可否,只道,“林跃的事情你就继续当不知道就好了,如果这样真的对玉凝姐姐的病情有好处,比什么都重要。”    梨皎暗暗松了口气,“奴婢知道了。”    夜半时分,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进了菡萏苑,如过无人之境一般穿越外间,径直进了内阁,床上的人像有感应般睁开眼睛,眼睛亮亮地看着来人。    “你又不乖,不是说了让你要早些睡觉?”林跃的声音堪称温柔,一步步走到床边,随手拈了把椅子,坐到床前。    顾玉凝不能说话,只惊慌地比了个低声的手势,林跃看着顾玉凝小鹿一般惊慌的样子,闷声笑起来,“他们中了传说中的睡穴,睡得香着呢!”    顾玉凝放下心来,一双眼睛里面满是惊奇的表情。    林跃看得窝心,笑着道,“你也想试试睡穴?”    顾玉凝嘟起嘴,往后退了退,一双眼睛警惕的看着林跃。    “我不碰你,就来跟你说说话。”林跃忙哄道,“我们昨天说到了哪里来着?”    顾玉凝的眼睛顿时亮了亮,带上笑意。    “那我们接着上回的继续往下说,话说这崔莺莺的美貌得了叛将孙飞虎的觊觎,孙飞虎率领五千人马,将普救寺层层围住……”    外间原本打算躲着听墙脚的顾宛不由得打了个结实的哈欠,这一个喜欢舞刀弄枪的公子哥儿倒每日说起书来了,还以为会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发生呢!    还是睡觉实在些。    相比较清宛山庄里的平静和温馨,西顾可以说是一团乱麻。    齐氏已经跳脚闹了好多天,顾修元根本不肯松口将顾天兰从醉烟楼里面接出来。    “那样一个已经不干不净、只会祸害门庭有辱家风的人让她回来做什么?还嫌我们丢人丢得不够吗?!”    齐氏毕竟是做母亲的心思,怀胎十月生下来的,虽然也想借着女儿风光一把,却也是真心疼爱女儿的,于是也不肯松口,“天兰好好的怎么会无缘无故招人了那些土匪?里面一定另有隐情的,她受了委屈,怎么还能任她留在那种地方?”    “那你想怎么样?!告诉全天下的人咱家女儿被土匪糟蹋了,还卖到妓院失了身?!”顾修元冷笑道,“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里面一定有隐情……”    “有隐情,什么隐情?!”顾修元一愣,紧接着脸色一沉,“你背着我去看她了?”    齐氏身体一抖,强自道,“她是我的女儿,我去看一下怎么了?!若不是去看了,我还不知道那孩子已经不成人样了。醉烟楼让我去认人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在胡说八道,老爷,你是没看到咱们天兰的惨样,你要是见了……”    “你给我闭嘴!”顾修元怒道,“我早就跟你说了,不准去,不准去!你拿我的话当耳边风?!”    “老爷,你听我说,那孩子虽然说不出话,但我看着里面一定是另有隐情的,不会就是那几个土匪那么简单,一定还有……”    “行了!那几个土匪现在都已经被处以极刑了,你也好好出过一顿气了,你以为让李年那个老东西将事情瞒下来容易吗?不要再折腾了!以后我们就当没有这个女儿。”    “老爷,天兰她……”    “天兰没了,不是还有天香、天骄?天骄如今在京城很得王妃的喜欢,天香不是年龄也正当好?你就不要再揪着这茬子事情不放了,将天香和天骄顾好就行。”    顾修元说完就走了出去,懒得再与齐氏说什么。    齐氏没有法子,也不敢求到顾老太太那里去,她知道平里顾老太太看着是挺喜欢她,无非是觉得她听话罢了,若是求上去,天兰救不了不说,还有可能让她失了管家的权利。    可是白天见顾天兰时,顾天兰一身伤开不了口,只能哭着拉着自己叫喊的惨样挥之不去,齐氏坐立不安,根本睡不安稳。    齐氏在床上翻了半夜,最后还是爬了起来,连夜写了一封信,早起往京城的地方寄过去了。    顾玉凝的精神状态一天天好起来,顾宛看在眼里,喜在心里,也有了心思继续张罗乞巧宴的事情了。    每年的乞巧宴都是抚远县令主持的,各个大家族或多或少都会拿出一些银子来供宴会使用。    清宛山庄与别处不同,别处捐银子,她捐东西。    上好的桃子李子,正是最鲜最甜的时候;荷塘里圈养的鱼,也正肥美;天青坊的瓷器陶器,奇珍阁的头面首饰,每样东西,顾宛几乎都往里面捐点,而且都是用最好的东西。    最开始柳逝不理解,为什么要做这种亏本的买卖!    那一圈东西捐下来跟被人捐的钱差不多不说,还要费时费力,没有直接捐银子来的爽快。    后来奇珍阁和天青坊的生意越来越好,水果农产早早就有了酒楼预定,也就渐渐明白了里面的门门道道。    毕竟你往里卖你捐了多少银子没人看得到,但是你吃的用的喝的却是实实在在体会得到的。    所以也不用顾宛招呼,柳逝就早早地联系了奇珍阁和天青坊的掌柜,也早早将瓜果镇在了水底。    一切进行如常。    乞巧宴当天,顾宛和顾清跟着苏氏赴宴,顾玉露跟着徐氏赴宴,都到的不早也不晚。    宴会很热闹,顾宛和顾玉露坐在比较靠后的位置上,金嫣然姗姗来迟,也与顾宛两人坐在了一起。    “玉凝姐姐怎么没来?”金嫣然是不知道顾玉凝的事情的,因着乞巧节的缘故,也没有空再到清宛山庄,是以被蒙在鼓里。    顾宛笑着道,“玉凝姐姐生了一场小病,在家养身体呢!”    金嫣然忍不住一脸遗憾,“真是可惜了!还以为今年还能够听到玉凝姐姐的琴曲呢!”    “今年听不了不是还有明年嘛!反正她是万年不变地谈琴的。”顾玉露快言快语道。    金嫣然“噗嗤”笑出来,“这倒是。”    “你准备了什么节目?”顾玉露好奇道。    金嫣然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我……准备画画。”    “你会画画?”不仅顾玉露,连顾宛都惊奇了,“为什么从来没有听你提起过?”    金嫣然脸红扑扑的,笑着道,“只是偶尔画一画,画的不是很好,又没有别的拿得出手的,所以……”    顾宛笑道,“嫣姐姐一定是谦虚了,你一向悟性好,又耐得住性子,这画,也适合你,沉稳。”    “快别说我了。”金嫣然忙转移话题道,“你今年一定又是什么准备也没有的,我不问你,玉露,你呢?”    顾玉露神神秘秘道,“我今年准备了一个大杀四方的利器,就等着瞧好您叻!”    顾宛好笑道,“你跟谁学的这土话连篇的,不伦不类的,一会儿让婶婶听到了不撕了你的嘴才怪!”    顾玉露偷眼往那边望了一眼,笑道,“不会的,我娘现在人在这里,心却是在家里的,她担心着姐姐,若不是因为已经收了请帖,这个宴会她才不愿意来赴呢!那样的话,我也能轻松点。”    “不过,”顾玉露突然坏心眼一笑,扭头看着顾宛道,“你真的什么都没有准备吗?”    11,乞巧佳节再相逢二    “你真的什么都没有准备的话,你让碧云给你收起来带着的埙是用来做什么的?”    顾玉露的神经难得灵敏了一回,顾宛竟一时间找不到话来反驳。    清咳了声,顾宛才道,“我看心情,心情好就来一曲,心情不好就不来。怎么了,你不服?”    顾玉露被顾宛呛了一句,忍不住争辩道,“你每次一有什么猫腻被人抓住了就耍无赖!别想骗我!说!你什么时候学的埙?!”    “刚学的。”    “刚学的?”顾玉露睁大眼睛,“我现在天天跟你同吃同住,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顾宛笑着凑到顾玉露耳边道,“玉凝姐姐好那么快也是有原因的,你就住在外间,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顾玉露愣在那里,突然生出一种自己被全世界遗弃了的无力感,默默扭过头去思考人生去了。    金嫣然虽然不知道顾宛跟顾玉露讲了什么,但看顾玉露的表情就知道顾玉露没有占上便宜,笑道,“你可别跟顾宛比嘴皮子,她就是懒,真跟他争起来没人争得过她的。”    顾宛慈眉善目地笑,一个不和谐的声音突然就插了进来,“切!只有那泼妇才会两片嘴皮子嗒嗒的呢!还以为自己多厉害一样,别人是不跟你一般见识。”    顾玉露翻了个大白眼,自顾自对顾宛道,“我不回头,也知道是哪只鸡在打鸣,你信不信?”    顾宛和金嫣然对视一眼,笑而不语。    “你说谁是鸡?!”云香荷当即气愤道。    顾玉露不紧不慢一笑,“谁答应谁就是!”    云香荷气冲冲就要往这边来,被身后的云沐阳一把拦住,“这里人多,别让人看了笑话。”    云香荷这才气哼哼瞪了几人一眼,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男女的位置是分开着的,云沐阳往这边看了一眼,没有看到自己想见的人,略略点了点头就转身去了另一边被帷幔隔开的凉亭中去了。    顾玉露虽然没那么讨厌云沐阳,但经过顾玉凝的事情之后也对他喜欢不起来,不由得嘟囔道,“我们坐在门边本来是为了清静的,这些可好,尽看到一些闹心的人。”    金嫣然看着云沐阳远去的背影,疑惑道,“我怎么觉得他好像变得有点奇怪,以前他好像不怎么冷着脸啊!”    顾玉露哼哼道,“亏心事做多了,是会这样的。”    金嫣然只当顾玉露是在讲云沐阳退亲的事情,尴尬地笑了笑,不好在此事上再多言。    一阵喧哗声传来,众人都往外面看,顾宛几人也看过去。    只见一个男子被人簇拥着进来,锦衣华服,眉眼温润,衣袂飘飘,步子不急也不缓,不时笑着回答身边人的话,不见丝毫急躁和不耐烦。    不说厅里的夫人们,小姐们却都转不开眼了,或大大方方、或娇羞万分,目光都集中在男子身上。    一个女子羞涩的声音在顾宛的邻桌响起,“娘,那个人是谁?”    夫人带着笑意的声音回应着,“那是云家的大少爷,几年前不知是进京了还是去江南了,这才回来呢!”    顾宛扭身看过去,女子脸上的爱慕一目了然,不由得轻笑了笑:不知是江南的水土养人还是别的缘故,云寒暮确实比起几年其越发地身形俊朗了,依然是女子纷纷倾心的对象。    顾宛轻轻抿了抿唇,却听见一阵更大的震动传来。    之所以之前用喧哗,这次却用震动,最好的证明就是邻座的女子本是坐着娇羞万分的,此时已经蹭地站起了,一双眼睛发直地看着门口,连口水流下来了也不自知。    顾宛见好好的女孩子变成了这般,一边可惜一边朝院中看去,下一刻抿了一半的嘴唇却僵在那里,一双眼睛灼灼地盯着院中的人失了神。    周遭的人仿佛都成了摆设,顾宛只能看到一个人站在离自己十几米的地方。    他的周边没有那些簇拥的人,因为他身上散发的冷气和杀气让人不敢上前,可他依然气质出众。    他的眉眼明明是熟悉的,却又变了太多,棱角更锋利,眼神更深沉,因为经历了太多的风霜,可他依然俊美无双。    他没有锦衣华服,只一身单调的玄衣,因为他一向怕麻烦不耐繁琐,可他依然身姿挺拔。    两人目光在空气中相遇,男子突然笑开,像拨开云雾终于见到日出的清新之容,嘴唇轻动,无声诉说。    身边传来女子的低低的惊呼声,顾宛却淡淡笑开,转开了脸。    萧琅渐身后传来丁四尴尬的声音,“将军,这些人看的俺不自在,俺能上那边去坐着吗?”    萧琅渐这才缓缓转过眼,沉声道,“我跟你们一块过去。”    时间还长,话总有时间慢慢诉说。    萧琅渐进了最近的凉亭,里面的气压一下低了不少,众人都站起来,笑容僵硬地问好,萧琅渐大手微动,“都坐!不用拘谨。”    话虽这么说,却没有谁真的敢放松,你推我让地坐了。    跟着萧琅渐的人却明显要放松的多,三下两下将身上的束缚摘了撂到了桌子上,丁四喘着气道,“将军也太拼了,明明十五天的路程非要五天给它走完了,累得俺们都没有说话的力气了。”    另一个人接口道,“赶路就算了,偏偏刚到就要往这里来,将军你是洗漱一番了,我们却还没来得及呢!”    丁四一把薅上那人的脑袋,哈哈大笑道,“丙三,你是看着满院子的娇滴滴的姑娘,不好意思了!这在军营里的时候,也没见你勤快地忙着洗漱啊!”    丙三一张脸涨得通红,放到一个满脸胡渣的人脸上怎么看怎么别扭,“你别胡说!”    丁四忍不住哈哈大笑,亭中众人面上不显,心中却都生了不满。    “不知这些人都是世子的什么人?”一道清和的声音开口道。    萧琅渐眼皮子也不抬,淡淡道,“恩人。云公子有指教?”    云寒暮轻笑了笑,隔着两个凉亭之间的帷幔朝萧琅渐扬了扬手中的酒杯,“不敢,既是世子的恩人,必定也是大齐的栋梁,我等岂敢有什么指教。”    萧琅渐却放下了原本握在了手中的酒杯,看也不看云寒暮一眼,淡淡对丁四道,“你们安静些,一会儿有精彩的表演看,别喝醉了丢老子的人!”    丁四几人这才收敛了些,老老实实坐下了。    云寒暮眼睛闪了闪,没有再说什么。    李年的夫人是周氏位慈眉善目的妇人,平日里不怎么出门,主持起宴会来却让人挑不出错儿。    几位比较有身份的老夫人——西顾顾老夫人、云府云老夫人还有金家老夫人都被安排在最上面的位置,这已经是算是旧例了。    得了几位老夫人的青眼,尤其是名望最高、年纪也最大的金家老夫人的青眼,一般亲事都不会太差,就像被打上了权威印章一般,所以每家每户有女儿的才会在这种时刻卖力地准备,以求得一个好姻缘。    里面有多少水分顾宛不知道,但是一向与她无关的事情她都不是很在意,只把自己当做来看热闹的就好。    今年却似乎有些不同,李夫人周氏领了个俏生生的丫头在身边跟着,在几位老夫人面前亲自奉茶倒水,笑着开口道,“今日几位老夫人肯来,我这心里别提多高兴了。我一向不太说话,就全靠几位老夫人帮我撑撑场面了。”    顾老夫人和煦地笑着,“这有什么,不过是帮帮忙,谁家还没几个让人操心的娇主子,不都是为了他们做打算嘛!不过你身边这丫头可真俊,是谁家的?”    周氏勉强笑道,“这是我一个子侄的女儿,单名一个芙字。今年已经18了,哎,她老子娘总是眼界太高,就这么把孩子给耽误了,所以想要求几位老夫人帮帮忙呢!”    顾老夫人脸上的笑容淡了淡,“18真不算小了,这么好一个姑娘就这么耽误了,哎,可惜。”    金老夫人打量那有些怯意的丫头却将话头接了过去,“我看着丫头不错,会帮她好好留意的,你也别着急,这儿孙啊,自有儿孙福!”    “是啊!”云老夫人也笑道,“这么灵巧的人儿,要不是我家的哥儿还年幼,我一准要下了。”    周氏忙感激地点点头,推着身边的丫头,“还不快谢谢几位老夫人?”    “周芙谢过几位老夫人。”女子微微一福,却不肯再开口说半句话了,默默低垂着头。    周氏无奈笑道,“她就是个腼腆性子,嘴笨,不会说话。”    “孩子能懂什么?!坐到这边来!”金老夫人拍拍身边的位置,笑的和蔼,“今天乞巧节,你准备了些什么啊?”    “针线。”周芙轻轻回答,却不往金老夫人跟前去,还往周氏身后躲了躲。    周氏有些恨铁不成钢,却没有别的办法,勉强笑着道,“你瞧?跟我说的一样!嘴笨得紧,我领着她坐在下面就好了。”    带着周芙在一旁坐下,周氏打定主意一会要让周芙先上场,免得放在了后面让别人掩盖了根本记不起。    谁知道她正想着,却听到一个娇滴滴的女声响起,“今日几位老夫人都在,香荷早早就准备好了礼物说要送给几位老夫人,早就按捺不住了,不知道能不能给她一个机会,博个开场?”    却是云香荷的姨娘钱氏,周氏脸色一变,云老夫人也不由得皱了皱眉,“香荷准备了些什么我怎么不知道?”    钱氏是个妾,也是个受宠的妾,云老夫人本就看她不顺眼。    只是钱氏终究是自己儿子喜欢的,云老夫人平日里看着钱氏也老实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今日的宴会也让她来了,却没想到她上来就拆自己的台。    周氏刚才的话就是想让周芙先上场,钱氏个没脑子的却非要来争这个开场,云老夫人不免烦躁,“她有几把刷子我还不知道?缓缓再说!”    钱氏却不罢休,“就算香荷准备的几位老夫人看不上眼,也是香荷费了好一番功夫的苦心一场,您就全了香荷的孝心!”    金老夫人见场面有些僵,忙接过话头道,“开场就开场!谁开场不一样呢!总归我们这里也没什么十分尊贵的人要敬着,大家都一样的,谁先开场都一样。你让香荷去准备!”    钱氏面上流露出喜色,欢天喜地地一福身子,“谢谢老夫人!”然后转身去寻云香荷了。    这边云香荷刚走,金夫人身边就来了小丫鬟伏在耳边说了几句什么。    苏氏和徐氏好奇地用目光询问,金夫人一脸无奈,对着身边几个置身事外聊得火热的小祖宗开口道,“你们一会儿老老实实的,若是没有人叫就不要贸然站出来,知道吗?”    虽然对上场表演节目没什么兴趣,顾玉露还是惯性开口问道,“为什么啊?”    金夫人示意了一下坐在不远处的周氏道,“瞧见李夫人身边那个小丫头了吗?你们就记住不要跟她对上,老老实实的,知道了吗?”    几人巴不得离了这个是非之地才好,都忙不迭地点头称好。    乐声就在这时响起,一个女子身穿红色舞衣从内殿出来,一瞬间惊艳四方,乐声悠扬,舞姿曼妙而起,让人赏心悦目。    顾宛不由得赞叹,看来这云香荷肯定是没少下功夫,一个月没出来闹腾,还是有点成效的。    上面的云老夫人也不由得松了口气,只要不是刺绣针线之类的,不要直接跟周氏对上就好。    一曲毕,众人还意犹未尽,顾玉露虽然讨厌云香荷,却也就事论事,想着自己准备的表演,心里不由得有些发憷,“她怎么也是跳舞啊!这下我怎么办?”    顾宛看她一眼,安慰道,“你跟她的舞不是同一种,也没有可比性,放宽心就好。”    顾玉露却放不下心来,咬着嘴唇越想越觉得还不如逃了好。    另一边云香荷一舞完毕,笑的讨巧,“香荷的舞怎么样?”    金老夫人笑道,“好!好!是个灵巧的孩子,知道你惦记着好彩头,上次你不说我的金丝银边镯漂亮,送给你罢!”说着就使旁边的婆子将一个锦盒递给了云香荷。    钱氏眼中不禁流露出喜色。    云香荷欢喜地接了东西,却不下去,笑着扬声道,“就知道老夫人疼香荷,老夫人喜欢香荷的礼物就好。只是每年的乞巧宴都一个样,香荷觉得未免让夫人们都有些看腻了,要是多加些花样才好呢!”    “看来你是有了什么好的想法?”金老夫人笑容不变道。    “新想法谈不上,就是有个小小的提议。”云香荷俏皮转转眼睛,“不如就捻串子来,由上一个表演的指定下一个表演的,您觉得怎么样?”    顾老夫人忍不住笑道,“这丫头,原来是想挑着表演看!”    金老夫人也笑道,“你这是盯好下家了,所以才要抢着第一个表演的?倒也是个巧注意,也罢,就随了你的意思。你瞧瞧,你是想看哪家的小姐表演?”    云香荷眉目一转,直直看向顾玉露几人做的地方,顾宛感觉到自己的手被顾玉露一把抓紧,不由吃痛。    那边云香荷已经开口,“宛儿妹妹基本上每年都来参加乞巧宴,却从来没有表演过,本来香荷是想听听玉凝姐姐的琴音的,可惜玉凝姐姐不在,不如就由宛儿妹妹表演一下!”    顾宛下意识皱皱眉,正对上云香荷一双挑衅的眸子,被笑意掩饰地很好,不由得有些腻歪。    还没来得及开口,苏氏站起身笑着朝金老夫人道,“老夫人明鉴,宛宛被我宠坏了,又因着年纪还没到,所以我也没让她准备些什么,现下只怕拿不出什么像样的东西出来,还请老夫人……”    “顾夫人这话就不对了!”云香荷见苏氏帮着顾宛推辞,忍不住插嘴道,“不过是给疼爱后辈们的长辈们表演一下逗逗长辈们开心,就算表演的不好,长辈们也不会说什么的。可是如果拿乔不表演,这就是后辈的错了。”    金老夫人的眉心不由得皱了皱,看向云香荷的目光带上了一丝不喜,毕竟云香荷口口声声说着长辈晚辈,却公然打断长辈的话,已经是不敬的行为,而她一向是最看重一个“敬”字。    “你们说的这宛儿是何方人物,我还未曾见过呢!”云老夫人缓和气氛道,“一定非要看她表演,想必是个出众的人儿!这人在哪儿呢?站出来让我们这几个老婆子瞧瞧,是怎样的人物?”    因为顾宛一向很低调,在座的人见过的没见过的都伸长脖子,想要看看是怎样一个人物。    顾宛心下无奈,却还是从座位上缓缓站起身,慢步走到厅中央,乖巧一行礼道,“顾宛见过几位老夫人!”    云老夫人笑道,“走到我边上让我好好瞧瞧。”    顾宛微微点点头,站直身体,不慌不忙地走上前去,却没有真的走到云老夫人的身边去,只在几位老夫人面前两米左右的地方站定了,又福了一礼。    金老夫人见她乖巧,也笑道,“抬起脸来,让我们好好瞧瞧。”    12,乞巧佳节再相逢三    “抬起脸来我瞧瞧。”    这话怎么这么像调戏?    顾宛忍着满头黑线的冲动,浅笑嫣然地抬头,看见面前几人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艳之色。    顾老夫人脸上虽还笑着,却可以看出里面的漠不关心,毕竟两家的关系不好,纵是千娇百媚也与她无关。    云老夫人惊艳之后却面露遗憾之色,她一向不喜欢长得太艳丽的,总觉得女孩子要清丽些才好,顾宛的眉眼间都可看出是绝色的胚子,她也就失了兴趣。    “果然是个好模子!”金老夫人倒是笑的很亲切,伸出一只手来,顾宛忙将手伸过去扶住,金老夫人拍拍顾宛的手,“今年多大了?”    “回金老夫人,宛宛今年11了。”顾宛适当地表现出一点娇羞,半垂着头道。    “好!好!11好啊!你就是跟我家嫣然玩得好的那个?”金老夫人笑道,“一直就听嫣然在我耳边念叨你,却一直没有见过你人,如今一见,果然灵动美丽。”    顾宛半笑着将头埋得更低,羞涩状更显,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就低头,这是顾宛奉行的一贯信条。    谁知道金老夫人还没有罢休的样子,握着顾宛的手不肯放,继续道,“你可认识我家的世元?比你大两岁,你们……”    顾宛忙道,“金老夫人,宛宛也给您准备了表演。”    云香荷的声音也适时地响起,“老夫人,既然宛儿妹妹说她准备好了表演,您就先让她表演完再好好跟她说说话罢!”    金老夫人点点头,“我一时见到好看的人儿就忍不住多说两句,倒差点忘了宴会还在继续,你有心,就表演一段!”    顾宛依言后退几步,笑道,“父亲常教导我,无数好男儿的保家卫国才换来我们的太平盛世。上月西戎大捷,大齐与西戎进行了4年之久的战事终于平息,可以说是一大幸事。今日恰逢萧世子凯旋归来,宛宛又想讨个巧,不如送上一曲《十面埋伏》给这些保家卫国的勇士可好?”    一语既出,众人愕然,没有想到一个小女娃心中会有如此沟壑。    “我们这些老一辈的,如今倒不如一个孩子。去,让人多送些吃的用的给外面的将士们,他们一路过来,都辛苦了,不能慢待。”金老夫人淡淡吩咐下去,然后笑着对顾宛道,“你既有心,就下去准备!”    顾宛笑笑,“不用准备,顾宛带在身上的。”    顾宛说罢从袖中拿出一个不甚精致的陶埙,众人都有些纳罕,金老夫人忍不住道,“宛儿,这埙虽声音纯粹,却不适合像十面埋伏这样的悲壮曲子,你要不要换琵琶?”    顾宛笑着摇头拒绝了,转身走到门口,高声道,“各位劳累一路的将士们,顾宛知道,若是《十面埋伏》这类曲子,是该用琵琶!只是这琵琶虽悲壮,够气概,却是沙场上最适合的,此刻的你们回到了被你们守护了的土地上,该享受一下清静和纯粹的曲子。埙是最重情的乐器,兄弟情、爱国情、思家情,顾宛敬佩你们!”    外面留神听着的人将这些话听在耳里,心情各异。    一曲悠扬版的《十面埋伏》响起。    丁四就差没痛哭流涕了,“这是谁家的姑娘,真是太明事理了,俺就喜欢这样式的。”    颈后无端一凉,丁四下意识缩缩脖子,“将军?”    萧琅渐淡淡收回掌风,表情淡定,“还轮不着你喜欢。”    丁四目瞪口呆,被丙三扯了扯袖子,迷茫看过去,丙三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道,“你是不是傻啊?你没听她说她叫什么啊!还敢胡说八道,将军没将你从这里丢出去已经是给你面子了。”    丁四想了想,张大嘴巴,“她说她……她是……!”丁四激动地说不出话,只知道指指萧琅渐,又指指里面,傻傻地笑起来。    萧琅渐眼风淡淡扫过来,“安静。拿我的箫来。”    丁四忙不迭闭上嘴,屁颠屁颠地将一只玉箫递上。    埙音进行到第二段的时候,一曲箫音突然加进来,丝毫不乱,配合默契,像是吹箫和吹埙的人之间心有灵犀一般,乐曲清扬,让人感觉到的不是战场的冰冷无情,反而让人回忆起平凡生活中的一点一滴小温馨。    众人听得如痴如醉,一曲终了,还像没有回过神来一般。    一声突然的叫好声打破了寂静,外面的将士们纷纷叫起好来,良久才停下来。    “难得你有这份心思。”金老夫人面上流露出来感慨,不用去评价表演如何,效果已经可见一斑了,只问道,“你想要个什么好彩头?”    云香荷鼻子都快气歪了,她明明听说顾宛根本什么都没有准备,才想让她出出丑,结果人家不仅早有准备,还别出心裁,让她怎能不气?!    顾宛不理会别人的神色,只对着金老夫人摇头笑着,指着外面道,“宛宛已经得到了最好的彩头。”    金老夫人一怔,半晌才笑道,“既如此,我也正好舍不得那些宝贝,就不强加给你了,你说说,下一个你要让谁来?”    顾宛眼睛在四处打量一番,眼睛突然锁定离自己只几步之遥的周芙,笑道,“宛宛喜欢漂亮的,就这位姐姐!”    周氏眼中流露出感激,毕竟顾宛虽出风头,却不是与周芙一样的内容,没有可比性,再往下面可就说不准了。    周氏推了推周芙,周芙有些拘谨地被推到厅中央,一双眼睛可见慌乱。    顾宛看在眼里,上前握了一下周芙的手道,“姐姐你摸,我的手是不是很凉,刚刚可给我吓出一身汗呢!姐姐可要讨个好彩头哦!”    说完,顾宛就转身回了自己的位置。    周芙握了握自己的手,愣了愣,周氏早就替她将东西准备好,看着她鼓励地笑道,“开始?”    周芙偷偷深吸口气,缓缓在备好的屏风前坐下,素手轻轻抬起,拈了针线在手。    不过扎眼的功夫,周芙手中的针线就像有生命一样,飞速穿梭在屏风之间,各色彩线先后添加上去,不过须臾,纤纤十指已经各拈了一色。    而原本空白的屏风上,一副锦绣山河图渐渐显出形态,栩栩如生、大气磅礴,且还是双面的。    众人这次嘴巴是真真正正地合不拢了。    一盏茶的功夫,收针回线,一剪定乾坤,周芙缓缓站起,众人一下子沸腾起来。    “这是什么绣法!好生厉害!”    “我这辈子也没见过这样精准快速的绣法,小小年纪,当真难得。”    “谁说不是呢!抚远怕是找不出第二个这样的人儿了!”    周芙微微松了口气,周氏面上亦是喜色难掩,云老夫人这次可耐不住性子了,云家绣坊是靠着刺绣起家的,却还没见过这样精妙的绣法,眼睛都亮了几分,“你这绣法是谁教你的?”    周芙埋着头,羞涩道,“是我自己闲来无事琢磨出来的。”    云老夫人的眼睛更亮,连说了好几句“难得”,还将自己的一只扳指送给了周芙。    周芙受宠若惊地收下东西,随意点了一个女子就忐忑地坐回了周氏身边,中间与顾宛无意间对视,目光带着感激的笑意。    顾宛在里面又坐了会,因为顾玉露和金嫣然一心担心着自己的表演,根本没有心情同她说话,后面的表演又都平凡无奇,顾宛找了个由头带着碧云从厅后面溜了出去。    李府其实就是以前的庄府,顾宛虽没来过,但却对里面的格局了如指掌,都是当时为了应付庄远和秦氏做过准备的缘故。    走出厅外没多远,却迎面与云寒暮撞了个正着。    顾宛眼观鼻鼻观心不打算理会,擦肩而过之际,却听到云寒暮寒暄一样的声音,“顾兄别来无恙?”    顾宛脚步不停,继续往前走。    “你骗得我真够久的。”    顾宛被这句十分容易让人产生歧义的话弄得无语,脚步顿住,回身直视着云寒暮,指了指自己的脸,一派迷茫,“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云寒暮嗤笑道,“你还在装?!听到顾清说他有个妹妹的时候我就该知道,一开始你就骗了我的事实。”    顾宛继续睁大眼睛装无辜,嘴里的话却气死人不偿命,“我骗你的多了,你是指哪件?”    “你从一开始就对我有敌意,为何?”云寒暮紧紧盯着顾宛,“我想了这么几年也没想明白,我们在仕人堂算是正式第一次见面,在那之前充其量也就是百花盛宴上的一面之缘。你的敌意来自哪里?”    顾宛往一旁站了站,说话漫不经心,“你对敌意的定义是什么?”    云寒暮皱皱眉头,“你三番四次弗我的好意,冷嘲热讽,视而不见,这还不算?”    顾宛真想给他竖个大拇指,简直就是古代版公举病嘛!    “首先,你说我三番四次弗你好意,在那之前,请你自己先想清楚,自己到底是不是好意;其次,你说我对你冷嘲热讽,天地良心,我这人没什么优点,就是嘴毒了点,那是我对人表示尊重的一种方式,如果你觉得是敌意,好,我改;这最后嘛!尊敬的云公子,男女七岁不同席,在四年前我就满七岁了,所以从四年前就一直对你视而不见也是守着礼法,要不然让人误会了多不好?”    云寒暮冷笑道,“你果真伶牙俐齿。难怪堂堂萧王府世子被你迷得团团转!”    顾宛下意识皱皱眉,不满地开口道,“你这句话说的就不厚道了,什么叫萧王府世子被我迷得团团转,是他把我迷得团团转。”    云寒暮一愣,刚要开口,顾宛突然抬手指指他的身后,笑道,“不好意思,我不是说给你听的,我是说给他听的。”    一阵低气压从云寒暮身后越过,到了顾宛面前却一下子变得温暖如春,“我就知道你出来了,你安静不过一盏茶功夫。不过,什么叫说给我听的,难道事实不是这样吗?”    云寒暮的脸色僵硬,连笑容也摆不出来了,“世子爷当真是不拘小节,这可是人家的府上。”    萧琅渐脸色一变,淡淡扫他一眼,“干卿何事?”    云寒暮被噎的无话可说,甩甩袖子转身就走。    顾宛看着云寒暮的背影,抬起胳膊肘撞撞萧琅渐的胸口道,“你说这人是不是心理阴暗,见不得别人好?”    “是。”耳垂好漂亮,好想咬一口怎么办?    “所以我就算无缘无故讨厌他也是理所当然的,你觉得对?”    “对。”嗯,个子正好,圈在怀里就谁都看不见。    “所以你到底为什么要派人调查我跟他的关系?”    “嗯。嗯?”萧琅渐一愣,低头看着顾宛嘴角温和的笑意,精致的眉眼,突然失神,“宛宛。”    “嗯?”顾宛抬眼盯着他,等着他的解释。    “你真好看。”    “……我在问你话。”    “你还要多久才能嫁给我?”    “……”    “要不我先向伯父提亲好了,嗯,这样好。”    “喂!”顾宛终于忍无可忍地抬手狠狠捶了萧琅渐胸口一拳,“我跟你说话呢!你又顾左右而言他!”    萧琅渐微微皱眉,一只手像是要抬起来要捂住胸口,却在半空中顿了顿放了下去,没心没肺地朝顾宛笑。    顾宛心里莫名一悸,然后瞬间软的不像话,想到萧琅渐在战场上待那么久,身上必定伤少不了,自己下手又重,不由得轻轻抚上被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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