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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完了,下一卷就是女主长大之后了!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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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砸了一拳的地方,“很痛?”    萧琅渐盯着顾宛的头顶,目光闪了闪,“嗯。”    “对不起。”顾宛无端心酸,话一出口才发现自己的泪水已经流了出来,声音带了哭音,而且眼泪越流越多,根本止不住,心里又慌乱又迷茫,抬手惊慌地去擦脸上的泪,“怎么会……?”    顾宛抬眼有些慌乱地看萧琅渐,却看见对方一双复杂的眸子满溢温柔之色,下一瞬身体已经被一个宽厚的怀抱包围。    “我很想你。”    顾宛的眼前是温软的布料,服帖地将她的泪水吸干,耳边响起萧琅渐似是呢喃的话语,泪水竟收不住似的往外流。    察觉到胸口温热的湿意,萧琅渐叹息一声,“不行了……你抱紧我。”    顾宛懵懵懂懂地照做,突然间感觉到身体腾空,不由得抱萧琅渐抱得紧了些,耳边一阵风声逝过,半晌才停住。    萧琅渐缓缓将顾宛的脸扳开,看着上面仿佛永远也不会干的泪水,像是在打量一件精美的物件一般舍不得眨下眼,既不去擦,也不劝说,就那么看着,一瞬不瞬。    不知过了多久,顾宛的泪总算停了,似不会说话般怔怔地看着萧琅渐。    萧琅渐这才无奈地抬手温柔地擦拭顾宛满面的水渍,“现在,你还敢说自己不喜欢我?”    明明是句坏心眼的话,顾宛却意外地没有反驳,低下头委委屈屈地道,“你不要以为自己有了依仗,就算我喜欢你,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萧琅渐擦拭顾宛脸颊的手突然忍无可忍地刮了顾宛的鼻子一下,“我希望这是我最后一次看见你的眼泪,下次再让我看到,我可不饶你了。”    顾宛不由得目瞪口呆,“你怎么去当了个将军,人就变得这么不讲理了?我已经哭了,你居然还恐吓我!”    “就因为你哭了,我忍受了生命中比战场上还有痛苦的一个时辰,你要老这么哭,我痛死了,你岂不是没了丈夫?”    “谁说要嫁给你了!”顾宛话一出口,就被自己语气中的撒娇吓了一跳,生无可恋地捂住脸。    萧琅渐好笑地去拉顾宛的手,“你捂着脸做什么?我正想多看看。”    顾宛死活不松手,被萧琅渐拉的没法子了,一头扎进萧琅渐怀里,闷声道,“我可能是有点喜欢你。”    萧琅渐面上带上笑意,一双眸子亮晶晶的,“我知道。”    “你不知道。”    “我知道。”    “我说你不知道!”    “好!……我不知道。”    “可是我现在觉得很羞耻。”顾宛的声音明显很郁闷。    萧琅渐听了这话的表情更郁闷,“喜欢我为什么羞耻?”    “你不懂。”顾宛觉得自己大概只有在埋在萧琅渐胸口的时候能说出这些话,于是继续道,“我跟你说个故事,你要听吗?”    “你说。”耐心无比的口吻。    “从前有一个女子,喜欢上了一个男子,为了他情愿放弃一切,结果那个男的却为了荣华富贵背叛了她,还差点害死她全家。最后女子发誓再也不对别人动心了。”    “咳咳!”萧琅渐忍不住轻笑道,“一个平凡无奇又极尽简短质朴的故事,我还以为你要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故事来。”    “我说认真的。”顾宛口吻执拗。    “宛宛。”    “嗯?”    “我不是那男子,你也不是那女子。”    顾宛的声音充满懊恼,“我知道。可我一想起这个故事,就觉得我应该为了不步那女子的后尘,最好清心寡欲、青灯古佛。”    “你这小脑袋瓜子一天都装了些什么?”萧琅渐忍不住抬手敲敲怀里埋着的小脑袋,“还青灯古佛,佛祖会被你吓到的。”    顾宛却突然从萧琅渐怀里钻出来,抬眼望进萧琅渐眼里,“如果我说那女子就是我呢?”    13,乞巧佳节再相逢四    萧琅渐低头看着表情认真的顾宛,缓缓伸出一根手指,点上顾宛的额头,“首先,荣华富贵什么的入不了我的眼,其次在我们的故事里,我才是那个为了你可以放弃一切的人。你可以决定的,只是要不要收下我这一个问题而已。”    顾宛被萧琅渐的手指抵住,隔着一根手指的距离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萧琅渐眸中的认真,以及里面倒映着的自己的影子。    顾宛抬起手,一把攥住额头上方的那根手指,浅浅笑开,“我收。”    萧琅渐眉眼舒展开,将顾宛拉着坐下,顾宛才发现自己此时身在一处房顶上,视野开阔。    “你怎么把我带这里来了?让人看到了怎么办?”    萧琅渐侧侧身子,替顾宛挡住屋顶的风,揶揄道,“你都在那么多人面前给我打标记了,还怕别人看到吗?”    顾宛笑得像个狐狸,“我何时给你打了标记?”    “你不是在众人面前说为了欢迎我回来,特地为我带来一曲情意绵长的埙音?只是里面霸王别姬这一段我不喜欢,改日删了要单独吹给我听。”萧琅渐一脸满足地道。    顾宛翻翻白眼。“你怎么这般没皮没脸,我明明说的是献给凯旋归来的众将士,何时说过专门献给你这种话?”    萧琅渐突然往后将顾宛带倒,吓得顾宛一声娇呼,“你做什么?”    “你的心思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我心里高兴。”萧琅渐躺着维持望天的动作,笑着道,“今日之后,金家的小子该不会再烦你了。”    顾宛不由得纳闷,“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乞巧宴上的男女只有在定下婚事之后,才会在众人面前进行合奏之类的吗?”    顾宛目瞪口呆,“怎么会?如果是那样,为什么没有人阻止我?”    “他们可能以为你是有意而为之呢!”萧琅渐淡淡笑道,“你没有发现金老夫人对你的态度前后有区别吗?”    顾宛想了想,金老夫人之前好像是对自己挺热情的,自己表演后虽然笑容不变,倒确实没有了之前的亲热感,还有点避嫌的感觉。    “还是不对啊!如果真像你说的一样,我娘亲为何也不同我讲里面的严重性?”    萧琅渐眯着眼睛笑,“大概未来的岳母大人有一颗疼女婿的心!”    顾宛再不想理会这人的没皮没脸,身后的砖瓦硌得顾宛不舒服,顾宛索性调整了一个舒服的位置整个躺在了萧琅渐的怀里。    萧琅渐有些哭笑不得,“咱们这样……是不是太快了些?”    顾宛用力扭了头去抬眼看萧琅渐,萧琅渐身体僵硬,一双眼睛都不敢往顾宛身上瞄,只两只耳朵涨的通红。    顾宛生了玩心,有意逗他,将脸转过去,“亲也亲了,抱也抱了,现在不过让你搂一搂,你怎么还这么扭扭捏捏,哼,没劲!”    顾宛将脸转过去,却半天没听见身后有动静,正对上萧琅渐一双灼灼的眸子,心下打了个突,“你做什么?”    “没有亲过。”萧琅渐眼睛亮亮的,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无端看的顾宛心虚,    饶是顾宛脸皮厚如城墙,此时也不由得红了脸,强自道,“怎么没亲过?亲脸也算亲!”    话音刚落,脸上突然一热,顾宛怔愣着看着眼前慢慢离开的一张堪称妖孽的脸,伸手摸了摸脸上残留的温度,心里不由咯噔一声:完了,这下是真的要栽了!    萧琅渐云淡风轻地笑笑,“你说的亲脸也算亲的啊!”    顾宛满脸黑线,心里的反水又开始往外咕嘟咕嘟冒:明明自己才应该是主导的人好嘛!怎么能这么轻易就被牵着鼻子走了?!    行动永远比心动更快,顾宛反应过来之前,已经上前重重地朝萧琅渐嘴巴上“唧”一口,末了退开,还不知死活地加上一句,“我说的亲是这个亲!”    萧琅渐彻底石化,看着顾宛的眸色突然加深,“你知不知道自己在玩火?”    顾宛不知哪根筋搭错了,这时候明明应该快快地见好就收,却嘴快又加了句,“本姑娘从来只点火不灭火!”    嘴巴被堵上的一瞬间,顾宛彻底蒙圈:这小子,几年不见,胆肥了?    顾宛当下施展各种推、捶、挣、打,两人唇之间的间隙却没有分开半分,不一会儿顾宛就有些呼吸不畅。    顾宛忍不住火了,萧琅渐却还在耐心地攻城掠池,大掌紧紧禁锢,唇却温柔辗转,似诱似哄般试图让顾宛张开嘴。    顾宛两眼缓缓闭上,粉唇微张,萧琅渐不由得大喜,当下舌头就滑了进去,闭眼地一瞬间没有错过嘴顾宛角的笑意。    舌尖一痛,萧琅渐不禁没退开,反而抬手扣住顾宛的后脑勺往自己怀里带了带,加深了这个真正意义上的吻。    顾宛先是震惊睁开双眼,毕竟口腔里血的味道还在,萧琅渐却仿若味觉。    却见萧琅渐半闭着双眼,似迷醉似茫然,顾宛心里暗骂一声“妖孽”,双手搂住了萧琅渐的脖子,意识渐渐模糊。    ……    “宛宛?宛宛?”顾宛被萧琅渐焦急的声音叫醒的时候,是迷茫而不清醒的。    待她看着萧琅渐一脸自责和心疼的神色,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之后,不由得难堪得捂住了脸:    若是让人知道她这个活过两世的人因为接吻而窒息,自己会不会被人笑死?!    萧琅渐只当顾宛在生气,不由软声细语道,“宛宛?都是我不好,我忘了你第一次接吻,不会换气。”    顾宛老脸一红,“不准说!”    萧琅渐得了甜头,现在顾宛就算是让他摘星星摘月亮估计也会毫不犹豫答应,当下忙道,“我不说我不说,你别生气。”    顾宛清咳两声,渐渐缓过神来,突然缓过劲来,狐疑道,“不对啊!就算我是第一次接吻,你难道不是第一次接吻,你为什么没事?!”    这不科学!    难怪都说恋爱中的人的眼睛是雪亮的,顾宛觉得自己现在应该有着一双闪闪发光的眼睛。    谁知,萧琅渐颇有些自豪地笑笑,“我是习武之人,这么一会儿没什么大事。”    顾宛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这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吗?    转念一想,顾宛心里又觉得有些欣慰:萧琅渐越生疏,就证明他越干净,至少萧王妃还没来得及往他房里塞那些通房丫鬟什么的。    再加上顾宛已经把萧琅渐当做自己的所有物了,没必要扭扭捏捏,顿时觉得有必要给萧琅渐普及一下这方面的知识,免得他从别的地方学到自己到时候郁闷都来不及,正儿八经道,“接吻的时候要记得换气,你知道吗?不是一直憋着气的。”    萧琅渐不由得一愣,憨憨一笑,“没关系,我不碍事。”    顾宛差点被这句话气吐血,“这不是你碍不碍事的关系,要是我们以后接吻,你也这样憋着气,到最后喘不过气了,我们是相约自杀还是接吻啊!”    萧琅渐眼中笑意加深,老老实实道,“我知道了。”    顾宛只当他又犯傻,随口道,“算了,多练习就好了!”    “那我们再试试?”    顾宛一愣,脸皮子又忍不住红了,“谁要跟你试试?”    萧琅渐笑的委屈,“你刚刚明明说了‘我们以后’,我不找你找谁啊!你怎么说话不算话?”    顾宛被噎的无话可说,用起了老伎俩,“我就说话不算话,你咬我啊!”    萧琅渐眸中一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顾宛脸颊上轻轻咬了一口,然后满足退后,“好了,咬了就算两清了。”    被咬的地方酥酥麻麻的,顾宛再次感觉自己的心跳呈现不正常的高频率跳动,不自在地别过眼,“小狗。”    萧琅渐瞬间有些舍不得了,团团地又将顾宛安安稳稳地抱回怀里,“咬疼了没?”    顾宛心里此时住了个尾巴要翘上天的小人儿,鼻子里面哼哼两声,身子倦倦地窝在天然肉垫上懒得动。    温馨不过须臾,顾宛突然从萧琅渐怀中钻出来,一脸严肃地看着萧琅渐,“我们出来多久了?”    萧琅渐漫不经心把玩着顾宛的头发,想了想道,“可能有一两个时辰了?”    “这么久?!”顾宛急的推他,“快送我回去,一会儿娘找不到我该着急了。”    萧琅渐有些舍不得,又不能强留,只好站起身,足尖一点,带着顾宛往正厅附近而去。    顾宛之前有些失态,没有好好体会轻功的方便之处,此时一双眼睛目不暇接地看着下面,只觉得神奇。    萧琅渐见她心情好,有意将速度放的慢了些。    “等等!”顾宛突然低声开口,萧琅渐往下一瞄,悄无声息地落到一处屋檐。    下面是正在拉扯的两人。    “顾天香!我告诉你,你不要给脸不要脸!”说话的男子背对着两人,看不清楚脸,声音却着实让人讨厌,“以前你就算把自己白送给我我都不希得要!还好意思肖想人家云大少爷,真是不知自己几斤几两!你要是好好地从了我,我还能给你个妾的名分,你要是再不从,我就闹开去,让你不仅连姓云的肖想不了,也别想再嫁出去!”    顾天香面对着两人的方向,神色有些不对,似是有些站立不稳,“你休想!无耻之徒!”    “我休想?哼!一会儿,你就会跪在地上求着我要,还好意思在这里装贞洁烈妇?!”    男子说着就要去撕扯顾天香的衣服,顾天香拼了命的反抗,却根本敌不过一个男子的力道,眼看身上就要春色大开。    萧琅渐眉心一皱,随手捻起块砖瓦丢了过去,男子应声而倒,顾天香身体没了支撑,软软倒在地上。    萧琅渐带着顾宛落到旁边的院落,顾宛往垂花门看了一眼,“怎么说她也是与你姑母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我们见了也不好袖手旁观,你帮我去我的马车里取一套衣服来。”    这处院落本就离门口不远,萧琅渐很快取了来,顾宛道,“你在这里等我,男子不好出面。”    萧琅渐点点头,静静立在垂花门处看着顾宛走进去。    察觉到有人走近,顾天香以为是那人又醒了,惊慌抬眼,却看到顾宛缓缓走来,不由得羞恼,“你来这里做什么?你、、、你都看到了?”    顾宛懒得与她多费口舌,将衣服往石桌上一搁,曼声道,“我什么都没有看到,不过你若是再留在这里,会不会被别人看到就不一定了。”    顾天香低头看了自己身上衣不蔽体的样子,抬眼打量着顾宛,狐疑道,“你会有这么好心?”    顾宛摊摊手,“是这样衣不蔽体地出去,还是穿上,你随意,我是没什么所谓。”    顾天香咬咬牙,伸手去够石桌上的衣服,顾宛见到她动作了,转身打算离开。    顾天香忙道,“等等!”    顾宛站住,回头疑惑地看着顾天香。    顾天香面色涨得通红,“我动不了,你……帮帮我。”    “你不是醉酒?”顾宛皱着眉头看着桌上的酒杯,脸上露出了然的神色。    顾天香将头埋得更低,“你帮帮我……也不要将此事说出去。”    顾宛不由得挑眉:这顾天香的大小姐当习惯了,连拜托人的话也说得这么理直气壮,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欠了他的呢!    “拜托你……”估计是认识到自己的口吻不对,顾天香很快补充道。    顾宛扬扬眉毛,走近石桌,拾起一只酒杯,凑到鼻尖闻了闻,丢下,从怀中取出一个绿色的瓷瓶来,递给顾天香道,“喝一口!”    顾天香面露犹疑之色,顾宛不由得嗤笑,“你不会想让我帮你穿衣服?”    稍一犹豫,顾天香还是接过顾宛手中的瓷瓶,小小地喝了一口,片刻过后,果然好了不少。    被人碰过的东西顾宛没有要拿回来的想法,更何况她与顾天香一直不对盘,于是也不讨要瓶子,淡淡道,“这瓷瓶你要是需要就留着!不必谢我,我是看在萧琅渐的面子上。”    顾天香眼中眸色一闪,不动神色地捏紧了手中的瓷瓶,点头道,“多谢顾小姐。”    顾宛摆摆手,扫了地上的男子一眼,略停了停步子,然后转身出了院子。    萧琅渐见她出来,默不作声过来跟顾宛并肩而行,走了一段路,突然开口,“宛宛,若是她们生了害你的心思,你下次不用看在我的面子上,姑母在西顾过得一点也不好,没必要给她面子。”    顾宛听到这里忍不住看了萧琅渐一眼,笑道,“这么决绝?”    “她们没有你重要。”    简短的一句话,顾宛的嘴角却微勾了勾,点头道,“我知道了。”    不多时,两人回到了举办乞巧宴的主院,顾宛看萧琅渐一眼之后就从后门进了花厅,萧琅渐也自去了外面的凉亭里。    丁四笑的一脸奸诈地凑过来,“将军这么大会儿都干嘛去了?”    萧琅渐淡淡扫他一眼,“什么时候你做上了将军,再来问我这些问题。”    丁四偷笑着回到座位,“你不说俺也晓得,一定是见未来的将军夫人去了!将军眼光好,这挑的媳妇儿,俺看着也必定差不了!”    “那还用说!”丙三见萧琅渐脸色没有变化,估摸着心情不错,笑道,“嫂子好,身边的人肯定也不错,到时候还请将军跟嫂子说说,我们几个可都还打着光棍呢!”    萧琅渐好笑地看他一眼,“你就是这个花花肠子多。”    丙三讨巧地笑,丁四给点阳光就灿烂,鬼鬼祟祟又凑近,两只手的大拇指比划两下,“你是不是跟嫂子……去了?”    一声杯子重重搁下的声音突然响起,云寒暮的声音带着些许讥笑之意,“这乞巧宴又不是专门给某些人花前月下的地方,也不嫌有伤风化。”    一句话说的丝毫不留情面,云寒暮身边的人都不由得怔了怔。    要知道云寒暮一向以好脾气和好打交道受欢迎,还从未说过这么直接讽刺人的话,都不由得心中纳罕。    萧琅渐眉毛也不抬,拾起桌上的一只茶杯,慢慢地喝着,似是根本没有听到一般。    丁四却不是那忍得下的性子,“你说谁有碍风化呢!没事就喜欢咬文嚼字的,是不是就想欺负俺没读书?!告诉你,俺们可不是好欺负的,真惹急了俺,就上来试试俺的拳头!”    云寒暮冷冷一哼,“匹夫之勇。”    丁四脾气上来了,提起旁边搁着的长枪就要上,“哎,你还搁这咬文嚼字是不是?你咋恁烦人呢!信不信俺给你拾掇出去?”    丙三忙拦了,使使眼色道,“要看将军的意思。”    丁四将长枪放下,扭头看着萧琅渐,却见萧琅渐微微一笑,“乞巧佳节,男子也是该显显身手,小打小闹,无伤大雅。”    丁四登时眼睛一亮,将长枪又提起,“将军就是明事理!”    云寒暮脸色僵了僵,皱眉道,“这是乞巧宴会,不是你的训练场,这么多世家公子都在这里,舞刀动枪,岂不扰了娇客?”    萧琅渐笑笑,“这好办。”紧接着唤丙三道,“去瞧瞧里面小姐们的表演是不是都完了,这里各位世家公子也准备了文韬武略,要大展身手,看看金老夫人准不准?”    丙三眼睛一亮,“好勒!”    14 乞巧佳节再相逢五    顾宛回到席上的时候,座位上只剩下金嫣然了,金嫣然一把将顾宛拉着坐下,“你怎么才回来呢!我还以为你丢在哪里了?刚刚伯母问我,我说你今天有点闹肚子,才蒙混过去。”    顾宛偷偷去瞥苏氏,果然见苏氏坐在一边目露担心,朝她投以宽慰的笑,示意自己没事。    “玉露姐姐呢?”    “去后面准备去了。”金嫣然有些无奈道,“也不知道这云香荷是怎么搞的,像是有心要针对我们一般,连续表演了两三个节目,先是抽中我,再抽你时你不在,她就点了玉露,玉露被她气的鼻子都快歪了。”    顾宛忍不住笑,“她准备的倒是充分,都表演了些什么?”    金嫣然也笑,“连续跳了三场舞,美则美矣,却不是几位老夫人喜欢的,我瞧着一个个都快打瞌睡了,偏她还不自知。”    顾宛抿了嘴笑,“那这次她可算真的要栽了。”    金嫣然目露好奇,“为什么?”    顾宛笑道,“因为玉露姐姐准备的也是舞。”    金嫣然露出惊讶之色,“玉露会跳舞?我怎么从未听过。再说了,为何两人都是舞,云香荷会栽呢?”    “你不是说几位老夫人都快打瞌睡了吗?”顾宛捏着帕子笑,“玉露姐姐一出来,保准她们一个个都不困了!”    金嫣然不解地“啊?”了一声,突然一曲石破天惊的乐曲声响起,将众人的瞌睡一下子吓醒了。    众人抬眼凝神看去,见一团迷雾中一个女子身影手中持剑而来,气势汹汹,先是一惊,紧接着却见女子身形一转,随着逐渐变缓变悠扬的乐声而舞。    若隐若现的效果,加上如梦如幻的舞步,金嫣然不由得目瞪口呆,“难怪准备那么许久,光安排这些出场的烟雾都麻烦得不行?这给人的感觉,当真是人间仙境一般了。”    顾宛笑而不语,人能力达不到,就借助外物来添补嘛!毕竟是两人商量过的,顾宛对顾玉露的出场倒没有什么可惊异的。    后面烟雾散去时分才是真正的*呢!    乐曲声渐渐变急,到了最后竟犹如疾风骤雨,烟雾也适时渐渐散去。    云香荷也正看得入迷,手中的酒杯端在手中回不过神来,心中又气又悔,正愣神间,一把明晃晃的剑突然送到自己面前,云香荷一惊,手中的酒杯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音,反应过来后不由怒道,“顾玉露你搞什么鬼?”    顾玉露将剑尖儿往云香荷面前一抖,一杯满满当当的酒就被送到了云香荷面前的桌子上,紧接着步子退后,继续随着乐曲而舞,依法炮制给另外几人也送上了酒。    原来是在送酒啊!    众人看云香荷的目光变得扫兴起来:什么人啊!大惊小怪的,没的破坏了气氛。    云香荷坐下来,也不由得面露尴尬之色,她觉得顾玉露一定是有意针对自己的,在众人面前却又急不得恼不得,不由得郁气在胸。    正逢顾天香从外面回来,云香荷瞟她一眼,狐疑道,“你怎么换了身衣服?这身衣服样子不错,不过紧了点。”    顾天香勉强笑道,“刚才出去不留神打湿了衣服,所以回马车上换了一身,之前放置的衣服,可能是有些瘦了。”    云香荷看她一眼,转过头去,没有放在心上。    顾玉露一曲剑舞毕,金老夫人笑道,“果然是别出心裁,这剑舞啊,我倒是有些年头没看过了!想当年,还是在京城的时候,有幸目睹过剑舞闻名于世的公孙家的后人,这一晃多少年的光阴了,竟然能有幸再次看到!顾家的女儿,走到哪儿都是不错的,好孩子,来,上前来。”    此话一出,顾老夫人面子上就有些不好看了。    虽然金老夫人说的是顾家的女儿,可是顾天香到如今还什么都没有表演,顾天兰的丑事虽大家闭口不言,在座的人知道的却不少,心中不免觉得金老夫人是在有意落自己的面子,添了几份不快。    顾玉露本就就大大咧咧的性子,更何况刚刚大振四方,心情正好,也不扭捏,就走近了几步。    谁知道金老夫人还未开口,顾老夫人就先笑着说道,“早听说你们东顾的女儿乖巧灵秀,怎么今日只见你,你见你大姐?”    顾玉露虽心中不耐,在众人面前也是知道些礼数的,福了一礼道,“家姐身体稍有不适,所以未曾出席。”    “身体不适?”顾老夫人笑着,似是随意道,“可见这意外时常有,可要好好保重身体才是。”    顾玉露半垂着头,闷声道,“谢顾老夫人关心。”    金老夫人在旁边看得清楚明白,两人之间明显气氛不对,不由得皱了皱眉,将顾玉露拉到自己身边拍拍手道,“叫你来是想问问你想要什么好彩头,不说那严肃的话,只让你姐姐回去好好保重身体就是了。”    顾玉露乖巧地点点头,“玉露知道了。不过这好彩头,只要金老夫人和云老夫人身体健康长寿,就是最好的彩头。”    这话听得有人窝心,有人刺心,端看怎么去想了。    金老夫人刚打算说几句场面话就让顾玉露下去,门外却有一个婆子进了厅里来,上前行礼道,“各位老夫人,萧世子使了一名将士在门外说是有个不情之请,让老奴来求求老夫人,看是见还是不见?”    金老夫人笑道,“这些将士们保家卫国,怎么能慢待,这许多人,也没什么可避讳的,快去请进来,让他进来说话!”    婆子忙笑着出去了,不时领了一个身形结实、满面胡茬、不拘小节的汉子进了来,厅里都是些夫人小姐,偷眼看着,都觉得有些吓人。    汉子不慌不忙地上前一拱手道,“在下丙三,奉将军之命而来。将军说既有各位小姐们的珠玉在前,各位大家公子们也有心要大展身手,博众位小姐一笑,不知几位老夫人肯是不肯?”    听了这话,各位小姐们都面露惊奇,好奇得紧,向来都是她们表现,期待能入了倾心之人的眼。    如今若是自己倾心的人表演上一番,不知该是怎样的形容呢?    云老夫人皱了皱眉,她一向是最重礼数的,最不喜越矩之事,“这乞巧节向来都是这么过过去的,哪有堂堂公子哥儿给小姐们表演的道理?”    金老夫人嗔她一眼,“你越老反而越古板了,还不如我这个比你大着十几岁的老婆子!咱们没年轻过?咱们不是这么过来的?只不过那时候的公子哥儿们都没这么有心罢了!”    “话是这么说,可万一出了什么……”    丙三在下堂忙接过话道,“将军已经命人在外面搭好了台子,围好了场子,有我们把守,一准出不了乱子。”    金老夫人笑道,“既然他们有心,我们只当看个热闹,都走!别扭扭捏捏的,不是有萧世子为咱们保驾护航呢吗?”    金老夫人已经发话了,云老夫人只好默下,不再多言。    马上有婆子和丫鬟们来负责转移场地,前前后后花了半个多时辰,终于都收拾停当,给众人又重新换了外面露天的位置,大多在长廊的阴凉处,省了那太阳照射之苦,都比在厅内还要欢喜几分。    一个长得稍微讨喜点的将士端了个很多个分格的盘子,走到金老夫人面前笑道,“将军说,只表演未免没有乐趣,不如由各位夫人小姐们添些彩头。这里面是代表众位要参加表演的公子们的名字的纸条,喜欢哪个的表演,就往哪个的里面投个一星半点的碎银子或是金锞子,不拘多少,就图个乐儿。”    金老夫人脸一马,佯装气道,“总是使你们这些人来,他自己不是小辈不是?到现在都没有到我面前露露面,却想来赚夫人小姐们的打赏,真真没脸皮得紧!”    那小将士忙道,“将军说他要第一个上场,顺便给后面的公子哥儿们打打气,让小的告诉几位老夫人一声,他一定好好卖力表现,还请几位老夫人一会千万要给他最多的彩头!”    这话说的讨喜,金老夫人回身对顾老夫人笑着道,“别看他跟你沾着亲带着故,却是个会谄媚的,知道我打赏一向大方,专门来赚我的金锞子呢!”    毕竟只是玩笑话,顾老夫人没放在心上,只附和地笑道,“既如此,你少不得要多打点些了。”    金老夫人摆摆手,示意小将士将盘子搁到了旁边的桌子上,笑道,“打赏多少,还得看他的表演是什么,我一向是最公正的,才不吃那一套呢!你回去告诉你家将军,要是这表演不好,我这金锞子也打赏不下去。”    小将士讨喜一笑,转身去了,当然不是真的去告诉萧琅渐,场面话和玩笑话他还是分的出来的。    脚步一转,却是来到了顾宛几人所在的位子,小将士笑的一脸意味深长,“将军让我来问一下几位小姐,这位置视野可好?”    顾玉露抬眼打量了一下四周,不由笑道,“不错不错!这位置又凉快背阴,又视野好,台上都一目了然呢!”    小将士笑了笑,却不离开,金嫣然瞅他两眼,见对方笑眯眯的只看着顾宛,不由得将顾宛往身后拦了拦,“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顾宛无奈,知道肯定有是萧琅渐作妖了,只好回答道,“这里位置挺好的,不必再折腾了。”    “好勒!”小将士笑嘻嘻地应着,“还有一件事,将军说一会儿会有人拿了盘子来取好彩头,到时候还麻烦几位小姐喜欢哪个的表演就给哪个多打点些,多少都是心意。”    顾玉露不由得目瞪口呆,搞了半天原来是来讨赏的,忙摆摆手道,“好说好说。”    顾宛见小将士的眼睛盯着自己不放,只好也回道,“我们都知道了,一定会聊表心意的。”    小将士这才转身去了。    金嫣然看着小将士的身影走远,不由得皱皱眉道,“我看这将士心思不对,怎么老盯着你看,像是只跟你说话一般。”    “有吗?”顾玉露奇道,“我觉得挺正常的啊!”    金嫣然凝凝眉毛,笑道,“可能是我看错了!”    顾宛眼观鼻鼻观心只做没看见。    “哎,这不是白怀君那小子吗?!他上去干什么?”顾玉露突然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往台上看去。    顾宛往台上随意扫了一眼,已经明白了萧琅渐所谓要表演的是什么,无奈笑笑,“真是一点新意也没有。”    金嫣然将顾宛的表情看在眼里,猜出些眉目来,眉心动了动,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原来萧琅渐的所谓表演,不过是之前顾宛让谢易训练下人们时,所采取的的流水式训练方法罢了:即一人挑战多人,每次采取的兵器都不甚相同,赢了的人往下继续挑战,最先输了的人再与第二个输了的人比,再分输赢,一连串打下来,排个一二三四五,决定奖励和惩罚。    顾宛不由得摇头,将别人家的公子哥儿当做训练的对象,估计也只有萧琅渐才想的出来,也不怕把人家打坏了,到时候人家去找他算账。    拳脚、刀、剑、斧、枪的对战对象都已经齐了,唯独暗器的人选还没有。    顾宛打眼望过去,倒是有几个熟脸儿,金世元打头第一个,是拳脚;云沐阳是长刀,白怀君手中拿着剑;一个黑脸的,是之前的丙三,最后一个膀大腰圆的手里拿着长枪,估摸着是萧琅渐的手下。    正打量间,一个白色身影上了台,顾宛不由得意外。    “堂哥,上来我一个就行了。”云沐阳知道自己这个出众的大哥一向不动武,见他上来不由得意外,“我武,你文,倒也不必执着要什么彩头。”    云寒暮却不看他,只定定地看住萧琅渐道,“你不用担心,我既然上来就有自己的打算,再说了这比武,不是讲究点到为止吗?我也想试试上过战场的人到底比我们有什么不一样。”    云沐阳见云寒暮坚持,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是一家的,提醒过之后也就算了,他做不了别人的决定。    云寒暮到一边去做准备,白怀君撞撞云沐阳的胳膊,“我怎么瞧着你大哥今日这脾气有点怪呢!在凉亭里的时候就不安生,像是硬要跟世子爷对着干一样。”    云沐阳往手中绑着手巾,随口道,“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白怀君撇撇嘴,叹口气道,“也不知道林跃那小子最近在忙什么,最近就没见他出现,我还以为今天准会出现呢!谁知道今天也没个影儿!要说暗器,还是那小子最拿手嘛!”    云沐阳手顿了顿,脸色暗了暗,默不作声走到一边去。    白怀君看在眼里,凑过去,“你们发生冲突了对不对?我就觉得你们两个最近不对劲!一个整天板着脸,原来的笑模样都不知道去了哪里;一个见天的找不见人,跟人间蒸发一样。说起来,顾大小姐今日也没来,他们……?”    云沐阳面色突冷,扫他一眼,“你是闲着没事干吗?”    白怀君摸摸鼻子后退,淡淡笑道,“我只是不希望你们因为一个女子就将之前的情谊全部抹煞,都是一起长大的,哪里有那么大的坎儿过不去?”    云沐阳不说话,绑好手巾,提了大刀就站到了指定的位置。    白怀君无奈,往长廊上扫了扫,看到顾玉露笑的一脸没心没肺,还看着自己笑了笑,一脸傻样儿,不禁舒口气:幸亏自己喜欢的这个一无所长,不会招那么多人。    刚露出笑容,却突然想起刚才某人在里面大展风华的事情,脸色黑了黑,扭身就走。    顾玉露本朝着白怀君笑着,突然间见他脸色不对地扭过身去,不由得也有些恼了,暗骂一声,“神经病!”    台上都准备停当,萧琅渐先于金世元对上。    本来以为金世元整天跟着顾清一块玩儿,该是个花架子,却没想到竟还跟萧琅渐过了两手,顾宛不由得有些惊奇。    多看两眼,顾宛就发现不对了,萧琅渐根本自始至终都站在原地不动,且只防守不进攻,一看就是在有意让步。    顾宛看的出来,身为当事人的金世元当然更清楚了,瞬间觉得自己被鄙视了,一边出手一边以只有两人可以听到的声音道,“要出手就出手,就算不是你的对手我也认,没必要这么故意耍着人玩儿!”    萧琅渐淡淡一笑,“如你所愿。”    话音刚落,萧琅渐身形依旧未动,反手似是轻轻一掌,竟将金世元往后震了五米之远,被身后的云沐阳扶住,“还受得住吗?毕竟是上过战场的人,你跟他较个什么劲儿?过两招就下去!”    金世元往身后看看自己所处的位置,堪堪处在判输赢的交界处,明白了萧琅渐是故意的,扭扭身体站起来,忍住身上的不适道,“我还没出线,还没输。”    “你这是何苦呢?”云沐阳叹口气,也无奈地松开了手。    15,你这是不自量力    “我还没出线,不算输。”金世元收回后撤的步子,迎上萧琅渐的目光,执着道。    萧琅渐挑挑眉,随意抬了抬手,“你随意!”    金世元往前走了几步,却发现胸口钝痛,嘴里漫出些腥甜的味道,眉心一皱:不过一掌,自己竟然就受不住?    金世元不由得神色一黯,扭身看向台下面,正对上顾宛一片清明的目光,手紧了紧之后,懊丧地垂下,“我认输!”    云沐阳不由得松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    金世元站到一边,等着萧琅渐与云沐阳比试过后,再与输的来比,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最后输的一定是云沐阳。    果不其然,云沐阳本就知道自己不是萧琅渐的对手,虽尽力堪堪过了几个回合,还是被挑落了长刀,一拱手,也不再比,笑的心服口服道,“谢世子承让。”    萧琅渐淡淡一笑,“你算不错的了,还没人能在我手下过超过五个回合。”    云沐阳有些哭笑不得地点点头,退到一边同金世元比,双方和气生财地打了个平手,心知肚明这是萧琅渐一个人的场子。    白怀君跟云沐阳的武功大差不差,本来看云沐阳没两下就下去了,心中还以为云沐阳故意放水,在跟萧琅渐过招之后才发现自己跟人家根本不是一个段位的。    原本准备的好看的剑花也懒得舞了,一招一式皆认真,还是震疼了手,丢了剑,也不再比了,拱拱手道,“我愿试服输。”    本来跟这些公子哥儿就是动动手玩玩的,萧琅渐点点头没放在心上。    接下来与丙三和丁四过起招来,萧琅渐总算拿出了几分真功夫,不过也没尽全力就是了,丙三和丁四一贯知晓萧琅渐的脾气,只要还有一份气力就还要站起来再打,最后两人都是被人抬下去的。    下面的人看的过瘾,也看出了一身冷汗。    尤其是金老夫人,她的宝贝孙子就在台上,虽看着只是轻轻挨了一掌,但看萧琅渐的功夫,就算有意放水,也指不定伤了哪里呢!忙打发了丫鬟去将金世元叫下了台。    金世元来到金老夫人面前,金老夫人屏退了身边的人,心疼地将金世元一把扯过去,“叫你不要去不要去,你哪是人家的对手,伤着哪里没有?”    金世元忙笑道,“孙儿没事,不过就是寻常的比试,点到为止的。”    金老夫人不信,将金世元拉着上上下下打量一番才低声道,“你与我说实话,你一向是不愿意参与这些事情的,最懒不过,这次非要上去是不是为了那个丫头?”    金世元眼神暗了暗,“祖母多想了。”    “什么多想了!”金老夫人恨铁不成钢般点了点金世元的额头,“你没瞧今日那宛丫头当众直言表演是献给萧世子的,萧世子也与她合奏了,两人这明显是定下了,你可不要犯糊涂!”    金世元哭笑不得道,“祖母,你不要多想,宛宛不是那么随便的人,她应该是不知道这回事,而且合奏什么的是那姓萧的自己中途插进去的,不算定下来了,”    金老夫人无奈道,“我不是想那丫头有什么不对,那丫头眼神清亮,聪明又明事理,模样也俊俏,是个好的。只是人家啊,怕是对你没有那个心思,你也快熄了自己的想法!”    金世元眸色暗暗,“孙儿没有什么想法。”    “祖母还不知道你?”金老夫人嗔道,“你姐姐都与我说了,你总是往清宛山庄跑,说是找顾清,却总缠着顾清去找她玩儿。祖母是怕你最后伤心,趁着现在还来得及收心,咱们换个人,这么多好的大家闺秀,还能没有合适的嘛!”    “祖母~”金世元搡了搡金老夫人的手道,“这事情不急,我还小,你别老是跟我提这个,姐姐面皮子薄,你也别老去问她。”    “小?”金老夫人瞥了金世元一眼,“白家那小子大吗?不也向顾家提亲了?”    见金世元实在不愿意开口,金老夫人忙见好就收道,“反正你心里有数就好。”    金世元当然知道金老夫人担心什么,早就有人在他面前提过顾宛是萧琅渐看上的人,让自己不要去招惹。    可是他对顾宛就是越看越喜欢,懒懒的,娇娇的,常抿了嘴笑,却又有时候一肚子坏主意,一开始只是跟着金嫣然一样把她当做妹妹看,谁知道到了最后就情难自拔了。    年少的懵懂情感哪有什么理智可言?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就算喜欢到了头破血流,在他自己停下来之前也没有谁能轻易让他停止。    至少,顾宛还小,没有真的定下人家,自己还有机会。    金世元心中这样告诉自己,心里变得好受得多了。    上场是为了顾宛不假,也是金世元要自己看一下萧琅渐到底是个什么人物,点到即止却也是为了顾宛。    顾宛看着万事不放在心上,实际上却比谁都要细,他要真的从上面被抬下来,顾宛一恼起来,不理会自己也有可能,毕竟是自己一意孤行。    抬眼望顾宛那边看了一眼,却见后者正望着台上皱眉。    金世元不由得顺着顾宛的目光看去。    萧琅渐正跟云寒暮对峙着,眼中平淡无波,“难怪古人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云寒暮轻笑了声,“萧世子不该以从前的事情度人,万事万物都在变化,世子难道不知道吗?”    “我当然知道。”萧琅渐点点头道,“只是我没有想到,隔了这么久,你还是丝毫进步都没有。”    云寒暮脸色一僵,“你分明中了我的镖,为何还说出这种话?”    萧琅渐轻抬胳膊,一只变了形的梅花镖落在地上露出清脆的声响,曼声道,“你是说这只镖吗?”    云寒暮脸色沉了沉,煞白着一张脸,“怎么可能?”    “估摸着是云公子的梅花镖还使得不怎么顺手的缘故,该是锁心镖用的更顺后!”这句话萧琅渐是用腹语说的,只有功力深沉的人才能听得到。    云寒暮脸色一寒,猛地抬眼看向萧琅渐,却见萧琅渐拿块帕子将地上的梅花镖捡起来,“现在是不是该我来了?”    一人攻,一人守。    云寒暮紧紧盯着萧琅渐的动作,萧琅渐抬眼淡漠地看他一眼,突然抬手,原本被包在帕子里的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云寒暮飞去。    那镖的速度快如闪电,云寒暮的速度却也不慢,堪堪躲开,谁知道那镖到了眼前,就要与云寒暮擦肩而过之际,突然划了个优美的弧线,反转回来。    云寒暮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忙接着错身,还是被划伤了胳膊,被云寒暮接在手里。    见云寒暮接住了镖,萧琅渐淡淡笑道,“既然将镖还给了你,下面是不是该我出手了?”    这话一出,下面看热闹的人都愣住了:感情闹了半天,刚刚人家只是在还镖而已,还没有真正出手呢!    “不用了,在下愿赌服输。”    云寒暮不是个傻的,再战自己也会吃亏,还不如见好就收,捏紧了手中的镖,云寒暮跳下场地,走得干净利落。    “公子?”    云寒暮下了场,却没有停下脚步,径直往外走,看的他身边跟着的小厮忙不迭跟上去。    转了几个回廊,离了宴会的地方,云寒暮突然软软倒地,吓的小厮半死,忙上来将云寒暮扶起,“公子,这是怎么了?方才不是好好的?”    “我没事,快送我回府。”云寒暮咬着牙道。    小厮恍然大悟,道,“是不是那镖上有毒,那世子有意要害你?”    “蠢货!”云寒暮冷冷低吼道,“有话回去再说!快点送我回去。”    小厮忙闭了嘴,扶着云寒暮出了李府,上了云府的马车,快快地将云寒暮送了回去。    另一边萧琅渐下了台子,到了金老夫人面前拱手笑道,“来得匆忙,也没有备什么礼物,为了让其他人放松下来,就先现了个丑,博您一笑。还望老夫人不要怪晚辈这些上不得台面。”    金老夫人忙笑道,“你这说的什么话,你凯旋归来,咱们这里都高兴还来不及呢!平日里没少见那杂耍的,却没见过半点真功夫,今日总算是开了眼界,果然不愧是战王的后代。”    萧琅渐笑道,“是众位少爷们客气,点到为止,老夫人看的高兴就好。后面的要清静些,老夫人就不用看这些动手动脚的了。”    “好!好!好!”金老夫人说着,使人往投彩头的盘子里丢了满满的一捧金锞子,笑道,“我这可算守了诺了,后面再有人就是表现好,我也拿不出这许多来了。”    萧琅渐笑着谢了,露了面就往顾大太太萧氏那里去了。    萧氏早知道萧琅渐来了,只是当时正在举行宴会,不好说话,此时早早起身迎着萧琅渐,眼中已经有泪光闪现。    “姑母,渐儿回来了。”萧琅渐上前握住萧氏的手,目露笑意。    萧氏激动地拍着萧琅渐的手,点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你在那边我这心里总是心惊胆跳的,刀剑无情,也不知道哥哥怎么想的,非要让你去上战场!你娘也担心坏了?”    萧琅渐笑着,握紧萧氏的手道,“渐儿这不是好好地回来了吗?没少胳膊也没少腿。”    萧氏将萧琅渐拉着坐下,拿帕子拭了拭眼角的泪,笑道,“倒是比以前黑了,不过黑点也好,看起来更精神。吃了不少苦?”    “不苦。”萧琅渐摇头笑道,“一咬牙也就过去了。”    “我看出来了,你这身本事也是在战场上逼着练出来的?”萧氏没来由的心酸,“哎,生在皇家就是半点由不得自己。”    萧琅渐见萧氏伤感,赶忙又说了些讨巧的话。    齐氏在远处木木地看着,经顾天兰之事之后她就没什么精气神,天天想着顾天兰的事情,做什么都浑浑噩噩,朝两人笑了一下就继续发神去了。    萧氏看得心酸,转过脸似是解释般道,“天兰出了些事情。”    萧琅渐微微拍了拍萧氏的手,“各人有个人的命,姑母放宽心。”    顾天兰的事情他不是不知道,不过是害人不成终害己罢了。    这些话与萧氏说不得,萧琅渐只能劝她多放下些心思,不要为别人的事情劳神。    “我有什么放不宽的。”萧氏道,“不过是生了唇亡齿寒之心罢了,二弟不愿意将天兰从外面接回来,我与齐氏却都是为人母的心思,我只觉得齐氏可怜罢了。若是有一日,天赐和天佑也……”    萧琅渐忙道,“堂兄们都挺争气,不会发生什么的。”    萧氏也觉得说这些有些煞风景,忙道,“你的院子倒是一直都留着的,天天也有人打扫着,只是你带的这些人怕是要另外安排。”    萧琅渐微微笑道,“我是有别的差事才来这边跑一趟,待不了几日就要回京城复命的。”    萧氏一愣,“你还没有回京城?”    “大军走得慢,我特地快了几日先过来处理一些事情,还要去追上大军的。”    萧氏只好点头,“那好!你们可寻好了住处?”    “原来咱家不是在东边置了一处宅子,打扫打扫住几天就行了,姑母不用担心。”    萧氏也不强求,“这顾府终究不是我做主的,你待着也不舒服,去就去!不过千万要记得回京复命,若是触怒圣颜可不好。”    萧氏是郡主出身,因为触怒皇帝权威而被处置了的人可不少,一点也不敢掉以轻心,想了想又道,“东顾那丫头确实不错,我冷眼看着,在莲花村弄了个什么水路系统,现在那些村民们再也不用天天往远处去挑水了;还修了个学堂,让那些读不起书的人家用什么未来效益来抵学费,有些年纪大的学生学出来已经入了他们家的铺子。又不忘本,又聪明,东顾也确实是清贵之家,你若真喜欢,我可以帮你留意着,到时候抬回家就是。只是这京城的事情误不得。”    萧氏用的是“抬”字,显然是还是觉得两人身份差别比较大的,只是想着毕竟是自己亲侄喜欢的,所以也不阻拦罢了。    萧琅渐坐直身体,神色淡淡,表情却严肃道,“谢谢姑母的体谅。只是渐儿从未想过除了她之外还会有别的人,这‘抬’字,还是请再也不要提起了。”    萧氏一怔愣,片刻之后回过神来笑道,“这是你们小一辈的事情我管不了,也不想管。随你的罢!”    话虽这么说,萧氏心中却明白,以萧琅渐的身份和如今拼出来的军功在身,上面就算不尚个公主将他控制在身边,也会赐个三品以上大员的女儿给他。    就算顾宛再好,也尊贵不过京城那些真正的名媛淑女。    那边顾宛看热闹看得认真,根本不知道另外一边已经就自己是“抬”是“娶”过了一轮了。    文采风流,舞文弄墨,舞刀弄枪,顾宛看着比小姐们的琴棋书画要好看的多,至少你争我抢没那么多,男子都想着要顾着面子的。    一番表演下来,就有人拿了盘子来讨要彩头,顾宛往里面丢了些银粒子,却见那小将士还是之前那个,嬉笑着道,“这不是将军的格子。”    顾宛翻翻白眼,道,“我当然知道,这是我哥哥的位置。”    小将士这才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顾宛示意碧云往里面又丢了些金片子,结果那小将士还不肯走,顾宛没了耐心,“他到底要什么你直说好了。”    金嫣然和顾玉露都你看我我看你,露出一脸惊异。    小将士这才道,“将军说了,他手里有一只耳铛,缺个成双之意,顾小姐耳朵上这只正好可以凑成对。”    这话一出,金嫣然和顾玉露要是还不懂就是真的傻子了。    顾宛被两人打趣的目光看的不好意思,对着小将士嗤笑道,“你有本事就让他自己来问我要试试看,没皮没脸的,这么多人看着呢!你若是再在这里耍无赖,我就在你耳朵上穿个洞送你个耳铛戴!”    小将士一瞬间目瞪口呆,又挨了骂,有些灰头土脸地回去了,顿时一群将士围上来,“怎么样?怎么样?!给了吗?”    小将士苦着脸,委屈道,“我看这顾小姐比咱们将军还可怕呢!说是要在我耳朵上穿个洞给我戴耳铛,我一个大男人带什么耳铛!你们谁出的主意打发我去要的?尽给我出难题!”    一个人捂着嘴笑,接过话来,“我不是想着经常看将军手里捏着一只耳铛嘛!想着,必定是有特殊意义的,让你去讨回来也是为了让将军高兴!我怎么知道这未来的将军夫人这么厉害?!委屈你了,改天请你吃酒。”    小将士“哼”了一声,“被训的人又不是你,你当然无所谓了!要是顾小姐拿这件事去问将军,不就露馅儿了吗?!到时候被将军罚可就惨了!”    另一人拍拍他道,“没事,到时候真出了事情哥们给你顶着!我们离得远,看不清楚,给我们大伙说说,这未来的将军夫人长个什么模样?”    小将士眼睛亮了亮,“要说起这个啊!我告诉你们,那可真是个俊啊!水样的眼睛,弯弯的眉毛,还有一对浅浅的梨涡,啧啧,真不愧是咱们将军看上的,就是年龄小了些,身材看不太出来……”    16,佳人心思难捉摸    “将……将军、、你,你什么时候来的啊!”    颈后无端一凉,小将士可怜兮兮地转过头,原本围在他旁边的人都没有义气地溜了,毕竟命比义气重要。    “说啊!怎么不接着说了?”萧琅渐表情淡淡,一双眼睛似是漫不经心地看着他道。    小将士一见不好,求饶为上,脸一皱,“将……将军、、、我不说了,再也不敢说了!”    萧琅渐点点头,似是想起什么一般道,“方才我听说顾小姐让你打耳洞?”    小将士傻了眼,苦着脸看着萧琅渐。    萧琅渐背起手,转身就走,丢下一句云淡风轻的话,“明天我会给你放个假。”    待到人走远了,小将士还在原地没有回过神来,之前见势不好溜掉的人又回来,其中一个撞撞小将士的胳膊道,“庚七,怎么样?将军生气了吗?”    庚七生无可恋地点点头。    “将军怎么每次生气都没什么表情啊?害得我都分不清他是生气还是没生气。你怎么看出来他生气了的?”    庚七回头期期艾艾地看他一眼,“己六啊,我可能明天要去一趟首饰铺。”    “你一个大男人去那里干什么?!”    “穿耳洞。”    “……”    对于青年男女来说,乞巧佳节的最精彩的部分在晚上。    宴会散了过后,已经定了情的男男女女可以自行安排时间和行程,虽然是在一干丫鬟婆子的视线范围内,但总比见不得面来的好。    宴会结束后,顾宛和金嫣然、顾玉露有说有笑地出来,几位夫人跟在后头,也脸色不错。    一出李府,一行人就看到两个人笑盈盈地侯在李府门口,顾宛挑挑眉毛,看看身边的两个人,却都是齐齐红了脸的,不知是门口那大红的灯笼映的还是怎么的。    金嫣然和白怀玉是订了亲的,金夫人倒也不见外,“嫣然你跟着怀玉去玩一会儿!时间还早,记得早点回来就好。”    金嫣然却垂了脸,半晌才道,“娘,我不想去。”    金夫人有些尴尬地看了白怀玉一眼。    白怀玉是个实在善良的老好人,忙笑道,“没什么,嫣然若是实在不愿意去就算了,我一会买些带好玩的给你送到府上去?你喜欢些什么?”    “我没什么喜欢的,你也不用再送了。”金嫣然的语气微微带上了些不耐烦,转身就走,顾自上了马车,将众人弄得一愣。    金夫人多少觉得有些对不住白怀玉,忙道,“这丫头啊,就是被我宠坏了!没事在这里恃宠生娇呢!你还是千万不要介意的好。”    白怀玉笑道,“没关系。嫣然就是太乖巧了,我心里倒是更喜欢她任性、耍赖一点的。”    金夫人笑着点点头,“那我就先送嫣然回去,你有空就过来府上看看你伯父。”    白怀玉忙应着,将金夫人送上了马车,马车走远,才一个人站在原地,似是有些怔愣。    顾玉露挠挠脑袋,回头对顾宛道,“你觉得不觉得今天的嫣然姐姐有些奇怪?”    顾宛想了想道:“多是心中不安定!”要真安一个词的话,大约就跟“婚前忧郁症”差不多。    十五六岁就订了亲要嫁人,放在顾宛身上一准也会觉得郁闷的,顾宛也不做他想。    徐氏见金夫人走了,也打算走,却见顾玉露磨磨蹭蹭的,狐疑地回身瞅了眼,“你怎么还不走?”    顾玉露不安地揉两下衣服下摆,“娘,今天抚远城很热闹,我想在这里多玩会儿。”    徐氏刚待要开口,顾玉露一把将顾宛拉到自己身边,“宛宛跟我说好的,要跟我一起多玩儿会,对?”    顾宛心中无奈,只好笑道,“娘,婶婶,现在天才刚擦黑,你就让我们再玩会儿!”    徐氏皱了皱眉,顾宛又道,“不是还有这么多下人们跟着?不会出什么事情的。”    苏氏也有些不放心,想了个折中的法子道,“这样,孩子们想玩玩儿,我们又不放心。不如咱们在一品香找个包厢歇歇脚,让孩子们去玩,玩罢了之后就来一品香,到时候再一道回。这样怎么样?”    徐氏经了顾玉凝一事之后,一直神经紧绷着,听到这里也觉得自己会不会担心太过了,点点头对顾宛两人道,“好!那到时候你们玩好了就到一品香来找我们,不要跑太远了。”    顾玉露头点的像个拨浪鼓,乖巧地挽着顾宛的手看着徐氏和苏氏两人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黑炭头!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玩儿?”徐氏一走,顾玉露就变得随意多了,见白怀君还在旁边站着,笑着开口道。    白怀君本就是为着等她,自然笑着点点头,“恭敬不如从命。你这么诚意满满地相邀,我当然不好推辞了。”    顾玉露像见鬼一样多看了他两眼,“你怎么今日说话咬文嚼字的?”又见不远处还杵着个跟木头一样的白怀玉,不由得面露担心道,“你哥哥好像心情不太好?要不要叫上他我们一起去玩儿?”    白怀君回头看了一眼白怀玉,虽一向与这个性情爱好都完全不同的大哥没什么说的到一块去的话题,但看在他刚刚失意的份上,还是开口唤道,“大哥!你是要回府还是要跟我们一块儿出去玩会?”    白怀玉像是被惊吓了一跳一般回过头,不好意思地笑笑,“一时想事情想出了神,你刚刚说了些什么?”    白怀君无奈道,“问你要不要跟我们一块出去玩儿!”    白怀玉想了想眉开眼笑道,“这样也好,刚好我可以帮嫣然买些她喜欢的东西。”    两男两女的组合走在街上,在这样的日子倒不是很打眼,除了颜值高了一点不时会收获一些回头率之外也就没什么了。    白怀君一边走,一边颇有些纳闷地开口问顾宛道,“这久别似新婚,今天这样的日子,萧世子怎么没有陪你一起?”    顾宛翻翻白眼瞪了白怀君一样道,“你以为谁都像你闲啊?天天没事绕着女孩子转?”    白怀君装傻,“我整天绕着谁转了?”    顾宛哼哼道,“谁绕着谁知道!琅哥哥要先送顾夫人回去,自然不得空。”    “啧啧!”白怀君忍不住咂舌道,“你倒是一点也不避嫌,这一句琅哥哥怕是听得萧世子很欢喜?”    顾宛扫了另外一边的两个人一眼,笑道,“我不知道他欢不欢喜,不过我觉得你要是再任由玉露被你大哥拉着问这问那,你之后会不欢喜的。”    白怀君闻言将目光转过去,却刚好看到顾玉露用奇怪的目光打量着自己,见自己望过去,飞快地将目光转开了。    “她不是在帮我大哥挑要送给金嫣然的东西嘛!”白怀君不放在心上道,“我大哥人虽然有些木讷,却绝对是个实打实专一的人,绝对不会这么容易移情别恋的。”    顾宛一听就知道他理解错了自己的意思。    白怀君没察觉,顾宛可是感觉到了,就刚刚一路走过来这么一会儿,顾玉露就打量她好几次了,她不多想,可是这顾玉露的想象力却是相当丰富的。    不过顾玉露对感情一向有些迟钝,白怀君人品不错,长相不错,错过了未免可惜,也许激一激能激出好结果来也说不定。    这么想着,顾宛也就没再多说。    这边白怀玉手里拿着一个层层祥云镶了好几圈的镯子一脸纠结,“你确定这个镯子嫣然会喜欢吗?会不会太繁复了些?”    顾玉露心情正烦躁,随口道,“都行都行,嫣然姐姐就喜欢这样式的。”一双眼睛却用余光扫着白怀君,脸色有些郁郁。    几人路过一处馄饨铺子,里面飘出来的香味一下子吸引了顾玉露的味蕾,“这什么时候开了家馄饨铺子,真香,我都有些饿了。”    白怀君笑得一脸得意,道,“这是抚远有名的鹊桥店,由一对老夫妇开的。只在每年的七夕节前后三天开业,来这里的客人都是成双成对的,已经有些年月了,你竟然不知道?!”    顾玉露白他一眼,“我又不像你们可以每天常常跑出来,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说完就顾自进了店里。    顾宛几人无奈,白怀君也不知道自己又不留神触及到顾玉露哪根神经了,只好摇摇头跟进去。    里面人很多,也确实大都是一对一对的,一对老夫妇在忙前忙后,动作不是很快,但等着的人都很耐心。    顾宛几人比较幸运,一处角落里的小桌子还空着,几人添了椅子,挤挤也就算了。    “几位可能要多等等,今天的人有些多。”那位忙前忙后的老妇人抽出功夫来到了顾宛几人面前,脸上的笑容充满了慈祥和幸福感,看了就让人觉得万分舒服。    “没事没事,老婆婆先去招呼其他客人就好了。”顾宛忙笑着道。    老妇人笑着去了,顾玉露才四处打量一番,好奇开口,“这里人这么多,他们为什么不请伙计呢?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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