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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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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君入瓮!”    “大的你是别想了,请不着!小喽啰倒是可以捞出来一两个。”    庄曲然微微一愣,似是不敢相信,“你连大的都知道?”    ------题外话------    今天有事情,万更明天见~么么哒,亲爱的们晚安    107,冲冠一怒为红颜    庄曲然有些纳闷,“你不仅知道我是奇珍阁的庄家,还知道云暮轩的庄家?是我掩饰的不够好,还是真的那么容易就能被猜到?”    顾宛见庄曲然目露惊奇,摇头解释道,“我哪有那么神?不过是你自己露了线索给我我才猜到的,不然上哪里去知道这么个大秘密?”    “我自己露的?”庄曲然显然没想到,怔神片刻,一拍脑袋,“是那个玉佩!”    顾宛笑着点点头,“本来我还觉得是不是自己想多了,那玉佩上的花纹同奇珍阁门匾上的花纹一模一样,你又对那玉佩那么看重,我才猜到这个可能,直到昨天张先生去约我与你见面,我才算确定了。”    庄曲然装模作样叹口气,“果然一山更比一山高,我以为自己已经装的很到位了。”    顾宛摇头笑道,“这只是偶然,你还是装的很成功的,至少庄家那么些人都被你瞒天过海了。”    庄曲然不置可否地耸耸肩,继续问道,“你知道云暮轩身后的人是谁?”    “还不确定。”    “不确定就是有人选了。”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开口,“云寒暮。”    两人心有灵犀地笑笑。    顾宛知道庄曲然虽然人被困在庄府,却对外面的事情了如指掌,只要有心,云寒暮的小动作也瞒不过他的眼睛。    庄曲然不由得叹道,“平时只道他八面玲珑,眼界却有这么长远,倒是难得。只是如今他去了京城,倒是拿他没有任何办法了。”    顾宛将手中的茶杯端起来,打量里面碧波荡漾的清泠茶水,眸中水光涟漪泛开,轻摇臻首道,“即使他如今在抚远,你也拿他没有半分奈何。”    庄曲然眉目浅浅淡淡,没有什么过激回应,似是承认了顾宛的话。    处于庄府多有掣肘,他一心要护着的人却更相信他人,这么多年皆是如此,他早已经习惯了,只叹气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只是我这本经,不知要念到何时。”    顾宛瞅了他两眼,心思稍转,才道,“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你父亲未必不知道里面的厉害。”    庄曲然眉眼舒展地望向顾宛,一双勾人桃花眼中点点笑意莹润而出,“你这是在安慰我?”    顾宛直直望进庄曲然眼中,薄唇轻启,“我实在警告你,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庄曲然眸色一凝,转开视线,望着不远处的湖面,嘴角难得迁出一抹苦涩,“谈何容易?”    是啊?!谈何容易!    顾宛对庄曲然的境况很是理解,毕竟她也是经常有些事情需要瞒着顾余沥和苏氏才可以去做,还需要花心思在不惹恼他们的情况下一直周旋。    云寒暮打着帮庄远敛财的名号建立了云暮轩,不管他是不是在暗中替自己敛财,最后的结果自然也是有庄家担着,谁还能推到云寒暮头上?    只是这里面的厉害,庄曲然对庄远说不得,一如庄曲然暗地里开了奇珍阁也半分透露不得一样。    顾宛抬眼看了看天色,决定先聊正事要紧,“云暮轩的掌柜话里话外都透着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意思,那些奇珍阁的流氓必定是他安排的。他还答应我十日之后必定让我见到连心锦绣的珠子,可这珠子明明如今还在奇珍阁的铺子里面摆的好好的,若他不是打算用抢的,那就是有信心让奇珍阁十日之内倒闭。你可知道如何让奇珍阁渡过这次危机?”    庄曲然点头,“我已经让陈广顺将珠子换了地方存着,丢不了,若真是丢了,我也会赔偿你的损失。”    顾宛听到这话,下意识皱了皱眉,轻笑一声,“你这是在消极应战,是打定主意要让奇珍阁倒下了?”    “若是那铺子不在庄远名下,而是在秦氏名下,此刻我自然能痛痛快快将它灭了,只是庄远再怎么不是他也是我爹。你放心,若是你的珠子出了差错,所缺银钱我系数还你。”    “不用了,那珠子不值什么钱,当初拿它去换钱,我就没打算将它讨回来,再说,它确实也不算什么稀奇玩意儿。”顾宛摇头道,“若是你真的决定好了,我不会做什么多余的事情。”    庄曲然深深看了顾宛一眼,半晌才道,“多谢。”    顾宛点点头,立起身,“时候也不早了,你爹本就对你起了疑心,你还是快些回去!”    “你先走!我再坐会儿。”    顾宛也没多说,带着红袖从后门出了院子,自回家去了。    庄曲然坐在亭中,望着冰裂的湖面,发着神。    “公子为什么不求顾小姐帮忙?”柳絮在旁边看了大半天,早就忍不住了,“公子不忍心对付老爷,可是老爷却要相信旁人的话来对付公子,公子还要继续忍吗?公子若实在不忍心,就让顾小姐出手不是更好?”    庄曲然猛地转头,目光冰冷,看的柳絮一激灵,不由得颤巍巍闭上了嘴。    “我将你留在身边,不是让你来多嘴的,你可知道?”    柳絮心里有些委屈,“我不过是替公子不值,我看的出顾小姐是个好人,也很聪明……”    庄曲然打断柳絮的话,“这是我自己的事情。况且,她不想随意插手,我也不想将来怨她……这事不要再提,奇珍阁没了就没了罢!”    柳絮瘪瘪嘴,奇珍阁在抚远的影响力不是一朝一夕得来的,公子不至于被秦氏迫害的原因之一也有奇珍阁的功劳在,如今却要被公子的亲身父亲给毁了,让公子情何以堪?    “我知道你的心思,但是主子是主子,奴婢是奴婢,若是你不听我的话,执意要做多余的事情,我就将你发配回京城去!”    庄曲然这话不可谓不狠。    柳絮跟了庄曲然这么久,所有庄曲然经历过的痛苦都有她的陪伴,如今庄曲然说出这样的话,柳絮只觉得眼前一黑,心里的委屈和受伤一股脑儿翻出来,却硬生生将眼泪憋回去,带了一丝微不可查的哭音回道,“奴婢知道了……”    那“奴婢”两个字咬的甚是清晰,庄曲然却眼神无波,转身拂袖而去。    柳絮亦步亦趋跟在后面,早没了先前的活泼。    十日之期。    顾宛早早就知道了结果,也懒得让柳逝去打听,只让红袖去将珠子拿回来,自己窝在冷繁声的小药房里面躲清静。    “你这丫头,若真是不愿意来我这药房里面,就只管出去。别隔一会叹一口气,搞得我这里乌烟瘴气的。”冷繁声实在忍不住了,开始赶起顾宛来。    顾宛不好意思笑笑,挠挠脑袋,“我哪有?!”    冷繁声白她一眼,“你还没有?!从一进来已经叹了十几声了,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心思重,操心事多一样。我说过你多少回,人要活得轻松些?”    顾宛委屈眨眨眼,“我活的挺轻松的啊,不是正在你这里躲清闲吗?”    “你就嘴硬你!”冷繁声拿了一个小舀子扔给顾宛,“去,把那边那个缸子给我装满了,不装满不准停!”    顾宛看了看手里的小舀子,要看了看足可以吃两天水的大缸,不由得苦了苦脸,“这么小的舀子什么时候能把那缸子装满呢!不如我给你设计一个水槽,这样接水方便。”    冷繁声脸一黑,“我让你去你就去!费那么多话干什么?知道你脑袋瓜子聪明,今日不用你动脑子,就只让你动手,让你那脑子休息休息!”顾宛认命地接了使命,当真认认真真开始舀起水来,不多时就开始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看的冷繁声直摇头,“你不是每天都有早起跑步?怎么身体还这么弱?”    顾宛不由得破罐子破摔,“师父,我身体再强,也经不起你当苦力使啊!难怪那些给你打下手的下人们一个个都面如土色的,脾气古怪又是个扒皮。”    冷繁声好笑道,“我看你还是不够累,嘴皮子还利索的很呢!行了!回去休息休息!我这里不用你,碍手碍脚的!”    顾宛被气的跳脚,站在小药房门口,指着里面大声道,“你这个性子,我祝你永远找不到师娘!”    从里面叮啉哐啷丢出个药杵,顾宛忙跑开了,走上一条青石板的小径,顾宛觉得这么忙活一番,果然杂念少了很多。    回到菡萏苑,中午顾宛胃口颇好地吃了一碗虾仁粥就早早地睡去,一觉直睡到下午近天黑时分。    醒来后,顾宛张口就喊红袖,却半天没有回应,倒是碧云很快地推门进来,看着顾宛赖在床上懒懒不想起,不由笑道,“小姐忘了自己打发红袖去抚远县城了?”    顾宛一愣,“她还没回来?”    碧云摇头,“没有,估摸着是拿了东西回她家去了罢!上次她就说她娘叫她回去看看,一直没摸着空。”    顾宛点点头,由着碧云伺候着起来漱了漱口,拭了把脸。    因为刚刚睡了个好觉,顾宛精神很好,叫碧云点起了灯,借着灯光看起医书来。    这一看,就是两个多时辰,待碧云喊她时,顾宛才反应过来,伸个懒腰,打量了四周一眼,觉得有些不对劲,不由得皱皱眉头,“红袖还没回来?”    碧云面上也有着担心,犹疑着道,“奴婢也正觉得奇怪呢!按说就算是去看她爹娘也早该回来了,更何况她那爹一向是重男轻女容不得她的,怎么这次去这么久?”    顾宛忙起身拢了衣服,一边动作一边问碧云道,“如今是什么时辰了?”    “已经戌时了。”    顾宛脸色沉了沉,道,“着人去红袖爹娘家里看看,人在不在?不要惊动了,不要说是人不见了去找人的。动作要快!”    碧云一愣,已经慌起来,“小姐的意思是,出了什么事?”    “现还不知道,先去问问。”顾宛勉力沉静下来,“也许只是我想多了。”    碧云忙急急地去了。    不多时,柳逝听到风声也赶了来,见顾宛心神不定,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不好出言安慰,只好道,“现在人还没有回来,也许红袖姑娘只是回家去了。”    顾宛心不在焉地点点头,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安抚他人。    “小姐!……”碧云的声音传来,由远及近。    顾宛“腾”地站起,迎到门口,正对上进门的碧云,不由得拉住碧云的手,焦急道,“怎么样?!”    碧云脸上满是惊慌,似是不敢置信一般,“人不在……看样子好像红袖今天根本就没有回去。”    顾宛脸彻底阴了下来,“我还道他云暮轩都是走的什么门门道道,原来竟是这样!”柳逝听到这话不由得一惊,“红袖姑娘是被云暮轩的人扣下的?”    顾宛脸上阴晴不定,冷笑道,“他们哪里是针对红袖,怕是针对我呢!或者说是针对每一条上钩的大鱼,我倒是小瞧了他,还以为只是打压迫害同行,背地里竟还做着见不得人的勾当!”    柳逝正体会着顾宛话里的意思,顾宛已经开口,“谢易可曾回来?”轻轻几个字,声音里面透出的冷意却无端让柳逝打了个寒战。    “还不曾,小姐前几日派他去了西戎,脚程再快如今也只怕是在回来的路上。”    “其他暗卫有多少能用?”    “谢护院是自己单独一个人去的,萧世子留下的暗卫大约有二十余个,不过山庄里还有些能用的家丁,平日里谢护院训练的不错,应付起来应该没什么问题。”    “足够了。”顾宛的声音淡淡的,竟无端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声音沉稳有序道,“柳逝去将能用的人手召集起来,在后门集合好。碧云待在庄子里,今天晚上庄子里的情况不要流出一丁半点到我爹我娘耳朵里,若是有人来问,想办法敷衍过去。”    柳逝点着头,他明白红袖对于顾宛的意义,也不质疑,只道,“那小姐呢?”    “我去一趟师父那里,一会就去后门跟你们集合。”    柳逝也不再多问,手脚麻利且悄无声息地去召集人去了。    碧云担忧地看着顾宛有些不放心,“我不知道小姐这是要去哪里,但是如果小姐出了什么差错让我如何跟老爷夫人交代?不如我代替小姐去!”    顾宛按住碧云的肩膀,“我不过是去收拾不知好歹的人,不是什么大事,你还有你的事情要做。我这写一封信,你找个手脚快的送到抚远庄家,亲自交到一个叫柳絮的丫鬟手里。”    碧云慌乱点着头,看顾宛很快地拟好了信,塞给自己,就匆匆出了菡萏苑。    碧云犹豫片刻,自己揣好了信,叮嘱了菡萏苑的丫头几句,亲自带着信件出了门。    “砰砰砰!砰砰砰!”    “谁阿?!这大晚上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有事明天再说!晚上不做生意!”    “砰砰砰!砰砰砰!哐当!”    云富手忙脚乱地穿衣服起来,刚冲到外堂,人还没有站稳,就被一个大汉提起来按在身后的柱子上,“叫你们掌柜的出来!”    云富下意识以为是遇到抢匪了,手脚先软了半截,腿抖得如同筛糠一般,颤抖着开口,“我们掌、、掌柜的、、在、、、在后院……”    “那就去给老子叫出来!”大汉将云富往地上一丢,将一把几尺的大刀往云富脑袋上一架,压着云富往后院走。    这么大的动静怎么可能不惊动后院,一大群人刚刚走进后院,就见一个中年男子迎了出来,看到这阵仗先是一愣,紧接着沉了脸道,“不知道众位英雄好汉有何指教,云暮轩好似没有得罪各位?”    当先的大汉将云富高高提起,扔到中年男子脚下,冷哼道,“云翼你这个臭老头少给老子装蒜!我家主子说了,这次的货成色很不好,他很不满意,让我来给你个教训!”    云翼望向地上已经口吐血沫,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云富,脸色更沉,“你们说的话我听不懂,我云暮轩开门做生意一向本本分分,从来没有给别人供过什么货,你们怕是找错人了!”    那大汉冷笑一声,见云翼不承认也不恼,上前一步手起刀落就将地上云富的一只手削了下来,“你听不懂我的话不要紧,我的刀子听得懂就好。来人,将这老小子给我带走,我想主子一定很愿意见到不听话的人的脑袋,待我玩够了就给他老人家送过去!”    云翼这才脸色一惊,往后退开半步,移动之间分明是有功夫在身的,“难道你们主子就是这样教导下属的?!不说你们主子跟我们主子的合作关系,你如今毁了这云暮轩,你以为你的主子会轻易饶过你们?!”    大汉哈哈一笑,“你们主子算个什么东西?!我们主子说了,这批货一个都没出手,质量太糟糕,连我们都不愿意瞅上一瞅,更别提那些贵人了!你们这般做生意本就是没有诚意,还想让我们主子掏大价钱,如今砸了你这挂羊头卖狗肉的云暮轩也是应当!”    说话间,大汉的大刀已经打算出手,旁边一个书生模样般清秀的人忙拦住他道,“主子只说收拾收拾他们,没说让杀人。”    云翼眼睛一亮,“哼!我还当你是拿了命令的,我警告你,若是你这般作为,我们主子跟你们主子一说,你的这条命,只怕不保!”    那大汉提刀就上,“不保就不保!老子就忍不了你们这些不守信用的小人……”    被那书生拦了又拦,不知说了些什么,才好歹安静下来。    云翼两只眼睛时时盯着这一大群似是乌合之众的人,心下心思急转。    那大汉已经再次来到面前,“为了不被你们糊弄,先给看看这次的货!若是还跟上次一个样子,别怪你爷爷我手里的刀子不长眼睛!”    云翼脸上显露出为难,明显不愿意去照做,“我怎么知道你们真的是那边的人,万一你们是骗我的呢?你们主子每次跟我们主子接头都是有印鉴的。”    “什么狗屁印鉴!”大汉啐了他一口,冷冷道,“你在跟老子废话,也先废了你这胳膊!”云翼明显不是一般小喽啰,半点不惧怕大汉的威风,冷哼一声,“你拿不出这印鉴,还指望我给你们看货?!痴心妄想!实在逼急了,也只管试试你手里的刀能不能将我胳膊卸了!”    那样子,竟似要跟这一大群人拼一场。    书生模样的人忙打圆场道,“我们主子确实是担心这一趟货货色又不好,才让我们先来看看,毕竟这批货是运往南疆的,担着大风险,我这兄弟性子急了些,还请先生不要放在心上。”    云翼眼神微闪,确定了什么一般,也就坡下驴道,“若是想验货也不是不行,只是你今日提了,我也在这里事先说一些,最近风声紧,货的成色是不怎么好,只等过了这一阵,货色自然会好起来。”    书生笑着点点头,“这些我自会跟主子说一声,先生不必放在心上。只是不知,这批货如今在哪里?”    “众位随我来。”    云翼自去将门掩了个严实,多了个心眼在门口系上了一条黄布,才返回来带着众人往院子里面走。    待走到一处枯井处,云翼转动井上的木桶,下面竟“轰隆轰隆”延伸出一条路。    大汉与书生对视一眼,带着众人跟着云翼往下走。    一进里面,书生不由得心下暗惊,这么一个枯井的下面,竟如同一个地下王国一般。    一条幽暗的长廊最近处摆着些大箱子,云翼上前将箱子打开,里面赫然是一箱箱的金银财宝,简直亮瞎了众人的眼。    “这些都是准备与你们主子交换的其中一部分,成色都是最好的。”    书生笑着点点头,与大汉对视一眼,“这些我都知道了,还有些货呢?”    云翼听了这话,眼睛闪了闪,面上却不显,带着众人继续往长廊深处走,却明显走的比之前慢了许多。    书生暗暗觉得有些不对,下意识拉了拉大汉的袖子。    众人各怀心思,各有思量地走向长廊深处。    路经一处暗门,云翼用手扭开门上的机关,几个大笼子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    书生与大汉瞧了一眼笼子,心中俱是大惊。    那笼子里面,分明是一些活生生的女子,不过此刻都已经被折磨地不成人样了,委顿在地上,眼神空洞地望向外面。    书生和大汉眼睛在女子中逡巡着,却突然听到“嘎吱”一声,云翼已经跳到另一侧门里,四处都是暗箭机关袭来。    众人手忙脚乱应付着机关,大汉不由得恼怒,“云翼你想要干嘛?!”    云翼冷冷一笑,“你们根本不是枭王的人,你们到底是谁?!” 书生毫不惊讶地微微一笑,“我们确实不是,只不过你是如何知道的?”    云翼冷哼道,“常年浸淫在名利场、从刀子口里面讨钱财的人,面对那么多金银财宝却丝毫不感兴趣,这不是很奇怪吗?”    书生笑着点点头,朝身后面道,“你果然没说错,他们果然是不好骗的。”    后面一个个子瘦瘦小小围着灰色帷帽的人站出来,走到前面,而原本在众人前方的大汉和书生自动退后一步。    清清凌凌的声音带着冷意,“他们若是好对付,我何苦叫你们这么多人来。”    云翼脸色大变,他自是看出了这个人才是这群人的头头,心里狐疑,“你到底是谁?你可知道自己得罪的是什么人物?”    “我不知道自己得罪的是什么人,不过我不介意让你们知道你们得罪的是什么人。”    “哼!”云翼冷哼一声,“你好大的口气!这里机关重重,你以为自己今日还能逃的出去?!今天这里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不过是几个初出茅庐的小机关,你还真当挡箭牌了?”    云翼一愣,人群中已经有人出手将地牢内的机关拆的七七八八,不由得大惊,掉头就打算跑。    灰色帷帽中发出一声轻笑,一条碧绿色的小蛇被从她袖口放出,待到了地上,竟一下子变成了数十条小蛇,都奔着云翼而去。    云翼虽有武功傍身,却早被吓软了手脚,手起刀落砍杀几条,却很快被蛇咬伤,不多时便倒在地上,再没有声响。    “大小姐,不留活口吗?”书生揭下面上苍白的一张面皮,露出一张笑容,问带着灰色帷帽的人道。    顾宛轻轻掀起帷帽,皱皱眉头,“先找找这些人里有没有红袖。”    笼子被打开,里面的姑娘们都像是如梦初醒一般,惊慌失措起来,顾宛让人将他们带离地下,自己也在人群中找起来,却始终没有找到。    “小姐,门口那些箱子?”柳逝的声音里带着跃跃欲试,要知道那些东西可足够买下这座抚远县城了,云家倒是大手笔,那这么多东西跟人做生意。    顾宛此刻却没心思想这些,只随口道,“搬回去,搬不动的就烧了。”    柳逝一愣,将命令发布下去,四处看了一眼,惊道,“红袖姑娘不在里面?”    顾宛心情更加糟糕,“找遍了,没有!”    柳逝想了一会道,“红袖姑娘是今天才出的事,会不会还没来得及被送到这里,红袖姑娘性子又倔,也许在前院哪里管着也说不定。”    顾宛眼睛一亮,急急忙忙往外走,刚走出井口,就见先前的大汉怀中抱着一身狼狈的红袖出现在面前,“小姐,人找到了!在前院的柴房里,我去时睡得正香,除了皮外伤应该是没受什么苦。” 顾宛忙过去,看了红袖,狐疑道,“她当真是在睡觉?”    大汉憨厚笑笑,“小的这点把握还是有的。”    话音刚落,红袖均匀的呼噜声响起,顾宛不由得松了口气,看向大汉的目光不由得带了几分赞赏,“你倒是有几分本事。”    大汉脸微微红了,“小的别的不行,就是找人演戏打架来的可以,小姐有什么但凭吩咐,小的绝不含糊。”    顾宛点点头:人找到了,还顺手救了人,捞回了不少东西,事情进展得倒是顺利。    柳逝命人带着那几大箱东西走在前面,大汉带着几人带着红袖、护着顾宛走在后面。    约莫是顾宛的脚程太慢,出来的时候柳逝等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顾宛不由得叹口气,看了看空空无人的街道,“走的倒是怪快,我们快点跟上去罢!早知道该事先准备好马车才是。”    大汉摇头笑道,“马车目标太大,动静也大,不如走路来的方便。”    顾宛点点头,正要搭话,面前突然杀出十几个黑影,“你们几人是谁?怎么从那里面出来?!”    顾宛暗叫一声不好,大汉已经将顾宛护在身后,“小姐小心。”    这十几个黑衣人也不是善茬,互相对视几眼,其中一个道,“快去叫人通知主子,云暮轩出事了!”    一个黑衣人领命离去,大汉刚待要动作,只听“啊”一声尖叫,那黑衣人已经躺倒在地。    大汉不由得回头看了顾宛一眼,顾宛手中正捏着一把精致的小弓,上面还搭着几根银制的箭矢,“一个都不能放走,要不然我们今日就完了。”    大汉点点头,旋身将红袖放在地上,叮嘱顾宛道,“小姐照看好红袖姑娘。”然后转身跟黑衣人拼杀起来。    先前顾宛见他跟云翼你来我往很是得心应手,却没想到武功也是上乘,对上十几个黑衣人竟丝毫不显怯色,手起刀落很是利落,顾宛不禁松了口气。    估计是发现大汉不好对付,黑衣人将重心对准了顾宛两人,顾宛手里的小弓只是拿来防身的,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倒是能制住几个,若是有了先手倒不好得手,再加上箭矢有限,大汉只好时不时顾着顾宛这边,颇有些投鼠忌器。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顾宛看了看已经渐渐负伤的大汉,手心冒汗,抓住了手中的最后一根箭矢,紧紧盯着接近自己的一个黑衣人,待到人到了自己跟前挥刀而下时,弯腰直直将箭矢插进黑衣人的大腿,借着箭为支点翻到黑衣人的身后,黑衣人恼怒,回身继续拿刀挥去,堪堪擦着顾宛的肩膀过去,动作却突然定住,俯下身,才发现自己的胸口已经插了一把折坏的弓,缓缓倒下。    顾宛继续往怀中摸,摸出一个锦瓶,反身就往接近自己的一个黑衣人面前撒去,来人嗷嗷直叫着捂着双眼退后,尖叫声在黑夜中显得无比瘆人。    “小姐快逃。这些人是训练有素的,除非死,不会停止杀手。”大汉发现不对劲,提醒顾宛道。    “已经来不及了。”顾宛狠狠道,“还没到最后,还不知道谁输谁赢呢!更何况,柳逝他们发现不对自会倒回来。”    大汉怔愣着看着顾宛小小的身影,转过身去,更加卖力地厮杀,黑衣人一个接一个倒下去,两人竟只受了些皮外伤。    顾宛面上不显,心里却在暗骂柳逝,跑的倒是快,平日里也看着怪机灵,这时候却半天都没有发现不对劲?还是说,那边也出了事?    正愣神间,只听一声大喊“小姐小心!”    顾宛猛地回头,只见一道亮晃晃的光从自己身前落下,一瞬间,顾宛竟从那明晃晃的刀刃上看到了自己的倒影,恍如隔世,躲闪已是来不及了。    庄曲然赶到的时候就看到这么一幕,一瞬间心脏都快跳出来了,更遑论理智何在,思想未及,身形已经先冲到顾宛面前,抬手生生接住了那来势汹汹的一刀,将顾宛搂在了怀里。    血。    带着温热的气息。    一滴、一滴、一滴地滴在顾宛的额头。    顾宛闭着眼睛,有种恍惚的睡意,自己这是死了?    这温热的血,是自己的?    可是,为什么、、、 没有痛意?    柳絮手起刀落将那个胆大包天的黑衣人手中的刀砍落在地,焦急道,“公子,你怎么样?!”    庄曲然抬了抬手,将怀中的人搂的更紧了些。    柳絮回头,看到身后的情况,不由得大惊,“公子,有更多的人赶来了!”    “一个不留……”    “公子的意思是……”    柳絮的话没有说完,眼中已经是明了之色,看了看庄曲然怀中似是不愿睁眼的女子,不由自嘲笑笑:公子这么久都不愿与庄远反目成仇,如今却要迎面对上?    原来抛弃一切的理由,竟只是一个女子一样简单…… 庄曲然抱着顾宛平稳地走在黑夜中的路上,有着走在归途中的满足感,让他心中满满当当的。    天知道,刚刚他有多么害怕那把刀就那么落下,仿佛他一生的希望都会随着那把刀那样去了。    幸好!幸好!幸好!    走了没多远,迎面遇上柳逝走来,一脸焦急之色,看到庄曲然怀中的顾宛,忙腿脚发软地上前,“小姐她……”    “她没事,只是睡着……”庄曲然的声音淡淡的,看向柳逝的脸色却带着瘆人的寒意,“你可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柳逝,亦或是……柳惜时?”    柳逝身体重重一震,庄曲然已经擦肩而过,声音飘散在风里,丝丝缕缕割着柳逝的心,“她给了你重来一次的机会,你却将她一人丢在身后,若有下次,你的身份,立马会大白于天下……”    “我不是……”柳逝张了张嘴,想说自己不是故意的,却又默默闭上了嘴,若刚刚真的出了什么事情,自己说再多又有什么用?人没事就好……    一阵冷风吹过,柳逝昏昏欲倒,明明是年轻力壮的年纪,却有了摇摇欲坠之态,背后粘腻的一层汗被冷风一吹,与风中传来的血腥气如出一辙,柳逝没入夜色中,一消失就是一夜。    菡萏院里。    庄曲然抱着顾宛久久不愿放开,碧云看的开口也不是不开口也不是。    冷繁声踢门而入,瞧见庄曲然怀里的人,登时气的将门一摔,“你把她抱着做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你将她放下!我要看看伤。”    碧云不由得松了口气。    庄曲然将顾宛放倒在床上,脸上还带着犹疑,“你也是男子。”    冷繁声冷哼一声,“谁说我要给她看伤?那丫头呼吸均匀,什么事也没有,估计又是睡着了!倒是你!这只手掌,是想要还是不想要了?”    庄曲然仿佛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掌还在拳拳地留着鲜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赫然横在手掌心里,稍稍一动,还不甘地往外冒着血,“我没事……你先看看她,到底是不是安好?”    冷繁声被他气得没法,先给顾宛把了脉,半晌才道,“没事,估计是惊吓过度,累着了!正休息,睡得安稳呢!”    庄曲然嘴角迁出一丝苍白的笑容,倒头晕了过去。    108,迁怒许氏    抚远县衙。    庄远正心绪不宁地在房中转来转去,脸上的表情凝重,仿佛压抑着一场即将爆发的怒火一般。    “嘎吱”一声,有人推门而入,庄远猛地抬眼望去,眼中的寒芒无端让门口负责回话的管家心肝颤了颤。    “他人呢?可找到了?”    “回老爷,还没有,不过枭王那边派人来了,说是来要货……”    庄远胸膛气的颤抖起来,压了半晌才道,“云暮轩尽数烧完了?”    “是……”    “这个逆子!”庄远情绪激动地捂了捂胸口,“原本我还当是秦氏多心,他竟真有心弄垮我!去!再去派人找!若是人不找到你们就不要回来了!”    管家心中叫苦不迭,还是手脚麻利地去了。    庄远这边又摔了几个杯子,一手撑着桌子,心绪难平间,却见秦氏面带笑意地进了来,不由得敛了敛脸上的神色,沉声道,“现在天色还早,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秦氏见庄远强撑着面子,也不戳破,只体贴道,“我这不是看你这书房的灯亮了一夜,所以来看看你,那公务什么时候忙不是忙啊?还是身体最重要。伟儿前日还跟我说,让我多提醒着你些,不要太过操劳呢!”    庄远心下稍慰,抿了口秦氏递过来的茶,状若无意地问道,“伟儿人呢?”    秦氏忙应道,“在他房里温书呢!不知道是不是想通了,说是要跟他二弟学习,如今已经在家里窝了好些天了,天天在书房里苦读,叫也叫不出来。”    庄远脸色一沉,“跟那混账东西学什么学?!若真都跟那混账一样,咱们庄家就要没了!”    秦氏面露震惊,一双烟波大眼似是不解般看着庄远,奇道,“老爷这是说的什么话?!前几日你不还说然儿虽然胡闹了些,但才能本事倒是过得去,怎么如今竟说出这般的话?”    庄远扭头凝视秦氏两眼,“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的心思?”    秦氏一愣,摆出笑脸,还未开口,庄远已经冷哼道,“你不必为他打掩护,你之前说的事情都中了!若不是早知道缘何会说出让我盯着他的话来?”    秦氏心下暗惊,之前她被庄远怀疑,一面给自己找更有力的靠山的同时,自然也要放更多烟雾弹来转移庄远的视线,就有意无意给庄远灌输了庄曲然对庄家颇有怨言的风声,如今竟奏了效?    秦氏忍住心中喜悦,一双眼睛欲说还休地看向庄远,似是不忍般开口,“我也就那么一说,莫不是然儿真做了什么不对之事?”    “哼!”庄远冷冷一哼道,“不过是翅膀硬了些,也开始挖老子的墙角,真以为离了庄家他能成什么气候?!许氏,……真真教了个好儿子!”    庄远怒气没处撒,不知怎么的突然想起了许氏,抬步就往外走。    秦氏看着庄远气势汹汹的背影,神色明暗间,已经将一件东西塞到红苕手中,道,“将这个放到许氏房中去,速度快!”    红苕接过东西,很快消失在房内。    秦氏对着铜镜贴了鈿黄,抹了细粉,素手从额间拂过,掠过一双烟视媚行的丹凤眼,嘴角泛开笑意,才缓缓起身向后院许氏的院子走去。    事情比秦氏想像地进行地还要快的多。    秦氏娉娉袅袅赶到的时候,许氏已经被捉住手脚按在桌前,庄远亲自拿了一把摔烂了的椅子脚狠狠朝许氏身上砸去。    许氏浑身鲜血,还用手将头牢牢护住了,心中警醒着自己,她不能死,她得熬着,得熬到然儿回来,她若死了,然儿在这世间就是孤身一人了。    庄远见许氏护着头,只破碎的呻吟和哭泣传来,不由更怒,“你这贱人!生的也是个贱骨头!我竟不知道,你竟对我怨怼如此之深,到了要弄降头来咒我的地步!”    许氏身上的痛稍稍缓解,抬起头来,一边哭一边言辞恳切道,“老爷,我真不知道那些东西是哪里来的,你相信我,你相信我……!我做梦都盼着老爷来,怎么会对老爷有着怨怼之心呢!”    “是啊!老爷这是做什么呢!”秦氏惊慌的声音响起,上前伸手欲将许氏扶起,被庄远喝道,“别去扶她!”    秦氏想被惊了一般缩回手,而原本许氏尽全力伸出的手没了支撑重重摔在地上,只觉得全身骨头都要碎了。    “老爷为何发这么大的火?莫不是许妹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让老爷升起了?”秦氏似是不忍心般将脸转开,不去看委顿在地的许氏,挽上庄远的胳膊,替他抚了抚起伏的胸口。    庄远将一个东西从桌上拿起丢到许氏面前,对秦氏道,“你瞧瞧这就是你管的后院,有这等东西你却全然不知情?!”    秦氏看到那地上的东西不由得大惊失色,一个面目狰狞的木偶,背后扎着十几根手指长短的银针,大咧咧地显露在哪里,上面贴着的赫然是庄远的生辰八字。    “妹妹!你怎么……你也太糊涂了些!”秦氏的声音堪称痛心,“就算老爷平日里难得到你的房里来,你也不该生怨怼之心啊!老爷心里还是念着你的……”    “姐姐……我没有!我真的没有!”许氏见到秦氏,只觉得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急忙解释道,“我真不知道那东西怎么来的,姐姐,姐姐、、你相信我!相信我啊!”    秦氏面向庄远道,“妹妹的性子一向柔弱,应该是不会做出此等不可思议的事情来,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庄远冷哼一声,“什么误会!她以为我一般不会来,却不想我今日突然过来,匆忙之间将东西随意塞到枕头下面,要不是我无意之中碰落了枕头,还不知道这毒妇,表面恭敬,内心竟恨不得我去死呢!如此看来,那个小混账的事情也绝对没有例外!两母子一个内一个外是要将庄家弄垮才算完!”    许氏听到这里,急忙手脚并用地爬到庄远面前,抱住了庄远的大腿,急道,“不会的!然儿他不会这么想的,然儿一直都很敬爱你这个父亲……”    庄远一脚将许氏踹开,将许氏踢得眼前一黑,几乎晕厥过去,又被庄远一把揪住了头发,狠狠扯向后方,“敬爱?!敬爱的话会将我一手发展起来的铺子一把火烧了?敬爱会想要置我于死地?!敬爱会故意挖我墙角?!”    许氏只觉得眼前有红色的温热液体流下,嘴里全是咸咸涩涩的滋味,有些云里雾里,只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一场噩梦一般不真实,只呢喃道,“不会的、、然儿不会那么做,不会……”    庄远带着嫌恶看了满身血污的许氏一眼,命令道,“将这毒妇拉下去,关到柴房里,等那个混账回来了一起收拾!”    秦氏眼神一黯,勉强笑着看着庄远大步离开房间,一路出了许氏的院子,眼神里早没了之前的哀怜,全是不甘和意外。    管家带了几人手忙脚乱地准备将已经不省人事的许氏送到柴房,脸上都是唏嘘之色,这前几天才好转了些的关系转眼间就演变成这般,谁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秦氏走到几人面前,看向凌乱不堪的许氏,冷冷地看了众人一眼,下人们很识相地退到了外面。    秦氏俯下身,凑近许氏的脸,狠毒的声音像是从地狱里面传来,“这样都不死,看来那老不死的还对你们母子有些情分。”    许氏朦朦胧胧听见秦氏的声音,勉力睁开眼睛,“姐姐……”    “姐姐?!呵!”秦氏冷笑一声,“你这声姐姐我可担不得。”    许氏似是不明白般,看不清楚秦氏的脸,只好拿一双苍白虚弱的手去抓秦氏的袖子,“姐姐,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然儿不能没有我……”    秦氏嫌恶地抽出自己的袖子,将许氏虚软的身体踢得远了些,冷哼道,“救你?那你是想自己活还是想庄曲然活?”    许氏睁大眼睛,怔愣般看向秦氏,“姐姐的意思……”    “要我救你可以,你跟你儿子只能活一个,你选谁?”秦氏牵开嘴角,精致妆容的脸此刻却显得狰狞可怖,冷笑如幽灵般地逼近许氏,“若是你答应自己了断,我就考虑帮你救庄曲然,如何?”    许氏双目空洞地望向房顶的横梁,呆呆地没有回应,待秦氏快要不耐烦了才失魂般开口,“是你……红苕刚刚匆匆过来,东西是你给她的……”    秦氏一愣,没想到许氏平时看起来柔弱可欺,脑子还不算太笨,索性现在许氏已成了砧板上的鱼肉,她没什么可怕的,轻笑道,“是我,怎么,你难以相信?”    许氏紧紧盯住秦氏,一双眼睛里面淬满了恨意,“为什么……为什么?!我不是从来谨小慎微,未曾得罪过你?!”    秦氏直直对上许氏的眸子,像看卑微的蝼蚁一般俯视着许氏,冷笑道,“你生下一个跟伟儿争东西的孽障就是原因!这庄府的一切都该是伟儿的,别的姨娘都老老实实连女儿都不敢怀一个,只有你,明明知道庄远在外面早就有了我,有了伟儿,还要执意将庄曲然生下来,还让他活到了现在,这就是错!”    许氏满脸的不可置信,配上脸上狰狞的伤口和渐渐干涸的血迹,显得尤为瘆人,秦氏却好心情的如同欣赏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凑近许氏道,“刚刚我是骗你的,不仅你,就算是庄曲然那个小畜生,都要死!”    许氏突然抬手紧紧揪住秦氏的袖子,“你不能这么做!你……!你不能……他是老爷的儿子……”    “不能?”秦氏笑着,“他是庄远的儿子与我何干?哦,对了,我差点忘了告诉你,那个布偶、、是我的,上面的银针是我一针、、一针、、扎上去的,我对庄远恨得要死,你瞧见上面布帛上的勒痕了吗?每当他来我房里一次,我就扎一针,哈哈哈哈!早晚有一天,不仅你,你的孽障儿子,还有庄远那个老不死的,都会死在我面前,哭着喊着求我……而我会笑着送你们上西天。”    秦氏一寸寸将袖子从许氏手中拽出来,拂袖而去。    外面的下人们很快进来,见许氏一直呢喃着“不可能,不会的……为什么会这样……”,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将人抬了下去,关在了柴房里面。    夜深了,秦氏躺在床上,还是忍不住兴奋难耐,躺了许久,听见外面有了一声动静,“腾”地坐起,“前面出了什么事情?”    红苕忙进来,行礼道,“夫人,不过是一只贪吃的猫儿、夫人可是睡不着?”    秦氏复又躺下,不多时,又“腾”地坐起,“不行,不能等到那小孽障回来!你现在就去,把那许氏给我结果了。”    红苕一愣,“夫人不怕老爷问起来?”    秦氏皱眉道,“我有预感,如果庄曲然回来的话,事情又会有变,至少这次要把许氏给解决了!”    红苕面有犹疑,说道,“夫人打算怎么做?”    秦氏眼睛闪了闪,“之前被发配走的马车夫是住在南边?”    红苕点头,“是,夫人不是已经将他赶走了?”    “将这件事告诉给他知道。”    红苕眼睛一亮,“奴婢知道了,现在就去?”    “现在就去。”    红苕收拾好东西,很快退了出去。    秦氏抬眼看着外面的光亮,心里有着隐隐的兴奋。    一直到天快亮,红苕才从外面回来,见秦氏一夜未睡却精神饱满,先吓了一跳,带着笑意回道,    “夫人,事成了。”    109,许氏危急    清宛山庄。    菡萏苑。    顾宛凝眉看着榻上的人,表情凝重,“他怎么会伤这么重?”    冷繁声立在一边,负着手看也没看榻上的人一眼,“他自己不拿自己命当回事,管他作甚?!烧死他才好呢!”    顾宛知道冷繁声的脾气,理也不理,接了碧云手里的帕子,贴到庄曲然的额头上,触手炙热,不由担忧道,“他的手可有大碍?”    冷繁声见顾宛在意,不好继续冷言冷语,只道,“他不是跟齐公子一样巧用手劲的人,最多多养养,不会留下什大问题。就是这烧,如果不快些退下来,人不烧死也会烧糊涂。”    “那为什么不退烧?”顾宛这话刚一出口,就先自己抿上了唇,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冷繁声见她很快意识到,便没再说些难听的话,只对碧云等人解释般道,“他要是没有别的伤这伤自是可以用法子退了。但是如今他全身几乎没一处好地方,这烧得等他自己退下来,不然只怕烧退之时就是他命不久矣之时了。”    顾宛听了这话仍旧不由得皱了皱眉,“上次崖上的伤你不是说都好全了吗?怎么会全身没一处好地方?”    柳逝在旁边接话道,“小姐忘了,这庄公子的处境与我们不同,那庄府里面,只怕是不太安生呢!”    顾宛眉心一紧,“这秦氏,竟然当真如此猖狂?!”    这时,门口的红袖打帘子进来,“小姐,柳絮姑娘找来了!”    顾宛对昨晚的事情也多少知道一点,忙道,“快请她进来。昨日还幸亏有她的救命之恩。”    红袖领了一个女子进来,那女子身形与碧云不相上下,虽然还有些虚弱,因为已经接受了处理的缘故,精神倒还不错,上前不见福身,却抬手作揖道,“有劳顾小姐搭救之恩。”    顾宛摇头笑道,“不,是我该感谢你才对。若不是昨日你们及时赶到,只怕顾宛如今也没命在这里了。”    柳絮虚弱一笑,眼神坚毅却隐约闪现出泪花,“若不是顾小姐,昨日我们那些人根本没办法应付老爷派来的人,柳絮心里明白。”    顾宛有些汗颜,昨日她早早就晕了,许多事情都是柳逝告诉她的,人只怕也是柳逝找去的,清宛山庄的下人们在谢易的训练下总算拿得出手。    “柳絮还有一不情之请,希望顾小姐能施以援手。”柳絮突然跪下,上半身直直立着,望着顾宛言辞恳切道。    “你这丫头!怎么这么得寸进尺?救了你已经算不错了,还想要做什么?来人,将人请回去!”冷繁声见柳絮跪下,知道事情小不了,心中自然向着顾宛,当下便赶起人来。    柳逝看了一眼柳絮,眸色微动,轻声道,“你的请求我家大小姐只怕无能为力。还是请另请高明!”    柳絮见顾宛没有说话,紧紧上前几步,“顾小姐,你心地善良,人又聪明,这件事情对于你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求求你,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柳絮愿意为你做牛做马,在所不辞!”    “你只为你家主子做牛做马就够了。”顾宛望向还在昏迷中的庄曲然,沉声道,“说!到底什么事情?”    柳絮脸上浮现惊喜之色,紧接着磕了几个响头,才匆忙开口道,“如今公子算是与老爷撕破脸皮了,可是夫人还在庄府里面,我想请大小姐帮帮忙,将夫人给接出来……”    “可笑!你的夫人为何要让我家小姐出面接出来?!不说她还是你们庄府的人,我们接出来名不正言不顺,你们这样仗着救命之恩在这里胡搅蛮缠也不是什么正当行为。你们家夫人的命重要,难道我们山庄里面这些人的安稳就不重要?”冷繁声一听这个,立刻反驳道。    柳絮见冷繁声言辞冷漠,也怒由心生,“你既提起这救命之恩,我也不跟你在这里绕弯子!你们顾家大小姐,欠我们家公子的可不少?!上次公子浑身是伤的回来,难道跟你们大小姐没关系?昨夜难道不是为了救你家大小姐才让公子受伤昏迷?”    柳逝忙大圆场道,“我知道柳絮姑娘说的都是实话,只是前次先不论,昨夜虽然是庄公子救了大小姐没错,但最开始是因为庄公子的爹的人先对山庄里的人下了手的缘故才会有昨夜那一场冲突。”    柳絮冷哼一声,“我家公子是我家公子,庄远那老东西与我家公子何干?”    柳逝摇头笑道,“此言差矣,不说你们公子截止昨天还不愿意与庄远撕破脸皮,就算他真与庄远脱离了关系,难道就不是庄家的人了?难道他就不姓庄了?”    “你……”    “都别吵了!”顾宛觉得自己脑瓜仁儿都快疼死了,忙制止道,“不过是接个人出来,哪里有那么多弯弯绕绕。”    柳逝见顾宛决心要出手,忙阻拦道,“小姐,如今谢护卫还没有回来……”    顾宛也皱皱眉,谢易一直是那些暗卫的直接领导人,自己也未与那些个暗卫打过交道,倒不知道能不能让他们听命,“谢易没有回来,但是如今我们却不能像昨日一样,带着那么些人大咧咧的去,得找功夫好、速度快、随机应变力强的速战速决……”    柳逝眼睛突然一亮,“我这里倒是有个人选,让他带着暗卫去可能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顾宛看了柳逝一眼,瞬间心领神会,“昨天那个大汉……”    柳逝脸上带上笑意,“他叫徐虎,原是负责采办的,之前训练的时候谢护院就很重视他,说他粗中有细很是难得,昨日想必小姐也看到他的能耐了。不如让他试试?”    顾宛点点头,“我看可以,你去将他叫进来,我再问问他。”    徐虎很快被带了来,柳絮打量他一眼,目光中有些许不情愿,顾宛看在眼里,不动声色问道,“我这里有件事情想让你去做,刚才柳管家可同你说了?”    徐虎板着脸,严肃道,“柳管家已经与小的说过了。”    顾宛点点头,“那你说说,你打算怎么做将人悄无声息地带出来?”    徐虎抬眼看了顾宛一眼道,“这个很简单,只要让他们无暇顾及后院,从里面带个人出来轻而易举。”    顾宛见徐虎很有自信的样子,笑道,“你如此有自信,我就不问你用什么法子让他们无暇顾及了,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我要见到人,越快越好。”    徐虎点点头,像是迟疑般看了柳絮一眼道,“小的要借柳絮姑娘一用。”    柳絮对徐虎印象不好,当下气呼呼道,“我不是东西!”    徐虎奇怪地斜了她一眼,“我知道了。”    柳絮一愣,涨红了脸,“我的意思是……你!……我!哼!你要是救不了人,我再跟你算账!”    徐虎朝顾宛一抱拳,转头就往外走,柳絮脚一跺,跟了上去。    “夫人夫人!不好了!出事了!”    红苕冲进秦氏的院子,迎头“碰”地撞上一个生硬的胸膛,抬头正对上庄远不怒自威的一张脸,魂先被吓没了半条,慌慌张张地跪倒在地上,抖抖簌簌地开口道,“老……老爷、、、”    庄远低头凝视她一眼,沉声道,“出什么事情了?”    红苕眼睛四处乱转,嘴里思索着措辞,“老、老爷……”    秦氏已经从内间打了帘子出来,看见红苕跪在地上,庄远目光阴沉,疑惑问道,“我不过换身衣服的功夫,你们怎么就这个气氛?老爷莫不是……又看上了我屋子里的红苕了?”    庄远白她一眼,“分明是你这婢女没大没小,莽莽撞撞,说什么出事了,问她有半个字都说不出来,这么没用的丫头,还不如干脆打发了出去!”    红苕的声音更抖,委屈地面向秦氏,怯怯唤道,“夫人……”    秦氏嗔她一眼,“你对着我叫做什么?又不是我说的要把你打发出去,是老爷说的,你该找老爷去!”    红苕闪闪烁烁看了庄远一眼,埋下了头。    秦氏奇怪瞧了红苕一眼,“还有什么事情是老爷不能知道的吗?你只管说就好了,就算是你想说你有了攀上老爷的心思我也不会恼你,老爷心里更高兴呢!说!”    红苕忙保证道,“奴婢万万没有这个心思。是……是……”红苕眼睛一闭,心一横道,“是许姨娘、、许姨娘她不见了!”    庄远“腾”地坐起,“你说什么?!”    红苕吓哭了,边抽泣边道,“奴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夫人说许姨娘可怜,让奴婢准备一些点心给她送过去,结果奴婢一过去就发现……柴房里面根本没有人!”    庄远抬步一脚将红苕踹开,“废物!叫管家来!我要好好问道问道他怎么看的人!快去!”    庄远一脚正中红苕的心窝,红苕被踢的几米远,却立刻连滚带爬爬起,往外面去了。    管家很快来了,还未待庄远发怒,先叫人押了一个面红耳赤的膀大汉子进来,又让人抬了许氏进来,跪在地上道,“小的办事不利,没想到老爷让小的看管的人会被这人拐带走,如今已经将人追了回来,请大人惩罚小的办事不利之罪。”    庄远用骇人的目光看着许氏,一脸不可置信。    许氏忙道,“老爷……误会了!是……”    “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妇人,还想要瞒我?!”庄远砸了杯子,几步走到许氏面前伸脚去踹许氏,只把原本就重伤在身的许氏踹晕了过去。    庄远还不解气,继续拿脚猛踹,血液越流越多,旁边被押着的汉子忍不住了,睁开旁边的人开口道,“你别再动手了!夫人是个好人!”    庄远目光一凝,看向他,眸中已经浸上了杀意。    那汉子却恍若未觉,“夫人不容易啊!这么多年一个人操心着二少爷……”    “来人!将这个不知死活的人给我乱棍打死!”    那汉子一惊,挣开上前来捆绑自己的人,吼道,“就算你是县太爷,也没有权利随便草菅人命,你……!”    有人很快捂上了那汉子的嘴,按倒在地,乱棍打下去,只剩下痛苦难忍的呻吟声。    庄远看向一边还在昏迷中的许氏,眼中冰冷狠厉,道,“将她泼醒!”    一泼凉水迎面泼下,许氏浑身疼痛悠悠转醒,睁眼之间有冰冷的水沿着睫毛往下滴,待她看清楚身边的人,很快睁大眼睛,伸手去拦还在打着汉子的人,“不要、不要!”    “贱人,你这个时候了还在为他求情,难道他是你的姘头不成?!”庄远一想到自己被人带了绿帽子,心里的郁火就压都压不住。    许氏摇着头,哭着凄声央求道,“老爷,我没有!老爷……别打了,他只是个下人。我真的没有!再打人就要没命了!……老爷……你念念我们以前的情分,还有然儿……”    庄远听到许氏提起庄曲然,突然脸色更冷,“然儿?!如今还不知道是谁的种呢!是我的还是旁边你这个姘头的?!我对你哪点不好?你们母子两个一个坏我大事,一个背着我给我戴绿帽子!呵!我就要让你看看,你们两个这样待我,会有怎么样的下场!”    许氏惊慌摇头,伸手想来拉庄远的袍子,“没有!老爷!我绝对没有做对不起老爷的事情!然儿他是老爷的骨肉没错啊!”    庄远一脚将许氏踹远,“你说再多也没用,现在是你,等那孽种回来了我会亲自了结了他!敢与我作对的人我就要让你们都付出代价!”    许氏被踹的眼冒金星,恍惚间看到秦氏噙在嘴角的笑容,惊醒般道,“不,是、、是秦岚!是夫人这么做的!她故意让刘车夫知道我的事,是她扎的小人,她……她想要害我们母子两个!”    庄远厌恶地转开脸,心里对许氏痛恨到极点,“事到如今你还在狡辩,真可惜了秦氏还怜惜你,让人给你送去吃的,你还敢在这里乱攀咬?!真真是不知廉耻。来人!拉下去处理了!不要让我再看见她!”    “老爷!我冤枉啊!你不能这么做!老爷……”    110,竹篮打水    “拖下去!”庄远冷冷看她一眼,像看着一具冰冷的尸体一样没有半分感情,让许氏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她知道,庄远是真的起了要让她死的心思。    她怎么能死?她怎么可以死?!    然儿还没有回来,她若死了然儿一个人留在这世上要怎么办?    许氏眼睛都已经快要睁不开,迷糊中看着那无辜的马车夫被了无生息地拖了出去,心中的寒意到了极点,已经有粗鲁的下人们来拉扯她的身体,钻心般的疼,从四肢蔓延到内里,她差点觉得这是场噩梦,一个怎么也醒不过来的梦。    就在这时,一个小厮从外面匆匆而来,在管家耳边附着说了几句话,管家脸色一变,忙走到庄远身边,在庄远耳边如此这番地说了些什么。    秦氏用余光时时刻刻盯着庄远的脸色,只见庄远面露惊慌之色,朝秦氏道,“你在这里将事情处理了,我先去前院一趟。”    秦氏忙恭顺应了,“老爷只管去!我会处理好这边的。”    庄远匆忙而去,路上磕磕绊绊几下恍若未觉,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都落了下来,管家在身后跟着,心中不由纳罕:这寒冬腊月,出这么一身汗也不知是什么缘故?    甫一进大厅,庄远的目光所及皆是手拿家伙的莽撞汉子,尤其是上位坐着的人,倒八字眉,凶相毕露,一把粗壮的胡子随着呼吸晃晃悠悠,见到庄远也未站起,只冷冷白了他一眼,“庄县令好大的排场!还要三请四请的。”    庄远忙赔上笑脸,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道,“内院有些杂事,耽误了些功夫,不知道你们哪个是枭王的特使?”    上面的大汉冷哼一声,“这么明显的问题都要问,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坐稳这个抚远县令的。”    庄远面色一僵,忙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没有认出特使真是小的的不是,不知……这特使前来所为何事?”    枭王特使冷冷看了庄远一眼,将一把明晃晃的大刀放在桌上,狠狠一拍,“你还好意思问我来做什么?!枭王已经知道你不仅丢了货,昨日里还让我们死了那么多兄弟,如今将我派来,你说是要做什么?!”    庄远忍住害怕,忙道,“特使,关于这件事情,小的真是冤枉啊!这都是云翼那个蠢货办的事情,我已经让人去找回那些货了,一定能将货找回来!”    枭王特使啐了一口,直直啐到庄远的脸上,“你少拿这个来唬我!那云翼如今已经是个死人了,你自然是什么事情都往他身上推。你当我真的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来人,带上来!”    庄远扭头,看向被押上来的人,不由一愣,“这是……?”    “你好儿子身边的贴身婢女你居然不认识?”特使一脸鄙夷道,“你少在这里打马虎眼,你们父子一个交货,一个抢货,莫不是想要将我们主子玩弄于股掌之间?”    那被押着的人正是柳絮,此时已经遍体鳞伤,一看就是受过严厉的酷刑,已经没有人样了,此时只虚弱开口道,“饶命……”    特使走到柳絮面前,捏住柳絮的下巴,冷笑道,“这时候知道求饶了,之前不是还嘴硬不愿意说吗?”    柳絮虚弱道,“我说,我都说……”    庄远紧张打断道,“特使,我是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啊!我早就与我那逆子断了父子关系,他做什么都与我无关啊!”    “你们可是有血缘关系的父子,你觉得我会相信你这种话吗?”    “可是你们也不能随意听信一个婢女的话就定了我的罪啊!”庄远勉强辩驳道,“铺子里的事情,平日里我都是交给云翼负责的,对里面的事情真的不知情啊!”    特使掰过柳絮的脸,“你说。”    “这些都是二公子让我做的,他说云翼这么多年瞒着老爷做了许多见不得人的勾当,还私自吞了很多钱,才想要给云翼一个警告……”    庄远听到这里,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这种原因,“他不是因为对我怀有怨怼之意,想将云暮轩弄垮吗?”    柳絮虚弱地摇摇头,“不是的,公子事先并不知道云掌柜到底做的是什么事情,是当天跟着云翼到了那个地下密室才发现云翼不仅瞒着老爷抓了一些女子想要卖到拐卖到他国,还有几大箱子金银财宝,足足够养活一个抚远城的……”    特使听得一脸冷笑,庄远却怔住了。    他原本以为庄曲然是对自己心怀不满,想要断了自己的财路,如今听柳絮的意思,倒是庄曲然为了帮自己而出手的?    还有更令庄远震惊的是,那云翼私吞的钱竟然已经到了足够养活抚远镇的地步,那么他是瞒着自己私吞了多久?已经找出来的有这么多,那没有找出来的又有多少?!    只是如今明显不是庄远想这些的时候,特使已经很不爽的发话了,“看来你儿子对你与枭王合作有意见啊!”    庄远此刻也顾不得思考庄曲然的真实想法,只想着为自己开脱,“那逆子不知好歹,此事既然是他做下的,小的自然会找机会让他将货交出来。还请特使在枭王面前替小的多美言几句,宽限几天。”    特使睨了庄远一眼,道,“你当真有把握将东西找回来?”    庄远忙表忠心道,“小的向你保证,只要特使将这丫头交给我我一定能将东西找回来。”    “既然问她就可以找到人和货,我为何要将人交给你?我直接带回去拷打一番不就好了?”特使用看白痴一样的表情看了庄远一眼,说道。    庄远心中是不愿意将柳絮继续让特使带走的,毕竟柳絮可能不仅知道货的位置,还知道那些金银财宝在哪里,白白放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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