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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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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上了?    这边谢易回了房间,避了众人,点上一盏油灯,备了纸笔在案前写了起来。    谢易越在清宛山庄待下去,越觉得顾宛不同一般人,大大小小的事情,很多的事情都不像是一个7岁的小女孩做出来的。    虽然他觉得自家主子也挺厉害,但主子毕竟见过大世面,这一个乡野的小丫头从哪里来的做这些的本事?    不过这不是他该操心的事情,他只管将自己所得到的信息送回去,自家主子自会心里有数。    大概一盏茶的功夫,他熄了灯,推开门,消失在夜色里。    ------题外话------    庄子里有猫腻,这一点在11章的时候有提示,感兴趣的看官可以去瞅一瞅哦~    30,小鬼一只    “什么?烧林子?!小姐,你没搞错?”红袖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么一大片竹林烧了多可惜啊!”    “这是最简单的办法啊!鬼就是躲在竹林子里吓人的嘛!把竹林烧了,鬼不就没有地方去了?”顾宛不以为意。    红袖傻了眼:“小姐不是前几天还在说那片竹子长得好,笋子也好吃嘛!”说着自己先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你是惦记着那些笋子!”顾宛笑道,“我也惦记,可是鬼这件事情更严重的嘛!今年你就别想吃笋子咯!明年咱再种一片竹子就是了。”    红袖小嘴一撅,有点不乐意。    顾宛支着自己的下巴,看看红袖的苦脸,故意道:“如果你真的想吃笋子的话呢,也不是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红袖一听不用剥夺她最爱的笋子,立马精神了。    “这个嘛!你小姐我自有打算,你得按我说的做。”    “我听我听,小姐说什么我都听!”红袖连忙保证道,答应完了又有点心虚,“小姐不会让我去抓鬼?”    顾宛一拍手:“不愧是我教出来的,就是聪明。”    红袖一傻眼,立马哭起来,“小姐不要我了!小姐要送我去喂鬼啊!啊啊啊啊啊!小姐不要我了!”    顾宛被她吵得头疼,忙哄道:“小姐不用你去抓鬼,只是让你去把鬼引出来就行了。”    红袖一愣,又接着哭,那跟送自己被鬼吃有什么分别嘛!    “先别哭,你听我说。”顾宛接着循循善诱,“你看的那些话本子里那些鬼哪个鬼真的吃人了?”    红袖想了想,“好像没有。”    她平日里看的都是些书生狐狸鬼怪的话本,痴男怨女多,恶鬼却是没有的。    顾宛点头:“这就是了,鬼最喜欢的不过就是吸吸人的精气什么的,你是女子,鬼找你干什么啊!那些漂亮女鬼是不是都找的白面书生?”    “好像是。”    顾宛再接再厉道:“再说了,小姐我让你练了这都有两个月了,你的轻功什么的都已经很厉害了,而且出拳就能把鬼打死,你还怕什么啊!”    “我真的有这么厉害?”    “小姐什么时候骗过你?”骗过你也不知道。    “好像没有。”    “那就听我的,没错!”    顾宛微微一笑:搞定!    烧林子的消息白天就传开了,下人们一听要烧林子,估计鬼怪的事情多半小不了,都不愿意揽这个差事,最后还是大小姐身边的红袖胆大,揽下了这件事情。    到了晚上,一个小身影就推开了庄子的门,一步一步挪着去了竹园的方向,走路比蜗牛还要慢上几分,细细瞧去,身影的腿还在发抖。    顾宛穿着一身黑衣,隐在树木之间,看着红袖笨拙的样子,有点恨铁不成钢,对旁边高了自己半个身子的谢易小声嘱咐道:    “抓得住就抓,抓不住就以红袖的安危为主。还有,要注意,不能让她真傻乎乎地把林子给烧了,白天给她讲了那么久,也不知道听懂了没有。”    黑夜里,谢易的嘴角习惯性地抽了抽,幸亏自家主子不会这么恶趣味,瞧那小丫头,腿都快吓软了,谢易不禁有点可怜小丫头。    红袖一边走,嘴里一边念念有词:“冤有头债有主,你们都去找小姐就好了,我的肉不好吃啊!我不是故意要烧你们的……”    谢易武功底子好,微风带过红袖的声音,清晰地飘到他耳朵里,他的脸又抽了抽,略带同情的看了一眼身边专注地看着前方的顾宛。    夜里蛐蛐的声音显得很清晰,草丛里时不时传来的微小动静让红袖都快崩溃了。    终于到了,红袖望望四周,颤颤巍巍地从怀里取出火折子,开始费劲地点起来。    先前被她的汗水一浸,火折子已经湿了,再加上红袖的手一直在抖,点了好几次都没点着。    红袖是个实诚的好孩子,当下就卖力地埋头点起来。    又点了一会还是没成功,嘴里开始忍不住念念有词:“怎么点不着呢!湿这么严重!点不着就解决不了鬼,解决不了鬼,小姐就不给我吃笋子了,笋子炒肉多好吃啊!还有油焖笋子,清蒸笋子……”    她点的太专注,以至于不仅顾宛和谢易急了,“鬼”也急了,你丫的我都搁这飘半天了你咋连个反应都没有!    顾宛只看见一个白影绕着红袖飞了快三圈了,红袖愣是连头没抬一下,心里自豪感爆棚,不愧是自己教出来的,有魄力!    谢易看着顾宛眼里的自豪,听着耳朵里还没报完的菜谱,心里泪流满面: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对主仆的脑回路,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    白影终于忍不住了,在空中晃晃悠悠两下,然后准备落在红袖跟前。    红袖报完了菜名,正发愣,想了一会儿,突然站起来,一脸豁然开朗:“对了!还有青笋鲈鱼汤!”    这一站起来,正对上面前苍白异常的一张脸,这张脸上带着和自己此时如出一辙的目瞪口呆和茫然震惊。    气氛仿若停顿。    “鬼啊!”一声声嘶力竭的尖叫传来,紧接着就是拳打脚踢的声音和凄惨的呻吟声。    顾宛急了:“快去!红袖有危险!”    两人带着一众家丁赶过去,都石化在原地。    地上一个披头散发的男子正被红袖压在身下打的满地打滚,嘴里的呻吟声听起来凄惨无比。    一张脸隐约可见秀气,而被吓蒙了的红袖丝毫没有怜惜之意,只顾下狠手,众人一时竟不敢上前去拦。    许久,顾宛才终于忍不住出手拉了拉红袖的袖子:“红袖啊!停一停!再打人就要真被你打成鬼了。”    红袖一愣,喘着粗气停住手,愣了一会儿,回头瞧了瞧自家小姐,突然开始嚎啕大哭,顾宛连忙安慰着:“没事没事!是小姐不好,小姐不该派你来做这件事的。”    红袖鼻涕眼泪糊了一脸:“红袖也不好,红袖不该让鬼吃小姐,该吃也是吃我……”    顾宛拍着红袖的背,突然发现某护院一脸纠结的表情,看着谢易奇怪道:“你的脸怎么了?”    谢易面无表情道:“抽筋了。”    顾宛同情地看看他,叮嘱道:“去帮他请个大夫,别让人真成鬼了,治好了之后带到我这里来。”    31,柳丞相后人    “小姐,谢护院带着那天抓到的‘鬼’进来了!”红袖的脚步随着沙沙声跑进来,一脸兴奋。    “你之前不是还害怕得不行嘛!怎么现在这么兴奋?”顾宛不禁有些好笑。    红袖得意洋洋地挑挑眉:“鬼可是我抓住的!小姐说的没错,我现在已经很厉害了,根本不用怕鬼,应该是鬼怕我。”    顾宛无奈道:“那你就要听小姐我的话,以后练功的时候可不要偷懒。”    “保证不偷懒!”红袖笑眯眯地猛点头。    “别贫嘴了,快去把人带进来。”    谢易领了人进来,顾宛看过去,是一个瘦瘦弱弱的羸弱少年,正不服气地想要挣脱谢易的束缚站起来,小小的眼睛里都是桀骜不驯。    “你就是那只鬼?你叫什么名字?”顾宛问道。    少年轻蔑地“哼”出一声,只不说话。    “你不说话我也知道,装神弄鬼的不止你一个人?那用来吊你的绳子还在呢!你们有几个人?”    少年有点惊讶地看她一眼,又把脸转开,一脸不屑的模样。    顾宛也不恼,笑眯眯道:“你说你这是何苦呢!你的同伴昨天看你被抓一下子都跑了个精光,这两天你待在这里养伤,可有人来救你?人家早就抛弃你了!”    少年一下子急了,半直起身,道:“少爷才不是这样的人!你们胡说八道!”    顾宛笑道:“哦?!原来还有个少爷,排场倒是不小,不会还有个老爷小姐什么的?”    少年愣了,察觉自己说漏了嘴,又气又急,咬住了嘴唇,生怕自己又说漏嘴。    “不说有不说的法子!”顾宛的目光突然变得凌厉,“谢易,把他带出去,吊到竹园的门梁上,最近太阳可不错呢!每天还是要好吃好喝伺候着,别让他瘦了。”    谢易奇怪,把人吊起来,又让好吃好喝伺候着,这是什么理儿?    尽管心中疑惑,到底没有问出来,只按顾宛的吩咐把人吊起来,派人严加看管,自己也时时刻刻盯着。    就这么过了两三天,一日傍晚时分,谢易带着五花大绑的几个人出现在了菡萏苑。    一眼看过去,就知道中间的狼狈的白衣少年是核心人物,周围几个即使是被绑着,也时时刻刻关注着少年的安全,生怕被人伤了他去。    顾宛捏着手里的绢子打量了几人半天,才开口道:“你们是京城柳家的人?”    几人大惊失色,中间的白衣少年淡淡笑开:“我就知道瞒不过姑娘,在下柳惜时。”    他暗中观察了这么多天,顾家做主的就是这位小小姐,做事有收有放,很是聪明。    “不敢当,我只是猜测而已,你现在主动承认了,免去了我亲自验证的麻烦了。”顾宛笑道,“柳家一夕之间没落,已经诛了九族,你们现在算是罪民吗?我可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敢私藏朝廷钦犯。”    柳惜时讶异于顾宛知道的这么多,自嘲道:“姑娘请放心,去年秋日皇上因幼子出生而大赦天下,我们不是罪民,只不过家产全部充公,成了白身罢了。”    “那就好。”顾宛接口道,“虽然原本这庄子是你的,但是我这庄子不是什么抢来的偷来的,是真金白银买来的,柳公子这样可不太厚道。”    柳惜时的脸上流露出不甘:“我知道,这件事不关姑娘的事,皆是家门不幸而已。”    “你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很好。那么现在庄子已经是我的了,看在你们遭此大难的份上,我也不追究你们的责任了,你们自行离去!”顾宛道。    柳惜时却突然跪下来,旁边一个老翁急了:“少爷,你尊贵之躯,怎么能随跪人呢!”    柳惜时阻了老翁的动作道:“福伯,事到如今,你也不必劝我,如今哪里还有什么尊贵的丞相之子?为报父仇,这一跪,值!”    又转向顾宛道,“我恳请小姐助我为父报仇,洗清父亲的冤屈。”    顾宛有点好笑道:“你觉得我有那个能力吗?我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女罢了,真有什么尊贵的血统,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更何况,我不想参于这些事情,很容易性命不保的。”    “顾小姐真的打算见死不救?”    “笑话!如果为了救一个不相干的人有可能赔上顾家一族的性命的话,柳公子会做这种生意吗?”    柳惜时的脸一下子灰败起来,委顿于地,似是没了生机。    “几句话你就成了这般,怕是这个仇,也不是很大。”顾宛嗤声道。    “是惜时唐突了,姑娘说的有道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柳某不该强求。”    顾宛瞧着他灰败的脸色,突然无端想起萧琅琳在竹园当中的怔愣,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你认识萧家人?如今萧王府世子和郡主都在西顾府,你为何不去找他们帮忙?”    “如今的我,哪里还有那个资格和身份?”柳惜时惨然一笑,“感谢顾小姐大人不记小人过,我这就离开。”    “等等!”顾宛突然开口道,“你预备怎么报仇?”    柳惜时道:“柳某人的仇人就在抚远,自会处理,不劳小姐费心了。”    顾宛冷笑道:“你是打算上门去送死?还是让敌人先找到你先下手为强?惜时,好一个惜时!你父母给你起这个名字就是要让你把时间用在报仇上面?”    柳惜时一怔:“那我还能做些什么?”    “虽然我知道的不多,但一般大族泯灭,无非两个原因,树敌太多或是功高盖主罢了。柳丞相去年似乎因为江南水患时开仓放粮的事情得罪了不少人,我说的可有错?”    “没错,可是顾小姐是怎么知道的?这不像是一个小姑娘应该知道的事情。”    顾宛呵呵笑道:“家教缘故。”    顾宛对时局和很多大事的把握还是因为顾余沥时不时把这些挂在嘴边。    顾余沥经常在外面到处打听些事情,回来到饭桌上就要大肆讲一番,也不管顾宛和顾清听不听得懂。    托他的福,顾宛才得以知道一些与时局相关的大事件。    比如——柳丞相一家被以叛国通敌罪诛了九族的事情。    32,君子报仇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现在的年纪,倒也用不到十年。”顾宛的声音平淡无波,仿佛在说一件小事。    “顾小姐的意思是?”    “隐姓埋名考出功名,不管洗不洗得了冤屈,你过得好才是你父母在九泉之下最愿意看到的。报仇什么的,等你爬到一定的位子,自然就有能力报仇了。实力才是最重要的。”    “隐姓埋名,谈何容易?”柳惜时道。    顾宛笑了,“这就更简单了,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算是问题!”    “我……没钱。”柳惜时的脸突然变得郝然。    “我正缺一个管家……”    柳惜时的眼睛突然亮了:“我愿意!”    旁边的老翁更急了:“少爷,你怎么能做这种事情?若是让九泉之下的老爷夫人知道,我可怎么交代啊!”    顾宛接着道:“清宛山庄不养闲人,你的这些家仆要想留下来,就得做贡献,自己看看自己能做些什么,也都领了差事去。之前的修葺工作因为你们收尾工作没做完,如果你们能把那个完成也省了我的工钱。可有意见?”    下面的几人冷哼几声,明显不服气,柳惜时忙道:“那就谢谢顾小姐大恩了!”    另外几人不服却又无奈,却只好默下来,一切听自家少爷的安排。    一行人离去后,红袖忍了半天还是不由得生气道:“小姐帮他们,他们还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真气人!”    “大户人家的人,心气高点也自然,过些日子自然就磨平了。”顾宛不以为意。    她决定帮柳惜时一把,不过是看在萧琅琳的面子上而已,他们的态度怎样她倒不是很在意。    红袖撇撇嘴,帘子突然被打开,菡萏苑的小丫头碧云探进头来:“小姐,门房嬷嬷说有客来访,夫人已经将人迎进了正厅。”    “又是三叔祖家的那几位夫人?”    “不是,奴婢仿佛听着是抚远镇西顾府的人。”    顾宛脸色一变,道:“我知道了!你先去那里仔细盯着,我换好衣服就过去。”    碧云领了命去了。    顾宛换了一身翠绿色的纱裙,着了粉色金边软底鞋,随意挽了个花髻,就带着红袖径直往前院正厅去了。    正走到正厅的长廊里,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尖利的笑声。    “我道是哪个大户人家,原来是经常来顾府打秋风的自家人!早该来拜访了,倒是我这个亲戚消息不灵通,竟不知道这么短时间内你们东边就鸡犬升天了。”    顾宛皱皱眉,顿住脚步朝里看去。    只见一个穿金戴银的妇人正掩嘴轻笑,连她身边的丫鬟婆子都目露鄙夷之色,苏氏在一旁尴尬不已,脸色惨白。    “母亲!”顾宛挂上笑容几步走进去,轻柔地握住苏氏满是冷汗的手,才扭头奇怪地看着那妇人道,“这是谁家的嬷嬷?真是体面,从头到脚都金光闪闪的!”    苏氏急忙捂住顾宛的嘴道:“这是西边顾府的顾二太太,不可失了礼数。”    齐氏被认成嬷嬷,心里正不痛快。    又见顾宛的年纪,猜到肯定是她为难了自家女儿,当下冷哼一声:“没家教就是没家教,莽莽撞撞冲进来,既不行礼也不磕头,乡野丫头果然不一样!”    苏氏脸色更难看了,顾宛却不恼:“宛宛就是不懂礼数也知道尊重长辈,刚刚冒犯了夫人,真是不好意思。”    齐氏鼻子里哼了哼,“知道就好。”    “就是因为知道,所以宛宛觉得夫人说的话有点欠妥了。”顾宛笑道,“夫人既说了我们是自家人,又何以用上鸡犬升天一词,这不是掌自己的嘴吗?”    齐氏脸黑了黑,斥道:“我们顾府才不会沾你一个暴发户的光!又怎么会跟你们一个破落户是一家人?你就是听不出好赖话,也该会看脸色!”    顾宛心里不禁感叹这齐氏平时在西顾府里多半太过顺风顺水,几句就露了原形。    飞横跋扈的样子如此嚣张,这样一个人掌着中馈,不知道西顾府该是怎么一番光景?    齐氏见顾宛不吭声,料定她怕了自己,眉宇间露出得色,口气也变得颐指气使:“你跟我好好说说,为什么让小郡主进了园子,却不许我家天香、天兰她们进去?不过是个破庄子,我顾府没有吗?不过是来关照一下族里人,你怎么还跟你两个姐姐拿起乔来了?”    姐姐?    顾宛觉得有些好笑道:“夫人,谢谢你对族里人的关照。可是宛宛怎么好似记得父亲不止一次被赶出顾府大门,夫人对府内大小事务一定知道的很清楚,这件事不可能不知道。那个时候夫人怎么也该像现在一样多多关照才是啊!”    齐氏一愣,气愤道:“所以你是故意让你的两个族里的姐姐出丑,让顾府丢脸的咯?”    顾宛一脸惊慌失措的表情,连忙道:“宛宛可没有这个意思,只是除了郡主之外,不仅两位姐姐,就是县令的夫人女儿也没有进去,皆是一视同仁的。”    “你是故意在说我的女儿比不得人家郡主的身份咯?”    这话就有点强词夺理了,顾宛当即道:“比不比得夫人心里有数,恐怕不用宛宛多嘴!爹爹从小教育我,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的。”    齐氏的脸气的扭曲起来,回头指着唯唯诺诺的苏氏道:“你怎么教的女儿?!大人说话小孩子插什么嘴!没教养的东西!”    苏氏的脸一下子变了,平时瘦弱不可承重的身躯竟变得笔直起来,将顾宛一把拉至身后。    “我不说你你还好意思说我了?到别人家里面一通指责谩骂,就是你口口声声说的教养?我苏陵容再不济也是个书香门第出身,说不来那些泼妇话。可是我今日告诉你,你要是想来我家欺负我女儿,你是打错算盘了!”    齐氏看着先前唯唯诺诺的人一下子变了样,先骇了一跳道:“你!……”    “你什么你?!”苏氏此时就像一个护崽的母鸡,全身警戒起来,“一进门来张口闭口都是钱钱钱,顾府的地位什么乱七八糟的,还惺惺作态谈什么同族情谊,却来糟践我的女儿!你跑我家里硬拉着我的女儿说话,怎么又是我的女儿不知教养?下跪磕头?你也要受得起!来人,送客!”    顾宛从来没见过苏氏用这么严厉的表情看人,用这么大的嗓门说话,她一向都是温柔如水知书达理的,如今这样也是护她心切,心里不禁流过一丝暖流。    几个下人早就看不下去了,纷纷走上来作势要撵人,齐氏恼怒道:“你会后悔的!”    齐氏身边跟着的几个丫鬟并一个婆子见事态不妙,忙半拉半推地将齐氏带出门去,哄着齐氏离开,以免了被撵出门的尴尬。    33,为妻之道    正厅里。    苏氏气顺了半天才平静下来,看向旁边一直替自己揉着胸口的顾宛,却见自己女儿一直在笑,不禁有点不好意思:“你笑什么?!”    顾宛偎进苏氏怀里,甜甜道:“我替母亲高兴。”    “替我高兴什么?刚刚我的样子是不是很失礼,像一个泼妇?”苏氏的眉毛都快拧到一起去了,“你爹知道了肯定要讨厌我的。”    “怎么会呢?母亲刚才的样子很有气势,不输任何大户人家呢!宛宛觉得骄傲。”    “真的吗?”    “真的,宛宛看着母亲就觉得很有安全感呢。”    “可是我担心你爹爹可能不会喜欢……”    “爹爹有说过不喜欢母亲吗?”    “这倒没有,可是这天下的男人哪个不喜欢温柔懂事、顺从听话的女子?”    “那可不一定!”顾宛眨眨眼睛道,“我看爹爹是个异数,你不如试一试对父亲严厉一点,看看他什么反应?”    “这怎么能行?”苏氏急道,“到时候你爹爹该怪我了!”    顾宛正色道:“怎么不行?你们是夫妻,夫妻之间就应该坦诚一点,爹爹有什么错你该说就要说,该管就要管。”    “夫为妻纲,女子讲究三从四德,宛宛你这样可不行,我看要给你请个先生好好教教你。”    顾宛一个头两个大,怎么扯到自己头上了?    “咱么家又不是那俗不可耐的世族大家,讲究那么多做什么?夫为妻纲什么的,难道爹爹再娶一个你也不反对?”    苏氏一愣,显然没有想过这种可能,脸上是显而易见的苦涩,半晌才道,“他若真的要娶,我一个女人家能怎么办?”    “怎么办?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不让他娶就是了。说起这个,虽然平时并没有发现爹爹有这个意思,但是母亲也要防着点!”    苏氏疑惑道:“防什么?”    顾宛道:“母亲不觉得放到爹爹房里的几个丫鬟都太过好看了吗?天天在爹爹面前晃,母亲难道不担心?”    苏氏的脸一下子白了,又忍不住斥道:“你一个女孩子家家,说这些做什么?!这些是你该考虑的事情吗?!”    “宛宛也就说说,反正你也不想爹爹再纳妾什么的不是?咱家的日子一定会是越过越好的,爹爹有了这个想法怎么办?一切都要防范未然。”    “万一你爹一定要纳呢?”苏氏也不禁生出了担心,好像已经看到顾余沥变心爱上了美娇娘的前景一般。    “不要给他这个机会!看牢他,让他眼里心里就你一个!这也不难,平日里母亲什么也不用做,多多保养自己,让自己美美的,没事看看书,浇浇花,然后再看牢爹爹身边伺候的人就行了。”    有的时候什么都不做比做管用,你只有自己变优秀,才会吸引得了别人。    顾宛不得不承认,在这个男子为尊的年代,女子的选择权少之又少。    “这有用吗?”苏氏脸上泛起一丝红晕。    这个年代的男人跟21世纪不同。    21世纪即使有法律和道德规范,出轨的离婚的也不再少数,更何况男子三妻四妾的年代了,顾宛也不敢保证。    “宛宛也不知道,不过不管怎么样,宛宛不会让母亲受一点委屈的,宛宛的母亲可只有一个。”    若是真的有不识相的上赶着来,她自然有办法让那人吃尽苦头,再不敢有非分之想。    苏氏看着女儿的郑重其事的样子,心里不禁有点担忧:“你这个性子也不知道像谁,这么多想法和自己的见解,将来的路只怕会难走啊!”    顾宛知道苏氏担心什么,她是怕自己受不了自己将来的丈夫三妻四妾。    说实话,她还真受不了,一想到跟别人分享同一个人,就觉得不舒服,于是强笑道:“真有那一天的话,宛宛就不嫁人不就好了?一辈子都陪着父亲母亲不好吗?”    “胡说八道什么?女子哪有不嫁人的?”苏氏埋怨道。    顾宛捏捏自己额头:“这些事情比算账还累,女儿还是去看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以后再说!”    苏氏心疼地拍拍顾宛的肩:“不要看到太晚,仔细伤眼睛,晚饭不用过来用了,早些休息的好。”    顾宛辞过苏氏,一人慢悠悠地从正厅步往自己的菡萏苑。    天色已经不早了,夕阳照在廊旁的花花草草上,为它们镀上了一层金光,煞是好看。    一个身影冷不丁冒出来,吓了顾宛一跳,看到萧琅渐一张笑眯眯的脸,才松了口气,越过他自顾自向前走。    “你不问问我为什么来?”萧琅渐跟在她身后,活像个跟屁虫。    “京城回信没那么快,你就是来串门子的?”顾宛随口道。    萧琅渐一脸郁闷,她怎么什么都知道?    他确实是闲得无聊,自从来过这里之后一回顾府就老想着这里,憋了两天,实在找不到借口,萧琅琳那丫头又被顾家那两个缠得脱不开身,他只好直接跑来了。    顾宛走了一段,回头瞥了一眼仍然跟着的蔫答答的萧琅渐,旋身停下道:“我还没有吃完饭,要一起吗?”    萧琅渐立马转郁闷为喜悦道:“好啊!”    “那好,三十两!”顾宛说完然后就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走。    “……我说你这人怎么三句话不离银子啊!我好歹也是个萧王府世子……”脚步果断跟上。    “不想吃没人勉强你。”    “我吃!”    这粗茶淡饭还乐颠颠地掏高价的心情是怎么回事!不管了,先吃!    夕阳渐渐藏起了自己的红透半边的脸,只剩下一片红灿灿的天空还给大地涂上一抹瑰丽的红色,小径上两个一前一后的身影深深浅浅,消失在转角尽头。    ------题外话------    文文pk最后一天,    求打赏,求点评,求收藏啊,吼吼吼吼~    34,管家先生    早上顾宛陪苏氏和顾余沥用了早饭,回去的路上看到了廊上已经枯萎了的紫藤花,心下思量一番,叫人寻来了柳惜时。    一处纳凉的小亭子里。    “你可知我为何叫你来?”顾宛的声音没有什么波澜。    柳惜时比顾宛身量上高一大截,却无端觉得有压力,只回答道:“不知。”    顾宛指指廊上已经枯萎了好几日的花,“当着管家就要做好管家应该做的事情,这庄子里的大大小小的事务都要放在心上才可以。我听说你近日常常夜读到很晚?”    柳惜时瞧着廊上的花,自觉理亏,又听顾宛提及自己夜读一事,心里难堪,道:“我知道了,之后我会多花点功夫在府里的内务上。”    顾宛捻捻手指尖,曼声道:“你可是心里委屈或者不服?认为自己一个读书人被拉来做这个,不但屈了才而且影响你将来的科举?”    柳惜时一愣,道:“不敢。”    顾宛招招手,红袖忙将一叠纸张递到顾宛手里。    顾宛将那堆纸推到柳惜时面前道:“从今天起,你的身份就是柳逝,在功成名就之前永远不会有人知道柳惜时这个名字,你可想好了?”    “逝?这是顾小姐为我选的字?”    “随意选的,现在想改也麻烦,你凑合着用!我不需要你的卖身契,也不强迫你做什么,只是在其位就要司其职,好好当你的管家就好。”    柳惜时道:“谢谢顾小姐,我一定尽力。”    顾宛摇头笑道,“不是尽力,是一定要做好。想报仇也一样,光尽力不够,要达到目的才是最重要的。你可不要以为这管家是好做的,管家这一职业最最需要人长袖善舞左右逢源,适当时候还要会独当一面,当然更重要的是忠心,是门大学问。你慢慢学!如果有什么不懂的,你可以去庄子的雅阁里去找一个人,他会帮你的。”    柳逝呆呆地看着石桌上的纸张,除了象征自己新身份的文书,还有自己身边跟着的人,一个不少。    柳逝眼里突然热起来,看着顾宛的身影走远,才滚出热泪来。    逝,不管是无意也好,有意也罢,无疑是带着善意的,从过去的痛苦中解脱出来,才会有新的人生等着自己。    亲眼看着父亲母亲上断头台,全族人一夕之间死了个干净,若不是出事的时候自己来了抚远,晚了几日才被抓,又刚好赶上了大赦天下,自己此时也已经变成一缕魂魄了!    原本以为自己的生命,要么无声无息地死在荒岭,要么刺杀仇人失败被万箭穿心,却没想到还有重来的机会。    躲在清宛山庄勉强度日,怕人发觉才无奈策划了装鬼吓人这一出,当时提心吊胆的自己也能有今日?    柳逝心中感慨万分,直直在亭中枯坐愣神了许久,才收拾了东西回了住处。    一回去,福伯和青平就凑上来,福伯拉着柳逝左看右看:“那娇小姐没为难你?是不是又让你受委屈了?”    柳逝摇头笑道:“没有,不过是把文书给我们而已,从今日起,这世间再没有柳惜时,你们也都要记牢了!”    福伯叹气道:“都是老奴没用,居然要让公子隐姓埋名才能护得公子安稳。”    柳逝安慰道:“没事,我不怕苦,就怕没有办法替父亲洗清冤屈。顾小姐这不是在为难我,是在锻炼我呢!”    旁边的青平听了不乐意道:“公子,她那么对我们你还替她说话!福伯病着,还要去厨房烧火,不然就没有饭吃,厨房的人还冷言冷语的。”    “福伯,你病了?”柳逝着急道。    自从突遇不幸,是福伯一直把他带着一路逃到抚远来,他心里早就把他当做最亲的人了。    福伯笑道:“不碍事,不过是有点小风寒,过两天就好了。”    “我去跟小姐说,让你休息休息,再买点药,生病了不吃药怎么行呢?”    柳逝说着就要往门外走。    福伯忙要去拦,却见一个小丫鬟带着一个中年人推门进来。    那丫鬟见了几人,笑道:“我是大小姐身边的碧云,大小姐听说福伯病了,特意让我带来了郎中。”    碧云将郎中引见给了柳逝,接着笑道:“大小姐说了,既然是庄子里的人就都是自家人,若是需要什么药材,只管去库房里面取,这活儿,晚几天没事,最重要的是人心!”    碧云说完,瞧着柳逝的表情补充道:“我家主子还让我给柳公子带句话,她护短,但也见不得脏东西,只要是她能管的,绝对义不容辞。”    柳逝一愣,急忙道:“替我告诉你家小姐,就说我明白她的意思,不会令她失望。”    碧云笑着行礼,又嘱咐了郎中几句,方才离去了。    柳逝急忙让郎中给福伯看了病,开了方子,然后亲自去抓了药回来,还亲自熬药端给了福伯。    福伯见柳逝还打算喂他药,热泪盈眶道:“这可使不得啊!小的怎么能让主子喂药呢!”    “这里没有主子,也没有奴才,福伯你不用说这么多。”柳逝的态度很坚决。    福伯还是强行端过了药碗,一饮而尽,然后才道:“顾小姐今天一番话是什么意思?是要我们好好当差?”    柳逝道:“她是在告诉我们,只要认认真真做事,她就愿意护得我们安稳。”    福伯叹道:“这么一个小女孩有这样的心思,真是难得啊!那公子怎么想的?”    “我想清楚了,她说的没错,在其位就要司其职,我要先当好管家才能做更多的事情。福伯,她还说管家需要左右逢源随机应变,是真的吗?”    “这倒是实话,凡是大户人家的管家,没有哪个是庸才,都是可以独当一面的。她还说了什么?”    “她还说最最重要的不是这些,而是忠心。”    “她说的有道理。公子怎么打算的?”    “我要报她的恩,在洗清冤屈之前,我就要努力做好这个合格的管家。你们若是不愿跟我受苦,我可以求顾小姐给你们在外面买套房子,以后就由我来养家。”    “这怎么能行呢?公子做什么,老奴就做什么,既然公子留下来,老奴自然也要留下来。”    “你去问问他们,跟着我这一路都在受苦,可有愿意留下来的?若是不愿意,也不要勉强他们。”    “跟着少爷都是我们的福分,怎么会有人不愿意留下来?!不过既然公子这么说了,我会去问问。”    福伯将从京城带来的人讯问了一番,没有人愿意离开,都决定留下来,自此这些人渐渐融入清宛山庄,尽心尽力工作不提。    35,百花宴    夏日里百花争奇斗艳,抚远镇一年一度的百花盛宴也就此拉开序幕。百花盛宴既是赏花的日子,也是文人才子才女崭露头角的时刻。    百花皆可做文章,百花皆可入诗词。    漠北的民风相对开放,年轻少男少女们都争相出门,要在各名门大户联合举办的百花盛宴中一展风采。    顾宛对于吟诗作赋没有什么兴趣,但是对于里面暗含的商机却兴趣十足,早早地就开始做起准备来。    竹园里搭几个石桌,设上竹椅,配上赏心悦目的一套套青花瓷茶具,挂起一块牌子,开放了竹园。    柳逝安排好了一切,才疑惑地将问题问出来:“小姐若是想要操办百花盛宴的话,竹园不太合适?庄子里没有花圃,现在联系花农,也来不及了。这宴会怕是很难操办得起来。”    顾宛仔细地检查着竹园里的摆设,笑道:“我这里本就没有百花,谁规定办百花盛宴就必须要有花园的?”    柳逝一愣:“赏花宴本就是赏花作词的,没有花,怎么举办宴会?”    “你知道生意之道最高的境界是什么吗?”顾宛接口道,“那就是抓住消费者的心态,让他们心甘情愿地花钱来做事。这里的钱,比我想象中的好赚。”    柳逝还是不解。    “一千个赏花人,就有一千种不同的喜好。有不同,自然就会有比较,有比较就会有交流,我们只负责提供平台就好了。发出公告去,就说清宛山庄要举行百花争艳大赛,凡是有钟爱的奇珍异花都可以拿来让大家一起品鉴,届时还会选出最受欢迎的花和最出类拔萃的文章。”顾宛解释道。    柳逝一愣:“这跟做生意有什么关系?”    顾宛好笑道:“那些人来这里都是白吃白喝的?茶水不要钱?笔墨纸砚不要钱?场地费还要报销呢!”    柳逝震惊了,他第一次见人利用举办宴会赚钱的。宴会他见的多了,大户人家为了撑场面和门面,都是大肆操办,像宾客要钱的事情更是闻所未闻。    “会有人愿意来吗?”    “这就要看我们做的宣传到不到位了。”顾宛脸上浮现出兴奋,“知道为什么竹园里的这些摆设我都让你挑最最讲究的,既不能粗制滥造,也不能过于奢华吗?”    “为了让宾客觉得舒适,物有所值?”柳逝答道。    顾宛点头道:“你有点明白了!那你知道我为什么只设了这么不到十张石桌吗?”    “这个我就不懂了,如果小姐是为了赚钱,自然人越多越好,怎么只设这么几张?”    “因为这十张石桌是VIP特权。”顾宛眨眨眼睛道,“只有掏得起钱的人才能坐到这里,你尽管放心,绝对不会空下来的。你曾经是丞相之子,应该知道有的时候人们争夺的往往不是一件东西,而是一种心理安慰?”    柳逝虽然听不懂什么是VIP,但大概意思却已经了解了,脸上稍稍有点挂不住,“你是说人们之间的攀比心理?”    “bingo!越是有钱有势的人越要争这个呢!”顾宛撇撇嘴,“即使他心里觉得不值得。所以啊,人有的时候最难以守住的就是自己的初心。”    柳逝的心情有点复杂,他越跟这位看起来无害善良实则精明无比的大小姐相处越觉得纠结矛盾。    一方面她颇通人心,聪慧机警,另一方面却又毫不掩饰自己的深沉城府,到底是她太有心计还是百密一疏?    她难道不担心身边的人害怕她,防着她?    嘴角动了动,柳逝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    虽然她算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也给了自己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自己不会负她,但是还没有到倾心相付的地步。    顾宛没有察觉到柳逝的异样,继续说道:“你记得把那个竹椅铺上软垫,老规矩,只用奇珍阁的东西,我在那里有分红的。若是有必要的话燃上一些驱蚊和清新空气的香料,夏天最难以忍受的就是蚊虫了。”    顾宛说着忍不住挠了挠自己的手腕,小嘴微嘟,面露娇憨,仿佛之前运筹帷幄的人不是她一样,“现在就有不少蚊子呢。”    “关于宣传的问题你去雅阁找云轻哥哥就好,我跟你说过的?他会告诉你该怎么做的。”顾宛接着道。    柳逝点点头:“我会的。”    安排好竹园里的相关事宜,柳逝抽了个时间决定去一趟雅阁。    清宛山庄原本就是柳家的资产,幼时的他在这里住过不短的一段时间,自然是熟悉的。    那雅阁原本是每次柳丞相每次来这里所用的书房,他自己也经常去里面淘书看,一窝就是一天。    只是那种时光,再也不会有了。    穿过几处长廊,远远地就看到开着窗的阁内一个白衣少年侧立在窗前,正提着笔低头俯视着什么。    “请问,是齐公子吗?”柳逝忍不住开口打破静谧。    案前的少年抬起头来,眯着眼睛打量柳逝几眼,表情不甚热络:“你是新来的管家?”    “是。”柳逝不卑不亢道。    “你真幸运。”少年不咸不淡来一句,柳逝不解其意。    “进来!”    柳逝迈步进去,里面的设置很是雅致,于是搭话道:“齐公子这里倒是别有意味。”    “随意坐!”齐云轻倒了一杯茶递到柳逝面前,“你来有什么事情?”    柳逝笑道:“大小姐最近要办一个百花宴,要邀请抚远的各名门望族,我来找齐公子讨个法子。”    齐云轻也不忸怩,很快将一些主要突破口和方法告诉了柳逝,柳逝认真听着,心里生出一丝敬佩之意。    问题请教完,柳逝也没了什么待下去的理由,起身道谢离开。    正好一阵风吹来,吹起了案上覆着的纸帛,一个若隐若现的背影出现在纸上。    未待柳逝看清,齐云轻已经重新拿了镇纸压好,面带疏离地望向他。    柳逝笑着一揖,转身离开。    36,中伤    柳逝很快将消息散播出去,一时间在抚远镇又引起了大的影响,清宛山庄的百花盛宴一时之间成为人们口口相传之事。    原本以为事情会顺利下去的时候,却突然多了一些不好听的流言传播开来,而且速度之快绝非一般。    顾府的破落户亲戚打着顾府的旗号四处敛财?    上有打秋风父亲下有势利眼子女?    暴发户的丑态一览无余?    顾宛不由得冷笑,就知道事情不会一直顺风顺水!    流言愈演愈烈,清宛山庄却是一片平静,顾宛自有办法安顾余沥和苏氏的心。    却无奈顾德严都派人来询问了,顾宛只好上阵解决。    顾宛用最后七颗珠子换了奇珍阁的一分红利,自然经常能得来许多好东西,备了一份上好的毛尖儿和前朝茶具,顾宛带着红袖登了顾德严的门。    顾德严照例窝在院子里的青藤树下乘凉,身边一个丫鬟有一阵没一阵地扇着风,已经打起了瞌睡。    “三叔祖~”顾宛的声音带着委屈轻轻软软地唤起凉椅上的人。    顾德严眼皮子动了两下,“哼”了一声,转过脸去。    顾宛却放下心来,示意了一下红袖。    红袖忙取出茶具和包装精美的茶叶,与之前打瞌睡的小丫鬟一起去烧了了滚水。    顾宛先用第一遍水略去了浮沫,才慢慢将水倾入茶杯,一阵茶的清香弥漫开来。    茶杯里的茶叶悠悠翻转,顾宛专注地看着茶杯,心无旁骛。    茶叶刚刚浮起的时候,躺椅上的顾德严就耐不住性子站了起来:“你这死丫头!惹了祸才舍得过来一趟,做出谨小慎微的样子给谁看?”    顾宛脸上挂起笑容:“宛宛这不是来了吗?三叔祖喝茶!”    说着将手里的茶杯递过去,脸上笑眯眯的,“这是宛宛刚从奇珍阁淘来的,知道三叔祖最爱茶,马上就给您送来了!尝尝?”    “哼!”顾德严胡子一翘,做出不屑的表情,一只手却接过顾宛手中的茶杯,陶醉地嗅了一口,才慢慢地啜饮起来。    “好喝吗?”顾宛无辜的大眼睛眨了眨,带着讨好。    顾德严斜着睨了顾宛一眼,撇嘴道:“还凑合!说!又要让三叔祖帮你解决什么烂摊子?”    顾宛一脸黑线:“我看起来很像是来拖后腿的吗?”    “像!你啊,跟你祖父一个样,没事情麻烦的时候,都躲得远远的,惹事了才想到我这个长辈!”    “宛宛可是无辜的!”顾宛连忙竖起三根手指表示清白,接着鬼鬼地一笑,凑近顾德严道,“宛宛是想来找三叔祖跟我一起谈一桩大生意的呢!”    “大生意?什么大生意?”顾德严一愣。    接着严肃道,“你难道不知道这些个流言就是因为你做生意做出来的吗?!上次你举办那个什么桃花酿酒会就已经成了一些人的眼中钉了,还敢往这风口上撞?”    顾宛捏着小手绢,有点委屈:“我不就开放个园子做做生意嘛!怎么就碍了这么多人的事情了!”    “还狡辩?!做事情要低调,你看你爹那么跳腾,也没敢像你一样打那些名门大户的主意。你倒好,专挑他们坑!”    “做生意,不挑有钱的坑,挑谁坑啊!再说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又没有拉着他们强买强卖,若是他们不愿意,大可以不用来嘛!”顾宛反驳不由得反驳道,“而且宛宛也是有原则的,我赚的钱对得起我给出去的东西。园子里所有的摆设都是花了不少功夫的,还有专门的护卫负责维护安全,哪里不对?”    “就是因为看上去太过于周全了,所以不对!”顾德严恨铁不成钢般地敲了一下顾宛的脑袋一下。    顾宛吃痛摸头。    顾德严接着道:“你见过那个大户人家开放庄园用来赚钱了?都是用来偶尔避避暑泡泡温泉的。你可倒好,不但开放用来游玩,而且独独的一家,什么都是自己置办的,不肯分别人一杯羹,这样的生意做得长久吗?”    顾宛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是这样,那这不就跟我来这趟的目的相符了吗?我就是来分您这一杯羹的!”    顾德严的眼睛睁得老大,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半晌才恨恨道:“臭丫头!又着了你的道了!”    顾宛小嘴一嘟,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甚是无辜:“我哪有!是三叔祖说的,要找人合作的嘛!”    “我还不知道你?”顾德严白了顾宛一眼,“说说!你是怎么想的?”    “我也是听了三叔祖的话才有所顿悟的,哪有什么想法。”继续无辜、、、、、    “臭丫头!想让我做什么?”    顾宛这才笑开来:“外面给宛宛扣的帽子太大了,宛宛觉得压力大得很,三叔祖要不要试试这顶帽子?”    “想让我背黑锅,没门!我可教不出你这样的丫头来!”    顾宛道:“这个帽子在宛宛身上是黑锅,在三叔祖这里可就不一样了!”    “能有什么不一样?别人也可以说是我这个老头子教出来的势利人儿!”    “别人不知道,三叔祖的名声谁不知道?”顾宛连忙给顾德严戴高帽,“三叔祖是最最清高爱风雅的人,在各名门望族的长辈们心里都是有分量的。如果是三叔祖想要举办一场别开生面的百花盛宴,谁会不卖面子?!”    顾德严听得仔细,越听表情越诡异:“感情你这丫头要让我来撑这个门面?我的名声是让你用来赚钱的吗?”    顾宛眼里闪出光芒:“三叔祖,你看到那些银光闪闪的票票了吗?在朝我们招手呢!名利向来不分家,西顾府除了钱还有什么?不照样是抚远的名门望族?咱们比他们的前途要光明,子弟们都上进求实,再添上一些身外之物,就完美了。”    顾宛说了一大通,总结起来就一句话:有钱是大爷!有名又有钱是大爷的大爷!    顾德严有点心动了,东顾一支在他的严格要求下在读书方面都算进取,要不是祖训的缘故,出几个官员是没有问题的,唯独钱财这一块,确实越来越缺。    原因很简单,东顾这一支祖训不准为官,却又要求族内人都必须读书,读书人又是最烧钱的,长此以往,有多少金山银山也不够花,更何况祖上还是被分出来的庶出一支。    “好!这个生意我做!”顾德严一咬牙,应道,“需要以我的身份发请帖吗?”    顾宛没有想到这么容易就说服了顾德严,原本她以为要这类骨子里清高孤傲的人“沽名钓誉”是比较难的。    看来东顾一支的经济情况比自己想象得还要糟糕啊!    37,炒作    “不用您写什么请帖,这些都交给我就行了,唯一需要您做的就是宴会那天出面做评判人,选出魁首。”顾宛道。    “这么简单?”    “其实这个流言还真的算不得什么大事,反而帮了我的忙,托它的福,本来一些不知道的人也知道了清宛山庄要办百花盛宴的事情了。只是三叔祖说得对,一个人一个立场自然不如一群人的立场更牢固些,我还想麻烦三叔祖帮我联系一些人。”    顾宛列出了一张长长的单子呈给顾德严,顾德严瞧了两眼,脸上流露出思量:“你这是?”    顾宛笑道:“宴会需要杯盘、酒水、茶果、菜肴,除了已经设定好的石桌,还需要一些桌布、简易桌椅、置花的架子,这些就需要酒楼、酒坊、石坊、绣坊的帮助了。我已经让人打听过了,抚远县令的小舅子开着酒楼,云家绣坊的料子最最精致,木器什么的金家说第二就没人敢说第一。您看看,这样的后台,够大了吗?”    顾德严这次是真的震惊了,除了西顾府,顾宛几乎把抚远的几个名门大户都牵扯进了一个小小的百花盛宴上。    如果真的是这样,这个宴会绝对开得起来,而且没有人敢在这事情上做什么手脚。    顾宛接着道:“我想过了,这次赚不赚钱先放到次要上,最重要的是让那些人知道我们之间是有共同利益在的,我们好了他们会更好,至于更深刻的影响,可以慢慢来。这些大户人家我去不太合适,三叔祖帮帮宛宛?”    顾德严点头叹道:“这件事交给我就好了,安排好了我会着人通知你。”    顾宛笑开来:“那我就放心了!前面玉凝和玉露姐姐一直吵着要我帮她们带秋水阁的胭脂,我就先去找两位姐姐了,去晚了她们又要念我了!”    顾宛向顾德严辞了别,转了长廊往顾陶氏一对姐妹花的院子而去,路上一路都若有所思地不说话。    红袖忍不住问道:“怎么感觉小姐有点闷闷不乐?”    “我在想东顾的真实情况到底是怎么样的,往常来的时候总觉得三叔祖家的情况可能要比我们好得多,今日我仔细看了一下,好像不是这样的。”    “我觉得挺好的啊!这个庄子比起清宛山庄差不多啊!”红袖大大咧咧道。    “三叔祖身边只有一个丫鬟,父亲身边被我有意减了也有三个伺候着,更何况三叔祖年纪大了,身边根本缺不得人。”    “也许是三老爷喜静呢?”    “但愿是!”    到了玉芜苑,顾玉凝和顾玉露两姐妹正在绣着帕子打发着时间,见了顾宛,忙都欢喜地迎上前来。    “上次赏桃花的时候就说了几句话,妹妹也不常来玩儿,心里是不是把姐姐们早都忘了?”顾玉凝含嗔带怪道。    顾玉露接过话头:“啊呀,我可不管你忘没忘,反正你今天来了,上次答应好地帮我们带的东西呢?我可闻见香味了!”    顾宛甜甜地笑:“就玉露姐姐最急,鼻子也最灵。”    接着欢喜地捧过一个小盒子,宝贝似地打开来,用手指尖挑起一点,拉过顾玉露的手轻轻涂抹几下,一阵清香在房间里弥漫开来。    “是不是很清香?”    顾玉露直点头:“嗯嗯,比那些香的过头好太多了!我闻着那些就头疼!”    顾玉凝仔细嗅了嗅道:“似是菡萏香气,荷花也能做胭脂?”    “能是能,不过花期不太长,而且香气难以持久,所以比较少人选择此花罢了。”    顾玉凝笑道:“难为你淘到这种好东西,你那里可留了?”    顾宛吐吐舌头:“姐姐忘了,我还小,用不上这些东西,自然比不得姐姐们再过几年快要及笄了,自然要多重视一些了!我也就闻闻味道就行了。”    顾玉凝抿嘴道:“就你小嘴甜。”    “不过瞧你这小脸蛋,怎么能这么嫩呢?”顾玉露一向大大咧咧,伸手捏了两下顾宛的脸,嘟囔道,“跟剥了壳的鸡蛋一样又滑嫩又有光泽。”    “哪有!姐姐们才是真正的天生丽质呢!我要是也跟姐姐们长得一样好看就好了。”    姐妹几人正聊得欢,一个小丫鬟突然打帘子进来,眼睛红红的,似是哭过,瞧见屋子里有客人,进也不是,又不好离开,一时间竟僵在那里。    “小桃,你怎么了?”顾玉露疑惑道。    被叫做小桃的丫鬟看了看顾玉凝,没有吭气。    顾玉凝皱了皱眉:“没看到我们正在说话吗?有什么事一会再说。”    小桃眼睛依旧红红地出去了,顾宛拉着红袖讨论帷幔的颜色,只做没看见。    约莫傍晚光景,顾宛才离开,一回到清宛山庄立刻派人叫来了柳逝去打听顾德严庄子的情况。    经柳逝派人打听才知道,从年前过后,顾三叔祖一支竟一直在削减开支,府里的丫鬟婆子都快被送走完了。    一个庄子里空空荡荡的,许多事情甚至都要顾陶氏亲自动手,顾氏姐妹也许久没有添置过新衣裳。    白日里见到的小丫鬟大概就是顾玉凝房里的丫鬟,也要被送走了,才会有这一出。    “大小姐要不要出手帮一帮?”柳逝对顾宛的性子有了一定了解,只要是她看重的人一定会护着。    “帮,自然要帮。”顾宛眉目微凝,沉吟道。    “要不要我下去安排?”    顾宛忙制止道:“不用,这件事情我会自己看着办。三叔祖心气高,这个要慢慢来,你只管好好安排百花盛宴就好了。”    柳逝错愕:“这个百花宴,还要举办?”    流言的事情是他没有防备好,如今这事情闹得这么大,不是轻易能平息的。    更何况白日里大小姐不是去求助了吗?怎么这宴会还是要办?    “办啊!怎么不办?”顾宛奇道,“我有说不办吗?”    柳逝擦擦额角的汗道:“可是如今这事情闹得这么大,会有人来参加吗?”    “放心!一定会,而且定会座无虚席。”顾宛肯定道。    柳逝一愣,心里无端就觉得顾宛说会那多半就会,原本因愧疚而悬着的心也渐渐放下来。    “你不用担心或是觉得愧疚什么的。”顾宛随意道,“这流言处理好了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助力,炒作的力量可是无穷的啊!”    柳逝若有所思,安排宴会事宜更加尽心尽力。    38,百花盛宴(一)    6月里天气炎热,树上的鸣蝉不安分地聒噪着,一如清宛山庄门口热闹如市的气氛。    柳逝虽然对面前的景象已经有了思想准备,还是在心里忍不住对顾宛的先见之明感到佩服。    “大家不要挤!都不要挤!”柳逝立在清宛山庄的门口,一张清瘦的面庞早就没有了原本的张扬气盛,多了一份难以察觉的稳重与成熟。    此时面对如此多的人,他也早已经应对自如,“请大家排队等候。之前来预约过的人排在左边,今日刚刚来的人排在右边;申请了贵宾席位的人请直接随我入山庄等候。”    人群逐渐安静下来,还有一两个不懂的夹杂在人群里一脸茫然:“什么贵宾,什么预约?我怎么听不懂?”    旁边一个贵妇人打扮的人接过话头:“周夫人,预约你都不知道?就是人家那些事先订好了位置的人!如果你没有订位置就过来跟我一起等!咱们好一道进去。”    姓周的夫人一脸后悔:“原来还可以事先预定啊!早知道我也事先预定一下了!那些直接进去的贵宾又是什么来路?”    好不容易找到个机会可以跻身名门大户之间,她自然是希望离得越近越好,最好能趁机攀上几个贵族也不枉花大价钱来这一遭。    柳逝已经开始念起了名单:“云家大少,上等座!金家大小姐,上等座加雅厅!云家二小姐,上等座加雅厅!庄大少,上等座……”    “原来贵宾都是抚远县的龙头大户啊!”姓周的夫人恍然大悟道。    “谁说不是呢?这些人都是数一数二的大户里出来的,咱们啊!还是老老实实地凑个热闹就好咯!”    “凭什么啊!我们为什么不能去?不是说掏钱就能去的吗?”姓周的妇人不服气道,“虽然我不是什么名门,钱什么的却是不缺的!”    另一个人见好言相劝无用,冷笑道:“那你只管去好了!两千两银子一个人,你不缺钱,只管去!”    姓周的妇人睁大眼睛道:“两千两银子!这么多!”    “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我们在这里等着的时候他们能进去?!小门小户就是小门小户,偏偏还没有自知之明。”    姓周的妇人讪讪地闭了嘴,乖乖地排进了右边的队伍里。    “这位公子,请出示您的入园券。”柳逝带着笑容胳膊一伸,“没有一律不准入内。”    “不让进?那姓云的怎么直接进去了?”来人面若冠玉,眉目清俊中带着一抹不羁,还有着不耐烦。    却是刚从京城回到北漠的抚远县令府少为人知的二公子庄曲然,回县衙的路上看到这里熙熙攘攘,索性来凑个热闹。    柳逝笑容不变:“云公子是贵宾席,自然可以直接入内。”    “那也给我办个什么劳什子贵宾席就好了!”庄曲然不以为意道。    “不好意思。”柳逝的态度不卑不亢,“贵宾席的十个席位已经满了。”    庄曲然眸中冷光一闪,嗤笑道:“你是怕本公子没钱还是觉得本公子是傻子?刚刚我听得清清楚楚,只念了八个人的名字,还差两个人的名字,哪里就满了十个?”    柳逝朝旁边的青平使了个眼色,青平会意忙进了庄子往菡萏苑而去。    柳逝维持着笑容对着庄曲然道:“公子有所不知,那两个位子也早已经有人定了,只是人还没有来。”    庄曲然仔细地打量了一番柳逝,突然狐疑道:“我怎么看着你这么眼熟?”    柳逝身体一震,抬眼望去,正对上庄曲然凌厉的一双眼,心里仔细在心底搜索起这号人物来。    搜索无果,柳逝定定心神才道:“公子怕是认错了?”    “也许!”庄曲然的表情又带上了一丝不经意,“那个人早死了,活着也不会你这样一副样子!反正今天我一定要进去,你如果不开这个门……”    “这不是曲然兄吗?这么久不见,还是这样得理不饶人的性子啊!”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庄曲然回头,就见一个身量高自己半寸左右的男子长身而立,无端带出几分贵气,而旁边一个红衣小姑娘正一脸嗤之以鼻地看着自己。    “姓庄的!你没事就会欺负人!看来是在京城的时候被整的不够惨啊!”萧琅琳快言快语道。    庄曲然脸上浮出一丝玩世不恭道:“小郡主整人的手段高明,我至今都难忘呢!也难怪京城里无论哪家公子提起郡主都是摇头叹气的。”    萧琅琳提剑就上,“你!……”    萧琅渐伸手拦住:“你们两个一见面就打打打,也不嫌无聊,今天可不是胡闹的时候!”    萧琅琳白了自家哥哥一眼:“不就是怕惹宛宛生气吗?没趣!宛宛才不会喜欢你这幅装模作样的嘴脸呢!”    萧琅渐脸黑了黑。    庄曲然像听到了什么大的八卦一样,一下子就跳到了两人面前:“这个宛宛是什么人物?咱们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萧大神这么乖巧小媳妇儿样?”    萧琅琳语气中不无自豪:“我家宛宛可是最厉害的人……唔唔唔!”    萧琅渐一把捂住某张不听话的嘴,拖着萧琅琳往门口走,却见一个小厮正停在门口,却是青平,仿佛正在等着他们。    “咦,刚刚的管家呢?怎么换了个人?”    青平恭敬道:“管家有事离开了。关于入园的事情,我家大小姐说了,萧公子和萧小姐可以直接进去。这位公子如果想进去的话,只需要掏三千两银子即可。”    庄曲然差点一口血喷出去:“三千两?!牌子上写的不是两千两吗?”    “大小姐说了,既然是打破了规矩的,自然要加钱,如果还有人想要进入贵宾席的话,也不需要什么门槛了,每多加一个人就自觉多加一千两就行!”    庄曲然一脸震惊:“这不是**裸的坑钱吗?”    青平微微一笑,脸上一副“你爱掏不掏”的表情,庄曲然嘴角抽抽,拉拉萧琅渐:“这不是明摆着坑人吗?你还真掏了这么多钱?”    萧琅渐脸皮都没动一下,嘴角的弧度却泄露了某人的得意洋洋:“我没掏钱。”    “那你凭什么能进?”    “我长得比较帅。”萧琅渐云淡风轻丢下一句,就跟萧琅琳一起进了庄子,剩下庄曲然一个人被一丝不苟的青平拦在门口。    摸着自己的脸,庄曲然认真地问青平道:“我长的不帅吗?”    青平面色不变,笑道:“三千两银子你是掏还是不掏?”    “……”    而已经进了庄子的萧氏兄妹直奔菡萏苑。    萧琅琳的声音还在喋喋不休:“居然好意思说自己长得帅,也不知道是谁跟在人家身后宛宛长宛宛短的,才让我家宛宛一时于心不忍……”    “你就不能不拆台吗?你亲哥哥我跑了多少腿才换来的这一次特权!”    萧琅琳不以为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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