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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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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心头大患,顾宛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一觉就睡到了大中午,顾宛醒的时候发现顾余沥没有去学堂里,正坐在桌前看着自己平时描的毛笔字愣神。    听到动静,顾余沥回过头看到顾宛,和蔼道:“宛宛醒了,过来,爹爹有话跟你说。”    顾宛挪过去,在桌前坐下。    顾余沥的表情有点严肃:“昨天晚上的事情不要随便说出去,免得惹来不必要的麻烦,知道了吗?”    顾宛点点头:“宛宛知道,白娘娘也跟我说了,说这叫天机,不要告诉除了爹娘之外的人,宛宛跟谁也不说。”    顾余沥明显思索了一晚上,眼下还带着难掩的乌青,当下便把一个包袱展了开来,露出里面几十锭银元宝:“这是白娘娘送给你的礼物,你打算怎么处理?”    顾宛没有立刻拿起银子,而是好奇问道:“这真是白娘娘给的?”    “对,白娘娘给的。”    “那我要好好用!”顾宛一本正经地说道,“白娘娘说过要让宛宛过好日子,我们用这银子买个大房子怎么样?”    顾余沥眼底带着一丝担忧:“宛宛,你要记得即使有了钱也不能钻到钱眼里,虽然爹爹让你去打过秋风,但是读书人也有读书人的坚持,好吃懒做坐吃山空的事情不要做。”    顾宛点头,满脸认真:“爹爹,我知道了!我不会像爹爹一样做放着那些田地荒着什么也不做还饿着肚子的,我要勤劳致富!”    顾余沥被噎了一下,被小女儿几句话说的哑口无言,不禁红了老脸:“你爹我……”叹了口气,才说道,“爹爹是有错,爹爹会尽量改,你不要跟爹爹学,爹爹只是拉不下脸去种地……”    顾宛笑了,一个愿意为了给女儿做榜样而改正自己的父亲是个好父亲,她这个做女儿的也不舍得顾余沥吃这个苦啊!于是笑着说道:“不用爹爹下地干活,我们有了本钱,女儿有办法让家里条件好起来。”    顾余沥看着面前女儿的笑脸,有点恍惚,仿佛觉得面前才不到7岁的小女儿真的有能力将顾家发扬起来一样,不过转念一想,自家小女儿是受观音娘娘保佑的,自然与别人不同,也就放下心来,笑道:“那好!我们就从大房子开始,要过上好日子咯!”    不大的屋子传来欢声笑语,他们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而已。    11,争地风波(一)    有了钱之后顾余沥的效率也很高,很快在东郊看上了一处房子,房子不仅大而且临近着庄园,顾余沥喜欢得不行,只不过这一问条件就犯了难,房子的经手人说了,要买房子可以,但必须要连同庄子一起买下来。    顾余沥只好悻悻而归。    顾宛看着顾余沥跟霜打的茄子一样,有点奇怪:“没有看得上的房子?”    顾余沥摇头道:“看上的房子倒是有,不过人家不愿意单卖,一定要连着庄园一起出手,我瞧着那庄园不小,像户大户人家的,价钱肯定少不了,咱们手里有五百两不假,可总不能为了住上大房子就把钱花个干净啊!我们毕竟还是要过日子的,就先回来了。”    顾宛有点哭笑不得,手里有了钱,顾余沥反倒更加地精打细算了。    顾宛却不担心:“爹爹先去问问价钱再说,指不定咱们也不至于把钱花干净。”    她手里刚刚收到了奇珍阁送来的二百七十两银子和账目。    本来顾宛是要将一半分给齐云轻的,无奈他怎么都不肯收,只说用得着的时候找顾宛取,顾宛只好妥协。    陈广顺把珠子一千五百两卖了出去,除去本钱和顾宛分走的红利,净赚七百多两银子,而且上门求珠子的人只增不减,陈广顺的奇珍阁正门庭若市,陈广顺开心地不得了,已经催了好几次让顾宛再送去几颗珠子。    钱顾宛目前是不缺的,所以对这处庄子她并不担心,倒是另外一件事要好好跟顾余沥商量商量:“爹爹,我预备把咱们家那些田地都要回来。”    反正都是自己的,顾宛一点也不嫌钱多,玻璃球早晚会用完的,更何况顾宛收集了那么久其实也有点舍不得,书房里的东西都是她喜欢的东西。    顾余沥想了一下道:“买了庄子开支就更大了,是该将田地要回来,宛宛放心,爹爹尽量学一下如何种地。”    顾宛失笑道:“爹爹,只要这地拿回来,还真不需要你亲自下地,咱们家可以请长工的。”    顾余沥皱眉道:“可是那不是要花钱吗?”    “爹爹,该花的钱当然要花了。爹爹不是经常说,咱们顾家天生都该是贵族吗?哪个贵族家里没有长工帮忙管着田地?等搬进了庄子里宛宛还要请丫鬟婆子请护院长随,该是咱们有的一点都不要缺!”    顾余沥目瞪口呆,仿佛有点不认识自己一向天真烂漫的小女儿了,不过他却从心底里相信自己的女儿可以做到那些,甚至更多。    顾余沥喃喃道:“毕竟是白娘娘庇佑的人。”    顾宛对顾余沥的矛盾复杂只做没看见,不管如何慢慢来,冲击都会有的,冲击的次数多了,也就习以为常了。    ——    顾宛抽空去看了拿出顾余沥看上的房子,确实不错,顾宛对那个庄子更是喜欢得不得了,里面不仅有果园,还有亭台楼阁,池塘,还有顾宛尤其喜欢的一处天然温泉。    顾余沥说的没错,这多半是哪个贵族大户家的庄园,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庄主愿意卖,不过顾宛却是愿意花大价钱买的。    顾宛站在庄园面前,仿佛看到了好日子在向她招手,忍不住微笑起来。    突然门传来一丝响动,顾宛定睛一看,却又什么也没有,这处庄子废了许久,平日里也应该没有人才是,大概是自己听错罢!    顾宛转身走了,没有看到原本紧闭的门露出了一条细微的缝。    回到家中,却正赶上顾余沥在家里大发脾气,水杯茶壶摔了一地,旁边顾清被吓蒙了,苏氏也怯怯地不敢说话,看到顾宛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    “发生什么事了,爹爹?”    顾余沥一看顾宛,之前受的屈辱都上来了:“都是你,一定要让我去把田地要回来,我这把老脸可算是丢尽了!”    顾宛脸色一冷:“爹爹这是在别处受了委屈,回家来发脾气来了?”    顾余沥脸色一僵,苏氏见顾宛顶嘴,急了:“怎么跟你爹爹说话呢!快跟爹爹赔礼道歉。”    顾宛平复了一下自己胸中的郁气道:“爹爹,我不是有意顶嘴,还请爹爹不要怪罪女儿。”    顾余沥“哼”了一声。    顾宛看着瑟瑟站在一边的苏氏和顾清,虽然觉得郁闷不已,还是耐着性子说起了好话:“爹爹光发脾气也没有用不是?有话我们坐下来慢慢说,有问题我们坐下来慢慢解决就是了。”    顾余沥一屁股坐下来:“解决?怎么解决?现在人家不愿意把地还给我们,我能怎么办?!”    顾宛心里有了底,试探道:“是那些村民不愿把地还给我们?”    顾余沥把脸转到一边不吭声了。    苏氏忙解释道:“那些村民还好,虽然有些不愿意,但已经让他们白种了那么久他们也没道理不还,而且那些村民种着的只是一小部分。倒是你大伯,他不愿意还给我们,还说了些不太中听的话,说什么自己当初自命清高不愿意种田如今又想讨便宜什么的……”    “够了!”顾余沥脸色更难看了,他只要一闭上眼就想起自家大哥讥讽的脸还有母亲在一旁冷眼旁观的态度,心里就灼灼的疼,都是一家人,怎么单单对自己这么排斥?    顾余沥想起自己当初被硬塞了一个又丑又凶的农妇,万般无奈才逃了家娶了苏氏,谁知一回去,竟然被撵了出来!    母亲一直都对大哥关爱有加,娶的媳妇也是贤惠知书达理的,怎么偏偏对自己从小到大都不喜欢,还要将自己逐出家门?    要不是苏氏的兄长帮忙买下这小破屋,自己根本就无处安身,自己年年去探望,每次都被撵出来,甚至在女儿快病死的时候求上门他们都无动于衷,幸亏最后宛宛醒了过来,要不然自己该怎么自处?    他只是不明白,母亲为什么对自己这么残忍,兄长为什么对自己百般侮辱?    看着顾余沥痛苦的样子,顾宛心里也有了一丝抽痛,是什么侮辱让顾余沥这般好面子的人都忍不住落泪?    顾宛到底没有再多说些什么,人总有无法克服的事情,顾宛不能要求顾余沥做一个十全十美的父亲。    晚上熄灯过后,苏氏将顾宛叫了出去,将自己嫁到顾家之后一件件一桩桩摆开摊在了顾宛面前,顾宛才明白顾余沥为什么会如此失态难过。    都是一家人,哪里能做到这种地步?    顾宛心气就这么上来了,这百八十亩地在她眼里还真不算什么,只是那所谓的祖母大伯气人太甚,她必须要讨回点什么。    一个计划在她心底诞生。    12,争地风波(二)    抚远镇——顾府。    一个紫衣小丫头被拎着领子不服气地大喊:“凭什么你可以随便出去,却不让我出门!”正是与顾宛有过一面之缘的萧琅琳。    正拎着萧琅琳领子的少年笑道:“谁让你非要跟着我到这边来的,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到处乱跑!母亲都写信告诉我了,让我看着你,不让你惹祸!”    萧琅琳扭过脖子抱着少年的胳膊就咬了一口,少年吃痛放开手,萧琅琳得意洋洋地开口:“萧琅渐,明明是母亲让我看好你,不要又惹祸了,省的今天把这家儿子的腿打断了,明天把那家女儿的手绢给偷了!”    被叫做萧琅渐的少年不服气道:“我何时偷过姑娘家的手绢?”    “这不是先预防着嘛!你什么不敢干啊?要不是把李侍郎家的儿子腿打废了,你至于跑这么远来避难嘛!”    萧琅渐手臂一伸:“反正今天我就是不准你出门!”    萧琅琳见硬的不行,只好来软的:“哥哥,你看这顾府都快把人闷死了!原本我以为这里的姑娘与京城的姑娘不同,谁知道都一个样,都是木头做的!整天就知道拉着我绣花,要不然就打听你的事情,烦都烦死了!你就让我出去嘛!”    萧琅渐嗤之以鼻道:“你以为女孩子都跟你一样疯疯癫癫的,要骑马射箭赌蛐蛐才好啊!”    萧琅琳眼睛一亮,道:“你别不信,我在进城的时候碰上了一个这样的姑娘,马术比我还好呢!长得也漂亮,我看是个比我还会玩的!”    萧琅渐明显不信:“你就吹!有你一个这样的都算是异数了,还能再添一个?你是想出去玩还差不多!”    萧琅琳见他不信,急了:“真的!她虽然看起来只有6、7岁的样子,但是上马的时候轻盈矫健,优雅得很!就是穿着破棉衣破棉鞋,形容凄惨了点。”    6、7岁的小姑娘,动作轻盈矫健,破棉衣棉鞋?萧琅渐脑海中不自觉地想起了一个人。    那日回顾府的时候,是有一个6、7岁的穿着棉衣的一个小姑娘,他见她虽然形容凄惨,上牛车的动作却如同跳舞一样身子轻盈,怎么看怎么怪异,就忍不住笑出了声,结果……    萧琅渐的额角不由得黑线:他生平第一次被一个女孩子调戏了!还被顾氏兄弟笑了好几天。    本来已经忘记了,这下萧琅渐又想起来了,忍不住恨得牙痒痒。    “你在哪里碰上她的?”萧琅渐恨恨地开口,一定是她!    “在东边一条小路上,我后来又去找了,不过没找到。你是不是不信?不信你可以跟我一起找,找到了你就信了!”    萧琅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用乱找,我有办法找到她!”    她是从顾府出去的,顾府的人肯定知道,自己还能找不到一个胆大包天的小丫头?    萧琅琳看看自家哥哥面如黑炭般阴冷的脸,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这是谁又惨兮兮地被他盯上了?这表情,怎么比李侍郎的儿子抢了他的蛐蛐还阴冷呢?    “萧兄!萧兄!你在吗?”    萧琅渐正想起顾宛的事情,心里正烦躁,大喊一声:“在这里呢!”    顾天佑跑过来,看到萧琅渐的表情,愣了一下:“这是谁又惹你了吗?”    萧琅渐摇头,他可不想帮顾天佑记起那件事情,再来嘲笑他,只开口问道,“你急急忙忙的有什么事吗?”    顾天佑笑道:“还记得上次我们在奇珍阁见到的那颗珠子吗?”    萧琅渐点点头:“记得,挺罕见的,不过你没带足银两,最后被李家公子得去了嘛!”    “最近又出新品啦!比上次那颗还漂亮,上次的是条小白龙,这次是条五彩龙,而且是透明的!”    “你想买?”    顾天佑挠挠头,不好意思道:“我倒是想买,不过钱不够,想请你帮帮忙。”    萧琅渐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多少钱?”    “二千两,我已经攒了一千两了,现在还差一千两。”    “我回头就拿给你。不过这珠子倒是真的怪贵的。”    顾天佑笑道:“贵是贵,不过确实漂亮!要不是我特意让陈掌柜帮我留着,只怕已经被抢着买走了。”    萧琅渐没放在心上,心里顾自思索着怎么从门房那里套出话来但是不让顾氏二兄弟知道。    没过两天,顾宛就又收到了第二笔账,五百两定金加四百二十两分成。    手里有了这些钱,顾宛当天就找到庄子的主人买下了房子和庄园,拿着地契回了家。    顾余沥看到地契吓了一大跳:“这庄子当真四百五十两就卖给你了?”    顾宛笑道:“嗯,可能是庄子的主人急需用钱,本来说是五百两的,最后四百五十两卖了。咱们明天就能搬进去住!”    顾清在旁边瞪圆了眼睛:“爹爹,我们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顾余沥脸一黑:“小孩子家家的,问这么多做什么?!写你的功课去。”    顾清不情不愿地挪着步子,嘴里不服气地嘟囔:“那宛宛为什么知道……”    顾余沥把桌子一拍,顾清立马快快地溜了出去。    顾宛忍不住道:“你对哥哥太严了。”    “男孩子就是要穷养严管,不然要出事的!”顾余沥一脸严肃,又忍不住笑开,然后捧着地契感慨,“这辈子都没想到还能住上这样的房子啊!”已经一扫前几天的阴霾心情。    顾宛看着顾余沥心中宽慰了几分,那么大一个庄园并一处四进的房子怎么可能才四百多两?不过也没有花的一干二净,带了一千两去,还带回了一百多两回来就是了。    顾余沥跟苏氏商量着搬家的事情,苏氏喜得当下就开始收拾东西。    顾宛忍不住道:“家里本来就没有什么东西,也没什么可搬的。我看那房子荒了许久,要赶快找人装修房子才是正经,还有那庄子,也要慢慢地开始整理了,才好住人。”    “对对!”苏氏忙不迭答道,“这我倒忘了,一激动就激动的想今天晚上就搬进去了!”    顾宛忍不住笑了,然后对苏氏说道:“修葺房子的事情我已经让云轻哥哥帮忙找好了人,你们就不必操心了,只是这饭菜要及时送到那边去,就要辛苦娘亲一点了。”    13,争地风波(三)    苏氏笑的开心:“不辛苦不辛苦,能住上大房子,我这心里啊,高兴!”    顾余沥感觉自己好像没有了用武之地,有点不自在地开口:“云轻还是个孩子能懂什么?不要到时候再被骗了!”    顾宛知道这是他的大男子主义又在作祟了,也不点破,只道:“云轻是您教出来的,哪里能笨到哪去!爹爹明日还要陪我去一趟大伯家呢!”    顾余沥脸上又不好看了:“还是去要地?我没脸去,要去你自己去!”    顾宛拉着顾余沥的手,面上已经浮现出了委屈,道:“明明是爹爹的地,没脸的应该是旁人,爹爹怎么会觉得没脸面呢?宛宛这也是为了我们这个家不是吗?还是爹爹要让宛宛一个人去?”    顾余沥一噎,看着自家女儿脸上泫然欲滴的泪水,心里涌起一股使命感和责任感,女儿再能干,再有神灵保佑,也还是个孩子,自己作为父亲,应该为女儿撑起一片天的,自己这么多年都做了什么?    “一定要去吗?”顾余沥实在是不愿面对那对母子,自从父亲死了之后,那个家就像跟他没有了关系一样,想起来就心底抽痛。    顾宛的声音认真而坚定:“爹爹,我们只是去拿回自己的东西,不丢人,丢人的该是旁人。更何况,爹爹也是没有办法才这么做的,不是吗?这一大家子,都要吃要喝,哥哥要读书考科举娶媳妇哪一样不要钱?退一步讲,我们家更有钱了,才能更好地孝顺祖母,这样跟你的孝心并不违背啊!”    顾余沥听了忍不住鼻子酸涩,都说女儿是小棉袄,他真庆幸自己有了这么懂事乖巧的女儿,“好!那我们明天就去要回田地。”    晚上吃过晚饭,顾宛躺在床上翻了许久才睡着。    第二日一大早,顾余沥就带着顾宛来到了大哥顾余年的家里,却被拒之门外,连门也不得入,顾余沥多拍了几下门,就见一个小厮探出头来,一脸不耐烦:“怎么又来了?我家老爷说了,让你做你的清贵老爷去!不要没事就来烦他!”    顾余沥被气的一噎,差点一口气没上来,顾宛忙扶住了人,安慰道:“不过是一个做下人的,犯不着为他生气,咱们再等等。”    顾余沥气息不稳道:“还等什么?他就没有打算把地还给我,这年头,有理也没有处说啊!”    “谁说的!”一个苍老却有力的声音响起,“有理上老爷子我这里来说!”    顾余沥吃惊望过去,“三叔公?你怎么来了?”    只见一个头发花白,身形瘦小却挺直无比,双眼矍铄的老人被人簇拥着走过来,顾余沥忙不迭地上前掺扶。    旁边一个略年轻些的看着顾余沥说道:“你这小子有了什么事情也不让人知道,已经被人欺负到了这般境地了,还打算一个人扛下去?要不是宛宛过来找了我们,我们还不知道,如今你过得竟是这般日子。”    顾余沥有点汗颜:“我其实过的挺好的,想着你和三叔公常年在外地的庄子里,余沥不想拿这些小事烦你们。”    原来这几人都是顾家族里的人,只不过从顾余沥的祖父那一代就分了家,那身形瘦小精神矍铄的人正是其祖父的兄弟顾德严,而后来说话的年轻一点的是顾余沥的三堂叔顾念祖。    顾德严听了这话气的一拐杖打到顾余沥腿上,“说什么不想麻烦我们?!自从跟西边镇上那家分了家,我们这一系就一直衰败,你知不知道是为什么?!你祖父虽然跟我也分了家,可是这血脉就是血脉,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难道就真的老死不相往来了?”    顾余沥生生挨了一棍,却半点没有闪躲,只是点着头,一脸愧疚之色。    这位顾三叔公是如今这脉顾家年纪最大最有声望最有资格的老人,虽然早早颐养天年去了,早年造就的一身凌然严厉之气却没人敢轻易忤逆,顾余沥心里一时间又是敬又是怕。    顾宛却浅浅一笑,就牵起了老人的手,甜甜开口:“三叔祖!”    顾德严顿时笑开了眉眼,笑着刮刮顾宛的鼻子:“我这次被骗回来可都是你这个小人精弄出来的,这忙帮了我可是要讨谢礼的。”    顾宛歪着头笑道:“明明是三叔祖心疼后辈们,才特意从庄子里赶回来的,怎么能说是被宛宛骗回来的呢?不过三叔祖一回来,宛宛就能背靠大树好乘凉了,自然有什么好东西都想着孝敬您啦!”    顾德严笑的嘴都合不拢,又看向一旁平日里自恃身份如今却畏畏缩缩的顾余沥,心里就气不打一处来,点点顾余沥的颈子道:“你们这些后辈们就没有几个真正有本事的,还不如一个女娃娃!要不是看着小宛宛的面子,我还真的懒得管你这些破事!还不去把门叫开?!”    顾余沥一脸羞愧道:“叫不开。”    顾德严冷哼一声:“从一开始我就看不上那个粗鄙农妇,你父亲一死,更是立刻原形毕露了,如今竟还摆起谱来了?叫不开?叫不开就去给我把它砸开!”    顾余沥觉得这样有**份刚要开口,就感觉袖子上被人拉了拉,顾余沥顺着看过去,就看见顾宛朝着自己微微摇了摇头,不由得将想要说的话又咽了下去。    顾德严见顾余沥没有说什么,脸上稍微好看点了,摆摆手,后面立刻出来了一个魁梧汉子,不用人帮忙,只一脚就将原本看起来挺坚固的大门踹个七零八散。    顾宛心中不由得叫了一声好,暗暗打定主意要将这个汉子想办法讨过来或者找一个本事差不多的,新房子装修,可正缺一个护院呢!    14,争地风波(四)    顾余年的老婆邹氏正在指使几个丫鬟把院子里晾晒的豆角收回库房里去,就听见看门的小厮急急忙忙来禀报:“夫人,夫人!那家人又来了!”    邹氏一愣,面上露出不耐烦地神色:“不是跟你说了只管把门关了,管他怎么叫,不开就是了!”    “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说话怎么还吞吞吐吐的,我们顾家怎么也算大户人家……”邹氏还没说完,就听到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哐当”声,不由得吓了一跳,“什么声音?”    那小厮终于把舌头捋直了:“刚刚来了好多人,有的手里还抄着家伙!这声音,好像是大门被砸了!”    邹氏一听,急了!正巧婆婆和丈夫都不在,如今可怎么办?    钱!对,钱!不能让那家最喜欢打秋风的看到自己家的这些东西,白让他们占了便宜去!    邹氏这么一想,立刻吩咐看门的小厮道:“快快!先去拦他们一拦!”又吩咐还在搬豆角的丫鬟们道,“还搬那些劳什子玩意做什么?!快,去!把正厅里摆着的那些值钱物件都给我收起来!佛像,玉如意,还有那套青花瓷的茶具,都给我收起来!”    于是原本安静的院子就开始鸡飞狗跳起来,邹氏自己也奔进了正厅,手忙脚乱地开始搜罗东西。    一个丫鬟匆忙间不甚打碎了一个茶杯,邹氏急的大骂起来:“不长眼的玩意!你知不知道这是前朝的茶具,打坏一个你赔得起吗?”骂不过瘾,上前就扇了那丫鬟一耳光。    顾德严一行人进去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番景象,满院子的丫鬟忙着搬贵重东西,一个穿金戴银、满身珠翠的女人正在打骂一个小丫鬟,言辞粗鄙刺耳,到处都乱哄哄的。    顾德严气的将手里的拐杖狠狠地朝地上敲了几下,大喊道:“反了反了!这家里,还有没有个样子!”    邹氏这才反应过来,回头看着一下冲进来的一大群人,下意识就害怕地几乎站立不稳。    “去把秦氏那妇人给我叫过来!”顾德严将拐杖敲得震天响。    邹氏没见过顾德严,更没见过这么大的阵势,有丫鬟扶住才勉强定下心神,怯怯道:“你找我婆婆的话,婆婆去镇上了,并不在家。”    “那就去叫!还有顾余年那小子,也给我叫回来!我倒要问一问他们,念宗走的时候是这么让他们糟践亲人的?!”    邹氏听到来人嘴里竟随意叫着公公的名字,更觉得大事不好,自己领了一个小丫鬟就亲自奔了东边镇上去了。    顾德严看着匆匆而去的邹氏,又好气又好笑:“当初我还道余年娶了个好媳妇,谁知道也是个蠢的!”    顾念祖在一旁劝慰道:“估计是一时间被吓到了把我们晾在这里也是有的,今日又不是来挑礼节的,我们自己去厅里坐着等余年他们回来就好了。”    顾德严的气略消了消,在几人的掺扶下步入了正厅。    那边顾余沥从一进到这个院子就没说过话。    看着满院子的狼藉,他心里五味杂陈,忍不住想起自己第一次走投无路求上门来时,他的好大哥把他领到家里,让他看家徒四壁的房子,叹着气跟他说道:“你别看这房子大,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我们家里也困难,你们家只有两个,我们家却已经有了5个孩子要养了。不是大哥不肯帮你,而是大哥没有办法帮你啊!”    当时的自己是怎么答的?顾余沥想起来就觉得自己无比可笑,他不但毫无保留地相信了他,还把自己的田地给他种,自己去学堂里做了个三餐不保的教书先生!    而从第一次之后,他的好大哥再也没有让他进过这个门,而且越来越无视他,最后已经演变成了侮辱和作践他。    他之前不理解,现在却知道了,从头到尾,人家就没拿自己当过兄弟,自己最后的利用价值没了,也不愿再故意演戏敷衍自己,索性直接拒之门外来的更轻松,可笑自己还傻傻的逢年过节就过来吃闭门羹!    顾余沥的嘴里泛起酸涩,只恨不得逃离这个吃人的地方。    突然手心里一暖,顾余沥低下头就看到自家女儿正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自己,带着安慰,顾余沥心里涌过一股暖流,安抚般地拍拍顾宛的手,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起来。    原本他心里还因为要要回田地而感到不安,此时却已经决定了,他要亲自要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保护好自己真正重要的人,不必为不值得的人劳心劳神。    顾宛看在眼里,却依旧不动声色。    没有什么比让一个人亲眼看清事实更能说服一个人的,顾宛经历过,所以更加明白。    上一世她沉迷在一段虚假的爱情里整整三年,直到失去朋友,失去家人,亲眼目睹那人与另一个女子亲密无间,才最终明白过来。    所幸她明白的够及时,及时从那段感情里将自己拉了出来。    现在回想起来,顾宛还会感谢那段不堪回首的恋情,成就了后来的自己——一个举世闻名的建筑设计师,那个男人倾尽了一切想要得到的成功。    15,争地风波(五)    顾余年一到家看到家里的阵仗也吓了一大跳,又看到地上碎了一地的青花瓷茶杯,更心疼得不得了,又见坐在上座的老人正严肃庄重地看着自己,只得先陪个笑脸道:“三叔公怎么来了?大老远的也不事先通知余年一声,余年好去迎接您啊!”    顾德严冷笑道:“迎接?我可受不起,你连自己的亲兄弟都不认,还认我这个老头子?”    顾余年忙道:“这是哪里的话?余年一直谨记着父亲临终时的话,六亲不认的事情做不得的!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    顾德严脸色缓了缓:“既然是这样,那你就把余沥的田地还给他!这事我也就不追究了。”    顾余年心里不乐意,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他一向知道这位三叔公的厉害,就是东边不可一世的顾府也不敢不买他的帐,只能先安抚道:“好好!我一会就叫地里的长工退出来,余沥把地拿回去也就是了!”    顾德严眼睛眯了眯,问道:“余沥,你看呢?”    顾余沥已经冷静下来,淡淡道:“长工退不退出来是其次,大哥只要把地契给我就是了,别的我自会安排。”    这话一出,顾宛心里松了口气,她就怕顾余沥又犯老毛病,轻易相信人,事情一次性处理好最好,万一拖到三叔祖他们走了,顾余年要是再赖账,也是一桩麻烦。    顾余年脸色变得有点难看,笑容也牵强不已:“这,都是一家人,地契放到我这放到你那不是一样嘛!哈哈,二弟,你说是?”    可惜顾余沥已经不吃他那套了:“亲兄弟也要明算账,这样不清不楚的早晚是隐患,大哥也不想兄弟两个总因为地的问题发生冲突?”    “我当然希望我们兄弟和睦,可是反正地契上写的是你的名字,放在大哥这里也没有什么大碍,大哥还能抢你的几亩田地嘛!”顾余年还在坚持。    “不是几亩,是五百亩。”顾余沥的声音淡淡地响起,一时间正厅里顿时静了下来。    顾宛忍不住惊了一惊,她原本还觉得自己用手段将三叔祖请回来去要回百八十亩地有点小题大做,却没想到这数目不是百八十亩,竟是五百亩!    顾余年也惊住了,忍不住脱口而出:“你是怎么知道的?”一出口就神色懊恼,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顾德严却一点都不觉得意外一般,只恍然大悟道:“我还觉得奇怪,念宗走的时候房产地产都不少,怎么到了余沥这里就败光了,原来竟是这样。”    顾余沥此时的冷静不似一般人,“父亲原本当笑话一般跟我提过,说我的性子跟他最像,就算败家有了五百亩田地在手也不会饿死。”    顾余年的脸色变得很难看,“父亲对你从小就比对我好。”    顾余沥冷笑道:“不是父亲偏爱我,现在想起来,他大概早就知道我会有这样的一番遭遇,所以才给我留个退路。我手里有五百亩地,你手里更有父亲留下的十几间铺子不是吗?”    顾余年见翻了脸,脸上突然浮现出诡异的笑容,“是,可是这十几间铺子是母亲为我争取来的,原本就连这几十间铺子父亲也是打算交给你的!我就不明白,我哪里不如你这个野种,父亲情愿把财产给你这个外人,也不愿全部留给我?!”    顾余沥身子一震,“什么野种,你怎么能这么诋毁于我?”    “诋毁于你?”顾余年脸上浮起得意的笑,“等会母亲来了你亲自问一问就知道了,你根本不是母亲的孩子,而是一个捡来的野孩子,不是野种是什么?!”    顾余沥如遭雷击,站在厅内竟觉得原本就寒冷的冬日里此时更是如置冰窖,身体冰凉的没有知觉。    顾家族人此时竟鸦雀无声,只上座的顾德严目光冰凉,嘴角抿起,像是酝酿了一场狂风暴雨。    “孽障!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一个怒气冲冲的女声突然传来,众人望过去,正是匆匆赶回来的秦氏。    顾余年见秦氏回来了,顿时欢喜地迎上去:“母亲,你快告诉这些族里的长辈们,顾余沥根本不是我们顾家的种,不配得到我们顾家的东西!”    秦氏一巴掌就扇了上去:“孽障!还敢胡说?!”    顾余年狠狠挨了一巴掌,顿时眼冒金星,不由得怒火中起:“不是母亲跟我说的,顾余沥是野种,父亲的东西一丁点都不能落在他手上吗?母亲打我做什么?!”    秦氏心血上涌,差点一口血喷出来,目眦欲裂,道:“孽障!还敢胡说!”    顾余年看到母亲骇人的样子,忍不住往后退了退。    秦氏几步走到顾德严面前,“扑通”一声,竟生生地跪了下来,“三叔莫要听逆子胡说,是我管教不严……”    顾德严冷笑一声道:“你什么也不必说了!我的两只眼睛看的真真的,如果你回来的早一点也许我还被你使计蒙在鼓里,只是人算不如天算,你的好儿子,将一切都说了!”    秦氏顿时面如土色:“堂叔……”    “你不必叫我堂叔,”顾德严真到气处,却是诡异的平静,“当年就算念宗坚持,也不该让你这个毒妇进这个门!如今你竟颠倒黑白到如此地步,将顾家骨肉迫害到如此地步,倒真是小瞧了你!”    秦氏萎靡下来,她一听说顾家族里来人就匆匆往回赶,半路上却被一个半大小子拦了硬说自己撞坏了他的木炭车,这一耽搁,竟让自己多年的经营都功亏一篑,心中不由暗恼。    顾念祖在一边叹了口气道:“小嫂子,我是真的没想到,你竟能做到这般地步,就是看在堂哥的份上,你也不该对他的骨肉做到如此地步啊!”    顾余沥抬起头来,眼里燃起了希望,“到底怎么回事?我到底是不是父亲的骨肉?”    顾念祖叹了口气:“你当然是,别人不晓得,我却是晓得的。不是顾家骨肉的,另有其人。”    16,争地风波(六)    顾念祖道:“不是顾家骨肉的,另有其人。”    秦氏眼睛都红了:“不要说!”    顾德严冷笑道:“不要说?当初族里都决定将这件事情埋下来不多说,是看你对顾余沥不错,现在想来,竟都是装的!今日族里众人都在,我就将这件事给你理个清楚!”    顾余沥已经站立不稳,顾宛忙伸手将顾余沥扶着坐下。    顾德严的声音在安静的大厅里尤为清晰:“秦氏,当年念宗早年丧妻,留下一幼子,苦于无人照顾才娶你入门,却不想你进门后半年就被发现身怀六甲,可是真?!这婚事是我那老婆子一手操办,念宗在娶你之前根本就不认识你,那孩子哪里来的,你心里清清楚楚!族里审你,你百般求饶,念宗心软,又念在你对余沥不错的份上,才留了你和那个孩子,还将你的孩子作为长子,希望你对余沥更好一点,你又是怎么做的?!”    “不要以为念宗走了,顾家就没有人了,他堂叔我还没死!早些年你还做些表面功夫,现在表面功夫也懒得做了!这满屋子的金银财物,你守着!余沥一家都快死在外面了,你却视而不见?!当真是毒妇!”    顾余年傻在了大厅中间,怎么成这样了?明明自己才是父亲的儿子,他不是野种!不是!    “娘?”顾余年的心里感到害怕起来,自己不是顾家的骨肉,那这些钱,这些房子和地,怎么办?他过锦衣玉食的日子过惯了,可不想像顾余沥一样过那种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    秦氏恨恨地看了自己不争气的儿子一眼,要不是他冒冒失失地说出来,又一直不愿意放弃那么点田地,事情哪会发展到这种地步?!顾余沥的身世就是一个定时炸弹,她这么多年做得多绝也从不敢碰这个茬,再三叮嘱,却不想都被这个没脑子的毁了!    “事到如今,”秦氏从地上站起,“我也不多做解释。我是不喜欢顾余沥,可是那个女人会忍受自己的丈夫对自己孩子视而不见,只对前妻的分分豪豪在意?顾念宗怕我对他的孩子不好,到他死都没有碰过我!若不是有余年,我又该如何自处?”    “若是你们今日是来帮顾余沥讨公道要财产的,那我们就好好算一算。”秦氏的表情此刻是诡异的冷漠,“我来这个家的时候,这个家是什么样子?现在这个家又是什么样子?顾念宗自恃清高,从来不肯动书本以外的东西,这家里的财产,每一间铺子是我挣得的,为什么不能交给自己的儿子?!”    顾德严沉默了,秦氏说的是事实,顾家大部分男人都是清高性子,而当初顾念宗娶秦氏的时候家中确实不算富贵。    一直沉默的顾余沥开口了:“除了父亲留给我的田地,我什么也不要。”    秦氏脸上浮起欢喜:“当真?”    顾德严严肃道:“余沥,你可要想清楚了!财产铺子什么的,没有顾家给的本钱,她也做不出来!”    顾余沥看到自己叫了那么多年的母亲此时的嘴脸,心里五味杂陈,道:“我想清楚了,除了父亲留给我的东西,别的我分毫不要。不过我要将父亲的牌位迎回去,也不希望将来你的牌位同父亲的摆在一起。”    这是要与自己断绝关系,将自己从顾家族谱上除名?    秦氏犹豫了一下,自己做生意顺风顺水,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有着顾家这个根深蒂固的大户做筏子,轻易当然是不愿舍弃的。不过转念一想,凭着自己的本事,就算没有顾家也不一定差到哪里去,当下道:“没问题,不过我要和离。”    “和离?休了你都算轻的,还想着和离?”顾德严冷声道。    顾余沥拦道:“和离就和离!我只想为父亲求个安稳,三叔公为余沥好,余沥知道,只要能跟他们断绝关系,什么都无所谓。”    顾德严冷哼一声,转过头去。    秦氏怕顾余沥变卦,当即派人去取了地契和账目,给了顾余沥,道:“五百亩田地,其中三百多亩都是荒山,这么多年,我们不过种了其余的一百多亩,都交给你了。希望你说到做到。”    顾余沥接过地契,看了几眼,确定无异样之后转向顾德严道:“三叔公,麻烦一下您了!”    顾德严示意了一下族里人,当即有人拟好了和离文书,请了证明人签字盖印章,丢给了秦氏。    一群人风风火火地来,各怀心事地走。    只一会儿,人就走了个干净,秦氏看着一片狼藉的正厅,忍不住发脾气:“把邹氏给我叫过来!”一个小丫鬟吓的忙领命而去。    邹氏去叫了秦氏后,就一直藏在房间里不敢出来,此时被秦氏一叫,心里害怕,却不得不来到正厅。    “婆婆……”    秦氏反手就给了邹氏一个巴掌,直把邹氏扇的头晕眼花,一个巴掌印立时现了出来,邹氏委顿到地上,不敢多说一个字。    秦氏骂道:“谁让你放他们进来的?”    邹氏委屈道:“他们强行将门撞开的,媳妇拦了的……”    秦氏气不打一处来:“既然人进来了,为什么不好好地侍奉着,打发人来寻我,还满院子的搬东西,丢人现眼!”    邹氏还在辩解,“我是怕他们贪图我们家东西,余年离得近,我才先去寻他的……”    “蠢货!”秦氏骂道,“原本以为你是个通人事的,没想到就是个没长脑子的水货!还不滚去收拾。”    邹氏忙手忙脚乱地收拾起东西,秦氏看着不争气的邹氏,又看看现在还没回过神的顾余年,只郁闷不已,事情怎么就发展到了这一步呢?    像是有人推动着,所有巧合碰在一起,一夕之间就让自己丢了五百多亩地和名声。    不过好在铺子还在,秦氏安慰自己道,将余年看紧点,自己当年能挣出个名堂,现在也一样!    17,渐入佳境    一场争地风波刚过,秦氏忙着收拾残局,没有注意到围墙上一个身影悄然离开。    萧琅渐此刻的心情有点复杂。    从顾府门房的婆子那里他得知了小丫头的身份,便来这莲花村想要探一探小丫头的底细,顺便报调戏之仇,结果一路追过来就目睹了一场好戏。    萧琅渐对这些事情并不陌生,大户人家里的肮脏丑事并不算少,只不过更会粉饰太平罢了。    萧琅渐说服自己这些不过是些平常事,心里却总是浮现出顾宛荡着小脚对他念着“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时的模样,挥之不去,挥之不忍。    萧琅渐有些心浮气躁,望了眼不远处破败的小房屋,安慰自己道,自己不过是可怜一个身世可怜的小丫头,更何况这丫头是顾家的人,跟自己沾着亲带着故,能多帮一点就是一点!    这么想着,萧琅渐从自己身上取下一个香囊,往里面塞了两张银票和一锭金子,挂在破屋子门前的一棵树上,然后施施然回了西边顾府。    屋内,苏氏跟顾清知道了发生的事情,正在惊讶。    顾余沥的脸色灰败不已,顾宛看着有点心疼,道:“都怪女儿不好,还不如不去要这些田地,如今牵扯出这么多事情,让爹爹伤心,是女儿不孝。”    顾余沥叹气道:“不是你的错,而是应该多亏了你,要不是你,我至今还蒙在鼓里,将那对母子当亲母亲亲兄弟,让这么一大家子跟着我一起受苦。既然已经断绝了关系,以后咱们就好好过咱们的日子,不去理会他们就是了!”    顾宛点头:“女儿知道了!我们一定能将日子过得很好。”    秦氏母子要是不惹他们,她也懒得理会他们,可是他们如果要找麻烦,那就怪不得她了。    “爹爹,既然地的事情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现在春节刚过,田里也没什么事情,咱们就该商量一下搬家的事情了!”    顾余沥点头,“搬!如果已经修葺好了我们就搬过去!”    “我昨天去请三叔祖的时候顺便瞧了,房子已经修葺的差不多了,我让云轻哥哥帮忙联系好了家具铺子,爹爹抽空去选一下家具,布置好了我们就能搬进去。就是庄子,可能还要些日子,我也有件事想跟爹爹商量一下。”    “你说!”顾余沥道。    “庄子里面原有些房屋空着的,有的是避暑用的,有的是看庄子的下人住着的,其实也就我们这一家人住进去也松范,就是做以后的祖屋不合适才另买了房子。我看庄子跟房子离得近,只中间有一条供水的河是通着庄子里的池塘的,我想着不如直接将庄子和房子并做一处,爹爹觉得怎么样?”    “可以,院子里面有处活水是不错,就是,会不会不太安全?”    顾宛笑道:“那河水就是条小河,并不深,再说真不安全的话庄子房子两边跑也是一样不安全。若爹爹不放心,到时候搬进去之后就修个围栏,也就好了。”    顾余沥点头道:“你有主意就好。”    顾宛有点顾虑:“这小河本是公众的,被圈到咱们的家里,会不会有什么麻烦?”    顾余沥道:“之前反正也是供着庄子里的池塘的,能有什么麻烦?”    “这事我再着人问问,问好了再开工动土。”顾宛有点不放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事事一开始就周全些好,防范于未然。    苏氏在一旁听了许久,忍不住开口道:“这又是修葺,又是买家具,咱们家有那么多钱吗?”    顾余沥看向顾宛,自从顾宛管了钱之后他就没有操心过,心里也有点不放心。    “还有的。”顾宛笑道。奇珍阁生意正红火,她的钱也来的不少。    这时,出去溜号的顾清急急匆匆地跑进来,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物事,欣喜道,“爹,娘,我在咱家门口捡到了金子!”    顾余沥接过东西,正是一个精致的绣着蟠龙花纹的香囊,口被顾清敞开了,顾余沥倒过香囊,倒出来一锭约五十两的金子和两张面值一千两的银票,不由得大惊:“你这是从哪里来的?”    顾清答道:“就在咱们家门口的大树上,就挂在一根枝子上。”    苏氏和顾余沥对视一眼,又看向顾宛,眼里都涌出了泪花:“福缘啊!咱们家真的有个福星啊!……”    顾宛有点心虚,这还真跟自己没什么关系,之前编出观世音菩萨只是权宜之计,怎么如今还真有人给自己送钱了?    顾宛面上笑着,心里却狐疑,现在没到陈老板送定金的时候?    视线落在那个精致的荷包上,顾宛若有所思。    两天后。    顾宛提着一个包装精美讲究的盒子来到了一处僻静庄子,正是她三叔祖顾德严的庄子,一向谢绝见客的顾老爷子急忙让人请了她进去。    顾宛进去的时候,顾德严正眯着眼睛躺在院子里晒太阳,初春的太阳最是温和,顾宛的脚步声不轻,他却没有任何反应,像睡着了一样。    顾宛咳了两声道:“哎,看来三叔祖不想要这些俗物,我还是改日换了东西再来!”    顾德严一下子从躺椅上跳起来,精神头和体力完全不像一个已经过了八十的老人,看着顾宛道:“你这个臭丫头!过了河就拆桥是?”    顾宛委屈道:“明明是三叔祖,宛宛一进来就对宛宛不理不睬,宛宛只好黯然离去了。”    顾德严又好气又好笑:“什么黯然离去!你个臭丫头,就是要整我呢!”又忍不住伸了脖子,“带的什么好东西?”    顾宛见好就收,凑上来将东西打开道:“三叔祖一直想要的东西!”    顾德严一眼望去,正是一副棋盘和棋子,棋盘他没看懂是什么棋盘,关键是棋子,正是如今整个抚远镇乃至漠北都千金难求的“七彩珠”,而且一次就有整整十六颗。他顿时笑的嘴都合不拢了。    “这谢礼怎么样?”顾宛笑道,顾家的男人都好面子,弄些可供他们显摆的就拿下了,只是这礼,确实让顾宛狠狠放了一次血,毕竟卖给奇珍阁的话能换回来几万两银子呢!    “你这怎么来的?”    18,渐入佳境(二)    “你这怎么来的?”顾德严奇异了,这小丫头不简单,先是抓住自己的心理,在信中用什么天下难得一见的棋局将自己引回来,又半推半求的让自己做了一回公证人,如今还有这么多有钱也买不到的珠子,让他怎么能不惊讶?    “山人自有妙计。总之宛宛的诚意,三叔祖该肯定了!”    也罢!顾德严叹道,现在东顾的后辈都能如顾宛一般倒是一番难得的造化,能为东顾带来难以估量的未来也未可知,总归是顾家的人,该支持的还是要支持。    “这礼甚合我意,以后有什么麻烦,尽管来找你三叔祖!”顾德严允诺道。    顾宛甜甜的笑了,她此行下血本来这一趟的目的达到了,总算松了口气:“宛宛不会跟三叔祖客气的!三叔祖是大树,宛宛是树上受着庇荫的啄木鸟呢!”    顾德严也笑:“不过你说的天下难得一见的棋局该怎么玩?”摆弄着手里的棋盘,他还是没看懂。    “这个叫飞行棋,宛宛会慢慢教给您怎么玩的。”    一大一小在园中玩了许久才结束。    顾宛走了之后,顾念祖来收棋盘和茶水,顾德严躺在躺椅上闭着眼睛道:“回去跟你们家的那几个说,以后多跟余沥他们那一家打打交道。”    顾念祖性子温和,点头答道:“儿子知道了。”    “大树给啄木鸟提供栖息地和食物,啄木鸟帮大树除害虫让大树更茂密高大。”顾德严仿佛自言自语道,“哎,怕是要有大造化了!东顾衰败了这么久,也该到时候了……”    顾念祖听了一会,见顾德严没有再说话的意思,才收了东西离去,回去将老爷子的话传给子孙们不提。    搬迁事宜进行的很顺利,三月初顾宛一家人就全部搬了新宅。    顾宛给修葺宅子的人每日三百文的工钱,还给每家每户送去了几十斤白面和粮油,出手颇为大方,工人们都心满意足地回家了,有的人还自请到庄子上继续做工。    庄子还在修整,顾宛忙着画合并图,在庄子和宅子之间就地考察了三日,窝在房间里面涂涂改改,她上一世就是有名的建筑设计师,对这些事情得心应手,倒不觉得繁琐。    齐云轻在一旁看着她绘图,只觉得赞叹:“宛宛,这些栅栏一样的是用来做什么的?为什么中间都多加了一根木头?”    顾宛道:“是围栏,父亲不放心,怕有安全隐患,这样围着以免发生事故。中间加一根木头是为了让围栏更稳定。”    齐云轻笑道:“宛宛真厉害!”    顾宛笑道:“我才不厉害呢!爹爹跟我说你在绘画上面天赋异于常人,以后指不定要成个大画家!”    齐云轻眼睛一亮,又垂头道:“可是我二哥说画画没什么前途,是不务正业。”    顾宛笔端一停,抬头看着齐云轻道:“说到这里,我早就想问你一件事情,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齐云轻道:“什么事情?”    顾宛放下笔,正色道:“如今你已经不算小了,有没有想过从你二哥家里出来,自己生存?”    “我能吗?”齐云轻的眼里露出一丝希冀和胆怯,“我怕自己没有那个本事。”    顾宛摇头道:“你要对自己有自信,之前我让你帮忙做的那些事情你都做得很好,已经有了独当一面的能力,又很会随机应变,做事稳重,就算离了你二哥,也能过得很好。这样你不用受制于人,不用看人的脸色,而且能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    齐云轻被顾宛夸得有点不好意思:“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好。”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身边刚好缺一个帮手,你愿意留下来帮我吗?”顾宛的声音很轻,她不想强求齐云轻,如果他不愿意,她也会尽她所能帮助他得到他想要的人生。    齐云轻愣了一下,沉默了。    顾宛重新拿起笔,将一处转弯加了几笔。    良久,齐云轻才开口道:“我愿意。”    我愿意留下来,不是因为你说的能够追求我的人生,而是因为你需要我。    齐云轻没有哪一刻如同现在这般坚定而义无反顾,寄居在二哥家,他选择的权利从来都是少之又少,唯一的一次选择,他愿意相信这个从一开始就相信并依赖他的人。    春日里的阳光正暖,柔柔和和地洒进来,照在室内两人身上,仿佛镀上了一层金光。    下午,顾宛拿着图纸找到正负责修葺庄子的工头,说明想要合并宅子跟庄子的意愿。    工头接了图纸,请了几个懂些行道和门路的人,都对图纸赞叹不已:“看似简单,但这样的围栏确实既稳固又安全,不知是哪位大家所画啊?”    工头道:“就是你们做工的这家的小姐。”    几个人不肯信,工头急了:“我唬你们做什么?!顾家小姐就住在旁边的宅子里,给我图纸的时候还叮嘱了什么长木要选最坚固的楠木,中间的横木要用韧性好的杨木呢!据说之前那个宅子所有的修葺也都是这位小姐画了图纸亲自交代了的,不信你们去问问之前修葺过宅子的人就知道了!”    几人这才信了,不由得赞叹道:“这位小姐是个了不起的人啊!出手也大方,我们干起活来也放心啊!”    旁边有人接口道:“谁说不是呢!之前二狗子就领了足足五两银子的工钱回家,还有几十斤白面和粮油,当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出手大方!”    “人家大方,你们就要好好卖力!”工头接口道,“我听说顾家新搬迁还要雇佣一些丫鬟婆子,护院长随,你们这活干好了,受了重视,指不定能进顾家有更大的造化!”    有人不愿意道:“进顾家就成了下人,我情愿做我本本分分的农民。”    当即就有人反驳:“下人怎么了?!大户人家的下人,不比我们这些穷苦农民的脸面大些?”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你们自己心里有数就好,快去好好干活!”    工人们闹闹哄哄地走了,心里都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    19,渐入佳境(三)    这日,顾宛正窝在房间里拿了一本书看,享受着午后难得的安宁,齐云轻拿着最新的账目进来了。    顾宛小脸都皱起来了,“怎么又要算账了?”    齐云轻笑道:“除了算账我还有别的事情要跟你说,先别犯懒。”    顾宛爬起来,强打精神。    齐云轻脸上浮现出宠溺的笑,把账目翻到要看的那一页,摆在顾宛面前,讲解道:“这是三月里所有与奇珍阁交易的结余,总共三十万七千八百两银子。陈老板还想让我问问你,为什么最后几颗珠子不让他卖?”    顾宛打着哈欠,懒懒道:“一个店总得有镇店之宝不是,我让他留下的是最罕见的七颗,是一套的,让他别贪图眼前的利益,一个店铺开到那种地步,钱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下一步,是影响力。”    齐云轻明显稳重了许多,不再是之前动不动就脸红局促的小伙子了,已经慢慢有些成熟了,当即收了账目,提起了另外一事:“修葺庄子的工头让我来问一下你,池塘要怎么处理?”    顾宛不解:“什么怎么处理?”    齐云轻解释道:“那庄子荒废的久了,池塘已经淤泥遍布,与小河之间的通道也堵塞了,池子里还有些去年的藕,处理起来可能要花些时日。”    “藕?”顾宛的眼睛亮了,“大概有多少?”    “可能挺多的!都是冬藕,往年也有人偷偷溜进庄子里挖,今年庄子被卖了,可能还没人处理。”    “再多雇些工人,让他们把池子里的藕都挖出来,送一些去三叔祖和三叔公他们那里,咱们这里再留下一些,剩下的都拉到集市上去卖,能换多少钱是多少钱。然后把池塘好好清理干净,种上荷花什么的,再养些鱼就更好了。”    齐云轻笑着点头道:“我知道了,要发挥事物的最大利用价值嘛!”    “就是这个理呢!”顾宛忍不住伸个懒腰,“有你在真好!这么多事情我一个人一定累死了。”    齐云轻的眼睛闪了闪,继续道:“快到播种的时节了,你预备怎么处理那些田地?”    顾宛嘴里咬着葡萄,想了想道:“等我去看过那些田地后再说!先缓缓。当务之急是要请护院。”    “护院?”    “嗯,这么大个宅子和庄子,总得有安全保障。本来我打算从三叔祖那里弄个人来,现在想想还是自己培养一个心腹出来比较好。你帮我匿名举行一场比武,头彩是五百两银子,然后把前三名都给我带过来。”    “要前三名?不是第一名吗?”    “护院得挑有勇有谋的嘛!武功要厉害,脑筋也要厉害,你只管去做!”    齐云轻点头应了,回去就开始安排相关事宜。    苏氏自搬进了新宅之后也是一刻都闲不下来,忙着从下面报上来的人里挑得用的丫鬟婆子,选了好几日,总算选定了,立刻将几个人打发着送到了顾宛房里。    顾宛看着面前娉娉婷婷的四个人,有点无奈,这是挑丫鬟,又不是选美,怎么一个比一个俊?而且顾宛瞧着她们的手脚,都不像是干粗活的样子。    顾宛试探着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家都在哪里,家中还有些什么人?”    当先的一个身材高挑的先行回答道:“我家住在西边桃花村里,家里只我一个女孩,父亲是我们那里的村长。”语气中不无骄傲。    “你们呢?”    “我……”几个人几乎同时要抢着回答,顾宛忙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停口,然后丢下目瞪口呆的三人自去了湘竹苑。    苏氏正坐在凳子上喝茶,顾宛走进去,一个小丫鬟立刻说道:“夫人,小姐来了!”    顾宛忍不住皱了皱眉。    苏氏笑着将顾宛拉着坐下道:“搬进来之后真是无聊得紧,快来陪娘说说话。”    顾宛坐下,看了奉茶的小丫头一眼,一双葱一样嫩白的手留着长而漂亮的指甲,放茶的时候险些将茶水洒出来。    “你先下去!”    “是!”小丫鬟忙退了出去。    顾宛看人都已经走了,才开门见山道:“宛宛觉得母亲挑的这些丫鬟不太合适。”    苏氏一愣:“怎么不合适?”    “这些丫鬟我仔细瞧过了,十个有九个都留着长指甲,做事冒冒失失,说话间也不带奴婢,心气也高的很,不像是做丫鬟的,倒像是正经主子一般。”    苏氏有些惭愧:“其实我也有这么点感觉,就是这些都是各村里有分量的人送过来的,我也不好推辞。”    顾宛正色道:“家风是最重要的,挑丫鬟也需要挑身家清白真正有本事能干的,母亲将这些人都退回去!”    “若是得罪了那些人怎么办?”    “母亲怕得罪人也有不得罪人的法子,先不要签卖身契,试用一段时间,你之后不必由着他们,只把她们当做寻常丫鬟使唤,受不住自然有走的,若是愿意留下来,也算是个聪明的,留下来也得用。”    苏氏点点头:“嗯,就听你的。”    就这么过了两三天,分配到顾宛房里的几个就全部哭哭啼啼的回家了,顾清房里也只剩了一个,顾余沥那里还剩了两个,苏氏那里也是一个都不剩。    顾宛瞧了剩下的几个,都是些眉目略显清秀,身世差些,做事利落的,便先按下性子静静观察。    又过几天,齐云轻新呈上来的账目又添了一项冬藕卖得的银子,顾宛的小金库开始一天天变得充实起来。    20,渐入佳境(四)    天气开始慢慢热起来,顾宛挑了个大早,带上顾余沥身边的一个小丫鬟去瞧自家讨回来的田地,漠北的气候干燥,田地里刚刚回暖化冻,却一丝水汽也无,早被蒸发干净了。    这里的农民只能种些麦子大豆之类的,而且只能种一茬,这就是很多农户明明有着很多田地,却也没有衣食无忧的原因。    顾宛抓起一把土来,捏了捏,心里思索着种些什么才比较划算,却在田间看到一个探头探脑的人。    看见顾宛,那人脸上流露出一丝欢喜,几步跑上前来,一身农民打扮,笑起来憨直得很:“你就是顾家大小姐?我叫赵四,原来种过顾老爷的地。”    顾宛点头,对方明显有事,也不兜圈子,开口道:“你有什么事情吗?”    赵四一脸为难:“按理说我小的本来不该再麻烦顾老爷,只是小的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啊!家里地薄,养不活一家老小的,我不求能要到地种,只求顾小姐给我一条生路。”    顾宛心中疑惑,怎么找上了自己?“是谁让你来找我的?”    赵四一愣,不好意思道:“是云轻跟我说的,说顾家可能会找一个长工,我就跑来了!小姐,我,我,我很会种地的!”    顾宛心中思索,云轻介绍来的人应该可信,于是问道:“那依你所见,今年这地里应该种些什么比较好?”    赵四有点为难,瞧了瞧顾宛的脸色,一咬牙才道:“今年不种最好。”    旁边的丫鬟荷花忍不住了:“你这是什么回答?小姐问你话,你怎么尽糊弄人呢?不种,今年收些什么?!”    顾宛依旧不动声色。    赵四道:“大小姐,我说的是真的,这片田地已经种了快十年了,地啊,跟人一样,需要休养生息,隔一段时间就要换换土,缓一缓,才能种出好收成!”    顾宛依然不说话。    赵四继续道:“小姐如果不放心,这第一年我分毫不取,只要小姐给我们全家能吃顿饱饭!让我去打理庄子也行!明年,明年我绝对让小姐看到一个丰收年!”    顾宛这才缓缓开口道:“你们家在哪里?”    赵四脸上不好意思起来:“没地住了,现下正住在邻居家的牛棚里。”    顾宛一愣,笑道:“我们家之前住的那户房子有些破旧,但好在还能遮个风避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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