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疏而不漏 (31)
好拿。靳谦言手使劲地往里钻,头都低了好多了,最后,才勉强拿出了自己的手机。不过,这过程中,他有些疑惑,他这手机为啥就振动了两下就停了?是电话给挂了吗?还是说是短信提示音? 从裤袋里扒开手机,一出来又是碎屏的玻璃渣,心情,又是乱糟糟的,太不顺眼了。 手按he键,诶?没有反应?再按了几下,还是没反应。在旁人某位女士的明智点穿下,靳谦言认识到,关机了~ 算了,待会儿再说。先解决温饱问题。 靳谦言站起身,在电视柜前翻腾,把东西拿起来,又放下。试图找到可以吃的东西,比如水果。就那么重复这个拿起放下的动作在那晃来晃去。 顾恩屹看得不耐了,人都晕了,他却乐此不疲。 “你在干嘛?” “找吃的。” “······”顾恩屹凝噎。 “就吃这些,不行吗?一次两次又不会怎样。”再次动员靳谦言和自己一起吃零食。 罢了罢了。盛胜茗这宅子里竟然啥吃的都没有。冰箱里,柜子里通通都是空的。鸡蛋,面条,苹果的这几样,一个踪影他都没见着。这家伙把厨房整那么漂亮有啥用啊。他最初压根就没看错。他就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 心中忿忿不平,带着满肚子的气,靳谦言来气地随意地抓起了桌上一包饼干,抓这包,纯粹是因为,上面的代言人不是男的,而是女的。长得还可以。没有网上铺天盖地的那副网红蛇精锥子脸,浓妆乱抹的。 手揪着包装袋,从中向两边一扯,啪地一下,瘪了~袋子没抓住,往下坠,靳谦言赶紧地手往下抓,有幸接住了。这心啊,一惊一乍的,就想吃个东西都提心吊胆,折磨他的心脏。 “唉~”在一旁目睹全过程的顾恩屹,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气地拿起一根鱿鱼丝往嘴里喂。她这男朋友,怕不是个傻子~ 她严重怀疑他是不是长这么大,都没碰过这些零食。毕竟,之前,在超市,面对那些货架上的东西,他至始至终没一个能够叫的出名的。 靳谦言拿起饼干,坐到了顾恩屹的旁边,手里拿了几块,还没吃,就把袋子伸到了顾恩屹的面前。这,个,举动,深的她心啊。私下学习过~ 顾恩屹撅着嘴,故作平静的,手在袋子抓了一把,然后淡定地喂进嘴里。 唧唧~这新口味不错。吃嗨了,顾恩屹情不自禁地点着头,应和着自己心里的想法。两人一直在客厅里折腾到十一点,才把那些零散的吃的,全给解决了。肚子没有个七分饱,但也不至于饿了。 “我们睡客房。”顾恩屹收拾着桌上的残渣,坐在沙发上的靳谦言突地来了这样一句,让她动作的手顿住了。 “客房有几间?”停了手里的东西,转过头,顾恩屹仰头看向低头正在看手心的靳谦言,内心很是纠结地,问出了现在于她俩很尴尬的问题。睡一张床,还是两张床,昨天过后,就有些说不清了。一张床的话,那昨天那样算什么,试水?可防线破了啊。 两张床的话,她又怕。撕裂的剧痛,小腹的鼓胀不适,她现在想想就浑身酸痛,无力。要知道今天早上下床后的那几个小时,她走路都在强撑,比先前膝盖破皮,露肉,更早的脚踝,都要难受。天知道,那个地方有多敏感。稍稍一动,就会扯动那。 靳谦言听到这话,眼神幽幽地从手心移到了顾恩屹的脸上。嘴角向上挑了挑,透着不怀好意的邪魅。如果可以加特效的话,这时,靳谦言的左侧的牙齿会发出亮光,星星刀。暗示着邪恶。 “你觉得呢?”靳谦言放下手,站了起来,走到顾恩屹的面前,将这个问题重新抛给了她。 “额~我觉得~唔~” 嘴被堵上了。 靳谦言的手覆上她的耳下,将顾恩屹压在桌腿上,细细地用牙齿啃食,一点点地描绘着她的唇形。 又是一个说来就来,招呼都不打一声,连个预兆都没有的强吻。鼻子是半堵着的,空气稀薄。靳谦言似乎感受到了她的呼吸不畅,或是鼻子的堵塞。吻着吻着,松开了她的唇畔,转攻脖颈。厚唇完全地贴在她的脖颈上,抓住,深深地一吸,一个红色的印记出来了,又用牙齿继续啃噬,加深颜色。就这样,反反复复,靳谦言把顾恩屹前方的脖颈啃完了,又想要往锁骨下方移动。 他的呼吸就足以让顾恩屹耐不住了,千只万只的蚂蚁在皮肤表层爬动,心颤颤地颠动。他的牙齿咬嗜她肌肤的痛意又将她从奇痒中拉出,整个人就飘浮在温润的水中,由着靳谦言的冲刷,滚动。 两人从地上滚到了沙发上,在沙发上又是一阵纠缠,靳谦言手想要将顾恩屹的上衣给扯开时,这时裸露的肌肤被空气中的寒凉,一颤,汗毛孔瞬间苏醒。 顾恩屹按住了靳谦言抓着她的衣角向上的手。红着脸,喘着大气,对着上方的靳谦言摇了摇头。 这是在别人家里。别人的沙发上,她心里,有膈应,不能接受。 靳谦言这时正是血涌上头,**被全部调了出来。顾恩屹这样的摇头,让被**支配的他,很难受。 他抓着顾恩屹衣角的手,就那样僵在那,不管怎样,他得顾着顾恩屹的感受。最终,在顾恩屹又用腿撞了撞他的腿后,他泄气地松开了抓着衣角的手,从顾恩屹身上起来,坐到了一旁,拿起已经凉了的开水,喝了一口。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卷 233:挤着我了,doge 头晕! 顾恩屹手往脖子上摸了摸,她感觉怎么有些不对啊。比以前好像疼些。从沙发坐了起来,衣服扯了扯。脚踩着沙发,往靳谦言身旁靠了靠。 “困了~想睡觉。”顾恩屹手伸进靳谦言的后颈,故意地用指尖的寒凉在他身上蹭。刚刚那个吻,把她给吻得七荤八素的,晕头转向。浑身都发热,唯独这手脚还是一如既往地凉。忍不住想要用自己纯洁的小心灵感化污污的他。 果然,靳谦言被这凉意,冻得背部往上一抽打了个寒战。事后,又感觉得到了舒适。 “走。手搭好了。客房就在一楼。”靳谦言指了指自己的后背,把还伸在他后颈衣服里不肯出来的手抓住,往前扯了扯,围住他的脖子。 “哎呀~”顾恩屹那只手也搭在了靳谦言的肩上,两手会合在某人的胸前,紧紧地锁住他。腿圈住他的腰身。 靳谦言手往后摸了摸,感受了下顾恩屹的身体。见她已经安稳地圈住他了,才放心地站起身。手护住她的腿,背着她,朝着客房走去。 盛胜茗这里什么都好,设计感比他那边强,但有一点很不好,那就是客房搞得特别简单粗暴。就一张床,还是二米长,一米五宽的木板床。抠门地简直不像是住海边别墅的富家公子。 靳谦言把顾恩屹放到床上,站起来,耸了耸肩膀,有些酸。 “我去把东西拿进来。” “好。”顾恩屹坐在床沿上,翘着腿,晃了晃脚丫,点了点头。总算困了一天,现在挨着床板了。她要求不高,只要是张床就可以了。大小材质都无所谓。上大学,住宿舍还不就那样。 靳谦言这边安然无恙,两人平平合合的,还插了段小激情。但靳家老宅,就闹翻天了。 靳奶奶吵得要把屋顶给掀了。给靳谦言采用了各种通讯工具,联系本人,现在都十一点多了啊。打过去,无数个,所有的回应都是,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或不在服务区。 靳奶奶急得在客厅走廊里,走来走去,手里握着手机。拜菩萨都去了三回了。 就今个上午,她还挺兴奋的。靳谦言他们走后,她就恢复了原样,兴冲冲地爬上楼,去观察房间,不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结果,让她很是满意。凌乱的床单,那上面的污渍,一滩红,以及结成块状的固块,种种都向她证实着昨晚那场不一般的激战。 肯定与送子观音少不了关系。绝对的!靳奶奶心中坚定地认为,自己把观音给偷偷请回家,是个再明智不过的决定了。 因为这,她兴奋得中午都没睡着觉,咿咿呀呀地嘴里哼着,天上掉下个林妹妹~ 靳爷爷都被那歌洗脑得脑子里嗡嗡地响,阻止又阻止不了,最后气愤地拿了顶哈雷帽,把自己全身裹得严严实实的,小着跑去老友家搓麻将了。独留靳奶奶一个人在家里瞎嘚瑟。 严一楠受不了这老太太抱着手机晃来晃去的,过会儿就对着天,大喊一声,“我的孙子咋还不回来啊。啊?谦言~”跑楼上,关着房门,拿着手机,看了起来,等着靳俞霆回来。 那真的是幸亏他们这是住的大院子,房子都是独立成栋的,不然,要搁普通的公寓,就照她这婆婆这脾气,估计都被举报了进局子好几趟了,说不定都和他们这的警局的人都混成脸熟了,见面就打招呼问东问西。 靳奶奶这脾气,她刚嫁过来的时候还不是这样的,挺知性的一知识分子。处事很有条理,圆滑。只是,现在,年纪越大,脾气倒越乖张,不好捉摸了,就像个小孩一样。 靳谦言,这么大的人,她倒没什么好担心的,他自己一个人在国外也呆了那么多年,早就适应了独处。既然两个人没有回来,也没有什么不好的消息传来,肯定是有自己的打算的。儿孙自有儿孙福,这句话自有它的道理。大人在这方面叨扰,插手多了,反倒适得其反。说不定真就应了那句物极必反,。 在这一点上,她和靳俞霆的观念很一致。 浏览着网页,一条即时新闻跳了出来,让她的脸变了又变。放下手机,从床上跳了起来,翻出衣服就往外跑。 ······ “你往那边去点儿。挤着我了。”顾恩屹用胳膊肘拐了拐靳谦言的胸膛。不满地抱怨着。 这床,靳谦言一上来,明明她先睡着,还挺好的,结果他一上来,她就感觉自己要掉下去了,一直往边上移动,结果发现还是挤。这大冬天的,还打算开暖气的,现在这身子贴身子,哪需要暖气?身旁就一个持续高温燃烧的火炉。根本就不冷。 听着顾恩屹的抱怨,穿着盛胜茗旧T恤的靳谦言,很憋屈地往他那侧床边上动了动。身子朝外移,一个不留意,哐当一下~ 咚~ 靳谦言整个人卷着被子,滚了下去。就这么掉下去,身下还压着被子。摔下床都能摔得如此有技术含量,片身不沾地。就问服不服?doge~ 这“咚”地一声把侧身朝着窗户那面睡着的顾恩屹,吓得立马从床上给跳了起来。往靳谦言睡的那边跑了过来。看见他这从被子坐起来,手往床板上搭,还是好好的,顾恩屹提上来的一口气才顺利地咽了下去。 “没事~”跳下床,拉着靳谦言的手,顾恩屹心里有些悔恨,刚刚就不该多嘴说那一句的,两人挨着紧了,其实也没什么。可,她太任性了。非让靳谦言往那边移。就是仗着他对她百依百顺。 “没有。”靳谦言没有搭上顾恩屹的手,直接爬到了床上。这点距离,对他还好。之前在医院,值班室没地方睡,有时候太累了,晚上做完手术,就随便找个床,睡平车都是常有的事。从那上面,他都掉下来过,那地面都是瓷砖,和身体硬碰硬的。可能还是年轻气壮,那样高的距离下来,身体还OK,脑震荡这样的都不存在。 后续也没有恶心呕吐。 见这样,顾恩屹只好跟着上去了,光脚丫地从靳谦言的身上跨了过去,躺到了靠窗户的那边。 躺下后,顾恩屹还是有些不放心靳谦言。转过脸,朝着靳谦言。 靳谦言将掉下去的被子给拽了上来,给顾恩屹盖好,全身好好地裹住。感冒的前兆都来了,再不注意就真得发烧了 顾恩屹静静地躺着,靳谦言起来,把被角在她的腋下掖好时,顾恩屹特别乖地抬起了胳膊。 “靳谦言。你还难不难受啊?”看着上方的靳谦言,掖被子时,他的喉结擦过她的胳膊,顿时,顾恩屹心尖痒痒的。脖颈处,那块又灼烧了起来。 洗过澡后,顾恩屹现在已经很清楚地知道,靳谦言那时候对她做了什么。 那什么,这厮,竟然丧心病狂地绕着她的脖颈,留下了一圈的吻痕,红青相间的印记。她洗完澡在镜子里看见的时候,都要气炸了。就连锁骨那中央,都被他给咬伤了,破损了,清晰的两个牙齿印留在那上面,水蘸着了,刺痛感袭过。都不知道他怎么下得了心的。 顾恩屹这一句,问得,还在捯饬被子的靳谦言,手顿了几下,过了会儿,眼睛转了转,又继续着手里的动作,将被角全部搞好,躺下身,也侧着头,和顾恩屹对面而视。 “难受?你指的哪方面?是上面,还是,下面?”一言不合,某人就开起了小火车。正经的皮囊下那颗骚动的心开始蹦蹦蹦地狂跳。 “啊?上面?下面?什么鬼?”顾恩屹被这句莫名其妙的话,说的一头雾水。小手指戳了戳靳谦言的胸膛。 被戳的靳谦言,一手就抓住了顾恩屹不安分的手,捏着她的手指,在手里摩挲。手还是很凉,洗完澡竟然还是这样。真得好好的调一下了。捂了会儿后,他自己的手都被她的冷给带冷了。无奈,只好带着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胸膛上,用体温捂热她的手。 因为靳谦言的动作,顾恩屹格外地又靠近了些。靳谦言很有眼见力地胳膊上抬,让顾恩屹枕在上面。顾恩屹也极为配合。缩进了靳谦言的怀里。额头也贴着他带着胡茬的下巴。特别乖巧~ “你还没告诉我,上面,下面,是什么梗~”顾恩屹头往上抬了抬,嘴唇蹭了几下靳谦言的下巴,结果就被扎皮肤的胡子给逼得缩回了脑袋。心里还挂着靳谦言刚刚那句话,他这举动再温馨,可,她的好奇心,还是没有减呐~ “嗯~哈~”手还握着顾恩屹手的靳谦言被顾恩屹这傻姑娘的白话给憋得要内出血了。头埋进枕头里,使出浑身内力,告诉自己,忍住!坚持!不要笑~可还是憋不住,细碎的嗯哈声透过枕头细微地传了出来。 这丫头,他还想着放她一马的,结果她自己追着不放,这就不怪他了。他真的不是故意要祸害祖国的花朵。花朵需要输入新知识,说来他这也算是贡献了。 “来,我告诉你,上面,下面,是什么~”靳谦言握着顾恩屹的手,带着她,慢慢地往上移,隔着他的T恤,在上面移动。每往上移1cm,她的心跳指数就蹭蹭蹭飙升。咚咚咚地隔着皮肤,撞击着她的胸膛。一缩一张,泵出大量血,血管扩张,面部充血,红润滴血~ 指尖触碰到某个tu。起b。u位时,大脑里忽的一片空白,瞬间过后,急切地想要把手给抽离。 “羞了?嗯?这就是上面。”靳谦言紧握着顾恩屹的手不肯放,微微上倾身子,唇齿够到顾恩屹的耳畔。颇带着戏谑地缓缓说道。 无疑,他的这个举动,逼得顾恩屹都要喘不过气了。这是,再这样下去,她会不会心跳过快,猝死?她非常怀疑。他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根上,又痒又热。掖好的被角,因为身体突然加剧的燥热,顾恩屹用脚踢开了被子。 靳谦言还没有放过顾恩屹的手,在带她领略了何为上面后,又拉着她的手,磨蹭着T恤往下方移动。 这时候,被点穿的顾恩屹,怎么可能还不清楚,靳谦言口中的“下面”是什么。再不知道,那就是真傻了,无药可救的那种。 “不。我,我知道了。不用了~”顾恩屹说的结结巴巴,欲哭无泪,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犟不过靳谦言那个劲儿。难受,想哭~ 顾恩屹着真的因为这,急得眼泪都往外溢了。脸上还滚烫滚烫的,眼睛却也跟着红了。这下面,她真是不敢去了。 见状,靳谦言只好松开了。把她给吓着了,要有阴影了,对那事产生抗拒了就把自己给害着了。后半生的幸福啊。生杀大权都被顾恩屹紧抓在手里。 淡定,淡定。先前起来的逗弄心思慢慢地内力压了下去。 “好了。不下去了。手给我。好好捂着。你这太凉了。”靳谦言轻柔着嗓子,言语间没有了戏谑邪肆。就是很日常很宠溺的语气。 在被子里抓到了顾恩屹的手,重新放回到了自己的胸膛上,由着体温传递给她温度。 “睡~”靳谦言一手伸出来把顾恩屹刚刚踢翻的被子往上提了提,这床小得,稍有不慎,被子就掉下去了。 “可,我总感觉,会掉下去。”说到这,顾恩屹还回头看了看背后,那地板。看起来很,扎实的样子。就这么看一眼,她的后背就隐隐作痛。这不是她矫情,矫揉造作,而且,这说起来,又是一个不堪回首的往事。她的阴影太多了。 当年,跟着爷爷奶奶回乡下住,也是住的这种小木板床,没有挡板防护栏的。那个月黑风高夜,她自己一个人睡,那床比这还小,宽可能连1米都没有,一个简单的翻身就能滚下去,就只能仰天躺着。偏偏,她睡觉又是个不安生的主。晚上没人管,也没什么护着。睡熟了,哪里还知道自己在哪儿。一个大腿翻上被子,身子一侧,结果,咚地,她就背着身掉到了地上。那房子地面又是水泥地。哇,那真是可劲地生疼。后背,屁股足足疼了一个星期,后来在她的脊柱下方有个青黑的窝。据说,与那一次有很大的关系。自此,她对很硬的地板,都很小心。下雨天,也会穿防滑的平底鞋。真是不想再和地面来亲密接触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卷 234:看着眼前红色的灯,一阵悲凉 没错,这海景别墅的客房真的是简约至极。如靳谦言所言,真是节省到了极点。地毯也没有一个。不清楚的人看见现在这个景象,绝对不会相信他们置身于海景房里。还是G市数一数二的专属定制小区。 听出了顾恩屹声音中的颤抖,靳谦言一只手搭到了顾恩屹后背的腰处,一个用劲,将她的身子将自己怀里揽了揽。自己则往那边的床沿移了移。给顾恩屹腾出稍微大些的空间。 “现在好些了吗?”靳谦言手紧紧搂着顾恩屹的腰,下巴顶在她的头顶上,低着嗓子问道。 顾恩屹点了点头。每点一次,脑袋就撞一下靳谦言的下巴,有些疼。但是靳谦言没有做声。只要她舒服就好了。 “睡~明早上我叫你。”那只给顾恩屹作枕头的胳膊曲了曲,抚了抚她顺滑的头发,安抚着她不安定的心。 回A国后,她的情绪起伏就一直很大。好的时候很好,差的时候又很差。人也更黏他了。他能感受到她内心向外传递出来的烦躁不安。 这种隐忍,不愿意表达自己的情绪,苦痛烦躁独自吞咽,让靳谦言很心疼。有时候,如果她愿意对着他大哭一场,哪怕撕心裂肺,也比现在将情绪埋在心底好。 顾恩屹在靳谦言的温暖的怀抱中,感受着他指尖传来的热度,闭上眼,慢慢地昏睡了过去。 梦中,她的腰间一直有双手,轻抚着她。炽热感,火烧的滚烫,却冥冥中给予她一种安定。他的怀抱真的很舒服,他的胳膊很舒服,他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刚刚好~ 靳谦言一直睁着眼看着窗外,直到听到耳畔传来顾恩屹轻浅的呼吸,他才安心地闭上早已厚重不堪的眼皮。睡了过去。 11pm。H大附院产科 抢救室外,严一楠坐在医院走廊外的硬板凳上,双手交握,盯着地板。 那条弹出的新闻让她一颗心惴惴不安,随便在柜子里扯了件衣服就跑了过来。那条新闻上的图片清晰地显示着出事车的车牌,那是严一诺的车。她就那么一眼就看了出来。 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他们没日没夜盼了好几年的孩子就那样突然来了,可是这场车祸,却让所有人的心都被狠狠地扯了扯。老天太打脸了。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这个孩子是什么时候来的,现在却面临着失去的危险。 她来的时候,问了护士一句,就找到了这边来。被紧急地转移到了妇产科。这里没有其他人,除了她。靳俞霆还在公司,赶着时间和国外开会。秦家那边,刚刚才收到消息的他们,现在恐怕才从屋里出发。 看着这空荡荡的走廊,严一楠的心里,很苦涩,难受。那亮着红灯的手术室,“手术中”三个字从未有过的刺眼。严一诺是她看着长大的,当初那场婚礼,是她亲眼见证的,她和秦慷之间不顺利,准确说是,严一诺对秦慷,很排斥。心里因为那件事很膈应。 但,严一楠想的是,两个人之间嘛,就是这样,总有磨合期的,两个不对盘的人相处久了总有一天就会擦出火花的。所谓的日久生情,不就是这样吗? 那个人,她迟早会忘的。可现在,看着这红色的灯,严一楠却想到了五年前。如果是那个男人的话,或许不至于,现在严一诺在手术室里躺着,生死未卜,身边却没个知冷知热的,真正关心她的人。 如果不是她有幸看见了那条消息,又给那边打电话,现在,严一诺会怎样,她想都不敢想。 她等到一点半,时间已经够久了,手术室这时候,“叮~”地一声,一名护士拿着一张纸走了出来。 严一楠走过去,紧绷着神经,神色间全是狭促不安。她现在就关心严一诺的身体情况。 孩子不在了,还会有的,但要是因此输卵管破裂,子宫受损,导致她身体情况不妙,甚至连做母亲的资格都没有了。但,这张纸的出现,明显事情如她不敢想的那方面发展了。 “是家属吗?”护士拿着纸笔,官方化地问话。 严一楠点了点头。 “是宫外孕,宫内腔液大量堆积,输卵管壶腹,宫外孕好发部。要进行左边输卵管堵塞,要进行及时切除。这是手术知情同意书。要是没问题就签了。病人现在情况很危急。”护士说完,将纸和笔递给了严一楠,便头偏向了一侧,不再看。神色间有些急躁不耐。 接过知情书的严一楠,此刻手都在抖。一行清泪猝不及防地滑落到了手背上。她不敢想的却总是来。正如了那所谓的墨菲定律,越怕什么,越是发生什么。 在纸张的最后一面的最下角,严一楠颤抖着双手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将纸递交到了护士的手上,腾出来的手,擦干了脸上的泪。 都过去了一个多小时,现在却没有看见秦家那边来一个人。真正的很心寒。如果说平常,秦家老是催她这边,督促她,买这,买那,让她劝严一诺,她还能够忍下去。只要他们不为难严一诺,她吞咽这口气,没什么。 但现在,她真是受不了了。人情寒凉。她还没见过这般没心的。 严一楠给靳俞霆打了个电话,交代了几句后,又挂了电话,通知严东霆那边了。给父亲严于华也打了电话。做完这些,严一楠迈着沉重的步子,整个人几乎是倒在了硬椅子上,手脚无力,心中默默祈祷着严一诺没事。一定要没事。 偏偏这时候,又联系不上靳谦言。她在这家医院都不认识人。对靳谦言这个曾经的工作单位,她向来是很反感的,要不是当初拗不过他,医生这个高危职业,她是绝对不会让他碰的。他回国在这家医院任职的这几年,她硬是执拗得一次都没有过来过。自己不过来,靳俞霆,家里人也是不准的。 来一次,就是一次不幸。尤其是老年人。交叉感染的风险太大了。什么小病,不太严重,选择家庭医生就可以了。或者有时候问问靳谦言,那时候心里稍微会好受一点,心中会有种,啊,原来没有死拦着他学医,还是有些好处的。 但,这种错觉往往连24小时都坚持不了。 仅仅只用了15分钟都不到,靳俞霆就从公司紧赶着过来了。而反观,秦家那边到现在,却一个人都没有出现。所谓的名义上的丈夫,此刻正飞着马来西亚。鬼知道是在搞什么,寻欢作乐也说不准。 现在的严一楠已经被秦家那边人的态度搞得失去了理智,无理地在心里挨个数落起了每个人。就连靳俞霆尝试将她从泥潭中拉出,她都会很抗拒。 到两点多的时候,终于,严一诺被平稳地推了出来,送进了重症监护室,进行为期12小时的观察。 两人一直守在走廊里,头肩相依打着盹儿,等待着天明。天亮了,严家那边的人就差不多快多了。他们暂时都不在G市,一个严东霆,叫过来,也没什么用。 “啊~”顾恩屹是被肩膀的酸痛给惊醒的。这一晚上,睡得着实憋屈,她被迫保持那个姿势,将近,额。顾恩屹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她这样侧着身子,靠着靳谦言的胸膛,维持了8个小时。很久了~ 回过头又看了看还闭着眼睛,处于天地混沌中的靳谦言。顾恩屹小心把头微微抬起,悬在空中。左手伸到颈后,小心动作地将靳谦言一直放在她颈后,充当人肉枕头的胳膊一点点地移了出来,放进了被子里。给他掖好了被角,又看了眼他的盛世睡颜。顾恩屹才光着脚朝门走去。 现在是七点二十一。现在做的话,时间是够的。昨天回来这,大概也就用了二十分钟。早上这边可以走高架。堵车情况还好。平均下来,她有足够的时间给靳谦言做一顿丰盛的早餐。不,算不上丰盛,就是营养而已。 走到厨房,顾恩屹先是打量了眼总体格局。打开冰箱找到了昨天买的食材。便开动了。她记得,靳谦言曾经给她做过一碗面,是西红柿吗?具体啥料,她快想不清了。但,深深的印象,还在,那个味道啊,很复杂,难以表明。反正肯定是不好吃的。昨晚上,靳谦言说要给她做饭时,其实她的心咯噔了下,但还是接受了。不忍心拂了他的那片心意。所以,她点了个很简单的沙拉,还是要的是蔬菜的。至于后来那个鸡胸肉估计是他自己的临时创作。虽然没有尝到,但残留在他毛衣上的那个味,好像还可以,掉下来的肉块,还是有食欲的。 靳谦言醒来时,第一个动作就是做伸展动作。手术做多了,胳膊难免会很僵硬。只是,今天胳膊处的酸痛格外地重,明显。睡眼朦胧中的靳谦言此刻还没有意识到这是在别人家中。 除了胳膊有些酸痛外,靳谦言感觉肩膀那的领口好像也有些湿湿的,不知道是不是是错觉。手下意识地去摸那块地方,结果,又没啥异样感觉了。湿的,还是干的,他也分不清了。 大概早上,人的各方面都很迟钝。这分不清,实属正常。正常~ 就是在混沌迷雾中,靳谦言都在给大脑进行自我安慰。这一点,估计是和顾恩屹待久了,大脑也给安上了这种自我恢复程序。思维方式已经愈发相像了。 总得说,这种自我思维方式在遇着什么事了,还是不错的。 人晕晕乎乎,朦朦胧胧的,睁开了眼睛,第一眼就看见了那别样风格的窗帘。 纯色金。连花纹都不带的,有种伪金属感。 屋子还有些暗。靳谦言脑子突然一霎的火花噌出。 糟糕!这是在盛胜茗的房子里。他昨晚上还答应了顾恩屹,早上要叫她起床的。 靳谦言从立马麻溜地掀开被子,从床上滚了起来。 床上就他一个人。顾恩屹是不在了。抬头看了眼墙上那很小小的种。 Bo~脑子又是一炸。已经八点四十了。我滴天呐,这,她不是上班要迟到了吗?靳谦言懊恼地抓了抓自己乱翘得不成样的头发。趿拉着丝瓜络拖鞋,顶着一头乱发,靳谦言慌张地往外跑。紧急程度不亚于病人病危最短时间施救。 这脚刚踏出来,靳谦言就闻到了一股骨汤的味儿,很浓郁。似乎里面还带着青菜的清新?西红柿的酸溜溜? 抱着疑惑,靳谦言跑到了厨房。 “诶~你醒了啊。” 入眼,流理台前,头发简单在后颈处束了个低马尾,顾恩屹正围着蓝色小花的围裙,手里拿着勺子在锅里悠悠地搅着。看见了门外的靳谦言,眉眼弯了弯。语气中是不同于昨晚的轻快。 她似乎心情欢快了许多。气色都好了很多。身子周遭都罩着一圈美好的光晕。人身上带着柔和暖意。她这一淡淡的笑容,如同冰块在春风的吹拂下,突地裂开,被风一点点地磨平棱角,再完全侵占。最后化成一滩柔情的春水。滋润大地。 她的笑容将她这些天来一直以来,裹在外层细碎的冰,融解。他隔着这般距离,都能感受她身上的和煦气息。 他咧了咧嘴,抱着胳膊,身子倾在门框上,复而抿着嘴,打量着围着围裙,洗手作羹汤的顾恩屹。 他突然发现,顾恩屹围上围裙,手里再拿个勺子,还蛮有味道的。真的和那种电视里的家庭主妇好像。身上有那种柔和,温暖人心的女人味儿。不,是妈妈味儿。郏上浅浅的梨漩儿,笑起来,真是应了那句,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嗯?你是打算不洗漱就吃早饭的吗?” 这靳谦言老是盯着她,搞得她拿着勺子的手都不自在了,因为要一直看着锅里,脖子得朝前倾,结果,他这盯盯,让她脖子也僵住了。像个机器人一样,就那样僵住了,似乎需要借助外力才能…… “哦。忘了~”靳谦言搭着的胳膊,放了下来。便转身朝昨晚上他们用过的洗手间过去。他没有说谎。他真是忘了。看顾恩屹那有模有样的,给入了迷。陷进去了。自然也就忘了自己真正的来意是啥了。洗漱这一事,那就更记不得了。 唉,正常~实属正常!都是小事。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卷 235:她是新闻人 去洗手间的路上,靳谦言又开始了身体安装才不久的自我安慰系统,对自己刚刚那种行径做出“合理”的解释。 只是这“解释”一点都不像是“解释”。 顾恩屹将一锅汤全给端了出来。在桌上事先垫了桌垫,顾恩屹才将刚从火上取下来的锅安心地放了下来。 他们这样在别人家里,是不是太随意放肆了点?顾恩屹初进厨房的时候,心里还抱着这种心态。只是现在,这种心态已经销声匿迹,不见踪影。 “这儿,就坐这。我碗筷都放好了。”眼看着靳谦言要绕过去,坐她对面,顾恩屹赶紧出声。阻止着他过去。她东西都摆好了。他这过去,又得重新移动。 靳谦言顺言,搬开了顾恩屹旁的椅子,坐了下来。昨晚上那件毛衣没能洗成。他现在洗漱完了,还是只能穿这件T恤。待会儿出去只能期望天气不那么调皮,卖他个面子,暖和点。 坐下的靳谦言心里还想着出去时候的事,一碗冒着热气的汤就递到了他的面前。 看着蹭蹭蹭往上冲的热气,靳谦言皱了皱眉,随即又迅速展开,眉心的褶子消失不见。 还在继续用勺子舀锅里的顾恩屹没有注意到靳谦言这细微的变化。给自己的弄好,便坐了下来。 她熬的是紫菜大骨汤。食材里那些青菜,西红柿也都加了进去。光看颜色有种大杂烩的既视感。实在是有限,其实,说实话,她更爱玉米大骨汤。玉米那个鲜味儿,想起来就令人咂舌。 紫菜是她在柜子里找大碗时,发现的。想着材料本来就不够,紫菜又挺好的,也很鲜,就给一并加了进去。然后这汤,就成了紫菜和大骨做主打,西红柿和那几片青菜叶子做辅料。 颜色,材料上看,是很丰富的啦。 对这熬了一个多的小时的汤,顾恩屹甚为满意。闻这味,就神清气爽,满满的气力。热血燃烧。 “怎么,是味道不好?”顾恩屹瞥见了一旁的靳谦言,拿着勺子的手松松垮垮的。一把不锈钢的勺子硬是在他手里拿了之后,给人像是有千金重,拿不起似的。这样子也是一副要喝不喝,犹犹豫豫的迟钝样。总之,就是提不起兴趣。和他先前起床后,精神抖擞的样完全不一样。 顾恩屹的感觉并没有错。靳谦言看着碗里的汤,着实是提不起兴趣。一把勺子举得都要掉地上了。怏怏不乐。 他很清楚地记得,在他去洗漱前,明明没有闻到紫菜的味儿的,也没有看见紫菜的踪迹啊。怎么,突然的,就蹦出了这满满的紫菜了呢。 天知道,他有多不喜欢海鲜,紫菜,稍微腥一点的就不行,吃了反胃。这不是他所能控制的。身体反应,天生就这样。 这问了,又不说,把顾恩屹搞得慌乱了。是做的不好?还是其他别的? 刚刚还好好的,是哪个地方出错了?顾恩屹放下手中的勺子,侧着身子,呆呆地看着靳谦言。等待着他的回答。 靳谦言作势,坐直了身子,握紧了勺子,在碗里小心不露痕迹地避过浮在汤面的紫菜,舀起满满的一勺,低下头,嘴凑到碗边,一口咕噜了进去。 液体顺着口腔,食管,下去,进入腹中,顿时,腹部那就感受到了热意。 “挺不错的。很‘鲜'。”靳谦言喝完后,赞同状地点了点头,后又补充说道。只是,他口中所说的“鲜”肯定带着很深含义的,与顾恩屹的认知中的“鲜”有着天差地别的距离。 顾恩屹当然就很简单地认为,这是夸奖了,高兴地又重新拿起勺子,喝了起来。一顿饭的气氛还算温馨愉快。顾恩屹很满意这个味道。西红柿和紫菜两种不同的鲜,在大骨中交汇撞击,冲击着舌苔味蕾。这种混搭,味道很出乎意料。却不失为新作品创作的一种好选择。顾恩屹心中兀自享受着成功后的小愉悦。 相对来说,靳谦言就很惨了。拿着勺子,强装出很好,很好的样子,一口,一口,忍着喉咙里发呕恶心的冲动,左手紧握成拳,抵着木椅。内心万分煎熬,明明是一小碗汤,此刻在他眼中,却如同一大锅那般,巨大的压力,强撑着脑皮,“笑”着喝下去~ 好不容易这一小碗喝完了,热心的好姑娘,又为他盛了一碗,根本不给他拒绝,解释的机会。 “不错,都喝完了。这下,绝对不饿了?”顾恩屹母爱泛滥地玉手拍了拍某位印堂发黑的男子的头顶。身体表面都散发着母爱的光辉,感化着喝完汤,葛优瘫的大兄弟。 “······” “你再不着急就要迟到了。”靳谦言很虚弱地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离九点只有十分钟了,平常上班积极地跟个啥似的,今天却是平静地不能再平静了。这种异态,他先前才感叹,她似乎好了些的,可现实又驳回了。 “哦。” 顾恩屹就简单地回答了一个语气词。接着脸上的笑容驻了,收回靳谦言头顶上的手,不再做声。安静地专注着收拾残局。 没有了明媚的笑容,顾恩屹面上的颓丧再次显露,就那么一瞬间,靳谦言眼中的顾恩屹,是变了又变。小身板更小了。那端着碗和国资的手臂,就那么点重量,却骨骼尽显。 “我来~”靳谦言看不过眼了,站起身,拦住要走的她,她实在太瘦了。这段时间又不知道掉了多少斤下来。 顾恩屹本来就不喜洗碗,干脆顺势将手中的那些东西递给了靳谦言。坐了下来,对着桌子发呆。 今早上,醒来,有封邮件提醒。出乎意料,那份投稿被驳回了。就在昨晚上,一切都还是进行得很好。外媒负责人也说了稿子稍作更改,可以发,而且承诺在首页二版。而后来那份她修改过后发过去的稿子也通过了,结果就在她以为一切成定局了,心中满打满算,为自己喘了口气后。突然,又发回了这封驳回,不发表的通知。 突然的改变让她无法适从。只能收起手机,再想想别的途径了。至于早餐这事,热气的冒腾,微醺的蒸汽,让她暂时抛开这些恼事,后来靳谦言的出现更是缓解了她胸口的憋闷。 听着厨房里传来的流水声,顾恩屹走到了阳台边,打开玻璃门,踏着小步走了出去。 冬季的海水很平和,没有大风大浪。一阵一阵地拍打着海岸,海浪声也是跟着一阵一阵的,顾恩屹手撑在栏杆上,望着远处,感受着暖湿的海风掠过,轻擦着脸蛋。将身体包裹。她穿着件很轻薄的开衫,是昨晚上靳谦言在盛胜茗衣柜里找到的。看他那个样子很惊讶,但没有说什么,就拿过来了让她先穿着。 衣服大小很合身,还留有青橘皮的淡淡的甜香。这个香味,莫名让她很喜欢,心情也很安逸。她发现,住在海边真的是件很好的事。心里不舒服了,听听海浪海潮声,那些烦事恼事好像就会神奇地被那一阵一阵的声音带走。深吸一口气,整个鼻腔到气管都带着海水的腥咸。 顾恩屹一直看着海水,听着海浪声,注意力全被不远处的沙滩上的景象吸了过去。靳谦言什么时候站到她身旁的她都不知道。直到耳畔传来突然的声音,才把陷于海浪声的顾恩屹带了出来。 “心里有事?” “是在担心你父亲还是你哥那边?”前面那句话刚问完,靳谦言又紧接着问道。到底是藏得有多深,多重,才会让她一点心思都放不到他身上。他都站在她的身侧至少有8分钟了,若不是他开口,怕是一个小时,两个小时,甚至更长,她都察觉不到他的而至。 顾恩屹手抓着栏杆,低了低头,看着自己那双粉色中央贴着的蝴蝶结,默默不语。 父亲那边,顾明玦那边,她都很担心。她的那份A国的稿子,她也很心焦,着急。再不发出去,真就废了。她做的努力就真的只剩下那张废纸,一无是处。 那趟A国之行,存在的意义一点都没有。那天,死了那么多人。她亲眼见证了小国的暴政,暴权。人们的奋力挣扎,最终却是言语间的无奈,手足无措。那个阳台上的男孩,小小年纪,却被那乱世,浸润得肺腑不堪。那个年纪的他,口中谈及频率最高的便是“我要是死了就好了”,竟然会是生死。 顾恩屹的决心是在那一刻定下来的。男孩会笑,但笑容很惨淡,憔悴,与他的年龄不符。他会嘲讽,会讥讽时政。但,对此,他却毫无能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国家一点点地被摧残,又被某些大国打着帮助的幌子进行文化,经济,军事侵蚀。 这是一场软侵略,不是硬战争。但其间的一个步骤却始终没少,勇士的牺牲。 作为一名新闻人,顾恩屹肩上始终负着那项“将事实简单直接的呈现在大众面前”,用凝练嘴最直接的方式为世界变化,作出真实的反映。吸引世界的关注。 在普利策奖评选定义中有一项这样写道,清晰,有道德目的,推理扎实,在作者认为导向无误时,具有能够影响公众舆论的能力的杰出社论。 普利策奖新闻奖不仅是美国记者,更是世界每个希望有所作为的记者终生为之追求的。它可以堪称最负责的写作和最优美的文字。 无疑,最负责,这三个字的重量有多沉,无法以具体数字衡量。在顾恩屹首次学习新闻学时,心中就有一个成为负责的新闻人的要求。 这次A国新闻稿多次被拒,着实给了她不小的打击。这种打击甚至比听闻她父亲被拘时更为震惊。 “不想回答?”等了许久也没能等来顾恩屹的回答,靳谦言脑子也没经思索过滤地说了出来。跟着顾恩屹那样,手撑在栏杆上,头发被海风吹得朝内翻扬着,绕着头顶的漩儿张着。 “嗯。”问的直接,回答地也就直接了。对此,顾恩屹真是不太想再给靳谦言添乱。想来,这些天,因为她的事,他也不好过。 “好。那我不问了。那上班还要去吗?”抬手看了看腕表,这时候已经是九点过了。错过了顾恩屹上班的时间。同样,也错过了他的。只是他的时间,相对而言,更灵活。进度赶上就可以。通常都会因为一些原因而卡一段时间。思路也会梗住。 听到“上班”这个词,顾恩屹显得有些逃避。撩了撩被风吹乱的头发,先靳谦言一步走了进去。 吹了会儿风,脑子在外面是感觉挺清醒,舒服的,一进来,就不行了。没有了风,鼻子骤然就堵住了。大脑也像是被团棉花给塞住了,血氧饱和度不够。局部缺血缺氧。 使了点劲儿,抽了抽鼻子,顾恩屹拖着拖鞋去了客房。她的手机外套都还在那个屋子里。今晚上,大概是不会再过来这边了。 在柜子上拿到手机时,顾恩屹习惯性地先打开看看有没有什么错过的电话信息。 开屏一看。屏幕上显示的数字让顾恩屹耳朵都跟着颤了颤。 未接来电26个……26个啊。 有林音悦的。有顾明玦的,还有冯德操的…前两个人打过来不足为奇,可是后面那个就…… 她昨晚上下班后蹭着点去了报社附近的手机店补办了之前的那张卡。又重新导入微信通讯录。冯德操倒是捡了个便宜。赶上她补办电话卡的时候了。但,昨天上午,他们之间闹得那么僵,话也说清楚了。他还有什么事好找她的?顾恩屹盯着手机屏,默默发呆。甚至忘了未接来电中还有顾明玦和林音悦的名字。 就此,顾恩屹不知道此时的这一疏漏,又导致了之后一连串的连锁反应。 是窗户玻璃突然被雨点砸起来的声音将恍惚中的顾恩屹带醒的。就愣神的那一会儿,外面就飘起了大雨。明明前几分钟,外面还是阳光明媚,普照大地的。冬季的G市,天气就是这般,捉摸不透。天气预报往往只能报准一半。顾恩屹收起手机,拿上衣服,带上门,走了出去。 “要走了?”出去正巧碰见了走到这边来的靳谦言。看着顾恩屹胳膊上搭着的大衣,靳谦言不由得挑了挑眉,问道。 顾恩屹静静地点了点头。如此静默无语的她,让他从头到脚都散发着无力感。她本该是活蹦乱跳,口无遮拦的girl。现在却…… 早上那明媚的笑中又该是藏了多少无奈心酸。靳谦言忽然觉得,顾恩屹或许真的很适合做演员,之前她如果要有心掩盖她的情绪,他可能真的猜不透。 “我拿下我的东西了,我们就走……”反正现在也不早了。说着,靳谦言就急冲冲地往那间客房大步流星。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卷 236:大雨下,揽紧了她的腰 跟顾恩屹差不多的东西都扔在那个房间里。 靳谦言很快就穿上了外套,走了出来。对顾恩屹说话时,手上还在整理脖颈处的衣领。 走在顾恩屹的前面,靳谦言要去开车。 后面的衣领没有弄好,还是站着的。顾恩屹走上前,抓住靳谦言的衣服,让他停下。踮起脚,给他理好了领子。才踮下脚,推了他的腰一把。 “好了,走~”她的语气很软。 “哦。好!”靳谦言反应过来,追上了已经走到前面的顾恩屹。走在她的身侧,时不时望望她有些泛红的脸颊。 一直走出门,顾恩屹都没有和靳谦言说一句话。因为那句“上班”,她的心情真的是……大概这是她今天的雷区?她工作上出事了? 靳谦言脑子里有很多疑问,一直萦绕着脑室转圈,却因为自己那句“不想说?那就算了”而狠狠地打着嘴。每次话到嘴边,就给硬打回去。 坐上车后,顾恩屹自己直接报了地名。是那个很偏僻的工厂棚户区。 “你去那里是……”握着方向盘,脚都踩上油门,准备发动的靳谦言因为这个地名,停下了手中的东西。偏过头看向身侧的顾恩屹。 “找我哥有点事。”她没说假,他确实找顾明玦有事。她昨天办完卡后,有给何静打电话,但一直显示不在服务区。给外公那,甚至舅舅家都打了,又是没有人接。总之,她试了好几遍,都是这种情况。而目前,那边也没有回过来一个电话。 至于冯德操那边,她暂时还没想好,应该怎么搞。就先找她哥算了。 …… “那我先走了。”这是车程二十五分钟以来,顾恩屹对靳谦言说的第三句话。 “嗯。这把伞拿着。”靳谦言从储物箱里拿了一把黑色的三折伞,递给了顾恩屹。外面雨下得简直不像是冬天的,更像是夏季的瓢泼大雨。这种异常的天气,平常人也不知该怎么解释。只能心里觉得,很异常。就是不符季节。 顾恩屹盯着那把伞,犹豫了下,最终还是拿着它,下车了。看着顾恩屹撑伞进去那栋破旧的筒子楼,靳谦言没有离开。而且一直等在车里。原因? 额,就是对面迎面来了辆jeep罢了。小巷子太窄,两辆车,硬过去的话,一定是会撞上的。 Jeep车主是名女性。这样,当然让开的只能是靳谦言了。jeep车要过去的话,靳谦言得倒车后退,本来他的车已经调过来了。但,现在得朝着反方向后退好些距离了。 看着倒车镜,靳谦言打开了窗户,手伸出去调着镜子的角度。头也因此出去了些。就在此时,他看后面的时候,他瞥见了后面的巷子里出现了另外一辆jeep堵在后面。那车,他看着好像也是一个女的驾驶的。 让靳谦言感觉有意思的是,前后这两辆车的型号,颜色都是一样的。而,车牌,这时,眯着眼睛看着倒车镜的靳谦言脑中立马一闪。手脚并用,赶紧升起了窗户,从口袋里掏着手机。接上蓝牙,却猛然想起,手机昨晚上就已经关机了。 这时候,前后那两辆车正以着30码的速度朝靳谦言逼近。 急促之下,靳谦言只好狂摁喇叭,试图获取周围人的注意力。尖锐刺耳的喇叭声很快导致了楼上很多窗户的打开。对着靳谦言的车一阵乱吼。 然而,哪怕已经吸引了别人的注意力,那两件车却丝毫未减朝他移动的速度。 与其坐以待毙,靳谦言不敢想后果。脚把油门踩到最大,眼睛瞥了瞥外面的倒车镜,又看了眼车内实时导航。 按导航图上来看,这条路并没有多余的路口,除非冲破前面的那辆车,或者后面那辆车。二者择其一,就能够冲破。 就刚刚看车牌的那一瞬,靳谦言脑子里迅速回想起了昨晚上那个法医男递给他的资料中的数据。 里面记录着那个组织常用车辆,加上车牌号,换用的车牌。假的几个车牌,频率最高的,都显示得很清楚。而这两个,很不巧,就是那个18个车牌中的其中之二。 靳谦言看了眼倒车镜的后面车辆距离那个路口的剩余距离,又看了看前面已经拒他只有不足10米,即将撞车的jeep。 心中那个犹豫的决定,正式定了下来。 脚抵着油门,死踩着不放。双手紧握着方向盘。变速杆移到5。 1,2,3~高速起步。 靳谦言整个身子往前倾了倾,控制车身,以及力量。突如其来的150码,车子发动机的重音轰动地面,震荡空气。让那些开窗户看着的大妈们,不由得闭嘴,一颗看官的心都提了起来,心中还带了些期待。 众所周知,大妈们,最喜欢的就是午后闲言。最爱看的就是看热闹,手里再捏一把瓜子,卡卡唧唧的别提有多带劲了。比在大街上敲锣打鼓那劲头还猛。靳谦言这轰隆作响的汽车无疑挑起了她们那颗看热闹不嫌风大的心。 加大码数,靳谦言直着道,嗡嗡嗡地,眼睛盯着前面那辆Jeep。握紧了方向盘。 仅仅10米远的距离,起步酝酿路程有限,当所有人都捏紧了手心的汗,为对面那辆jeep担心时,意外发生了。 Jeep车也高速后退,而明显它的后退,给靳谦言的车加速转码的机会,避免了那场最不堪意外的发生。 轰地一下。 靳谦言的揽胜借着jeep车前盖,腾越而上,径直飞了过去。一股劲地冲到了50米外,离前方的另一栋筒子楼就只剩下2米的距离,这种险象,让亲眼目睹的旁人看了心惊胆战。再也没有先前那份看热闹不嫌事大,至于身在的心了。 哐当~ 靳谦言算准了距离,踩下刹车,车子如愿落了下来。正中路中央。来不及缓口气,靳谦言就迅速转动方向盘,跟着导航朝着这区的几条巷子乱冲。目的只有一个,绕晕那些个jeep Jeep车,很明显受过专业的训练。前后立马调头,急速地打着方向盘。在小巷子中分区追踪着靳谦言的车身。 同为黑色系车。在下雨天,乌云压顶,这暗沉的白光下,和周边的黑色车一比,很难一眼识出。唯一的隔很远就能识出的办法只有一个,车牌,车标。 仅此而已。 靳谦言还不能走。准确用词是,不敢走。这群人,目的虽然是他,但追到这儿来了,那目的就又得另说了。顾恩屹还在那栋楼里。刚刚急忙,人群里也没太注意有没有她。 现在先绕圈子,把这两个车甩开,在找个地方下车,把车扔一边,带着顾恩屹另辟蹊径。目前为止,这是他想到的唯一相对保险周全的办法。 中途必须要有足够的时间,还得是在顾恩屹位置固定,方便找到的前提下。这个办法才能顺利施展开。 靳谦言脑子还在计划在哪个地方把车给扔了,突然从右边巷子横冲出那辆尾数369的jeep。是那辆先前围攻在他后面的那辆Jeep。 靳谦言怒火冲天,被这Jeep。逼得很恼火,对着那辆横在他车身侧的jeep猛的借着墙角,一个抓墙,撞了过去。车身正中地压在了那辆jeep车顶上。玻璃车架全被压的变形。那里面的女人正欲打开车门,跳下来,一把冲进靳谦言的车里时。靳谦言却又再次踩下油门,从jeep上飞了出去,一个漂移将jeep甩得没影。 “**!”跳出车门的女人对着揽胜消失的路口捶着大腿,大骂了句。脚又狠狠地踢了踢已经废了吗jeep。 “没用啊。这才几下啊,就不行了?”女人发了顿牢骚,扶着车身,又伸进头,手,进去拿耳机。 “喂?跑了~嗯。车废了。撤?你在搞笑?已经在眼前了……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耳机那边似在争吵什么。女人和那边怼了很久,最后只好摊手,不耐地说着“行了”。 那群人要她撤。原因是,警察来了~ 呵~这个理由简直烂爆了。何时,他们竟然会怕起了警察。 而那个要求撤离的正是他们服务的客户。给钱的客户主动要求撤,那还能咋地,不撤,那些客户就各种借口不付款。说不定碰上逃款的。那就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出于这个考虑,女人还是屈服了。 而果真,就在挂完电话不到10s,警笛声就顺着涌动的空气传了过来。 靳谦言这边,突然整个巷子就没了重汽发动机的轰隆声音了。而他也听见了远处传来的警笛声。 那现在那群人是跑了?靳谦言的态度很谨慎。这群专业的,向来计谋多。正所谓,兵不厌诈 ,他又是处于明处,而那群人处于暗处。他几乎是没有任何优势可言。还有顾恩屹那么大一个弱点就摆在眼前。想到顾恩屹,靳谦言身后一阵冷汗。 再次握紧方向盘,现在,是时候找个地方扔了车,跑路了。 “滴滴滴~前面5米右拐,上升水库。”导航仪里林志玲的声音充斥着整个车厢。 水库?这个关键词,靳谦言仅仅抠住了。水库的话…… 霎时,靳谦言立马朝着导航仪中指明的水库奔去。他没记错的话,上升水库旁有条国道。走那条国道,可以直接冲到余家港。 顾恩屹是在听到警笛声才下楼出来的。顾明玦并不在这边,打电话也是无人接听状态。肖宇生倒是通了,但听那边的周遭的声音,也是很混乱。他说话也是支支吾吾的,老是文不对题的那种回答腔。律师果然很擅长饶舌打圈。最后,顾恩屹只好关掉电话,作罢。下楼时,却听见了楼道里传来警笛声。让背着包的顾恩屹,肩带往上提了提,张望地隔着楼上的走廊往下看。 头往走廊过道里一伸出去,却发现对面楼栋的窗户上搁了好多大妈大爹的脑袋,更夸张地是竟然还有举着塑料盆,头伸出去看的。但,顾恩屹往下看,往远了看,却什么都没有看见。心里很疑惑,最后懒得烦了,回过头,朝着楼梯那边过去了。 走下楼,站在石棉瓦搭成的屋檐下,顾恩屹很庆幸自己临走时拿了靳谦言塞给自己的伞,这,现在,这大雨天的,就有着大用途了。伞刚撑开,一只脚才迈了出去。胳膊上就一紧,紧接着自己的身子便被人拉着朝前跑。上次的绑架事件给了她很大的教训,心中的警惕性也重了很多。伞被拿的低,她看不清人具体的模样,混乱中,脚刚够着抓着她胳膊那个人的腿时,一阵大风的飘过,顾恩屹的动作停住了。 是靳谦言的气味。前面拽着她往前冲的人是靳谦言?顾恩屹有些不敢相信。举高了伞,顾恩屹脑袋往上抬了抬,雨水的冲刷下,睁开眼睛,望着,这前面的男人,满身的狼狈,衣服全是湿的,穿着的是件白体恤。白体恤,顾恩屹想起了,靳谦言穿的就是白体恤。裤子~鞋子~都是对的吗? “靳谦言!”确定了前面那人的身份,顾恩屹大声喊了出来。靳谦言整个人都在雨里啊。这么大的雨,他抓住她,为什么不告诉她事情,就抓着她一言不发地往前冲。他蓬松黑亮的软发被大雨压得都变形了。T恤贴在他的后背,身上,他的体型骨骼肌肉全部显露了出来。顾恩屹越看越,脸红心跳~ 靳谦言听着顾恩屹的声音,回头看了眼。他的头发被雨水给压塌了,贴在眉前,额上,双眼被水浸泡得通红。雨水顺着鼻翼,往下滚动。sexy~就那么一眼,接着,便继续带着顾恩屹朝前跑。 步子越来越快,胳膊上的力度也越来越大,风携着大雨全往他们的身上冲。这个巷口正是风口。堆积着的风全往这边冲。顾恩屹手上的那把都要歪到西边去的伞在手上挣扎了那么久,最后还是被大风给无情地卷走了。顾恩屹都没有回头看一眼的时间,一阵大雨就冲上了她的眼睛,漫进眼眶。风吹得她人往右边倒,根本跑不起来。这,怕不是冬天了。夏秋季的台风,带着暴雨归来。 “啊~”口里都被雨水挤了进来,顾恩屹偏过脸,朝向靳谦言那边。靳谦言也是没有想到雨势会有这么大。还带着狂风。自己的耳朵里都被灌进了雨水。隐约听见了顾恩屹叫喊的声音,靳谦言手搭上顾恩屹的腰,用力将她往身边揽,或者说是抱到了自己的身旁,贴着自己。别让她被风给带走了。这体重轻得跟个什么似的。不过百的体重还搭上个168的大个儿。这严重的营养不良。饮食失调。 “好些了吗?”嘶扯着嗓子,靳谦言嘴里都是雨水,低着头,看向怀里的顾恩屹,这时候的头发上的雨水也顺着脸颊往下滑。整张帅气的脸都被水给浸泡着。他心里很担心顾恩屹。这天气,就算离开这边了,也必须先往医院里跑。两人在巷子口停歇的这小段功夫,闪着红蓝警报灯的警车就开了过来。灯光在昏暗的天色下,衬得整条巷子都被红蓝灯笼罩,墙面闪着红蓝相间的灯。 两人的面庞,衣服都被这光打着,顾恩屹被这突然而来的强光,刺得眼睛酸胀。立马把脸偏向了靳谦言。抵着靳谦言的胸膛站着。这警车就是她之前听见的那个警笛声? 靳谦言揽紧了顾恩屹的腰,手伸到她的头顶,尽可能地护着她的头,挡着大雨。眼睛则瞥向了那辆朝着他们方向过来的警车。棱角分明立体的脸被雨水冲刷地更加锋利,严肃。 第一卷 237:40的手捂上39的 或许,这辆车可以帮助他们摆脱现在的困境。又或许这辆车本就冲着他们而来。 “欸~姑娘小伙子,你们是怎么了?”警车里的大叔看见这被风雨冲刷得,瑟瑟发抖,抱团的人,停下了车,伸出头,问着顾恩屹他俩。 靳谦言听到后,轻拍了拍顾恩屹的腰,“我们过去。” 顾恩屹顺从地跟着靳谦言朝那辆一直闪着警报灯的警车。红蓝光打在两人水珠源源不断擦过的脸庞,折射出另类的光芒。 “我们过来找人,但是这边巷子很乱,手机也打不通。现在雨太大,根本不敢往前走。”靳谦言没有说出实情,而是夹带着顾恩屹过来找顾明玦的事实,又重新加工了。编造出来的新原因。 “那你们先上来。我们带你们先出去。这雨越下越大了,看样子停下来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找的那个人是有急事吗?”话快说完了,大叔又脑子突然回想起来,他们是过来找人的。又赶紧问着。 身侧的顾恩屹这时候,一直垂着的手,听到这话,下意识地脚往前迈了一小步,手也向上抬了抬,想要说话。刚微微抬起的手就被靳谦言的手给用力摁住了。抓着她的胳膊,把她往后拽。不让她上前。 “不急。只是事先约好了过来见面叙旧而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