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疏而不漏 (32)
。”靳谦言淡淡地笑了笑。说起来,带着客气礼貌。 “?”听着靳谦言这话,旁边接触真相惯了的顾恩屹,不禁回头望着靳谦言,眼睛里充斥着疑惑不解。 靳谦言则紧了紧她的手腕,示意着她不要说话。 “哦。那就好。你们上来。我们带你们出去。这边路是挺绕的,转的晕。我们刚刚过来也是。穿错了巷子,不过这些都是通的,走错了也不是特别碍事。我们······”在警察大叔的粗声唠叨下,靳谦言拉着顾恩屹的手坐进了警车的后排车。这车里有两个警察,一个在驾驶座上,还有一个在副驾驶上。他们两个坐后座倒不会出现很尴尬的局面,气氛还是好的,没有想象中的拘谨。 一路上,那个副驾驶上的大叔一直给他们讲述着他平凡而又不平凡的一生。驾驶座上的那个年轻警察则至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专心地开着车。 “好了,到了~回去记得洗个热水澡,喝姜汤。那个,喝不进去姜汤,倒些可乐进去就可以了,叫啥,姜汁可乐还是可乐姜汁······”一直到靳谦言他们下车,门都给关上了,那个大叔警察还在喋喋不休,叮嘱个不停。或许,人民警察都是这样,贴心?热心肠? 为了道谢,靳谦言浅浅地鞠了个躬。等着车离开了,带着顾恩屹朝那房子走去。他们最终还是回到了玉墅。靳谦言的那个小别墅。思考很久,还是这边最方便。窗户都修好了,家里监控设施也是加强了很多。那件事过后,听说小区保卫处也加强了车辆出入,外来人员的强行身份登记。外卖快递人员都得身份证登记后,保安核对后,才放进去。 “快上去洗澡,衣柜里有你的衣服。”一进去,靳谦言就锁上门,催促着顾恩屹上楼洗澡换衣服。她的身体底子是那样不好,淋完这场大雨或多或少会留下后遗症。但愿不要发烧,这是他心下现在最担忧的。 “哪个衣柜?是我之前住的那个吗?客房?”顾恩屹蹲在地上换着拖鞋,突然来了句。让靳谦言一时凝噎。这~他该说那其实是主卧吗?老实承认。迟早会知道的,还是早点坦白为妙,不然······后果,照里,电视里,好像下场都很惨?女人最不喜的就是,不忠实的男人,不诚实的,是这样说的吗? 心里综合衡量了下得失,紧了紧拳头,选择了老实交代,“那个。恩屹,其实那个是主卧。客房和主卧中间是隔着楼梯的。可能当初是我语言表达能力有限,让你走错了。哎!没事。都一样的。反正现在咱俩都是同······床······的嘛~”同床的嘛~手动无限回音中!靳谦言眼瞅着顾恩屹那突然僵直的后背,赶紧辩解解释着,排解顾恩屹心中可能霎时产生的憋闷不爽。当然,那句,“同床”,说出来,靳谦言都没那个硬直的勇气。就一个词而已,说出来,却变成了像是互不相干的两个字。中间隔了很长,一段的间隙。让顾恩屹还以为他是要说什么的。把她给心焦得呀。急性子,就是受不了被迫等的感受。稍微一会儿,就心焦火燎,全身躁动不安起来了。 听到最终结果是,同床,的,嘛~顾恩屹一张略有些苍白的脸,霎时变得绯红,踩进拖鞋的脚一个不稳又跑出来了。身体都差点往左边歪过去了。倒地上了。 “嗯哼~那我上去了~”顾恩屹手指及时着地,撑着地面稳住了身子,不自在地回了句话后,便站起身,瑟瑟地朝着楼梯过去。上楼梯的时候,两个台阶作一个台阶,往上爬,以迅猛之姿闪电速度消失在靳谦言的视线中。顾恩屹跑到自己认为的“客房”,实际上的“主卧”。对着衣柜喘着气,抚着衣衫湿透的胸口。这靳谦言说话,咋说变就变。画风改变就在分秒间,她都快赶不上他这速度了。就前一会儿,他还是那么正经,谦谦如玉的俊公子。鞠躬致歉的玉面书生。下一秒,就嘴里蹦出一些与他这皮囊不符的俚语。 “呼~”顾恩屹鼓起腮帮子,吹了口气。排遣完胸口憋闷的气体,顾恩屹才打开衣柜,找着她的衣服。 楼下,靳谦言则去了趟楼下的客房,这客房也是处于常年闲置状态,只不过比起楼上那个客房,这间客房基本上没有怎么打扫,里面的床榻上也没有床单被罩之类的。处于原始的尘封中。从口袋里抽出被雨水浸透的手机,靳谦言还想试试,这手机充电了还能不能用。要是进水了,那这手机算是彻底废了。 用抽屉里的纸巾擦干了手机表面,又拿出了充电器,靳谦言插上了插座,等着手机的反应。 屏幕上光的闪烁,让靳谦言的心稍稍舒服了些。还好,还是好的。要是真坏了,那里面存着的一些还没来得及备份的资料,数据又给空白了。 看见了手机充电标识后,靳谦言就先出去了,没有把手机开机。这时的他,不知道,严一楠正满世界满大街地疯狂call他。早在2个小时前,这别墅就来过了。而盛胜茗那边的海景房,严一楠也去过了。都碰个空。 出去后,哪怕楼下有洗浴设施,靳谦言却没有去洗澡,换上干燥的衣服。先熬姜汤,这是当前,靳谦言心中最紧要的事。 冰箱里也还有残存着的罐装可乐。还是严东霆给什么时候给带过来的一箱。反正是今年,这东西保质期都很长的,应该不至于过期。心里这样想着,靳谦言翻过瓶底,看了眼生产日期,自己看见这数字,都被震惊到了,内心有些小愉悦。 就下个月5号过期。还有一个星期。现在用得正好。开心地抱着好几罐红罐可乐,靳谦言朝着厨房奔去。因为这还剩下一个星期保质期的可乐,靳谦言简直像捡到宝一样,嘴角冽着笑,配上这一身湿透的衣服,还有怀里满抱着可乐,这样看起来,倒有些疯疯癫癫,傻里傻气的了。 从此,wuli靳谦言医生的人生史录上,又多了一个经典跨风格异次元形象,活佛济公。 顾恩屹洗完澡后,走出卫生间的时候,对着梳妆镜连打了三个喷嚏,那预料中感冒啊,如期而至。身上穿着的是件有些厚的针织衫。话说,刚刚翻衣柜的时候,竟然在靳谦言的衣柜里找到了她的大量衣服。小到内衣,大到棉衣,都神奇地齐全得很~ 她最后选了件贴身较紧的黑色针织衫,就是觉得贴身的不漏风,比宽松的更保暖。顾恩屹这人,特怕冷。不怕热,就怕冷。但还有一个奇葩的小毛病,就是不爱露肉。喜欢把自己裹得紧紧的。最喜欢的款式就是衬衫T恤。宽松自在。但,今天那场大风大雨,把她给冻得呀,真是快成个冰块了。刚刚那热水澡才真正地把她从冰窖里给拔出来。看见衬衫T恤,她反而不敢穿了。就她换下的那身,是件毛衣。这场雨,毛衣都没能挡住那深入骨髓的寒冷,更别说衬衫T恤这类单薄的了。这大冬天的绝对是不敢穿了。 对着镜子看自己的晕红的面庞,顾恩屹盯了很久,这也太红了。该不是发烧了。心里有些打鼓。自己的身体底子有多差,她还是有点那啥数的。手往额头上盖了盖,是烧了吗?好像还好。有些凉啊~ 顾恩屹就这么对着镜子,摸自己的额头,摸一遍,手又放下来和自己的脖颈对比,却没得出什么结果。正要离开,手都放下来了。房门却打开了。这时候,靳谦言已经换了一身衣服,也是套同款黑的家居服。 “怎么了?”手还捏在门把手上,靳谦言看着侧过头来,对着他的顾恩屹,眉头就紧了紧。 看见她那脸后,身上像是迅速被戾气裹住,朝着呆在原地的,一双眼睛鼓溜溜盯着他看的顾恩屹阔步过来。 离她还有半米左右距离时,靳谦言的手就探上了顾恩屹的额头。停留了1s,靳谦言原本就皱着的眉头,现在又多加了一个特征,脸色变得巨黑无比。强大的压迫感朝着顾恩屹从头顶往身下倾注。 吓人得很。顾恩屹感觉,自己要是再这样被靳谦言黑着脸,摸下去,她恐怕是彻底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不,明天或许没有太阳,那就日光。她会见不到明天的日光的。 心里作着这样的想法,顾恩屹身体很诚实地跟着心走了起来。脚往后退了几步,躲开了靳谦言的手,让他的手,就,那样,的悬空了~ 让靳谦言的手尴尬地悬空了,哇,想想,这是件多么恐怖的事情~最恐怕的事,来了,肇事者竟然是她顾恩屹本人。 十二指肠,盲肠,回肠,小肠&n多各种肠道,正在加速变青中~ “哎~那个。我,我~”“我”后面的恕她一时想不出来。她不知道怎么解释啊。这,这是身体本能,好,其实刚刚的她,是达到了身心合一的境地了。狂冒汗ing~ “行了。你发烧了。跟我下来。”靳谦言看着顾恩屹那副纠结紧张得,喉咙都要卡住了,直男地用着简单粗暴的法子,拽过了顾恩屹的手腕,拉着还在“我~我~”循环中的顾恩屹。 最终没“我”出下半句话的顾恩屹被靳谦言拉到楼下,捏着鼻子猛灌了一锅姜,汤~ 那姜汤真的是,超级重的味儿。她想,或许,靳谦言,怕是放了一斤的姜块进去了。可乐压根就压不住那辣喉咙,刺鼻的生姜味。而且,那可乐,也有种说不出的怪味。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之,入舌下喉后,液体顺着食道下去,霎时整个胸腔都是热乎的,这个事实不假。后背也出了一层细汗。堵塞的鼻子通了。 这个,很不错。说到底,就一点不满意,姜汤真的是,超级讨厌,厌恶至极的那种。稍微带点姜味的东西她都跟要命似的。 也是难为靳谦言为了让她喝进去,直接上手,捏着她的鼻子,手指掰开她的嘴,拿起碗往里灌。那个画面,让顾恩屹莫名想到了初中上生物课时,班上同学吵着老师要看电影,结果最后放的是个动物世界?还是什么。具体的这时间隔得太长,她也想不起来了。反正就是关于动物的视频。 两个饲养员用手撑开狗?是狗吗?掰开它们的牙齿,用小勺子,往里灌药。现在想想,靳谦言对她,比饲养员对小动物都还凶残。人家动物还是用的勺子灌的。结果,她确实直接用大容器,上碗。 “诶!话说,你用杯子也行啊。干嘛用碗啊。这,你看我脖子上,手臂上都有水渍。”顾恩屹用手背擦着嘴沿,气鼓鼓的眼睛,瞪着正坐在沙发上拿着浴巾擦头发的靳谦言。 靳谦言是洗澡完后,发现客厅还是没人才又跑上去的,打开门,结果一看,果然顾恩屹还在里面。他那时候头发还没擦干,但又怕顾恩屹再耽搁下去,错过了驱寒的最佳时期。只好跟一位追在孩子后面操心的母亲般,又嗒嗒嗒穿着凉拖从楼下往楼上赶。就为了第一时间,让她把姜汤给喝了。 顾恩屹这,男友,倒是有点像,妈妈了~ 可能是在医院待久了的人大概都这样。考虑周到。事无巨细,非要自己亲自操手才放心。时刻保持警惕。淡定!淡定!顾恩屹在内心告诉自己:嗯!这都是特别难能可贵的品质。很难得。 话说过来,至少在当下,靳谦言这种人,确实是稀物了。长得帅,多金,有才华……天呐,不能再往下想了。顾恩屹手捂住自己的面颊,尽力克制住自己,用手冰凉自己已经红了的脸。 上脸后,却发现自己的手比脸还烫,这,尴尬了。最后挡住自己的狼狈,顾恩屹还是用着高于40℃的手捂住了自己的39℃的脸。 “那要不,下次,碰上这样的情况了,我给你上鼻管。嗯?尝尝鼻食的感觉?医院里昏迷的病人,都用这个的。简单。就往鼻子里,和食道搭建一个管道。然后向管道里直接用针筒注入流食就可以了。”说完,靳谦言停下手上的动作,抬起头看了眼座位上的顾恩屹,便莘莘然地继续手上的动作,擦着头发。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卷 238:感情不能当饭吃的逆命题才是重点啊 “鼻食?” 靳谦言点了点头。 “那还是不用了。看着怪吓人的。多难受啊。”顾恩屹颤栗地耸了耸肩。面部夸张地表达着,“拒绝”二字。 她,不,要~ 医学果然是件可怕的学科。用的工具,手段,让她去,想着那鲜血淋漓,喷一脸的情景,她的心就猛地一抽。 放她身上,她是受不了的。 靳谦言用毛巾把头发擦得差不多了,就离开去了卫生间。留顾恩屹自个儿还坐在餐椅上。她手上没有拿手机。心里还惦记着顾明玦那边。只好跑上楼,去拿湿衣服里的手机。 她洗澡的时候,一想到这些事,脑子就抽抽地疼,一阵一阵的,从大脑中间一闪而过,那一闪过后,又是无尽的余痛。她有偏头痛的毛病,压力过大,事情多了,堆压在身上,休息不好,就会呕心,头痛得彻夜难眠。一个循环反复的过程,但工作不能不做,家里人,她也不想让他们知道。 顾恩屹在脏衣篓里拿起了自己先前那件外套,翻出了自己的手机。 低电量~她只好又拿着手机去找靳谦言。他当时给她的时候,就只给了她这个手机,充电器,耳机啥的,都没给她。 咚咚咚~ 顾恩屹打开房门,就听见了楼梯上传来厚重的脚步声。 “我得走了。医院里有事。你在这呆着?还是?”靳谦言脸上是少见的焦急,捏着的手机的手都已经青筋暴出。唇色也变得苍白。 顾恩屹手还抓在门框上,靳谦言这突然的上来,差点没把她给撞倒。 紧了紧抓着门框的手,“医院?是出什么事了吗?”顾恩屹自从顾奶奶,顾裕民相继出事后,内心对“医院”是相当抗拒的。提起医院,想起那些个画面,顾恩屹就想象到了刚刚靳谦言说起“鼻食管”,眼前浮现出的画面。 戴着氧气罩,气管插管,鼻食管,变化不断的心电监护,紧闭的双眼……渐渐的,她的牙关在发抖。 一把握住顾恩屹的手,“没什么的。只是科主任找我说些事而已。说不定是批评我三天两头的翘班?是?”靳谦言试图活跃起来气氛,缓解顾恩屹的不适。事实与他口中所说的相差甚远。哪会是什么翘班?不过,他想,如果再照现在这样的发展趋势,离梁主任再次批斗他已经不远了。 啊~他真的是,不务正业了。要荒废了。事情压在他身上的一件接着一件。不过,或许如果他还在临床的话,现在三天两头翘班的事是一定,一定是不会发生的。 面对病人与实验,心境大不同。毕竟,那是生死之争。一丝懈怠都不可。 说实话,靳谦言有些想念在科室里的日子了。熬夜补眠不得,肿着眼睛去看病人,接收患者时的紧迫。一名医生,相信是谁,对熬夜值班,从未有过正常的是休息假期,工作黑白颠倒,叫苦不迭。可一说到,几床病人怎么怎么样了,还是强睁开眼睛,迈着如被灌了铅的腿,打起精神往前冲。 “那我,在这里,等你?”顾恩屹的语气中带着不确定。她不知道是否该跟着他去。但,从心里而言,她不想去医院。她面对他的那些同事,也有着说不出的别扭。 “嗯。冰箱里都有东西。都挺全的。水果蔬菜在上层,中层是喝的。各种肉在底层。中层的你不能碰。” “啊?”嘎达一下。顾恩屹头猛地抬起来,突然的上扬,脖子关节扭得那个声音。真叫一个脆!只是,这话说的,她碰了是要咋滴吗? 靳谦言看了眼顾恩屹的脖子,手摸了摸,又继续接着前面的说,“那个姜汤还剩了有。待会儿热了自己再喝。只能喝姜汤。保温杯里还有热的。渴了就喝保温杯里的。我回来了要检查的。”说到这,靳谦言的神情变得超级严肃。像一个爸爸教训他不听话的小女儿。顾恩屹俨然成为了靳谦言的小女儿。 “不许倒!”隔了几秒,靳谦言眼睛又直视着顾恩屹,眼睛里泵出的寒光,让顾恩屹的红烫的脸,霎时被冷却。 额,靳谦言真是什么都懂啊。是研究心理学了,还是电视剧看多了?顾恩屹收起自己内心哔嘶哔嘶不断琢磨的小心思。手也一点点,想要从靳谦言的手里抽出来。 她都感受到手心里传来的湿意了。他是紧张得?还是热的? 这是一个顾恩屹未解之谜。 靳谦言察觉出了顾恩屹的小动作,也没有捅破,随了她的意,让她成功地从他的手里抽了出来。 看着她将抽出来的手往裤缝线上擦了擦。靳谦言才意识到自己手心里堆积的冷汗。 没错。是冷汗。他不是热的。 “有事给我打电话。我先走了。” “嗯。”顾恩屹把手背到后腰那,小鸡啄米地点了点头。目送着靳谦言下楼,看着他要往门口去了。脑子突然闪过一句话。 “路上小心!”额~真的是闪过的。就说出来了。 这话的效果让手扶上门把手的靳谦言,后背一僵。随后,才又愣过神,打开门,走了出去。 附院产科一区。 靳谦言赶到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一点了。正值饭点,医院哪哪角落都是人。产科大楼,这楼里很多都是挺着大肚子的孕妇,靳谦言想跑,又不敢跑。克制住自己抓狂着急的心,朝着医用电梯走去。 电梯前面的人太多,都是一家一家的那种,提着保温桶。一般医院会安排有医务人员专用通道。保证医生护士及时到岗抢救。 严一诺被安排在十九楼。靳谦言难以相信这种事会发生在她的身上。 电话里,严东霆告诉他的是,小姨在晚上从乐团开车回去的路上突然腹痛难忍,撞到了防护栏上,后面紧跟着的几辆车也没能及时刹住,追尾了。形成了连环车祸。 最终结果就是,她中度脑震荡,腹中37天的胎儿畸形发育,窒息死亡。现在人还处于昏迷中。不排除后续会有感染。或者,其他的意外发生。 人的自愈能力是个未知数。严一诺会发展成哪种,他也无法预料。 1936,对了下门牌号,靳谦言才推开门,走了进去,“妈~爸~外公~舅舅~” 进门,就看见了一大家子人围着病床坐了一圈。而病床上的那个人还处于昏迷中。 里面的人点了点头,便不再做声。气氛很压抑。每个人的眉头都是皱了又皱。嘴紧抿着。 “麻药劲什么过?”靳谦言粗略看了眼戴着氧气罩的严一诺,问着病房里的人。 “不知道。我没问。但医生说今天上午会醒。”严一楠紧握着的双手,暗示了她心中的焦急。 听了这话,这信息,唉,他还是算了。只好走近了,翻开严一诺的眼皮看瞳孔反射。又贴着颈总动脉,感受了下脉压。 “别太急。是正常的。可能小姨之前就挺累的,我去办公室一趟了再回来。”说完,靳谦言就朝外走去。 “对了。你们吃了没?”已经走出去的靳谦言走到了楼梯口那,又拐了回来。想起上电梯时,看见电梯口处等着的那些家属手上提着的东西,他刚刚在病房都没有看见有餐盒这样的东西。这都十一点多了。他爸妈又是在这边熬夜一直守着。 他接到电话时,并不是严一楠打过来的,而且吊儿郎当的严东霆打过来的。开口就问他,小姑姑怎么样了。但手机都关机了的他又怎么会知道昨晚上严一诺出了那种听起来惊悚却又荒唐的事。 没错,荒唐。至少,车祸这种事,和严一诺结合在一起,明显给谁的感觉都是可能性为0的不可能事件。偏偏这事却发生了。所以说,人各有命,命不可测,这话说的不是消极无奈,只不过是一种真实的感慨。 “没有。你给我们带些过来。不要甜的。”说话的是严于华。靳谦言的外公。老人家在东北呆了一辈子,每次来G市对他而言都是不小的挑战。是身体也是饮食作息上。北方吃面食,气候很干冷,晚上早早地就都睡了。这边,却是米饭,又是湿冷,出门,他都没关节炎的人,结果走在路上,这风真的是刺骨。他早上下飞机的时候,感觉自己浑身都像是有针刺一样。滋味,真是不好受。饮食,他坚决不吃甜的。米饭还能忍忍,但甜的真是忍不了。 “额。好。不要甜的。那舅舅呢。爸妈,你们有啥要求?” “没有。随便弄点就行了。”严舅舅挥了挥手,眼睛都没瞅靳谦言一眼。他心里烦着呢。哪吃得进去。 “……”对此反应,靳谦言没有说话,沉默着大着步子,走了出去。 靳谦言出去后,严一楠原先盯着严一诺的眼睛移到了严东霆他爹身上,那眼神,跟把刀子,唰唰唰地往他身上捅。 臭小子。这么大了,都一只脚踏进黄土坡里的人,对她这么优秀的儿子,她都舍不得重语一句的儿子,竟然这么冲,蛮横无理,公司倒闭了也是活该。 “哎!哎!哎!”靳俞霆拍了拍自己老婆的手背,示意她“注意形象”,这都是血肉相连的,别伤了和气。何况,大家身上都堆着一摊事,都心里急得慌。头发是白了又染,染了又白,头皮都要抠破了。 直冲冲性子的严一楠,哼了一声,头一偏,不再看严小二。 看着姐弟俩这样的严于华,也是装作没看见,手里拄着拐杖,看着床上躺着的严一诺的情况。 还是这个女儿最让他操心。唉,如果当初遂了她的愿,会不会还像今天这样?只是当年的那个男孩也不知道现在在哪儿了。可能,他们真的做错了。 秦慷人虽好,但心思放在诺诺的身上到底有多少,他们谁都说不出来。但当前的现实,至少像他们传达的是没多少。 到现在,这过去了多少个小时了?秦家人的影子都没见着一个。当初是怎么会选中这家做亲家的?为了名?又或是为了利?不对,他只是为了自己的面子上过得去。为了向他那些同僚证明,他严于华的儿女个个出彩,混得好,嫁的好。那个穷小子,又怎么会配的上他最心疼的小女儿?但,现在已经年逾耄耋看透名利的他,内心确是不断倒腾而出的自责后悔。 感情不能当饭吃,可是名利又能够当感情吗? 明明在他们那个年代就能够懂的道理,他偏偏不信,硬生生地葬送了一个女儿的幸福。他的弟弟,等他去了那边,怕是不知该怎么责备他。 “是宫外孕?”靳谦言问着对面的吴医生。产科这边,他接触得也不少。近些年,特别是二胎放开了后,产科的高龄产妇愈来愈多。很多高龄产妇都或多或少都有心脏方面的问题。内分泌问题,也是不少。高血糖,高血压。他就曾经碰见一位产妇,同时患有糖尿病,高血压 ,心脏病,那个孩子最后,生得很是踉跄。手术室里,听到孩子的哭啼声的时候,在场的所有人,都为那个产妇松了一大口气。也为那个孩子感到幸运。松了一大口气,但还有一小口气没松。考虑到当时产妇的心脏负荷,最终他们也是会诊了多次,才最终敲定剖腹产。但,糖尿病病人伤口恢复慢,易感染。高血压也是一个巨大的问题。 孩子刚出来不久,产妇血压就骤降,因为各种原因,用药很小心。抢救回来,又是花了三个小时。 高龄产妇,分娩的风险真的是非常大。身体各方面都很难跟的上。 严一诺这个年龄,已经是高龄产妇了。又碰上宫外孕,那情况真的是糟透了。只一侧输卵管切除这还算是好的了。怀孕几率确实会降一些,但好歹还是有希望的。但宫外孕一般会对子宫有压迫,这样对子宫也是有影响。宫外孕的风险很大,稍有不慎,就会致死。 现在知道详情后的靳谦言,心狠狠地一沉。也是为严一诺感到庆幸。幸亏这发现得早,37天,胎儿还没怎么发育。要是大了,那就是真的棘手了。 “你再等会儿。昨晚上的手术做的挺干净的。你这小姨也是挺幸运的。昨晚上那点,留下值班的医生没找到人。剩下的就是几个实习医生,进修医生,那肯定我们是不会轻易派上去的。还是主任又赶过来,亲自上的。手术你放心,不会有太大问题。剩下的就是恢复问题。你是医生,心里应该清楚的。每个人的机能都有差异,恢复也是有快有慢。” “好。是我太多紧张了。多谢你了啊。那我先走了。”靳谦言和吴医生告了个别,便要离开。 走到门口时,却被吴医生的一句话,说的内心一阵涟漪,回荡起伏。 “你们科室最近好像挺缺人的。可以的话,科室这边也顾及些。你们梁主任,好像一天3台,都不带歇的。另外几个医生也是挺惨的。现在,都派不出来人接收我们这边过去的病人了。” 听完这话,靳谦言不知如何回复,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离开。 梁主任一天3台手术?一台手术最少也是5个小时,平均下来,他…… 他如果回科室,那实验室那边,也是签了协议的。 “啊!”靳谦言烦躁得抓了抓头发,在走廊上对着墙壁平复好情绪后,才朝着电梯过去。 “靳医生?你回来了?” “靳医生!” “哎呀!回来了啊……” …… 进的电梯凑巧碰见了曾经一起合作的同事,而下楼后,又碰上大家换班,吃饭,一路上,他被问了不少类似这样的问题。面对这些,他除了带着些尴尬的笑一笑,别的他也不知道怎么应对。 内心也是很奇怪,他惊悚地很想回以那些同事,一个肯定的答案,“对。我回来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卷 239:说起来他是没资格说他的 “喂!您好。请问1936怎么走?” “左边靠右侧电梯。19层上去后,再顺着房间号就清楚了。” “好的!谢谢你了!” 靳谦言出电梯后,走到拐角处就听见了熟悉的声音。是秦慷。他的那位飞行员姨夫。 唉……靳谦言都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感受了。糟心!都过去了六年了。敢情都是表面上的云淡风轻。甜蜜安好也都是假象。这,让谁都接受不了。 不过心里这样想着的靳谦言,心里还是有些虚。那个,啥,他好像和顾恩屹差点就成那样了。都是同样地欺骗感情。想来,他也是没资格说三道四的人。 “诶!谦言。”秦慷刚朝电梯这边走,就碰见了迎面出来的靳谦言。顿住了脚步,嘴里叫着靳谦言,眼神却很躲避。瞥着地面,不敢直视靳谦言的眼睛。 “嗯!上去。”靳谦言双手插兜,神色淡淡的,说了这句话后,便大步朝着大门走去了。留给秦慷阔朗的腰背。现在,似乎说再多都是多余了。 看秦慷那身还没换下来的制服,也能猜到,他挺着急的。估摸是刚下机就赶过来了。他眼里流露的担忧也很真实,不像是假情假意,惺惺作态。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状态,情况,真正清楚的也只有他们自己了。 顾恩屹并没能兑现自己在家等着靳谦言的承诺,就在靳谦言离开没多久,她就接到了两个电话。 一通电话是好事,一通电话嘛,是她不愿承认,看到的,更不愿接受的。 来不及坐下来缓口气,顾恩屹就被迫去了她不愿去的医院。所幸,她要去的医院不是附院,这和靳谦言错了过去,有些不愿面对的也如愿地错过了。 何静回来了。这应该算是好消息。只是,身边跟了一个人。呵,猜不透,身边的人就是吴京梅。这情况真可谓是很复杂了。她们之间发生了什么,顾恩屹不清楚。至于,顾明玦因为顾裕民的案子已经忙得天昏地暗的。都要脑水肿了。但,此时本应待在那个筒子楼里,太阳都照不进去的小屋子里的他,却住进了圣德医院。离那个筒子楼不远的一家私人医院。 原因,不是过劳,也不是胃出血,酒精中毒之类的,而且被人一巴掌给扇晕了。 能想象吗?一个一米七几的男人,竟然一巴掌被人给扇晕了?天知道顾恩屹接到这样的电话时,脑子冒出的是什么。 太荒唐了。顾明玦她相信,他还不至于这么弱的。 Itfeelslike…出门的路上,顾恩屹接到了又一通电话。今天,这电话飞飞飞飞地往她这边冲。 “你好。顾恩屹……”一长串的数字,除了和她相同的归属地G。市,其他的顾恩屹都不清楚。这些数字,在脑子里想了些,凑不出来人。好。其实,她没了通讯录,根本谁的号码都背不起来。却老是要撑什么自己像是记得起来的样子,垂死挣扎。 “恩屹。我是郑逸远。”一句话点明了身份。 “你是在投稿子?关于A国的……如果可以的话,拿到我这边来。我直接发。以我个人的名义,在外网上发。署名会是你。” “啊~这个,我不是很关心。只要可以发出去就好。”说不关心是假的。署名要是变了,这同样相当于她的努力付诸东流,顶多比先前什么都没有,多出了一个名头,叫做,为他人作嫁衣。但碍于是郑逸远,而且他话说的如此直接,顾恩屹有种被人看透心思后,用谎言急着掩盖情绪的样子。 “今天。今天可以吗?下午三点到五点,我在轻语传媒。创作部会呆上两个小时。那时候你拿着东西过来找我?” 说来也是怪了。郑逸远知道顾恩屹急着投稿这个消息,总感觉是有人故意放给她听的。暗示着什么。或是借他的手,他的途径?他也是昨天才回国。结果就得知了顾恩屹这个事情。恰好他是才从A。国回来。正要着手做一个专题,发出去。结果就听闻了顾恩屹这件事。对于这种事,郑逸远当然不会拒之门外。 前辈带着后生,他眼里看来,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更何况,他也需要顾恩屹手上的那些资料,说不定和自己手上的一些能够通应。 郑逸远心中是这样想的。可是听到“轻语传媒”的顾恩屹却犹豫了。林清羽。是吗?就是那个宣布和沈澜订婚的男人。郑老师为何又和轻语传媒扯到一块了?这让顾恩屹很疑惑。当然,最大的犹豫还是源于那个林清羽。心中对他的排斥很重。反感厌恶。所有表达这类的词都可以用在她对那个未曾谋面的林清羽身上。 “今天可以吗?啊……顾记者?恩屹?还在听吗?”一时半会没有听见顾恩屹的回应,让郑逸远有了她已经不在了的错觉。甚至以为是电话被挂了。拿下耳侧,看,却发现是还显示着通话时间。这才又确信地继续问着那边。 “可以换个地方。不在轻语传媒。外面的咖啡厅或者别的也可以?”顾恩屹无法稀释心中对林清羽那人的抵触,对那轻语传媒也好不了印象。便直言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啊……行。那就对面的咖啡厅。你到时候提前给我打电话,可以?” “嗯!” …… 此时,哪怕得到了郑逸远愿意帮她投稿的消息,顾恩屹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前面几次的失败让她不敢再抱大的期望。顺其自然。 成功与否,可能她看的太重了。不,或许是她太好高骛远,却又眼高手低,没有那个影响号召力,也达不到水平。 捏紧了手中的手机,顾恩屹走出了小区的路口,拦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圣德医院。” …… 而G市国际机场大厅里,一男一女,赤手空拳,朝着安检口跑去的身影让过往的行人不由得回头侧目。那两人,男的高帅,身上带着不凡家庭里,从小培养出来的矜贵。女的,面容姣好,黑直披散着的长发因为奔跑的原因飘散在空中。 两人一前一后地拿着登机牌,过了安检后,气喘着,捂着胸口,继续朝前跑着。女人,握着登机牌的指节苍白。男人的手搭在女人的肩上,似在安慰着女人。 回到医院时,病房里已经站满了人,靳谦言抱着餐盒进去后,被一众人用着怨怒的眼光上下扫视着。几秒后,才将眼神又移回去。盯着床上还闭着眼,不愿醒过来的严一诺。 秦慷坐在床沿上,眼神没有一刻有移过严一诺的身上。这时的他,脱了飞行员的外套,里面是那件制服衬衫。从靳谦言这个角度来看,秦慷的表情并不轻松,相较之前在电梯前碰见时,更凝重了。 病房里的气氛也是压抑得厉害。让想要分发餐盒的靳谦言一时无从下手。一时之间,这里面的人已经翻了番。按理而言,病房里是不该有这么多家属的。每个人身上都带着数以万计的 病原菌,而严一诺现在是病患,身体免疫功能下降,正是病菌侵蚀的大好机会。人一多,从安静上,还是病原菌上,都是不利于她恢复的。 这一点,靳谦言先前过来的时候就想说了,但想着大家也才没来多久,心里肯定是挂念得厉害,便没做声。但,现在,就不行了。病房里多了5个人呐。秦父秦母,甚至就连秦慷还健在的爷爷奶奶都过来了。 “嗯哼~爸妈,外公,我们出去吃。房间里气味不容易散出去。”靳谦言掂着怀里的饭盒,打断了空气中渐趋到达冰点的气氛。再这样冷战下去,他小姨能醒过来,那他也是服。毕竟,他在边上站着,这空气都自成一股风,凉嗖嗖地在他周围窜来窜去。怪瘆人的。 “咚”地一下。是严外公的拐杖震地的声音。 哎呦,把靳谦言给吓得腿都往后退了。严一楠也是被吓到了,身子扑到了靳俞霆的身上。 “走。出去吃。”又是“咚”的一声,严于华身子支着拐杖,站了起来。其实,耄耋的他,精气神儿那是真的好。这拐杖是到这边了才加上的。都怪这边这湿冷的天气,他这老腿受不了。这走哪儿也没有暖气,把他给冻得够呛,用他那东北大棉袄都挡不住那跐溜溜的风啊。这也是他,几个儿女都过来这边了,他也不愿意过来。宁愿把他们给叫回东北去,他也是不愿意过来。这边天气,真是背不住。 “哎呀。爸,你真是吓死我了。就不能把这一惊一乍的毛病改了啊。这还是医院呢。” “爸,你真是。这诺诺还躺在那。你这……” 靳母和严舅舅对自己父亲刚刚那一举动很不满,这都多大的人了,又是粗嗓门的,说话声音都震震的。平常就算了,这医院里,哪能这样。 “我,我就这样,怎么了?你们一个个都是我养大的,现在,倒好,还嫌弃我来了。有没有良心,啊……” 听着这又似曾相识的内容,靳谦言就忍不住扶额,他这外公,那教训人的劲儿又上来了。他妈还有舅舅也真是的,说出来干嘛。明明拿上就能好好地出去吃饭了嘛。这不,多此一举,唉…… 他外公,胡搅蛮缠,这个词绝对配得上他的等级。他怕得不行啊。干嘛惹啊。真是内流满面。 “诺诺?诺诺!”严家人还在争执中,床那边却传来了秦慷急促的声音。瞬间灭了严家父女,父子间刚要腾腾燃烧的火。 躺在床上的严一诺慢慢地睁开了眼睛,露出一点点缝后,又重新闭上,动了动胳膊,想要举起来,挡住自己的眼睛。 靳谦言注意到了她胳膊的动作,跑到门口,关了灯。房间霎时,暗了下来。昏暗的光线让严一诺明显好受了些。手上没有再挣扎,重新睁开了青黑肿胀的眼睛。 可能是长时间没有动,身体稍稍有些水肿,再加上手上还打着点滴,一直有向体内补充水分,却又没有排出,让体内积聚了水。但,那眼底的青黑,这个就真的是严一诺自己的问题了。靳谦言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想,严一诺可能这两天没有休息好,人很疲惫,这是她现在才醒来的一个原因。 “怎么样?人还好吗?疼不疼?”秦慷人很紧张,握着严一诺的手都在抖。还没等严一诺看清周围,就被秦慷的问题问的,耳道里回荡着他源源不断,一浪比一浪高的声音。 “秦慷。你冷静。冷静好吗?先让诺诺缓缓。把医生叫过来了再说。”秦母拉住秦慷的胳膊,把他身子往后扯,和病床隔了一段的距离。这时候,已经把餐盒放下的靳谦言已经去了医生办公室,找先前那位吴医生。科里的主任,排班表上没有他。今天上午估计是不是休息还是开会或是门诊。 他不是产科的,接触的很少,是万万不敢轻言而之的。术业有专攻,这也是为何当下的医院 科室分的越来越细。出现所谓的专科医生,专科护士。 这时候正是饭点,吴医生才到食堂门口,就被科里的电话call了回来。一把辛酸泪。看到是靳谦言,心里的憋闷倒是少了些。跟着他去了病房。 “意识已经清醒了。没什么大问题。恶露不是很多。下面还有些出血。但不严重。正常现象。密切注意出血量,那是这两层纸全部浸透了,马上联系护士,找我。”吴医生塞好严一把诺的被角,把床帘拉开,扔掉手上的沾有血迹的手套。严肃地说着。 “就按之前叮嘱得来。千万注意不要受凉。下床也得小心。” “好。谢谢医生。”秦慷猛点头,答谢着那位吴医生。 “儿子。到底怎么样。我这还是不放心啊。他水平有你高不?”严一楠走到靳谦言的面前,抓着靳谦言的手,她刚刚特意看了眼那医生的胸牌,主治医师。这……她心里还是悬呐。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卷 240:嗯哼,嗯哼。最强烈明显的暗示。 见母亲这担心得,平常都瞅不见的褶子都蹦出来了,靳谦言心中不由得有些好笑。这实在有些杞人忧天了。 “那医生挺好的。您能不能别老拿着审视别人,怀疑的态度去看人家。都是经过了重重筛选才进这里面来的。你这样看他,那别人还不是拿着这样的眼神打量我?真是你想多了。没事的。”靳谦言真是服了严一楠。当初,他在国外的时候,幸亏没碰上难缠的病人,回来了,起点也高。很庆幸没有碰上病人或者家属质疑他这样的。但是,他确是亲眼见证了很多起家属病人不信任他的同事,和医院闹矛盾的。将心比心,或许能够理解他们心中的焦急。但,过分了就不好。 都是从最基本,一步步过来的,互相难为又是何必。 “就是。谦言说的多好。你还怀疑人家医生的水平,这才不像样。”严外公听了靳谦言的话后,脸朝着严一楠一撇,两只手都撑在拐杖上,傲娇状。还说他捏,自己都还质疑那位医生。疑心病,这才要不得。 唉……一屋子的人除了秦家人,都对这老头没法子。算了,算了,由着他。 “那我们先出去吃饭?你们都该饿坏了。这再不吃,都冷了。”靳谦言再次将刚刚放桌上的餐盒的塑料袋提起来。提议着出去吃饭。他打包好再过来这边,路程都花了二十分钟。这附近,压根就没几家能够达到他外公那要求的。知道他吃惯了东北菜,他只好跑到盛世广场那边去大饭店里,麻烦师傅另外再做一份。这要求要是交给这附近的餐馆,就这人流量,估计没得一个餐馆愿意。也只有那种大饭店愿意下这个心了,再说,那家餐馆的菜系本身也包裹了东北菜的。 “对对对。先吃饭。爸,您先~”一直从开始没说话的靳俞霆这时候站起身,走到严外公的身边,作势要去挽着他的胳膊。 不得不说,靳爸这女婿当得绝对讨人喜欢。这等老爷子把所有人不爽了个遍,自己在站出来,顺毛,哇,情商绝对满分,不愧是大公司的老板,还能做得一位好丈夫。和谐一个家,家里家外都顺顺溜溜的。 “嗯。好。”严老爷子重重地点了点头,但倔强的他没要靳俞霆的搀扶,自己拄着拐杖出去了。 留下严一楠和严舅舅对着面,相视摆了摆头,无奈地摊手。这,父亲,这些年过去了,这性子,始终把他没得法。 “走。走。”严舅舅手朝着门口,挥了挥。像赶蚊子那样的动作。 严一楠只好跟着他们一起走了出去,走到门口时,又侧过头看了眼床上的严一诺。 靳谦言跟在后面,见母亲那不愿移开的目光,伸手搭在她的肩上,“好了。快走。待会过来也是一样的。”推着严一楠朝外走去。 最后几个人去了医院的食堂,找了一个桌子,坐了下来。 靳谦言把塑料袋解开,把盒子拿出来摆在桌上,又将几碗米饭摆在每个人的面前。 “靳医生,带家人过来吃饭啊!” “额。对。”靳谦言回以那些穿着手术服的几个医生一个“灿烂”的笑容。当然,这,灿烂,是靳谦言自以为的。在那几位的眼中,实则就是咬肌僵硬地往上提了提。如此冷漠。 还是靳俞霆和严一楠对着那几位医生笑着,打着招呼。 “你们好。我是谦言的妈妈。这是他的爸爸。”说完,严一楠手拉了拉身旁的靳俞霆。靳俞霆跟着和善地点了点头。 “嗯哼。嗯哼~”一旁被忽略的严外公的几十年的领导架子就显现出来了。别着脸,瞧着一边,嗓子故意地清了清。 靳谦言连忙反应过来,被接着又来的咳嗽声给逼得,慌张地站起来,“这我外公。” “外公好~”这几个端着餐盘的医生原本就只是随意问候一句的。但,现在被这现象给搞得身体都僵硬了。脑子也突然就那么顿了。跟着靳谦言冲那位面相很凶恶,不善的老人家,讪讪地点头哈腰地问候着。 “诶!你们好。你们好。”这严老爷子的脸色转变得那叫一个快。转个头,就是满脸的笑意,眼角都是笑。 靳谦言一家人听这背后传来的声音,都没眼回头看老爷子。 “那就不打扰了。”一位医生腾出一只手,挥了挥,道着别。 “你们快去吃饭。时间紧。快去。以后再见啊。”严一楠对着那些医生说道。 “靳医生……”医生叫了声靳谦言。挑了挑眼。 “嗯。你们去。”靳谦言点了点头。 那几位医生这才端着餐盘离开。 “呼……”严一楠大舒一口气。一直没出声的严舅舅则狠狠地咬了咬筷子。 一家人这才开始吃了起来。 吃到中途,严一楠像想起什么。顿住了手中的筷子,拿了张纸擦嘴。 “对了,儿子啊。恩屹那边,好些了吗?你们那早上走了又没给我回个电话。我倒没怎么担心。倒是把你奶奶担心地够呛。在屋里走来走去。拜天拜地。连送子观音都出来了……”她应该是没有听错的。后来拿着衣服冲下楼,打算往医院跑的时候,从老太太边上过,听见她嘴里咕哝着,送子观音,菩萨什么的。那时候情况紧急,她没得那个闲心思,这么一说,倒是想起来了。 送子观音?这话一出,靳谦言额上的青筋跳了跳。他这奶奶,是怎么就想到了送子观音的?这两者之间有关系吗? 被震惊到的,不止靳谦言一个,这桌上除了还悠闲着吃得的严老爷子,再是说这话的严一楠外,其他几个人都是惊得夹着菜,或是扒着饭的手一顿。那夹菜的严舅舅,菜险些没掉下来。接着又是闷声咳了一声。不得不说,这老人家,一个比一个会闹腾。担心人,却去拜送子观音。这是新玩法?不过,怎么着,那靳家的,老人家,可比他们家这位,好多了。至少,没那么刁钻,蛮横。 “还没进展。在等确定日期开庭。”靳谦言吞下口里的饭,放下筷子才回答着严一楠的话。就严一楠说话的这会儿功夫,靳谦言已经把那满碗的饭吃完了。 “哦~”这时的严一楠却眼神瞥到了一边,像是看着什么似的点了点头,算是听到了靳谦言的话的回应。 “我去打个电话。你们继续吃。”靳谦言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起身,也不管桌上其他人的反应,朝着食堂外面走去。 食堂外面就是医院的花园。有时候食堂人多没得位子坐了,或者,不想在吵哄哄的食堂吃,静一静,想事情,他们就会来花园里找个空椅子坐下来吃。 这时候又是饭点,靳谦言一出来,就碰见好多相熟的医生护士。因为耳边上贴着手机,大家就只是互相点头示意。 找了个没人的地方,靳谦言才停下来。只是,这电话那边,一直没人接。 同在医院里的顾恩屹这时候接到靳谦言的电话后,也是急抽身,往医院外面跑。走廊里人多,嘈杂,只好往外冲。还好她哥这次楼层低,在三楼而已。也不是住院部,就是急诊处的一个临时观察室里。顾恩屹一手握着手机,一手抱着外套,急冲冲的在电梯里猛奔。这楼梯里有几个行走的人。看见顾恩屹那副,恨不得,一步就从最上面的台阶跳到最下面的势头,都忍不住提醒着,“姑娘。小心点。这是下楼,不是上楼。别给把腿摔了……” “丫头,注意点……” “哎。我知道了。”碍于这两位中年女人的劝告,顾恩屹软声回答了一句,急冲冲的步子也慢了下来。扶着楼梯,感受着背后一直盯着她的目光。小心翼翼,抿着嘴,终于安全落地。 只是这时候,先前闪着的手机屏都暗了。 顾恩屹走到医院的边上,给靳谦言又回拨了过去。 原本打了都几次没反应的靳谦言打算离开了,这时候手里的手机就振动了起来。一看,顾恩屹。 靳谦言麻溜地接了起来。 “恩屹~” “那个。我有些忙。就忘了看时间了。”顾恩屹一上来就先说明原因。这上午又是顾明玦,又是何静,吴京梅的。一个一个,应付不来。 语气带着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焦急,急促。 甚至,还有些许的烦躁,无力感。 她披散着的长发已经被她无意识地抓头发的动作给弄得乱七八糟,再被大风那么一吹,和那横扫街头时尚的爆炸头**不离十了。 “烧退了没?姜汤呢?喝了吗?”这是靳谦言的最主要想法,关键就是顾恩屹烧退了没。说白了,就是医生的职业病,张口就是,哎,怎么样了?烧退了没?有红肿吗?胸闷吗…… 最爱问的就是病人的症状。至于,吃饭,得排在后面来。 “姜汤啊~那个啊……”被问到这,顾恩屹结巴了。这姜汤,她真是不爱喝的嘛。至于烧退了没。应该是没事了。她没什么异常反应。他在家里那摸的时候,她就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异常的,就是脸红了些。好像,是的……越往后想,顾恩屹自己都怀疑起来了。 “…” “你吃饭了没?要没有,我给你点外卖。”靳谦言先前去那家饭店的时候就看见好多送外卖的小哥等在外面。这不,看见人家那衣服了,他才反应过来,可以点外卖的。压根就不用大老远地跑到这边来。他这是傻了。该是与外面隔绝了多久,都不了解外面的新世界了。 “没有。我现在在医院。我哥出事了。晕了在医院躺着,应该掉完剩余的几瓶点滴就可以出院了。我妈也回来了。现在还在医院里守着。”关于顾明玦晕倒的原因,顾恩屹实在说不出口。哪怕对方是靳谦言,她也说不出口。刚刚医生说,就是一巴掌给扇晕了。啥毛病都没有。但看着血压有些低,心率也有些不齐,才又给他开药,打些葡萄糖。 她这,反正来都来了,只好和她妈在那守着。问到吴京梅,她妈眼神有些躲避。离婚的事,因为在医院里,过来过往的人,她也就没问。 “哪家医院?” “圣德。” “那我给你点些东西过来。也要不了多长时间,现在这点,你去食堂也够呛。”靳谦言深谙食堂每个点,里面的人流量。也知道,食堂的菜啊,吃的啥时候出炉,能够吃上热腾的。 这还是他们科里一个小伙子一天晚上和某位护士值班,那天晚上,奇怪地,是很平静无事的一晚上。两人闲的无聊,护士夜班不能睡,那个值班医生则是赶论文,两人一块算是有个伴。到后半夜了,两人都饿了。结果突发奇想,两人闲言碎语地拼凑了一张24小时食堂人流图,菜品单。具体的点,具体对应的菜,对应多少人。 那张图在他们科里传了个遍,还被梁主任批评,不务正业,嫌手里活儿少了的。这批斗大会开得他印象深刻。 最后那张图,没能被在医院里广为流传,埋葬在了梁主任的手中。不过,他记性好,给记清楚了。 圣德医院也是医院嘛。这世界上医院食堂应该差不多。靳谦言是这样想的。纯属他个人观点看法。 “嗯。行。”顾恩屹这会儿站在风口,出来了搭在手臂上的外套都还没来得及穿上。这时候,被风吹得,有些鼻涕惺惺的了。 “哇呃~,我先挂了。下午还有点事。”顾恩屹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含糊着舌头对着那边的靳谦言说着。便将手机给拿了下去。 花园里的靳谦言,听着耳边传来,嘟嘟嘟,的忙音。拿下来,一看,挂了。这真是说挂就挂,都不给他说下句的时间的。 回去食堂的时候,人都吃好了。严老爷子闭着眼睛,头忽上忽下的,像是瞌睡了。 “妈~外公这……”靳谦言指着打着瞌睡的外公,问着靳母。 严一楠对靳谦言的回复,就很直接了。 “哎!爸~醒醒。”越过靳俞霆,严一楠伸长了手,拍着严老爷子的胳膊。 “哎呦~”严老爷子,身子一个精灵,身子往上跳了一跳,被惊醒了。 “咋了?啊?什么事?”醒过来的严于华看向靳母,问着自己女儿,又看向周围。才发现是靳谦言回来了。 “回来了啊。那就上去。”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卷 241:那就不干了呗 这时候说话的严外公,面色有些苍白,或许是食堂没有空调的原因,冻成这样的。 大家也就没有在意太多,语气还是正常的。 一行人站起来,朝着电梯过去。等了会儿后,电梯才过来。 回到病房时,里面却安静地冒冷气。秦家人虽说是来了,却坐在那一动不动的,他们走时是什么样,现在回来了,还是那个样。再转眼看去,先前坐在床沿上守着的秦慷已经不在了。 这老婆流产了,丈夫来得晚就算了。这才呆了多大点会儿时间啊,人就不在了。但凡是个娘家人,这就看不过眼。 “秦慷呢?”严一楠走到那坐在椅子上安安稳稳的秦家人面前,开口直接就问秦慷去哪儿了。说话很冲。她也是个急性子,碰上不顺眼的事,人,了,才不管面子不面子的。是跟在靳俞霆了,以前的牛脾气才变了些的。现在碰上这种事,那就忍不住了,原形毕露了。 就先前几年里,说近了,就一个月前,两家人也还是和和气气的,现在,这僵成什么样了?来得这么迟,一个安慰的话也不说。现在这幅冷漠的样子,倒像是在摆脸子。 这中间发生了什么,无论是什么,这都让严家一家人都很生气。 “行了。先关心小幺。”在官场里摸爬滚打了数十载的严老爷子,呵斥了严一楠一句,控制着快要失控的场面。对自己家人可以随便,说几句,都还好,怎么着,血缘关系摆在那。可,对方,就是亲家而已。要是现在戳破了,那叫严一诺以后怎么办。还是得为小幺留点余地。 为人父母的,唉,有时也很无奈,忍气吞声。 “姐~我想回去。”突然,床上一直睁着眼睛,冷冷看着的严一诺开口说话了。可能这是她醒来后的第一句话,说话有些沙哑。 这话一出,一直坐着摆着脸子,不愿说话的秦母眉一皱,开口了,“回去做什么。你这孩子没了,输卵管又一侧没了。才手术完,身体再不养好,以后还生的了孩子吗?”秦家从最开始就一直盼孩子。他们年纪也多大了。秦慷也不小了。 “你说你也是的。好不容易怀上了。偏偏还是个宫外孕。你,这……唉,我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连着说了两句,语气里酸味儿浓厚。那脸上的肌肉都扭曲得往一侧偏。 秦母的话顿时让严一诺语塞,头一偏,看向了外面。她能说,她压根就不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吗?而且,她压根就还想好当一个母亲。 目前来看,这个家还不够温暖,难以为孩子营造和谐有爱的家庭氛围。她忙,秦慷也忙。 好。其实她就是一直在躲避。从结婚的第一天开始就在躲避,算下来也是一千多个日子了。 “等几天。恶露停了,就回去。回去也好一些。现在身体素质差,家里待着比较好。” “你说啥呢。这身体不养好,那会留下……”严一楠扯了扯说话着的靳谦言的袖子,反驳着。一个个的,都不听话。 “……”算了,他还是不说话比较好。闭嘴。 “人醒了,没多大事了,我就先工作去了。走了。”严舅舅面色无恙地说了句。他这过来了,昨天开会回来后,后续都还没处理。现在在这,也是大眼瞪小眼。看着,他们这一句来,一句去的。 “哦。行。你去忙。老公,谦言你们都去忙。我和爸在这就可以了。要不,爸回家。坐了一早上的飞机也累了。昨晚上也给急坏了。” “嗯。”提及的几个人都很赞同地点了点头。现在情况也稳定下来了。得工作去养家糊口了。 就连严老爷子也点头了。他是真的累了。昨晚上老二接到电话就给他说了,他从那时候开始就合不上眼。这早上,又是飞机的。他这身子骨,真是每况愈下了,也不知道还撑多少日子。 “行。老公你把爸送回家了再去公司。”做女儿的,父亲脾气再不好,但总归是女儿,心怎么着也比儿子强。家里也还有那两个老人,也有个说话的伴。 “好。那爸,我们走~” …… 靳谦言走出医院后,还没走几步,就看见了门口大道上一辆接一辆飞奔而来的救护车,急救中心门口也有不少的医生护士。 平车也一辆一辆地被工作人员推了出来,往已经到了的急救车上移动伤者下来。 靳谦言被这景象吸引住了,站在原地,他数了下,前后一共是4辆急救车。车上下来的,除了急救人员外,还有穿着警察制服样的男子。 本来打算走近看的,却被口袋里振动的手机给止住了。 是顾恩屹。 “哎。说好的外卖呢。我都等了好久了。饿得都已经前胸贴后背了。” 电话那边传来顾恩屹有些怏怏的语气。有气无力的。真是饿了。胃都疼起来了。 这边,顾恩屹正站在走廊里,手撑在供腿脚不方便的病人走路用的扶栏上,歪着头,用鼻子喘着大气。何静一直催她去吃饭,她倔强地不肯去,心里一直等着靳谦言亲言送过来的外卖。可,现在都快一点了。她都要低血糖晕倒了。顾明玦的水都要吊没了。 他那说好的外卖不知道在哪个巷子口,哪个旮旯里晃悠。 滋地一下~一股强电流从靳谦言的脑中穿过。 他,他忘了…这,冲顾恩屹那个爆脾气,肯定不能说实话。脑子里立马开始了头脑大风暴。酝酿一下如何避过顾恩屹的棱角。 “喂!你说话。”顾恩屹迟迟等不来靳谦言的回话。急性子又上来了。有些不耐,脚在地上踏来踏去。 “啊。你别急。我,我,我想了想还是去饭店里吃有滋味儿。我过来医院里接你,好。带你去吃饭。再看看你哥还有阿姨。好吗?”被这么催着,靳谦言赶紧地接着话。就连盯着急救中心那边的眼睛都收了回来。 “我……行。你快过来。估计你到了,我哥吊瓶也结束了。”原本想吐槽几句靳谦言的,结果话到嘴边,看着过来过往的人,反倒没了兴致。伸远的腿收回来,直起了腰。 “那就挂了。你快过来。” “嗯。好。” 赶着时间,靳谦言便没有再去关心急救中心前面的事,往着自己的揽胜跑去。 康涅狄格州。 “现在,大家都到齐了。我将宣读Donna女士的遗嘱,Vanessa小姐,ACC公寓归于你的名下,这房子你将有终生享用权。Donna女士的剩余财产将全部捐献给W基金会。以上……宣读人……” “Vanessa女士,这是遗嘱。”律师将纸横折好,交给了垂着头,默默不语的阮歆。她的身边还坐着一同回来的汪志远。接到Donna去世的电话时,阮歆回到家里,却发现汪志远过来了。汪志远担心美国那边出事,便一同跟着过来了。 而事实正如他担心的那样,事实在这边,也更接近。那两个犯罪的男人,最近在YL附近很活跃。又有了犯罪的苗头,被警察警告了几次。但死性不改,至于突然又活跃起来的原因,让他们捉摸不透。按理说,他们都派人过来调查阮歆了,在国内怎么着都会安分些。可是,他们见到接触到的,却与事实相反。不但没有收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