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 23 章
对于池陆阳给自己挖了这么大一个坑，高小天由身到心都是拒绝的：“不拍！老子不卖身！” 曹磊：“别说那么难听，什么卖身不卖身的，就是给哥们儿帮个忙。” 池陆阳：“高总监是对自己的脸没有信心啊，还是对自己的身材没有信心啊？”反正他有信心，特别有信心！ “甭跟我来激将法，老子不吃这一套，明告诉你们，死了这份儿心！” 曹磊厉声道：“高小天，你他妈还是不是兄弟啊？这点面子都不给！” “说得到轻巧，你是有面子了，我的面子往哪搁？” 曹磊气坏了，指着高小天的鼻子就骂：“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小时候，你爸在外地，你妈不管你，你天天上我们家蹭吃蹭喝，我妈拿你当亲儿子，知道你爱吃豆角面，老给你做，每次都放特多豆角，你都忘了是不是啊？这么多年我求过你什么事儿？让你拍个照片又不是要你的命!”曹磊喷了他半天还没过瘾，“昨天我妈还念叨你，说好久没看见你了，让你上家吃饭去，还吃什么啊，吃了也是喂白眼狼！” 嚯，这通火力，真是够猛的。 池陆阳觉得自己这个隐形队友实力不容小觑，看来要把豆角面的做法好好研究一下了。 高小天被曹磊一通数落，确实有点不好意思。 小时候他妈年轻，特别爱玩，经常忘了管他，因为住的是单位的家属楼，邻居之间互相都认识，一到饭点看他还在外面晃悠，就给叫家里吃饭去。 他天天跟曹磊一起玩，去曹磊家吃饭的次数也最多。曹磊他妈也确实没少给他做豆角面、春饼，都是他爱吃的。曹磊他妈对他真的比亲妈都好，这回把老太太搬出来，他还真是无力反驳。 高小天叹了口气：“必须得拍吗？” 一听这语气，池陆阳就知道自己阴谋已成，抬了一个大大的台阶出来：“其实到时候会用帽子、阴影遮挡脸部，或者用镜头、后期虚化面部，有时候可能只需要一个背影就行了，毕竟我们这个也不是写真，还是要突出运动本身的魅力。” 高小天专业人士，一听就明白，池陆阳说的有道理，又不是明星，这种海报根本不用突出人脸。 此时，他非常痛恨自己的这种明白，连赖皮都不好意思耍。 他上前拍了拍曹磊的肩膀说：“成，你让咱妈再做一回豆角面，哥们就卖给你一回。” 池陆阳心说，这个吃货！ 曹磊高兴坏了，一激动，拉了高小天左胳膊一下，给高小天疼够呛，也给池陆阳心疼够呛。 池陆阳跟曹磊说了一下后面的工作计划，他先列设计清单，然后给曹磊确认，确认以后就开始设计。 照片拍摄要等拳馆这边全部装修好，大概一个月以后，曹磊提供场地就好，其他的事情池陆阳来解决。 曹磊没有异议，提了一句钱的事。池陆阳说等确认了设计内容后再定也不迟。 本来曹磊还要留他们一起吃饭，高小天推脱有事，先和池陆阳回了家。 想到一个月之后就要给总监拍这样那样的照片，池陆阳一阵激动，把车开得心花路放，快要飞起，还主动问高小天要不要听歌。 没想到高小天不咸不淡地给了他一句：“适可而止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呢！” 池陆阳愣了一下，随即马上回道：“哦？你倒是说说我想什么呢？ 高小天：“故意把我受伤的原因透露给曹磊，你想从他那打听什么？你们外国人不是最讲究**了吗？怎么这会又开始双标了？” 原来是说这个，池陆阳松了一口气。 用他那种一直以来云淡风轻的口吻说：“作为你的同事兼邻居，因为关心你，一时情急，不小心说漏嘴，也是情有可原？再说了，曹磊也不是外人啊，让他知道没什么。” “我自己的事情，不需要那么多人知道。” 池陆阳乖巧道：“好的，下次注意。” 高小天听他不按常理出牌，顿时没了继续攻击的理由，只好作罢。 池陆阳算是看出来了，只要是跟高小天的感情，成长经历沾边的事情，他都选择回避。 他父母的关系不太好，这是自己亲眼看见的。今天，曹磊的只言片语又透露出，高小天的妈妈小时候不怎么管他。他大学有过一个女朋友，现在都快结婚了，还对他念念不忘。高小天行走的荷尔蒙体质又相当招桃花，他非但没什么兴趣，似乎还在故意回避。再加上从来不坐电梯这一点，简直身世成谜。 池陆阳想，这些疑问他早晚会弄个明白，没必要非得在高小天气头上拱火，于是专心开车。 车子停到他们楼下，池陆阳问：“晚上吃什么？要不先去超市买点菜？” 高小天依旧沉着脸：“我晚上有事，你不用管我了。”说完下了车。 看着高小天远去的背影，池陆阳摇摇头，得，连吃饭这招都不好使了。 周日，某高级酒店咖啡厅。 一个身材颀长的年轻人从旋转门走进来，牛仔裤，白T恤，简单却衬得他越发显得肩宽腿长。他穿过行色匆匆的各种客人，轻车熟路地走向咖啡厅的卡座。 服务员挂着职业笑容，礼貌地询客人需要点什么。 男客人没看菜单，直接说：“给我一杯美式和一杯拿铁，谢谢。” 说完，抬头对服务员露出一个微笑。那笑容不止来自他微微翘起的嘴角，连眉眼鼻子似乎都带着笑意，让他本来就好看的脸孔漾出光来，叫人不想挪开眼睛又不好意思多看，漂亮得像一副卢浮宫里的油画。 服务员红着脸去下单了，池陆阳一边玩手机一边等人。 不一会，身着职业套装的池蓁蓁从远处款款走来，脸上带着一种久经商场的亲和力，不时有酒店的工作人员和她打招呼：“池总好！”她都会微微颔首并回以一个标准的职业笑容，一副高管派头。 池蓁蓁坐到对面的沙发里，方才的气场瞬间没了，笑容被收起，大姐大似的问道：“还玩呢？” 池陆阳闻言收起手机，抬头叫了一声：“姐！” “嗯，今天怎么想起来找我了？”池蓁蓁端起点好的咖啡，尝了一口，感觉她们酒店的咖啡越来越没水准了，她细眉一拧，说道，“没有小男朋友陪着，空虚寂寞冷啦？” 池蓁蓁平时总是一股商场女强人的范儿，一到他弟这儿，就彻底暴露了八卦妇女的本性。 池陆阳笑了笑：“没有，想你了呗。上次我生病你去看我，还给我做了粥，我喝了第二天就好了，还是有姐姐好啊！”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是不是有事求我？”池蓁蓁用一种“我早已看穿一切的眼神”看着他。 “是有事求你，不过不是我，是潘叔。”池陆阳说。 “老潘的事儿啊？他怎么不自己跟我说？”池蓁蓁好像没什么兴趣。 “那我就不知道了。没准他觉得我是自己人，比较好说话。” “自己人？哪方面的自己人啊？”池蓁蓁问。 池陆阳喝了一口咖啡说：“别闹，跟你说正经的呢。我们公司过一阵子要去清澜湾outing，你们是不是在那边有个酒店啊？帮我们预留一批房间，安排一下呗。” “全体都去吗？老潘发财啦？肯这么大出血？”池蓁蓁又问，“你们公司多少人？” “算上分公司大概一二百人。”池陆阳说，“详细人数我问行政统计了给你，几个boss住套间，其他人都是标间就行了。” 池蓁蓁眨眨眼：“你也住标间吗？” “不然呢？” 池蓁蓁把身子向前探去，用促狭的目光看着池陆阳问：“你跟谁住啊？那个高总监吗？你要是跟他住，我可以给你们开个情侣海景大床房，你们直接把蜜月度了。” 池陆阳扶额：“我看起来有那么饥渴吗？他又不是gay，不会这么直来直去。你弄个大床房，是想让我一下就被KO了，然后你就有机会了，心机girl！” “what？好心当成驴肝肺！亏你想的出来！”池蓁蓁杏目圆睁，“你们这帮死基佬，圈地自嗨就好啦，现在居然要跟老娘一起抢男人，还让不让人活了？” “喂喂喂！是我先认识他的好不好！再说了，没遇到真心喜欢的人之前，谁知道自己是不是同性恋。” 池蓁蓁瞪他一眼：“胡说八道！你确定能把他掰弯吗？” 池陆阳的目光落在玻璃窗外的喷泉上，随着音乐的节奏，一股股忽高忽低的水柱被抛向空中，又重重砸在了地上，来来回回。也许能映出一道彩虹，也许只是落回地上听个响儿，谁说得准呢。 他收回目光，直视着池蓁蓁的眼睛，一样颜色的瞳仁里写满了坚定，池陆阳神色极为平静地说：“我也不知道。”长长的睫毛垂下去，遮住了眼中一闪而过的阴霾。 池陆阳从小到大就是个小太阳，特别会照顾人，最近几年中文说得溜了，有点朝仙人掌发展的趋势，张嘴就是刺，但是不妨碍他内核还是那个太阳，就跟他的名字一样。 池蓁蓁很少见到弟弟这种表情。 只有在他下定决心要做一件事的时候才会那么坚定。比如他决定学习空手道的时候，比如他决定一直待在中国的时候。 现在，他也是那个表情，说出的话却是不复当初的坚定了。 池蓁蓁不由替他担心：“你……不会是认真的？” 池陆阳没有正面回答，看着窗外说：“他对我有有一种奇怪的吸引力，明明不是我喜欢的类型，那么硬，浑身都是棱角，简直咯牙，但是我总忍不住去招惹他，想引起他的注意。我觉得我很熟悉他，我见过他最柔软的样子，不由自主想去靠近他。等我以为自己已经离得足够近了才发现，原来他前面是一扇玻璃门，而我却没有钥匙，除非他自己从里面把门打开。那种看得见摸不着的感觉你能明白吗？” 池蓁蓁：“……” 真不知道现在的文艺小青年哪那么多伤春悲秋的小情绪。 池蓁蓁叹了口气，握住他的手说：“你会幸福的，别人有的你也会有的。”她真心希望弟弟可以找到另一半。当gay本来就够不容易了，他还非得跑回中国来当。 池陆阳挑起嘴角，把另外一只手盖在最上面说：“这句话听着终于像个姐姐说的了。你要是多温柔一点 ，也不会到现在还没男朋友了。” “是不给你点颜色你就要开染坊啊？”池蓁蓁抬手就给了池陆阳脑门一下，“敢挤兑上你姐了？别以为我不敢收拾你！” “别打脸！”池陆阳向后躲进沙发里，“注意影响啊，好歹你也管着好几个酒店呢。酒店高管殴打客人，你是嫌你们酒店名气还不够大吗？” 池蓁蓁收回胳膊，撩了一下头发，摆好标准淑女坐姿：“中午一起吃饭。” “不了，我要回去喂猫。”池陆阳淡淡地说。 “你居然养猫？”池蓁蓁的震惊程度不亚于听到弟弟出柜，“你不是最受不了猫毛粘的到处都是吗？你不会还给猫铲屎？” 池蓁蓁记得小时候她捡了一只流浪猫回家，小猫跑到池陆阳的床上睡了一觉，池陆阳放学回来，看见自己床上全是猫毛，直接炸了，把全套床品都扔了，直接换新的。出去就锁门，坚决不让任何带毛的动物再进他房间。 家里经常因为人猫大战，搞得全家人都鸡犬不宁，最后只好把猫送人了事。 池蓁蓁脑补了一下池大少爷捏着鼻子给猫铲屎的画面，真是相当的酸爽。 池陆阳低头说：“只在阳台养，一般不会放进屋里，本来就是流浪猫，属于半放养状态，所以也不用铲屎咯。” “你到底哪根筋搭错了？” 池陆阳漫不经心地说道：“还不是因为有人爱撸猫吗？” 池蓁蓁：“……” 感觉猝不及防被喂了一嘴狗粮。甭问了，这里面不是有人，是有高人啊！ 看时间不早，池陆阳站起身来：“我先走了，房间的事情别忘了啊。”他伸出双臂，“要不要来一个爱的抱抱？” “快滚！” 池陆阳大力把姐姐揽进怀里，使劲搂了一下。 池蓁蓁：死基佬！ 作者有话要说： 池陆阳：我想看你的每一面，别对我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