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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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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夸自己。    吃饱了,景言和哑奴准备继续上路。    哑奴问:“你能改变相貌或者遮挡一下自己的脸吗?我怕被侯府的人抓到。”    景言的相貌辨识度太高,除了容貌妍丽外,那种带着外域血统的面孔也十分惹人注意。    景言摇摇头。他这会做不到这个了,可能过些天才行,但是他也不愿意改变自己的相貌,遮一下倒是能接受。    “那我们下山找个人家,做个面纱戴上。”哑奴没有提易容的事,他倒是能够利用工具改变一个人相貌的轮廓,可妍丽的面孔可以变丑,灰褐色的头发可以染黑,景言那深蓝色的瞳孔,却让哑奴不知道如何改变。    景言点点头。    哑奴来过这座山,记得另外一侧的山脚上有一个小小的村子。景言跟着他走,那村子还在,哑奴潜进去,偷了人家下地用的一个斗篷,还偷了一块纱布,借用人家的针,把斗篷边上都缝上了一圈纱布。    缝上巧好能遮挡住面孔的纱布后,这顶斗篷就成了顶顶丑的斗篷了,要是真走到大街上,估计人人都要瞧瞧这斗篷怎么这么丑了。哑奴缝的时候还不觉得,缝完了放手上一看,自己都被吓了一跳,急忙要扔掉重新做一个,却被景言拿起,戴到头上试了试,正好,于是满意地用手又往下压了压。    这纱布是乡下人用的粗纱,很厚实,这斗篷一带,哑奴就看不到景言的脸了,倒是不会影响景言的视线。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17315964和现充去的地雷!    cp的问题就是随口说一下,怕有人站错了,就是没想到有些读者没注意这是主攻文,可以试试看,说不定会打开新世界哦——来自一个主攻作者的挽留=3    32、三十二章 ...    景言带着这样的斗篷, 还挺高兴的,路过小河的时候,还低下头看自己的倒影。那条小河特别清澈,衬得河水像魏康裕小库房里那面镜子一样清澈。景言并不觉得这顶斗篷好看, 他就是觉得自己戴上后显得特别滑稽, 特别有趣。    好,他也得承认, 就像是哑奴说得那样,太显眼了。    景言现在很虚弱, 虽然看不太出来,不然按照他之前那样,哪怕偷吃了一条街都不会被发现。他也不想自己走到哪里都有人看自己, 这会打扰到他的游玩之情,于是不太甘愿地跟哑奴学了暗卫的敛息术。敛息术可以让用的人变得很不起眼,不惹人注意, 这个技巧景言觉得挺简单的,一下子就学会了。    哑奴还想趁热教他别的, 却被景言拒绝了。    但是, 虽然两人都用上了敛息术, 却不代表着一切就顺利了——他们没有钱, 一点钱都没有。除非他们能在树林里一直呆着,否则没有钱就寸步难行。    景言知道“钱”这个东西后,还楞了一会。他从来没有用过钱,不过听到哑奴解释, 还是能理解的,毕竟武伯侯府大大小小的库房他都去逛过,那些一箱子一箱子的金子银子都有见过,那时候他还觉得这种量产的东西最没有玩头,现在才知道,原来那东西那么重要啊!早知道就拿来些了。    不过想起来金子,景言顿时想起来什么,手从衣衫里伸进去,把他刚戴上岗一个月的玉环拿了出来,递给哑奴。    这玉环自然是魏康裕送他的,刚带上没多久。这玉环是一整块雕刻而成,挂在一根牛皮绳上,玉环并没有精巧的花纹和雕饰,浑然一体,只直白地显露出这玉质的清透和温润的触感,摸着热热的,哪怕一直被身体冰冷的景言贴身戴着,此刻去摸,温度也仍然没有改变。    景言觉得这应该能换钱,能买些吃的。哑奴虽然不识玉,但他知道,魏康裕送来的东西肯定都很值钱,拿到当铺中应该能换一块金子?    实际价值被远远低估的玉环却无法为自己叫屈了。    哑奴让景言留在树林里不要走动,他前往附近的一个小镇子,找了家当铺,试着用这玉环换钱。这小镇子不大,就一家当铺,当铺老板看上去就很精明。哑奴心知自己不善言辞,绝不适合讲价,也不多说话,只冷冷地盯着当铺老板,那眼中满是煞气,见老板冒着冷汗,备受惊吓的样子,哑奴满意地收下了这玉环换来的一小块金子,又去周围的店铺买了许多东西,大包小包的带回树林。    哑奴前脚刚走,景言就在林子逛了起来。这林子他们呆了几天,景言没少玩,可武伯侯府他都能玩上十几年,何况这陌生的树林呢。这林子少有人来,虽然在京城郊外,可到这儿的路很坎坷,也不通往其他地方,只有那个贡献给景言斗篷的村子的村民需要去京城了,才会从这里走过。这几天,景言是一个人都没有看见的。    林子里有松鼠,大尾巴十分蓬松,像油纸伞,景言捉了一只抱到怀里摸尾巴,那只松鼠一开始挣扎了会,被摸得舒服了,就一动不动,只偶尔转转头,依然警惕地望向四周。    突然,松鼠的耳朵一动,立刻吱吱叫起来,不顾尾巴还在景言手里呢,就要往外跑。景言稍微松了松力道,就用手里抓着尾巴的姿势跟着松鼠爬上了树。那树极高,在地上的时候抬起头都看不到树冠,那松鼠弹跳力极佳,短短时间就爬到树的最顶端,手里握着松鼠尾巴的景言却毫不吃力的跟上了,一直到了树的顶端,景言才松开手。    那松鼠反而不跑了,蹲坐在景言旁边,小眼睛往下望去。    这树景言也不认识,顶端的树枝都很粗壮。景言本来就不沉,这会换了姿势,坐到树枝上,双腿垂落在半空,这树枝也只轻轻上下弹动了一下,就像一阵风引得它动似得,树叶互相摩擦在一起,发出簌簌的声音。    松鼠的小眼睛往下看,景言也跟着往下看。    一行五个人逐渐进入景言的视线中,走在中间的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背负双手,虽然因为角度问题看不到他的脸,但他走得有一股格外潇洒的味道,就是跟着他的那个四个人看着就很不正经,鬼鬼祟祟的,四人迅速散开检查了一圈林子,还往上看了,不过景言躲得快,位置高,并没有被发现。他们奔跑的速度特别快,时不时就离地好高,一步好远,景言觉得那可能就是魏康裕告诉他的轻功。    一圈检查完毕后,其中一个人向白衣人禀告:“主上,此林中并无人迹。”    景言想,你这检查不到位呀,我都在这里呆了几天了,你居然检查不出来。他不知道,那是因为哑奴一直有清理他们生活的痕迹,毕竟是专业的。    白衣人开口了,声音清朗如玉:“我说过,不要再叫我主上。”    “是,苏公子。”那人急忙诚惶诚恐的告罪,好像很害怕似得。    在景言听来,这一会儿就有两个名字的白衣人发出了一个特别好听的鼻音,说:“那你说。”    景言好奇的都有点紧张了,不禁竖起了耳朵。这场景好刺激!只有坏人才会如此偷偷摸摸,那四个人又长得一副坏样,和他们混在一起的白衣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人。会是什么大秘密?这些人,是不是要抢劫?如果是这样的话,景言希望他们能抢劫他,这样他就可以反抢劫了,这白衣人仔细一看,就感觉很有钱。    其中一个人说:“禀告公子,京城七日前紧闭城门,御卫军把守四面城门,属下侥幸暗入京城,却无法和我们的人进行接应。打听后得知,城门是在武伯侯突然傍晚进宫后,宫中传出来的命令下关闭的,武伯侯对外宣城是找到一伙意图谋害皇帝的刺客踪迹,只是抓捕中失去了此刻首脑的踪迹,那刺客手中携带着之前致使边关将士身体虚弱的药物,所以皇帝格外重视。”    白衣人说:“京城这种要地紧闭城门七日,哪怕是皇帝也受不了,城门到底何时打开?”    “如今城门中人心惶惶,武伯侯府带着御卫军上下搜个彻底,连高门大户也不能幸免,他们怨气很大,这两日一直在向皇帝诉苦,我得来的消息是,如果再过三天还是还找不到,就只能宣布刺客已被捕,城门打开了。”    白衣人沉吟道:“等不到三天后了,我们先行出发,你留在这里。”    “是,公子。”    他们说完这话,就离开了林子,偷听的景言挺懵,他觉得这哪里有什么秘密啊,云里雾里的听不懂。不过他好歹从他们的话中得知了关于自己的消息。京城城门还紧闭的话,那武伯侯应当还以为自己在京城,所以暂时不会往京城外的范围想。倒是这个用来抓他的借口,挺有意思的。    边关药物事件景言还记得,因为这个,武伯侯离开了好久,那药物弄的边关将士身体虚弱无力,常常陷入幻觉之中,别说打仗了,一不小心连活着都困难,将士们险些就被蛮族一锅端了。这个事最后是怎么解决的,景言就不知道了。    那些人离开之后,蹲在景言身边的松鼠就松懈下来,吱吱两声,跑完自己的窝里抱了一些干果出来,还示范给景言看,教他怎么扒开外面的壳。    这些干果个头不大,也就填填牙缝,景言没有拒绝松鼠的好意,津津有味地啃了起来,一人一松鼠坐在树干上,看着像是同一族似得。    哑奴回去的时候,却没在不大的树林中见到景言,刚冒出来一身冷汗,就条件反射的往后退,一根树枝正掉落在他原来站立的地方,他抬头一看,也看不见什么东西,只好把东西扔地上,顺着树往上爬。他爬到一半,再往上看,就看到景言在一棵很高的杉树上的树杈上坐着,嘴里还嚼着什么,见到了他了,就朝他挥挥手。    哑奴一来,松鼠就跑掉了,现在只有景言自己在上面。松鼠给景言的干果都被他吃得差不多了,剥下来的皮都被景言放到自己坐下的腿上,那长衫展出一片空间,又有轻微的凹陷,正适合放垃圾。    哑奴再爬了几步,就不敢再动了,成年人的体重压着树枝已经往下倾斜,只好开口问:“你怎么爬到这里来了?”    景言就扯着衣衫,让他看自己衣衫上装着的果壳,不过他扯的动作太随意,一个角度没弄好,那些果壳就全部抖落,掉了下去。景言见状,也不留在这里了,顺着树和哑奴一起爬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萧铭的三发地雷!    明天无更,我理下大纲——就好像我有写过大纲似得orz    接下来是狗血的武林篇,带着一股陈年的味道。    33、三十三章 ...    两人重新上路。他们选择的方向是和京城截然相反的方向, 自觉得是笔直前行,是否真的走出了直线就不知道了。反正他们都不了解太多世界,也不知道前路何方,所以走到哪里就是哪里了。    前几日, 一路风平浪静, 景言暗自想,这和魏康裕讲得话本里的故事完全不一样嘛。话本里的主人公, 总是走两步就遇到什么事,要么仇杀呀, 要么抢劫呀,要不就掉入山洞等有什么奇遇,一般还总会遇到一个被主人公拯救, 羞涩地说要以身相许的美丽少女。    可是,景言什么都没有遇到。他是不喜欢遇到武伯侯府的追兵,他怕打不过, 可一路上连个人影都看不到,就有些奇怪了。    景言这天一边喝着临时用竹子做成的竹筒盛着的水, 一边想这个问题。他们是没有走官道的, 都是从田野、树林里走, 这一路上风景都差不多, 无人打理的野草丛生的野绿野绿,看久了就不好看,还不如小院里原先长的杂草。    “不许动!”    突然,一阵乱糟糟的喊声传来。景言一个激动, 立刻站起来张望,可是想象中相貌凶悍的大汉并没有出现,原来这声音是从远处传来,只是被他灵敏的耳朵捕捉上了。    “我去看看,你先躲起来。”    哑奴这样对景言说,说完他就潜行往前。景言才不听这话呢,期待这么久的不平凡之事终于发生,如果不跟着过去看看,搞不好下一刻那些人就被哑奴解决了。他悄悄跟在哑奴后面,没有叫他发觉。    景言跟着哑奴走了两里路,才走到事情发生的地方。在这赶路的片刻中,被景言耳朵捕捉的声音已经多了起来——有壮年男子愤怒的喊声和反抗传来的刀剑声,有恶人嚣张的大喊大笑声,有女人惊恐的哭声,不用去看,就能知道谁才是弱势一方。    等着到了,景言再看,他猜得果然没错,那匪徒一行人有二十多个,个个膘肥体壮,脸带恶意,而他们攻击的对象则是很惨的,一辆马车歪倒在地上,十多个衣服上绣着“威武镖行”字样的镖师倒在地上,一半已经失去了生命,另外一半则在那里苟残延喘,命不久矣。    那个哭声来自一个穿着丫鬟衣服的少女口中,她被人逼到歪倒在地的马车旁,衣衫已经被撕烂了一半,而她虽然哭的脸上全是鼻涕泪水,要崩溃的样子,却大张着双手,丝毫不去管在她身上乱摸的大手,一门心思地护着她身后穿着粉色衣裙的少女。    战斗已经停止了,匪徒都在那里清点收获,翻捡尸体,并把还有呼吸的人再补上一刀,马车上里也钻进去一个人,在里面摸索着财物,还有几个人站在一边,看着这强抢良家少女的戏码猥琐地大笑。很明显,虽然那个丫鬟拼命地护着身后的小姐,那匪徒暂时没有把小姐拽出来行暴,可谁都能看出来,那匪徒只是在捉弄着丫鬟,享受在丫鬟腾不出手来反抗的身躯摸索的快.感而已。至于那小姐什么时候沦落,也是何时那匪徒玩腻了丫鬟时的事情了。    哑奴看到这一幕,心中并无波动,他看到匪徒来时的方向和他们的方向是相反的,所以这事和他们没有关系。他转身就要回去找景言,刚一转身,就和景言的脸对上了。    景言甩开了哑奴想要拉着他走的手,指了指那个少女。    那个少女他认识的,这是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人,那个做牛奶干特别特别,很多个特别好吃的少女呀!    哑奴得到讯号,冲上前去。这些蛮汉也只能在普通武者中逞能罢了,根本不是武学更上一层楼的哑奴的对手,哑奴也不是光明正大打斗派的,借助他最近做的几个小道具,几乎是一瞬间,那二十多个匪徒就全部倒下,那个丫鬟却没有露出喜出望外的神色,大张的手没有放下,仍然警惕地看着哑奴。    也是,谁让她护着的少女颜色美得不真实呢,带着这么点人就出现在这荒郊野外好像妖精化人特意来迷惑人类的。哪怕是突然遭逢变故的现在,少女仍然是一副镇定神色,和景言那天看到的哭啼啼的是两种模样。    景言觉得她好奇怪,那天因为魏康裕哭成这样,可魏康裕也没打她,今天可是死了好多人呢,她却连眼角都没红一下,反而抿着嘴角,显得特别坚强。    景言随之现身,走到丫鬟面前,也不管她老母鸡护小鸡的姿势,隔着她的胳膊就凑过去闻少女。嗅嗅,再嗅嗅,唉,怎么嗅都嗅不到香甜的牛奶干味。明明有那么好的手艺,不做出来多浪费呀!    真奇怪,何袖想,之前那个男人都没有靠近她,拽她衣服的举动都没有,她却吓得要命,可这个都不露面,只带着一个丑陋兜帽的人凑近她不知道做什么事,她却不怕了,反而觉得十分安心。她紧绷地情绪一旦松缓,顿时觉得手脚无力,“铛”一声,原来被她紧紧握在手里的细长小刀,就这样落到了地上。很奇怪的是,何袖却不觉得紧张,反而有些羞赧。    也许是因为她并没有从景言身上感觉到恶意,景言又只靠近了她一瞬就站开了。何袖示意丫鬟冷静下来,她自己姿势优雅地半蹲下捡起小刀,重新塞到荷包里,行了个礼道谢:“何袖多谢公子。”    景言突然发现,原来他真成了主人公了。可是,他并不惦记着这美丽少女,他还没学会怎么搞男女之情呢,他只惦记着这人的牛奶干。    好多天没有吃牛奶干了,本来都忘记了的景言,又被这何袖勾起了对香甜味道的追寻。他在兜帽底下瘪瘪嘴,特别委屈,意外抓到了人,可是这人却没有做怎么办?她这会想做都做不了,这荒郊野外的,去哪里能找到材料!    作者有话要说: 我回来啦!两天不更的后果就是我得日更五天了,明天还得补上今天缺掉的一千字,谁让我妈妈一整晚都坐在我身边,让我辅助她发微信,我只敢偷偷摸摸写QAQ    站在十月的尾巴上盼着放寒假!我肯定乖乖地蹲在暖气房里码字!    以及你们双十一都抢了什么预售——来自今天话格外多的心虚作者。    34、三十四章 ...    当景言和哑奴站在一起时, 谁都能看出来他们二位谁是主谁是奴。当何袖发现景言并不回她的话时,自然而然地和哑奴搭起话来,那丫鬟则含着泪花去马车里收拾东西。这东西倒是不好收拾,原本被她收拾地整整齐齐的行李, 被匪徒粗暴的乱翻又塞进包袱皮里, 丫鬟自然是看不过去的,不过此时也可由不得她慢慢收拾, 也只好随意一整,带着包袱出来。    而何袖和哑奴的搭话并不顺利。这人明明会说话的, 可是大部分时间都沉默的如同哑巴,时不时就看向那个戴着兜帽的奇怪男人,十个问题里也就两个才回答, 那回答还是十分敷衍的“哦”、“嗯”。    何袖十分气馁,面上却不敢显示出什么。眼前这两个男人固然奇怪,却是她和丫鬟两人唯一的救命稻草, 她非得抓住不可。    何袖的丫鬟带着包袱出来时,景言就注意到了, 伸出手来要包袱, 丫鬟愣了愣, 看向何袖。何袖说:“公子, 何袖此次出门未带太多钱财,如果您能护送我进安城,何家必将重谢。”    话这么说出去了,景言伸出去的手也没缩回去。他对重谢不感兴趣, 现在只想拿点钱好走人。    丫鬟得到何袖示意,把包袱打开,递给景言。景言在里面扒拉了会,发现里面多是各色衣物,还有很短很小的奇怪的布,质地轻薄,颜色粉嫩,还隐约带着些香气。景言注意到,当他扒拉这种奇怪布时,两个女人都是脸通红又欲言又止的模样。景言不需要布,他只需要钱,可钱呢,他在这里面只找到几块碎银子,在手上扔着掂量了下,不由得嫌弃地想,好少。    何袖怕景言不肯帮他,忍不住为自己解释道:“其实我原先带出来的钱是足够的,只是护送我来的三管家拐着我另外一个丫鬟,带着钱财逃跑了,只给我留下一些碎银子,所以才……”她话没说完,忍不住哽咽了一声,那丫鬟亦是一副同仇敌忾的模样。    景言突然觉得这个叫何袖的少女也真是挺惨的,好不容易出个远门,就一连环地遭遇这种事情。他让哑奴多问问她两句,问问她出京城做什么,要到哪里去。景言还是想跟着她,说不定还能混一顿牛奶干呢。    哑奴收到这意思,就问了起来。原来这少女的祖母仍在老家,前几日传来信,说身体不行,想再看看京城的家人。少女的父亲在户部工作,近些日子正是忙得时候,无法告假,只好先让少女回去侍奉祖母,他们改日再出发。却没想到还会出这样的事情。何袖的老家在安城,离这里倒是不远,是离京城最近的城市。    何袖再问景言和哑奴,能不能和他们一起行几日,景言就点了点头。    何袖大喜过望,又想起景言刚刚把那些碎银子都收了起来,想可能恩人比较缺钱,立刻答应等她回了安城的家,就要给景言白银五千两,却看到景言摇了摇头。    “那恩人你需要什么?”    景言自然没有发声,何袖就转过去头去看哑奴。她发现这对主仆很有默契,可哑奴也是一副迷惑的表情。何袖只好试探性地列出几个选项,如黄金、珍珠、药材、绸缎等等,景言无一例外的摇了摇头。    何袖脸一白,嘴唇蠕动几下,还是说道:“奴家已有心悦之人……”    哎?被误会了!景言急忙摇摇头,就怕摇慢了让何袖以为自己是真喜欢她。他当然知道何袖有心悦之人,那不就是魏康裕嘛!他还之前还想让这个少女和魏康裕在一起呢。    咦,等等,景言想,一开始他想让何袖和魏康裕在一起,是因为那会儿他还住在武伯侯府,何袖嫁过来,他就可以随便吃牛奶干了。可是现在想想,外面这么好,干嘛还要回去呢?既然不回去,那当然不能让何袖嫁给魏康裕了。    魏康裕妻子可以有很多人选,可何袖只有一个。如果不是何袖喜欢魏康裕,景言觉得,他会挺想娶她的。    景言摇头之后,何袖将信将疑,只好当景言是发好心。说实话,她现在也没有别的选择了,能在这遍地血泊中撑住没晕倒,已经是用了极大的毅力了。马车倒了,马受惊挣脱缰绳跑了,镖行的人无一幸免,这荒郊野外的,她也不识路,只知个大概方向,怎么能和丫鬟走到安城?恐怕路上就会遭遇不测,倒不如和这两个武力很高的男人结伴而行。    于是这次上路的就是四人了。何袖指了方向,四人按这方向前行。景言这几日已经习惯了快步赶路,哑奴的步子只按照他来的,路边同样的风景并不能吸引景言停留下来。这便苦了何袖和她的丫鬟小溪。何袖是千金丫鬟,出门从来是乘坐轿子或马车,偶尔散步也不会走太久,这次出门带着的鞋子倒是便于走路的,可这走的路却不能是这种坑坑洼洼的土路啊!她没走多久,娇嫩的脚底就磨出了泡,还觉得鞋袜湿湿的,是出血了。丫鬟小溪也撑不住了,她是何袖身边的丫鬟,从来不干粗活,忍耐力也就比何袖强上那么一点,她还得架着何袖走,身上还背了一个很大很重的包袱,结果不小心一个踉跄,两个人都滚到了地上。    那地上脏兮兮的,何袖身上粉色的衣裙登时沾满了黄色的泥土,脚腕也肿了起来,小溪更是不堪,因为垫在了何袖身下,露出来的一截手腕正好被一个尖利的石头划破,划出好大一个口子,流了好多血。    先前就哭了一场的小溪这次又哭了,不过她看都不看自己的手腕,只是心疼地去检查何袖的脚腕,一边哭着说:“小姐,都是奴婢不小心……”    何袖连缓气的嘶嘶声都只能偷偷的发出,转过头来安慰丫鬟。她们没耽误太多时间,相互扶着准备站起来走,这时候景言走了回来。    景言我行我素惯了,并没有迁就谁的习惯,想反正弄不丢这两人。他却没想到,原来普通人是这么脆弱,连走走路都会摔倒出血的,只好走回来看看。    瞧这两个人!一个出了血,一个脚腕扭伤,都是没法走路的了,只好先在这里休息休息。    小溪找出一块布来,先整理出来一块平坦的地面,再把布铺上,扶着何袖坐下,自己挡住男人的视线,找出来跌打药给何袖揉了起来。一股子红花油的味道上来,景言又坐得远了些。    哑奴去找食物了,不多时,就拎着三只兔子几只麻雀,还有一些野果回来。那兔子在此处没有天敌,长得膘肥体壮,体型顶着上小狗,这些食物四个人吃是够的。他们停留的地方没有水,哑奴刚要动手,打算烤着吃,小溪就站起来,说:“让我来,您歇着就好。”    哑奴看向景言,景言点点头。他想,何袖的牛奶干做得那么好吃,她身边的丫鬟手艺应当也不会差。果然,小溪一看就是熟练此道的,在之前那种情况下打包行李,都没忘记带上调料和工具。在她的精心制作下,景言刚咬了一口鹿腿,就加快了进食速度。    好吃!景言不会欣赏食物的味道,也没有足够的词汇量来变着法子夸奖它们。他只有三个词语来形容食物,好吃,不好吃,只吃就好。前面两个很好理解,后面那个特指哑奴做出来的奇怪食物,吃就好了,就别管味道了。    小溪做出来的食物就属于好吃的这一类。景言好吃的也没少吃,吃的时候还有抵抗力。哑奴就不行了,在这荒郊野外里,他吃的最好吃的东西,还是刚逃出来时吃的蜂蜜。可蜂蜜到底不能当饭吃,吃得多了,就没那么惊艳了,哪里比得上这除了调料都用上,火候也恰到好处的野味呢!    这野外的兔子肉质很柴,哑奴之前做的时候就用大火烤,烤完了也难以下咽,可现在他一口咬下,只觉得肉质含有水分,香酥耐嚼,那调料独有的五香味更是让他停不住大口咀嚼的动作。不知不觉,哑奴就把剩下的肉全吃了,而这个时候,何袖和小溪才刚刚文雅的啃着兔腿呢。    哑奴一跃而起,说:“我再去带个兔子回来。”,很快他的背影就消失在众人眼前。景言自己的那份吃完,就起开活动身体,不知不觉越走越远,何袖只能模糊得看着他跑来跑去,不时的弯腰起来,好像在找些什么。    四周安静了下来。其实那两人在的时候,也是很安静的,可何袖觉得这会更安静了。连风声都消失了,凌乱的杂草服服帖帖的,一丝要摇摆的低贱本性都不肯显露出来。    她应该害怕的,在这样的环境下——可她看着远处跑来跑去的背影,只觉得好安心。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萧铭的两发地雷!    表弟在菲律宾工作一年后回来了,过几天还得走,加上见面和请客用了整整一天的时间,偏偏这周学校事也多,家长会和听录课都在一起了,这样下去我是要进小黑屋的节奏QAQ    35、三十五章 ...    在这丰年里, 京城人民普遍过着较为知足的日子,荒年里野外都被吃得精光的景象是不存在于这几年的。    这个地方的兔子因此得以休养生息,它们又这么能生,不知道繁殖了多少代。要说完全没有天敌, 那也不对, 的野味谁不爱呢,路过的人常捉他们来打打牙祭, 京城的酒楼里也少不了它们的身影。不过,被捉走的兔子只是少部分, 大部分兔子仍然过着安逸的生活,随随便便走两步就可以吃到肥美多汁的草,这种生活再惬意不过了, 最困扰它们的,可能就是兄弟姐妹太多,分不出来谁是谁。    不过它们这几日过得可不怎么样了。    麻雀瘦小全是骨头没什么肉, 吃十个都跟没吃一样,而这里的傻兔子却特别多, 随随便便都能逮到一串, 于是哑奴就专捡兔子下手。小溪总能把它们料理出多种滋味, 一向不敢饱腹, 既是吃太饱不便运动,又是因为自己那手糟糕的手艺,根本生不起来想要吃饱的念头。    如果真要细数他们这几天吃掉的兔子数量,那真将会是一个可怕的数量。    何袖和小溪都走不快, 因为怀着贪吃的念头,景言和哑奴都走得磨磨蹭蹭得不快,这会儿可是以那主仆二人的速度为主了。倒是何袖过意不去,以为恩人是为了她们而放慢了速度,三番四次说她们可以加快速度的,不过总被哑奴拒绝,也就不再提了,何袖只想到安城后要好好报答恩人。    两个女人走得很慢,因此,从郊外到安城原本不长的距离,加上众人对路都不熟悉,无意中绕了远路,他们硬是走了五天才到安城。    到了城门外,景言不愿意拿出已归他所有的碎银子,哑奴就用之前剩下的铜钱交了入城费。这个时候何袖就发现景言和哑奴刻意地站远了,好像和她没有任何关系似得。她心中纳闷了一会,想可能是这两人身份有问题。她并没有介意,见他们刻意疏远,自己也不去那边看去。    站得远远的两帮人来到何府。何袖和小溪都还是衣衫褴褛,脸都没洗的样子,可她们也不顾的先收拾收拾,都是激动地小跑到侧门前,敲响了侧门。    门一打开,守在门口的男人就很烦躁地打量她们,看清楚后,顿时惊喜地喊道:“是孙小姐!孙小姐回来了!”    这男人的喊声极其响亮,很快一群女人就拥了过来,抢在前面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见到何袖就用很大的力气把她拥到怀中,哭喊着:“我的乖孙,你可吓坏祖母了!”    何袖还来不及体会这遇难后终于回到家的复杂感情,就被祖母吓了一跳,她这次回来就是因为信中说祖母身体不好了啊!可这哭得中气十足的老太太又是怎么回事?    她还要回头去看景言和哑奴,可回头去看什么人也见不到,只好顺着女人们拥着她的力道进了府中。    ……    待何袖在府中休息两人,把身体将将养过来,她才搞明白事情始末。原来她来的消息已经被传了回来,可她却没有按原定日期到来,再过一天,安城这边的何府下人就雇了镖师顺着来路去找,巧的是,他们也是从威武镖局里找的镖师,快马加鞭终于赶到何袖一行人遭遇匪徒的地方,望着那一地的尸体,真是震惊了。    那尸体中不但有威武镖局的镖师的,还有匪徒的,可何家的小姐和她的丫鬟却不见了踪影,找了四周也没有找到,安城分局的镖师们说,以他们镖师的实力,能杀死他们的,得是江湖上有名的人物才行。    安城何家的下人回去复命,孙小姐的失踪消息自然瞒不住老太太,结果只能躺在床上喘气的老太太被这消息激得清醒了,当时就能下地,指挥下人四处寻找。府中有很不好的猜测,孙小姐可是京城中都极有名的美人,这一个大活人都消失了,莫不是黑吃黑吃黑不成?也许此刻已经遭遇不幸了,只是这话没人敢在老太太耳边提起,因为他们知道,以老太太对孙小姐的疼爱,只要孙小姐还活着,哪怕已经不是完璧之身,她仍然会是老太太最疼爱的孙辈。    不过眼下孙小姐平安无事地回来了,众人自然是松了一口气。他们终于勉强等待何袖收拾好心情,讲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何袖也正打算说说一定要感谢拯救他们的恩人时,老太太却再次倒下了。    先前老太太是得知孙女出现危险才回光返照,强打精神的,那几日忙上忙下透支了她的生命,这次是油尽灯枯,无可返回了。从上一刻笑吟吟牵着何袖的手到闭眼死去,就过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先前还欢天喜地的何府,一下子变成了白色,哭天抢地。    何袖再也无暇顾及景言和哑奴了。    何袖回何府的这几天,景言自然也没闲着。他们在城里找到一处房屋内部遍布尘埃,久未住人的的院落,哑奴去打听后得知这家人的小孩两年前被拐走了,一家人变卖了除这个房屋外的所有家产,外出去找孩子了,再也没有回来,这房屋的地契还在那家人手中,所以这里就一直空着。    景言和哑奴就悄悄住了进来。这个院子很小,比景言在武伯侯府的小院子还要小,又是在巷子尽头,这里平日里都没人来往,加上他们活动的声音很小,所以住进来后周围的邻居都没有察觉。    景言觉得那家人不会再回来了,如果他想定居在此的话,这个院子肯定能住好多年都没事。不过他只是想想,安城可只是第一站呢!    他刚找到地方住后,就想去找何袖,结果刚偷摸进去就看到里面披麻戴孝的,还有演奏着哀乐的唢呐声传来。他顺着声音摸到了祠堂,看到何袖穿着孝衣在跪着棺材前面哭。他还记得上次何袖被魏康裕弄哭的样子,声音很小,只是泪珠不断滚落,整个人的仪态还在,并不难看,反而叫人怜惜,可这次她却哭得上气不接上气,眼睛和脸都通红通红的,皮肤被泪水浸得发皱,如果不是旁边有人拉着她,她就冲到棺材上了。    她哭得好丑,可是好奇怪,景言见了他这个样子,也觉得心中有一股发酸的情绪的弥漫上来。他有什么好难过的呀?死的人他都不知道是谁。他又退了出去,没去打扰何袖。他想,等何袖不哭了再去找她要牛奶干。    ……    哑奴找到了一份工作。工作内容很简单,是在大运河上的码头来回搬货物,按麻袋算钱,是不用脑子思考,不用说话,单纯卖力气的活。干活的都是肌肉球虬结又沉默寡言的汉子,三十多岁可仍然娃娃脸的哑奴混起去毫无违和感——他易了容。    虽然他认为,武伯侯府应该是觉得他死了的,可难免派来找的暗卫有认识他的,所以他就到了安城后就易容了,他也觉得自己的娃娃脸很不方便,很容易被人以为是年青人而被人不够信任。他顺着自己的面部轮廓,把自己的脸视觉上拉长,更有棱角一些,看上去果然是三十多岁应有的成熟模样了,用这样的脸去应聘工作时,哑奴只展示了一下自己的力气,就被录入了。    这活吃得是计件饭,哑奴又不想引人注意,比着力气较大的那些人来,一天下来也能挣不少钱。其实这活是很挣钱的,只是能干的很少,毕竟对身体磨损太大了,那些壮年工都能靠着这些工钱养活一家老小,还能挤出几个大钱去打酒喝呢。    安城离京城近,这儿也很繁华。哑奴每天工作结束后,就带着当天的工钱去各种店里买小吃。好吃不好吃的,他什么都买,工钱是日结的,结果到他手里楞是一个铜钱都存不下来,每每都是花得精光。    有时候他撞见一起做活的人,他们见他大手大脚还光买些不中用的东西——在他们眼中,那些价钱太贵光是好看的食物自然是不中用的,都很惊奇,问他怎么都不攒点钱,哑奴就说自己家里有小孩,小孩贪吃。那些人知道哑奴编造的故事,都以为他是一个失去爱妻,独自抚养幼子的可怜父亲,就劝他钱要省着点仔细花,总得为小孩存些钱,哑奴就说好,下次就刻意和那些人错开,免得被说,他实在承受不起这种好意。    其实,这些食物大部分进的是他的肚子,而不是景言的。哑奴现在完全成了一个贪吃鬼了,又没有克制自己的必要。而景言,吃个差不多就停下来了,吃过的东西就很少在吃。他现在心心念念只做一件事,那就是等着何袖哭完。    何袖什么时候才能哭完呢?    作者有话要说: 魏康裕:我什么时候才能上线?    不晓得,感觉你不在也没人想你~    ——    请给自己做得孽自己还,事到临头才开始赶榜单的作者一个原谅的抱抱好么=3    36、三十六章 ...    转眼间一个月过去了。    景言有一个大发现!    或者说这是哑奴的大发现。他的工友都知道他家里养着一个贪吃的小孩, 他们虽然都是做着很累的活计,没心情走动,不过还是友善的提了能够减免哑奴开支的小建议。    对了,这里得提一下, 哑奴在码头上当然不是用的这个名字, 虽然他觉得这名字很好听,不过不得不说, 虽然这码头上这力气活能干的人太少,雇人就放宽了条件, 不看路引和户籍,可“哑奴”这种一听就是奴隶的名字,却是会让别人以为他是逃奴的。    哑奴是在雇工问他叫什么名字的时候才想起来这个问题的。情急之下, 他能想起来的只有景言的名字。景当然不是姓氏,“景言”只是一个名字,可哑奴可以照着取一个名字呀!于是他就成了景哑。    名字里带“言”的不说话, 反而带“哑”的说话,也是挺有意思。    哑奴的工友告诉他的省钱建议是, 叫他去城西买牛奶, 说那儿有个鳏夫, 养了几头牛, 也不知道怎么养的,那牛产出来的牛奶,就是同别人家的不一样。那牛奶也不便宜,不过, 至少比哑奴买的那些小点心划算。这些人还举出了种种为什么喝牛奶好的好处,一说两说的,哑奴就动心了——听起来好好喝的样子,他觉得,他和景言都应该补补。    景言这会也找到了事做,他在编斗篷。哑奴总觉得他之前做的那个斗篷太丑了,于是陆陆续续买回来一些材料打算自己做,不过他还没开始做呢,材料就被无聊的景言抢走了。    景言以前从魏康裕那里学来了用草编小动物的技巧,这会编起斗篷来也是无师自通。他编的又巧又快,哑奴买回来的材料很快被他用光了,他也成功地给自己编出来一顶特别好看的斗篷,形状很稳重,斗篷檐下带着的一圈纱是半透明的,可因为缝制的角度问题,不管怎么仔细看,也看不清楚这半透明的纱下隐藏着的是一副怎样的面孔。    换了个新斗篷,景言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出去了。其实在徽朝的女子中,带着斗篷或帽子出行的还是很多的,有些人是为了防风沙,有些人是为了在外干活方便,还有些美丽的女子,如果不戴这些出门,很容易引起人群轰动。    景言个子还没长高,又是一副纤瘦身形,虽然穿着的是男装,可走出门去,却很容易被人误认为是乔装打扮的女人,他又不说话,遇到轻浮之人搭讪,只会迅速走开,往往还会让人以为他是在害羞,更加纠缠不休。没办法,景言只好继续用敛息术,用上这个后,总算没有人再来搭讪了。    景言在外面逛了好几天,手里捏着的碎银子是一点都没有花出去,实在没有遇到什么想买的。他自己也觉得,好像没有什么可买的。这么算来,好像钱拿来也没有什么用,景言打算回去后,就把这点碎银子给哑奴,让他给他自己买吃的。    这天景言等到哑奴回来,正要把碎银子给他,就闻到从哑奴这里有一股香香的味道,味道来自于他手里提着的用油纸密封着的陶罐里。哑奴献宝般打开陶罐,把里面纯白色的牛奶倒入碗示意景言喝:“这是牛奶,对身体很好的。”    景言在喝之前,先轻嗅了一下。这股味道,有些熟悉啊……    景言没有喝过牛奶,但对这个并不陌生,他见过魏康裕喝过,从味道上来说,觉得牛奶并不甜,不如牛奶制作成的牛奶干。他喝了一口碗中的牛奶,咦,有些甜!最重要的是,何袖做的牛奶干不就是这个味道么!那牛奶干更像是这牛奶的浓缩版,一样的甘甜。    景言喝了一口后,哑奴才开始喝。他眼睛发亮,把碗里的液体喝的一滴不剩,正想抬起头来夸夸它,就发现景言已经站了起来,见他喝完,就拉着他要出门去。    景言要去找这个卖牛奶的地方,看看那里有没有牛奶干卖。    哑奴意会到他的意思。尽管天色已经晚了,那卖牛奶的鳏夫已经关门了,哑奴还是带着景言出门了。在路上,景言听到哑奴讲了讲这个牛奶背后的故事,说这牛奶吃的是鳏夫特制的牧草,那牧草只有他那里有种,很多进去偷牧草的人都被他砸了出来,可以说,这牧草才是那鳏夫的独门秘诀。    景言听了,不禁有些奇怪。他不会尝错,何袖做的牛奶干的确和这牛奶是同源,可何袖长居京城,又怎么会用这里的牛奶呢?难道,那牛奶干不是何袖做的吗?    如果不是何袖做的,景言反而觉得更好,那样他就不用等着何袖哭完了。他偶尔会去看何袖,何袖一直身穿孝衣,还没有从悲伤的情绪中缓和出来,而且景言还能看出来,何袖还很自责,好像是觉得是她害死了躺在棺材里的人。    等他们到达城西,那个鳏夫果然把院子门锁紧闭了。不过这可不能影响到他们什么。景言和哑奴依次翻过围墙,脚还没落地呢,就看到院子里是许多双绿莹莹地眼睛,出现在下方,原来是一只只大狗!    景言把食指竖在嘴唇上,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那些狗果然没有叫唤起来,趴在原地,看着景言耸了耸鼻子,仔细地嗅闻着什么。    他闻到了牛棚的位置,听到了它们甩动尾巴的声音,还有一股动物皮毛特有的腥臊味道。牛奶味却很淡,好像是来自于惯常用来接牛奶的木桶。    看来这家的确不卖牛奶干,景言只好失望地回去。    哑奴突然福至心灵,明白景言在找什么了,他见过景言多次在吃牛奶干,景言还给他尝过,那时候他品尝不出什么味道,可是现在想想,那么好喝的牛奶,如果制作出方便携带,随时可以食用的牛奶干,确实不错。    景言喜欢吃牛奶干,哑奴想做给他吃。可他还没行动起来,就放弃了。他实在明白自己没有这种天赋。现在他们一天三顿都是买着吃的,哑奴哪怕是味觉恢复了,做出来的东西仍然无法下咽,实在是亵渎食物。    第二天哑奴下工后,又去城西买牛奶。买牛奶之前,他先问那个鳏夫:“你这里有卖牛奶干的吗?”    鳏夫说:“我现在都忙不过来了,哪有空做那种精细的活计。”    “那有没有哪家卖的是用你家牛奶做的牛奶干的?”哑奴不死心,还要问。    鳏夫想了想:“之前有一阵子有一家常常来我这里买牛奶,说要做牛奶干的。牛奶干要用的牛奶要更浓稠的,我都会多等一会才挤奶。不过前阵子他们就不来了。”    哑奴急切地问:“那是哪一家?”    鳏夫随意地说:“我哪儿知道?没关注过,倒是他们非要指定买浓稠的牛奶,真是烦死人了。”    哑奴失望地回去,不过并没有放弃寻找那个说要做牛奶干的人家。常来买,必是安城本地人的,安城又不大,总是能找到的。    景言却按捺不住,又去找了何袖。    该走的葬礼仪式都已经走完了,何袖是隔辈,还要戴孝一段日子,何府也闭门谢客。她父亲母亲也回来了,她父亲身为官员,需要在安城何家守一年的孝。    何袖已经不再哭了,她哭不出来了,眼睛已经麻木了。景言找到她时,她正坐在闺房,对着梳妆镜有一搭没一搭地梳着自己的头发,梳齿上已经缠了好几根黑发也毫无察觉。突然,她从镜子上看到身后有一个戴斗篷的身影出现,心中一惊,猛地转头,才发现虽然这斗篷换成了一个更好看的,可这人她还是认识的,这正是她那不知姓名的恩人。    在年纪不大的何袖心中,她的恩人是面容神秘,武功强大,脱离世俗的闲云野鹤,他能神出鬼没地出现在她的闺房中并不出奇,而且因为恩人脱离世俗,所以她也不会因为一个男人出现在女性闺房中而感到羞怒。    她歉意地站起来说:“对不起,恩人,因祖母去世,我完全忘记还要感谢您了。”    景言摇摇头。自打哑奴去工作赚钱后,景言感觉钱来的很容易,也就不在乎何袖的感谢了——他只在乎牛奶干。    景言是拿着一个装了牛奶的陶罐过来的,他原本打算用这个来提示何袖的。不过等他蹲到何袖闺房屋顶上的时候,就嗅到了甜甜的牛奶干味道,就把这罐牛奶喝掉,罐子放到了屋顶上,等着走的时候再拿着。    何袖见景言摇头,还要再表示她的歉意。她确实把这事忘记了,或者说是她刻意忘记。祖母是见到她完好无恙后就去世了的,而她是景言救回来的。哪怕何袖知道,祖母原来就已经不好了,她要是晚回来,祖母也会撑不到再看见她,可是,人要是想折磨自己,丁点大的理由都可以拿出来仿佛放大,自我煎熬的。    作者有话要说: 看了你们的评论,我想大声地问出来:你们有去买牛奶干吗!    悲伤地发现主角好像又成了吃货……    洗完澡后我再写一章。头一次觉得一万五的榜单这么难以完成QAQ    37、三十七章 ...    之前何袖失踪找不到的时候, 安城何家就已经通知到了京城的何家。何袖的父母亲人刚得知这个令人崩溃的坏消息,没两天又接到了何袖找到的消息,同时得知的还有老夫人去世的哀讯。原本老夫人还能多熬些时间,何袖父亲才会叫何袖回去陪着, 可没想到这大悲大喜之下, 老夫人没有挺下去,提前离开了人世。    他们自然没有责怪何袖, 只是对那匪徒恨之入骨,只是那匪徒都已经死去, 因此谁救了何袖就成了他们疑惑的事情。只是,那会儿是丧亲之痛最悲伤的时候,无暇去过问, 何袖也只简单地说,她是遇到了打抱不平的大侠。她也忘记了,自己曾答应要酬谢景言的事。    她正心里自责着, 景言就自顾自地坐到了何袖刚站起来而腾出的凳子上。那是梳妆台前的木凳,景言坐下后正好对着镜子。他先照镜子欣赏了下自己巧手做出来的斗篷, 才弯下腰拉开梳妆镜连着的柜子中一个抽屉, 粗鲁地扒开里面装着的小衣服, 从里面拎出一包被油纸包的严严实实的纸包。    何袖对着那小衣服还没脸红完, 看着这个油纸包又是脸一白,不过到底也没去阻止景言拆包的动作。    景言拆包的动作可就细致温柔多了。被染成红色的麻绳一圈一圈离开油纸包,油纸包的褶皱也被景言捋平,露出里面堆叠的十余片牛奶干。那牛奶干被堆叠得很整齐, 每一片都浑然一体,大小一致,色泽纯白,望之生津,可景言在斗篷下却皱起了眉头。    这牛奶干已经不新鲜了。虽然它被保存的很好,味道仍然香甜,可景言的嗅觉何其敏锐,他自然能闻出来这牛奶干已经做出来一段时间了。虽然有些遗憾,景言却仍然拿起一片扔到嘴里,津津有味地含着。    他拿起牛奶干放入嘴中的手带起了斗篷上缝着的面纱,露出一点下巴,能猜出来是还混杂着少年青涩,却隐隐成熟的轮廓一点,何袖只是惊鸿一瞥,却顿时浮想联翩,在这斗篷底下,会是怎么样一张令人惊艳的脸呢?    于是景言在何袖脑海中的印象,又加上了一个“惊艳”的词语。    何袖再看这牛奶干,那份触景伤情的情绪却淡了一些。这一份还是她做出来的最后一份牛奶干,随这次的行李一起来的,想扔又没扔,最后就塞到了柜子里面。    她想,她依然暗恋着魏康裕,可却终于能从那种挫败感中挣脱出来了。她苦苦练习出的手艺,并不是那么的拿不出手,还是有人喜欢的。    何袖把油纸包一扎,说:“这牛奶干放了许久时间,早就不新鲜了,等我做新的给你。”    景言连连点头,又把油纸包拿回来,意思是新的要,这个也要。    何袖没有再提报酬的事,也按下了打算把自己恩人引荐给父亲的打算。恩人不会喜欢这样的,她隐隐约约的觉着。    ……    哑奴跑了好几天,都没有找到奶源是城西那家的牛奶干,不过只要有卖牛奶干的,他都买来了。卖牛奶干的店并不多,总共才五家,都说做牛奶干耗费的新鲜牛奶太多,许多买得起牛奶干的人家,都宁愿去买新鲜牛奶,他们在哑奴询问奶源时,还不忘抱怨下城西那家的奶老板太过抠门,批量购买都没有折扣,那样买来再做真是一点利润都赚不到。    哑奴尝了自己买来的每一份奶片,都觉得不如城西的牛奶味道浓郁,反而因为尝过那种牛奶,只觉得这些奶片味道平平,故而奶片买回来了,却只在柜子里放着,没有拿给景言。    这天他又去城西买牛奶,那老板想起来什么,告诉他:“对了,那个之前说要买牛奶做牛奶干的人家又来了,预订了明日的牛奶,这会儿刚走,你追出去说不定还能看着,穿着灰色大褂的中年男人就是。”    哑奴急忙追出去,刚追了一里,就看到如同老板所说的穿着灰色大褂的中年男人脚步匆匆地往外走。哑奴不善搭话,就默默地跟着他,跟着跟着,发现那男人竟然进了何府。    哑奴跳到屋顶,继续跟着,结果他在屋顶上视野极好,看到远处的房顶上竟然有个小小的陶罐,那样子熟悉地很,可不是城西那卖牛奶的那卖的陶罐。除了景言,谁会做出来把装牛奶的罐子放到屋顶上的事呢?    景言不会忘记拿走这个罐子的,所以他还没有离开何府。哑奴暂时放弃了追踪那个去订牛奶的男人,反正地方已经找到了。他正要去找景言,却听到脚底下有声音传来。他本来并不在意,却在听到某个词后,停下了脚步,反而趴到屋顶,侧耳聆听起来。    “武伯侯叫我清查安城?我哪里有这么大的权利!他要找,也该去找城主,找我有什么用!”    这话里的声音带着些不满和牢骚,另外一个声音说:“何大人,正是不敢声张,才没有去委托城主。其实,也不用您清查安城,只需要您透个风声,说安城要进行人口清查,没有路引和户籍的外地人必须离开安城,然后你只要看看有无不敢露出真面目的家伙,特别是相貌迥异于我们的,届时通知我们就好。”    “这是什么命令!武伯侯还记得我尚在孝期吗?再者,我只是个户部的小小官员,可不是一方诸侯,你说的这个我可做不到,请回!”    “您话可不要说得这么早。您请看——”    哑奴听到了纸张铺开的声音,房间里好半天没有声音,接着那个何大人才沮丧地说:“我,我知道了。”    哑奴没有离开,看着一个穿着黑衫的貌不惊人的男人离开这个屋子。凡是和武伯侯有关系的消息都需要哑奴重视,他当然知道武伯侯有多渴望找到景言,所以他才会叫景言带上兜帽。    得快点找到景言,告诉他这个消息才行。    景言拎着那包不太新鲜的牛奶干,还算是满意地从窗子里翻出去,跃到屋顶上。在他要拿的陶罐前,还趴着一个人,是哑奴。    在这里能见到哑奴,景言觉得挺意外的,可他没有询问的意思,只是朝哑奴笑一笑,把陶罐放到他的手里,就和哑奴一起离开何府。    回到他们暂住的小院子后,正好景言嘴里含着的牛奶片化没了,于是他拆开油纸包,先往哑哑奴嘴里扔一片,再往自己嘴里扔一片。哑奴原本急着要说的话被一噎,因为这牛奶干顿时变得表情柔软起来。    他吃牛奶片也喜欢含着,等待圆圆一片慢慢融化变小,在它融化的过程中,奶香味好似也慢慢从口腔浸到骨子里,浑然都暖洋洋的。只是他之前吃的牛奶片并没有给他这么强烈的感觉。待他含完了,心情也没那么急躁了,这才把之前在何府里听到的话转告给景言。    景言又往嘴里扔了一片。想到马上就要有新鲜的牛奶片吃,他此时并不想节制。他想,武伯侯看来是已经确定他不在京城里,这才想往外找。可既然他当初能在一众武伯侯府的暗卫眼下跑走,这安城的人又怎么能找到他呢?就算找到了他,等着通知那边的人来,他也早就走了。    没有路引和户籍又怎么样,他大可囤些粮食在这,十天半月都不必出门。他不信武伯侯想不到这些。他唯一能想出来的可能是,武伯侯还要抓他,只是在做个样子——虽然抓他很困难,可总不能因此就不做了。    这件事并没有困扰景言。哑奴是想离开安城,想必那清查人口的命令下达后,他在码头上的工作也就没了,其他地方也不会要他,而被困在这个小院子里哪里也不去,也很憋屈,还不如趁着命令还没发出,去别的城市。    可景言这个时候怎么舍得离开呢?他还惦记着牛奶干呢。他望着不知不觉就只剩下一个牛奶片的油纸包,那神情被哑奴读懂了。哑奴问他:“牛奶干是何袖做的?”    景言点点头。    哑奴就不再劝了。    ……    何夫人刚刚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又叫下人买牛奶了。    先前何袖为了试制牛奶干,买遍了京城附近牧场里产的牛奶,只有老家安城的一家最合她心意。何袖做牛奶干是为了武伯侯府的那个小子,这点何夫人也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魏康裕总是携带着牛奶干,身上总是带着它的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所以何夫人生怕自己女儿做牛奶干的这件事传出去,让人觉得女儿不够矜持。所以派去的下人隐瞒了何府的身份,只说是点心铺子的采买,何夫人还单独划出一个房间,让何袖在里面做实验,还知道这件事的就只有何袖的丫鬟小溪,就连何大人都不知道女儿思春的这点事。    为了自己的宝贝女儿,何夫人还厚着脸皮去武伯侯府做客,隐晦地透露出想要结亲的意思,不过她到底没有看中那个混不吝的小子,觉得他根本配不上自家优雅端庄的女儿,所以态度也做不到很热络。那小子到底是去了带着相亲意味的宴会,可刚去没多久就把女儿弄哭了,从那天开始何袖就不再做牛奶干,何夫人还以为何袖是清醒过来,意识到悬殊有多大,从而放弃这妄念了,可现在又重新做起来又是怎么回事?    何夫人起初还以为何袖是旧情难忘,又缓了过来,不过想想又不可能,现在可还是已故老夫人的孝期,何袖万万是做不出来在孝期中就思春的举止的,何夫人首先就排除了这个可能。她心中还有疑惑,于是找到何袖去问她,怎么又做起来牛奶干了。    何袖没提恩人,只是说她做这个习惯了,做的时候闻到牛奶的香气,能够得以安神静气,晚上也能睡个好觉。何夫人闻闻这房间里的香气,倒是觉得何袖说得很诚恳,也就信了,临走的时候还拿走一包牛奶干离开。    何袖极少说谎,亏她能面不改色地说出这种谎言,等着母亲离开后红晕才弥漫到脸上。什么都知道的丫鬟小溪突然冒出来一句:“小姐,你可千万不要喜欢上恩人。要我说,你能和魏公子成,都和恩人成不了。”    “你这死丫头,说什么瞎话呢!”    何袖有些不悦,主要是孝期还没过,说起这种儿女私情,格外令她难受——祖母生前还说,盼着孙女儿嫁出去,再去看重孙辈呢!    再者,她其实还是不愿意有人贬低魏康裕。    其实她知道,魏康裕有很多不好的地方,小姐妹们说起他时,也总是万般嫌弃,说魏康裕除了脸好身世好外,别无一点好处,整一个恶霸。每次何袖都忍住不去辩解,说其实魏康裕是个很好的人。    那还是她很小的时候了,她跟着母亲去上香,母亲跪在佛像前时,她偷偷溜出去玩,结果走丢了,吓得哇哇大哭的时候,是一个相貌精致的男孩带着她找到了回去的路。虽然那男孩凶巴巴的,也不和她说话,只在前面快速地走着,走着走着还突然把她摔倒在地,捂住她的嘴不让她说话,好久才松开她。    那个时候她最讨厌的就是这个男孩了,只是善良的她感谢男孩带她回来,并没有向大人告状,可是后来她才知道,某个玩伴那天也是去上香了,中途偷溜出去,结果被专门守在那里拐官员富人孩子的拍花子带走了,能找回来,还是那个男孩形容了拍花子的相貌和行迹,玩伴家里才顺着这些线索找回玩伴的。    所以,何袖一直相信,当年那个凶巴巴不好相处的男孩,现在的魏康裕,一定是个好人。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萧铭的地雷!最近忙得评论都无法回复了,不怕告诉你们,我的鱼两个星期没换水,多肉两个星期没浇水,一批脱土的多肉也是两个星期没上盆了,月季一个月没施肥打虫了,还攒了很多衣服没有洗。    特申请明日请假去干这些事orz    38、三十八章 ...    时间往回拨转, 回到魏康裕刚进房门的那一刻。    房门被关了,透过纱窗,魏康裕看到外面站上了岗哨。母亲的丫鬟站在门外传话说:“公子,夫人叫您在府中静思几日。”    魏康裕面沉似水, 他这是被关禁闭了!他那会关心则乱, 没有去遮掩自己的表情,母亲何等精明的人物, 自然是发现了他要去找景言的想法。    魏康裕很清楚,在对景言这个问题上, 母亲天然就站在厌恶的立场上。魏康裕信了那个预言,以为母亲是因为这个预言才厌恶景言,可他还能看出来, 在私人感情上,母亲也是厌恶景言的。联想到曾经备受瞩目,现在却隐于人前, 憔悴至极的瑞阳公主,魏康裕也明白为何母亲会那么想。    但是明白不等于理解, 魏康裕并不打算换位思考, 也不打算再辩解景言本身的无辜性, 母亲只会以为他是受到了蛊惑。他就真是灾星又如何?在不牵扯到景言时, 魏康裕以国家大义为先,可若是景言牵扯进来了,魏康裕就显得特别冷酷。    ——景言可是和他从小相伴到现在的重要存在,一旦牵扯到他, 魏康裕很难保持冷静,不过此刻,他却必须要冷静下来,思考对策。    他明白,母亲不会关他太久。堂堂侯府公子,嚣张肆意的存在,突然闭门不出,自然会惹人疑惑,若是毫无解释,说不准会传出什么来。母亲的意思只是让他冷静下来,或者说,就算他还没有冷静,事情也已经得到了解决。    魏康裕不担心景言。景言那么厉害,在外面不会遇到危险,也不会被人捉到。他只怕天大地大,景言为了远离武伯侯府,从此不再回来。原先景言不出侯府的时候,都能藏到魏康裕无论如何都找不到的程度,而外面又是那么的广阔,景言只要不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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