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端木莘还是被小芸软磨硬泡的拉到摄影棚。 “就半天。”他沉着脸说。 “知道啦……就是拿着样品摆几个pose拍拍照，很简单啦。”她笑眯眯的哄着他，“来，笑一笑嘛，放轻松，开心点。” “请过来这边化妆。”摄影师助理走过来说。 “化妆？”端木莘顿时又皱起眉。 “哎，来嘛，很快的很快的。”小芸推着他到化妆师那儿去。 化妆师给他扫了点粉，还加上一副平光的黑框眼镜。 小芸看到他戴眼镜的样子，抿嘴笑了起来。 “再笑我不干了！”他冲她低吼。 不一会儿，卓雅也到了。本来她无需亲力亲为，但估计没有职员敢指挥大股东，还是要她在场比较好说话。 她对他们打个招呼，就站到摄影师那边。 小芸这部分镜头很快拍完了，但轮到端木莘时，就不那么顺利。 “笑一笑……不行，太僵硬了……”摄影师拍了两个钟头，忍不住摆摆手，无奈的对卓雅说，“还是换个专业的模特。” 卓雅抿了抿唇，对小芸他们俩说，“先休息会。” 端木莘走到摄影棚外的长椅上坐下，顺手把眼镜取下来，插在胸前口袋里。 于是小芸也跟过去，坐在他旁边。 “说了不行，浪费大家时间。”他皱起眉，“我可以走了。” “好啦，不勉强你就是了。”她撅了噘嘴，随意的把手上的饮料递给他，“呐，当慰问你。” 卓雅和摄影师在翻看刚才拍的照片，瞥了他们一眼，她忽然想起什么，推了推摄影师，“拍。” “这能喝吗？”他接过来新产品，看着上面的标签。 “当然可以啊，这是样品，比大货质量要求还严格。”她微笑，“我也还没喝过这种加工好的成品，口渴了……要不咱们喝了？” “……好啊。”他拧开瓶盖，递回给她。 “你先喝。”她推着他的手。 “喂，这是你的产品，你不是那么没信心？”他笑着揶揄。 “好……喝就喝。”她接过瓶子，尝试喝了一口，品味了一番，点点头，“我觉得还不错哦，你试试看。” “好。”他笑着，也喝了一口，“比你以前泡的甜一些。” “做过市调，针对女性喜欢的口感改良了，之后还会推出几种不同口味。”她有些忐忑，“希望会受欢迎。” “相信自己。”他看着她担忧的模样，就微笑摸了摸她的头，“待会我再拍几张试试。” “好了，可以了。”卓雅笑着挥手，“你们先回去。” 说完，她又立即打电话，“我们要改文案……对，片子待会就送过去。” 一个月后。 一组广告出现在公交和地铁站。 场景一：长发披肩、穿着浅蓝色百褶裙的女孩笑着将一瓶饮料递给身边的男孩，他穿着白衬衫，清俊的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眼眸里满是柔情。 场景二：男孩一手握着饮料，另一手宠溺的揉着女孩的头发…… 场景三…… 左上角是LOGO，右边两行飘逸的花体字：宠爱自己，更宠爱你。 同时，视频广告也在各大影视平台播放。去掉了对话，只是配上悠扬纯净的背景音，更突出了浪漫梦幻的气息。 网上很快议论纷纷，尤其是那一记摸头杀，惹得无数青春少女尖叫。 几天之后，有八卦人士爆料：女生是卓氏的实际控制人、瑜伽教练端木芸，男生则是律师端木莘。 很快，小芸发现自己社交平台上粉丝暴涨，评论也多了许多，把她吓了一跳。 这是被人肉了吗？！ 她吓得抱着手机去找端木莘，“怎么办呀？” “你不想看可以关闭留言呀。”端木莘翻看了一下，“大部分是表示对你的好感，没什么。……你不是喜欢被人关注吗？” “人家没想到会忽然那么多嘛！感觉有点可怕。”她忧心忡忡。 “平时出入小心。”他抿了抿唇，“出门就带个墨镜，要去哪我送你。如果我不在，就叫司机送你。” 接下来，小芸的电话几乎被打爆。 想预约采访的记者、邀请她去工作的猎头、甚至还有经纪人问她要不要投身演艺圈拍影视剧…… “好烦啊啊啊啊！他们是怎么知道我的号码？！一点**都没了！”她把手机直接关掉，“是谁说人人想红的？我可不想做网红！……讨厌，一点都不好嘛！” 他微笑，抬头看了看她。 如果是以前，小芸应该会很得意，这么多人夸奖她、捧着她、叫她女神。端木莘看着她秀丽的面容，心里这么想着。但是现在，她更懂得从大局考虑、也更有自信，不会为了一时的虚名而沾沾自喜……过去一年，她真的长大了，比以前成熟了。 而且，更有魅力。 “你怎么好像就没事？”她嘟起嘴。 “因为我一直把个人和工作号码分开。”他笑笑，“再说，我也不喜欢在网上发动态。” “还好，你的文没被扒出来。”她抿唇笑，“云深，这个笔名不错。低调有内涵……我觉得它很有大神的气质哦。” “……为什么你的名字在前面？”他笑着，哼了一声。 “哎，这些小事就不要计较了嘛。”她拍了他一下，“深云——你不觉得像女孩子名字吗？云深更衬你的风格。” “……随你。”他含笑摇头。 ++++++++++++ 傍晚，楚慎家院子里，小芸坐在鱼池边，望着里面游来游去的锦鲤出神。 “可以啦。”楚慎从开放式厨房那边探出头来。 她回过头，“哦，好的。” 走到他面前，她对他笑笑，“辛苦啦。” “没什么。”他解开围裙，端着两个盘子放到旁边的餐桌上，又拿了两个玻璃杯子摆好，拉开椅子，“请。” “嗯……谢谢。”她抿嘴笑。 “Chateau Latour好吗？10年的。”他手上握着酒瓶。 她点点头，“好啊。” “尝尝我的牛排……神户牛肉，dry-aging。”楚慎背着手，优雅的给她倒上酒，又拿了胡椒研磨瓶，她对他点点头，他就研磨了一些黑胡椒撒在她的牛排上，“可惜他们两个没口福咯。” “是啊。”她轻声说着，拿起刀叉。卓雅本来过来了，却被公司一个电话叫了回去。端木莘则是去了一个法律援助中心。他原本就在空闲时做一些这类工作，但另一家弱势群体法援中心求助，他又毫不犹豫的去了——谁让他一直都喜欢《杀死一只知更鸟》呢？ 他总是加班，下班健身、写文、看书，还要做这些义务工作，小芸都不知道他怎么能忙得过来。 “味道如何？”看她不说话，他于是问。 “哦。”她回过神来，对他微笑，“很好啊。” 两个人吃了晚餐，站在院子里聊天。 楚慎看她心情不太好的样子，就说些趣事逗她发笑。 她咯咯笑了，瞥了他一眼，又抿了口红酒。Sam是一个体贴又有趣的男人，而且还会做菜——简直完美老公人选。 可是……哎…… 想到端木莘最近对自己冷冷的，她又笑不出来。 “芸。”他嘴角噙笑，温柔的望着她，“你知道我……” 猜到他要说什么，她抬手看了看表，“我差不多要回去了。” “不着急。”他微微皱眉，“我会送你的，别担心。” “不是这个问题……”她嗫嚅着，不敢直视他。 “芸。”他从她手里拿过杯子放在一边，“看着我。” “……”她没办法，只好看了他一眼。 “你知道我想说什么。为什么总是逃避我？”他凑近她，轻声说着。 “你……我……”她小声叹了口气，“再给我点时间好不好？” “我已经等了很久了。”他的声音低沉，“你在犹豫什么？是我哪里不够好吗？” “不是……唉。”她转过身，回到客厅里，拿起自己的包包。 “芸，即使是拒绝，我也想要一个答案。”他追上她，一手撑着墙壁，伸出手臂把她拦住。 “我没有……拒绝啊。”她呐呐说，“不是你……是我……” “你怎么了？”他柔声问。 “我不知道……”她皱眉，“我怕我总是会搞砸……” “怎么会？”他轻笑，“一段感情是两个人的事，要搞砸也是两个人一起搞砸的，不是某一个人的错。我也谈过恋爱——当然啦，失败了，否则我不会在这里跟你告白。” 他这么一说，小芸又忍不住笑了起来。这男人为什么总能把话说得那么真实直接，却又带着冷冷的幽默感？ 看她朝自己笑了，他的神情也放松下来，声音更是柔和温暖，“我想说的是，我知道感情是怎么回事。我不会给你一些轻率的承诺哄你开心，但我说到的一定会做到。一起经营我们的感情，好吗？” 她抬头凝视着他，看到他眼中的诚恳。说不感动，那是骗人的。 “为什么是我？”她轻声问，“你身边比我漂亮聪明能干的女生多得是……” “怎么又不自信了？”他伸手，亲昵的点了点她的鼻头，“原因……大概是你总让人有惊喜。我就喜欢看你画风突变的样子。” “什么意思嘛？”她皱眉。 “5年5%复利现值系数是多少？”他忽然问。 咦？怎么这时候问起这个？她好奇的看着他，还是认真回答：“0.7835。” “嘿，我就喜欢你现在的神态。”他咧嘴笑了起来，在她耳边轻声说，“你一本正经的样子……很性感。我的确认识很多漂亮聪明的女性，但都没有你这么……嗯，反差萌？” “这是什么话。”她嘟嘴，轻哼了一声。 “我喜欢优秀的女人，我乐于接受她们的挑战。”他勾起嘴角，直视着她，“但深深吸引我的人，是你。” “我……”她还想再说什么，他却打断她，“不许那么不自信哦。” 好。她咽下想说的话，挺直了身子。 本想说“我有一大堆缺点你能接受吗”，但想起他刚才说的话，于是改成了：“我有一大堆缺点，你要忍着。” “当然、当然。”听她这么说，他笑出声，“只要你不嫌弃我就好。” 她听了，吃吃笑着，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 “芸……”见她害羞的样子，他托起她的下巴，弯下腰，就要吻上她。 她垂眸，感觉到彼此呼吸变得急促。 要接受他吗？不接受吗？ 她的心里矛盾着。 他的吻落下来，“今晚留下来，嗯？” “……”她深吸一口气，别过脸，艰难的推开他，“对不起……我……还是没想好。” 他停住了，过了片刻，还是放开她，笑着叹息了一声，“我等你。” “真的很对不起……”她拎着包，内疚的看着他。他真的很好，简直无可挑剔，可是……为什么她偏偏记挂着那个暴躁毒舌还要她端茶递水的家伙？ “别让我等太久喔。”他故作轻松的笑。 “……”她有点忧伤的看了他一眼。 她想起有人曾跟她说过：不会拒绝不爱的人，就不值得拥有爱的人。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