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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章 刺杀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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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实实地对陈睿磕了三个头,这才起身离去。    外面的热闹仿佛要将屋顶都掀开,陈晔看着队伍里那些陌生的脸,这里面有一半都是陈睿送来的。美其名曰是怕他去齐地不习惯,照顾他日常起居的……    侍卫见陈晔有些走神,不由道:“殿下?”    “走。”陈晔猛地回神。从此以后,他便是一个人……诶?霍明明??    队伍里,一个身形颀长的清秀淡漠“男子”,跨坐在一匹黑色骏马上。只见她紧紧跟着王妃的马车,看似随便的模样,腰后却别着一把弯刀。在看她身后,赫然是博陵侯的侍卫。这些人,陈晔认识几个,皆为精英。    博陵侯,果然还是当年那个博陵侯!!    陈晔一扫之前的阴郁,笑道:“出发,去齐地!”命令一层一层传下,队伍里顿时回响着“启程”。    “阿嚏!”聂冬莫名打了个喷嚏。    秦苍紧张道:“这几日天气转冷,侯爷可是着凉了?”    聂冬揉揉鼻子,摆手道,“说不定哪个兔崽子念叨本侯呢。”    “从今儿起,五娘就齐王妃了。”聂冬道,“希望那丫头别紧张。”    坐在对面的周阳侯却道:“你让明丫头带着侍卫去送亲,这样合适吗?”    聂冬冷笑:“要不你去?”    “不是啊……”周阳侯本意想说,他们应该一个人都不去才对,霍明明再怎么出格,但也姓霍,今天这队伍里,除了霍五娘,就不要再出现一个姓霍的。    聂冬见周阳侯这怂样当然知道他想的是什么,顿时骂道:“像你这样,本无事,也要被人说是做贼心虚!老子嫁闺女,老子让人送一程又如何了?!避嫌避的太过,反而惹人生疑懂不?!”    周阳侯缩着脖子不吭声。    聂冬骂完后又道:“当初齐王选妃,你还想着把自己闺女送去。我看啊,呵,这幸亏选的是我闺女,若是你闺女,你有胆子给她撑腰?怕等你再见时,就是一具尸体了!”    周阳侯刚想反驳齐王肯定不是那样的人,可又一想,去了齐地,陈晔这个齐王在那里值不值钱还两说,单看今天这队伍里有多少皇上的人,他就不想去冒头了。    博陵侯骂得对,他就是没胆子。可他也想不通了,博陵侯都被皇帝削了好几回了,怎么胆子还这么大?    208、二零八章 选择    霍五娘不知霍明明会送多久,只是两天过去了, 霍明明等人还不见要返回的迹象。    虽然担心会惹皇上生气, 但见此状,霍五娘更多是欣慰, 有娘家人始终陪在自己身边,总是令人安心的。而且在队伍中, 她发现自己身边多了几个不起眼的婢女,嬷嬷说博陵侯特地送来的, 来之前被调-教了很久。    霍五娘一直不解其意, 直到有一天齐王身边的传令官策马到马车前时,那几个婢女皆挡在她身前,毫无疑问, 若是这个传令官起了什么歹心,这四个婢女肯定会直接将他剁碎。嬷嬷偷偷回来告诉她, 那几个婢女在无人时, 会偷偷的磨着匕首。    霍五娘会心一笑。她的家族,她的亲人都在她身后, 她并非孤身一人, 齐地的生活虽然无法预测,但她自信自己肯定不会成为任人宰割的羔羊。    待陈晔见到她时,惊奇的发现自己的小表妹嘴角挂着令人安心又从容地笑容。也正是这份笑容, 减少了他对未来的不安。    有着这样一位王妃,也不错。    陈晔如是想着。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霍明明等人竟是一路护卫着陈晔和霍五娘到了齐国。王宫内早已装饰一新, 恭候齐王与王妃。    齐国官吏也早早地出城迎接。    陈晔握紧手中的缰绳,策马昂首,整个队伍有条不紊地入城。    部分随从被安置在驿站内,大部分送亲的禁卫和侍从婢女们,都跟着住在王宫里。在齐王理事之前,还要参加好几场盛大的祭礼。霍府的侍卫,没有老侯爷镇着,但依照老侯爷留下来的习惯一切行动看长官,便每天跟着霍明明在城内乱逛。    一身男装的霍明明,成日带着十几个便衣侍卫在街上溜达,像足了混混头子。陈晔偶然看见了一次,猛地错眼,还以为见到了年轻版的博陵侯。    不是长相,而是那股精神气。    “不愧是舅舅最喜欢的闺女,”陈晔心中默默道,“这么像他!还好五娘不这样……”    与霸气外露的流氓头子霍明明比起来,霍五娘简直就是温顺的小白兔。虽然陈晔也明白自己的王妃,尤其是霍氏女肯定不可能如小白兔那样无害,但在这样一个陌生的地方,他宁愿要一个厉害点的王妃,也不愿要个什么都不懂的“名门淑女”。    “你觉得齐国怎么样?”    此刻霍明明正随意坐在一个小酒馆二楼雅座里,与之对坐的乃是陈福。博陵侯府统领三百侍卫的侍卫头子之一,原本是帮着博陵侯处理一些暗中之事,自从被聂冬分给霍明明后,几乎成为了全职的霍氏保姆。    陈福道:“别的暂时看不出来,但京城里来的探子倒是挺多的。”说着呵呵轻笑,当今陛下的手段,还是那么的……啧。顿了顿,又说道道:“只看如今这样,齐王要建立自己的班底颇为困难。”    霍明明微微点头。陈福却对此深有感触,眼下齐王所面对的情景与当年博陵侯初入博陵时多么的相似。老侯爷靠着装疯蛮横,渐渐将京中的探子给挤出博陵,毕竟他就是一个敢在大殿前就吐吐沫的列侯,在封地蛮横也是情理之中。    齐王又会怎么做呢?    陈福已经敏锐地感到自家侯爷对当今圣上的不满。让世子霍文钟留在博陵侯,督促来年春耕同时修筑新的粮仓,还命令霍文钟与县尉一并训练那些所谓的“农户”,通过与池氏来往的盐交易,短短半年,便积累不少银钱。    种种举动,绝不是侯爷闲着无事乱折腾。    陈福莫名有些激动。他们这一批侍卫,都是打小跟着侯爷的,说句不敬之语,可谓都是将侯爷当做父亲一样看待。自侯爷被打压被迫离京的那一刻,他们心里便没有皇族,只有效忠博陵侯。    所谓的皇族,离他们太远了!    陈福只知道,自己这条命是博陵侯给的,没有博陵侯,他早就在战场上与家人一样,死在敌人的屠刀下。是博陵侯将他捡回来,教他识字,带他习武。    而且眼前这位侯爷的亲生女……    似乎也猜到了侯爷的意图。真是难以想象,一个女子,竟然有如此胆量。在这世上,大多数男子都不敢有的念头,在霍明明这里,就好像是吃饭喝水一般平常。    只是可惜,侯府世子乃是霍文钟。陈福微微叹口气,霍文钟聪慧正直,但比起侯爷,到底少了几分胆魄。越与霍明明相处,陈福觉得,是不是连侯爷也曾惋惜霍明明是个女儿身。    陈福道:“远的不说,齐王刚到齐地的这两年,皇上是不会放松对此地的消息掌控。”    霍明明却道:“朝中或许会难,在王宫里,要换掉还是有不少方法的。”    陈福有些吃惊:“您指的是……五娘?”    霍明明道:“不要小看她。”    皇上一口气给齐王安排了一位正妃与一位侧妃。侧妃方雨柔,其父乃是皇帝的亲信。目前齐王后宫里,只有这两个有分量的女人。服侍她们的宫人们,自然也就会有了竞争。有竞争,就有机会干掉对方,一旦干掉了,就能换上新的人。    而齐王的后宫,裁判只有一个齐王。    在前朝不能随意换下官吏的情况下,后宫他会偏向谁,不言而喻。裁判已经吹了黑哨,只要霍五娘不傻到家了,自然会把握住机会的。    “来年四月,齐王还要回京朝见。”霍明明道,“皇上对齐地到底是个什么态度,再过四个月咱们就知道了。”    而聂冬的选择,也将在那时揭晓。    霍明明微微握了握拳,她不喜欢任人宰割。同样她也知道,聂冬其实不爱争斗,只是如今霍府牵扯上了她,聂冬才开始用心谋划。    不论如何,既然上了博陵侯府这条船,那就不能让它沉下去!    209、二零九章 远见    聂冬并未在京城呆多久,霍五娘的车驾离开京城后的第三天, 便立刻进宫拜别皇帝与太后。拍扁权臣和外戚的陈睿此时心情正好, 对聂冬勉励了几句便放他去与太后说话了。    霍太后一如既往,送了些吃食器物给弟弟。聂冬正要告辞时, 正巧遇到一个宫人来报后宫有位高美人诊断出有孕。原本还要闲聊几句的,这下也不能在宫中多做停留, 聂冬行了礼,便赶紧出宫了。    回博陵的路上, 竟比之前送亲那一路要顺利不少。    听到前方侍卫传回的探路消息, 聂冬道:“使绊子的人都消停了,可不就顺畅了。按照这个速度,我们还有几日回博陵?”    秦苍算了算:“回禀侯爷, 还有十日便到。”    聂冬又问:“侍卫骑马先行,需几日?”    秦苍道:“七日便可。”    “好!”聂冬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腿脚, 他那马车是按照列侯的标准, 宽敞的可以供一个成年男性直接站起身,“让两个侍卫快马加鞭回博陵, 通知世子, 从现在起,不许一粒博陵米往外流!不论是官仓还是民仓,让世子去找县尉要人, 派重兵把守!博陵侯四面城门,许出,进需严查!”    秦苍虽不解其意, 但对博陵侯的命令向来是一丝不苟地执行,立刻点了两名亲卫,带上博陵侯的印章,赶回博陵。回到马车上,见博陵侯似乎还在思索什么,秦苍不敢打扰,跪坐在一旁,随时听候差遣。    果不其然,聂冬虽有犹豫还是下令道:“本侯记得吴王那小儿子的生辰快到了,以世子的名义,给那小子带份贺礼。”    吴王曾因守土不利,被陈睿重罚,直接收回三成封土。当时吴王王府上下皆以为难逃一劫,特将幼子托付给博陵侯。一个列侯明晃晃去贺另一个诸侯王,聂冬觉得自己的脖子还没粗到那份上。以世子的名义来走礼,倒还算合理。    “我那老哥哥是个糊涂人,两年前那一仗打得他失魂落魄,去年的秋请,皇上直接下旨让他不必前来,哎……”    对于吴王,聂冬始终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触。在博陵侯的记忆中,原本的老侯爷与吴王的交情就一直不错,当年博陵侯离京的事,也只有吴王在朝上说了几句。    吴王与陈睿同宗,乃是先皇的弟弟,陈睿的亲四叔。两年前,吴国遭受外族骑兵侵犯,守土不利,被外族骑兵连占三郡。陈睿大怒,差点就直接砍了吴王。如今想起来,聂冬背脊都是一阵冷汗。当时霍明明也被陷在吴国,而他还在博陵与京城安插来的钉子斗智斗勇。    如今已快到春耕,青黄不接的时候,最容易出乱子。吴国在博陵的西北面,可以说是博陵抵御外敌的一道天然防线,博陵盛产米粮,保不齐那些草原上的狼饿急了眼,要冲击吴国,若吴国内乱,博陵势必要受到牵连。聂冬决定借给吴王幺子贺礼之事,暗中建议吴国提前做好防御准备。    十日后,张县令带着博陵诸位官吏在城门口迎接。百般无聊之际,侧头瞧了一眼站在自己身旁的沈江卓,心下有些羡慕。不由道:“过了个年,沈大人看起来气色颇加啊。”    沈江卓笑道:“如今天平年景,张大人这分量也不轻。”    “呵呵。”张县令干笑两声。天下太平?天下太平你这个县尉还再每处官仓处多派了二十人?不过谁让沈江卓是老侯爷的女婿呢。    三日前,有侯府侍卫前行而来。没去县衙,而是直接敲了沈府的门,沈江卓二话不说,便抽掉了县尉大营的兵去了各处官仓。张县令听后,心里颇不是滋味。虽然全县士卒的确归县尉调动,但他张义鸿好歹也是全县一把手,调兵这等事竟然绕开他了。    虽然事后霍文钟找他解释了一番,但也不能说明他这个县令被忽视的事实。张县令心里叫苦,博陵侯就是这样不讲究,从来不会顾及别人的脸面。而他,还得带着县衙官吏,穿戴整齐,顶着风,在这城门口干站着恭候。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方才有侍卫策马前来告知博陵侯的车驾要进城了。    张县令等人立刻打起精神。只见一条蜿蜒长队缓缓而来,除了跟随霍五娘的人,车队里竟然是一人不少,全须全尾的回来了。    看来侯爷此次入京,不仅没有惹怒皇上,而且还得了不少赏赐的消息是真的了。    “恭迎侯爷”    随着张县令的一声,其身后官吏皆缓缓长揖行礼。    聂冬命马车微微停步,秦苍带马上前:“侯爷说诸位大人辛苦了。如今天寒地冻,大人们先请回。”说罢,城门口的人自动分站两列,直到博陵侯的车马入城后,这才三三两两地散去。    侯府的那朱红大门此刻也全部打开,有脸面的奴仆分跪两侧,霍文钟站在大门处。聂冬这次给面子的下车了,见到霍文钟也是微微点头。他还是不习惯自己有这么大的儿子……    集中召见了博陵侯的的小妾和几个留守在府的儿女们,吩咐管事晚上将从京里带回的土特产给大家分去,随后只留下霍文钟,便让诸人散了。    霍文钟当然知道他爹要问他什么。几日前便打好了底稿,将博陵侯离开后,博陵的大小事都一一交代了。    “农忙后,不少闲汉无事可做,儿子便照着父亲您的吩咐,与沈县尉一道,组织他们训练。三日前接到父亲的吩咐,已告知张县令,如今城门处已加了一倍人手,各处粮仓也都安全……”    聂冬听着霍文钟的报告,颇为满意。霍文钟是这个时代很典型的有为青年,简单概括就是:有家族感,责任感,肯干事儿。缺点也很明显,不太会变动,死守礼教。但瑕不掩瑜,在霍氏一族年轻一代里,霍文钟算是标杆般的存在。    “之前本侯还未回来,有些话不好说。如今见着你了,这件事必须要交代了。”聂冬顿了顿,用着博陵侯那锐利的目光注视着霍文钟,“今年春天,将有大-饥-荒!易子而食之事,必会发生!”    210、二一零章 决心    霍文钟大惊:“父亲,您何出此言?!”    聂冬叹口气, 对霍文钟道:“你久在博陵或许还未发现, 本侯从京回来这一路,许多村子里的井已挖不出水, 天不雨啊。今年的冬天又格外寒冷,流民是阻止不了的。”    提到流民, 霍文钟又是一惊。他之前去易阳郡,就是陷在了流民中, 很多流民私下淫-祀, 这些都是动荡的前兆。只听到聂冬又道:“我们能做的就是尽量让稳住博陵。”    “是!”霍文钟用力握拳。如果真的有饥荒,那么博陵的米粮的确不能往外流了。    “你既然是督邮,春耕将至, 你再去趟易阳,在郡守那里点个卯, 然后巡视全郡。”    “是!”    督邮为郡守属官, 巡视全郡也应该由郡守下令。霍文钟见自家父亲又直接忽视郡守的权威,也不好纠正。反正就算纠正了, 到最后他还是会照做, 才是不要顶撞父亲了。至于巡视全郡的事,自己与陶郡守说,这本是督邮分内之事, 陶广志会同意的。    聂冬独自坐在书房内,面色深沉。他能预测出春天将有饥荒发生绝对不是危言耸听。早在赵县时疫发生后,他便开始研究博陵县志。身为列侯, 直接动用特权从张县令那里将博陵近二十年的县志全部调出。没有什么比直接阅读县志更能说明一地风俗的方法了。县志上不仅清楚记录了每年的大事,而且连气候和降雨都必须详细标注。    古人用最朴素的方法记录天气,然而缺乏科学理念,并不能从这些繁杂的记录中推测出什么。聂冬不同,他带着上辈子完整的知识来的。看过了县志,又不断派出侍卫乔装成百姓的样子去各地调查。终于得出结论,今年将是大旱之年。前兆也十分明显,雨水减少,冬天十分干冷,降雪也在减少。    原本休养生息的国家,再陈睿去年的一道征税令下,又显得疲惫不堪,连淫-祀都出现了。聂冬想到了那个口出狂言的净义和尚。    “天灾、**……”聂冬缓缓叩击着书桌,“改朝换代,或许真的能成功。”    没错,他已经下定决心炒了自己的老板。陈睿还不到二十,无病无灾,最少还能当二十年的皇帝。他与霍明明又不知何时会穿回去。在陈睿手下讨二十年的太平生活太难了。博陵侯这破败身体或许活不到二十年,一旦自己死的时候,霍明明无法穿回去而是要在这里生活一辈子,霍氏家族能庇佑霍明明吗?聂冬从来不喜欢将喜欢的人交托在别人手中,他必须给霍明明铺一条路出来。    只是霍文钟以及霍氏家族能跟自己一条心吗?    不论是屯粮,还是练兵。包括霍文钟在内的所有人,都以为老侯爷只是普通瞎折腾罢了,这些折腾有利于博陵,所以他可以对张县令呼来喝去。而张县令虽然是朝廷派来的官吏但对他与池安之间的私盐买卖视而不见,也是因为老侯爷所做的对博陵有好处。博陵经营好,对张县令也是政绩。自己反叛,张县令肯定第一个站出来与他为敌。毕竟说到底,列侯只享有税收供奉,并没有行政与兵权。靠自己府上三百护卫,对抗整个县大营,甚至是郡大营,聂冬还没这么蠢。    只是大旱加上陈睿的征税令,让聂冬看到了一线生机。列侯谋反当然是不行的,百姓承受不了税收重压后反抗是可以有的。    聂冬没想到自己竟然真的按照净义和尚所说的走上了谋逆之路。一想到那个和尚还被自己关在府里最偏僻的小院子里,不由揉了揉额头。    净义仿佛就是在等待聂冬的到来。    自从年前他与聂冬说起自己的谋反理论后,就被聂冬关押在这方小院里,四周全部由侍卫看守。如今再次见到聂冬,净义依旧带着得体的笑容:“数月未见,侯爷看起来精神许多。”    “承蒙皇恩,小女成为齐王妃,本侯气色自然是好的。”聂冬道,“倒是大师这几月,过得如何?可有侯府下人怠慢了?”    “府上一切都好。”净义道,“侯爷此来可是要与小僧说说佛理吗?”    说个屁!    聂冬默骂。明明知道老子来意,这些古代谋士们还喜欢装个高深。于是板着博陵侯那张冷脸,肃然道:“不知大师对淫-祀有何看法?”    “按照朝廷律例,淫-祀与巫蛊厌胜之术一样,皆是死罪。然而……”净义话锋一转,“佛说三千大世界,这天下诸佛又岂是朝廷律法所能限制的。百姓虽愚昧,倒也实在。这尊佛不灵验了,换一尊来拜,也是常理。”    能把淫-祀说的如此清晰脱俗,也别无二家了。    净义一句三千大世界便给淫-祀找到了合理性。聂冬觉得,自己在与净义聊几句,净义也能迅速列出博陵侯造反的一百条正当理由。    “侯爷应当知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净义笑道,“小民们所求不多,谁能让他们吃饱肚子,他们就拜谁。阿弥陀佛,在净义看来,这是再正常不过了。”    聂冬也跟着笑道:“那你看,当下谁能让他们吃饱呢?”    “这一点,侯爷比小僧更清楚。”净义恭敬道,“博陵素来是鱼米之乡。”    “犬子在数月前曾在易阳郡城与博陵县间的大山处见到不少流民。大师乃是高僧,继续留在侯府也是屈才了。”聂冬站起身,“普度众生才是大师应当做的。”说罢,竟让人送来了一百两银子给净义。净义一愣,这是要放了自己?还准备问几句时,聂冬却已经走了。    不等他回过神来,人已经在侯府之外了。    净义怀里揣着一百两银子,在府外呆了三秒,顿时雇了马车朝易阳郡而去。他当然知道易阳郡与博陵县之交的淫-祀是怎么回事,毕竟是他主导的。    博陵侯已经有了谋逆之心了,这是暗示他去做渗透工作啊!    净义大笑,他果然没有看错人!    三月,春回大地。张县令照旧组织全县开始春耕大计,各司曹主办集中到县衙内领取种子,随后要发往各村。这都是熟练工了,谁料半路杀出个博陵侯,把县衙内诸人吓了一跳。    “侯爷您怎么来了?”张县令笑脸相迎,又赶紧命人去奉好茶来。    聂冬大摇大摆的坐下:“本侯听说,这次春耕的种子有人以次充好?”    张县令两道眉毛顿时竖了起来,谁不要命敢在博陵侯府的种子里做手脚,一个扫眼,下面的司曹们各个面面相觑侯府春耕的种子是第一批发下去,全部都是最好的啊。    “您说笑了,每年侯府的种子都是最好的。一定是哪里弄错了,下官这就去彻查。”张县令赔笑道。    聂冬品了口茶,将在场众人都看了一遍,直到几个司曹额头布满了冷汗,这才缓缓开口道:“难道在张大人眼中,本侯只关心侯府一家吗?本侯的心胸就如此狭小?”    嘎嘣一声,张县令脑海中的那根弦……断了,心中咬牙切齿这博陵侯,绝对是来找茬的!    211、二一一章 春耕    每年的春耕时节其实还有另一个词青黄不接。为了安稳民心,每个县其实有一定的“扶贫”名额, 符合条件的农户经过官府认定后, 可以到官府来领取春耕种子,这是本朝以来由高祖皇帝定下的德政。然而在操作中, 往往会有些出入。    比如会有默认的“换种”。一些贵族拿次等的种子去官府换取等量的好种,由于数量上最终是一致的, 这种行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张县令也不能免俗,与其得罪小民, 自然要将本地大户们照顾好。然而敢在博陵“换种”的, 也不只有几家而已,其中博陵侯府算是个特殊的存在。侯府从来不会主动来换种,然而由于老侯爷彪悍的作风以及霍家的权势, 每年县衙诸官都是主动找上侯府,将好的种子送去。    这种行为自老侯爷来博陵时就已经存在了。今年是怎么了?    张县令回顾了一下这段时间府衙诸人的所为, 并没有一丝一毫的罪过博陵侯府的行为啊。就连跟博陵侯府沾亲带故的沈县尉府里, 也没有起任何冲突啊。    张县令想破脑袋也猜不出博陵侯为何突然生气,府衙诸人也都不知, 就连侯府部分参与春耕的管事, 也不清楚。    唯一知道原因的,只有博陵侯本人了。因为,他换了个芯子。    来到这个世界两年多了, 头一年,聂冬还在梳理博陵侯那些焦头烂额的人际关系,对于春耕并未上心。而如今他推测今年极可能是个旱年, 自然就对春耕格外重视,也就知道了这个“传统”。    简直愚蠢之极!!    聂冬心中暗骂。    高祖下的德政,就被这些欺软怕硬的官吏给唱歪了!富贵人家哪里就会缺那一点春耕的种子,不过是想在这件事上体现出自己的尊贵地位罢了!反而是用了次等种子的农户,一年的收成十有**会打个折扣!    不过经过两年的相处,聂冬知道此刻不是与博陵侯府衙诸人纠缠的时候。    张县令为人放在整个官场的,脾气算是温和的。←被原本博陵侯折腾的。    能力也是有的。←继续被老侯爷摔打出来的。    虽然也收点孝敬,但并不出格。←全郡的廉政公署一把手就是霍文钟。    经过以上思考,聂冬挥退了众人,只留下张县令一人。殊不知可怜的张县令已经害怕的腿肚子发抖,身在鱼米之乡博陵,自己却没有发财,这是何等的悲伤啊……与博陵侯当邻居(地理意义心里意义各种意义上的),压力不是一般的大。    “侯爷,您……”张县令实在不知博陵侯又要发什么疯,只好继续露出殷勤的笑容。    聂冬重重放下茶盏,那上好的青花三件套顿时分离,茶盖顺着桌面滚了一圈,“啪”地一声,在地上摔得粉碎。    张县令吓得后退半步,弯腰拱手:“侯爷息怒!”    “往日我还当你是个明白人!怎么会这么糊涂!”聂冬cos着博陵侯发飙的状态越来越得心应手了,“你是长了个猪脑子吗?!”    张县令吓得脸色苍白。    “你没发现外面那些县的人,都为种子的事打的头破血流了?这种时候,你还大摇大摆地去我博陵侯府的庄子上换种?你是嫌本侯在朝中的名声还不够坏?!”    “下官不敢!下官不敢!”    “本侯好不容易嫁了王妃,这种时候侯府闹出什么丑事,哈,说我堂堂侯府享受了全县供奉不成,还要侵占民脂民膏,好你一个张义鸿,你竟是如此歹毒!亏得本侯还以为你为官有道,往日也对你以礼相待,你就是这样报答本侯?!”    聂冬一边说着,一边往身上摸。秦苍见他这动作,心下了然,很贴心的递上了马鞭。    聂冬:……    看来原版的老侯爷没少抽人啊……    此刻张县令已经吓得跪在地上,逃也不敢逃:“侯爷饶命啊,下官对侯爷忠心耿耿,换种子的事是下官考虑不周,但看在下官往日忠心的份上,绕过下官!”    聂冬也不是真要打他。    只是此事必须要有个震慑,在博陵境内,绝对不许有任何“换种”“偷种”“少种”的行为!    看到张县令如此姿态,聂冬一个鞭子甩在乐地上,发出一声清凉的响声。张县令吓得大气不敢出,见鞭子没有落在身上,狐疑地抬起头。    “还不站起来,难道要让本侯在背一个欺压当朝官吏的罪责吗?”    张县令唯唯诺诺的起身难道你没有吗?┭─┮ ? ┭─┮    聂冬发了一通脾气,趁热打铁道:“今年的春耕,本侯不希望博陵境内出现一丝一毫的岔子!听到没!”说罢,朝着秦苍使了个眼色,便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县衙。    直到听到下人来报侯爷已经走远了,张县令这才腿软地摊在地上。休息了好一会儿,正要起身,听得下人来报,最得侯爷信任的侍卫头领秦苍又来了。    张县令悲愤欲绝,他是造了哪门子的孽哟。只要又硬着头皮与秦苍周旋。    谁料秦苍却是很好说话。    秦苍是老侯爷身边的红人,这一点,是全博陵上上下下公认的。有的人甚至猜测这个秦苍会不会是老侯爷的私生子,侯爷对秦苍比会亲儿子霍文钟还要和颜悦色。    然而秦苍的性格比博陵侯强的不是一星半点。他虽然不苟言笑,但对人有礼,从不见他利用自己的身份去打压旁人。    在以前老侯爷脾气更坏的时候,秦苍还会出言相劝,县衙诸人也承了不少秦苍的情。    此刻秦苍便是带着一些礼物来的。表达了老侯爷的歉意,毕竟鞭打一个当朝县官(虽然没打到),可是重罪,哪怕是列侯,也不能免责。    张县令也习惯了侯爷时不时的发疯。对比以前,这两年的博陵侯的脾气都可以被称作菩萨了。笑了笑:“侯爷的性子是急了点,秦侍卫不必如此。”    秦苍道:“张大人不是外人……”说着,沉思了片刻,那模样就仿佛是与张县令说着心里话,语气颇为诚恳,“您也知道,我们王妃刚刚出嫁,如今满朝上下,不说全盯着侯爷,恐怕半数的眼睛也盯者博陵了。侯爷此次入京,皇上很是欢喜。侯爷也是担心此举惹了皇上。”    果然是因为王妃啊。    张县令点点头,表示理解。    全天下都知道王妃风光大嫁。    全天下也知道,皇上同时也给齐王赐了一个侧妃。    娘家表现好,对王妃在王府的地位也有帮助。虽然博陵侯不靠谱,不过爱子之心想来全天下的父母都一样。    聂冬成功的将此事的源头转移到博陵侯的爱子之心上去了。    因有博陵侯府以身作则,博陵境内其他富贵人家,自然也不敢在对春耕的种子动手脚,今年的春耕意外的顺利。    聂冬听着各处庄子管事们的汇报,满意的点点头。这些管事除了关注侯府外,也会顺便关注与侯府相邻的田地,那些庄稼汉们得了官府的种子各个欣喜不已,一些老成的庄稼汉看领回来的种子都是上好的,更是自发的做了个牌匾敲锣打鼓地送到了县衙。    一时间,张县令喜得好几天都合不拢嘴。县里的大户们没有因换不成种子而闹事,小百姓们又对他感恩戴德,张县令心中感叹,这才是正常的日子啊……    虽然老侯爷发飙的时候很恐怖,不过有这么一尊大神镇着其他权贵世家,也挺不错。至少县衙的各项政令都不会受到刁难了。咦,这难道就是狐假虎威?    张县令摇摇脑袋,这明明是爱民如子!美滋滋地看了一眼送来的牌匾,赶紧给自己今年的政绩上加上一笔,嘿嘿嘿嘿……    然而巡视了全郡的霍文钟却没有这样的好心情了。    他身为全郡督邮,相当于古代的廉政长官。博陵,只是易阳郡管辖的二十县中之一,其他地方没有博陵侯这尊大佛,自然还是依着前例。    霍文钟一怒之下,训斥了五个县的县令。这一训,就闹大了,连郡守陶广志都被惊动了。    212、二一二章 训斥    “往日见你一向沉稳,怎么这次要闹的沸沸扬扬?”陶广志心下不满。霍文钟巡视全郡虽然是份内之事, 可一想到下命令的是博陵侯而非自己这个郡守, 陶广志便有了怒火。虽然他肯定也会让霍文钟巡视全郡,但被博陵侯越俎代庖行驶了郡守的权利, 这份微妙感,是……    如今正是春耕要紧时候, 全郡上下都在忙碌,这种时候训斥官员, 在军中那可以定一个扰乱军心之罪!各地郡县都在卯足劲向皇上图表现, 霍文钟可好,自己先把事情闹大了,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易阳郡的官吏都是酒囊饭袋吗?!    但霍文钟本身一向对自己这个郡守礼貌有加, 加之侯府世子的身份,陶广志运了运气, 努力温和道:“纵然那些县令有不妥之地, 也不必闹的这般大,大郎也不是冲动之人, 此事应当先向本郡上陈, 待郡中商议后,再来裁断!你训了他们,当地春耕又要如何进行?”    霍文钟也是憋着气, 但也恪守着下官对上官的尊重,此刻微微欠身,恭敬道:“郡守大人所所不知, 那五县内均有水井干枯,而去年郡守下令各县建造水车,时至今日,这五县依旧没有建起,下官前去一问,竟以坏了风水这等理由来搪塞……”    霍文钟噼里啪啦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将那五县的见闻全说了。尤其是用风水一事来敷衍,霍文钟当场都想将那个县令的头给拧下来!    阿弥陀佛,亏得霍文钟的武力值基本是负的,为人也素来和气。若是聂冬听到了,肯定依照老侯爷的性格直接套鞭子,让侍卫按着那县令抽!    “……等种子分到分到农户手上,好种连三成都没有!”    霍文钟不由提高了音量。贪一点,换一点,没事儿,霍文钟知道水清则无鱼,若是发下去的有个六成,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那些县官竟然是一点活路都不给小民留啊。    “县令乃是父母官,朝廷素来重视春耕,他们如此玩忽职守,大人还指望他们能够继续做好春耕一事吗?还不如尽快撤掉,让县内副官顶上。”    “放肆!”陶广志终于忍不住训斥了一声,“更换一地官吏,岂是你能插嘴的!”    霍文钟自知失言,不由道:“下官失礼了。”    “哼!本郡见你那神情,可不觉得自己失礼啊。”陶广志甩袖,神色不悦,“说到底,那些种子还是发下去了,各地官府并未短了百姓种子。仅仅是为了一些种子,你就当众训斥一地父母官,朝廷威严何在?!至于水车之事,本郡也已知晓,风水之事事关重大,县令们所言也并非搪塞,的确有小民阻碍不许动土。”    说着,扫了一眼霍文钟,哎,还是太年轻,不懂事啊。    陶广志摇摇头,叹道:“你在前面训斥的爽快了,本郡还要替你擦屁股,想办法去稳定一县民心!副手顶上?说的容易!各地县令都是吏部百般考察后,才得以上任。本郡身为郡守,要替换一地县令,也得考虑再三!”    “可是……”霍文钟还要争辩,陶广志已经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想听了。    霍文钟心中长叹,郡守的态度已经很明了了,他要的就是一个全郡太平之景,以好入京述职。    “大郎啊……”陶广志语重心长道,“你已是侯府世子了,本郡还没来得及恭贺你。年轻人有干劲是好事,但凡事还是要多多思量。”    霍文钟垂眸,抬手一礼:“是。”    “时候不早了,我也不多留你。”说罢,陶广志手里端起了茶杯。霍文钟见状,自讨了个没趣,也没再郡内多留,套了马车,直接赶回博陵了。    看着他的背影,陶广志就一阵头疼。自从去年找博陵县借盐后,博陵侯就对展露了若有若无的敌意。陶广志安慰是自己想多了,如今霍文钟不分轻重缓急地训斥五地县令,这肯定也是博陵侯示意!    “霍南鹏,枉你还是前卫尉,心胸竟如此狭小!”陶广志狠狠拍着书桌,“你拆我的台,又能捞到什么好处!”以前柴府找拉拢他,他不屑一顾,并不想搀和到丞相府与博陵侯之间的纠葛中。    毕竟他是陈睿提拔上来的。    但近来博陵侯在皇上面前取得不少欢心。陶广志隐隐有些担心了,他能坐到易阳郡守的位置,就是因为陶家与易阳的世家们没有多少纠葛,皇上可以放心让他来监视那些权贵世家,其中的重点对象便是博陵侯。    如果博陵侯取信了皇上,那么他这个郡守的位置还能牢靠吗?如今霍文钟来了这一手,陶广志觉得自己也应该对柴府释放一些善意了。    博陵侯贩私盐虽然隐秘,但池安褚家与霍家本就带着姻亲,池安那就是个盐库,用脚指头都能猜到褚家肯定与霍氏一族有来往。这一点,皇上可能知道,但皇上恐怕不知这其中数量之庞大。太后的亲姐姐赵国夫人嫁给了池安郡尉褚庆涛。如果……真的能够拿到博陵侯与褚家之间有大量的私盐交易的证据,恐怕最后连宫里的太后,都会不安。    陶广志眼里露出精光霍南鹏,你让本郡不好过,本郡就抽你的筋,扒你的骨!    霍文钟垂头丧气地回到侯府,却发现府里一片喜气洋洋,来往的仆人丫鬟见到他,也是露着笑意。    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受欢迎了?    霍文钟纳闷。    刚走到正屋,就听到一个熟悉又略有些清冷低沉的声音。    “五娘在王宫里过得很好。太后娘娘给了两个老练的嬷嬷给五娘,其中一个还是精通小儿妇科。那边的饮食虽与侯府略有不同,但齐王殿下特地嘱咐过王宫里的厨子,去学一些博陵风味的菜肴……”    原来是霍明明回来了啊。    霍文钟心里颇为复杂为嘛他老觉得自己不是亲生的呢?!    果然,刚一进到屋里,就看到自己的亲爹,笑的一脸褶,一个劲地说:“你这一趟可真是辛苦了啊,好不容易回来,可要补补啊……”    这殷勤地语气,活像个老妈子!    霍文钟在屋内站了一会儿,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他!连个通报的都没有!喂!你们的世子回来的啊,唯一的侯府嫡子回来了好吗!    “咦?大郎什么时候来了?”聂冬扫了一眼,发现屋里莫名多出了一个人,差点吓了一跳。    霍文钟那颗摇摇欲坠的心,碎了一地,噼里啪啦……    213、二一三章 动荡    聂冬出声后,屋内众人好像才发现了霍文钟, 连忙有下人送茶来。霍文钟心里叹口气, 他爹对霍明明的偏爱早就不遮掩了,同时也是第一万次庆幸霍明明是个女子, 不会对自己构成什么威胁。    刚落了坐,就听到他爹吩咐今天各院的主子和下人们都加几个菜, 一起同喜,还说要等霍明明休息几天后带她出去踏个青什么的。如今寒冬已过, 正是春游的好时节, 一个劲儿地问霍明明有没有想去的地方啊,也好让府里早做准备。    霍文钟越听越着急,前几天他爹还是火急火燎地盯着春耕大计, 他还要报告关于陶广志以及其他易阳诸县的事情啊。还好霍明明很识大体,语气依旧很冷淡:“不必了, 来回奔波快两月, 我需要休息,这几日不必喊我。”说完, 起身便告辞了。    潇洒啊!    望着霍明明离去的背影, 霍文钟不禁艳羡。放眼全天下,敢用这种态度对待博陵侯的,恐怕唯此一人。再看一眼老侯爷, 竟然还咧着嘴,那笑容止都止不住。    聂冬当然开心,霍明明说自己需要休息, 那肯定要在侯府待一段时间。虽然他对自己媳妇儿的武力值毫不怀疑,但霍明明孤身在外面晃荡几个月,也是够令人操心了。    直到霍明明离开,聂冬还在思索着这段日子,要让霍明明感受到入春风般的温暖,心里已经制定了好几套全方位关怀方案。    直到霍文钟出了声,聂冬这才惊醒:“大郎?你还没走?”    霍文钟:…………………………………………    忍者吐血的心情,霍文钟苦逼道:“儿子特向父亲汇报此次巡视全郡的事。”    此刻的聂冬却毫无心情了,只想粘着霍明明嘘寒问暖,摆手道:“明日再说。你妹子刚回来,正是欢喜的时候,别让这些烦心事给打搅了。”    霍文钟摸一下嘴角不存在的血,闷声道:“是。”    于是这一整天,侯府上下都是喜气洋洋。老侯爷一直都是魔幻般的脾气,高兴的时候很少,难得遇到侯爷心情好,整个侯府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说丧气事。就连霍文钟,在有些气闷后,回到自己院子与幕僚们商议了一会儿,也顺气了。    幕僚们明确指出,虽然身为督邮的霍文钟训斥了五县县令的确闹出了不少阵势,惹得郡守不喜,但督邮巡视全郡,训斥官吏,本就是份内之事,这是其一;其二,陶广志的喜与不喜与霍文钟的仕途干系很小,他本人是列侯世子,仅这一点陶广志拍马就赶不上了,而且他的训斥都是事出有因,并没有徇私枉法,霍文钟的官声一向很好,仅朝廷的公开褒奖就有三次。    每年春耕之时,各地官员闹矛盾本就是常事,朝廷也不会小题大做,皇上更不会因陶广志的折子而下旨训斥自己一向官声不错的表弟。只要整个易阳郡不误农时,保证春耕正常,便不会有事。若春耕出了意外,第一个顶雷的也是陶广志,霍文钟甚至会因为提前训斥过庸碌无为的县令而受到褒奖。    幕僚们说了一会儿,又笑道:“侯爷近来脾气虽然缓和,但如果知道陶广志因为您训斥了县令而斥责你,极有可能去郡城怒骂郡守了。”    听此言霍文钟一愣,本能想要反驳自己在父亲心中没那么重要,但看到幕僚们含蓄的笑容,也不好意思这么直白的贬低自己,也只好跟着笑笑:“也是。父亲心绪正好,我也不好拿这等小事恼了他的兴致。”    见霍文钟还没反应回来,幕僚们也不急,捋了捋胡须,顺着说道:“正是。”傻世子哟,你这次巡视全郡背后是老侯爷出的主子,就算老侯爷不太重视你,但你被训斥,那打的可是博陵侯府的脸面,伤的是老侯爷自己的面子!    不过幕僚们也不打算直说,什么都说直白让上面的人想通了,他们也就没法吃这碗饭了。    随着霍明明的回归,侯府的侍卫们的建制也齐全了。陈福归队后,秦苍立刻将他原本领的那队人归还给他。陈福笑道:“头儿,我的人像烫手的山芋,这么急不可待的还给我?”    秦苍沉默。    一旁的张大虎却是个憋不住话的,直接道:“你那群人一个个鬼精鬼精的,白天不出,晚上像个鬼一样出门游荡!”    能把老侯爷的暗卫队说的如此清新脱俗的,也只有张大虎一人了。陈福扶额,他不和这个傻大粗计较。    高安岔开的话题,笑道:“好不容易陈福回来了,这下搓麻不必三差一了。”    “高安!”秦苍突然厉声道,“虽然现在是春耕的时候,但侍卫的训练不可拉下!三日前的演练,你那队像什么样子!整日不思进取,皮又痒了?!”    高安欲哭无泪,他这不是见陈福都要动手了,才开口缓和一下气氛么。他这张贱嘴哟!    此四人正是博陵侯府三百精卫的侍卫头领,秦苍又是总管,地位高于另外三人。他这一声呵斥,三人顿时都闭了嘴,也不敢玩笑了。    老侯爷在外人面前魔幻,但对待自己的侍卫们却很是亲和,除非是违抗了军令,其他时候甚少训斥。比起老侯爷,一向冷着一张脸的秦苍,在侍卫里才是活阎王一样的存在。    说到侍卫训练,陈福来了兴致,他被聂冬派给霍明明当护卫有段日子了,此刻也不禁替霍明明问道:“去年农闲的时候,老侯爷曾下令让各村的小民们组织训练,现在可是有点模样了?”    “侯爷定下十日后有一场比试,你若想知道,自己来看便是。”秦苍扔下这句话,便走了。他手里还有许多日常事务,没时间跟那三人继续闲聊。刚才也不过是听闻陈福回来了,特来看看。来了没多久,就听到高安那厮的提议。    这群猴子,一日不打就上房揭瓦!    秦苍决定向老侯爷申请增加侍卫们的操-练次数!    剩下的三人面面相觑,高安小声道:“搓麻的时候不带秦苍了……”    张大虎气的抡了他一拳:“你哪次都没带过他!”    “行了行了!”陈福头疼地劝架,“侯爷说今日加菜,先好好吃一顿,旁的以后再议。”    正好高安二人也对陈福齐地之行颇为感兴趣,三人便一起聚在了陈福的屋里,边吃边聊。    比起博陵侯府的喜气洋洋,靠北的吴国却有些惨淡。吴王案前已经累了一摞关于各地旱情的报告。博陵是依水而建,就算部分地区井里没水,也可以利用大型水车从河里运到田地里。然而吴国在博陵北面,这里的地里乃是草原居多,雨水本就较少。今年冬天降雪有限,导致春来大地干涸,吴国的旱情来的比往年更早,也更为严重。    “就算把种子种下,没有水,也长不出粮食!”属官们忧心忡忡。吴国担负着镇守朝廷北部防线的作用,可如今百姓们没有粮食,官府也收不上来多少,那十几万的大军要靠什么养活?!    “不如上报朝廷?”一个属官小声提议道,刚说出口,就被旁人横了一眼:“你以为还是先帝在的时候吗?”    先帝乃是吴王的亲哥,多少有些手足之情。如今坐在龙椅的那位,可巴不得藩王们出岔子,他就好出手收拾!    “如果吴王连剩下的郡县都治理不好,皇上说不定还要在夺走几县!连借口都不用想,毕竟吴国没有足够的粮食养那多的县了!还要提防草原上的狼,我们不好过,此时他们更不好过,草原上现在可是连草都快吃没了,保不齐就要来抢。”    属官们越说越觉得前景一片灰暗。两年前被北疆骑兵冲击的丢地弃城,随后又被中央朝廷夺走了一郡之地,吴国元气大伤。一郡下少则数县,多则数十县,吴国被削了此地,经过两年的休养生息,到现在也没恢复到昔日的七成。毕竟陈睿对藩王们要么不出手,忍了那么久,下手夺的这一郡,乃是吴国最为富庶的地方。    吴国最为富庶的地方都交给了朝廷,剩下的郡县要维持自我生计,还要供养军队,每年只能保证一个温饱了。    与吴国同样烦恼的,还有一样位于北部的三个大郡。比吴国幸运的是,此三郡不属于藩王,历来都是朝廷所有,他们有胆子向朝廷要粮渡过旱年。年前,三郡就闹了一次粮荒,还出现了小股流民闹事。当时已上折呈给朝廷。但朝廷并未重视,陈睿只是下旨命三地剿匪,不许开放粮仓,以免出现流民冲击粮仓之事。不曾想这匪患是越剿越多了。经过了一个冬天,因干旱失去土地的农民,也成了匪寇。    三地只好再次集体上折子,希望朝廷能够派兵支援。    于是,刚过了一个新年的陈睿,就收到了这份开年大礼。站在下方的丞相柴彦安见陈睿脸上阴晴不定,便将陶广志打小报告的那封折子暂时压下了。他可不想火上浇油,陶广志离得远,他柴彦安却是要直面天子之怒。    “一群乌合之众冲击粮仓,而朕的官兵们却连一群乌合之众都打不过?”陈睿的声音越来越高,“好、好、好!真是朕的好臣子!”    “皇上息怒!”    御书房内众大臣纷纷跪地。    今天大朝会上,就是商议的各地旱情。下了朝会,陈睿便召集了几位重要的大臣继续到御书房内开小会。关于北地三郡的流寇,他高估了三郡的实力,也高估了那三郡官吏的能力!    陈睿不想在流寇这等小事上耗费太多心力,直接道:“朕记得,上次甘州流寇是楚太尉之子带兵去平叛的?”    楚昂听得皇上点了名,立刻道:“正是犬子。”    “嗯,不到半月便将甘州境内的流寇一扫而光,是个将才。”陈睿也不打算培养新的将才,他现在手里不缺将领,既然要尽快平息流寇,那就需要一名有经验的老将去。立刻点了楚昂之子,楚博领一千中央军前去三郡督阵!    朝廷的中央军很少直面战场,最大的作用是一种象征天子出巡。三郡的郡守也不指望朝廷派出大军,就算朝廷要派,他们也不想要提供不起口粮啊。但只要朝廷有中央军派来,对士气便有极大的鼓舞作用。他们也可以通过中央军,让朝廷知道三地并未撒谎,是真的快撑不住了。    “此去北地,你不要冲动,忌骄忌燥。”楚昂叮嘱着这个即将上前线的儿子,“皇上对你的期望很大,不要辜负圣恩!”    楚博跃跃欲试,立刻道:“是!”    对于督阵,他也是个熟练工了。只是一想到皇上是因为甘州大捷而记住他的,他就几分微妙感。当初甘州那混乱的局面,到底是不是大捷,谁也说不清。时到今日,他也不敢对质问霍明明,你是不是参与了谋逆,博陵侯是不是参与了谋逆?!而他也失去了质问的机会,他把一切都瞒了下来。而今年的年礼里,不出意外的收到了一份来自博陵侯府的厚礼。    那场甘州大捷,与其说是他打下来的,还不如说是霍明明送给他的。由霍明明率领的那群所谓“叛军”就没抵抗过。那群“叛军”再杀了几个真山匪交差后,剩下的人立刻转为了良民,不少人更是直接投了池安的水师,成为朝廷官兵,甘州一地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也没有山匪继续闹事了。无论是朝廷,还是甘州,或是博陵侯府都对这个结果很满意。楚博也凭借此次大捷,得到了朝廷的爵位,庶出的他也有了立身的资本。    “北地的流寇是因为粮荒、旱情引起。你去了地方,不要参与到当地的政事中。”楚昂继续叮嘱着,这个儿子虽然是庶出,但才干还是有的,他也十分欣赏,“如实将地方上的所见报给朝廷便可。皇上最不喜的就是欺瞒,知道吗?!”    最后一句说的极重。    楚博连连点头,心里却道都不知道欺瞒了多少次了。    214、二一四章 朝见    随着旱情的加重,各地的春耕比往年提前结束了, 各地诸侯王与列侯们也要准备今年的入京朝见。当一封封奏折递往京城后, 陈睿喜忧参半。    诸侯王中,永安王依旧令人放心。封土内的春耕全部顺利完成, 另外还提出了应对流民的方法,这让陈睿颇为满意, 也不枉费他将永安王郡主赐婚给了池宁褚家。而吴王就显得十分平庸了,不仅春耕只完成了六成, 对边境的防御政策也不曾提及。    “吴国地处要塞, 吴王却偏偏如此无能。”陈睿可没忘记两年前吴国的败仗。自开国后,那可是朝廷的第一次大败!这第一场大败,就发生在陈睿在位期间, 皇帝的脸都让吴王给打肿了!    “丞相曾建议各诸侯国的任命权,朝廷应从两千石扩大到六百石以上都由朝廷任命。旁的叔伯哪里不好动手, 但吴王既然守不好吴国, 那就由朕来替他守!”陈睿心中默想,已经打定主意今年内一定要找个借口再次削藩。    又拿起楚博的军情奏折, 陈睿看的十分认真。楚博详细写了北部三郡的情形, 认为北部三郡是有实力击溃流民的,但由于三郡军队粮饷不足,故而士卒战力不强。陈睿想了想, 当地粮仓可以向郡尉大营打开数座,今年的税负依旧减三成,权当做是粮饷了。    陈睿低声道:“与其让流民冲击了粮仓, 不如喂了朕的官兵。”立刻给楚博写了旨意,许他对当地粮仓便宜行事,旨歼灭全部流民,匪首不需要活的,斩下首级送入京城即可。    做完这一切,陈睿拿出陈晔的奏折,第四次翻阅。陈晔的奏折写的很长,首先感谢了皇上替他在到封地之前做的种种考虑,如果不是皇兄考虑周全,他不可能在齐地过得很舒适。每当他用着皇兄赐下的碗、杯等器物时,都会想到皇兄的关怀。然而他资质平庸,面对封国也不知如何治理。在奏折中写了很多问题,仿佛离开了皇兄,他就宛如一个智障。好在皇兄给了他许多属官,皇兄挑的这些属官都很能干,替他打理封国,如果不是皇兄这般关心他,他恐怕一日都无法在齐地生活。所以他现在每日都感受着皇恩,这让他这个无能的皇子十分惶恐,望今年春朝能允许他入京,当面表达他对皇兄的思念与敬仰之情。    看着这封奏折,陈睿不自觉的扬起嘴角。自己的弟弟从小就是养在深宫,也没接触过什么政事,自然需要依靠自己了。起初他还担心陈晔去了齐地会培养自己的官吏,从这封奏折和往日的密折来看,自己派去的官吏的确把持了齐地的政务。这样很好,藩王就应该这样乖觉服从朝廷政令才是!    陈睿大笔一挥,允许陈晔今年回京,以全兄弟之情。    自家亲戚们的奏折批完后,陈睿活动活动手腕,斜眼瞅一眼桌上言官们的折子,打头的便是攻击易阳督邮霍文钟行事莽撞,依仗世子之威,欺压当地官吏。    陈睿看着头疼,拿起折子笑道:“霍文钟?欺压官吏?”    一旁的内侍头领见陈睿不像是生气,也跟着扯了一个笑意,说道:“霍家大郎一向忠厚老实,这种事老奴也是第一次听说呢。”    “呵……”陈睿道,“恐怕是不敢说舅舅,只好拿着我那表哥做文章了。”    涉及博陵侯,内侍也不敢吭声了。    陈睿对霍文钟是十分同情的,上面顶着那样一个老子,还能勤勤恳恳地当官报效朝廷,着实令人欣慰。    “陶广志竟然也有这样的折子送来?!”陈睿冷着脸,训斥道,“纵然他与博陵侯不和,何苦牵扯其他朝廷官吏。这岂不是以公谋私了?!朕广开言论,可不是让一些宵小污蔑朝廷官吏的。”只是言官到底不好怎么处罚,陈睿决定心里记上一笔,找个由头将这言官调个岗,又给陶广志写了秘折,让他专心盯着博陵侯,别扯些其他的,若是再要公私不分,必有重罚!    好不容易批完了一些重要的折子,陈睿也累的够呛。今年是个旱年,全国各地都不太好过,官吏们害怕朝廷处罚,有的开始互相攻击。陈睿看的心烦不已,最后搁了笔,决定去后宫转转。    内侍道:“陛下打算去……”    陈睿脚也不停:“走,去高美人那里。”    内侍立刻示意宫人赶紧去通知高美人做准备。说起来,皇上已有七日没去皇后哪里了……    柴彦安得知陶广志的那封奏折不但没有让皇上训斥霍文钟,还打算调换一位言官。亏得他担心只有陶广志一封折子太过醒目,还暗示一名言官也上折,没想到皇上对霍文钟如此信任。    这真是……    不知该同情霍文钟有那么个爹,还是该羡慕了。    “博陵侯与博陵侯世子,皇上分的很清啊。”柴彦安捋着胡须,对柴七郎道,“让你的人去与陶广志说,不必在霍文钟上下功夫了,博陵侯才是首位!”    “是。”柴三郎点头。    陶广志对柴府表示出好感,但还不至于让柴彦安这位当朝丞相与接触。柴三郎一个大司农去与陶广志商议,已是给够面子了。    京里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各地。    接过旨意,吴王一声长叹,他大约彻底被皇上给厌弃了啊。    吴国今年的春耕实际只完成了四成,到了年底收成如何还要看天意,此番入京,已做好了挨削的准备。然而一道圣旨下来,命吴国镇守吴国,不得擅离封地,以提防北部草原的入侵者。    “父王,朝廷不拨粮草,难道就靠着我们吴国一地之力,替朝廷抵抗整个北疆吗?”世子陈泽愤愤不平。陈睿的算盘打的也太精了。风险都推给吴国,好处都是朝廷的。    吴王瘫坐在王座上,叹道:“这是我吴国的封地,按祖制,朝廷的确不可随意插手藩国内政。”    “呵,不可随意插手?”陈泽恨道,“两千石的官吏任命可都是朝廷派来的,我吴国盐铁可有六成在他陈睿手里!”    “放肆!”吴王呵道,“你不要命了吗,敢直呼圣上名讳!”    “他都不顾我们死活了,还不让我说两句吗?!”陈泽气的甩袖,脸色涨的通红。    吴王也不忍继续指责儿子,他心里始终顾念着先帝的恩情。然而陈泽是出生在吴国,与京里的皇上实在没有多少堂兄弟之情。更何况,吴王在两年前的抵御北疆战争中,还死在了一个儿子在战场。那可是自开国后,再没有任何一个宗室再死在战场上。然而吴国二公子的牺牲,没有换回朝廷对吴国的怜悯,反倒是处罚。这口恶气,一直憋在王宫属官心中。要说吴王系不怨恨陈睿,那才是天方夜谭!    “今年的收成注定是要少一半了。”吴王不欲与陈泽过多纠缠朝廷的是非,吩咐道,“将士们的军饷必须减少。”    “父王!”陈泽正要反对,却见吴王坚定的摆手。    “我们养不起这么多人。各营操-练的次数除了亲兵营依旧保持三日一次,其余士卒改为七日一练,辅兵口粮每十石参半石沙。”    “……是。”    纵有万般不情愿,但吴王的王令必须严格执行。    接到允许朝见的旨意后,聂冬十分不情愿地准备行李,清点随行人员。他才回博陵没几个月,又要入京了,聂冬甚至觉得陈睿在故意溜他,好把博陵侯这把老骨头累死在半道上。由于这段时间,博陵侯表现的都很乖,这次去京城,相当于是陈睿给的赏赐,不像前几次有性命担忧。聂冬也决定减少随行人员。    霍明明是必去的,霍文钟依旧留下处理侯府各项事务。这也是聂冬的考虑,若有一天博陵侯真的不在了,霍文钟必须能够立刻撑住整个侯府。他给了霍文钟很大的自由度,包括留在府中的两百名侍卫的指挥权。    这还是霍文钟第一次接触侯府的亲兵。两行热泪,顿时涌出他爹虽然总是对他冷冷的,但心底还是信任他的啊!!    霍文钟突然有一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心情,对着聂冬连磕了好几个头。磕的聂冬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大限将至,一命呜呼了……    “儿子……儿子一定替父亲守好博陵!”霍文钟坚定道。    聂冬:“嗯,接下来这段日子,侯府就靠你了。”    “是!”霍文钟回答的掷地有声,又是两行热泪流出。    以后自己有了小孩,一定要给孩子一个正常的童年啊。聂冬心里默默想。不过临出门前,聂冬给霍文钟放了一个大雷。    “有件事本侯差点忘了。”    霍文钟:?    聂冬冷笑道:“陶广志竟敢训斥我侯府世子,他是活腻了吗?!”说罢,放下马车帘幕,沉声道,“先去郡城!”    爹!朝廷都没说什么,您可千万别冲动!此刻霍文钟恨不得横尸在马车前,然而一个个侍卫策马从他身边走过,表情淡定的如同去郊游一般。直到霍明明也走过他身边,霍文钟送上了热切的目光,霍明明想了想,说道:“这里风大,世子可以回去了。”    霍文钟:…………………………    难道你们都没意识到我爹要去做什么吗?!    喂,打起来的时候能不能有个人拦一下啊!    215、二一五章 护短    博陵侯对整个博陵的掌控远超于霍文钟, 就在霍文钟还为博陵侯肯让他暂时掌管侯府侍卫而高兴的事后, 博陵侯早已知道霍文钟被陶广志训斥了。之所以没出声, 只是在观望京城里的动静。见陈睿没有对此事太过在意,聂冬便有了下一步的打算。为此,他还吩咐过陈福暗中派人前去被霍文钟训斥的那五个县城, 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份报告, 也早已送到聂冬手中。    此刻聂冬坐在他那朝廷标配的列侯马车内,整个人颇为惬意。列侯的标配马车很是华丽宽敞, 就算躺着也有富裕。虽然这个时代没有减震器, 但不知工匠们用了什么手段, 车内竟也不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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