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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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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等等,他怎么知道她住在16层?    南望还在想着程修谨到底还了解她多少,就听见电梯“叮”地一声打开了门。程修谨毫不犹豫地踏出了电梯,直接朝着电梯右侧拐了过去。正是她住的那个方向。    眼看着就要到南望的公寓门口了,南望开始在心里七上八下地合计着程修谨到底是要做什么,她到底应不应该请程修谨进去坐坐,就见走在前面的男人忽然放慢了脚步,偏过头来,侧脸线条美好。    男人温声说道:“我是不是忘了告诉你,南望,我是你的新邻居?”    新……    新邻居……    南望差点没刹住车撞到程修谨身上,听到他这么轻描淡写地一句话,猛地一愣,还以为他是在开玩笑,就见他在一扇门前站定,抬手敲了敲钉在门边的门牌号,朝她露出一个微笑,“1603,我住在这里。”    南望扭头看了一下自己家“1602”的门牌号,终于想起来,这些天确实看到有人出入对面那户打扫卫生,前两天还有人过来换了锁搬家具什么的,可是一直都没有见到过业主本人。没想到她一直以为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隔壁邻居,竟然就是程修谨。    发愣的时候,那人已经按了指纹打开了房门,态度很是坦荡,语气甚是温和,问道:“进来坐坐?”    南望条件反射般地摇了摇头。    程修谨也没在意她这个避之不及的态度,一只手撑着门,站在门口看她。南望这才想起来转过身去朝着自己的密码锁按了一串数字,大门“嘀”地一声打开的同时,南望听见身后传来他的声音。    “南望,再见。”    南望讪讪地转过身去摆摆手,“再见。”    话音刚落,对面便响起了关门声。    南望也进了屋,关上门丢掉包,将脚上的高跟鞋脱下来摆好,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花了好一会儿功夫才接受了“程修谨就住在她家对面”这件事,这才突然想起来一件彻底被她忘到了脑后的事情——    程修谨在楼下等她的时候不是说要把口红还给她吗?    那口红呢?    14、Chapter14 ...    南望心里这样想,可并没打算真的去找程修谨问问明白。    一只口红而已,又不是什么珍稀绝版的限量款,要不是那时候觉得驳了程修谨的面子不好,南望就直接在微信上回复他不要了。只不过就连她都并不放在心上的一只口红,也不知道程修谨怎么那么执着,不但主动暴露了自己的微信,还又做了一把车夫。    这么认真的程修谨,好像有点格外的可爱。    南望索性踢了拖鞋直接蜷进了沙发,摸起手机打开微信,毫不费力地就找到了程修谨的名字,手指尖稍稍犹豫了一下,点了进去。    难得南望这么有兴趣主动地想要去了解一个人,自然不希望得到令她不满意的结果,比如对方将她屏蔽了,或者这压根就是一个完全公开的工作号。毕竟就连她们公司的高管至少有一个和工作完全分开的私人号码,像程修谨这样真正意义上的豪门大少,想必会更加注重自己的**。    然而等南望一点进去,就发现自己完全是想多了。    程修谨的朋友圈封面是一张旅行照片,应该是出自他手,大概是站在海边悬崖向下俯拍的角度,南望认出来刚哈是她前两年去过的某地“最美海岸线”,不禁啧啧了几声。她去的时候大概和照片上的季节差不多,只不过没有程修谨站的这么高,当时也拍了不少照片,却没有一张是这个角度。    他的微信头像也一脉相承,是一张海边日落的照片,金红色的夕阳和映出一道粼粼波光的海面交相辉映,左下角是一个单手比心的逆光剪影。    南望有点好奇地放大他的微信头像,却没认出来那究竟是不是他的手,歪着头研究了一会儿,终于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触电一样丢开了手机。    程修谨的微信头像上那只手是谁的,和她有什么关系?    午后的阳光有点暖,南望客厅里只挡了一层薄薄的白纱帘。金色的光线透过薄纱照在人身上,暖暖的,叫人心声困倦。南望窝在沙发上发了一会儿呆,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睡着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客厅里的光线也变得十分昏暗,南望眨了好几次眼睛才面前恢复了视物的能力,竖着耳朵听了一会儿,才确定门口不缓不急三下一组的敲门声并不是幻觉。    换句话说,她应该是被这持续的敲门声吵醒的。    南望叹了一口气,从沙发上跳下来往门口走,刚站稳就发现自己的脖子不大舒服,微微动了一下,原来是落枕了。大约是下午睡着的时候姿势太敷衍了。    她是没想到自己还能睡着,更没想到能一觉睡到傍晚的,看来生病以后身体确实是比平时要虚弱许多。又或者这段时间生活里超出她掌控的事情发生的太多了,叫她的神经一直紧绷着,这会儿终于到了极限……南望是一个相对来说喜欢稳定可预测生活的人。    这个时候已经很晚了,南望在M市朋友不多,从前的同学在上大学以后渐渐也都断了联系,除了一个隋安若,她还真想不到还有谁能来敲她家的门。南望抓了一下因为在沙发上蹭来蹭去有点起静电而微微有些蓬松的长发,打开门镜往外看了一眼,立刻“啪”地一下扣上了门镜。    穿着一件纯白色粗线毛衣、手上端着一个不明圆形物体站在门外的那个好看男人,长得有点眼熟。    南望花了一秒钟时间用来清醒,紧接着几乎是一瞬间就冲到了客厅里,手忙脚乱地将丢在沙发、茶几、地板上的杂物一股脑地堆到了窗台处的榻榻米上,“刷拉”一声拉上了窗帘,插着腰环视了一圈好像还能看得过去了,这才重新回到了门口,打开房门的前一秒另一只手摁下了吊灯的开关。    “嗨。”南望一只手扶着房门,勉强露出一个还算自然的微笑,“你找我有什么事?”    男人显然是被突然之间拉开的房门吓了一跳,条件反射似的往后退了一步,目光自上而下又自下而上的打量了一圈,先是一蹙眉,“你刚睡醒?”    嗯?    南望不知道程修谨是怎么看出她刚睡醒的,她又没穿着睡衣,见后者朝她的脚扬了扬下巴,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刚才迷迷糊糊地从沙发上跳下来忘了穿鞋,现在正赤着脚站在门口的地板上。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意识到这一点后,南望哪还顾得上问程修谨有什么事,挠着头发一蹦一跳地跑回去找拖鞋,纤长的手指触到蓬松的头发又是一顿,背对着程修谨翻了一个自我嫌弃的白眼。    刚才刚顾着收拾客厅,不但忘记穿拖鞋,还忘记梳头了!    等南望找到拖鞋穿上,也做好了心理建设以后再回头,程修谨已经自己走了进来,并好心地帮她带上了房门。    好随便,她在程修谨面前什么时候正常过。    南望心里那股破罐子破摔的情绪又上来了,指了指男人端在手上盖了一个弧形不锈钢保温盖的托盘,扯了扯嘴角,“这是什么?”    提到这个,端着盘子在门口站得笔直的男人终于将目光从她的身上移开了。程修谨浅浅地笑了一下,一只手拖着盘子,另一只手掀开保温盖,朝她递了过来,“算是新邻居的见面礼,有点简陋,希望你不要介意。”    见,见面礼?    南望凑过去看了一眼,托盘里放得竟然是一碗粥。嗯,这个见面礼……确实是有点简陋……    她以为至少是个披萨什么的。    不过她除了还能喝点粥,别的也无福消受。    毕竟是程大少亲自送来的见面礼,南望当然还是乐呵呵地接了过去,顺手将程修谨拿在手上的保温盖也一起接了过去放在厨房和客厅之间的台上。她总不能让金贵的豪门大少拎着一个锅盖在客厅里和她说话。    “热的。”男人跟着她进了厨房,抬手指了一下,很快就将目光转向了别处。    南望放下托盘的手顿时停了一下。嗯……这个是让她趁热吃了的意思?    反正她刚好也饿了。    南望了然地点了点头,转身从橱柜里拿出一个勺子,就在台前坐了下来,“刚好我没吃晚饭,你这个新邻居的见面礼来的真是时候。”    程修谨也跟着她在台对面坐了下来,“我也是刚刚吃过。”    别说,程修谨端来的这碗粥味道确实不错,虽然比不上中午在X记粥铺吃的那碗“平平无奇”的青菜粥惊艳,但味道也比南望这些天凑合的白粥强了许多。她家厨房里虽然东西一应俱全,可惜全是摆设,平时很少开火。    “很好吃。”南望很快就吃下了大半碗,实际上程修谨就坐在她对面看着她,南望也没办法吃得那么慢。虽然某人的白毛衣让他看起来显得十分纯良,可程修谨毕竟是程修谨,要说坐在他对面被他那双幽深的黑眸盯着看一点压力都没有,南望觉得这样的人可能还没出生。    专心致志看她吃粥的男人听到这个评价终于满意地笑了起来,声音很轻,好像不是说给她而是自言自语的那种轻法,“我也是第一次这么做,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南望听到这儿差点一口粥呛死,猛咳了一阵差点连眼泪都咳出来了,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刚才说什么?第一次这么做?这粥是他自己做的?程修谨竟然还会煮粥?    她还以为程修谨十指不沾阳春水,完全不识人间烟火器的呢。    可是程修谨脸上那隐隐绰绰求表扬的神情,证明她刚才没有幻听,她吃的这碗粥,确实是眼前这朵高岭之花撸胳膊挽袖子亲手下厨做的。    “你还会做饭?”    “当然。”回答干脆全然没有一点犹豫。    南望心里大写了一个佩服,凭借程修谨的家世,应该是没有什么机会需要他亲自动手的?在这种情况下程修谨还能自学成才,除了是把厨艺当成一个兴趣爱好,南望再想不到什么合理的理由了。这个人还真就像金矿,越挖越觉得有趣得紧。    在这种莫名敬佩的情绪里,南望很快就吃完了粥,抬起眼瞟了一下还安安静静地坐在她对面的程修谨,转身进了厨房刷碗。以后她还是不要乱立什么flag了,在心里立也不行,中午刚纠结要不要请程修谨进来坐坐,晚上他就毫不费力地坐进来了。这么半天也没见他说几句话,该不会是等着她吃饭,再把厨具带回去?    “南望。”身后忽然传来那人清朗好听的声音。    南望没回头,“嗯?”了一声,就听见程修谨问道:“你会做饭吗?”    这事还真是为难她了。    南望背对着他摇了摇头,这正是她如此敬佩程修谨的原因。从小到大对于厨房来说,南望就是一个危险品,她除了会把所有食材一股脑倒进盅里煲汤以及用电饭煲做个白米粥以外,只要是点火的事,十次有九次都是要炸厨房的。    男人看她摇头的反应笑了,没等南望为自己鸣不平,就温声建议道:“不如以后我来做。”    作者有话要说: 跨年夜啦,祝小可爱们在新的一年里诸事顺利,身心愉悦,2018有一个全新的开始~    15、Chapter15 ...    “不如以后我来做。”    男人问这话的口气就像“天好像要下雨,不如你带把伞”一样稀松平常。厨房里哗哗的水声戛然而止,南望一只手拿着碗,另一只手按在水龙头上转了身,就看见程修谨还坐在台上没有动,节骨分明的修长手指随意地撑着额角伏在桌上,见她转过身来看他,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    南望以为自己的耳朵又出毛病了,眨眨眼睛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见了什么,“你刚刚说什么?”    她怎么觉得她听到的那句话的每一个字她都会写,但组合在一起去却完全不明白这句话所表达的含义呢?    “饭,不如以后我来做。”程修谨脸上还是那个温文尔雅的笑容,不紧不慢地将提议重复了一遍。    南望一个手滑没拿住,只听见一声脆响,手上的漂亮白瓷碗就在洗手池里摔成了两半。    安静坐在台前的男人几乎是在同时站起了身,几步就跨进了厨房,没等南望把手伸进满是泡沫的洗手池里去捞瓷碗的碎片,就率先掐住了她的手腕。    “不,不好意思,明天我去给你买一个一样的赔给你。”独属于男人的清冽气息猛地袭上鼻尖,南望被他拎着手腕站在厨房里,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垂着头,不敢抬眼看他。    不好说是她听见程修谨的话吓了一跳还是错误地判断了手上泡沫的滑度,总之刚才那一瞬间她也不清楚为什么就没拿住,一切好像都没受她的控制。犯这种低级的错误,还真是叫人觉得没面子。    “没关系,我家里的碗多得是。”程修谨倒是没在意碎成几半的瓷碗,就那么拎着南望的手腕把她拽出了厨房,短暂地犹豫了一秒钟拖到台前坐下,看了看南望因为不好意思而氤氲出一片粉霞的脸,忽而笑了,“南望,你这是在现身说法地向我证明,你是一个厨房毁灭者吗?”    南望低头捏着刚刚被程修谨放开的手腕,咬了咬嘴唇辩解道:“这个洗洁精不太好,太滑了……”    但程修谨并没有在意她强行把锅甩给洗洁精的行为,只是在她对面重新坐了下来,盯着她脸上淡淡的红晕第三次地将话题拉回到最初,温言问道:“你觉得我的建议怎么样?”    什么建议怎么样,没头没尾地就冒出这么一句话来,叫她怎么想?程修谨怎么就喜欢想什么说什么,完全不考虑一下她的感受?怎么就突然直接过度到以后……谁做饭的问题上来了?    见南望没吭声,程修谨就直接说了下去:“我今天才搬过来,厨房设备还不齐全,只勉勉强强可以煮些粥,菜恐怕是做不了。我见你家厨房里工具齐全,既然你不会做饭,厨房空着也是空着,这几天借我用一下,作为报酬我可以帮你多做一份,你看怎么样?”    这番话说得有理有据,态度谦和,给的“报酬”也是南望正急需的,从任何一个角度来说,都没有不答应的道理。南望沉默了大概有半分钟,抬头扬起一个十分灿烂的笑容,爽快地答应了下来:“好啊,咱们毕竟是邻居嘛,互相帮助,没什么毛病。”    可她在听见程修谨那句话的时候,脑袋里想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南望觉得自己的脑子可能是有点毛病了。和程修谨坦坦荡荡的态度相比,南望为自己的不阳光而感到羞耻。    看得出程修谨对南望的回答十分满意,见南望有些心不在焉,又稍坐了片刻就起身告辞了,临走前还撸了袖子把洗碗池里泡着的瓷碗残骸拣了出来一并带走了。    南望讪讪地送走了程修谨这尊大神,关上房门反身就倚在了门板上,抬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她最近是不是太闲了,因为没什么事做所以满脑子都是脱离实际的想法?    她现在已经能够完全彻底地理解余以彤花大价钱买程修谨照片的举动了——这个人可以说完美到让人挑不出什么毛病,更何况听说余以彤从小就认识他。从小就见识过程修谨这种温柔多金体贴心细还长得帅的男生,只怕旁的凡夫俗子也再入不了眼。    这么一想,隋安若整天吐槽的余以彤也是挺可怜的。    南望承认,自从第一次见到程修谨忍不住拍了他的照片开始,她封存沉寂多年的少女心,好像就复活了……    为了维护世界的和平,她以后是不是应该离程修谨稍微远一点?    南望靠着门想着这个严肃的问题时,早前被她丢在沙发上的手机却嗡嗡震动了起来。    接通,原来是项目leader的慰问电话。    南望一面听着电话一面将刚才胡乱堆在榻榻米上的杂物一样一样分了类整理好。东西整理完了,电话里也说完了,中心思想就是她帮项目谈成了一个非常重要的案子,已经帮了大忙了,希望她把身体养好了再回去上班,并旁敲侧击了一下她和程家大少的关系。    南望乐不得多休息几天,应声答应了下来,并实事求是地告诉项目leader,说起来他可能不信,程修谨是她的邻居。项目leader果然不信,呵呵笑了几声,说南望越来越会开玩笑了,叮嘱了几声便挂断了电话。    南望嘟囔了一句“这是事实啊”,进了卧室换了家居服,又将换下来的脏衣服一股脑地丢进了洗衣机,这才拿着手机将自己整个摊在了床上。    当初装修厨房的时候还真是没想到,一个摆设竟然还有这样的功用。南望也从来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还能吃得上身价不知道多少亿的豪门大少做的晚餐。    想着想着,嘴角就忍不住上扬。    人生还真是充满了惊喜和刺激。    1603。    装修风格极为简约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性冷淡风的房中,男人穿着一件纯白色粗线毛衣坐在落地玻璃前的布艺沙发上,黑色休闲裤和简约的灰色拖鞋相映成趣,整个人看起来都非常的居家休闲。    落地窗外是号称M市一景的灯火江畔,偶有游轮经过,拉响长长的汽笛。可男人的注意力却并没有被吸引过去一分,只是一只手搭在沙发的扶手上,想到刚才顶着一头蓬松的长发赤着脚站在门口揉眼睛的姑娘,忍不住微笑了起来。    和办公室里带着完美面具的她相比,他更喜欢她放下戒备不设防的样子。    今天见到她对他笑了,很难得。    放在一旁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程修谨伸手过去拿的时候对方已经挂断了,手机屏幕亮了起来,还未解锁的屏幕上,站在马路边的姑娘微微蹙着眉,没有笑,可是眼神很亮,就好像能透过屏幕将他的心思看穿一样。    一条短信蓦地跳了出来,“你在哪儿?不是说晚上喝酒吗,我在你市中心的公寓门口,怎么没有人?”    长眉蹙了一下,程修谨抬手将电话回拨了过去。    “喂,易铭。”    “程修谨,你别现在告诉我你不在,本公子可是千里迢迢赶过来的。你先说你在哪儿呢,什么时候能回来!”    电话那端是上次替他查隋安若的易铭。两个人是本科时候的室友,性格相反,一个潇洒随**人生,一个条理清楚规划未来,这么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却因为同一个“求而不得”的心魔而成了无话不说的好哥们儿。    程修谨看了一眼窗外的江景,口气有点抱歉,“对不起,我忘记了,我现在在江畔这边的公寓,晚上不回去。”    易铭冷笑了一声,爆了句粗口,毫不留情地指责道:“程修谨,你现在是疯了?跑那么远去图点什么,市中心这么多房子都不够你住的?”    程修谨听着他说完,才垂下眼睫,淡淡地解释了一句,“南望生病了,我搬过来和她做邻居,可以照顾她。”    他没疯,不,这么多年来他什么时候好过,这么多年来他是不疯魔不成活。    电话那边很明显是愣了一下,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说的“南望”是哪一个人,沉默了片刻才复而开口,“这个南望到底什么来头?你不是……难道……不对啊,她不是……”    程修谨没等易铭说完话便打断了他,低低地笑了一声,弯起的唇角弧度优美,“南望就是她,易铭,我找到她了。”    “你说南望就是那个你那时候整天念叨的那个人?”易铭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听程修谨斩钉截铁地确认了一遍,这才敢相信,一时之间万般情绪涌上心头,最后只短短地骂了一个“艹!”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程修谨没把对方突如其来的粗口放在心上,放下电话朝窗外看了一眼。    这些年M市的变化确实很大,变得比从前美了,也比从前更加繁华了。    这么美丽的城市,这么努力的他,不知道这一次,能不能把她留下。    16、Chapter16 ...    当天晚上南望睡得并不好,好像是做了一场噩梦,半夜惊醒的时候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仔细想一想,却怎么都回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梦见了什么,只能清晰地体会到醒来后那种溺水得救一般的解脱感。    因为不用上班,南望第二天照例是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床,洗完澡坐在床上擦头发的时候,忽然收到一条微信,是程修谨发来的,内容极其简单,只有两个字:“醒了?”    南望以为他是要过来借厨房,想到自己穿着浴袍披头散发的样子,用头顶上的毛巾擦了擦手,也很简洁地回复道:“没有。”    等了一会儿,程修谨没再回复,南望挑了一下眉毛,把手机扔到了一边。现在这个时间,程修谨难道不用去公司上班吗?还是说他这样的豪门大少已经弹性工作到随便什么时候去上班都可以了?    大约二十分钟后,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彼时南望已经吹干了头发换好了衣服,正捧着一本书盘腿坐在窗口的榻榻米上,一听到门铃响,几乎是在一瞬间就丢了书,趿拉着拖鞋走到门口,看都没看门镜一眼就打开了门。    门口站着一个人,白衬衫黑皮鞋,却不是程修谨,而是楼下大堂的礼宾妹子。    “南小姐,您的外卖。”    南望:?    她什么时候订外卖了?    礼宾妹子见她有点呆呆的样子,笑了笑解释道:“南小姐的男朋友真体贴,刚刚还特意打电话到前台,说您病了,叫我们给送上来呢。”    男朋友?    南望拍了拍脸,确认这不是梦中梦自己是真的醒了以后疑惑地看了看礼宾妹子手上的外卖盒。    X记粥铺。    “原来他们家真的给送外卖啊?”看来这外卖真的是给她的,南望伸手接过外卖盒,自言自语道。程修谨的细心有点超出了她的想象,不知道以后谁有这么好的运气能嫁给这样的人,估计也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    “南小姐刚来可能不清楚,X记粥铺从来不送外卖。”礼宾妹子和她相熟,也就忍不住多聊了几句,语气里分明都是对南望有这么一个男朋友而产生的羡慕,“所以才说南小姐的男朋友厉害啊。”    确实是挺厉害的,不过……    “他不是我男朋友。”南望指了指对门1603的金色门牌笑了笑,“他是我的邻居。”    高级公寓的礼宾前台,不是熟练掌握楼上业主的资料么,程修谨怎么说也是这个楼盘的实际拥有者,她不会连程修谨都不认识?    漂亮的礼宾妹子果然愣住了,回头看了一眼1603的门牌号,又回头看了看一只手提着外卖盒,倚在门上朝她笑的南望,顿时有点语塞,抬起手想要说什么,意识到指来指去是个不太礼貌的行为以后又蓦然放下了手,说了声“南小姐慢用,祝您生活愉快!”便扭头告辞了。    幸好她多问了一句,看来前台的客户信息资料需要更新了,原来除了1603的程总以外,1602的这个南小姐也是她们的VVVIP客户。    南望看着身材高挑的礼宾妹子笃笃地踩着高跟鞋离开,眯着眼睛欣赏了一会儿美人,这才提着外卖进了屋。    果然是昨天一起吃的青菜粥。    南望把外卖盒放在台上,扭身先上了楼进了卧室,打开手机给程修谨发微信:“粥已收到,谢谢。”    很快,程修谨的回复就跳了出来,还是很简洁,只有一个微笑的表情。南望皱着眉头看了一会儿,确信程修谨是把这个表情真的当做微笑来使用的,顺手也回复了一个微笑,这才把手机丢了,踢踏着鞋子下了楼吃饭。    晚上南望快把手上那本书翻完的时候,听到走廊里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几乎是条件反射似的竖起了耳朵,很快就听见脚步声在停在了附近,继而响起了开门和关门的声音。    看来是回来了。    南望放下书,在原地转了一圈,确定自己这次收拾的干净利落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才重新在榻榻米上坐了下来,只是这回眼睛只管直勾勾地盯着书看,却半天都没翻上一页。    不一会儿,又响起了开门声。    这是要出门。他今天不打算借厨房了吗?    南望跳下沙发扔了书,几步就窜到了门口大力地打开了房门,原本想要趁着他在走廊里得时候当面和他说一声谢谢,抬眼就看见男人站在她的门口,一只手悬在半空中,好像正打算要敲门。    见南望突然出现,那双漆黑的眸子里浮现出了一点笑意,唇边也勾起了一个好看的浅笑,程修谨抬了抬拎着菜的另一只手,“我来借厨房。”    “哦,好的。”南望垂下眼睛抿了一下嘴,松开手让出了一人宽的空隙,等男人裹着那股好闻的清冽气息和她擦肩而过,这才怔怔地关上了房门,朝着正往书房走去的挺拔背影说道:“今天的粥,谢谢你。”    程修谨的脚步顿了一下,但没回头,进了厨房将手上的菜放下,挑出几样放进了南望除了摆着点水果、面膜和冰淇淋以外空出了一大半的冰箱里,又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叠的整齐的围裙系好,这才转过身来,微微蹙了眉,说道:“对不起,今天问了黄启文才知道,原来那不是微笑的意思。”    南望看他轻车熟路地摆出大厨的架势,一时间有点懵,“黄启文是谁?什么不是微笑的意思?”    还穿着浅蓝色条纹衬衫的男人皱了下眉,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手机点亮屏幕,凑到南望面前,“黄启文是U+的副手,最近很闲,我说的是这个。”    南望扫了一眼程修谨的手机屏幕,上面是和她的聊天记录,立刻明白过来他说的是那个微笑的表情,只是不明白他怎么忽然之间开了窍跑去问别人,直到看到了她的最后一条回复。    闭嘴    她怎么发了一个闭嘴?南望瞪大眼睛重新再看一边,在程修谨回复微笑以后,她回复的竟然真的是一个闭嘴。    男人见她没吭声,又说道:“黄启文说这并不是友好的意思,不好意思,我真的不知道。”    南望动了动嘴唇,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抬头对上那双离她近的过分、但十分认真的黑眸,脑袋不知道怎么抽了筋,脱口而出道:“你没玩过微信吗?”    她们不是差不多大的年纪吗?为什么觉得程修谨在表情的使用上趋近于他爸爸的那个年纪了,南望甚至不敢确定,程修谨的表情包会不会是中老年系列。    出乎意料的,男人摇了摇头。    “打字太麻烦。”    得到这么个回答,南望也不好再说什么。怎么说呢,大概是贫穷限制了她的想象力,就算程修谨平时都用更直接的联系方式,可他青少年时期都是怎么过来的呢?难道说程家大少爷是上了一个完全脱离社会的学校?    至此,南望的注意力已经完全从两个人的聊天记录上脱离开来了。    程修谨见她好像已经接受了他的道歉,便将手机重新塞回了兜里,扭过身开始择菜。    南望在他身后站了一会儿,想了想,这种打下手的事情她多多少少还是会些的,凑过去将程修谨择完的菜拿到洗菜池里洗,你来我往,倒是配合的默契。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有哗哗的水声在厨房里回荡,往常更愿意做一个倾听者和沉默者的南望甚至都有些不适,咳嗽了一声主动打开了话匣,“今天公司的事情很忙么?”    “还好。”依然是很简短的回答。    南望侧头看了一眼笔直地站在一边削土豆皮的男人,觉得他今天沉默地和平日里不大一样,“看你好像很累的样子,都不怎么说话?”    “南望,”男人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一只手还握着削了一半皮的土豆,修长好看的大手叫等着洗土豆的南望有点移不开视线,“你不是嫌我话太多吗?”    南望:??    “我什么时候说过?”南望懵了一下,瞬间就明白了过来,他是在说那个闭嘴的表情。看来这篇是翻不过去了,“你误会了,我本来想发别的表情,不小心点错了。”    她哪里敢叫程修谨闭嘴,就是真的敢,她也没有那个立场和那个资格命令人家。程修谨好心帮她叫了外卖,她干嘛对人家那么凶。    程修谨没说话,只是点点头,默默在心里给黄启文记了一笔账。    南望站在旁边等土豆的空档到底没忍住,想想微信兴起的时候差不多正是他们刚上高中的时候,开口问道:“程修谨,你是在哪儿上的高中?”    男人的动作再次停了下来,这一次,程修谨放下了手中的东西,转过了身,一双深邃漂亮的黑眸定定地将南望看着,一字一句地回答道:“北华中学。”    北华中学……    南望猛地瞪大了眼睛,他和她是在同一所中学念的书?    17、Chapter17 ...    忘记关的水龙头哗哗地流着水,很快就蓄满了整个洗菜池,慢慢地从水池边缘溢出水来。    南望怔怔地站在原地半晌没有动,直到眼前这个黑眸里涌动着无尽暗潮的男人率先从僵持中反应过来,跨近一步,长臂从南望的腰侧轻轻擦过,抬手关掉了水龙头。    水声停止的那一瞬间,南望腿一软,下沉的身体很快就被近在咫尺的那人架着胳膊扶了起来,等到她站稳,很快又离开。    南望抬手捋了捋不太服帖的长卷发朝后退了一步,脸上的表情有点僵硬,勉强扯出了一个敷衍的笑容,眼神有点不知所措的躲闪,看得出她在努力地叫自己平静下来,但收效甚微,额头和鼻尖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蒙上的那层薄薄的汗珠暴露了她想要避开这个话题的心思,“真、真巧啊,我也是北华毕业的。你是哪一届的?”    程修谨没有在意她的询问,漆黑的眸子在她有些苍白的脸上停留了片刻,心却有些失重一般的下沉。她不愿意提起北华中学,难道是因为……那件事?    “陈年旧事了,不提也罢。”男人很快就在心中做出了权衡,抬手将南望推离了洗菜池边,脸上浮现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本来就借了你的厨房,怎么好意思叫你帮忙做,不是还病着吗?脸色这么不好,先过去休息一下。”    南望被他按着肩膀推出了厨房,在台边坐下,深吸了几口气,才觉得不断飙升的心跳渐渐平息了下来,抬手从纸巾盒里抽出了两张纸擦了擦额头,也笑了,“你的这个决定是明智的。”    她也就能帮到这儿,再帮下去,厨房可能就要炸了。    说话的时候程修谨手上正端着洗好的菜往一旁走,黑眸抬起看了看她,没说话。    不得不说,程修谨是一点都没有吹嘘自己的手艺。南望支着下巴看着他在偌大的厨房里跳舞一样转来转去,只觉得他的动作如行云流水,看得她眼花缭乱,却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刷刷刷就炒好了三盘菜,很快就从厨房中端了出来。    南望眼巴巴地看着,又瞧了瞧一旁早早煲起来的粥还亮着红灯,顿时叹了一口气。    程修谨回身去厨房盛了一碗米饭,拿着筷子在台对面坐了下来,“你的粥要再等一会儿,要不要等你一起吃?”    南望摇摇头,“不用不用,你吃你吃。”    男人认真地看了看她诚恳的眼神,“嗯”了一声,果断地拿起了碗筷。    亮晶晶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在因为生病而暴瘦到下巴尖尖的小脸上显得格外楚楚可怜。程修谨余光扫到默默咽了一下口水的某人,筷子一顿。    “你怎么不吃了?”南望抿了一下嘴唇,瞄了一眼一旁煲着粥的锅,很快又将视线转到了程修谨和他面前那三盘菜上。全都是素菜,绿油油香喷喷的,看起来就很好吃的样子。    程修谨叹了一口气,放下筷子看了看南望,“你一直在看我。”    她知道啊,她知道她现在眼巴巴地看着一个好看男人咽口水的样子不仅仅是花痴,简直就是恐怖,但她真的就算控制得住自己的眼睛,但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胃啊。她可怜的胃已经一、二、三……第四天没有吃过粥以外的东西了……    四天过去了,她终于知道饿得感觉了……    “程修谨,”南望试着转移自己也转移他的注意力,“你做菜好像很好吃的样子。”    男人好像在一瞬间恍然大悟了过来,回头看了看还在冒热气的锅,抬起手看了一眼表,“再等五分钟,五分钟以后你就可以吃了。”    “哦。”毫无热情的回应。    程修谨轻笑了一声,“可以分给你一点菜吃。”    本来恹恹的表情瞬间变得鲜活了起来,南望的眼睛几乎是在一瞬间就重新亮了起来,咬了一下嘴唇笑眯眯地点了点头,“谢谢!”    “但不能吃太多,你的胃……”    “已经吃了四天流食了,大夫说三天流食就可以了。”南望抢着说道。    其实大夫才没说,只是叫她量力而行,但南望觉得她已经很量力而行了。    两个人很快就吃完了饭。不知道是不是南望一连吃了清汤寡水没什么味道的粥的缘故,她觉着程修谨的手艺出了奇的对她的胃口,虽然说在程修谨的注视下也没敢多吃,但仍然可以算得上大饱口福,从精神上深深地得到了满足。    “南望,我今天有点事情没处理完,能不能借用一下你的网络?”吃完饭程修谨也没急着走,和南望一起坐在沙发上聊了一会儿天,忽然面有难色地问道。    正所谓是吃人家嘴短,南望刚吃了人家做的饭,自己在家闲着也没事做,没考虑到服务如此贴心的公寓怎么会在客户入住快一周了还没有给开通网络的事情,几乎是想也没想就点头答应了下来,报了一下自己家的WiFi密码,等程修谨回去拿笔记本,便自顾自把刚才丢下的书重新捞了起来。    程修谨再回来的时候南望正坐在窗前的榻榻米上看书,原本披着略显慵懒的长卷发松松地扎在脑后,白色衬衫浅蓝色牛仔裤,看的正认真。    男人在沙发前停顿了半分钟,拒绝了南望提出的去台那边办公的好建议,在沙发上坐下把笔记本放在腿上开了机。    因为程修谨说要处理事情,大约是公务,南望自然不好打扰他。又因为E.T和U+本就是有合作往来的,程修谨打开电脑以后南望也就没有动,看了一会儿书就有点懒,遂靠在榻榻米上打起了盹。    怎么说呢,虽然只有短短几天,但不知道为什么,南望总有一种两个人已经十分相熟的感觉,也不知不觉在心中放下了基本的戒备。不知道是因为程修谨温文尔雅的行事风格还是因为她正在生病的脆弱期的缘故。大概一个人无论是在心理上还是生理上脆弱的时候,都比往常更加容易接纳别人一些。    程修谨从笔记本屏幕上抬起眼睛的时候,南望已经半天没有翻动一页纸了,等他定睛去看她,才发现后者的书扣在一旁,整个人都歪在榻榻米上,枕着一个可能是狗的大型毛绒玩具,呼吸十分平稳。    好像是睡着了。    这是南望生病以来第二次在他面前睡着了。第一次是在他的车里,第二次是在她的家中。不知道是她没什么安危意识,还是吃的药有嗜睡的副作用。    男人抬手关掉了笔记本电脑放在眼前的茶几上,起身走到榻榻米前站定,叫了几声南望的名字没有得到回应,蹙了蹙眉,终于弯下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她很轻,也很软,抱在怀里就好像抱着一团云彩,有种失真的错觉,还提心吊胆地怕她醒来,就像云彩一样飘散了。    程修谨抱着她在窗前环视了一下四周,发觉出和隔壁自己的房间布局几乎一样之后,抬腿朝楼梯走去。    那人穿着白衬衫,平常看不出什么不妥,这会儿被打横抱在怀里,领口的两颗扣子却不知道怎么的给扯开了,露出一片白皙的肌肤和精致的锁骨来。    程修谨走到楼梯转角处停下脚步,漆黑的眸子从眼前那片春/色上掠过,吸了一口气,尝试着腾出一只手失败后,将怀里的人搂得更近些,抬起了视线。    只求南望平时不要也像现在这么不拘小节随随便便就在男人面前睡着。他不确定这个世界上能做到像他一样有绅士风度的君子能有几个。    不知道她梦见了什么,在睡梦里还蹙着眉。程修谨尽量放轻了动作将她放下,扯过被子帮她盖好,犹豫了一下,在床边半跪了下来,凝视片刻,低头在她搭在枕头上柔弱无骨的纤长手指上轻轻吻了一下。    男人在她床前站了片刻,转身下楼掏出了手机。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黑色的双眸闪了闪,那人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隋小姐你好,我是程修谨。”    梦里。    那是什么时候呢?    大约是在中学三年级,那时候保送的名额已经定了下来,打算出国的同学材料也准备得差不多了,自主招生通过的同学也得到了消息。那个时候几个重点班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节目彩排,打算把最后一个艺术节当做是另类的毕业典礼。    她记得那个舞台剧的名字是《孔雀东南飞》。    少年站在舞台上,穿着雪白的戏服,平日里凛冽非常的清隽眉眼被舞台的灯光蒙上了一层温柔的色彩。那根柱子就那么毫无防备地从天花板上砸了下来,在惊慌失措的尖叫声中,很快将白衣染成了鲜红的一片。    再也没有其他的色彩。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不要方啊不要方【尔康手】    18、Chapter18 ...    南望醒来的时候,从额头到脖颈都是汗,半个白衬衫都有点潮乎乎的,心砰砰直跳,大口地喘了几口气,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愣了一会儿神,这才手一撑,从床上坐了起来。    又是噩梦。    她醒来的这个时间大概是早上七八钟,拉开窗帘外边已经是一片阳光,南望左顾右盼了一下,披了一条毯子下了床。手机好像不在身边,大约是昨天晚上落在楼下客厅里忘了拿。    南望赤着脚打着哈欠下了楼,一眼没看到手机丢在哪里,倒是先看见了随意扔在床边榻榻米底下的拖鞋,脑子嗡地一声,忽然想起一个严肃的问题来:最后的记忆仍停留在她窝在榻榻米上假寐,而程修谨坐在沙发上蹭网处理公务的画面上,那她……到底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是程修谨把她搬到卧室去的?    南望在心里暗骂了一声Fuck,觉得自己不能再往下想了,比如程修谨到底是怎么把她搬到楼上去的,再比如,程修谨是什么时候走的?阿-七-整-理    她不是只打算眯一小会儿吗,怎么这一觉就睡到第二天早晨了……    南望光着脚丫子走过去穿上了拖鞋,顺手摸到忘在榻榻米上的手机,就看见程修谨刚刚给她发了一条消息,“饭在冰箱里,吃前热一热。”    还是一如既往的简洁。    他不提南望还没感觉,一提到吃饭,肚子马上就咕噜咕噜叫了起来,南望想了想回了一句:“谢谢。”又等了一会儿,不见他回复过来,便将手机揣进口袋,趿拉着鞋子去厨房热饭了。    用保鲜膜蒙好的两盘菜都不是昨天吃过的,南望推断出是昨天晚上她睡着以后程修谨又做的,心里的情绪登时有点复杂,摸出手机犹豫了一下,又打上一行字:“谢谢你做的饭,也谢谢你昨天把我搬到楼上去。”    这一次程修谨倒是回复的很快,简简单单看不出什么情绪,“不客气。”    南望看了一眼手机,没再回复。    大概他在忙。    实际上程修谨确实很忙。    他虽然是U+的甩手掌柜,平日里绝大部分事情都丢给两个副总去做,可最近其中一个副总袁兴的老婆生了小孩,按理休了一个月的陪产假,程修谨又在他休假前主动接了和E.T的合作案,大家摸不清套路,大事小情的除了要经黄启文的手,非要得到他的首肯才敢放心。    南望给他发微信的时候程修谨正在和几个公司高层开会,因为调配出了问题,临时用了自己的私人手机连接了投影,可刚连上没多大一会儿,大屏幕上就投着的手机屏幕上就跳出了一个对话框:    “谢谢。”    当时正在发言的高管看见这么一条消息愣了一下,不锅也没太放在心上,卡顿了一下就直接讲了下去。倒是旁边坐的黄启文眼尖,一眼就看见了这条无伤大雅的消息来源上的备注,竟然是意味不明的女字旁的“她”,顿时朝着程修谨露出了一个暧昧的笑容。    那可是“她”啊,他跟了程修谨这么多年,就没见着程修谨对哪个异性露出一点兴趣来,搞得他一直以为程修谨性冷淡,对这些男女之事完全不感兴趣呢。这么多年,这还是头一次。    更别说昨天他去办公室里找程修谨的时候,对方竟然愁眉不展地拿着手机问他,为什么他发了一个微笑的表情,对方要回他一个用胶带把嘴贴上的表情。    黄启文当时的内心那叫一个精彩,笑呵呵地要看对话发生的语境,对方竟然还不给看。这么一联想,想必能霸气地叫程修谨闭嘴的,估计也就是今天这个“她”了。    程修谨脸上倒是没有一点波澜,就好像没看见那条跳出来的消息提醒框一样。    不过这一脸的云淡风轻没维持多久,发言的高管说完话,程修谨刚把手机拿在手里还来得及断开连接,大屏幕上忽然又跳出一句话来:    “谢谢你做的饭,也谢谢你昨天晚上把我搬到楼上去。”    会议室里登时鸦雀无声。    坐在程修谨身边噼里啪啦打字做会议纪要的女秘书也跟着怔住了,直勾勾地看了几秒大屏幕,又转过头悄悄瞄了身旁的**oss一眼。    做,做的饭?    这意思不会是说程修谨不但会做饭,还给别人做了?    桌上的其他几个高管注意力可并不是在这条消息的前半截上,而是后半句——搬到楼上是什么意思?    众目睽睽之下,程修谨从大屏幕上读完了这条诚挚的感谢,抬起手臂虚张声势地轻咳了一声,将手机断开和大屏幕的连接,这才往后退了一下老板椅,嘴角没控制住那抹上扬的宠溺笑容,点开微信做了回复。    于是当天一大早,小程总好像有女朋友了事情就在公司高层之间飞快地传开了。几个一直想要给程修谨介绍自家闺女或是亲戚的高管登时死了心,纷纷议论着程修谨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女人能把眼睛长在天上的程修谨征服了。    南望的饭刚热好,就接到前台妹子询问“有一位隋小姐在楼下”的电话。不一会儿,拎着大包小包的隋安若就敲开了南望家的门。    “你这孩子怎么回事,生病了也不告诉我一声,快让我看看,你看你这瘦成什么样了。”隋安若一进了家门就开始嚷嚷。南望端着盘子看她把青菜水果一样一样塞进冰箱里,又把其他七七八八的零食丢在桌子上,没吱声。    隋安若打开冰箱还“啧啧”了两声,扭过头看南望坐在台上细嚼慢咽的吃饭,就在她身旁坐了下来。    “南望,你猜你生病这件事是谁告诉我的?”    南望还真就没想出来。    她在M市也算是和隋安若单线联系,知道她生病的除了公司里的同事,也就只有一个程修谨了。可程……    南望咬着筷子扬起了眉毛,就听见隋安若已经说出来答案,“我真是做梦都没想到啊,我家望望生病的消息,竟然是从程修谨嘴里听到的!”    南望咽了一口饭,“程修谨找你了?”    不是说照片的事情不再追究了吗?    隋安若点点头,说起这事来还有点疑惑,“昨天晚上我接到他的电话时差点没吓死,不过他倒是没提照片的事情,只是告诉我你生病了。南望,程修谨怎么和你这么熟了,你们俩怎么回事啊?”    隋安若没说,程修谨找她并不是为了特意告诉她南望生病了,实际上这是顺带着的,他找她是为了问好几年前北华中学礼堂事故之后的事情。    可隋安若并不是北华毕业的学生,也从来没听南望提起过,只知道事故里有伤亡,但南望没什么事。她再追问南望的时候,南望一直回避,看得出这件事对她影响挺大的,既然人没事,隋安若也就没再问下去。对于这件事情隋安若知道的并不比当时的媒体知道得多,程修谨找她问这件事一点用没有。    而得到这个答案以后,程修谨再三叮嘱她不要和南望提起他问过此事,理由是南望最近在生病,不要让她想起以前的伤心事。    “我们现在是邻居。”南望指了指门口,“你知道开发这个楼盘的公司是成悦旗下的?他现在住我对面。”    隋安若愣了一下,要不是南望一脸严肃认真,差点没敢相信。    “你们什么时候成邻居了?”    “说实话,我也是刚知道的。”南望耸耸肩,“你要不要也吃一点,挺好吃的。”    “你得了,就你那厨艺,我怕吃完中毒。”隋安若自小就和南望混在一起,对她炸厨房的壮举如数家珍,瞟了一眼虽然见南望盘子里的菜色不错,可也不敢恭维,“不过你这次做的卖相还不错。”    南望被她毫不掩饰的嫌弃打击了,咽下一口菜,幽幽地说道:“谢谢夸奖,但菜是程修谨做的,不是我做的。”    隋安若:……    隋安若:“你俩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那可是程修谨啊,给你做饭?”    南望点点头,坦率地讲她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是现在他们算是……饭搭子?    “他说他家厨房东西不齐全,暂时借用一下我的厨房,顺便帮我解决温饱问题作为酬劳。”南望说完才想起来,她还没问过程修谨,他家厨房的东西什么时候买齐?    隋安若被她这个不争气的模样噎了一下,想到程修谨昨天认认真真问她的语气,不禁在心中产生了一个打断的想法,“南望,你说程修谨是不是对你一见钟情了?”    原本老老实实坐在一边吃饭的人筷子一抖,慢慢地抬起了头来,“我们就是普通邻居。”    “哦。”隋安若冷笑了一声,南望这人哪都好,就是情商低凭实力单身,不然也不能顶着那张脸单身这么多年,“南望你是不是傻,你见过哪家普通男邻居天天给女邻居做饭?”    19、Chapter19 ...    其实不用隋安若强调“男邻居”、“女邻居”的,南望也能听明白她的意思。她只是情商低,又不是智商也低。    不过要说一见钟情,这是打死南望,南望也不能信的。    毕竟从第一次见到程修谨被他惊艳开始,南望自认为就没给他留下过什么好印象。如果这样程修谨都能对她一见钟情,那他这口味也忒独特了些。也正是南望心里有这么一个底,才能在之后和程修谨的相处中显得没有那么害羞和忐忑——毕竟她在程修谨心里的形象估计已经跌倒了谷底了,再坏也不会更坏了。    南望咽下最后一口饭,站起身来收拾碗筷,“人家都说了是借用一下厨房,有理有据挺正常的,你不要胡思乱想。程修谨要真的这么容易一见钟情,他还能被形容成‘中华鲟’吗?”    这话把隋安若噎了一下,虽然她也觉得那种情况下要说一见钟情确实是挺难的,程修谨这人的心思也确实难以捉摸,可她也说不清为什么听到程修谨在南望家做饭的事情,第一个反应就是程修谨会不会喜欢她。不然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情,正赶上她生病,正赶上他搬过来厨房设备就没买齐?    不过南望一向不太长心,又因为家庭的缘故一直都对情情爱爱的事情不大当一回事儿,隋安若没办法给南望一个确切肯定的建议,话说到这儿也就点到为止了。这种事情从来都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的,南望自己的感觉总要比她一个局外人更加准确些。    隋安若也怕自己说错了话,真在南望心里留了疙瘩,往后和程修谨相处起来要是浑身不舒服那就不好了,毕竟两个人现在成了邻居,工作上也有往来,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要是她说错了结果南望跑去问程修谨,以后见面多尴尬。    “再说了,”南望把碗筷丢在洗碗池里,忽然想起那天程修谨站在她旁边,伸出手去将水龙头关掉时迎面扑来的那股清冽气息,不禁有点晃神,“你怎么知道程修谨是单身,没准人家有女朋友,只是外人不知道呢?”    隋安若觉得她这话说得就有些看清隋家的“江湖势力”了。虽然她在大家眼里整天都不着调,可隋家在M市就算排不上数一数二,在整个圈子里还是能占有一席之地的。之前确实是她单方面认识程修谨,可那是因为程修谨为人冷淡,她又不喜欢那套假惺惺的寒暄,这并不代表她什么消息都不知道啊!    实际上,隋家的消息可是相当相当灵通的。    “我说他没有他就是没有,那你和他做了邻居,见过他带回来什么人吗?”南望的质疑瞬间勾起了隋安若争强好胜的斗志,这会儿注意力也从程修谨是不是喜欢南望身上转移开了,一心只想赢,“这么多年酒会上我就没见过程修谨带女伴,这不过两天马上就是易小公子的生日宴了,程修谨作为他最好的朋友绝对会出席,要不咱们就打个赌,那天程修谨要是没带女伴,月末你得陪我去相亲!”    南望刷完餐具挂在碗架上沥干,听着听着就觉得隋安若下了道,她们不是在讨论程修谨是不是单身么,怎么说着说着就变成酒会女伴了?谁也没说有女朋友就一定要带到商业酒会上去啊!    不过等等,隋安若刚才说什么?    “你要去相亲?!”隋安若不是因为进陆域工作室的事情和家里闹掰了吗?信用卡都给冻结了,还能给她安排相亲?    隋安若粗着嗓子“嗯”了一声,往沙发上一坐,脸上的表情十分憋屈,“我妈说这些天我跟着陆域到处飞赶通告还算有点正事,就不和我生气了,答应下个月给我信用卡解冻,但条件是这个月月底要去她给安排的相亲。”    她就说,按照隋家二老那么冲宠着惯着的行事风格,怎么可能真的和隋安若一直僵持下去,闹了这么久还不是先服了软,怕他们家的掌上明珠吃苦?    南望“呵”了一声在一旁的沙发转角上坐下来,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最后说道:“我干嘛和你打这个赌,程修谨是不是单身跟我有什么关系,他要是单身我干嘛就要陪你去相亲?”    隋安若作势扑过来,“不干嘛,我的意思是不管怎么样你都得陪我去相亲!”    不知道隋安若今天怎么这么闲,往常天天跟着陆域飞来飞去赶通告赶代言,平时打个电话都是奢侈,今天倒是一天都和南望腻歪在一起。等到隋安若拎着小挎包说她妈叫她回家吃饭、并代表她妈邀请南望去家中做客的时候,已经是暮色沉沉了。    南望答应下来等隋安若再有空儿的时候和她一起回隋家看望一下隋家二老,披着毯子把隋安若送到门口,就被隋安若赶回去了。    不过她也没在沙发上坐多久,就又接到了楼下大堂前台的电话,说有一位男士在楼下等她。南望从电话里听出礼宾妹子的声音隐隐泛着压抑的兴奋与激动,声音抖得厉害,也是有些懵,应了一声说马上下去。    等南望穿戴整齐裹着摇粒绒的大衣晃晃悠悠地下了楼,脑子里还没想出来有谁能知道她住在江畔还是位男士。    不过一出了电梯厅,远远瞥见那个穿大衣、戴鸭舌帽、脸上还严严实实捂了一个大口罩的高个男人时,南望一下就认出来了。    想谁都没想到会是他。    当红的男明星,陆域。    南望还没出大堂闸门就停住了脚步,看了他一眼转身往回走,陆域也看见了她,本来在前台站得笔直,一见她扭头就走,也不顾自己正当红的身份,就在大堂里喊起南望的名字来。    看样子礼宾前台的几个妹子已经认出了他,这会儿正激动地捂嘴拍照呢,也没顾得上陆域在大堂里大声喧哗的事情,南望往前走了几步被陆域隔着道闸从身后抓住了帽子,闭了闭眼睛挣开他伸过来的爪子扯着他出了大堂。    陆域任她拉着出了大堂在外边一块灯光昏暗的隐蔽地带还没站稳,就被南望劈头问了一句。    “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    硕大的黑色口罩下传来陆域清亮的嗓音,“跟着隋安若来的。”    见南望面无表情地将他看着,陆域又补充道:“我听见隋安若打电话,听说你生病了,跟过来看看你。她不知道。南望,你都来M市这么久了,好歹和我见一面。”    见一面?南望笑了,但脸上的笑容很淡,笑意尚未抵达眼底,“来了这么久都没有和你联系的意思不是很明显么,我不想见你。”    陆域大概没想到这一次见到南望,她会说得这么直白,听到南望凉凉的回答明显愣了一下,见南望一直垂着眼睫似乎并不是很想看他,一把就将准备转身走开的南望拽住了,“你生什么病了,脸色怎么这么不好,人也瘦了?”    手臂被抓住的那一瞬间南望便条件反射似的扬起手想要挣开,只是陆域抓得紧,被南望这么一怔,顺势就扣住了她的手腕。    反抗失败的南望终于抬起眼来看他,抬眸间眼神冰凉如同冬夜寒星,声音也是冷的,“我很好,多谢关心,松手。”    “南望……”    未说话的话被南望冷冷地打断卡在了喉咙里,“松手。”    大约是她冷淡的语气将他激怒了,往常总是笑得温暖如阳的陆域这个时候也冷起了脸,抬手扳过她的肩膀,将南望整个人都抵在了一旁冰凉的墙上,“南望,你这是和谁赌气呢?”    南望本来就虚,被他突然摔到墙上,后脑勺猛地撞到坚硬冰冷的墙壁,连带着后背一起生疼生疼的,这一下差点没把眼泪磕出来。可陆域好像比她火气还大,死死地将她摁在墙上,向前迈近一步和她鼻尖对着鼻尖,平静的重复了一遍,“你这是和谁赌气呢?我不欠着你什么。”    是,他撇的干净,是不欠着她什么。南望眼里噙了泪,扭过头去冷笑了一声,“我没和你赌气,你也别管我。你看看你自己现在是做什么呢,陆域,你身后有多少跟拍的狗仔你自己心里没数么,给我松……”    说到这儿,南望忽然愣了一下,撇开头的视线里忽然撞进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也许是刚回来,也许是已经站在光亮处看了许久,此时却如一尊雕塑般笔直地立在台阶下,深邃的黑眸里暗潮涌动,手上夹着一只未吸完的香烟。    大堂里明亮的灯光透过落地玻璃如水般流泻下来,反而将他挺拔的身姿映衬得有些落拓。    和南望对视上的那一秒,男人仿佛被她眼底的晶莹灼伤,忽然之间错开了视线。    南望看见他掐了烟朝这边走来,没等陆域反应过来,出手就是干净利落的一拳。    “放开她。”    作者有话要说: 小宝贝儿们,作者君明天就要入V了,届时三章掉落,每章留言的前十名同时有红包掉落哟~希望小宝贝儿们多多支持正版【鞠躬】    PS:【一个很硬的硬广】这里有一只热爱写文的作者君等待小宝贝儿们领回家,收藏作者开文早知道~    WAP戳:【兔纸窝】    电脑戳:【兔纸窝】    app:小可爱们可以直接戳屏幕右上角作者专栏进入,收藏作者带我回家└(^o^)┘    20、Chapter20 ...    陆域甚至没来得及看清来人是谁, 就被迎头而来的拳头打得一个趔趄,头晕目眩间摸到鼻下一道温热的液体, 回身就和来人扭打在了一起。    南望吓了一跳,眼见着两个人一句话都没说就打成了一团,四下看了一眼, 好在刚才她拉着陆域过来的时候寻了一个隐蔽的地方,暂时还并没有什么人注意到这边, 但鉴于程修谨走过路过就看到了她们,这里很显然也并不是很安全。    更何况打起来的这两个人, 一个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成悦集团太子爷,另一个是炙手可热的当红明星。先不说跟着陆域过来的有多少狗仔, 就算是路过的路人随手拍下来, 这事估计也要成为明天的爆炸性新闻了。    两个人下手都极重,看得出都是练过的,南望站在一边插不上手也拉不开架, 急得团团转,只能干巴巴地叫他们别打了也没有人听,直到她情急之下喊了一声程修谨的名字。    大概是这一声喊得有点大, 眼见着程修谨全身怔了一下, 只抬眸朝她望了一眼, 正和南望对上了视线。那一抬眸间的眼神惊心动魄, 黑得发亮的眸子里暗潮翻涌,南望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就见他抬手抹了下唇角的血迹, 蓦地松开了手。    彼时陆域正被他抓着衣服领子,程修谨忽然这么一松手,又是一个趔趄,向后退了几步才站稳,双手撑在膝盖上喘了几口气,看清和他打架的人确实是程修谨,也偃旗息鼓了。    他本来就没看清二话不说上来就给了他一拳的人是谁,和对方扭打起来先是因为自己见了血,后来则是因为对方下手太狠,激起了他本来就压着的心火。明星本来就是靠脸和形象吃饭的,他明天一早还要去赶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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