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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败露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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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朽的话?”    那两人面色一白,惊惧地松开手,垂着头退后了好几步。    方捕头被刘叔祖撂了面子,强挤出的笑容挂不住,面色顿时有点青紫。    老不死的东西,竟敢这么下他的面子!哼,就应该让吏部员外郎连同刘一峰、刘一鸣,也一股脑儿给弄个落榜!让他们杏花村近三年,再次无缘秋闱!    仵作叫牛不羞,从事仵作这一行长达二十多年。在整个平原县拥有不俗的口碑,验尸的结果百分之百准确。非常的有经验,且堪称仵作中的老元老。    同时此人的族兄牛不喜,刚好是庄宗泽介绍给张梓芯建房子的工匠牛师傅。    所以张梓芯起码有八成的把握,牛不羞这个仵作,不会在验尸方面给他们下套。    而牛不羞原本正准备阐述验尸结果,被方捕头一番作弄,不尴不尬地立在那里,心里头登时窜起一股子火苗。    “方捕头,我作为这个案子的仵作,有义务将我的验尸结果汇报出来,让所有的人都知道事实。”牛不羞冷着脸,说出这句话,便转过身看向祠堂里面的众人说:“当初刘郎中的验尸结果非常准确,同时我还发现,那四名受害人心口处,都有一根细如牛毛的银针。”    “此银针非常粗糙,应该是用乡下的牛毛,简略的制作而成。针尖上面还有细微的豆油渍,说明此人应该混泥在村民中。且家中还有至少一头牛,并且家中比较富足,能够吃得起豆油!”牛不羞说到这里,顿了顿,又说:“有很大的可能,凶手家中便是小型的豆油作坊!”    此言一出,村民中看热闹的大嘴婆刘金花,登时怪叫一声:“那不是村头杂货铺罗老头家吗?”语毕,眼珠子就骨碌碌转悠着,不怀好意地看向村民中,一个佝偻着身子,长丑陋不堪,黑乎乎的看不出五官模样的精悍小老头。    那背上长着乌龟壳的老头,叫做罗富贵。家中是杏花村唯一的一家杂货铺,且祖上曾经开过油作坊,这一门榨油的手艺一直流传下来,让他家中积攒了不少的银子。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罗富贵哪怕奇丑无比,还是娶了个貌美如花的小娘子白如霜。    听闻白如霜乃酒都王公贵族府上的大丫鬟,别说人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副富贵之家掌家主母姿态,不乐意出门和乡野村妇唠嗑话家常,就是过年过节出门,也是要戴上檐帽,不轻易将自己的容貌曝露在大庭广众之下。    罗富贵家中有牛有羊还有骡子和两匹骏马,骏马是专门用来拉马车,供白如霜每次出门时候用。    此时刘金花这么一嗓门嚎出来,众人都想到了一些过往的恩怨,一时间面色都非常的古怪和诡异。    张梓芯见状皱眉,原主记忆中,似乎有这么个印象,但是再多的事情却一无所知。    杨婆婆眸光一闪,第一次面色有点凝重,快步上前,附耳对张梓芯耳语了几句。    张梓芯闻言强忍着没有去看向罗富贵,面上也流露出一抹惊讶和意想不到。说实话,一开始听说祠堂那桩惨案,她真的认为幕后之人的目的,在于他们家。    想不到杨婆婆一番话,让她禁不住推翻了之前的猜测。    季子墨自然听到了杨婆婆对张梓芯耳语的内容,面上却丝毫不惊讶。因为情报堂影二、影三在他回程的路上,就已经用密信给影一传信,将杏花村发生的事情,以及幕后的黑手举动,全部禀报个一清二楚。    若非身份使然,暂时还要龟缩在杏花村韬光养晦,季子墨绝对不会允许这些个跳梁小丑找上门来,给张梓芯添堵。    只是关于那白如霜的身份,季子墨的人还真的没有查出来。他琢磨着这些年暗殿因为忌惮某些事情的缘故,只能保守的保证身份的隐蔽,抹去踪迹,反而形成了遇事首要的反应就是能避则避、不会深思熟虑面面俱到的原则。    暗殿,急需要整改。    季子墨在心里暗暗下了决断,罗富贵也从懵圈状态回神,凶狠地瞪着刘金花,仿佛看仇人一样冷嗖嗖地说:“大嘴婆,你别含血喷人!我家里是有个油作坊,每天过来买油的人不少,按照仵作的推断,但凡赶着牛车来我家买油的人,可都有嫌疑!”    方捕头眼看着牛不羞实话实说,而且事情的发展也超出了控制!    心里面焦急万分,方捕头失去了镇定,心道县丞大人对他寄予厚望,若是这一次的差事办砸了,指不定要受到惩罚。县衙里早就有几个捕头眼红他能给得到蒋寂泽的信任,届时还不趁机落井下石?    “老娘只是给办案的大人们提供有关的线索,又没有直说是你罗富贵所为,你这么凶狠的蹦跶出来,该不会是真的做了什么恶事,心虚?”刘金花最近总是受挫,偏偏那张嘴与生俱来不饶人,被这个瞧不起的比癞蛤蟆还要丑陋的罗富贵当众反驳,登时不甘示弱怼回去。    方捕头目光不善地瞥向两人,,冷冷地说:“都别吵了!本捕头其实早就接到报案,此事乃季子墨一家所为!”    “一派胡言!”刘从旺气得浑身发抖。    “这是执意要把莫须有的罪名扣在墨哥儿家?”刘叔祖也是满面的怒容,他都搬出尚书令,这方小子还敢贼心不死,妄图嫁祸墨哥儿一家是凶手,到底是有所依仗,还是真的掌握了什么证据?    三叔公直接气得和族老们窃窃私语,吆喝着“还我们一个公道”,看热闹的村民们哪怕目不识丁,也瞧出来方捕头深深的恶意,跟着齐声呐喊起来。    真是笑话,墨哥儿家里办作坊,建房子,给村子里修缮祠堂,还比市价高好几文钱,雇村民上工!要是真的被荷花村这方小子冤枉了去,日后他们荷花村指不定怎么作践他们杏花村呢!    “安静!喊什么喊?”方捕头一眼看到祠堂院门,迈进来的人影,登时露出一个残忍的微笑,阴沉地说:“真相如何,一会自然明了!”    拽着夫君斗酒踹渣两不误 第110章 意料之外    “雷有余,过来,把你看到的真相告诉这群愚昧无知的乡野村妇们!”方捕头一眼看到雷有余进了祠堂的院门,心下一喜,虽然没能让季子智来一出大义灭亲,有雷有余这个人证在,一样可以把脏水泼到季子墨身上!    刘从旺、三叔公等人闻言,立刻都目光一致地,看向了雷有余。    雷有余被三叔公那阴沉不怒而威的眼神瞪着,心底一寒,不过一想到只要指认夏振涛,将凶手引向季子墨家里,他就可以得到方夫人身边的丫鬟翡翠,雷有余便无所畏惧。    陈大生皱着眉头,冷冷地说:“雷有余,你可别被别的村人利用了,胡言乱语!”    季子墨这一次前去荷州府,陈大生叔侄俩原本也是跟着前去。只不过半路上的时候,一辆马车车轱辘坏掉,他们叔侄俩便停留在那个城镇修理马车。    待季子墨一行人返回的时候,再一并回杏花村。    雷有余最近没有跟在陈大生后面,加上他竟然能够和捕头搭上线,便不再把陈大生一个会点拳脚功夫的猎户看在眼里。    “我哪有胡言乱语?我明明看到季老三家那个买来的奴才夏振涛,鬼鬼祟祟从祠堂里溜出来!我还记得很清楚,他脚上还有脸上,都沾着血渍呢!”    雷有余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登时让村民的心底,升腾起了几分质疑。    毕竟当初夏振涛那伙人,都是发往边疆的罪犯。且那夏振涛是福威镖局的总镖头,身怀绝技必然的。联想到那四个人死前都是受到武艺超强之人的毒打,众人禁不住腹诽,夏振涛还挺有嫌疑。    “大胆季子墨,纵容家奴杀害同村村民还不速速束手就擒!”方捕头怒喝一声,拍着案几继续追击说:“来人啊,把季子墨一干人等拿下!”    立刻有官差握着大刀,向张梓芯几人逼近。    “慢着——”刘叔祖眼皮跳了几下,出言阻止说:“既然雷有余呢i 亲眼看到夏振涛从祠堂鬼鬼祟祟出来,身上还有血渍,为何当时没有上报族老们?而且你看到夏振涛的时候,又是何日何时?”    雷有余一时语塞,吱唔着回答不上来。    这个样子很明显就是心虚,村民们中个别起了疑心的的人,顿时又再次质疑起雷有余。    “余哥儿,你老实告诉叔,究竟有没有看到人家墨哥儿家的夏师傅从祠堂出来?”说话的男子是雷有余出了五福的族叔,看着雷有余眼神不善,带着审视。    “别瞎乱攀亲戚,我娘说了,你们当初把我太爷爷他们逐出来,如今看我爹能够赚银子,又想把我们骗回去,霸占我们家银子!哼——”雷有余鼻子里蹦出单音节,高昂着头,一股子地痞流氓的气息扑卷而来。    就雷有余这番姿态,别说方捕头自己都怀疑他话中的可靠性,更不用说杏花村的村民们。    “都闭嘴,先去将夏振涛绑了来问话!”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少不得要在杏花村祠堂里简陋的断个案。总归要把罪名死死地扣在季子墨家!    “方捕头与其这么麻烦,仅凭一面之词断定此案与季子墨家里有关,实在是太过草率!”仵作牛不羞看不下去了,冷冷地说:“在下已经分析过那四名受害之人,死亡之前所经受的毒打虐待,如出一撤。如今很显然,罗富贵才是本案第一嫌犯,方捕头视而不见,是准备包庇他吗?”    方捕头闻言正要反驳,牛不羞不紧不慢地掏出一枚印鉴,抿唇说:“忘记告诉方捕头了,吏部已经下了任职书,如今本官是平原县的知县,尔等都需听令行事!”    事情来了个大转折,官差、捕快们看这牛不羞手中那枚印鉴,不发一言地单膝跪地,齐声说:“参见大人!”    方捕头感觉屁股下面着了火一样,猛地跳起来,一脸的惊慌不安,语无伦次地说:“大人,下官只是奉命行事。是县丞大人他——”    猛地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脑袋里迅速地闪过,那些在平原县妊知县的人,最后都还是被蒋寂泽这个酒都吏部有靠山的县丞,拉下了马。    他其实完全不用惧怕这个有名无实的知县!    想通了这一点,方捕头索性不装了,直接自行起身,皱眉头说:“既然大人执意怀疑罗富贵,那就拿下罗富贵,先去杂货铺里外搜查一番!”    “冤枉啊,大人!”罗富贵心底一寒,面上却装出胆小胆怯的模样,浑身抖成了筛子,不住地磕头说:“请大人明察,我绝对没有独自去过祠堂啊!冤枉啊——”    甭管罗富贵如何喊冤,牛不羞挥了挥手,立刻有官差冲过去,将其双手反压到身后,牢牢地看管住。    另外的捕快、官差们。则直接出了祠堂,浩浩汤汤往杂货铺冲去。    罗富贵焦急万分,使劲地挣扎着,好几次想要动用内力,却还是咬咬牙,死死地忍住了。    直到官差压着一名戴着帏帽的女子回来,其中一名仵作学徒捧着一只托盘,上面盛装什么不知晓,因为托盘上蒙上了一条藏青色的粗布,另有一名官差左右两只胳膊上各挂了一个鼓鼓的包袱。    “大人,属下等奉令前去杂货铺,就发现此女子携带两只包袱,在院子里梧桐树下挖坑掩埋什么。听到脚步声,此女子丢下铁锨,就准备逃走。”一名捕快恭敬地上前,向牛不羞禀报。    方捕头有苦说不出,这一次的任务,蒋寂泽只告诉了他和那名亲信官差,其余的捕快和官差并不知情。这也就造成了方捕头准备指鹿为马的时候,那些个正义感爆棚的官差和捕快看他的眼神非常不善。    这会儿牛不羞忽然亮出身份,那些捕快和官差宛若找到了主心骨,自然对牛不羞马首是瞻。    “霜霜,你这是要丢下我逃走?”牛富贵原本在看到白如霜被官差带回来的时候,满眼的担忧,结果听到官差的话,登时感觉晴天霹雳!    “里面是何物?”牛不羞看向托盘,示意官差掀开来。    “你都要没命了,我犯傻才会待家里等着被你牵连!”白如霜冷冷地看向罗富贵,一把掀开帏帽,露出自己那张珠圆玉润,粉嫩如鸡蛋白一般的娇俏脸庞,鄙夷地说:“我早就说过了,不能给我荣华富贵的生活,就休要怪我琵琶别抱!”    拽着夫君斗酒踹渣两不误 第111章 真相大白    “你——”罗富贵气得粗喘着气,因为他原本就面色黝黑,倒是看不出脸色有什么变化。    这时候官差也掀开了粗布,只见托盘上放着一只生了锈,掉了漆的大铁盒。盒子敞开,里面有两只玉瓶,一只沾了血渍的荷包。    荷包松散开,露出几根细如发丝的牛毛针!    “那玉瓶——”刘叔祖大惊失色,从袖子里掏出一块布包,里三层外三层的打开,里面赫然是一只和铁盒中一模一样花纹的玉瓶!    “霜霜,你哪里弄来的那些玉瓶?”罗富贵诧异地看向白如霜,心里面有了不好的预感。    刘叔祖轻蔑地看了一眼白如霜,面色幽深地说:“姑娘,你应该是当初黑莲将军的后人?你不用急着否认,当初在边疆关于山神发怒的惨案,除了我这个老家伙清楚,其余知情的人都在地底下了。黑莲将军祖传的唐门暗器蜂毛针,的确酷似牛毛针。不同之处在于蜂毛针可以让人的死亡时间推迟,并且掩盖住死亡的真实原因。”    白如霜一直装出小白花的模样,面上恰到好处的惊惶和胆怯,在刘叔祖的话中逐渐地皲裂,露出了一抹诧异。    不过她自知如果露出马脚,自己就要就此丧命。所以她脸上的惊异一闪而逝,故作迷茫,无辜委屈地说:“这位族老,您说的我听不懂。我只是个深闺妇人,整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这祠堂里的人我认识的不出三个,您长篇大论的指责,请恕我不能苟同。”    “嗬。”刘叔祖面上鲜少的流露出一抹讥讽,抿唇自顾自地说:“这四个人真正的死因,并非是遭受毒打。反而是蜂毛针上淬满了麻醉神智、有产生癔症的毒药,导致其陷入噩梦中无法自拔,生生被恐惧吓得绝望,在他人暗示下,服下了鸩毒致死。”    此言一出,众人都一脸的茫然,刘从善则豁然开朗的点点头。    仵作,也就是新上任的知县牛不休,则一脸的沉思,不过面上分明流出一抹赞同之色。    罗富贵则舒了一口气,下意识地抬手拍了拍心口,心有余悸地脱口而出说:“我就说只是暴打他们一顿,怎么就闹出了人命?真真是吓死我——额,了。”    罗富贵一开口,众人都竖起耳朵听个清楚。他说了一多半才惊觉失口,赶紧地环顾四周,却发现众人都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看向他。    涨红了脸,罗富贵干脆一咬牙说:“大人。诸位族老长辈们,没错,他们四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我的确毒打过!当时我借着送吃食的由头,给他们的饭菜都下了蒙汗药,然后趁着他们昏睡把他们拳打脚踢一番。”    “你这个混账!”三叔公气得指着他鼻子大骂:“有什么不满的你大可以说出来,如何能够用上蒙汗药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趁着他们昏迷下黑手?若非刘叔祖早年见过此种蜂毛针,今儿个少不得你要为这四条人命背上了黑锅!”    “他们三个卑鄙无耻,是小人就罢了。可怜我家大憨,敦厚老实,你怎么就把他也一并暗算了去?若非你迷昏了他们,那个真正的杀人凶手如何能够轻易得手?”乔氏忽然痛呼一声,冲过去推了一把罗富贵,哭天抢地喊起冤来。    罗富贵闻言面色沉下来,冷冷地说:“你家大憨是不是真的忠厚老实,你自己清楚!他整天摆出一副憨傻的样子,晚上却仗着粗壮,出来做些无耻的勾当!事后还威胁,让被占了便宜的小娘子们拿出银子,不然就把她的丑事宣扬出去!”    此言一出,乔氏面上一阵惊慌,躲闪开罗富贵的眼神,昂着头不甘地说:“俺家大憨去了,你想怎么往他身上泼脏水谁能堵了你的嘴?”    “是与不是,村子里那些男人常年在外上工,死了男人的寡妇们,都一清二楚!”罗富贵不便和她争论,别开眼,看向白如霜。    “我真想不到,当初仗着祖上基业留有一些银子傍身,便不顾我娘当初的规劝,执意买了你这个祸害!先不说我娘当初就是被你磋磨死,就是这一次的人命案子,都是你一手造成的?”    白如霜抿唇,没有去看罗富贵,而是不再装出小白花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    “放肆!白如霜,本官问你,这铁盒中的鸩毒,可都是你的?”牛不羞很快把所有的细节连续起来,心里头有了谱,立刻开始断案。    “大人明鉴,民女招认就是。”白如霜忽然一扫之前楚楚可怜的姿态,眼看着刘叔祖说出那番话,而罗富贵似乎也明白过来,心知她今天栽了,而且罗富贵看样子不会再帮着自己继续隐瞒。    既然如此,她便一五一十说出详情,就算是死,也不能让欺辱过她的那些人好过!    “罗富贵,别一副我对不起你的姿态。没错,当初你的确是将我从酒都那个豺狼之地救出来,我对你也是真心感激,也真的打算和你在这个宁静的乡村里安定下来。只可惜你那个老子娘总感觉我抢了她的儿子,每每你出门之后,便滋事挑衅,故意苛待与我。”    “村子里那些个排上名号的地痞流氓,都可以调戏我!你那个老子娘非但不帮着我,还辱骂我是荡妇狐媚子,专程勾搭野汉子,给你戴绿帽子!你可还记得有段时间我提醒你,家里活计太多忙不过来,可以请个伙计或老妈子来帮衬?”    罗富贵闻言面色一变,有点纠结看向白如霜。    “为何,你不告诉我实情?”罗富贵心底一惊,怎么也想不到,过逝的老子娘竟然会趁他不在家,磋磨苛待霜霜。    他个子不高,背上还背着个乌龟壳一样的罗锅,而且长得又丑。当初白如霜答应跟他回乡下,他真的感觉天降馅饼,开心了很长一段时间。    白如霜轻蔑地说:“她再不济是一手拉扯大你的娘,你会愿意相信她,还是我?更何况你三五个月不见人影,好不容易回一趟家,都是跟你老子娘秉烛夜谈,再睡个几天,哪里有闲心听我多说几句话?”    “所以,你忍受不住,对富贵他娘下了毒手?”蓦地,想通了一些几年前的事情,刘从善忽然插话说:“当初富贵他娘突发急症,中了风,口鼻歪斜,无法言语。原本要是好生将养着,还是能够活个十多年,却忽然就病情恶化,撒手人寰,应该是你用了淬满了毒的蜂毛针,下的毒手?”    拽着夫君斗酒踹渣两不误 第112章 隐情    “不错,我实在受够了那个虎虔婆!我不嫌弃富贵又矮又丑还有残疾,真心实意想要跟他过一辈子。一开始我对她恭敬孝顺,一退再退。我以为只要我有了孩子,她会看到我的诚意,结果富贵那一次年关回来,离开一个多月,我有了身子,高兴的告诉她。”    白如霜眼睛里溢满了浓烈的恨意,浑身颤抖着,不能自抑。    罗富贵却面色一白,猛地颤抖着,走向白如霜。“你是说,曾经,你怀过我的孩子?”    “哈!”白如霜自嘲一笑,泪水滑过眼角,哪怕时隔七八年之久,她仍然记得钻心的疼痛,蔓延在小腹。    “你可知道,你娘当时眉眼都是笑意,让我好生歇息修养,争取给她生个大胖孙子。可是转眼之后,她就恶毒的穿着熏了麝香的衣裳,在我面前晃悠。亏得我好歹跟过花——跟过一位识得医术的主子,略懂一些药理,这才躲过了一劫。”    “只可惜她一计不成,便继续给我的吃食里下药!只是经历过她衣裳上的麝香,我如何会不注意吃食?”白如霜冷冷一笑,继续说:“让我万般想不到的是,她竟然不顾及我肚子里亲孙子的关系,把我卖给了刘铁头那个畜生不如的东西……”    白如霜悲愤之情弥漫着,张梓芯感觉到心一阵阵的抽痛。    其实不需要白如霜继续诉说,也能够猜得到,她那个孩子必然最被惨烈的方式,弄掉了!    “那个孩子——”罗富贵哽咽着,双手死死地揪着头发,一脸的悲痛欲绝:“为什么?我娘怎么会那么做?那也是她的亲孙啊!”    “你问我,我去问谁?”白如霜面上麻木不仁地说:“我恨毒了他们一个个!小产后两个月,我便发誓,一定要让他们都付出代价!婆婆对薄荷过敏,我就故意用药物让她失去了嗅觉,然后整日里给她吃加了薄荷的吃食,终于让她那个母夜叉中了风!”    “看着她失禁,我还要受累给她清理,我就感觉足够了,干脆让她早死早解脱!于是我用牛毛做了粗糙的蜂毛针,用山上的药草,配合着她喝得草药中的两味药材,研制出了迷幻散,让她在惊恐中活活吓死!”    罗富贵依然悲痛得不能自抑,众人也被白如霜说的事情惊呆了。    “好啊,原来俺家铁头的姘头就是你啊!你这个不守妇道、偷野汉子的狐媚子!这么些年铁头在外面上工,拿回家的银子寥寥无几,你说,是不是都便宜了你这个骚娘们!”刘铁头的老子娘蔡氏扯开大嗓门,吆喝着就要冲上去,揪住白如霜。    牛不羞眼神示意下,登时有官差冲过去,把蔡氏扣押住。    “放开老娘!唔唔——”蔡氏不依不饶,还准备豪破嗓门闹腾,早有杨婆婆示意的秦桑,将帕子递过去,官差拿了便堵住了她的嘴巴。    白如霜继续说:“除了刘铁头,这些年老李头、刘大憨还有赖皮头刑老虎,他们闲来无事,便会上门用我被刘铁头侮辱的事情要挟,吃我的豆腐!婆婆从来不会帮着我,只会以各种理由溜出家,把我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丢入狼口——”    “娘啊,为什么——”罗富贵痛哭出声,整个人瘫软在地上。    三叔公面色有点犹豫,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结果他下意识地看向刘叔祖,眼神询问着,是不是要把当年的隐情说出来?    刘叔祖摆了摆手说:“罢了,此事当初我和你三叔公虽然答应你爹,永远不再提起。现如今知晓那孙氏如此恶毒,少不得要将实情说出来,也免得你心里头憋屈。”    张梓芯早就看到三叔公表情不大对劲,心知莫非罗富贵娘那么作为,还是另有隐情?    只是就算另有隐情,也没有理由那么磋磨糟蹋白如霜好好的儿媳妇!    “那孙氏,富贵呀,其实并非是你亲娘。你亲娘是谁,其实你爹一直没有说。那孙氏一开始你爹买了她,是给你做童养媳。你那时候生下来就跟黑炭一样,后背还长了个肿大的肉疙瘩,他担心你长大了讨不到媳妇,便花钱从逃荒的人中买了个无父无母的小乞儿,就是孙氏。”    此言一出,别说别的村民表情多么丰富多彩,就是张梓芯也忍不住吐出一口老血。    不是这么狗血?    不过想到古代的时候,的确是有童养媳这个说法,她便释然了。    “孙氏在你越长大越,咳咳,她就不乐意嫁给你。在你五六岁的时候,她爬了你爹的床。咳咳,你爹只得给了她名分。自此之后,她便以你娘的身份在村子里安定下来。你爹也是好面子的,就把当初家里头的伙计、长工、婆子们,发落了。”    刘叔祖叹息一声,摇摇头说:“她应该是眼看着你娶了个如天仙的媳妇,加上你爹死了好几年,心里头不舒坦。得知白氏有了身子,怕你们有了子嗣,哪天又发现她的真实身份,会将她赶出门,才会如此……”    可能刘叔祖也找不到理由给孙氏推脱,便无奈地摆了摆手,一副头疼不已的样子,选择了沉默。    “竟不是我的亲娘!呵呵,哈哈……”罗富贵爬了起来,擦了一把脸上的鼻涕眼泪,颤颤巍巍向白如霜走过去说:“霜霜,是我对不住你。害了你,也害了我们那个未出世的孩儿。你放心,不管你今儿个落个什么结果,我罗富贵这一辈子就只有你一个媳妇!”    “你胡说,我家老李头都死了,你还败坏他的名声,老娘我跟你拼了!”一直沉默着,竖起耳朵听事的老李婆娘蔡氏,忽然嚎叫一声,就准备扑向白如霜。    罗富贵抬脚将她踹开,森冷地说:“我家霜霜都被那几个畜生骚扰了这么些年,我没有因为他们迁怒到你们这些个家眷,你们就该烧高香了!要是敢不知好歹,妄想讹诈,我罗富贵可不怕死!”    蔡氏被踹倒在地,哀嚎一声,正准备哭嚎着,听到罗富贵阴恻恻的声音,登时吓得心里打鼓,不敢轻举妄动。    “罪妇白如霜,你这是招人杀了刘大憨、刑老虎、李大麻子以及刘铁头四个人了?”牛不羞心里头叹息和怜悯,但是身为知县,还是要秉公处理。    “回大人,还有孙氏也是民妇所杀。”白如霜供认不讳,双膝跪下,一副伏法的样子。    拽着夫君斗酒踹渣两不误 第113章 都是误会    牛不羞心底有点尴尬,面上却是板出公正严明得样子,干咳一声说:“嗯,对,加上孙氏就是五条人命。虽然白氏你也有苦衷,受了诸多的虐待和不公的对待,但是你私自痛下毒手,却是触犯国法。”    “俗语说国不可无法,白氏,本官判你自己配置的鸩毒,你可服?”    此言一出,众人都一脸的矛盾和纠结。    虽然说白如霜杀了五条人命,但是她毕竟也是个受害之人,且蒙受的苦楚也很巨大。    一开始白如霜整日里躲在罗家不出远门,哪怕出个门,也是戴着帷帽。村子里的那些个媳妇、婆子们都会在心里羡慕她不愁吃穿,坐拥罗家万贯家财,嘴巴上偏偏还要编排着她矫情、瞎讲究。    但是今天得知她的遭遇,那些个爱嚼舌根的村妇们,都不由得升起了愧疚和同情。    毕竟人心都是肉长的,白如霜自从跟着罗富贵来到杏花村,这近十年的时间,甚少出门,不与人交流,也不与人结仇。    “雷有余,你去哪?”蓦地,眼尖地大嘴婆刘金花,忽然冲着准备开溜的雷有余,扯开嗓子唤了一声。    这一声叫,登时吓得雷有余脚下一个趔趄,差点儿栽倒。    “大胆!来人啊,将雷有余这个胡言乱语的刁民给本官拿下!”牛不羞大怒,,拍板将雷有余给拿下。    “大人,犬子犯了何罪?”雷霸听到消息赶过来,一眼就看到雷有余被两名官差堵上了嘴巴,押到了一旁。    雷有余看到雷霸,使劲地挣扎着,摇着头求救。    雷霸此时感觉非常的遭心,他在去收钱的时候,遇到了刺头。那借了五十两银子的乔家寨村民,竟然有个孔武有力,在衙门当捕头的大哥!    最憋屈的是,他非但没有要回既定的两百两银子,还被打了一顿,并且被威胁着不准再去乔家寨放印子钱!    他心里不忿,前去县丞府,寻找妹子拿个主意。想不到刚好被当家主母身边的管事嬷嬷发现,造成了妹子的被动。    灰溜溜刚回到村子里,就听到村民大骂他儿子雷有余那孩子鬼迷心窍,胡乱指认什么的。他心底一慌,登时拔腿往祠堂赶来。    想不到才踏进祠堂的院子里,就听到一声拿下。    “你是雷有余的父亲?”牛不羞把雷霸审视地从头看到脚,眸光一沉,冷冷地说:“本官还没有找上你,你倒是先送上门来了!雷霸,雷行钱,这段时间本官的人追查到,你放印子钱多年,如今罪证确凿,你可认罪?”    雷霸就感觉眼前一黑,差点儿晕厥。    雷有余原本看到自家老爹,以为可以安枕无忧,怎么着他爹也会想方设法把他捞出来。再不济,他那个姑姑还是县丞府的如夫人,虽然不比当家主母,却深得县丞大人的宠爱,且育有一子,母凭子贵,很能在县丞面前说上几句话。    想不到他爹行钱这么多年,这一次竟然踢到了铁板!    “大……人,草民——”雷霸强忍着没有晕厥倒地,看了一眼绝望迷惘不敢置信的儿子,再去看村子里往素那些讨好谄媚的村民,都用一种幸灾乐祸和解气的样子看向自己,顿时感觉一盆冷水将自己浇个透心凉!    “大人,草民可以问一问,所谓的罪证确凿是为何吗?”雷霸咬咬牙,他可不能这么简单就认罪。    他当初敢这么做,无非是县丞背后授意。虽然说出面的是他那个远方的表妹子,但是这些年来,他们都得了天大的好处,应该不会不管他死活。    反正他做事的时候习惯备份一个账簿,真的要弃车保帅,他们也要看他雷霸答不答应独自背起这个黑锅!    “启禀大人,这雷霸的事情,是否有些误会?”方捕头眸光一闪,他已经被牛不羞晾着好一会,加上雷霸和县丞以及县丞后院那位如夫人的关系,他也是略知一二。    如今新官上任三把火,想来这牛不羞一直以仵作的身份在县衙潜伏,估摸着还真的是暗中收集罪证。    他们下面的人,肯定是要站个队。    他经过深思熟虑,还是感觉有酒都吏部员外郎那做靠山在,蒋寂泽定然会如从前那般化险为夷,新一任的知县能够留住一条小命,估摸着都是天大的幸运。    雷霸行钱收益的大头,那绝对是进了蒋寂泽的腰包。    县丞府后院花团锦簇,那需要的银子可不少。蒋寂泽还能够有滋有味的继续抬小妾入府,除了贪赃枉法,搜刮民脂民膏,那就是雷有余以及其余几个行钱之人的孝敬!    “你适才明显的诬陷,本官还没有来得及向你问罪,如今又蹦跶出来干扰本官的断案,方捕头,你是否还幻想着蒋寂泽那个贪赃枉法之徒会再次逃过一劫?”牛不羞冷着脸,瞪着方捕头,一派正气凛然地说:“将方捕头及其麾下一干捕快一并拿下!”    “冤枉啊大人——”那些和方捕头一块的捕快们,有的是真的和他狼狈为奸,有的则只是阿谀奉承,让自己日子好过一点的,什么也不知道的,受了无妄之灾,登时大喊着冤枉。    官差们如法炮制,拿下了人,用祠堂里陈年的旧窗帘撕成一条条,将鬼哭狼嚎之人的嘴巴一并堵了上。    雷霸浑身打着哆嗦,难道,他的好日子真的是到尽头了?    张梓芯晃了晃脑袋,今儿个这么一出戏,还真的是一个比一个精彩。    原本是他们家被诬告,与那四名死者有关。    想不到这隐情一个接一个被揭开,先是罗富贵家的事情,又是这雷霸、方捕头……    张梓芯凭借着前世的敏感,感觉有一只手,幕后在操控这一切!    目前看来,似乎情况对他们有利。就是不知道往后,那幕后之人,是否依然如此?    “大人,您看,事情都水落石出了,墨哥儿这一家,呃……”三叔公轻咳一声,往前拱了拱手,一副提醒的样子。    牛不羞嗯了一声,看了一眼刚刚递上来,画了押的认罪书,点点头说:“季秀才及其娘子张氏,与四人案无关,同时还险些受了无妄之灾。本官回到平原县县衙,定会发通告,让整个县的黎民百姓了解案子进过,还你们一个公道!”    “多谢大人!”季子墨和张梓芯对视一眼,都福了福身,恭敬地应道。    “既然案子了解,本官这边回去了。”牛不羞起身,吩咐官差将人押解好,阔步在官差的以及族老们的簇拥下,出了祠堂。    拽着夫君斗酒踹渣两不误 第114章 瞒得真严实    平原县中,蒋寂泽还在和柳如雪你侬我侬,身边的师爷满头大汗的求见。    管家过来禀报的时候,蒋寂泽一脸的不耐烦:“什么事情非要这么个时候打扰老爷我?哼,这师爷仗着自己有点头脑,是越来越不把老爷我放在眼中了!”    冷哼了几声,蒋寂泽没有发现柳如雪面上的嫌恶一闪而逝,以及心里头略微松了一口气。只是面上却故意佯装不悦,撅着嘴,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    蒋寂泽目前还新鲜着柳如雪,见她这么娇嗔的可爱样子,登时软的心里头一滩烂泥。忙抱着她,一番哄:“哎呀,老爷的心肝,快别撅着嘴。瞧瞧,都能够挂好几只茶壶哩!”    最后一句话,为了讨好柳如雪,蒋寂泽故意用得是平原镇那边的方言,登时逗得柳如雪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老爷,妾不和您计较,朱师爷这么焦急寻您,必然是有要事。”柳如雪躲闪开蒋寂泽的轻薄之手,咯咯一笑,转身离开。    蒋寂泽被她撩拨的心痒难耐,心想,若非朱师爷这么焦急赶来,他非要拉着这小妖精好生在书房这里温存一番。    “大人不好啦!派去杏花村监视之人回来,说是——”朱师爷满头大汗的跑进来,秋老虎已经过去多时,朱师爷还能够流出这么多汗,足以说明他口中的出大事不好了,应该非常的棘手。    “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你慌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老爷我被罢官了呢!”蒋寂泽一副十分看不上眼的样子,看向朱师爷。    朱师爷才不去管蒋寂泽什么眼神,只是哆嗦着说:“大人,您这一次说得差不多了!您可知,那仵作牛不羞他……他竟然是新上任的知县大人啊!”    “牛不羞那个老骨头?”蒋寂泽猛地起身,一脸的震惊,眉心一跳,有了不好的预感。若是真的有此事,何以他没有收到酒都那边的密函?    难道,族兄那边出了变故?    糟糕!蒋寂泽双手背在身后,来回地踱着步。若是他的靠山族兄真的出了变故,他要赶紧地思量着,是不是要另寻靠山?    只是这变故来得太快,一时半会的,他还真没有什么人选去投靠。    朱师爷眼看着蒋寂泽一脸的焦急和纠结,急的额头上的汗水比他的还多。竟然半天没有说出一个字,登时心里凉了半截。    他作为蒋寂泽的师爷,参与了他诸多的恶事。若是蒋寂泽一朝失了势,那么可想而知,他的下场也不会好。    只是如今蒋寂泽都没了主心骨,他难道还要继续跟着他,等着灾祸临头吗?    朱师爷眸光一闪,暗自决定,一会儿敷衍完蒋寂泽,他就赶紧地收拾细软等物离开平原县。    “你可看清楚,那牛不羞拿出了县令印鉴?”蒋寂泽还是有点不大相信,那个犟得像头牛的仵作,竟然不知不觉得,成了新一任的知县。    他靠着族兄在酒都吏部任员外郎的缘故,已经在平原县连任了三年多的县丞。如今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就满四年。    那牛不羞一直是县衙里老仵作,并且因为一手娴熟的验尸手法,颇受县衙中的捕快们敬重。    也是那些不愿意买他的账之人中,最难啃的一根硬骨头!    蒋寂泽有理由猜测,牛不羞必然是偷偷地找了什么靠山,越过了员外郎官职,才得了平原县的知县一职。    “有印鉴。”朱师爷想通了一切,便不怎么焦急,对着蒋寂泽便缺失了平素的敬重和讨好,抿唇继续说:“而且牛仵作因为在县衙的时间颇久,所以已经偷偷暗中命人收集了大人您那些事情的罪证,说是——”    朱师爷的话没有说完,但是蒋寂泽却一清二楚,牛不羞这是新官上任,第一个拿他开刀!    想来这一次他命方捕头前去杏花村,故意把杀人的罪名嫁祸给季子墨,借机霸占其娘子张梓芯的酒方子。    看来牛不羞必然知晓他的打算,说不准就是故意等待这个机会,好一网将他们打尽!    “好算计!”蒋寂泽咬牙切齿地说:“牛不羞应该是在方捕头,快要把罪名推给季子墨的时候,蹦出来亮出身份?”    “大人明察,的确如此。”朱师爷颔首说:“大人,我看您还是早作打算。如今牛不羞已经断完了案子,并且将方捕头及其麾下的捕快们全部拿下。且他已经携官差们归来,并且说了,这次是来拿下您呐!”    “放肆!”蒋寂泽大怒,哇啦啦将满桌子的杯盘茶盏一股脑儿扫落地上,气得吹胡子瞪眼说:“他敢!反了他!”    “哦?蒋大人口中的他,是否指的本官?”书房的门被踹开,两排带刀官差走进来,分立两侧。    牛不羞已经换上了知县的官服,昂首阔步踏进来,面上挂着和蔼的笑容。脚步不停,直接走向了首位,缓缓地坐下来。    蒋寂泽看得牙疼,心肝儿疼。    明明在他书房,属于他的专属位置,竟然让这个老匹夫霸占了去!    “牛大人。”蒋寂泽努力挤出一个和善的笑容,拱了拱手说:“您瞒得可真严实,实在是令下官猝不及防啊!”    “蒋大人不必惊讶,若是你行得正坐得端,根本不惧本官如何隐瞒。”牛不羞哼了哼,根本不乐意和蒋寂泽虚与委蛇。    蒋寂泽面色一沉,冷冷地说:“牛大人,下官希望您在做出某些决定的时候,还是要多多思考下,能否全身而退。”    “呈上来!”牛不羞选择无视蒋寂泽,对着身旁的师爷示意了下,那位新上任的师爷登时激动万分的捧着一沓宣纸上前。    “蒋县丞,你自己看看,这近二十年来,你做了多少伤天害理之事!”牛不羞挥了挥手,那师爷立刻将托盘呈到了蒋寂泽面前。    蒋寂泽心里头窝火,府中那些个他花重金聘请的护院,以及官差们,竟然没能拦得住牛不羞,让他闯了进来不说。    管家竟然都没有寻个机会,命人提前告知与他。    如今他失了先机,又在牛不羞面前落了下风,这一次怕是真的要难山了了!    “让开,我要见青天大老爷!”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一个哽咽的女声。    拽着夫君斗酒踹渣两不误 第115章 陈家侄女    蒋寂泽听到那个熟悉的女声,登时面色一变,有点儿慌乱的看了一眼牛不羞。    牛不羞也感觉那声音听起来很是耳熟,微微地皱着眉头,吩咐官差说:“出去看看,何人在外面喧哗?”    虽然他这会儿是过来拿下蒋寂泽,并进行抄家,但是目前蒋寂泽还没有认罪画押,这府里头的主人家还是他。    在别人的地盘,牛不羞还是不习惯太过喧宾夺主。若非那个声音在记忆里非常的耳熟能详,让他心里升腾起一股子急迫的焦躁,他不会多管闲事。    “慢着!”蒋寂泽吓了一跳,登时出言阻止着说:“大人,虽然下官如今面临审查,但是祸不及妇孺,外面的人是下官的家眷,您看——”    若是换了个声音,牛不羞也就顺着蒋寂泽话里的意思,不去追究了。只是外面那个声音实在是太过熟悉,让他心里头不由自主升腾起想要见一见声音主人的念头,也因此牛不羞摆摆手说:“无妨,听其话里的意思,似乎有些什么隐情。既然蒋县丞已经是罪官,本官有权利选择性的听一听你后院某些夫人的肺腑之言。”    谁不知晓,平原县但凡有些姿色,家境贫苦的女儿家,基本上都是被蒋寂泽抬进了府中做小妾。    有的拒不进府,蒋寂泽一怒之下便会强抢。如果被抢进府的姑娘想不开自裁,蒋寂泽便会迁怒到她的家人,将其家人迫害致死。    民众们敢怒不敢言,牛不羞作为元老级的仵作,有时候撞见了会仗着自己的老资历管闲事,救下一两个女子。    但是他毕竟不是时时刻刻有时间,且,人微言轻。况且那些个村民们都不敢得罪父母官,忍气吞声,都不愿意作证。    久而久之,两人之间互看不顺畅,且积怨已久。偏偏因为各自本身的缘故,拿对方都没有办法。    如今牛不羞苦尽甘来,成了新一任的知县,且在接到吏部秘密任职书的同时,还有十个秘密影卫,自称是金吾卫,特意过来帮助他追查罪证。    “本官看蒋大人这还是没有认清楚自己的境况,如今你连任平原县这十九年的时间,贪赃枉法,指使妾侍放印子钱,强抢民女,杀人……你无恶不作,本官已经掌握了确凿的罪证,今儿个只是走个程序,本官念在与你同僚这么多年的份上给你两分薄面,你还顺势开起了染缸不成?”    牛不羞这话可是一点脸面没给蒋寂泽留下,蒋寂泽登时气得老脸涨红,红得发紫,哆嗦着嘴唇,半晌也没能憋出半个字来。    牛不羞已经挥了挥手说:“将外面的女子带进来!”    “是,大人!”外面回话的是驻扎在平原县城郊的府兵,这一次接到印鉴,为首的刘千总立刻亲率精兵五百人,前来帮着查封县丞府。    当外面的女子被带了进来,蒋寂泽吓得浑身一僵,牛不羞则直接震惊地站起身来。    “你——”牛不羞膛目结舌,眼圈泛红,老泪纵横地说:“你不是陈家兄弟的侄女乐眉吗?当初得知你身死的消息,你爹悲痛欲绝之下感染了伤寒,这一病便常年卧病在榻,终于是没能挨过那个冬天,撒手人寰。他到死,都还念叨着对不住你早逝的娘,没能护住你……”    牛不羞口中的陈家兄弟名叫陈森,与牛不羞同是平原县县衙的仵作。资历以及阅历,比牛不羞还要高。    牛不羞入仵作这一行的时候,还是陈森的学徒,是陈森把自己会的倾囊相授,才让牛不羞得以在这一行取得如此卓越的地位。    当初陈森的闺女陈乐眉号称平原县花西施,因为陈乐眉喜花草,且擅长栽种花草。陈森在县衙是仵作,每个月的月俸不多不少,但是陈乐眉开的花肆生意兴隆,深得富贵人家的喜爱和青睐。    每年都会受到各府的订单,银子赚得的盆满钵满。    像是富贵之家需要花,有时候陈乐眉会亲自上门送花。有一次陈乐眉前去县丞府送牡丹花,恰好被蒋寂泽撞见,蒋寂泽见色起意,打听之下心知有陈森和牛不羞护着,他必然无法得偿所愿。    朱师爷把蒋寂泽的心病看在眼中,便提出,一不做二不休,干脆直接找人蒙面把陈乐眉掳走。然后随便找一具女尸,伪造成陈乐眉的尸首。    果然,陈森得知消息悲痛欲绝,无心验尸查案,并且整日里酗酒,终于是感染了风寒。而后朱师爷再次献计,让人偷偷在陈森药里下了慢性毒药,导致他一病不起,并最终撒手人寰。    “牛大叔,乐眉求您为我和我爹做主啊!”陈乐眉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悲愤欲绝地说:“蒋寂泽这个畜生不如的老东西,强抢了民女,下药侮辱了民女!我寻了好几次短见,都被救了回来!他威胁我说若是我不乖乖就范,就杀了我爹!可是我爹分明在半年前就去世了,他一直瞒着我。”    “直到前几天我听到夫人院子里的婆子们唠嗑,方才得知自己被骗了!并且得知我爹也不是病死,而是朱师爷和蒋寂泽这个老畜生下毒害死的!”    牛不羞闻言更是鼻子一酸,陈森对于他来说,亦师亦友。想不到那么一个比自己还要小上三五岁的人,就这么被蒋寂泽这个畜生害死了!他唯一的女儿,还被蒋寂泽强掳进了后院糟蹋!    “蒋寂泽,若是不能将你绳之以法,我牛不羞干脆就一头撞死!”牛不羞双眼一瞪,森冷地说:“刘千总,将县丞府全部密切封锁,只许进不许出!”    “大人,末将听令!”刘千总干劲十足,应了一声,立刻率兵执行命令去。    牛不羞继续发布施令道:“宋捕头,你拿着这基本账簿,去将县丞府犯事之人,全数拿下!并通告他们各自犯下的罪过,签字画押!”    “大人放心,属下绝对不会放过任何有罪之人!”宋捕头应了一声,率着一干官差和捕快,也去执行命令。    书房里蒋寂泽气得指着陈乐眉怒骂:“你这个贱妇!亏得本官对你那般的好,不惜与夫人红脸。想不到你竟这般吃里爬外,我,我先掐死你,送你下去和你那个不识好歹的爹相聚!”    拽着夫君斗酒踹渣两不误 第116章 那你就去死    “放肆!”牛不羞一脚踹倒蒋寂泽,冷冷地说:“死到临头,还敢为非作歹!来人啊,先将这蒋寂泽扣押,听候发落!”    “是,大人!”官差忙不迭冲过去,死死地扣住蒋寂泽的双臂,反压在背后。    蒋寂泽睚眦欲裂,恨不能吃了牛不羞一般,怒视着他。    “乐眉侄女,快起来!你且宽心,你爹的冤屈,伯伯必然会给他一个公道!”看了一眼哭成泪人的陈乐眉,牛不羞无奈地摇了摇头。    “多谢大人!”眼泪,起身说:“牛伯伯,这间书房里面有密室。机关就是书架边,那只不起眼的木质戒尺。还有这案几上面的砚台,也控制着一个密室。”    陈乐眉自从知晓自己爹已经死了,且还是被蒋寂泽害死之后,便故意对蒋寂泽上了心,暗中查出蒋寂泽书房密室的机关。    就是希望有朝一日,有青天老爷前来平原县上任的时候,说出来,让其查找到蒋寂泽的密室,从里面将罪证拿出来。    蒋寂泽有习惯把自己收受的贿赂,以及做的事情,包括给上峰孝敬的礼单等事情,备份在一个本子上面,然后放到密室中。    因为蒋寂泽的这个习惯,加上他在平原县任职十九年之久,因此他的书房有两个密室。其中一个密室放满了账簿,另一个密室便是他贪赃枉法的实物,比如金银珠宝、古董孤本等物品。    所以当牛不羞命人将机关打开之后,看着一左一右两个阶梯,分别命人进去把里面的东西抬出来之后,登时震撼住了每一个人。    所有的金银珠宝等珍贵物品拉出来,把整个县丞府院子堆得满满的不说,竟然还没能放得下!    最后牛不羞只得把库房打开,清理出来,将赃物点清楚,登记入册,然后先寄放在仓库中,命府兵看守。    鲁四海派的人亲眼看到县丞府被抄,登时吓得返回去,冲进鲁记木作坊开始禀报。    鲁四海面上一阵凝重,皱眉头说:“你的意思是说,蒋寂泽那老东西,完蛋了吗?”心情澎湃,鲁四海差点儿哈哈大笑出声。    太好了!    这样一来,花弦月届时,是不是可以——    说实话,一直求而不得,这么多年,鲁四海对花弦月一直是放不下,如鲠在喉。    “师傅,这样一来,我们想要算计季子墨家的酒作坊,岂不是功亏于溃?”阿庆正在吃着点心,闻言立刻擦了一把嘴巴上的糕点渣子,喝了一口茶,含糊不清地说。    “你先下去!”鲁四海瞥了一眼禀报的人,让他先下去,然后目光灼灼看着阿庆,露出一个诡秘的笑容说:“阿庆,你是不是非常想要让季子墨按照我们原计划那样子,背负上杀人的罪名?”    “那是自然!”阿庆脱口而出,随即打了个饱嗝说:“可是师傅,没了县丞大人做靠山,我看我们的计划要落空了!”    “想要我们计划不落空,还有个法子,不过需要你牺牲一点。”鲁四海向阿庆踏进了一步,眼神晦涩不明看向桌子上那四只已经光滑的盘子,猛地露出一抹凶光。    “我要牺牲点什么呀,师傅?”阿庆这几个月过得有滋有味,鲁四海又故意对他有求必应,所以他早就对鲁四海降低了防备之心,反而真心的对他有了依靠。    “那你就去死!”鲁四海冷飕飕丢下这句话,指着桌子上那四只盘子说:“今儿个这糕点可不便宜,一盘要十两银子呢!你把四盘都吃完了,好歹上路之前,也算是吃了个饱。阿庆呀,不要怪师傅,要怪就怪你贪得无厌!”    “你——”阿庆忽然感觉腹中一阵绞痛,那种痛迅速地蔓延至四肢百骸,他痛得馒头冷汗,说不出话来。    “把他拖回自己的屋子,告诉方郎中,按计划行事。”鲁四海露出一个阴险的微笑,一脚踹开阿庆,大踏步走了出去。    县丞府的抄家进行了三天三夜,方才把所有蒋寂泽贪赃枉法的东西,全数请点清楚,并登记在册。    牛不羞立刻连夜给酒都的吏部、刑部各写了一份奏折。    翌日,县衙还没有到办公的时辰,便有人击鼓鸣冤。    牛不羞急忙穿上了官服,升堂问案。啪的一声拍下了惊堂木,牛不羞沉声喝问:“堂下何人?为何击鼓鸣冤?”    鲁四海满脸的哀痛,跪伏在地,哽咽着说:“启禀大人,草民乃鲁记木作坊的东家。今儿个之所以击鼓鸣冤,是为了我那个枉死的徒弟阿庆!”    “这是草民的状纸,还请大人还我可怜的徒儿阿庆一个公道!”鲁四海一骨碌说完,取出一张状纸,立刻有牛不羞身旁的师爷接过去,呈递给牛不羞。    牛不羞接过去看了,登时皱着眉头说:“你状告杏花村的季子墨秀才郎的媳妇张氏,说是他对你不收其当初的竹藤编制物什怀恨在心,尤其是与他有口角的阿庆,当初被她毒打已经致使阿庆昏厥。”    “后来季秀才夫妇俩非但没有将其送入医馆医治,反而先发制人,咄咄逼人,收买了回春堂的大夫,逃之夭夭。而后你命人将阿庆送去了刘氏药堂,请了坐堂大夫刘郎中问诊,得知其受了很重的内伤。”    “这些日子将养着,阿庆也一直卧病在榻,终于是禁受不住脏腑的衰竭咽了气。”    “回禀大人,正是如此。”鲁四海一边说着话,一边流出了眼泪。    “你可知,击鼓鸣冤,首先就要先承受县衙的三十大板子?”牛不羞点点头,没有再多问,反而是过问起鲁四海击鼓鸣冤,首先就应该承受的惩罚。    鲁四海嘴角一抽,面色一僵,他怎么把这一茬忘记了?    早知道如此,还不如让方郎中那个家伙前来!反正他儿子方捕头已经入了大狱,当初阿庆服下的那些个导致脏腑衰竭,与受了重伤一模一样症状的药,可都是他给开的。    “大人,草民甘愿受这三十大板子。只要能够还草民徒弟阿庆一个公道,草民哪怕拼了老命,也要为他申冤!”鲁四海一咬牙,既然这三十大板子必须要受,还不若说点漂亮话,给新的知县老爷留个好印象。    “嗯,听你的话,倒是个讲情义的师傅。”牛不羞面上看不出情绪起伏,嘴巴里吐出的这句话,还带着三分的嘲讽。    拽着夫君斗酒踹渣两不误 第117章 再次升堂    鲁四海听得眉心一跳,下意识地抬头看过去,刚好对上了牛不羞那诡异讥讽的眼神。    心底一慌,鲁四海立刻低下了头,心里嘀咕着,难不成,这县太爷知道了什么?不会呀,虽然他知晓牛不羞之前做仵作的时候,与蒋寂泽一向不对盘。    但是牛不羞有几斤几两,且身边也没什么靠山和势力,如何能够得知他的算计?    这么一想,鲁四海心里的底气又足了几分。抬头义正言辞看向牛不羞,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    “既然你有这么一片拳拳爱徒之心,本官就成全与你!”牛不羞啪的一声拍了惊堂木,沉声道:“来人啊,将鲁四海拖出去杖责三十,宋捕头差人去杏花村着季子墨、张氏过来问话!午时三刻,本案继续审理!”    “是,大人!”众人应了一声,各自施行命令去了。    由于被告人季子墨和张梓芯不在平原县,差人过去拿人需要时辰,所以这则诉讼案子只能押后审理。    杏花村里,张梓芯正在为即将到来的秋收忙碌。    由于酿果子酒需要大量的米酒头,而米酒头又需要杏花村特产大米酿造,所以对于秋收,张梓芯比里正刘从旺还要关心。    古代的粮食产量一向不高,在江南一带,每亩地产量在五百斤就算是高产。    若是在偏远的北地,亩产量两百斤都算是高产。    张梓芯这段时间通过在书斋买的书得知这些的时候,那简直是感觉一道雷劈过来。    后来她得知村民怎么种植水稻的时候,总算是找到了症结所在。    原来这个时候种植水稻,就和种植麦子一个样,直接播种在田里。    张梓芯已经决定了,要先在季子墨给她在荷州府买的那个别庄田地里,试验种植水稻。    届时若是成功超过亩产量六百斤以上,张梓芯就决定把这个法子告知族老们,帮助村民们增加产粮量。    原本一开始她是准备把田地都租赁下来的,后来发生了方捕头的事情,里正包括族老们的维护,让张梓芯心里很感动。    既然族老们投之以桃,那么她不介意报之以李。    人与人之间难能可贵的就是,茫茫人海中,彼此因为一个特殊缘故认识了。    而相互之间若是有了各种感情,有爱情、亲情、友情……    还有邻里乡亲之情,但是有些感情其实很浅薄,是需要彼此都去经营,才能持续维持这段感情。    无疑,作为现代人灵魂的张梓芯,一开始对待杏花村没什么太大的感情。    包括她一开始的想法,也只是让季老三家里发家致富。    后来有刘从旺、莲花婶等人的和善,还有伸出的援助之手,让张梓芯感动之余,也愿意帮助刘从旺让杏花村的生活质量变得好一些。    哪怕村民中存在一些嫉妒之心的人,也有个别极端的会使出一些卑鄙手段下绊子。    但是都在族老们这一次在不遗余力站在他们这边,帮他们和县衙之人对上,张梓芯彻底的摈弃了对杏花村残存的那一丝心结。    而且在这个古代,其实宗族这个群体,也是非常的重要。    包括季子墨以后哪怕科举或者继续会试的时候都是需要有宗族在,有宗族对他的一个基础的举荐函。    吏部在进行安排官职的时候,其实也会参考多方面因素,宗族的举荐函是最为重要的一个参考。    至于季子墨自从荷州府回来之后,似乎变了个人。也不能说是变了个人,至少在张梓芯的认知中,他原本就是那般风光霁月,周身与生俱来流泻着一股子贵气之人。    他不再像从前那般整日里宅在家里,或者只埋头看着书本。    而是经常外出,有时候甚至会消失个十天半个月。虽然村子里的人都误以为,他在平原书院念书。    只有张梓芯清楚,他和庄宗泽不知道忙些什么。    “姑娘,村子里又来官差了!”杨婆婆正在和张梓芯探讨前去荷州府别庄的时候,应该带哪些人过去,同时杏花村这边的酒作坊等,如何安排。    秦梓忙不迭冲进来,一脸的焦急说:“姑娘,您说怎么才消停几天,这官差又跑来寻我们麻烦呀!”    “冒冒失失的,成何体统?”杨婆婆皱着眉头,瞪了一眼秦梓,随即转头看向张梓芯说:“姑娘,老奴猜,这一次官差前来的前因,估摸着还是上一次的事情又出现什么新的证据。”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杨婆婆不用担心,我们没做什么亏心事,那县太爷新官上任自然忙着寻县丞这个老恶贼麻烦,暂时不会对我们如何。”张梓芯只是挑了挑眉,不在意地说。    好歹,给他们家建房子的牛师傅,与新上任的知县牛不羞,可是实打实的有血缘关系的族兄弟。    “姑娘,有位自称是宋捕头的大人说,县里面鲁记木作坊的东家鲁四海,状告姑爷和您毒打致使其爱徒阿庆脏腑重伤不治而亡。”外面传来吟欢的声音。    张梓芯有点讶异,想不到过了这么久,鲁四海那个卑鄙之徒竟然会先找茬?    她还没有来得及空出手来,给他一个教训,他倒是先恬不知耻冤枉她和她家相公?    阿庆?    哦,就是那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以貌取人的势力小二?当时分明有回春堂的庄院判作证,那阿庆没什么事情,怎么现在又闹出伤重不愈的事情出来?    “既是如此,那就收拾一下,我们去一趟平原县。”张梓芯百转念头只是在心里面一晃而过,立刻做出了决定。    曹师傅早就备好了马车,一行人出了院子,和宋捕头几人寒暄几句,便在一众官差的护送下,前往平原县。    到达平原县的时候,已经再次升堂,牛不羞刚好命三名仵作查验阿庆的尸首。    “如何?”牛不羞捋了捋下巴上稀疏的胡须,看向仵作中,为首那名资历比较高的询问。    “回禀大人,从脉象上来看,死者的确是受了很重的内伤,脏腑遭受重创出血,一直用药温养着,最近出现了脏腑衰竭,不治而亡。”那名仵作瞪着斗鸡眼,抑扬顿挫的说。    一旁趴在简易木板上,痛得龇牙咧嘴的鲁四海闻言,登时痛哭流涕地说:“大人,您听,草民没有撒谎,草民那可怜的阿庆徒弟呀!他这是受了不白之冤,死不瞑目呀……”    拽着夫君斗酒踹渣两不误 第118章 虚假的脉象    “肃静!”牛不羞瞪了一眼哭嚎的鲁四海,啪的一声拍响惊堂木,沉声喝斥道:“公堂之上,本官没有让你回话,不得擅自喧哗!否则的话,本官判你个扰乱公堂之罪!”    鲁四海心肝疼,憋屈的干瞪眼,唏嘘不已。    牛不羞这才满意地别过头,看向那名仵作,继续询问:“若是抛开脉象,只看尸首各器官的症状,又是什么死因?”    “大人,老朽正想要说呢。”仵作叹息一声,面色凝重地说:“若非老朽从业仵作三十六年之久,曾经见过三起这样死因的死者,怕是也要被这脉象欺骗了。”    此话一出,县衙外面挤满的黎民百姓都露出惊叹之声。    就连鲁四海都心尖一颤,有了一股子不好的预感。    果然,那名资历非常之高的仵作抿唇道:“此人在近半年以来,每日里服食了少量的毒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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