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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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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男女关系的丛林中,她确实切切实实地当了一段虚有其表的母兽。    可是那并不是她,如果可以,她甚至能比天底下最贞洁的修女还要贞洁,因为这个世界上她最讨厌的,就是男人——    尤其是满脑子只知道跟自己上床的男人。    她克制着心里的难受,八年了,过去八年自己一个人在外面打拼,所付出的,所得到的,付出和得到之间时光给她带来的底气,让她站得笔直,迎着越走越近的他,她成功地压下心头的害怕,唇角微翘,像过去一样,用他最喜欢的方式,满是心机地对他羞怯地笑了一下,浑身上下,甚至连她的发丝,都充满了女人柔美纤细的韵味。    他的目光隐藏在墨镜之后,看不出此时的神情,不快不慢的步子走到她旁边,盯着她,隔了一会儿,他先弯下身子,捡起她先前掉在地上的墨镜,然后他摘下自己的,隔了八年,当年那双清亮自得顾盼神飞的眼睛,现在变得像鹰一样锐利,他盯着她,然后伸出手来,对她说道:“好久不见。”    葛婷有一瞬间的犹豫,目光迎向他的眼睛,她知道自己在害怕,双腿的轻颤提醒她,自己随时可能在他面前出丑,失足跌倒——可是她还是伸出了手,不但伸出了,还勉强自己伸得大方舒展,跟他有力的手轻轻相握,用自己最轻最柔和的声音对他说道:“好久不见。”    “我叫孟田宇,如果你忘了的话,我再自我介绍一次。”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也有些低沉,跟当年清朗的少年语声有很大不同,只听声音的话,眼前的男人跟当年的少年,几乎就是彻彻底底的两个人了。    葛婷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脸有些烫,或许,是因为他的眼神,太多年了,她几乎都忘了他每次看见自己,都用的是什么样的眼神,她微微回避他的目光,低声答道:“——我叫葛婷。”    “我知道。”他说,眼睛瞬也不瞬地看着她,太直接了,直接得即使葛婷做好了心里准备,依然被他看得满脸通红,甚至雪白颀长的脖颈都布满了红云,他也没有移开眼睛,好长时间之后,他才说道:“你没怎么变。”    葛婷不知道如何回答这句话,只是微微侧了头,肆无忌惮的太阳照着她雪白的脸上肌肤,她能感到微微的细汗流了出来,她抬起手,想要擦拭,就在这时,她感到他凑了过来,一张纸巾很快地擦过她的脸颊,然后啪地一下,飞进旁边的垃圾桶。    葛婷睁大了眼睛,呆呆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孟田宇,因为太过意外,彻底怔住了。    “你住这儿?”他站在她旁边,眼睛看着她身后的小区入口,像是随口问道。    她感到自己的嗓子有些哑,身体的紧张传导到了她的喉咙,不能紧张,不能让他看出自己害怕,讨厌他也好,害怕他也好,都不能让他看出来,自己跟他关系的重中之重,就是永远都要让他以为自己喜欢他,当年是这样,今天也是这样。    不然身边的这个男人会化身成为一只吃人的野兽?她心里暗暗地想,她从未看懂过他,不了解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不了解他的性情,因为在她面前,他就像一只听话的好脾气的大猫,这只大猫失去耐心露出利齿变成老虎之后是什么样子,她并没有机缘了解。    她希望自己永远没有这样的机缘。    她低低地嗯了一声,因为说不出话,干脆一言不发。    纯粹的故人之间重逢,惊喜地招呼之余,此刻她该说出口的是“哪天有空儿上去坐坐”这样类似的话?    但是她跟他之间,上去坐坐什么的,未免——多此一举。    毕竟当年的她跟他,只要到了封闭的空间,酒店也好,电影院情人包间也好,甚至商厦的试衣间,只要他觉得情调对了,就会不管不顾、像只没有礼义廉耻的野兽一样,对着自己凑过来……    扑头盖脸的一通亲吻,吻得双唇红肿,发丝凌乱,是最最基本的……    往事让她脸颊通红,她想自己该走了,就在这里结束,感谢上帝,这样的重逢,比她想象中文明温和了一千倍,看来时间终究还是发挥了效力,当年那个暴躁冲动的少年,终究还是长成了稳重理性的成年人。    她张开口,想要跟他道别。    “带我上去看看。”他先说道,眼睛看着她,乌亮黝黑,里面仿佛有水光在流动。    葛婷最讨厌他用这样的眼睛看着自己,少女时候不喜欢,现在依然不喜欢,如果是以前,自己现在该适度地发脾气了?讨厌,恶心,你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儿?不要抱着我,我最讨厌你整天抱……    现在不行了,现在她既没有立场,也没有资格对他随便发小脾气,她呼吸有些急促,不想让他知道自己情绪的异常,她低了头,强制自己用单调的声音拒绝道:“今天不太方便,改天?”    “哪里不方便?”他问,目光盯着她,毫不放松。    葛婷低声答:“不方便就是不方便,还有什么哪里了?”    他低低的笑声让葛婷心头一惊,连忙抬起头看着他,见他唇角带着微笑,黝黑的眼睛却死死地盯着自己,他明明没有动,连手指头都没有变了位置,但是她就是感到他太近了,近到他身上古龙水的味道都越来越清晰,耳中听见他声音比先前还要低沉地,对自己说道:“我上去看看就下来,是真的。”    她不相信,所以即使双腿颤抖,喉咙紧张得一点儿声音都发不出来,她依然不肯点头同意——    本能告诉她,只要他上去了,进了自己的小家,那个安全的自己歇息停靠的小码头,那么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被他非礼,被他里里外外地吃个精光,浑身上下没有没有一处不痛,甚至连路都走不了,几乎是最轻的——    他的脾气上来,打自己一顿,甚至神不知鬼不觉地宰了自己,也不是没有可能——    她摇头,不肯同意,头微微低着,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她雪白的脖颈和纤细的下颏。    “如果你不同意,我就在这里做一些在楼上我才会做的事。”他看着她,低声对她说道,这一次他凑近了,身体离得如此之近,以至于他身上的热度烤得葛婷浑身滚烫,她忍不住抬起手,推着他的胸口,掌下的胸膛如此坚硬,她知道自己就算推了也推不开,不过是白费力气,她心中暗暗叹了口气,抬起眼睛,不知不觉用上了以前跟他在一起时,百试百灵的温柔,声音委婉到了极点地叫着他的名字,“田宇——”    作者有话要说: 都已经是下卷了,我就不在章节那里标注“妹妹章”了,因为下卷妹妹的内容有些多,等姐姐的内容出现的时候,我再标注姐姐好了。另外,因为完结文特别容易被盗,到完结之前的那几章时,我会设置防盗,多谢大家。    ☆、99    孟田宇微微低下头, 看着她按压在自己胸口上的手, 一动没动。    “田宇,不要这样对我。”她说出来的话柔和到了极致, 如果声音有形,此刻她发出的每一个音节都应该是千千万万的柔丝,围着他的身体, 缠绕着他, 试图用最柔软的盾,磨去他周身扎刺般的棱角。    他眼睛看着她,隔了一会儿, 他突然抬起手,握住了自己胸口她的手,有力的拇指轻轻地揉搓着她细嫩的掌心,揉得如此用心, 如此暧昧,让她满脸通红,然后他声音很低很低地对她说道:“别怕我。”    她抬起手, 太紧张了,忍不住摸了一下自己滚烫的脸颊, 低声说道:“我没怕。”    “那让我上去又怎么了?”    她雪白的牙齿轻轻地咬着嘴唇着,乌黑的眸子抬起来, 看着他,“上去做什么呢?”她盯着他问。    “什么都不做,我说了, 上去看看就下来。”    她细眉蹙起,脸上神情是满满的不相信,脸扭向一边,既不说答应,也不说不答应,有些倔强地沉默着。    “真想让我在这里做那些楼上才能做的事儿吗?”他问,眼睛盯着她,强悍的目光里,看不到半点儿妥协的样子。    葛婷抬起眼睛,有些怨怪地看着他,知道跟他来硬的没有用,刚想继续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可还没等她说话,陡然间身体一轻,整个人竟然就在青天白日之下,人来人往之间,被他抱了起来,耳中听见他说道:“你自己告诉我怎么走?还是我直接把你扛到我的车子上?”    她能感到周围忙碌穿梭的人群,瞬间停了下来,无数双眼睛几乎同时落在了自己和孟田宇身上,她从来没有这样出丑过,眼睛死死地盯着惹事儿的他,心头气涌上来,她并不是个天生性格强悍的人,尤其是跟他在一起时,从来都压抑着自己的本性,做个他喜欢的理想中的女人,但是当情势所逼,比如像现在这样人来人往之间被他当众抱着,就让她越来越气,心中难免想到就算上去了,他又能把自己怎么样?    打自己一顿吗?还是怎地?    打我,倒想看他怎么下手……    她不再挣扎,安安稳稳地任凭他抱着,还有些不好意思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对他轻轻笑了一下,人太好看,笑起来更好看,更何况,她毕竟跟孟田宇在一起两年多,对孟田宇喜欢什么样的自己,一清二楚,于是明明满肚子怒火,她脸上的笑容却显得妩媚极了,本就温柔似水的一双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有些娇羞地对他说道:“就这样抱我上去呀?”    他盯着她,没说话,也不把她放下,仿佛周围看着他俩的那些眼睛全都不存在——这个自大成狂的猪,从以前到现在,他几乎从没变过,当年如果不是他这个德行,两个人又怎么会……    又怎么会那样开始?    又怎么会那样结束?    “你要是放我下来,我就带你上去,行吗?”她声音很轻很柔地对他说着,一边说,一边腾出手来,摸了一下他绷紧的肩膀——    很轻很柔地抚摸着,用他最喜欢的力道。    孟田宇看着她的眼睛微微动了一下,却没有放下她,反而低声说道:“你走了一个下午了,我抱你上去,省点儿力气。”    她脸色绯红,眼睛四围转了一下,天性不喜出风头的她,对这样众目睽睽之下成为别人眼里的焦点,让周围的老老少少有了茶余饭后的谈资,跟她天性实在太不符合了。    “放我下来呀?”她真的撒娇了,不管不顾地,明明他连自己的男朋友都不是,也忍不住厚着脸皮先撒娇达到目的再说。    “你把头埋在我肩膀里,什么都看不见不就行了?”他竟然不被她娇滴滴的声音影响,手依然抱得很牢,嘴上跟她建议。    葛婷无法,轻轻抚摸着他肩膀的手,像是抚摸着一只容易炸毛的大猫一样,一直十分温柔,这时候心中气恼,忍不住微微用力,刻意使劲儿掐了他一下,无奈地将脸埋在他肩膀上,低声说道:“进门左拐,到头儿那栋楼的第二单元十四楼。”    她感到他迈开步子,真的当着街上人来人往的路人的面,将自己抱着进了小区,她心中羞窘极了,全程将头埋在孟田宇的肩膀上,这个法子还真的有效,看不见别人异样的眼光,丢人的程度似乎真的减轻了不少。    一直到了单元门口,她才抬起头来,左右看看无人,她立即就挣扎着想要下地,嘴上说道:“我自己上楼。”    “我抱着你上去。”他收紧了胳膊,不放她下来。    葛婷眼睛盯着他,怨怪的神情落到他脸上,他跟没看见一样,伸手按了电梯,真地抱着她上了十四楼。    出了电梯,到了家门口,葛婷这次不管他怎么抱着不放,反正左近无人,她也不怕丢人了,像个扭骨糖一样用力地挣扎,险些连牙齿都使上了,最终成功下地,双脚甫一着地,立即伸出左手,按着他靠过来的胸口,右手在挎包里翻着钥匙,嘴上对他说道:“答应我,进去了之后,你跟我稍微保持一点儿距离,行吗?”    他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微微笑了,还点了点头。    葛婷看着他,努力想要读懂这个笑容,却怎么也读不懂,她从来都没有弄懂过眼前这个男人,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此刻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念头甚至是,会不会现在,此刻,就是自己在人间的最后一刻了?她一边翻着钥匙,一边用自己心里深处最黑暗的念头想到。    毕竟,当年的分手并不算平和?那封信他应该看了?看了之后应该如自己所愿地,恨透了自己?    毕竟对自尊心过高的他来说,那封信不啻于当面打了他一个耳光,而如果是自己,掏心掏肺掏钱地交往了两年多的情人,突然间用那样一种方式与己绝交,自己八成也会恨透了对方?    现在重逢,他却表现得一起如常,不动声色,莫非是想要抓住没人的机会,再好好地修理自己一顿吗?    不管是哪种方式,如果能把当年两个人之间的那个结消解,那就随他。    葛婷翻出钥匙,打开房门,彻底推开之前,回过头看着他,看他双手插兜,神色平静,没有年少时两个人每次到了酒店房间门口就一秒钟都等不了的急不可耐的神情,她不自觉地长出了一口气,终究是长大了一些啊——她推开房门,对他说道:“进去。”    孟田宇走进去,站在门口,她租的一室一厅,这小区都是很小很旧的楼房,室内原本的装修黯旧不堪了,但是此时住在此间的人,却把室内收拾得很用心,家居摆设,每一样都清净整洁,摆设走的也是女性的优雅可爱风,让人看了,有一种温馨如归的感觉。    他眼睛转向门口的淡绿色布艺鞋架,上上下下打量了好一阵子,问道:“有我能穿的拖鞋吗?”    “家里没有男人,所以没有,你鞋子脱了就行了。”葛婷在他后面,一边关上房门,一边说,她将自己挎的包包挂在门口的置物带上,挂完了,整理了一下头发,正要换上室内鞋,腰上一紧,整个人突然就被他抱住了。    抱得如此之紧,以至于她有片刻的呼吸困难,这拥抱她很熟悉,八年来,无数个夜晚,失眠或深梦,她总是会回忆起这个拥抱,失眠的时候想起来,就会整夜整夜睡不着,而深梦的时候想起来,又会难过得立即惊醒……    真的很讨厌这样的搂抱,多讨厌啊,讨厌得很多很多年都忘不了,简直像是枷锁一样,困得人只想远远地逃开。    她克制着内心的反感,轻轻地伸出手,握在他的双手上,温柔地,但又有能让他感到自己的力道地抚摸着他,他的下颏放在她的头顶上,两个人离得如此之近,她能听到他如雷的心跳和浓重的喘息声,在他的心跳和喘息声中,她感到自己的心跳也在慢慢加速    ——是不适应?    毕竟过了这么多年了,她早就忘了跟异性相亲是什么感觉了。    她低声对他说道:“我刚才说了,你也答应了,我们俩会保持距离的呀?”    “我没答应。”他声音有些低地说道。    “可你明明点头了?”    “我只是点了头,并没有听见你说什么。”    她知道他在胡赖,心里有些生气,双手用力,就想要扳开他紧紧抱着自己的手。    可是不管她怎么用力,都跟蚍蜉撼大树一般,尝试了半天,累得微微气喘,也没有扳动分毫,她气馁地跺了跺脚,微微侧过头,眼睛看着一直盯着自己的他,说话的时候,让声音极尽温柔之能事,很轻很轻地道:“我喘不上来气了,你松开一点儿啊?”    她以为他不会那么容易听话,没想到他竟然真地放小了力道,微微松开了,葛婷心中有些高兴,有一瞬间,仿佛以前那个对自己言听计从无所不依的孟田宇,又回来了。    跟眼前这个她既看不透,也琢磨不明白的男人相比,她倒宁愿要以前那个心思全都摆在脸上的大男孩——    她忍不住抬起眼睛看着他,恰好他也在看着她,葛婷马上要说的话很不好听,所以她没说之前,先对他笑,然后才道:“你还是见了我就这个样子吗?”    “什么样子?”    葛婷脸红了,她始终不太喜欢男女之间的事情,总觉得很怪异,很别扭,如果能够,她宁愿自己一辈子不用做、也不用提起这档子事儿,“就是像现在这个样子——不抱着我不行吗?”    “抱着又有什么不好?”他问。    “我不喜欢被抱着。”她声音很低,但是很是诚恳,过去她在两个人关系上,从未说过真话,不管是感情上,还是身体上,那时候,她心心念念的,都是怎样做,才能讨他的欢心。    现在她不用了,时隔八年,她二十六岁了,从自己能从容地养活自己的那一天起,她就不用讨任何人的欢心了。    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的状态是,只能尽量日更,但不敢保证。因为写得太快,没有时间修改,自己平生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词不达意,谢谢大家给这么粗糙的文捧场,多谢,鞠躬    ☆、100    上一次的分手没能好好地, 这一次就重新来过。    好好地哄他, 既不伤了他的心,也不作践自己, 干净利落地将当年留下的一点儿尾巴斩净,从此以后跟他自相别过,各生欢喜, 世界之大, 难道还容不下她跟他两个不相干,但又都各自开心的人吗?    “田宇,放开我, 我想跟你说几句话。”    “就这样说,我听着呢。”    他一边这样讲,一边收紧了双臂,葛婷就这样被他半是抱着, 半是拥着,向着室内走过去,她心跳如鼓, 有点儿猜到了继续向里面挪,挪到沙发或者卧室, 等待自己的将是什么——    如果任凭那样的事情发生了,这场重逢就是一次灾难, 尤其她脑海里心心念念的是如何跟他和平分手,这天底下恐怕再也没有比分手前还要上床更可怕的分手方式了。    她不敢用力挣扎,心里隐隐地觉得, 如果自己太过用力,会招来他更多的暴力,她只是用手握着他的胳膊,声音很低很轻,但是很坚决地说道:“你又想让我讨厌吗?”    “想不想,你不都讨厌我吗?”他竟然答了这句,眼睛看着她,无情无绪,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她张开嘴,想要否认,可是话到嘴边,想到就在刚刚,自己满心满脑子想的还都是怎么跟他分手,怎么跟他一拍两散,从此不见——    ——可自己只是想分手而已,并不是讨厌他啊?    他轻轻笑了一下,笑容里满是嘲讽,不知道是嘲讽她,还是嘲讽自己,他猛地伸出手,将她转了个个,面对着他,然后伸出手来,用力地捧着她的脸,低声说道:“你真的是除了这张脸,没有一样是真的,尤其是这张嘴,过了这么多年,还是一句真话都没有。”    葛婷愕然地看着他,太过震惊,半天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不过无所谓,像老样子我更喜欢,你忘了我以前喜欢你喜欢到什么样子了吗?”    她内心隐隐地感受到了不太吉利的征兆,眼睛睁得大大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一点儿都别改,就想以前一样,当然如果你的演技这些年又有了提高,我更乐意之至,一想到从今以后都可以享受你用高超的演技来讨我的欢喜,我就觉得中间这些年全都值了。”    葛婷心头狂跳,眼睛盯着他,重逢以来第一次,她从他表面平静无波的眼睛里看见了他深深掩藏的痛苦——是痛苦?他受伤了吗?因为自己?    葛婷伸出手,想要去抚摸他的眼睛,被他毫不客气地挥开,耳中听见他说道:“现在别表演,在大戏开始之前,我们俩就先保留一会儿真实。”    “田宇——”她眼睛盯着他,似乎是因为他眼睛里的神伤,她不自觉地又用自己习惯的声音柔声轻唤他。    “我不是说了,让你现在不要表演吗?”他克制地对她说道,声音很低沉,但是葛婷还是感受到了他压抑的怒气,忍不住向后缩了一下,很多年前,第一眼看见他时,本能就提醒她离他远点儿,不要靠近这个男人,现在她知道了那本能的正确——    她终究要为当年年少无知所犯下的错,付出代价了。    “别的先不说了,我们上床。”他说,然后伸出手来,开始脱她的衣服。    葛婷感到自己脑子嗡地一声,眼睁睁看着他伸出手来,脱着自己身上的衣服,正是夏天,除了内衣,她身上只穿了一件衬衫,根本扛不住他有力的手指,三下五除二,衬衫已经被他解开了两个扣子,她终于忍不住,抬起手用力握住他忙碌的手臂,不敢高声,怕惹起他更过激的反应,声音很低地说道:“别这样。”    “我要这样。”他根本不听,倔强地说。    “田宇——”她叫着他的名字,没有用她习惯的柔和到甜腻的声音,反而带了一丝焦急慌乱之意,成功地让孟田宇抬起头来,看着她。    “我们俩除了上床,就没有别的事情好做吗?”她急匆匆地说,生怕来不及了,如果衣衫褪尽,这个总是精力太过旺盛的男人还会不会有脑力听自己讲话绝对是个问题,她希望在他理智没有丧尽之前,把话讲明白,“我知道,我以前有做错的地方,所以我让你上楼来了,即使我知道你怀着什么样的心思,我还是让你上楼来了,不是吗?因为我希望有机会改正,以前我在哪里做错了,现在我就在哪里改过来,可以吗?”    她一边说着,一边看着他的眼睛,见他微微笑了一下,笑固然是笑,不过笑意没有到达眼睛,因此显得他嘴角的线条很冷,他抬起手来,轻轻地摸着她的嘴唇,一下一下地,很轻很慢,摸着摸着,他的嘴唇凑了下来,在她唇上轻轻一吻,耳中听见他说:“以后除了那些你说习惯了的讨我喜欢的话,别的就都不要说了,我不喜欢听。”    下一秒她的身体就被他用力抱在怀里,衣衫在她发出呀的一声惊呼之后,被丢弃在地板上,她还想要说话,他已经伸出手,轻轻地捂住她的嘴,对她嘘了一声道:“现在我不想听你说话,只想听你哼哼。”    葛婷用力捶了他一下,她不想做,真的不想做,十六岁也好,二十六岁也好,她跟他之间,她最讨厌的事情就是这个,如果谈恋爱只是跟他两个人看看电影,到处逛逛,随便说说扯淡的话,该有多好啊?    像这样说不到两句话就坦诚相见,用最别扭最诡异的方式来度过白天黑夜,弄得浑身大汗淋漓,酸软不堪,简直就是天底下最无聊无难堪的经历,她对他从未疾言厉色过,这会儿满心不愿意,也依旧做不到,唯一的反抗就是伸出手,轻轻地摸着他的头,很有耐心地一下接一下抚摸,嘴凑到他耳边,对他柔声说:“田宇——别这样对我,我不想做,除了这个,别的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答应你啊?”    他忙碌的手有短暂的停顿,隔了一会儿,奇怪地问道:“你为什么不想做?”    “不想做就是不想做,有什么为什么?”她不太适应这种话题,满脸羞红地答。    孟田宇一头雾水地看着她,奇怪地问:“你以前跟我在一起,也不想做吗?”    葛婷脸颊发热,不敢跟他目光相对,轻轻点了一下头。    “那是为什么?”    “就是……”她被不得不进行这样的谈话弄得羞不可抑,脑袋低着,不敢抬起,声音像是蚊子哼哼似地说道:“就是觉得很——诡异。”    “哪里诡异了?”他不解地问,一边问,一边伸出手,将她低着的脸抬起来,看她双颊晕染,仿佛红艳凝露,秀色让人呼吸为之一夺,孟田宇捏着她下颏的手不自觉地加大了力道,喘息在他不经意间,急促起来。    “就是诡异,你不觉得诡异,因为你是——”她说到这里,像是想起来自己说漏嘴了,嘴巴猛地闭上,不再往下说了。    “因为我是什么?”他问,喉咙有些沙哑,声音低沉得让人心跳。    “因为你是一头猪。”葛婷怨怪地说,一边说,一边抬起头来,眼睛里全是火气地看着他,显得她本就漂亮的大眼睛更为动人。    “一头猪——”他不太相信地重复着,一边重复,一边纳闷地问:“你是在骂我吗?”    难道我还是在夸你吗?葛婷无语地看着他,衬着他分心的空档,她伸出手推开他,弯腰想要捡起自己的衣服穿上,不想手在半空中被他截住,耳中听见他说道:“我懂了。”    “懂了什么?”葛婷奇怪地问。    “懂了你说我是一头猪什么意思。”    葛婷啼笑皆非地看着他,发神经吗?挨了骂还要琢磨一下别人骂自己的话是什么意思,他到底在想什么啊?    “什么意思啊?”她问,只要能让他不硬拉着自己上床,说说话什么的,终究是好事,不管当年发生的那些事儿结束得如何不堪,他终究不是仇人。    如果没有中间这些磕磕绊绊,她甚至觉得,自己跟田宇甚至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    “意思就是,我以前做得不好,让你失望了。”他一边说着,一边抬起手,解开了他衬衫的扣子,然后在葛婷目瞪口呆的注视下,脱下了上衣。    比八年前更强壮,更成熟的男人身体,□□在她眼前,葛婷感到自己呼吸急促,眼睛不争气地停留在他胸膛上,好半天移不开目光。    他走过来,伸出手将她抱在怀里,对依然处在发呆状态的葛婷说道:“那也难怪,那时候我愣头青一个,什么都不懂,难怪被你想成一头猪……”    葛婷在呆愣的状态中捕捉到了一条敏感的信息,她怔了怔,眼睛突然盯着他,问道:“你跟别人做过了?”    “什么?”他不太明白地问。    “你跟别人学过了,所以现在不是愣头青了?”葛婷继续问。    他有些惊讶地看着她,像是不明白她突然问这个干什么,葛婷眼睛却有些红了,她自己像是没有意识到,只是猛地低了头,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像个大力士一样突然使劲儿推了他一下,把他推得一趔趄,还伸出一只脚,用力踢中孟田宇大腿,孟田宇没有防备,吃痛发出啊的一声,葛婷已经迅速转身,一头冲进卧室,房门在她身后发出砰地一声,用力地关上了。    咔哒一声,她还从里面上了锁。    作者有话要说: 写完了统一修改,现在是完结王道。多谢多谢    ☆、101    他只来得及追到门口, 就被锁在了外面。    他用力敲门, 嘴上说道:“开门。”    “不开。”    “我好好说话的时候,最好把门打开, 听见了吗?”他生气地说道,从未对她发过火,重逢以来一直控制的脾气, 像是豁开了一个口子, 不可遏制地倾泻出来。    她不回答,沉默让孟田宇的脑子都要冒烟了,他感到自己口干舌燥, 只想把她拉出来,狠狠地打一顿,或者干脆用更好的方式,狠狠地把她压在床上, 跟她做个没完没了,让她那张可恶的嘴除了哼哼,什么谎话都说不出来, 那双漂亮的修长的腿,好久好久都走不了路——,    他抬起手,继续敲着门, 嘴上说道:“葛婷,再不开门我就把门砸开了,你信不信?”    “我信, 随便你砸。”她在里面说着,声音里有不知死活的倔强。    他被气得真的砸了门,还砸破了,坏掉的门锁可怜地发出一声破碎咔哒声,劣质的木门破了好大一个洞,他迈步走进去,看见她站在门的对面,身上已经穿好了衣服,眼睛跟着了火一样盯着进门的他,总是温柔可爱的一张脸,现在是少见的怒气和倔强。    孟田宇莫名其妙地看着她,奇怪地问:“你发什么神经?”    “我没有,我就是突然之间烦了,你说得不错,我一直都烦你,快点儿滚蛋。”她气恨地说,双手抱胸,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不要找死,听见了吗?”孟田宇克制着自己的怒火,对她阴森地说道。    “就是要找死,看你杀了我?”她不知道怎地,再不肯服软,跟他在一起时总是温和柔软的身段,突然之间就硬气起来,双手抱胸,胸口一起一伏,莫名其妙地似乎还在生着挺大的气。    孟田宇气得走过去,伸手就要把她抓住,不想就在这个时候,她一直抱胸的手突然扬了起来,没等孟田宇反应过来,一股刺鼻的辣椒味弥散在空中,他的眼睛和鼻子登时全都是这种不堪忍受的辣椒味,他在抱着眼睛啊啊大叫之前,脑子里一闪而过的念头是,妈的这就是防狼喷剂——    她竟然对我使防狼喷剂!    葛婷只是轻轻地喷了一下,看他啊地大叫一声,吓得手中的瓶子掉在地上,眼睛呆呆地看着他,见他难受至极,脸上全是眼泪,还不停剧烈地咳嗽,她第一次用这个东西,想不到威力如此之大,心中着慌,轻声问道:“疼吗?”    “妈的你看我疼不疼?”    她连忙伸出手扶着他,一边向着床上走,一边说道:“我没想到这么厉害。”    “没想到你就在我身上试?”    “谁让你踹门了?”葛婷看他难受得不停地揉,英俊的脸也红肿不堪,自己莫名其妙地也跟着有些难受,让他在床上坐下,一边让他躺下,一边低声说道:“谁让你像个凶神恶煞一样了啊?我以为你踹开了门真要杀了我,我也要自保呀?”    “什么自保,你根本就是处心积虑。”他脸全都肿了,眼睛不停地流泪,狼狈不堪,葛婷看他这样,心想虽然他活该,不过终究不想看他这么难受,就站起身,想要出去给他弄点儿水洗脸,哪知没走出一步,胳膊就被他有力的手拽住了,耳中听见他说:“哪儿去?”    “我去打点水给你洗脸。”    “少来,我不信,不要去弄盆毒水给我,让我死无葬身之地?”    “那你想让我怎样?就坐在这里看你疼吗?”她说,一边说,一边伸出手来,在他红肿的脸上轻轻地摸了摸,一边看他涕泗横流的样子有些难过,一边又觉得他活该,谁让每次见面都这个样子,如果能好好说话,就像天下普通的情侣,或者是熟人之间重逢一样,两个人坐下好好地叙叙旧,他哪至于吃这样的苦头?    “怎么可能让你看着我疼,要疼我们俩一起疼。”他突然说道,一边说着,一边手上用力,将她猛地扳倒在床上,他人跟着扑了过来,眼泪横流的脸紧紧地贴在葛婷脸上,一边在她脸上蹭,嘴上一边说道:“让你也尝尝这滋味。”    她用力地躲,却根本躲不开,整个人都被他禁锢在怀里,他红肿的脸用力地在她脸上擦来擦去,葛婷先还没感觉,隔了一会儿,脸皮渐渐地麻痒起来,又热又辣,忍不住啊啊地大叫了两声,用力地挣扎,嘴上说道:“不要,我知道错了,放我起来!”    “放你起来?你想什么呢?”他冷笑着说,红肿的眼睛只能张开一条缝,他乌黑的瞳仁从眼缝里盯着她,难为一张脸肿成一个猪头,竟然也能传达出此刻他脑海深处浓重的欲念——这人为什么会有这样可怕的精力呢?都难受成这个样子了,就不能想一些别的吗?    被喷雾刺激出来的眼泪还在不停地流,孟田宇看着她,突然抬起手,在自己脸上擦了一下,然后手放下来,将擦下来的眼泪准确无误地抹在葛婷眼睛上,葛婷吓得用力地躲,他捧着她的脸让她动弹不得,隔了一会儿,葛婷眼睛刺痛,疼得难受,偏偏整个人被他禁锢着,一边眼泪不停地流,一边看他整张脸凑了下来,不到片刻,他的嘴唇挨在她的双唇上,用力地亲了起来。    好辣,好热,两张肿脸挨在一起的感觉,实在是太过诡异了。    葛婷使劲儿地躲,一边躲一边呜呜地说道:“别亲了,离我远点儿!”    “为什么不要?我不是说了我现在不是愣头青了吗?”他一边说,一边用还在刺痛的脸在她脸上擦蹭,让葛婷难受不堪,可是真正难受的不光是脸上五官,还有心口,一贯温柔好脾气的她,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很生气,气得全身上下都跟着疼了。    他的亲吻让她觉得恶心,一心只想把身上这只只知道做做做的猪拱下去,顺便在他身上用力踹几脚,然后像丢袋垃圾一样把他丢到门外,从此眼不见心净。    于是她反抗得很用力,声音也没有了一贯的柔和甜美,嘴上不停地说道:“滚蛋,滚蛋,我说了滚蛋你听不见吗?”    “我往哪里滚?”他生气了,被她不停的反抗弄得耐心全无,伸出手把她牢牢实实地按在床上,防狼喷雾的效力轻了一些,他总算能看清眼前人的脸了,见她美目含嗔,怒气勃发,真像是气得不轻的样子,孟田宇愣了一下,对她生气的点在哪里,完全搞不清楚,他真心喜欢她用碎碎柔柔的声音跟自己说话,每次听见她用那样的声音叫着自己的名字,他就觉得身体仿佛被灌注了用不完的精力,这世界上最强力的春/药也比不过她柔美好听的声音,所以,原来她不用假装的口气跟自己说话时,声音是这样的吗?    原来还是很好听。    他不想再忍,也觉得无需再忍,毫不犹豫地伸出手,将她新换上的衬衫用力扯开,扣子飞崩,发出噗噗的声响,葛婷气得不停地扭动身体,嘴上说道:“不要,我说了不要,田宇你真的要强/奸我吗?”    孟田宇听了强/奸两个字,忙碌的手突然停了下来,眼睛看着她,神情有一瞬间的难过,隔了一会儿他说道:“那又怎样了?我以前也不是没干过。”    葛婷看着他红肿得不像样子的脸,胸口剧烈起伏,两个人的心中同时都想到了当年南湖畔的往事,十六岁,他克制不住,她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可是现在毕竟不一样了,现在他们是大人,大人就要有大人的样子,大人的担当,甫一重逢,就不管不顾地变成床上相对,以后怎么办?    还能分手吗?    还能在这大千世界里,各自欢喜吗?    她脑子里不停地想着应对的办法,对这个着了防狼喷雾的道儿,还兴致勃勃的人一时之间无甚好计,心中正在穷思对策,感到他已经伸出手来,探向她的内衣。    “我自己解。”她说道,用手挡着他伸过来的手,看他听话地停了下来,心中以为得计,从床上微微欠起身,一边作势解着自己的胸罩扣子,一边轻声问道:“你为什么非要跟我上床啊?”    “废话那么多,想拖延时间吗?”他不上当地说,口气十分不耐烦。    “这么猴急,你这些年找了不少人?都好看吗?”她像是闲聊一样地,对他说道。    他先是没回答,就在葛婷以为他可能不会回答这个问题时,他竟然说道:“想问什么,直接问不就行了?”    她被猜中了心思,有些恼羞成怒,眼睛抬起来,气怒填膺地盯着他,也不想说话了,也不作势解自己的胸罩带子了,直接抬腿下床,一边走一边说:“我去厕所。”    他不上当,一把拉住她,对她说道:“去厕所?你糊弄鬼呢?”    葛婷用力挣扎,嘴上说道:“就是糊弄你怎么了?我讨厌死不自重的男人了,你今天要是敢动我,看我不报警抓了你,连十年前的帐跟你一起算!”    她显然真的生气了,孟田宇显然对这样的葛婷没有经验,抓住了手,防不住她的脚,按住了这里,那里她又挣脱了,也不知道她哪根神经不对,最后手脚都被困住了,她竟然张开嘴,狠狠地咬住了他的肩膀,疼得他啊地叫了一声,红肿的眼睛盯着咬人的她,有些难以置信。    所以,她真的反抗的时候,是这个样子的?    那十年前的那次,两个人的第一次,他妈的算什么强/奸?    他被她咬得肩膀疼,心口更疼,多年来始终自责自己没有在第一次发生时好好地对待她,没有真的珍视她,任凭自己体内的兽/性发作,随便地强要了这个世界上自己最喜欢的女孩儿,甚至这八年来,他偶尔想到那封分手信的无情,还觉得或许自己也有做错的地方,或许从一开始,错的那个人就是自己——    毕竟,没有在南湖边上的强/奸,葛婷可能从一开始就不会跟了自己?    那也就无所谓分手的无情还是多情了,没有开始,哪里来的分离呢?    可是现在他呆呆地看着眼前的葛婷,当年十六岁的她在自己身下满脸羞怯含泪欲滴的样子,活生生地浮现在自己眼前,原来,那个时候,她并不是不愿意的……    原来,自己也并不是真的强/暴了她。    就比如现在,他完全可以抬起拳头,用力地砸向她美妙的头颅,只一下,根本不用第二下,就可以将她打昏,然后胡天胡底,想把她怎样,就可以怎样——那样的行为方式,才是真正想要强/奸眼前这个女人的做法。    而他根本没有抬起拳头,任凭她咬着自己的肩膀,嘴上只是生气地说道:“你到底发什么疯?”    她张开了嘴,不再咬他了,留下两排细碎的牙印在他肩膀上,她眼睛盯着那有些血丝渗出来的印子,一张脸还是气愤愤地,像是为了一些他难以理解的事情生着闷气。    所以,她倔起来是这个样子的?孟田宇心想,如果是以前,他真的很难想象葛婷这样一张甜美的脸竟然也会发飙,她总是那么善解人意,总是那么甜美可人,每一句话,每个微笑,甚至那些刻意做给自己看的小脾气,全都让他喜欢到了骨子里,还有——    还有她说话的声音,这些年来,光是想象她曾经在自己身下发出的那些声音,就已经让他快要发疯了。    所以,良辰讵可待,今朝有酒今朝醉,晨起良知是路人,他盯着她的脸,终于不管她是不是在生气,探下身来,将她扑在床上,压在自己身下,嘴唇向着她的双唇,吻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加速加速    ☆、102    10    到底用了多大的心志, 非要跟她上床呢?    葛婷想不明白, 被他硬是分开双腿,打开整个身体的时候, 她还是想不明白,如此剧烈的挣扎,他应该明白自己是真的不想要, 不想在这个时候, 跟他发生这种复杂的、未来很难撇清的关系,可是他明显铁了心,不管她怎么反抗, 此刻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得到她。    随着身体的被入侵,仿佛醍醐灌顶一般,那一刻她心中一闪而过的念头只有:    原来他已经不看重我了。    很多年前他用他自己的学费,养着她, 供她念书,虽然是这样复杂的不够单纯的恋爱关系,但是她心里一直知道, 他是看重她的,那种看重体现在很多小事上, 身上合体的衣服,保暖的冬靴, 期末复习的时候成套的复习资料,还有临近春节回家时,总是及时汇过来的让她过节的足够的零花钱……    难堪的关系里, 他从未让她难堪过,她说的每一句话,她知道他都在意,都会听取,甚至是一莞尔,一蹙眉,都会在他心上过几个个儿,然后准确无误地猜中她的心意,从而讨好她,取悦她……    所以她才会犯这样的错误,让他上楼来了?    她以为只要自己不愿意,他就不会做出任何不讨自己喜欢的事情。    原来不被他看重的时候,那个不被他看中的人,在他眼里,就会变得什么都不是。    她眼睛看着身上的他,以往从未这样仔细地看着这个跟自己纠葛至深的男人,是因为从未喜欢过他吗?所以才刻意地回避跟他之间的目光对视,现在看得久了一些,才明白过来自己刚刚让他上楼,是个多大的错误。    八年了,现在在自己身上肆虐毫无顾惜可言的男人,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倾心于自己的男孩儿了。    她轻易地让一个对自己心怀恶意的陌生男人上了楼,现在得到这样的下场,该说自己傻呢?    还是傻呢?    她感到眼睛有些刺痛,如果这会儿自己哭了,不如干脆死了算了,双手被他死死地按着,她无法擦拭,微微扭转头,为了避免丢人的泪水当着他的面流出,为了不让他知道他终于如愿以偿地伤到了自己,她轻轻地清了一下嗓子,对忙碌的他说道:“要做多久啊?”    “想做多久就做多久。”    “总有个完事儿的时候?你说这些年你不是愣头青了,我感觉跟以前也没有什么差别啊?”    他皱眉看着她,牙床隐隐地发出咯噔咯噔的响声,然后她的这句话足足让他们俩一天一夜没出卧室,第二天天亮,葛婷从昏睡中醒过来,看见窗外透过来的晨曦,呆呆地盯着,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在哪里,直到浑身上下的酸痛提醒她,让她猛醒过去的一天一夜发生了什么,她才悚然一惊,从床上惊坐而起。    然后她重重地跌到在床上,发出痛苦的呻/吟,所以——现在自己是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吗?过了这么多年,一切的一切,这浑身上下的乏力,还是跟当年一样啊。    只除了,自己现在眼窝深处的潮湿。    她在皱得一团糟的床单上擦了擦眼睛,抬起头,茫然地看向自己身边,安睡的孟田宇眼睛紧闭着,并没有睁开——所以,昨晚到底什么时候他才停的?    过去的一天一夜仿佛电影胶片一样在她脑海里回放,她感到眼睛很是刺痛,自己应该不至于为了他流泪,这一定是因为窗外的曙光?    是的,不然眼睛不会这样疼,自从独立能养活自己之后,她很多年都没有流过眼泪了,每次要坚持不住了,都想着姐姐说过的有流泪的功夫,不如去死,所以她都凭着自己的努力,挺过来了呀。    现在事情虽然复杂了点儿,但是也未尝就挺不过去。    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他无情,我无义,算是两个人摊牌了?等他醒了,把以前和现在的帐好好算算,权当清盘了,好过一辈子都被过去的心魔套牢,把大好人生都亏进去。    她仰面躺在床上,让多年没做过的身体又歇息了一会儿,然后从床上缓缓地起身,坐了起来。    床垫是房东的,质量奇差,昨天晚上也不知道被他折腾坏了多少根弹簧,这会儿因为她轻轻的起坐,竟然发出了好大一声吱呀,她心头一跳,忍不住看向孟田宇,见他果然动了动,眼睛睁开了,抬起头,看见做起来的葛婷,他明显愣了一下,隔了好半天,才突然坐起来,皱着眉头对她说道:“你要起来?”    “上厕所。”葛婷说。    他没吭声,葛婷不想当着他的面做出被他折腾惨了的样子,忍着浑身的不适,硬撑着下床,一脸若无其事地走向厕所,可惜每迈出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团上一样,从床头到厕所不过十几步远的距离,她竟然踉跄了两次,险些当着他的面,跌到在地。    等我收拾干净了,填饱了肚子,浑身上下有了力气,我再跟他清算,她一边走一边想着,进了厕所,将门在身后砰地一声关上了。    床上的孟田宇看着她消失在厕所里,盯着她的背影,拿起了床头的手机,解锁之后,一边听着厕所内淋浴的声音,一边看着,他看了很长时间,直到葛婷从厕所里出来,赤/裸的身体被雪白的毛巾裹得严严实实,一点儿风情不露。    她走到衣柜跟前,一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在衣柜里找着出门的衣服。    衣柜里空荡荡的,她显然并没有给她自己预算太多的置装费,被他撕坏了两件衣服之后,她现在衣柜里可供她选择的夏装并没有几件了。    她随便拿了一件白色的T恤和牛仔短裤,丢在椅子上,又从抽屉里拿出她朴素到了极点的内衣,当着他的面,开始换衣服。    “你换衣服干什么?”他在她身后问道。    “我饿了,出门买点儿吃的。”她头也不回地说。    “那也不用出去买,直接网上订不就行了?”    “早餐也有人送吗?”葛婷说,虽然是问话,声音里却没有丝毫的好奇,干巴巴地,听上去就是在敷衍他——    而且,她全程背对着他,看不清她现在的表情,这让两人之间的对话带着一股刻意的漫不经心——所以,她是想要解除他的戒心,衬着他麻痹大意的时候,出其不意地来个痛快一击?    八年前如了你的意,这一次,该我先。    孟田宇心想,放下手机,从床上坐起身,目光扫视着她的背影,懒洋洋地说道:“这年头只要肯掏钱,什么得不到?想吃满汉全席也有人给送。”    葛婷愣了一下,她不想猜测他这句话是不是意有所指,她等自己全身上下穿好了之后,拿起出门的零钱包,打算到露水集那里填饱肚子,然后之后,再用全部的力气,对付现在这个躺在自己的床上,来自过去的陌生人。    她脚没等迈出去一步,就听见身后的孟田宇说道:“别去了。”    她不打算听他的,伸手去开门,孟田宇从床上下来,强壮的身体寸缕未着,两个跨步走到她身边,伸出手拦住她说道:“现在不许去。”    “为什么?”葛婷看着他问。    “我有话对你讲。”他也看着她,乌黑的眼睛盯着她的眼睛,一眨不眨。    “我饿了,不想听你讲话。”葛婷说道,移开了目光,她从他现在的表情里体味到一丝异常,一天一夜的惨痛经历,让之前一个从未出现在她脑海里的猜想这时候突然冒出来,她隐隐地——胆战心惊地猜出来他想要说什么了,她的心口瞬间抽痛,难以自抑,眼窝深处又酸痛得厉害,一股夹杂着灰心与失望的情绪笼罩了她,让她好半天动都不能动一下。    好久之后她才明白了一点,跟孟田宇相比,自己根本就没有想好两个人重逢的时候,自己该怎么做,她想的只是躲着他,最好能安全地躲开一辈子,也因此,她才会陷入现在这样被动的境地。    这些年,他一定处心积虑地计划着?    对于跟自己重逢之后,都应该做哪些事,说哪些话,用哪种方式会伤害自己最深,从而为当年自己给他的伤害做出最有效、最直接的报复,他都反复地计划过了?    “以后我每个月固定给你一些钱,数目随便你定,算是我包养你的费用。”她果然听见他说道。    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窝里的刺痛弥漫开来,她勉强自己笑了一下,不能伤心,伤了心的话,就会被他看出来,在他眼里,自己已经是个轻贱不自重的女人了,他也决定了不会再看重这样的女人,所以才会像对待一个妓/女一样对待自己,现在再被他在轻贱不自重后面加上“软弱”两个字,那未来他到底会怎样地糟蹋自己侮辱自己,一想到这个,她眼前就一阵发黑。    身体也晃了晃,像是风中折柳,不堪摧残一般,险些跌倒。    她伸出手扶着衣柜,低头良久,然后抬起眼睛盯着孟田宇,轻声问道:“都隔了这么多年了,我还有被包养的价值啊?”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哦,忙得从早到晚没有喘息的缝隙,所以最近几天隔日更了,不过请追文的小天使相信,日更的诚意依然在俺心上,所以只要有时间了,我就会尽量恢复日更,甚至日双更。多谢    ☆、103    11    “你的价值不就体现在被人包养吗?”他声音冰冷地说, 眼睛看着她道:“不用怀疑, 你跟以前一样长得漂亮,没有我, 也会有别人愿意包养你。”    他故意的,她知道,最后的那句话加上去的目的只有一个, 就是伤害她。    她转过头去, 隐藏住神情里的伤心,直到她整理好了情绪,才转过头看着他说道:“要是我不愿意呢?你忘了吗, 我以前之所以会跟你在一起,是因为我没钱读书,现在我有钱了,我能自己赚钱养活我自己了, 我有什么必要再走以前的老路?”    他听见她说“有钱了”三个字,一脸的蔑视,刻意地看了一眼二人周遭的环境, 打量着她身上朴素的衣着,说道:“你管这样子叫‘有钱’?”    “当然是有钱, 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我对有钱还是没钱的感受什么样?我很满意我现在的生活状态, 我自己赚的钱,足够我自己花,我已经犯不上再跟以前一样, 依靠男人了。”她说到这里,刻意打开自己赶集用的零钱包,露出里面的五十四元八毛钱,对他说道:“被你包养的时候,我连五毛钱都拿不出来,现在我觉得钱包里有五十多元钱的我很富有,这很难理解吗?”说到这里,她用力地盯着他,声音很轻,但是很有力地说道:“再有钱,你也没法让我走从前那条路了。”    “假惺惺,你不知道真的有钱是什么样子,才会这么假仙——”他说道,看着她的眼睛里,满满的蔑视与轻慢,他随手拿过她放在床头柜上的厚厚的房地产促销广告,翻看了几下,然后将其中一个宣传单丢给她,说话的时候,带着让人气血上头的傲慢,对她说道:“就送你这套房子,你也看到价值了,包养你一年,怎么样?”    葛婷看了一眼宣传单,心中哭笑不得,莫非是天意吗?当初到处看房子,自己最喜欢的就是这个楼盘了,可惜是天价,就算加上姐姐的薪水,她们俩也凑不够这个楼盘最小房型的首付——    而现在只需要跟眼前这个陌生人睡一年,就可以一劳永逸地解决自己在这个城市的扎根问题。    还真是不便宜呢,自己陪/睡的价钱——她在心里悲伤地想到,抬起头看着对面的他,将他脸上又是激愤又是蔑视的神情看在眼里,心里更加难过,既然折磨我并没有让你的脸上露出欢喜的神情,为什么不放了我呢?    顺便也放了你自己?    “你就这样恨我吗?”她问他,声音轻轻柔柔的,带着一点儿旧情。    他手上拿着的广告传单突然全都掉在了地上,没等她反应过来,下一秒葛婷整个人被他按在了墙上,他有力的双手掐住了她的脖子,他只稍微用了一点儿力,葛婷就痛苦得难以呼吸。    她没想到他真的会对自己诉诸性之外的暴力,不由得慌了,乌黑的眼睛看着他,见他痛苦得脸都扭曲了,重逢以来,他只有此刻的神情才是真实的?她心惊胆战地看着他陌生的脸,看着投射了他灵魂深处黑暗冰冷残忍种种特质的眼睛,她剧烈地咳嗽了一下,双手用力抓着他的胳膊,想要逃开。    “恨?你配吗?”他对她骂道,手上又加重了力道,掐得葛婷丝毫动弹不得,“你就只配让我这样掐死,死了之后你就再也没法用你这张嘴说谎,没法害人之后一走了之,你知道我想这样掐死你,想了多少年了吗?”    他说到这里,掐着她脖子的手收紧,葛婷呼吸不畅,脸色憋得通红,惊慌失措的眼睛盯着他,从他的眼神深处看到了明晃晃赤/裸裸的他对自己的恨——所以,昨天自己的本能又对了一次,那时候她在内心深处曾经想过带他上楼,会不会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天,现在看来,当时就应该听从本能的……    不,不光是在楼下应该遵从本能的指引,八年前,她就应该远远地逃开他,不该听了王即来的话之后,抱着一线希望去了南湖,从此万劫不复……    当年,把自己卖给任何人,比如那位葛文浩葛叔叔,都好过跟了眼前这个凶狠的陌生人?    她的眼泪流了出来,好多年没有哭过了,原来哭是这样子的,仿佛灵魂深处的痛苦也可以随着泪水的流出而消减,早知道这样,她过去就不该忍着的,那样过去的八年,自己的痛苦或许会少很多?    她眼睛从他凶神恶煞一般的脸上移开,失去意识之前,她脑海里想着或许这样也好,死了就一了百了了,除了姐姐之外,自己在这个世界上什么都没有,可惜从今以后没有了自己的照顾,姐姐就要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孤单地挺着了。    姐姐一定没问题的。    她闭上了眼睛,身体倒在了地上,昏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她睁开眼睛,眼前出现的还是孟田宇那张脸,她有些厌烦地接着闭上,不想看见他。    没有死成,是他手下留情了吗?    因为心里的恨还没有消?给自己一条生路,好方便将来更多地折磨自己吗?她暗暗地想到。    她静静地躺着,一天多没吃东西,原本她很饿,现在则毫无胃口,门响了的时候,她听见他走过去开了门,站在门口,跟外面的人低声说着话——是谁?    她微微欠起身,看见送餐员红色的制服,所以真的有公司提供早餐服务?    所以,他定了早餐,是打算今天一天都不放自己出去了吗?    她摸到挎包,从里面拿出手机,拨了姐姐的电话号码。    “不要跟任何人说话。”他看她打电话,拿着早餐,走到她旁边说道。    “为什么?”葛婷说话的声音有些嘶哑,鬼门关上走了一圈儿,脖子八成红了?如果被姐姐看见,当医生的她肯定会刨根问底的,到时候她不知道会多担心——    “你会后悔的。”他简单地说,眼睛看着她。    葛婷听了,心中猛地一凛,挂了电话,从床上坐起身,警觉地问道:“后悔什么?”    “后悔把我们的事情对第三者说。”    “为什么会后悔?”葛婷心中疑问上升,恐惧让她手微微哆嗦,一种十分不详的兆头笼罩了她,她盯着他的眼睛,声音控制不住地颤抖;“你做了什么?”    他冷冷地看着她,对她笑了一下,嘴上说道:“没什么,你不用知道也行。”    他越是这样,葛婷心中越是不安,她从未了解过他,但是在某一个层面上,她又十分地清楚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当年那个一冲动就在湖边要了自己,事后脑子一热,就能干脆地去死的少年,长大了之后,怀抱着对自己的轻蔑和仇恨,会干出什么事儿,她心里只要一思及此,就控制不住地颤栗……    “田宇——从你刚才差点儿掐死我,我已经明白了,你现在确实已经不喜欢我了,可是——”她说到这里,轻轻咳嗽了一声,喉咙有些疼,他刚刚那样用力地掐着自己的脖子,是真的想要她的命,“可是我们俩就算不是情侣,就一定要变成仇人吗?不用?至少我从未恨过你,直到刚才为止,在我心里,想起你的时候感受到的也只有感激。”    “你不用感激,我掏钱,你陪我睡,不存在谁该感激谁的事儿。以前因为我在国外,睡得次数少了点儿,现在我会把以前的份儿睡回本的。”他声音冰冷,没有看她,手上的早餐咚地一声放在桌子上。    “你非要这样吗?”她有些挫败地问道。    “不然怎样?我们之间的关系,是你亲口定性的?”他话声顿了一顿,再开口的时候,声音有些异样,“在你给我的那封信里,你不是亲口说‘从未爱过’我吗?不爱又跟我上床,我们之间不就是性/交易?这样的交易我们十六岁的时候干得,现在就干不得?”    那封信——葛婷用力咬着嘴唇,她几乎忘了那封信了,当年是那样写的吗?毫无准备的他,突然之间收到那样一封信,被打击到隔了八年,还准确地记得那封信上的内容?    “我是有做错的地方,我想要改过来,我们都改过来,行吗?这样你也不用恨到想要杀了我,我也不必为了年少无知时犯的错误搭上性命……”    “怎么改?”他问,眼睛盯着她,里面的情绪复杂深隐,让葛婷看得一愣,等她想要仔细探究那抹情绪时,他已经移开了眼睛,若无其事地从餐盒里向外拿着早餐,放在她面前。    她不饿,不但不饿,闻到烟火气息,还只想吐。    身体的不舒适让她猛醒一件事,因为自己多年单身,从未有男人进出这个家,导致她这里既没有避孕套,也没有紧急避孕药,所以今天她必须吃药,不然极有可能怀上身孕。    ☆、104    12    这个节骨眼怀上的孩子, 比当年的自己还要命苦?    想到小孩, 想到自己要做母亲,她剧烈地咳嗽起来, 心头升起的恐惧让眼前的一切全都靠后,她猛地从床上起来,翻身下床, 心急火燎地要穿上鞋子出门。    “去哪儿?”他拉住她, 问道。    “我要去买药,我——我不能怀孕——”她脸色雪白,怀孕这个念头让她吓坏了, 尤其是怀上孟田宇的孩子,更让她浑身颤抖。    千万不要经由自己,制造另外一个可怜的生命。    那跟自己亲自做了刽子手没有任何区别。    她额头都急出了冷汗,孟田宇看了, 声音有些异常地问道:“怀了孩子又怎么了?你担心我养不起你们俩吗?还是以为我不会养?”    “我不要生,你不爱我,我也不爱你, 我们这样两个人弄个孩子出来太恶心了。”她一边说,一边穿上鞋子, 心中觉得万事都没有这件事紧急,话可以以后说, 事情可以以后解决,可是孩子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怀上!    他拉着她的手没放,只是莫名地十分僵硬, 葛婷无论怎么挣扎,都挣扎不脱,听见他声音有些黯哑地道:“吃了早饭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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