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137中文网 > 都市言情 > 流浪的北极星 > 作品相关 (13)

作品相关 (13)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看向葛晴,隔了一会儿,才低声抱怨了一句都记得给别人带也不记得给我!    葛晴哑然而笑,她渐渐有些习惯了葛三岁的动辄生气,而且也懂了他好像在自己跟前特别容易耍性子,她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胳膊,像安抚一只炸毛的小猫,息事宁人地说道:“好了,别生气了,下次我做任何事之前,都先想到你,行了吗?现在来不及准备了,这碗面你吃一半,我吃一半,可以了?”    他张开口,原本想说自己根本不饿,可是话到嘴边,却在看了那碗面之后,及时地咽了回去,俊美的眼睛盯着葛晴,低低地嗯了一声。    葛晴把一次性筷子递给他,说道:“你先吃。”    “为什么我先吃?”    “我先吃了你不嫌脏吗?”葛晴奇怪地问。    “那我先吃了,你不嫌脏?”    葛晴听了,恍然大悟的样子显示她原本根本没考虑这个问题,这个表情让葛天籁肚子里所有的闷气瞬间都消失无踪,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高兴,把面全都推到葛晴面前,对她说道:“你吃,我放学的时候,家里人送了饭给我,我已经吃过了。”    吃过了你还啰嗦这么一大堆是不是没事儿找事儿啊,葛晴瞪着他,狠狠地看了他一眼,拿起筷子吃面条,她吃东西的样子十足像一只小兔,两腮鼓鼓的,大眼睛也圆圆的,跟她平时成熟冷静的样子截然相反。    葛天籁看着她吃,越看越是想笑,眼睛逗留在她一鼓一鼓的脸颊上,后来他忍不住,突然伸出食指在她脸蛋上捅了一下。    葛晴猝不及防,吓了一跳,转过头看着他,葛天籁眼睛盯着她的脸蛋,忍着笑说道:“对不起,以为你脸上有个饭粒。”    这天杀的,她吃的是面条,从哪儿生出来的饭粒?    葛晴千辛万苦地把嘴里的东西咽进去,才开口说道:“胡闹什么?”    “谁胡闹了,真以为你脸上有个饭粒。”他一本正经地胡说。    葛晴不想再跟他废话,防止他再搞鬼,转过身背着他飞快吃完了,她饭量很小,一盒面本身就没有二两,她竟然还剩了一些。葛天籁看见了,眉头皱了起来,看着她没有三两肉的身材,想到当初在红河的时候,自己曾经捏过她的胳膊,那时候握在手里瘦骨嶙峋的手感,至今也忘不了。    这时候他也没细想,伸出手来,握住葛晴的胳膊,轻轻捏了一下,葛晴被这一下扎扎实实吓了一跳,脚踩了弹簧一样蹦下床去,瞪着葛天籁,眉毛都立了起来。    葛天籁比她还生气,眼睛从她小瘦脸向下移动,打量完她的全身,不高兴地说道:“照顾不好自己的人,是世界上最蠢的!你看看你把自己饿的,有脑子正常的人会这么对待自己的吗?”    葛晴上上下下看了自己几眼,没发觉什么异常,奇怪地问:“怎么了啊?”    他没事儿发什么神经啊?    葛天籁不肯说话,盯着她丢在垃圾桶里的饭盒,隔了好一会儿,他才低声说道:“你营养不良了,我很生气。”    葛晴大眼睛盯着他,被这句话震惊得无话可对。    “我真的很关心你,葛晴,你真的感觉不到我对你很关心吗?”    葛晴不知道如何回答,她长这么大,除了妹妹以外,很少受过别的什么人的关心,两个人对视了一会儿,葛晴低低地嗯了一声,对葛天籁很诚恳地解释道:“我从小就这样,看起来没有肉,实际上力气很大,你不用担心……”    “你不过是在强撑,没有人处在你现在的亚健康状态,还会力气很大的。”    葛晴不太懂他的意思,她也没觉得自己是在强撑,她从出生起就没有过过一天轻松的日子,告诉一个连轻松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人,说她的压力太大了,就如同对一个生在监狱的人大谈特谈自由有多美好,说的都是没用的废话。    你如何告诉一个一直生活在黑暗里的人,光明是什么样子的?    葛天籁于是选择了闭嘴,打开自己背过来的背包,从里面拿出来几本书,放在床上,对葛晴说道:“这是我初中时候别人送的,我只翻过一遍,跟新的一样,你拿着。”    葛晴走过来拿起书,翻了几下,脑海中全是他刚说的那些话,她沉默了一会儿,以她的诚恳,实在无法对他刚刚说话的话一笑置之,于是她低声说道:“谢谢。”    “谢什么,我以前答应过——”    “不是这个,是你刚才说很关心我,谢谢。”她解释,隔了一会儿,又加了一个谢谢。    葛天籁手停在半空中,眼睛抬起,直愣愣地盯着她,说话的时候声音有些奇怪地道:“真的想谢我的话,我有一个要求,你能答应吗?”    葛晴不知道是什么要求,认真地看着他,等着他说。    “能答应吗?”他又问了一句,一双俊美到了极点的眼睛深深地看着她,过往他从未用这样的眼神看过葛晴,葛晴发育得晚,成长的环境也极为严苛,像同龄的女生一样对着心仪的男生情动什么的,她从未有过,情窦初开是什么意思,她更摸不着头脑了。可这样被他看着,她的心弦依然颤抖了一下,身体似乎也沉入了一汪温暖的深潭,她心里迷迷糊糊地想着这是他故意的?用这样的眼睛这样的眼神这样看着别人,仿佛电视里说的放蛊一样,被这样的目光笼罩的人,只怕不等他说什么,在心里就已经全都答应了。    她一边被他看着,一边在心里迷迷糊糊地想,只要不是想亲自己,或者非要跟自己睡觉生小孩,她也干脆全都答应他算了,毕竟让这样的男生伤心什么的,即使是她,好像也很难做到。    ☆、78    葛晴被他的目光锁住, 身体丝毫动弹不得, 隔了一会儿,她感到他凑了过来, 一张脸离自己越来越近,棱角分明的嘴唇距离自己的嘴巴不到一厘米,呼吸之间, 能闻到他身上那股好闻的香气。    葛晴的心跳几乎都停止了, 眼睛怔怔地盯着他,他的目光也始终锁定她的眼睛,就在葛晴以为时间会顿在这里永不前行的时候, 他突然凑了过来,漂亮的嘴唇越凑越近,在离她的双唇不到一厘米的距离,他停住了, 葛晴感到自己的心脏怦怦地剧烈跳动,脸也滚烫,这感觉实在太过陌生, 她以为自己生病了,随时都要昏倒。    “让我亲一下。”他说。    葛晴脑子嗡嗡地, 仿佛有一千架飞机在同时起飞,完全没有听清他说了什么, 不由自主地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让我敲一下。”他说,看着她的眼睛似笑非笑,抬起手来, 在她头顶轻轻敲了一下,虽然力度很轻,但还是让葛晴哎呀了一声,从迷思中清醒过来,不解地看着他,问道:“发什么神经啊?”    他笑了,整齐洁白的牙齿露出来,俊美动人,让葛晴心跳随之加速,她心想这个人长得还真是好看啊,自己从小到大见过的人里,不管是老的少的,数他最好看。    可惜个性偏偏不是最好看的。    她用手揉了揉头顶,不满地使劲儿看了一眼他,起身将室内的垃圾装进一个塑料桶里,拎到门外,一边向外走一边听见身后的葛天籁问:“你干嘛去?”    “丢了,这屋子有吃的,就会闹老鼠。”    “有老鼠吗?”葛天籁听了老鼠两个字,神情登时十分戒备,紧张地向地上看着,还十分多余地把放在地上的脚抬了起来。    “现在没有。”葛晴看他一脸小心翼翼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她走出去丢掉垃圾,回来关好门,走到床头的小柜子边上,拿起一本书,安安静静地坐下,埋首书本之前,对他说道:“那我开始看书了,你自己玩?”    他听见“玩”这个字,眼睛翻了一下,显然不同意她将自己出现在这里的行为评价为“玩”,看她已经聚精会神地看起书来了,他就不再开口,只是说道:“有不会的地方,我就坐在这里,你可以随时问我。”    她从书上抬起头来,看着他抿嘴一笑,五官细致清秀,眼神明亮,这么斯斯文文的一笑,一点儿冷硬疏远的感觉都没有,就像一个十六岁的高中小女生。葛天籁感到自己的心口怦然而动,眼睛盯着她的笑容,情难自已地想要把这个笑容保留下来,放在自己随时随地可以见到和摸到的地方。    室内安安静静地,葛晴看书十分认真,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她始终不曾回头看一眼葛天籁,手上拿着铅笔,在破本子上写写画画的背影宁静稳重,丝毫不受背后床上葛天籁的影响,反倒是葛天籁坐在她的床上,时不时地从自己的功课里抬起头看她一眼,每次都徒劳无功地只能看见她的一个背影,不禁有些沮丧。    莫非自己过来真的是“玩”的?他在第一千次抬起头看她,出现在视线里的依然是葛晴的背影之后,有些自我怀疑地想到,他低头看着手上的书,怪不得不知所云,明明记得自己拿过来的是本英文小说,怎么看了半天变成了高三物理?    他自嘲地摇了摇头,从床上起身,听见声音的葛晴回过头来,看着他,葛天籁对她说道:“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    “有点儿晚了吗?”她目光看向窗子外面,又拿出自己的小棒棒机,看了一眼时间,点头说道:“是不早了,天黑有些危险,我送你?”    “送我干嘛?”是舍不得我吗?他在心里暗暗得意地想到,却不敢说出口,怕引起不可估量的后果,只对葛晴摇头说:“送了我,你自己回来就不危险了?”    她啊了一声,然后腼腆地笑了一下,才想起来自己天黑之后从不走夜路的习惯,她摇了摇头,自己也觉得奇怪,怎么这个习惯在刚刚那会儿就忘了呢?    葛天籁看她如此直率可爱,忍不住又伸出手来,在她脑袋上使劲儿揉了一下,把她好端端很整齐的头发揉得乱糟糟地,有些责怪地说:“真是能逞能,明明没有二两肉,还总是想着保护别人,你还是自己照顾好自己。”    她被说得十分汗颜,对他语气之中的亲昵与熟稔也不太习惯,脸上有些烫,就低下头去,不肯说话。    “今天做的题目,有不会的吗?”他问,毕竟这才是他来这里的目的。    她摇头,有些小得意的样子,可爱极了。    葛天籁在心里轻轻地叹息了一声,克制住把眼前的可爱紧紧地搂在怀里的冲动,告诫自己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告诉自己稍安勿躁,戒急用忍,行稳才能致远,眼前的小可爱是可爱,可是贸然行动一次,这个小可爱就会变成一只又硬又浑身都是刺的石头刺,不要忘了她是拿着刀子就能捅下去的狠人,惹了她反感,功亏一篑,那自己现在所付出的一切努力,可全都成了白用功了。    于是他只是对她笑了笑,说道:“看我给你拿的紫色封面的那本书,里面的很多题目,出的很巧妙。”他说完,背着书包,出门去了。    葛晴看着他下了楼,不自禁地笑了一下,回到屋里,不知不觉拿起那本紫色封面的数学书,看了几页,不想果真看出了趣味,伸手从桌子上拿起铅笔,趴在床上,聚精会神地算了起来。    忠萍和素芝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趴在床上的葛晴专心致志算题的样子。    她们俩也习惯了每天回来,都有葛晴特意给她们留下的土豆,或者是拌面,相处日久,对这个沉默寡言的同宿,都很有好感,她俩勤快朴实,投桃报李,在洗脚城下班回来,也偶尔会拿一些客人用剩下的精油给葛晴,还好几次都主动建议给葛晴做个足疗,但都被葛晴婉拒了。    拒绝不了的时候,她就会在洗脚之后,把自己细细白白的脚丫用力藏起来,裹在被子里,然后对凑够来的素芝和忠萍用力再用力地拒绝,直到她们意识到她的拒绝是认真的收了手才罢。    于是她们俩渐渐懂了,这个宿友人好归好,但是性子天生拒人千里之外,等闲的人轻易跟她熟稔不起来。    这时候她们俩拿起葛晴给她们留的拌面,一边吃着,一边聊着天,后来素芝喊葛晴,喊到第三声,葛晴才听见,从演算本子上抬起头,纳闷地看着素芝,听见素芝对自己说道:“我跟忠萍明天要去大伯家,明天晚上不回来,葛晴你记得关好门早点睡啊。”    葛晴点头,嗯了一声,记在心里,接着低头演算。    第二天天色不太好,从早上起就阴天,葛晴一大早赶到两里地之外的一个露水集上买了一些便宜的杂货,回来简单梳洗一下,在家里看了一上午的英文,下午推着小车子,跑到酒一条街那里,卖了一个下午的土豆和拌面——她已经发现了,下午酒一条街这里的生意非常好,因为这里讨生活的人,作息时间跟社会上的普罗大众完全不一样,他们很多都是中午才起床,饥肠辘辘的这些人出了门,几乎是看见什么吃什么。    其中生意最好的,就是她实惠美味的油炸小土豆和凉拌面,尤其是很多在酒里做服务生的年轻男孩,特别喜欢到她这里买东西。    其实她如果胆子够大,应该晚上来这里的,人流最汹涌的时候,在这里站两个小时,一定赚得更多,只是那样的话,妹妹会担心了。    算了,最近收入实在可以,自己根本没有花销,只需要在春节前的两个月内搞定五千块,明年上半学年的读书费用,就足够了。    阴了一天的天气,在傍晚的时候,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她看了看天色,估计这天一时半时是不会晴了,她今天已经赚了不少,干脆偷个懒,嘉南中学的门口就不去了。    推着小车回到租住的小区,头发和身上的衣服全都湿了,她匆匆锁好车子,正要上楼,听见裤子口袋里的电话响,拿起电话,果然是葛天籁打来的,听见他在手机里问:“你在哪里?”    “下雨了,我在家。”    “今天不出来赚钱吗?”    “钱赚不完,以后再赚也行。”她说着,单手拎着袋子,一边讲电话一边爬楼,脚边有个东西嗖地一下跑过的时候,让她有些吃惊,发出咦的一声,让电话那边的葛天籁吓了一跳,十分关切地问道:“怎么了?”    “可能是老鼠,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窜了出来。”    葛天籁没说话,电话里好一阵沉默,然后他问:“吃了晚饭了吗?”    她嗯了一声,说马上就吃。    他挂了电话,葛晴进了屋子,自己随便弄了点儿东西吃,吃完了照例坐在椅子上认真看书,耳中听得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乒乒啪啪地,这顶楼的违建小屋,最怕下大雨,曾经有一次大雨冲下来的泥沙和败叶堵塞了下水管,导致整个屋子里都汪了水,又湿又潮,让人烦恼不堪。    她起身,拿起素芝留在室内的伞,打算出去看看下水管,哪知刚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外面响起了脚步声,她吓了一跳,一个箭步冲过去,快速将门插上,听见外面有人叫道:“开门,是我。”    隔着门,哗啦啦的大雨声里,葛天籁的声音听上去有些陌生。    她伸手打开门,看见门外的他撑着一把大伞,照例背着他的背包,因为大雨中走来,脚上的鞋子和裤脚全都湿了,她有些意出望外,没想到下雨他也会来自己这里,惊讶地道:“你怎么来了?”    他没答话,收了伞,走进门来,一边用手撩着湿了的短发,一边从肩上拿下背包,对葛晴说道:“刚才一阵风过来,吹得我身上都湿了。”    葛晴皱眉说道:“下雨还来呀?”    葛天籁撩着头发的手停了,盯着她看,问道:“怎么了,你不欢迎吗?”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没怎么回复评论,实在是因为我其实写得蛮累,屡次想要放弃,全因为还有一些小天使不离不弃,才一直咬牙日更。其实文无第一这句话是非常有道理的,作者对自己的文章并无多大自信,这也就直接造成了我最近不怎么敢翻评论区,偶尔冒出来的弃文理由,让我分分钟有弃文的冲动。可是读者弃文不会影响别人,我弃文就对不起好些支持的小天使,于是,我最近是看一眼评论区的数量,快速扫一眼,然后就闷头向前冲写的状态。    有朝一日我在各位的支持下完本了,会尽量一一回复现在的文下各位的,你们的支持我十分心感,多谢    ☆、79    79    这句话问得如此郑重, 以至于葛晴立即抬起眼睛看着他, 见他一双眼睛眨也不眨地注视着自己,仿佛对她的回答十分在意, 她心中一动,忙说:“怎么会呢?”    “那就说一句‘你来了太好了’,给我听听。”他看着她, 神情不像是开玩笑。    葛晴先是不以为然地笑了, 可他眼神极为认真,而且看她不说,嘴上还催促道:“快说。”    你来了太好了——葛晴无奈, 小声地重复道。    他满意地笑了一下,放下背包,一边坐在床上,一边说道:“鞋子里面湿了好难受, 有没有拖鞋,我换上。”    她看着他的那双大脚,再看看自己的小拖鞋, 摇头说道:“只有我自己的,你塞不进去。”    他还是把鞋子脱了, 湿漉漉的雪白的袜子递给她,眼睛亮晶晶地, 对她说道:“帮我找个地方晾一下。”    她不疑有他地接过袜子,挂在晾衣架上,转过身来, 看见葛天籁像是要解开裤带的样子,她吓了一跳,连忙说道:“干什么啊?”    “裤子湿了。”他答,手指弹了一下湿漉漉的裤脚,修长的眉毛微微皱着,对她说道:“我不习惯穿湿了的东西。”    所以——下这么大的雨你到底为什么非要跑过来还给人添这么多的麻烦啊?葛晴怨怪地看了他一眼,自己翻了半天,也找不到他能穿的裤子,葛天籁身材修长,倒是不算粗壮,但实在是比她高太多了,自己的裤子都不太适合他,何况,她所有的换洗衣服加在一起,也不超过五件,她最后无奈,只能拿出初中松松垮垮的校服裤子递给他说道:“那你穿这个?”    他瞅了一眼,啧了一声,有点儿嫌弃地说不能换一件吗?    她没理他,只问了一句:“你穿不穿?”    葛天籁看她要生气,赶忙接了过来,眼睛看着葛晴,见她还在呆呆地看着自己,他就冲她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    “笑什么?”葛晴奇怪地问。    “我里面只穿了短裤,你还不转过去的话,我可要开始脱了。”    葛晴脸立时通红,嗐地使劲儿叹了口气,急速转过身,听见他在自己床上悉悉索索地脱换衣物,就算是她这样粗神经不在意细节的个性,也觉得幸好今天室友不回来,不然进门撞见这一幕,自己真的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我换好了。”    她听见他在身后说,转过身来,一眼看见自己的校服裤子像个吊腿裤一样穿在他身上,洗得褪了色的裤子在他身上尤其显得黯旧,她轻轻咬了下唇,想笑偏偏不知道为了什么,笑不出来。    初中穿了三年的校服,自己最常穿的套服之一,在此之前,她只觉得这衣服和裤子柔软宽松穿起来舒服极了,这会儿同样的一条裤子到了葛天籁身上,她才蓦地发现,那洗得泛白的颜色有多寒酸,那磨得飞了边儿的裤脚有多褴褛,大街上乞讨的乞丐,身上穿的也不过如此——    “怎么了,我过来给你添麻烦了吗?”葛天籁关切地问。    她摇摇头,眼睛盯着他身上自己的裤子,一言不发,像是在想什么了不得的心事。    “我之前看见你没出去赚钱,有点儿担心你,要是你不喜欢我在这里,等雨小一些,我马上离开。”他看着她的脸色,对她说道。    她知道他多心了,抬起头来,冲他微微一笑,笑了才蓦地发觉,自从认识葛天籁之后,自己脸上微笑的肌肉比以前好使多了,甚至她的舌头和喉咙也很少因为说话太多而感到疲惫,这些改变都是眼前这个男孩儿带给自己的,她向来是个诚实的人,最大的优点是实话实说,此时心中有感,加上对葛天籁跟自己做朋友的心意有些感激,让她摇头说道:“不是,我是觉得我太穷了,跟你做朋友,有些累。”    说完这句话,向来不会说话的她,难得怕他多心,竟然又加了一句:“这都是我的错,等我以后读完书了,会多赚一点儿钱,那时候要是还跟你是朋友的话,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累了。”    葛天籁平生很少听见有人坦诚自己穷,尤其是从这样年纪的小姑娘嘴里说出来的,他看着她,因为穿着丑丑的裤子,他没有下地,否则只想把现在的她抱在怀里,使劲儿揉乱她的头。    “以后你会有钱的。”他对她笑着说,口气却不像是开玩笑,“只要你想。”他加了一句。    “是吗?”她问。    他点了点头。    葛晴矮身在他旁边坐下,双手拄着下颏,室内静悄悄地,室外的雨声显得额外地响亮,隔了一会儿她低声道:“我以前都没有觉得钱多好,可是认识你之后,我觉得没有钱真的太不方便了,你来这里很委屈?楼道里的老鼠吓到你没?刚才我上来的时候,突然从我脚边窜出去,连我都被吓了一跳。”    葛天籁眼睛专注地盯着她,把她此时的神情看在眼里,一句话都答不出来,心头怦怦地跳个不停。    “有时候,挺想告诉你在我没钱的时候,不要再来找我了,或者等我考上了高中,成了你的同学,再来找我,因为每次看见你出现在这个小屋里,我心里挺不好受的。”    葛天籁微微惊讶,忍不住问了一句:“为什么会这么想?”    她转过头来,清秀的脸上一双大眼睛,第一次出现除了坚强冷静之外的神色,有些柔和,有些感性,这样充满女性韵味的她前所未见,葛天籁心头狂跳,目光怔怔地看着她,听见她对自己老老实实地解释道:“因为穷让人自卑呀。”    葛天籁一言不发,目光停驻在她脸上,彻底着了迷。    “我从来都没有自卑过,因为我觉得这世界上什么事儿都没有意思,对着这个没意思的世界,就算没有爸爸又怎么样?没有妈妈又怎么样?没有朋友我又不会死——因为我毫无感觉,所以我也就毫不自卑。可是——”    她说到这里,眼睛盯着葛天籁,对他笑了一下,隔了一会又叹了口气,说道:“可是认识你之后,我才发现很多很多我原来不曾注意的东西,比如这屋子的高度,这地面的潮湿,这空间的狭小,还有弥散在这屋子里的气味——以前我不懂这是什么气味,明明打扫得很干净,所有的衣物和摆件都没有任何污渍,怎么这个味道就是消散不去,现在我明白了,这是穷的味道。”她说完这句话,抬手摸了摸墙壁上斑驳脱落的白灰,还敲了敲,“在这白灰里面,砖缝之间,房梁的木头纹理中,全都是这种气味。”    说完这些话,她对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而这些,没认识你之前,我是绝对不会注意到的。”    “那——”葛天籁盯着她,问道:“认识我是好,还是不好?”    她没说话,仔细地琢磨了好一会儿,葛天籁屏住呼吸,看她在自己专注的等待里点了点头,说道:“当然好啊,我现在很想快点儿长大,快点儿让自己过得更好。”    葛天籁一颗心被她说得暖洋洋的,他冰冷的铠甲一般的内心,裂开了一道喜悦的纹路,他向来自诩言语比葛晴便利,这时候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反而是平时罕言寡语的葛晴,滔滔不绝地说个不停。    “我连说话都比以前利索了,全都怪你每天逼着我说个不停。”她笑了一下,眼睛看着他,竟然跟他开起了玩笑。    葛天籁喜欢这样的葛晴,她说每一句话的声音在他耳朵里,都是好听的,平生第一次,他真的关心起一个人的前途,希望她能过得好,用超强的实力,实现她心目中的每一个愿望,他相信当未来有一天她真的事业有成,成功征服生活路上每一堵障碍,这个过程里她所建立的每一滴信心,最终都会变成钻石一般的光芒,闪烁在长大成人的她眼里。    在这一切一切发生的时候,都有他跟她在一起,他从不相信任何人、任何事,因为母亲的意外身亡,这件事对他的精神冲击直到现在都余波未了,变成夜深人静时纠缠不休的噩梦,一直伴随着他。他曾经用了很多时间和精力去研究古圣先贤,阅读他们的典籍,想要了解复杂又多变的人心,想要解脱,可是似乎任何学科里都没有可走捷径的解决之道,直到他遇到了眼前这个小女孩。    他不会离开她一步,他相信所有他心中的迷茫与恐惧,失落与哀伤,都可以因为跟她在一起,找到答案,从而慢慢消散于无形。    谁说的良药苦口?他找到的这药美丽精致可口极了,虽然还没有亲口尝一尝的机会,但是未来有一天,他相信当他真的将自己的嘴唇贴上她的双唇的时候,这些年如同跗骨之蛆一般的孤独与痛苦,将再也不会跟着自己了。    他眼睛盯着她的嘴唇,绮念眨眼间将他的脑海变成了一片粉红色,不听话的身体躁动了一下,他立时警醒,生怕坐在自己旁边的她发现,翻身趴在她的床上,半天都不敢动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忙忙碌碌的,大太阳底下跑了一天,又渴又累又晒,好担心我的大饼脸变成大饼黑脸,:-(    又忙得忘记了设定发文时间,不好意思,抱歉抱歉。    谢谢大家的留言支持,每一条都看了,鞠躬,    ☆、80    80    “让你听了这么多的牢骚, 对不住啊。”她说对他说。    “多唠叨点儿好, 唠叨越多我越喜欢听。”趴在床上的他闷声回答。    葛晴轻轻笑了一下,看他趴在床上, 姿势诡异,心中不解,以为着凉了肚子不舒服, 就问道:“是哪里不舒服吗?”    有一个地方不舒服, 不过我强大的理性是绝对不会告诉你,也不会让你发现,葛天籁心想。    葛晴看他不说话, 以为他真的不舒服,她自己淋点儿雨什么的从来都没当回事,葛天籁进来的时候,手上还撑着伞, 照理来说,应该不至于着凉,但是或许他娇养惯了, 不像自己一样禁得住捶打,葛晴连忙起身, 走到小炉子边上,一边接水, 一边说道:“你等着,我给你烧点儿水,你喝了姜糖水, 会好一些。”    葛天籁本来打算跟她说不必了,自己不舒服的地方不是肚子,可是回过头来,看见在地上忙碌的她,嘴边的话不知道怎地,竟然吞了回去,目光随着地上走动的葛晴来来去去,这样看着她为了自己忙碌——不为了别人,单只为了他,死去六年的妈妈的样子,突然就在脑海中回想了起来。    他几乎都忘了妈妈的模样,六年,不过才六年而已,这个世界上自己最爱最崇拜的人的样子,他就已经想不起来了——他在脑海中贪婪地看着漂亮得近乎犀利的母亲,有着一双能看透这个世界的眼睛,所有他能想象得到的最美好的词汇,古今中外传世名篇中所颂美过的女性,都可以从记忆中自己妈妈的形象中找到相似的地方……    他眼睛潮湿了,他真的很想念她。    他把脸埋在葛晴的被子里,一动不动。    葛晴把水拿过来的时候,看见他竟然如此,奇怪地问道:“怎么了?特别不舒服吗?”    他没有动,也没有吭声。    葛晴放下水,伸出手去摸他的额头,没感觉到热度,奇怪地盯着这人的后背,盯了半天,他还是动也不动一下,她有些担心起来,伸出手翻他的肩膀,一边翻一边说道:“是不是太难受了,要不然去——”    葛天籁的身体猛地坐起,伸出手来,不容她反应过来,已经一把将她抱住,葛晴只来得及啊地尖叫了一声,就被扎扎实实地按在床上,他压在她身上,葛晴伸出手用力推他,却平生第一次感到了男女之间力量的差异,男人的肩膀简直就像山一样,休想推得动。    她皱眉看着他,见他双眼微红,神情当中如有哀戚,像是心中有着无限伤心的事,她心中一动,用力推着他的双手不知不觉收了力道,有些担心地问道:“怎么了?”    他不答,只是把葛晴结结实实地压在床板与自己之间,伸出修长的胳膊,将她抱得紧紧地,双唇凑到葛晴裸露出来的脖子肌肤上,就那样毫无征兆地,亲了她一下。    葛晴被他嘴唇凉凉的触感惊呆了,都忘了反抗,眼睛盯着葛天籁,太过震惊以至于连语言功能都暂时失去了,脑海中混沌一片,搞不清楚眼前情状到底是怎么回事?    葛天籁明显没有亲过瘾,竟然在抬起头之后,看了她一会儿,猛地又低下头去,在她耳后的肌肤上又用力亲了一下。    葛晴从来不曾想过自己会有这样的一天,被一个同龄异性压在身下,被他亲吻,她呼吸几乎停滞,眼睛呆呆地盯着身上的葛天籁,见他也在看着自己,这天下的男人亲女人的时候,都是这样的吗?    电视里,似乎都亲的是嘴唇。    她知道自己发育得晚,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少女怀春,莫非是因为这个原因,现在被一个男生压在身下,被他亲吻,自己才感觉不到一丝色/情的意味吗?反而有一种被人珍重,被人爱惜的感觉,因为他紧紧的拥抱和情之所至的亲吻,从她一片荒芜的心口中破土而生,她乌黑清澈的眼睛呆呆地看着身上的葛天籁,忘了挣扎,就这样沉默地被他搂着,隔了好一会儿,听见他说:“今天晚上跟我过去睡行吗?”    她以为听错了,眼睛睁得大大地,半天没回答。    “去不去?”他看着她追问,似乎是因为刚刚对她的亲吻,双唇有些泛红。    葛晴一言不发,只是抬起手,指着窗子的方向,雨声刷拉拉刷拉拉地,从窗外传过来,依然下得很大。    葛天籁恨恨地趴下,沉重的身体把葛晴压得啊了一声,险些喘不过气来,耳中听见他说道:“该死的雨。”    她用手拍了拍他的头,说道:“这也能乱埋怨,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没办法的事情呀。”    他显然心情不好,无心说话,只嗯了一声,然后不甚高兴地嘟哝道:“下这么大,我还是走,不然一会儿那两个人就回来了。”    “她们今天不回来呀。”葛晴老实地对他说道。    葛天籁神情一震,不管相信地看着葛晴,又惊又喜地问她道:“真的?”    葛晴点头,指着窗外说道:“所以你等雨小一些再走,今天不用着急。”    葛天籁看她这么天真,不由得哑然而笑,心中狂喜不可言喻,眼睛都变得亮亮地了,心想这种天助我也的事情竟然会发生在这个节骨眼上,怀疑是不是一贯运气不佳的自己也要开始走运了?    他故作镇静地对她随便嗯了一声,既然长夜漫漫,佳人在侧,他就不必急在一时,从葛晴身上坐起来,他想了一想,突然歪着脑袋看着她,一本正经地指责道:“我来了半天,你都光顾着玩,要不然就是乱晃,一个字都没看,是不是不想考试了?”    葛晴刚刚被他压得骨头疼,不是看在他先前一脸悲伤的份上,她才不会做出这样的奉献牺牲,现在听了他的满嘴胡说八道,并没生气,只是斜眼看了他一下,她跟他在一起相处的时间长了,渐渐明白了这个家伙有时候说的话做的事,听听就好,不必较真。    她走到自己读书的桌子前,找到正在看的一本书,翻到做了记号的那一页,安安静静地看了起来。    “能看懂吗?这里的英文很难?”葛天籁从没像现在这样担心葛晴的成绩,无论用什么办法,他都决定要让葛晴考上嘉南,他期望她刚刚所说的那些长大了,过上更好的生活的那些话,全都一一实现——如果能亲眼看着傲骨铮铮的她长大了成为一个漂亮风光的女人,绝对是任何事情都无法给予自己的享受。    又风光又自信的女人,只属于他的——他不听话的心和身体又有些悸动起来,偷偷瞥了她一眼,生怕被她猜出来自己脑海中的绮思和身体的异样,可看了半天,见她始终低着头聚精会神地,好像根本没听见自己说话。    这样的专注力,每次她不在自己身边的时候,他好像也可以做到,他有些得意地想着——但是有她在旁边,那当然注意力都在她身上了。    他伸手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一本英文推理小说,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过了不知道多少时候,葛晴从书本上抬起眼睛,瞅了一眼他手里的书,先还没留意,仔细一看,竟然是全英文,她忍不住凑过去读了一会儿,惊讶地道:“你没在学习啊?”    他耸了耸肩,正看得高兴,不想理她。    葛晴看了一眼封面,FALL OF GIANTS,毫无疑问是一本英文小说,而且超级超级厚,她不太明白地问:“你都是这样学习的?”    他挑了挑眉毛,欠打地说了句:“服不服?”    葛晴不搭理他脸上欠打的表情,只说道:“服什么?英文是这样学可以,不过别的学科,我不相信你这样学会常年保持第一名,除非嘉南是徒有虚名的学校。”    他笑了,因为心中喜欢极了她,连她这样一板一眼的样子都喜欢得不得了,想也不想地凑过去,在她耳边低声说道:“我告诉你,你别告诉别人,我睡得比别人少,总是半夜用功。”    她本想笑,可是不知道怎地,又觉得他这句话里的那句“睡得比别人少”中,隐隐地有伤心的成分在内,她想到那天所见的夜半失眠的他,莫非因为睡眠障碍,他真的用学习来打发所有睡不着的夜深时间吗?    可是,他到底为了什么“睡得比别人少”呢?    眼睛在他脸上转了几圈,话在嘴边,几次都欲脱口而出,可最终还是钳口不言,毕竟,问了又能怎样?自顾不暇的人,没有余力提供帮助的人,打探别人的私事是想要怎样呢?    外面的雨声越来越大,一点儿声息没有的室内听起来,显得更为响亮,手机显示已经晚上十点左右了,这雨难道会下一夜吗?她想到这里,不免担心起外面的下水口来,丢下书,拿起伞,她打算出去看看。    葛天籁赶忙叫住她,问道:“干什么去?”    她说出去看看下水口,葛天籁立即从床上下来,光脚快要踩到地上时,才想起来自己没有鞋子,身上可笑的裤子也短得可怕,他从小到大生活环境极为优渥,对自身形象最为在意,根本受不了穿着这样的裤子在地上乱走,可心里又一万个不舍得她这么大雨钻出去,无奈地说道:“回来,把我的鞋子和裤子给我,我去看。”    葛晴从来没把自己当成女人过,她心里男人女人一个样儿,所以根本没理他这茬,撑着伞就出去了,到了外面,风大雨大,平台之上更是不得了,雨就着风势,雨伞根本一点儿用都没有,她来不及回去换衣服,因为身上已经湿了,平台之上也汪了齐踝深的水,一堆枯枝败叶堵在下水口处,再不赶快通开,只怕积水很快就会漫进屋子。    她顶着风雨走过去,伸出手来,开始清理,很快就把下水口清理通畅了,风实在太大,雨伞根本毫无用处,她勉强撑着,走到墙角抓过扫帚,开始清扫平台之上的积水。    刚扫了没几下,葛天籁就从室内出来了,手里拿着他的那把大伞,穿着潮湿的他的鞋子和裤子,看见葛晴整个人都没在风雨里清扫,心中疼惜,不可言喻,二话不说走过去抢过她手里的扫帚说道:“我来做。”    “不用了。”她习惯性地拒绝。    “什么不用了,这平台上风这么大,伞根本就不顶用,你一会儿被风吹得病了,到时候怎么办?”    她不觉得自己会生病,她天生就命大,小时候无数次要死要死,都没有死成,外婆说她像一只猫一样好养活,现在这点儿雨根本算不了什么,但是她感觉到了他紧张的语气背后对自己的体贴,心中感激,被雨淋得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他,对他轻轻笑了一下,擦了一下脸上的雨水,将扫帚递过去。    葛天籁接过来,他这辈子也没摸过这种东西,比划了好几下,才弄明白怎么用,然后就弯腰笨手笨脚地帮她扫了起来。葛晴站在旁边给他撑着伞,一阵风又吹过来一阵雨,她有些瑟瑟发抖,看见不禁风雨的他也猛地躲了一下,还啊啊啊地用力拍着身上的雨水,嘴上连声抱怨道:“这倒霉的雨,真倒霉啊。”    葛晴一边看,一边抿着嘴,目光随着打在他身上的雨水梭巡,看雨水从他的额发向下滴,滴到他高高的鼻梁上,他长长的眼睫毛,因为水湿,看上去亮晶晶地——    她越看脸越红,身子明明在风雨里吹得冰凉,心口却因为浓浓的暖意而颤动不已——先前在床上的时候,他那样用力抱着自己,还亲了自己两下,那时候她还不曾觉得那拥抱和亲吻是异性之间相互吸引的情动。    可是就这样帮他撑着伞,站在这大雨滂沱的平台之上,周围的水声哗哗,满世界的音响,让伞下的她跟他仿佛成了一个封闭的安静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她看着用生疏的动作帮自己做着不习惯事情的他,心口仿佛一万只蝴蝶同时振翅飞舞……    莫非这就是心动吗?    作者有话要说: aaaaaaaaaaaaaaaa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小孩放暑假,我天天在外奔波,头昏脑涨啊啊啊啊啊啊,就犯了这种错误。替换过来了,加更不了啊,再加更就要断更了    ☆、81    81    她太过聪明, 心动的时候, 自己第一时间就明白了过来。    可是即使心动,依然无法改变一个事实, 那就是她还是讨厌男人!    她的出身和成长的环境,都让她一想到男人,就联想到男女之间的那些事情, 从而产生一阵生理上的厌恶, 尤其是这种行为有个对她来说最致命的后果,那就是会产生一个谁都不稀罕、谁都不待见的小生命——    交配让不幸诞生,她最恶心的就是这一点。    所以, 与异性之间会产生麻烦的心动相比,她反而更喜欢先前两人之间那又亲密又珍重的拥抱,没有色/情,没有性/欲, 如果他不是男生,她甚至想跟他日日夜夜都像那样拥抱着。    这样看来,她并不是天生孤僻, 她只是一直没找到适合跟自己做个伴儿的人。    就好比这样风雨交加的夜晚,孤单无人的房子里, 如果能有个亲近的人跟自己躺在一起,卧床夜话, 或者即使卧床不夜话,只是沉默地躺着,也好过自己一个人在这个孤零零的小黑屋里捱过漫漫长夜?    葛天籁很快扫光了积水, 他身上已经全都湿透了,他也不等葛晴,光着脑袋毫无遮挡地跑回室内,进了屋子他一边甩掉脚上的鞋子,一边扯过葛晴的一条被单围住自己,伸手就将潮湿的裤子脱下来,动作利落极了,他扬起手将裤子啪地一声丢在椅子上,然后看着门口呆呆地站着的葛晴,一脸促狭地说:“我可要脱上衣了。”    葛晴恩了一声。    “想看吗?想看可以随意。”他看她不转过身去,就笑了,头发和脸上依然湿漉漉地,雪白的牙齿也因为笑容露了出来,葛晴看着他的笑容,看得出了神,心想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真的难以想象那个人群中气质冷漠的葛天籁,也有看起来这么孩子气的时候。    “看什么?真想看?”他脸上的笑容更大,捉弄她的念头大盛,甚至伸出手来,作势要解开裹着下半身的床单。    她脸腾地一下红了,狠狠瞪了他一眼,赶忙转过身去。    葛天籁看着她的背影,笑了出来,恶作剧的心理大起,想要走到她身后去,脱个精光,然后猛地吓她一下——他想到那个情景,想到她又羞又窘又拿自己毫无办法无可奈何的样子,就无限神往……    他万般遗憾地叹了一口气,老老实实脱下身上的校服,用葛晴的床单紧紧地围着自己,坐在床上,对犹在背对自己的她说道:“行了,转过来。”    葛晴转过身,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他,显然在检查他到底有没有恶作剧,葛天籁见她这么谨慎,刚刚压下去的恶作剧的念头大起,两只手突然抓着被单的边儿,对她猛地大喊一声“踏——哒——”。    葛晴被这句大喊抽冷子吓了一跳,显然以为他真的会像个暴露狂色魔变态一样掀开了被单,对自己露出不可说不可看的部位,及至见他裹得好好的呢,她气得顺手捡起桌子上的一本书对着他丢了过去,嘴上骂道:“再胡闹我捶你啊!”    葛天籁笑着躲开了,她脸蛋羞红的样子实在可爱,让葛天籁欲罢不能,食髓知味之后就是一而再再而三,于是他接着逗她道:“捶呀。”    葛晴投鼠忌器不敢动手的样子让他哈哈大笑,她气得拿起一床被子砸在他身上,一副忍无可忍的样子对他说道;“躲在里面,露出一点儿肉我就真的捶你。”    他笑嘻嘻地抓着被子,裹得紧紧地,眼睛抬起来看着她,把手指从被子里探出来,五根手指跟抽筋似地抖来抖去,对她说道:“一点儿肉都不许露吗?那手指算不算肉?不会露出几根手指你也要捶我?”    葛晴知道他故意促狭,转身不理他。    葛天籁笑得几乎打跌,他很多年都没有这么开心过了,爸爸带他去迪士尼,带他环欧洲游,都不曾让他笑得像今天晚上这样透彻,原来开心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吗?只要有了对的伙伴,不需要华衣美食,不需要高楼大厦,就是坐在这样寒酸的小屋子里,也可以很开心。    他身上的床单和被罩显然都是她平时用的,她的生活习惯就跟她的外表一样,干净清洁,即使褴褛筚路,所有的用品也纤尘不染,寝具全都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肥皂气息,就跟他刚刚亲吻她的时候,从她的耳后闻到的味道一样。    朴实无华,起初毫不起眼,但是细细品味,却能令人心魂皆荡。    葛天籁乌黑的眼睛被裹得紧紧的被子里露出来,看着外面的葛晴,越看越是喜欢,从上到下、一寸一寸用自己的眼睛对她着迷,及至目光沿着小腿向下,落在她潮湿的裤脚上,他才目光一顿,有些惊讶地道:“你怎么傻站着?你的裤子也湿了啊?”    她显然还在对他刚刚的恶作剧心怀不满,也不理睬他的大惊小怪,从小小的柜子里翻出自己的替换衣服,拿起雨伞,就打算出去。    葛天籁看她又要出去,奇怪地阻道:“干嘛去?”    “去厕所换衣服。”    “那么大的雨,你出去不是白换了吗?就在这里换乱跑什么。”他有些气急了,抓着床单的手几乎忍不住做出刚刚“踏哒”恶作剧的动作。    她瞪着眼睛几乎蹦起来的样子,让葛天籁恶作剧之心大盛,眼睛故意扫着她浑身上下,说道:“真能胡思乱想,还怪我碍事,非要躲出去换衣服,你身上有什么可看的呀?根本除了骨头就是骨头。”    葛晴知道他在信口开河胡说八道,骨头怎么了?都是骨头有什么不好,起码坚实。    就当全是骨头,可就算这样也不想让他看到,她推开门,还是要出去换。    他生怕她又淋了雨,真的生了病可就心疼死了,连忙在后面大叫道:“你要是出去我也跟着出去!”    葛晴转过头,跟看个无赖一样看着他。    他索性就无赖一把,梗着脖子说道:“我身上可什么都没穿,这么冷的雨跟着你出去,非得肺炎不可,你就那么想要我生病?啊?我有哪里对不起你了,你非要惹得我生病?”    “谁想你生病了啊?”葛晴心里知道他还在胡说八道,可还是气得开口反驳。    葛天籁看她上当了,脸色得意至极,在被子里连连点头说道:“既然这么关心我,不想我生病,你就行行好,勉强在这里换。”    不想她坚持得很,根本不肯答应,还是一脸的信不过。    “真是狗咬吕洞宾啊——你不在屋子里换不就是嫌我碍事吗?把圣贤当贼防,真是不会识人的家伙。”    就他,还圣贤——葛晴被这句自吹自擂气得险些笑出来,脸上防备的神情倒是消失了许多。    葛天籁见状,知道是时候了,直捣黄龙地说道:“这样,我转过身,头向着墙,不看你总可以了吗?”    说到这里,他真地转过头,把脸向着墙壁。    葛晴其实浑身上下早就都湿透了,只不过她从小吃得苦多,生存环境让她对身上淋了雨这种事儿,根本不怎么放在心上,这会儿看他大惊小怪地啰嗦个不休,知道以他事儿精的性格,自己如果真的跑到外面的厕所换衣服,八成他为了显摆他说到做到,真的会不管不顾地跟出去,到时候这个娇生惯养的大少爷,得了肺炎似乎也没什么稀奇。    她想出来一个折中的主意,拿着衣服跑到素芝的上铺去换,她爬上去的时候,质量极差的床架发出咯噔噔的响声,脸冲着墙的葛天籁立即明白了,对爬到上铺的她大声地抱怨了一句:“你怎么不上天呢,啊?葛晴?爬那么高,是在防哪个贼吗?一个气度高尚堪比圣贤的贼?”    葛晴真的笑出了声,圣贤,以后干脆给他起个外号就叫圣贤好了。    她快手快脚地换上了干爽的衣服,从上面爬下来,将自己和葛天籁换下来的湿衣服拿到小阳台上挂起来,风雨依然很大,她担心地看着在晾衣架上随风飘摇的衣裤,暗暗担心这样吹一个晚上,能干吗?    如果不干的话,他明天上学怎么办?    葛天籁趴在床上,眼睛一直盯着阳台外的她,等她进来了,没等她坐下,就对她说道:“快点儿,葛晴,我头发还湿着呢,我特别讨厌湿着头发。”    讨厌这个,讨厌那个,进了屋子就脱衣服脱鞋子,这会儿又头发湿了,葛晴简直无语了,所以——今天晚上在雨停之前,是不要指望自己能安静地呆会儿了,对?    这个坐在床上颐指气使只管动嘴的麻烦精,根本就是故意过来消遣自己找乐子的!    她没好气地问:“你想怎样?”    “给我吹吹。”他笑着说。    “吹?”葛晴不解地重复。    他对着室内的电吹风点了点,说道:“用那个吹。”    葛晴不气反笑,这个家伙到底是什么脑回路啊?故意来消遣自己扯淡的?“美得你!”她一点儿都不客气地狠狠怼了他一句。    她的话音一落,他就在这个节骨眼上狠狠地打了个喷嚏。    葛晴吓了一跳,不是,不会这么金贵?她一秒钟都不敢耽搁,回身拿了电吹风,走到他旁边,插上电,递到他面前,对他说道:“你快点儿。”    葛天籁伸出几个手指擦了擦鼻子,对着递到眼前的电吹风,却动也不动一下,只问了句:“谁的?”    她答忠萍的。    葛天籁没有接,抬起头看着葛晴,对她说道:“还是你给我吹。”    葛晴看着他好端端的手指,对这个无事折腾人的磨人精耐心为零,把电吹风通地一下丢在他旁边,转身就要走开。    他顺着她转身的功夫又大声打了个喷嚏,这次鼻子里有了塞音,他大力地捂紧了被子,偷眼看见她果然因为自己的这声喷嚏没有走开,他心中暗暗得意,用自己最为诚恳的语气解释道:“不是我不能自己吹,是我长这么大,除了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很少碰别人的东西。”    葛晴丝毫不被打动,哼了一声,果然就是矫情的毛病。    “凡事有第一次,第二次就容易多了。”她冷言冷语地说道,不惯着他。    葛天籁抽了抽鼻子,手指从被子的缝隙里探出来,抓挠了几下,看似想要去抓电吹风的样子,抓了半天也没抓到,对冷着脸看着自己的葛晴道:“你确定让我自己吹吗?这个姿势我可真吹不到我自己的头发,除非我的胳膊有三米长。可是要是我换个姿势,那我里面——可什么都没穿——”    ☆、82    82    葛晴被他的无赖气得咬牙切齿, 走过来一把抓着电吹风, 凑到他跟前,不甚温柔地给他吹着头发, 她此前从未干过这种事儿,手法生疏,加上肚子里没好气, 对这个无事上门的烦人精有些光火, 好几次吹得他直叫唤,连声哎呦说烫,葛晴越听他哎呦心里越是开心, 后来就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笑什么?不安好心,我头皮都烫焦了。”他气恼地说道。    可恶,睚眦必报的家伙,未来自己要是秃了头, 变成个秃头大叔,那也是她的损失啊,她就没想过这一点吗?每天晚上被个帅帅的亲爱的亲热, 和被个秃头大叔没完没了地猥亵,从快感上来讲就不可同日而语?    葛晴哪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下九流的念头, 听他说烫,就顺手安抚地揉了他头皮一下, 哪知他的身体却被这随意的一揉搞得登时僵了,葛晴还以为吓到他了,心中胡闹的心突然大起, 用力又揉了一下,还一边揉一边想,哼,吓吓你,看你还随便支使人不了?    他一动不动,真像受了过度惊吓。    葛晴以往从未摸过男性的头发,她没有爸爸,成长的过程中,家中也从来没有三尺童子进门,雄性中老的也好,小的也好,她都知之甚少,这会儿因为帮他揉烫到了的头皮,掌心跟他发根相接的部位突然一阵酥麻,她心中一动,连忙抬起手来,抬得高高的,生怕再碰到他。    她的脸颊通红,电吹风也关了,室内一阵惹人遐思的清静。    一片安静中葛天籁终于动了,他伸出手,轻轻地拽了一下她。    她低下头,看见他抬头看着自己,刚刚被自己吹干的头发丝般顺滑,浓密乌亮,丝毫没有他刚刚说的什么秃头迹象,一缕不听话的短发向前,随意地耷拉在他饱满的额头上,让他平素俊美冷毅的脸,这时候看去十分稚气。    像个小男孩。    安静的、漂亮的、让人心花都能盛开的可爱小男孩。    对着这样看上去丝毫无害的葛天籁,葛晴也忍不住喜欢,就冲他笑了一下。    葛天籁盯着她的笑容,低下头,紧紧地挨着她的小腹,隔了好一阵子,他对她说:“葛晴,我喜欢你。”    葛晴嗯了一声,答道:“我也喜欢你。”    他听了这个回答,身体猛地僵住了,抬起头盯着她,明白了她的喜欢不同于自己想象的喜欢之后,眼神里欣喜欲狂的神色渐渐地消失,仿佛燃烧的蜡烛因为缺乏必要的氧气,而黯淡了光泽一般,他移开了目光,静静地呆了一会儿。    不是自己想要的那种喜欢啊,他在心里想到。    探究的眼睛盯着她,她清洁精致的脸庞,让他联想到了那幅《佩尔瑟福涅归来》的名画,高居天上不知人间世事的少女如果没有吃了人间的烟火,是不是会永远都情愿当个少女?即使冥王哈德斯再喜欢她,世间男女的情爱再给她无上的欢愉,她也难以自然而然的醒悟?    还是那句话,如何让一个牢笼中长大的从未知道自由滋味的人向往自由?    莫非自己要像冥王哈德斯一样,对待心上人不但要强取,还要豪夺,外加哄骗和欺瞒吗?    难道只有这样,才能让眼前这个一脸懵懂的小可爱,尝到世情男女相亲相爱的味道吗?    他对自己悸动的身体叹了口气,他长这么大,几乎从来都没有叹过气,实在是因为对自己情途的发展不太乐观。    十六岁,世间少女已经不知道情动多少次了,为什么她就会这么单纯毫不知情/事?上次周家的那位大伯过来做客,说他太爷爷十三岁就娶了他的太奶奶,自己固然不会学封建老古董搞童养媳那一套,并不想在十三岁就娶妻,不过谈个恋爱什么的,十六岁来说,真的不算太早,毕竟在现今这个世界上的很多国家里,十六岁都是一个合理合法的结婚年龄了。    他有些懊恼自己过去多少年没有动静,偏偏在遇到葛晴之后,一夜之间就成熟起来的身体,这对他多年来对自我的评价简直就是一种自扇耳光的现象。    原来他跟别的十六岁的毛头小子一样,没有什么差别,甚至可能还不如别的毛头小子,毕竟他们也就左右手帮帮忙,不会像自己,一到夜深人静难以入眠的时候,就会在脑子里变着法子想如何像哈德斯那般,将心上人巧取豪夺连哄带骗地弄到自己家……    他眼睛盯着她,心中蠢蠢欲动,想象着偶像哈德斯坏事干尽之后享受到的甜头,喉咙都紧了,管他什么理性,本大爷今年十六岁,生龙活虎很正常,龙虎都是兽类,被本能驱使再正常不过了……    他心中转着种种不良念头,呼吸都急促了,及至目光落到她的脑袋上,看见雨水打湿了的她的头发,所有的不良念头刹那间飞到九霄云外,着急地说道:“你头发湿了还楞着干什么?想生病吗?”    她听了,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她其实不是不知道自己头发湿了,只是她习惯了跟人保持距离,戒心极重,所以平时洗了头发之后,都是自然晾干,从来不曾随便用过室友的东西,今天不是因为他,她也不会擅自碰忠萍的电吹风,这会儿既然电吹风还在自己手里,开都开了,回头跟忠萍解释一下也没什么,她就不太在意地笑了一下,抬起手开始吹自己的头发。    “要我帮你吹吗?”他看着她,跃跃欲试。    她理所当然地摇头,多年来都习惯了凡事自己动手,她在任何事情上都没考虑过别人的帮忙,抬手麻利地将头绳解开,她高高地撩起头发,里里外外地吹了起来。    她头发乌黑浓密,平时为了生活方便,总是绑起来,这时候散落及肩,显得她本就精致干净的小脸更为动人,平添了一股妩媚娇俏的气质,让葛天籁看得目瞪口呆,脑海中不由得想起当初她借宿自己家,看见她穿着自己过大的睡衣,走出浴室时的样子来——    如晓荷映月,如清莲浴波,可爱又可口,让人心动得心口都痛了。    要不要想方设法,骗她搬进自己的屋子里去住呢?    并不是单单为了自己此刻悸动的身体,感官的一面也是自己喜欢她并想要亲近她的一个原因,但是更重要的是,就如同他先前说的,他确实非常关心她,喜欢她……    男女情爱之内他喜欢她,男女情爱之外他也喜欢她,喜欢到想让这个世界上最好最幸运的事情,统统都发生在她身上!    这两种喜欢掺杂在一起,让他日日夜夜都想把她留在自己身边,尤其是在晚上,他希望一睁开眼睛,无论自己有什么样的梦境,都可以看到她在自己身边。    那样的话,所有的噩梦就会停止了?    他在心里盘算着,使劲儿盘算着,一直盘算到夜深人静,耳中听着她沙沙的演算声,时不时地抬起头看着她的背影,如果目光有温度,葛晴的后背一个晚上下来,已经烧出个大洞了。    半夜十二点的时候,坐在桌子前的葛晴打了个哈欠,她站起身来,眼睛看着窗外,雨依然在下,她唉了一声,问坐在床上捧着一本书看的他道:“让你家里人来接你?”    他摇头,“没人接。”    她并不了解他的家庭状况,只知道一定是有钱人家,就算再有钱的人,这么晚了没人过来接也是正常的,她无奈地点了点头,看了一眼狭窄的屋子,说道:“那怎么办?委屈你在这里睡一个晚上?”    他听见“委屈”两个字,险些笑出声来,天知道他为了能跟她一起睡觉,想出了多少点子,今天天公作美,才心想事成,简直想给老天爷烧柱香好好感谢感谢才能略表心意,委屈?委屈在哪里?    他收拾好喜悦的心情,一点儿都不露出来让她发现,脸上还真像是有些委屈地说道:“你说的,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没办法的啊?”    她嗯了一声,因为以前借宿他家的时候,他表现得太好,对他人品很是信任,现在也不疑有他。她把室友的床铺清理了一下,找了一条自己的干净床单铺在忠萍的床上,另外拿了一个干净的被罩裹住忠萍的被子,整理好了,对躺在自己床上的葛天籁说道:“招待不周了,这里什么都没有,可是没办法,要怪就怪你自己非要留下来。”    葛天籁对“非要留下来”这几个字感到十分刺耳,一贯的哪句难听说哪句啊,这个不可爱的女人,他用力看了她一眼,翻身躺下,一会儿工夫,听见葛晴也躺下了,就在自己头顶上方的床上,他心头一阵狂喜,眼睛睁得大大地,用力克制自己抬起头看她睡颜的冲动。    开关啪地一下,她关了灯。    身下的床虽然是葛晴的,但是实在跟他从小睡到大的丝涟床垫有天壤之别,太硬太薄了,躺了一会儿,浑身上下都不舒服,而且葛晴显然跟自己头对头,细细微微的呼吸声从自己头顶传来,让他心痒难耐,最后实在忍不住,悄悄地翻过身,用手撑起自己的上半身,偷偷地探过头去,想要看看她。    “睡不着吗?”她眼睛都没睁,半睡半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添加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