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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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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故意的,对吗?”他突然说道,眼睛盯着葛婷。    葛婷是故意的,因为隔得太远,没有危险,她想故意就故意,这会儿被他揭穿了,她退无可退,只能她用美丽的眼睛盯着镜头里的野兽放肆地说:“是吗?你以为我是故意的?”    “你——”孟田宇的脸通红,眼睛也确实像是一头野兽一样通红,直愣愣地盯着葛婷,如果他人在国内,葛婷相信哪怕中间隔着刀山,他也会扑过来把自己吃干抹净,像一头失控的老虎吃了小白兔一般,可是现在隔山隔海的,他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只能烦躁地又用手捋了一下头发,哑着嗓子说道:“就坐在这里,不许回去。”    葛婷嘴角含笑,她发育的太晚,她从不知道什么叫喜欢,什么叫性冲动,即使跟孟田宇什么都做过了,想起那件事,给她的感觉也只是恶心与下流。于是她盯着孟田宇捋得乱糟糟的头发,看着他紧绷的脸部线条,还有放在镜头下方攥得紧紧的拳头,心里想的只是好难看,好难看,男人发情的样子真的太难看了。    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要变成这个样子——    她无视自己的心口在怦怦地跳,也不理会脸上滚烫的感觉——这家网的暖气开得太大了,人也太多,连喘气都费劲儿。    她这么解释自己身上此时的异动。    作者有话要说: 妹妹呀    ☆、72    72    葛文瀚最近的心情糟糕透顶, 因为上个月夫人秦欢的人工授精又失败了, 这已经是夫妻二人五年来的第无数次尝试,还不包含试了四次的试管婴儿, 他看着夫人秦欢越来越老的那张脸,自觉耐心慢慢地不够用了。    32岁,虽然也是女人的黄金年龄, 但是他现在也习惯了在外面包养的二十岁左右的漂亮小姑娘, 什么都不懂,一言一行也肤浅可笑了点儿,但是年轻的身体肉质十足充满弹性, 摸起来伺候起自己来,肯定不是生了三个女儿又中年发福的夫人秦欢可比的。    他一个月也就一次,跟她尽尽丈夫的义务,主要还是心存侥幸, 希望自己的儿子能从夫人的肚子里生出来,也免将来麻烦,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 夫人的肚子从天丽出生之后,就再也没了喜信, 想想都浪费自己每个月一次的那份心。    家里的这份儿产业,没有儿子不行啊。    儿子渐渐成了他的心病, 这种心病在看见侄子天籁的不成器样子之后,更跟走火入魔了似的。    文东那个护犊子的样子,总把天籁看得跟个太子似的, 似乎天籁的这个舅舅,就没有发现他姐姐留下的这个孩子,有什么毛病——可是这怎么可能呢?这个家除了自己,真的就再也没有人发现天籁的问题?    甚至包括哥哥在内?    他无数次想建议哥哥将天籁送到国外的医院再好好检查检查,但是话到嘴边,考虑到这些话将引起的风波,甚至是大哥对自己的恶感,就打了退堂鼓。    虽然自己是天籁的亲叔叔,也跟大哥最亲,但是跟天籁这个亲儿子比起来,毕竟还是差了些亲厚,大哥从大嫂死后,就对天籁不是一般的娇惯,天籁现在这浑身的臭毛病,一半固然是大嫂去世引起的,但是另外一半,八成都是大哥楞惯出来的。    惯子同杀子,自己要是有个儿子,绝对不会像大哥这样教导。    他有些愤然又不甘心地想到。    目光在自己的三个女儿身上转了转,看到与王即来如影随形的大女儿葛天华,这俩孩子天天搅合在一起,开始他还不太介意,现在瞅着王即来那个傻了唧的样子,就怒从心头起,一辈子辛辛苦苦打下江山,为了什么?    就为了瞎了眼睛的女儿嫁给一头猪,然后让这头猪白白得了去?    楼梯上响起了脚步声,给天籁辅导的老师从楼上下来了,这老师很久不来了?最近天籁不住校了之后,这些人又开始往家里跑了——一个补习,到哪里不行?何必引到家里来?    葛家的太子跟在后面,几十亿的资产,未来都是这个从楼梯上走下来的,穿着一身有病似的白的孩子的,他够格吗?他能行吗?他应该去看医生进行彻底的心理治疗的,真的把这些家当都给了他,会不会就是葛家大祸临头的开始?    葛文瀚看着越走越近的侄儿,忧心忡忡地想到。    文东又凑过去了,跟看见鲜肉的苍蝇似的,亲舅舅也不见得那个样儿?怎么他对他那三个亲儿子,也没这样一脸花儿似的笑模样呢?    王文东亲热地揽着外甥的肩膀,一边从楼梯那边儿走过来,一边说着话,看见葛文瀚端着水杯站在地上,笑着对葛文瀚说道:“不错,咱们天籁刚刚出的这个主意真的不错,文瀚你帮着参谋了吗?”    葛文瀚一无所知,奇怪地问:“说什么呢?”    “福泉山养老地产的开发计划啊,天籁跟我提了一下,我自己本身不搞地产不熟悉,不过上周被他带着去那边儿的养老中心凑个份子,看了看周边环境,确实不错,我就说,我姐这孩子,是个天才,可惜姐姐就生了这一个啊,还死的早,楞没看见他现在这个有出息的样儿,真是想想就难受。”    葛文瀚听不懂,看着亲侄儿,见这孩子还是一副欠揍有病的脸色,根本不搭理自己,偏偏自己又没有文东那份儿用热脸贴冷屁股兜揽他的心肠,满心思的都是这孩子应该去看医生——不然哪有人对自己亲叔叔这个德行的?    他气得在心里叹气,又不能跟病人一般见识,就问他:“什么福泉山的养老地产?你搞的?”    葛天籁递给他一份材料,八成用他楼上的打印机打印的,连个装帧都没有,看上去就不太正规,葛文瀚心想这种心理状态有病的小孩子胡闹,文东也当成真了,怪不得一辈子事业一直仰赖姐夫——现在姐姐没了,又未雨绸缪地巴结上了外甥,真是没出息。    他给天籁面子,简单地翻了翻,也没细看,地产不地产的,葛家主营的是医疗医药美容和化妆品,对房地产开发历来都是参股不参营,天下这么大,钱这么多,哪能样样都沾边儿呢?    就现在这点儿家底发扬光大,已经是很了不得的事业了,而且两房一共就眼前这一个病得不轻的男孩儿,未来怎么样,还真是越想越忧心。    “好好做,需要钱,让你婶儿跟我说一声。”他不太感兴趣地合上材料,说道。    “你不参股?”王文东奇怪地问葛文瀚。    “出点儿钱,参股什么的,我不太感兴趣。”开什么玩笑,参股掏出来的钱就不会是小数字,亏了喂了狗了天籁能还得起吗?那时候少不得大哥就要拿出钱来垫上,回头八成还抱怨自己怂恿小孩子胡闹,就给葛家独苗个面子出点儿冤大头的钱也就罢了。    王文东笑了,伸手拍了一下葛天籁的肩膀,说道:“你叔叔不感兴趣,他的那份儿我买了,舅舅占百分之三十,行吗?”    葛天籁嗯了一声。    “你们俩做这个事儿,谁出大头儿?”葛文瀚虽然不看好,但总有些好奇,就问道。    “天籁自己出钱,我姐给她留下的股份,他今年满了十六岁了,可以动用了。”    葛文瀚嘴巴张成了个O型,蓦地想到大嫂去世已经六年了,天籁十岁那年发生的意外?这孩子已经十六岁了,王文南当年跟大哥葛文浩从创立第一家药店开始,将近十八年,当年的小药店孵化出了几十个亿的资产,十六岁,才满十六岁啊,眼前这孩子的身家就有十几个亿了。    比半辈子打拼的自己还多了好多倍!    葛文瀚笑了一下,颠了颠手里的福泉山养老地产材料,奇怪地问道:“自己动手的第一笔投资,怎么选的这地方?这地方有什么特别吗?”    他没指望侄子会好好回答,自己一个亲叔叔怀疑这孩子有病肯定是有原因的,本以为他又会像以前一样带搭不理地来一句“没什么特别”,或者干脆冷冰冰地不说话,但这次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似的,天籁的病是最近吃了对症的药吗?这孩子竟然微微笑了一下,眼睛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玩的事情,里面闪过一抹葛文瀚从未在侄子眼神里看过的暖意,他有些惊讶,盯着侄子,听见他说:“那地方不错,风水好。”    这个解释让王文东意出望外,舅舅难得听见外甥情致这么高地多说了这么多个字,立即凑趣地应和道:“是啊,我去了那天仔细看过,一路上风景确实不错,而且从市中心出发,车程不过一个小时,如果未来福泉山的交通建设跟上,应该可以作为省城的后花园,值得开发。”    葛文瀚听了,他心里对指望自己大哥才能发点儿小财的王文东根本不以为意,大嫂当年是个人物,但是显然大嫂这个弟弟不是,满嘴说什么值得开发,他王文东一个开小卖点儿的,懂个什么投资?他只对侄子刚才眼睛里闪过的那抹神情感兴趣,就问道:“天籁,你怎么找到那个福泉山养老休闲中心的?是认识什么人吗?”    葛天籁前阵子拉了大哥,在家族里群里发了个通知,说有个慈善项目让大伙掏点儿钱,这种事儿每年年底葛家人都做,平时没事儿捐给庙里观里十万八万的买个心安也很平常,现在听说是盖个养老院,还是葛文浩亲自出面,老一辈小一辈不差钱的,都掏了不少,最后账目出来了,现钱足足募集了二百多万,大哥个人又追加了二百万,天籁虽然病的不轻,但好在脑子还挺好使,后来出了个明细,这四百万如何使用以及余下的钱如何处置,都做得井井有条。    这件事让大哥十分高兴,对自己说虎父无犬子,这么小的事情可以看出儿子思虑周密,是个人才。    养老院开业那天,葛家掏了钱的,都给大哥面子去捧了场,本地的媒体也发了通稿,葛文浩历来不喜欢在这种小事儿上出风头,那天的采访还是葛文瀚代替大哥做的,后来本地媒体登的也是葛文瀚的照片,情妇小洛在网上看见了,还抱着他惊讶地吹捧了自己半天。    虽然知道那是小洛这种女人的套路,但他还是很受用。    “不认识。就是路过那里。”葛天籁眼睛里的暖意消失,说话恢复了一贯的简单冰冷。    “路过那里?你怎么会路过那儿呢?”葛文瀚不太相信。    葛天籁眼睛抬起,这双眼睛像极了他去世的母亲王文南,漂亮清澈,比王文南还多了一份犀利和冷酷,只在葛文瀚的脸上扫了一下,然后就听见他用那冷淡的声音吐出来两个字:“闲的。”    作者有话要说: 多谢小萩,长评真的好可爱,哈哈哈,作为作者真的是太高兴啦,这一章加更作为礼物特别谢谢小萩(要是还有下次,谢谢小萩亲爱的给俺打个两分,多谢多谢)    ☆、73    73    他说完了这句话, 就被王文东赶忙拉走了, 留下葛文瀚在原地,一脸怒色地盯着自己侄子。    夫人秦欢虽然是代理女主人, 但是心思眉眼总是关注着自己老公,这时候看他脸色不佳,心知肚明, 连忙走过来笑着说道:“又被天籁气到了?他那孩子就那样, 你还有什么不知道的?生什么气啊?”    “这破孩子真的应该去医院。”葛文瀚生气说道,每次跟侄子对话,他都气得脖子疼。    “算啦, 别让大哥听见,他可受不了这样的话。”秦欢有些担心地劝解,眼睛周围扫了一下,大哥坐在座位上, 正跟村子里别的几户人家的人聊天,虽然是葛家内部的小聚,但是村子里别的家族有事儿相商的, 通常也会选择这样的日子拜访,图个气氛好事情好办——幸好大哥在忙, 没留意到自己老公跟天籁的动静,秦欢心道。    葛文瀚用力喝了一口水, 又是淡而无味的清水,气得他想破口大骂,他哼了一声, 怒气全都摆在脸上。    秦欢看了,心知肚明,但是以她的八面玲珑,有些事情也不是她能摆平的,比如侄子天籁的脾气,再比如自己老公的……    ……秉性。    屋子另一头的葛天华看着自己爸爸的门神脸,对旁边的王即来说道:“我爸又被天籁哥哥气到了,我真服了他了,为什么每次都不长教训,看见天籁哥哥还要凑过去生气。”    王即来听着,一言不发,他现在看什么都没意思,一个晚上也没怎么说话,从孟田宇出国之后,他就这样郁郁寡欢,自从唯一的铁哥们不在身边,他就觉得上学没意思,不是为了葛天华,他现在连学校都不想去了。有时候他思念田宇那傻子思念得不得了,就想干脆求求爸爸,也送自己出国,跟田宇念一个学校得了。    可是问题是,爸爸能同意吗?    他是个不得宠的孩子,长得貌不惊人,还特别胖,学习也没有两个弟弟出色,所以从来在家里都顺着家里长辈的脸色行事,根本就没求过爸爸什么,这会儿存了求爸爸的心思,对爸爸比以前更害怕,有个风吹草动,都提心吊胆得不得了。    葛天华对王即来的所有事情都深知,看他那样儿,就说道:“你就那么想孟田宇?我告诉你了他不是个好人,你还要跟着他,你到底是听他的还是听我的?”    王即来不吭声。    “你就那么想他啊?你俩难道是同性恋?这么腻歪真让人怀疑。”葛天华气呼呼地说道。    王即来听见同性恋这个词,哎呀了一下,说道:“你怎么能胡说八道呢?我是,田宇那家伙也不可能是啊,你看不见他对那个葛婷发情的样子?”    葛天华听了这话,更气了,跺脚说道:“还你是,他也不可能是,你就这么偏向他——说,你到底为什么这么想他?”    王即来用力吸了一下鼻子,满腹心事,但是没说话。    “跟我也有秘密?”葛天华生气地看着他的满腹心事,跺脚急道:“说不说?不说我就生气了。”    “就是——”王即来吞吞吐吐地说道:“就是我们班的那个顾成钢……”    “他怎么了?”葛天华瞪着王即来,立即猜出来了,“他欺负你了?”    王即来抽了抽鼻子,他也不知道那算不算是欺负,就是食堂买饭的时候,会示意王即来掏钱买了他的那份;班级晨练的时候,体育委员的顾成钢会以1500米达标为理由,要求王即来多跑四圈;此外比如午睡,他会让王即来把宿舍的衣服送去后勤宿管处清洗,打扫厕所,王即来午睡的时候习惯听的英语复读机,也被他拿走了……    事情都挺小的,他觉得也没什么,就是每次这种时候,就特别想念孟田宇。    葛天华只听了两三样,就气得眉毛头竖了起来,家里人多,她气得伸手拉着王即来跑到阳台上,考虑到上次两个人在这里说悄悄话的时候,被在窗帘后面看书的天籁哥哥听到了,这次她特意撩了一下窗帘,后面一个人没有,她才发作道:“你真要气死我了,都这样了你还忍着?”    王即来挠了挠头:“不忍着,我也打不过他啊?再说,我也没觉得怎样。”    葛天华是个暴躁脾气,最讨厌谁欺负谁这种事儿,看王即来这个受气包的样儿,气坏了,她自己之所以喜欢王即来,就是因为她可以随便欺负他,但是一旦有别人也照样欺负了,她立即受不了,好像自己的地盘被别人冒犯了,她冲冠一怒为蓝颜地说道:“我明天就去找那个顾成钢算账,看我不收拾他!”    看她怒气冲冲的样子,王即来就知道她要闯祸,他不太担心自己,但是特别担心葛天华被欺负,立即说道:“胡闹什么,要不然这样,我跟田宇说说,让他跟顾成钢谈谈,当初田宇在这里的时候,什么时候轮到他顾成钢耍帅了?田宇不抽死他!”    “你就不能有点儿出息忘了孟田宇!他再厉害,拳头还能横跨太平洋啊?”葛天华更生气了,长这么大第一次不想跟王即来说话,脚用力一跺干脆走了,进了客厅,看见堂哥被几个人围着,这也算是奇景了,竟然有人敢靠近堂哥,她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见文东舅舅坐在堂哥旁边,对着围着的几个人热火朝天地说着什么。    有什么可说的啊?    本家的姑姑婶婶大娘什么的,围了几个小圈儿,以往都是这些人中心的妈妈,这时候竟然没在里面。葛天华微微奇怪,沿着客厅,楼下所有的房间都找了一圈儿,没发现妈妈的身影,她沿着楼梯向上,除了天籁哥哥的卧室和书房门锁着,别的房间她几乎找了个遍,最后才在楼上会客厅外的阳台上,发现了妈妈。    妈妈在哭吗?    葛天华心中一惊,看着背对着自己,双手在脸上擦拭的母亲,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到了妈妈身后,似乎脚步声被妈妈听见了,她看见母亲用力在脸上抹了几下,然后转过头来,看见来人是天华,秦欢明显松了一口气,埋怨女儿说:“你怎么偷摸走过来?吓我一跳。”    葛天华眼睛盯着妈妈,那么明显的哭痕,是为了什么呢?身体不舒服吗?    “妈妈你怎么哭了?”她问。    “没哭,就是腰有点儿疼,我难受了一会儿。”她腰疼的毛病是做四次试管婴儿之后落下来的,三个女儿都知道妈妈为了追生一个男孩,受了很多罪,葛天华有时候就很难过自己不是儿子,那样的话,妈妈会开心很多?    秦欢又擦了一下眼睛,看着女儿,笑了一下说道:“看见胡家的伯伯们,打了招呼没有?”秦欢对三个女儿的教养十分用心,三个女儿也都很懂事,每个都让秦欢非常骄傲。    葛天华点头嗯了一声。    “还有周家的叔叔伯伯,也记得打招呼,周家的大姑带了几个小辈过来,你记得多周旋,处好关系,不要整个晚上都跟即来在一起,你爸爸看了该不高兴了。”    “即来怎么了?我爸干嘛不高兴?”    “你爸就是希望你多交际,多有几个朋友,没别的,即来是个好孩子,你爸跟我都很喜欢。”    葛天华不太懂妈妈这话的意思,但是她终究是在葛家这样的环境里长大的,也没多问。秦欢拉着女儿的手,向外面走,到了楼下她目光扫了一圈,没有看见丈夫葛文瀚,脸上肌肉抽了抽,勉强自己对女儿笑了一下,说去玩。    葛天华眼睛盯着妈妈,她年纪虽小,懂得却不少,立即问道:“我去帮你找找我爸。”    秦欢立即阻止道:“别找了,你爸从来都呆不了半个小时以上,我先前看见他走了。”    看见他走了,下楼的时候还用眼睛到处扫视着找他,是寄希望爸爸会回来吗?爸爸妈妈感情这么好,有时候真不懂爸爸为什么不能体谅一下妈妈的压力,在这里跟妈妈一起呆着,支撑一下母亲?    “你天籁哥哥一个人坐着呢,你拉着他,带他跟周家大姑的孩子热乎热乎去?”秦欢说道。    葛天华呵呵冷笑两声,说了句他去了还热乎个什么,所有人都会被冻成冰山。    “你怎么这么说自己哥哥?”    哥哥什么呀,就他哪有个哥哥样儿,葛天华对前几天给堂哥坑了二十多块钱耿耿于怀,虽然后来是王即来付的,但是也抹消不了他故意坑自己这件事实。    “他哪里像个哥哥了?全世界最能欺负我和即来的,就是他了。”说到这里,她生怕妈妈让自己跟天籁哥哥凑在一起,抬脚就跑了,她没有将妈妈说的不要一直跟王即来在一起的话听进去,整个晚上,都呆在王即来身边。    第二天上学的时候,初中晨跑的地方跟高中不在一起,但是晨跑结束的时候,她留了个心眼,跟班长王金凤说自己有事儿不参加早会了,抬脚就向高中的操场跑过去,到了那儿,果然看见熙熙攘攘向不同教学楼不同教室走的人群后面,空荡荡的操场上,有几个学生在跑步,内中最胖最费力的一个,就是王即来。    她气得心头火起,不管不顾地冲过去,一把拉住呼呼直喘的王即来说道:“你为什么这么听话?”    王即来看见葛天华,满头大汗的脸上闪过一抹微笑,说道:“没什么,我都习惯了,再跑三圈半我也回去了。”    “你就不能不跑吗?凭什么人人都回去早会,就你在这里留下来……”    葛天华这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对王即来说道:“胖子你跑完了吗就在那里跟女生聊天?呆会儿回教室第一节课迟到扣你操行分数……”    葛天华回过头来,看见一个高大黑脸的男生,留着寸头,上嘴唇处有个豁口,看上去比孟田宇还不像个好东西,难道他就是顾成钢吗?就是他欺负即来?    “他为什么要比你们多跑?”葛天华不服气地说,她可不怕任何人,不管是谁,欺负她,或者欺负王即来,都不可以。    “多跑什么啊?他比别人跑得慢,我们跑完了五圈儿,他连一圈儿都没跑完,现在让他完成数儿。”    原来是这样,葛天华心想,不过不管怎样,每个人都有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即来既然做不到跑完五圈,这些人凭什么逼他?    她伸出手来,把王即来硬是拉住,对他说道:“去上课,以后周末放学回家,我陪你跑。”    王即来听惯了葛天华的话,立即不跑了,但是他也不敢立即就走,就拿眼睛看着那位凶巴巴的男生。    男生看着葛天华,不咸不淡地笑了一下,转过身向着教室走过去,王即来还不太敢跟着,琢磨了一下,他对葛天华说道:“你小心点儿,最近这阶段不要落单,顾成钢那伙人特别阴,别让他吓到你。”    葛天华切了一声,她可不像即来是被吓大的,谁要是敢欺负她,绝对给他好看。    作者有话要说: 啊,动不动就觉得写不动了,日更好累好累好累;你们累不累,累了的话,我尽快完结了,┭┮﹏┭┮——————    ☆、74    74    葛天华气势汹汹地回了教室, 同桌王金凤看她脸色不善, 听她解释是为了王即来冲到高中部跟人吵架,笑得趴在桌子上, 连连哎呦地说道:“老娘还是第一次听见这事儿,天华你真是纯爷们。”    葛天华哼了一声,想到顾成钢那个人, 就一肚子气, 算个老几,也敢欺负到即来头上了!她从那天开始,每次下课, 都跑到王即来的教室门口,打听他有没有受欺负,一连一周下来,听王即来说一切如常, 总算稍微放松了一些警惕。    秋天最冷的一天,周末的时候她看见王即来总是戴在头上耍酷的耳机不见了,问他, 他说是借给同学了,可是不管怎么问, 他也不说那个同学是谁。    葛天华怎么可能被这样的小伎俩骗到,她不理会王即来让自己快点儿走的劝说, 非常有耐心地等在学校门口,一直等到顾成钢出来,看见他耳朵上的那只金色的价值三千多的魔声耳机, 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一时之间,脑子里只想着王即来被这厮欺负了,也没仔细考虑自身实力,就冲过去说道:“耳机还来。”    顾成钢戴着耳机,正在耍酷,根本没听见葛天华说的话,葛天华伸出手,一把抓住顾成钢,对他大声说道:“还回来。”    顾成钢猝不及防,本能地甩了一下胳膊,胳膊肘无意间碰到葛天华的鼻子,她的鼻血登时流了出来,葛天华伸手一摸,满脸都是,她一看之下登时懵了,反应过来之后血气冲头,也忘了自己身小力薄了,一个头锤就冲着顾成钢冲过去,嘴上又哭又叫地嚷道:“老娘今天跟你拼了!”    真是气急了,连王金凤的老娘都说出来了,被她妈妈秦欢听见,肯定一顿批评。    顾成钢还没琢磨明白怎么回事儿呢,莫名其妙地被个小姑娘给缠上了,等他看清楚是葛天华,伸出手来只轻轻一推,葛天华就跟大象身上的蚂蚁似的,被轻飘飘地摔到了地上,他看着这满脸是血的小姑娘,对她义愤填膺的样子正觉得可笑,就看见小姑娘旁边站着的王即来突然甩掉背包,胖大蠢笨的身体向着自己走过来,气血上头满脸通红的样子,跟头可笑的肥猪一样。    顾成钢早就看这个胖子娘娘腔不顺眼,这会儿见他竟然自己找死,当然没客气,三拳两脚就把王即来放倒在地。王即来摔倒的时候,鼻子碰到了一块水泥砖翘起的边角,鲜血流个不停,战况看起来比葛天华还凄惨。    葛晴听见了那边儿打架的声音,她面前围着的学生也都听见了,大家纷纷跑过去,葛晴从不关心这种热闹,直到听见众人念叨葛天华这个名字,她才微微好奇,快速跑过去一看,见倒在地上的人竟然真的是那天喊葛天籁哥哥的小姑娘。    小女孩满脸是血,跟她总是形影不离的那位胖同学,也好不到哪里去,两个人都狼狈不堪地躺在地上,那个跟他们打架的学生眼神不善,身后还站了一群穿着校服的男高中生,这伙人站在一起,对地上躺着的两个人又说又笑。    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儿,周围站着的人虽多,也并没有人插手,乱哄哄的吵闹声中,一个小女孩突然冲了进去,圆圆的眼睛圆圆的头发,跑到地上的葛天华面前,看见葛天华的满脸血,她立即就恼了,小小的个子背着书包,竟然也敢指着对面人高马大的高中生说道:“你们等着被退学,我这就去找老师。”    “退什么学?是她先打人的。”顾成钢笑着说,指着自己的袖子说道:“我根本就没打她,不信你自己问。”    葛天华从地上爬起来,拉住王金凤,生怕她也冲过去弄得满脸血,对顾成钢气道:“少废话,你把王即来的耳机还给他。”    “谁要他的耳机了,他弄坏了我的笔,为了赔罪主动给我听的。”顾成钢理直气壮地说道。    葛天华看向王即来,王即来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弄坏他的笔了,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气呼呼地说不出话。    “你们看我哥不在,就欺负王即来,你们等着,我这就告诉我哥,等他假期从英国回来,看他不收拾你们。”王金凤生气地插口。    “有本事让你哥现在就回来啊,没事儿吹什么牛。”这些人笑嘻嘻地说着,对远在天边的孟田宇根本不放在心上。    葛晴见竟然是这种无聊的学生打架,无心观赏,转身想要离开,不想转过身来的时候,竟然在人群中看见了妹妹葛婷,目光紧紧地盯着人群中三个吃瘪的,神情中看去很是关心。葛晴心中纳闷,难道妹妹认识这些人吗?    她走过去,伸出手拍了拍妹妹的肩膀,问她你怎么在这儿?还没等听见妹妹回答,身后打架的人群中突然一个声音冷冷地说道:“谁干的?”    葛晴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葛天籁来了,妹妹葛婷显然也看见了他,神情一变,轻声对姐姐说道:“葛天籁来了。”    葛晴回过头,见他穿着校服,站在满脸是血的葛天华面前,刚刚那句话显然就是对葛天华说的。    葛婷凑过来,在葛晴耳边轻声说道:“估计要打架了。”    “谁打架?”葛晴不明白。    “葛天籁啊,倒在地上的那个是他叔叔家的妹妹。”另外一个眼看要吃亏的小圆脸女孩儿是孟田宇的表妹,葛婷这句话没有说出口,她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这么害怕王金凤吃亏,他们表兄妹感情再好,也跟自己没有关系啊?吃不吃亏,那都是他家的事。    葛晴不相信葛天籁会打架,目光紧紧地盯着他,见他走到葛天华身边,他对他堂妹从以前就没什么好脸色,这时候脸色更差,眼睛扫过她脸上的血,语气极差地又问了一句:“谁干的?”    葛天华瑟缩了一下,堂哥不生气,她都害怕,这会儿被吓得脸色都白了,抬手指着对面的顾成钢说道:“他的胳膊碰的。”    “怎么碰的?”    “我想把王即来的耳机要回来,他就用胳膊碰了我。”葛天华一生气,忘了保护王即来,把他也供了出来。    葛天籁看了一眼一旁同样满脸血的表弟,把王即来看得向后退了一步,这么一吓,他脑子不知道怎么就清楚了,立即说道:“我想起来了,哥,我根本没弄坏他的笔,那笔就在我脚底下,我根本就不知道是谁弄坏的,他就赖我——”    葛天籁抬起眼睛,扫了一眼王即来,把王即来后面的话都堵回去了,他心中根本不指望表哥会管自己这事儿,自己被别人揍趴下,表哥也只会嫌弃自己没用,理都不会理。    还是田宇对自己最好。    他十分想念田宇,这种事儿田宇在国内的时候,绝对不会发生,那时候谁敢说自己一句胖子啊?都是即来即来的,好像自己跟他们关系都不错一样,谁能想到田宇一出国,自己在班级里的地位会一落千丈到如此地步。    对好朋友的思念让王即来鼻子用力抽了一下,想掉眼泪,可当着表哥的面又不敢掉。    葛天籁看着王即来,对他红了的眼圈儿看了一会儿,一脸嫌弃的表情,就连周围围观的同学都看出来了,眼前的葛天籁一万个不想管王即来的破事,纷纷猜测他会转身就走,理都不理满脸是血的亲戚,他却张开口,对王即来说道:“你自己去把耳机要回来。”    王即来啊了一下,看着葛天籁,不懂表哥啥意思。    葛天华却机灵得多,立即听出来窍门,立马把所有的委屈都忘了,精神百倍地一下子跑到王即来身边,对他说道:“快去,把耳机要回来。”    王即来听葛天华的话几乎成了他的条件反射,立即嗯了一声,也没细想,就走到顾成钢面前,对他说道:“把耳机给我。”    顾成钢冷笑了一下,他不愿意惹葛天籁,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这么乖乖地把耳机还给王即来,他的面子怎么办?葛天籁不就是学习好吗?有什么了不起的,于是他说道:“你不是说借我听几个月吗?现在就反悔怎么行啊?”    王即来脸气得通红,偏又没办法,胖嘟嘟的小嘴抿着,想说话又说不出来。    葛天籁对葛天华说道:“你打电话给舅舅,告诉他说他儿子的耳机被人抢了,他要不回来……”    这句话话音都没落呢,王即来就猛地转身过来,也忘了葛天华绝对不会出卖自己,就急着求表哥说道:“哥,饶了我,千万别打电话给我爸,我爸非打死我不可?”    葛天籁瞪着他,眼睛里的不耐显然要到顶点了,王即来害怕表哥,但是更怕的人其实是老爸,他十分了解顾成钢这伙人,本来没底气,也没信心要回来自己的东西,这会儿被表哥逼着,又害怕爸爸知道这件事揍自己,犹豫了半天,退无可退只能硬着头皮冲过去对顾成钢说道:“是我的东西,我现在不想借你了,给我。”    “那怎么行,说话要有信用啊?”顾成钢笑着说,根本不把王即来放在眼里。    王即来被呛得又想要退缩,刚刚转身,就看见表哥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紧挨着站在自己身后了,他退无可退,忍无可忍,也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的勇气,猛地转身,冲过去抱着顾成钢用力地吼道:“老子的东西,妈的老子想要回来,你是不是找死啊不给我?”    他二百三十多斤的身材,这么发狠下来,顾成钢虽然也很强壮,但胖夫之勇让他根本反抗不了,硬是被王即来给摔到地上,老实人动起真怒来,雷霆万钧,胖胖的胳膊用力扳住顾成钢的肩膀,顾成钢半分都动弹不得,耳朵上的耳机就这样被王即来撸走了。    王即来还攥手成拳,一下子打在顾成钢的脸上,顾成钢的鼻子登时出了血,王即来恨恨地说道:“这一拳是帮天华打的。”打完了第一拳,挥臂还要要打第二拳的时候,一旁顾成钢的兄弟见势不好,就要冲上来,旁边观战的葛天籁这时候突然不太耐烦地开口道:“一对一,别人一边呆着!”    顾成钢的铁杆没想到葛天籁突然发话,呆呆地看着他,见他脸上神情十足的不耐烦,看上去又嫌弃又想走人,过去从来都没听说葛天籁跟王即来关系好,这一次他怎么突然会管起这种事儿来了?    嘉南的大神,从初一入学开始就是学校第一名的葛天籁,整个学校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如果哪个不长眼的不听他的话,跟他起了冲突,后果会是怎样?    ☆、75    75    那等于是不想在这个学校读书了?    众人呆立在地, 一时间无人动手, 王即来发起狠来,打了两拳, 把顾成钢欺负自己和葛天华的份报复回来,然后起身,拿着自己的耳机, 对顾成钢嚷道:“老子抢回来了!你要是再敢欺负我, 下次我就跟这次一样揍你!”    顾成钢擦着鼻血,站了起来,这时候不知道谁喊了一句保安来了, 顾成钢一伙人听了吓坏了,嘉南以管理严格为名,学生之间的霸凌和打架现象一旦发现,处理极为严格, 顾成钢吓得赶紧带着兄弟撤了。    葛天华反应也十分迅速,跑过来抓着王即来也立即开溜,王即来一边跟着葛天华跑, 一边对着葛天籁喊道:“谢了啊,哥。”    葛天籁看了一眼王即来, 嫌弃几乎都要从他鼻孔里冒出来了,他连王即来的谢字都没听完, 抬脚就走了。    人群做鸟兽散,保安赶到的时候,一个人影子都不见了。    葛天籁刚刚走到街角, 王即来带着葛天华不知道从哪儿钻了出来,一下子出现在葛天籁面前,对他笑着说道:“哥,今天真是谢谢你了,不是你,我可真要不回来耳机。”    葛天籁全当王即来不存在,接着走路。    他一不说话,王即来就害怕,葛天华也站在旁边不敢吱声,眼看表哥越走越远,两个人跟在后面,葛天华在王即来耳边悄声说道:“还以为我哥改性了呢,看来没有,还是一副招人烦的样儿。”    王即来叹了口气,对表哥他一点儿都没有办法,心中正在无奈,听见葛天华突然用力拉了拉王即来的袖子,指着旁边说道:“你看那里,那不是葛婷和她姐姐葛晴吗?”    王即来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果然看见葛晴和葛婷姐妹俩坐在小花园里,葛婷的头埋在姐姐葛晴的肩膀上,并肩而坐,不知道在说什么,看起来十分亲密的样子——王即来看见葛婷就两眼冒火,都怪该死的她撵走了田宇,要不然自己现在哪至于这么凄惨?    王即来停下脚步,对着葛婷的后脑勺狠狠发射眼刀。    走在葛天华和王即来前面的葛天籁听见葛天华的话,脚步猛地停住了,眼睛看向小花园长椅的方向,突然抬脚向着姐妹两人的方向走过去。    葛天华和王即来面面相觑,不知道自家哥哥这是干什么,想了一想,全都跟在后面,三个人一起出现在葛晴姐妹面前。    葛晴自从来学校门口卖土豆之后,就明令禁止妹妹再像以前一样每次放学都站在自己旁边,她已经知道这所学校的学生非富即贵,没有一点儿家底的学生,根本就念不起这样的学校,她深知自己妹妹心高气傲,不希望妹妹因为自己成为别人好奇的对象。    虽然这样意味着自己的监视行动会费力一些,但是如果事情是发生在嘉南内部的话,她人在校门之外,本来就没有机会得悉妹妹在里面都干了些什么。    所以今天两个人刚刚打架的地方遇到,人群散了之后,葛晴就趁机拉着妹妹跑到这里来,刚想坐下问妹妹几句话,不想就被王即来三个人发现了。    葛晴看见葛天籁站在自己面前,面色不善,最近几天不知道为什么,他开始很少出现在自己的小土豆摊子前面,算起来,自己已经将近一周没有见到他了,她难得地冲他笑了一下,却见他板着一张冰霜脸,眼睛盯着自己,一句话都不说。    葛晴知道他为什么这副样子,偏偏当着这么多人,也没办法说什么,就移开了眼睛。    葛婷平生最讨厌的两个人,葛天籁,王即来,竟然同时出现在她面前,这小花园登时变得让人一分钟都不想呆,她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王即来,对他当初辱骂自己的事儿耿耿于怀,腾地站起身,伸手拉着姐姐,对葛晴说道:“姐,我们走。”    葛晴听话地嗯了一声,跟着妹妹起身。    就在这个时候,葛天籁的手伸了过来,一下将要走的葛晴胳膊拉住了,一旁的葛天华王即来看了,都吓了一跳,四只眼睛齐刷刷地盯着自己哥哥的手,脸色跟见了鬼似的。    自己哥哥这是要干什么啊?    葛天籁拉着姐姐葛晴,对妹妹葛婷声音极为不友善地道:“放开。”    葛婷脸色瞬间变得通红,抓着姐姐的手微微抖了一下,不想放开,偏又不敢不放,嫣红的嘴唇微微颤抖,看上去楚楚可怜。    葛晴瞬间捕捉到了妹妹的难受,她在妹妹和葛天籁之间看了两眼,用力一抖胳膊,把葛天籁的手抖掉,气得眉心都皱成了十字,真的搞不明白他为什么就看自己妹妹不顺眼,生气地说道:“你为什么总要吓我妹妹?”    葛天华平生第一次见到有人对着自己哥哥发火,被眼前这一幕弄得目瞪口呆,她从王金凤那里听说这个姐姐的事情之后,就对葛晴极为崇拜,这会儿亲眼看见这个姐姐的样子,果然是个遇到恐怖变态色魔也能面不改色的姐姐啊,这气场太强大了,前所未见,心里的崇拜登时变为喜欢,滴溜溜的大眼睛盯着葛晴,半天都不动一下。    王即来则在听了葛晴的那句“你为什么总要吓我妹妹”之后,嘿嘿嘿地笑了三声,他对自己表哥为什么吓葛婷心知肚明,而且据他所知,现在是葛婷跟自己姑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一旦有了什么进一步的风吹草动,恐怕表哥要做的就不是吓一吓了——该死的绿茶婊,哪个有钱就跟哪个的坏女人,表哥快点儿吓她,吓懵她,把她吓得换个学校才好呢。    那样田宇就能回来了?他用力抽了一下鼻子,难过地想着。    葛天籁不回答葛晴,跟没听见一样,只是冷冷地看着葛婷,葛婷被他的目光看得心口怦怦地跳,又羞又气又无可奈何,平生地一次知道什么叫投鼠忌器,两个人的角力,因为姐姐夹在中间,她成了输不起的那个,只能松开姐姐的手,低声对姐姐说道:“我——姐,我先回学校了。”    “怎么回事?”葛晴不解地看着妹妹,搞不清楚这俩人到底搞什么飞机?    “我英语作业没做完——我走了你记得尽快回家,不要等天黑了才走,现在天黑很冷,路上没什么人,你一个人我不放心。”说到这里,她还有些依依不舍,又加了一句:“下周我中午放学不在学校吃饭,到时候我会去找你,你记得等我。”说完她用力看了一眼姐姐,转过身,不情不愿地走了。    葛晴莫名其妙地看着妹妹的背影,见她越跑越远,心中疑虑越来越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转过头看着葛天籁,问道:“你说说呢?”    葛天籁一脸的不明白,“什么?”    她冲着妹妹跑走的方向点了点下巴,葛天籁冷着脸,看也没看葛婷跑走的方向,只是耸了耸肩,说道:“我怎么知道?”    葛晴根本不信,知道他没说实话,所以,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而妹妹因为这个自己不知道的事情,特别害怕葛天籁。    是什么呢?    她盯着葛天籁,大大的眼睛里探究的样子如此明显,让葛天籁心中暗暗好笑。他至今都对她离开红河镇之后,就跟自己断了联系耿耿于怀,他心中理性的一面占据上风的时候,他明白她之所以这么做,只不过是因为她天生如此,人生百态,各式各样,葛晴就是这一款,自己应该在认识她之前就心知肚明才对;可是当他心中理性的那一面不那么占据上风,一想起莫名其妙被冷落被打入冷宫这件事,他就怒气上涌,想到她,就恨不得伸出手来,用拳头将她捏扁,塞进校服的口袋里,带回家,藏在被子里……    他回过头,看着旁边两个碍眼的,不用开口,两个弟弟妹妹立时心知肚明,弟弟王即来连忙说道:“行,那什么,哥,我和天华不耽误你了,我们这就走。”    葛天籁听见“不耽误你了”这句,眉毛都抽动了,斜着眼睛看着表弟,跟看个零智商的不明生物似的。    “姐姐,你叫葛晴?”葛天华却另有打算,眼睛滴溜溜地看着葛晴,笑着套近乎。    她是秦欢的女儿,被母亲秦欢一手教养长大,为人处世,接人待物这方面是她的看家本领,心里对葛晴喜欢敬佩得不得了,但神情态度落落大方,丝毫没有缩手缩脚的拘束。    葛晴目光盯着她,她不跟外人随便讲话的毛病特别重,只用眼睛扫了一眼葛天华,没答话,也没吭声,连头都没点一下。    “我叫葛天华,那天王即来跟你说了,我是天籁哥哥的堂妹——”她笑嘻嘻地毫不气馁,接着说道。    哪知她这句话根本没机会说完,自己哥哥葛天籁突然开口打断她说道:“废话这么多,是想干什么?”    葛天华吓了一跳,看了一眼堂哥,见他一脸不耐烦,眼睛紧紧地盯着自己,她天不怕地不怕,不知道为什么就特别怕自己这个哥,总觉得他眼神不太正常,让人无法揣测有这样眼睛的人,到底能干出什么疯狂的事儿来?    她不敢分辨,连句话都不敢再说,有点儿委屈地憋住了自己的满腔套近乎之情,向后退了一步,遗憾地说道:“那——姐姐,哪天我去找你,再跟你——”    她这话根本没来得及说完,就被王即来伸手拉住,脚不沾地地拽走了,她一边被拽着,一边奇怪地嚷:“干嘛呀,我话还没说完呢?”    “得啦,快给天籁哥哥腾地方,你的话哪天说不行啊?”王即来心思洞明地道。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我今天太忙了,忘了设定时间,更新晚了。    (因为是上下卷,所以上卷有很多出现的场景,是为了下卷做的准备,或许我没处理好,有些小天使觉得枝节情节太多了,这真的是写作能力不足造成的,牛人写个青蛙都会好看得像个王子呀,下一本我多努力)    ☆、76    76    葛晴看着拉拉扯扯走了的王即来两个, 莫名其妙, 目光移到葛天籁身上,将刚才他看着自己妹妹的那个眼神回思了半天, 问道:“你为什么讨厌我妹妹?”    “谁讨厌她了?”葛天籁爱理不理地说:“我根本不认识她。”    不认识吗?她盯着他,不认识就会那么讨厌一个人?眼神不骗人,她能感觉葛天籁看自己妹妹就像看一坨垃圾, 偏偏这俩人谁都不肯说明。    她无计可施, 暗暗发誓早晚都要搞明白他们在打什么哑谜,现在没办法只能先放一放。    深秋的北方,过了晚饭时间, 天气就很冷了,黑得也早,她曾经在走夜路的时候吃过大亏,对悲伤的事情彻底地遗忘, 已经成了她性格的一部分,所以那件事并没给她留下严重的心理阴影,但是为了自保, 她从那件事之后,只要能避免, 绝对不会孤身一人走夜路。    于是她向着自己的土豆摊位走去,打算收工回家了。    葛天籁看她转身就走, 心里特别不高兴,眼睛盯着她的背影,看了一会儿, 见她根本不回头,自己心里越来越气恼,满心不高兴地跟在她身后,每跟着她迈进一步,心头的闷气就堆积得多一分,等到了小土豆摊子前面,他的脸跟霜冻住了似的,漂亮的嘴唇抿着,使劲儿看着葛晴。    葛晴知道他跟在自己后面,也知道他在盯着自己,以便等待时机对自己发脾气,她在心里用力叹了口气,收拾好东西,推着自己的小车,一边向自己租的房子走,一边对他说道:“你不回家啊?”    这句话,在葛晴来说,只是随便一说,她天生就不会说话,每次都能选错谈话的开头和结尾,她越长大越是沉默寡言,这也是原因之一。葛天籁听了这句像是嫌他烦的话,本来就不太对的眼神儿更是乌云密布,他显然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生气地道:“你就不能说点儿别的?”    “什么别的?”她看着他,不明白地问。    葛天籁冷冷地看着她,怒气值呈指数上升,干脆一句话都不说了,也一眼都不看她,就大步流星地走在她旁边。    “你还在生气啊?”她有些想要弥补隔阂地问。    哪知葛天籁听了这话,不但没消气,反而用力哼了一声,能让他这样的家伙这么用力地哼,生怕自己听不见似的,估计是气糊涂了?葛晴心想,她走在葛天籁旁边,寻思了半天,以往得罪人什么的,她都不怎么在意,所以赔礼道歉的经验并不多,而且不是因为对象是他,她自觉根本不用道什么歉,因为她本来也没做错什么啊?    她没办法,只能又尝试了一句:“别生气了?”    他斜了她一眼,跟没听见似的。    葛晴无奈,只能接着向前走,足足走了二十分钟,到了该拐弯的地方了,可是有他跟着,她有些不想拐,生怕就此暴露了自己的住处,她把脚步停了,试探地说道:“你不回家吗?”    他不吭声,骄傲的脑袋只对着前方,动都没有动一下。    葛晴无奈,她不想绕路走夜路,任何可能让自己置身于危险境地的事情,她都不想再做,一边向着租屋的地方拐过去,一边寻思着眼前处境的解决之道,走着想着,就到了楼下。    她把小车锁在楼下电瓶车车棚的柱子上,从车上搬下来家什,旁边的葛天籁看了,一脸的嫌弃,小声嘀咕了句:“见了你就没好事儿。”    葛晴恩了一声,自己一边向楼上搬,一边回头看他,见他站在原地不动,不由得催了一下:“快点儿?”    他使劲儿横了她一眼,单手拿起车上剩下的半袋子土豆,跟在葛晴的后面,上了楼。    他从来没有走过这么窄,这么黑,这么脏,这么没完没了的楼梯,跟在葛晴身后足足爬到七楼,绕过一堆破自行车破砖头,拉开一个斑驳锈蚀的铁门,去到七楼的阳台外面,这才发现一个违建的顶楼,砖头石块堆得歪歪扭扭的,门上贴着塑料布,而她就住在这里。    葛晴把工具小心翼翼地堆在地上,从发呆的葛天籁手里接过土豆,这土豆必须放进一个废弃的有条裂缝的大缸里,不然一个晚上会被老鼠啃得惨不忍睹——老破旧小的顶楼,老鼠简直就是个灾难。    “住这儿?”他就说了俩字。    葛晴险些抿嘴笑出来,就知道他会这个反应,活该,谁让你跟过来的!她恩了一声,想了想说了一句:“我没让你来啊。”    她不会说话的毛病早晚会让她吃个大亏,葛天籁在心里恶狠狠地想,最好那个大亏由自己给她,这样她就会学着哄人,而第一个哄的就是自己——每天陪自己睡觉,哄自己开心,自己不喜欢她说的话,她一句不说,自己不喜欢她做的事,她一样不做——    把她留在身边,培养她成为一个会说话会讨自己喜欢的小可爱,应该不错?    想到葛晴变成一个惹自己怜爱的小可爱,他的目光忍不住在她身上徘徊,无奈地意识到眼前这个浑身都是骨头,一脸聪敏倔强的女生,实在是跟小可爱的形象相差太远,他内心暗暗地叹了口气,说话的时候,口气十分不好:“我自己跟过来的,行了?”    她真的笑出了声,笑起来的她眼睛圆圆地,脸颊上有个滴溜溜的小酒窝,看上去十分可爱,完全不同于平时气质冷硬的她,她一边笑一边弯腰端起两盒土豆,这是她给两位室友特意留的,掏钥匙打开门,按亮电灯,室内三张床,其中靠着窗子的一张是上下铺,那是忠萍和素芝住的,这表姐妹俩在洗脚房做事,通常都要到晚上十一点左右才会下班。葛晴自己的床紧挨着门,床头上支了一个简单的小桌子,桌子上,桌子下,床头,床尾,放得满满的,都是她的书。    室内逼仄,无处可以转身,除了一个塑料的小马扎,椅子都没有一把,葛晴一边把土豆放在室友床头的窗台上,一边头也不回地对门口的葛天籁说道:“看一眼就走,这里没什么好看的。”    他跟没听见一样,迈步走了进来。    葛晴回头看他竟然进来了,奇怪地盯着他,大大的眼睛里,全是不解。    葛天籁不说话,这违建为了节省成本,高度做得也极矮,他站着快要顶到房梁电灯了,他矮身坐在葛晴床上,把自己身上的背包随便放下,目光转到她床头放着的书,随手拿过来一本,翻了一下。    然后他修长的手指就在自己随便翻到的那一页上点了一下,说:“这道题做错了。”    葛晴从来没有遇过被人说“做错了”这种事,她心里不相信,走过来看了一眼说道:“不可能。”    “设外圆半径为R,不如设为2R,AB两点跟圆1相交,根据题目给的比例,可以推导出半径2R与圆1圆2相交点之间的公式,你只要不马虎,最终一定可以导出点P在圆1之内,而不在圆1之外。”    葛晴十分惊讶,平生第一次被比自己优秀的同学教导,这经验于她来说十分新奇,她因为学习能力太过突出,在农村中学的时候,很多题目不能得到高水平师长的有效指导,都是自学,虽然培养了她超强的自学能力,但是眼界终究不能跟城市中学里最优秀的那一批孩子相比。    能遇到一个比自己优秀的脑子,让她十分高兴,不知不觉坐在葛天籁身边,眼睛盯着那道题目,想着刚刚葛天籁说过的解题思路,想得入神,以手支颐,聚精会神地思考起来。    葛天籁看着聚精会神的她,一样看得入神,以至于葛晴跟他讲话,他都没听见,隔了半天才猛醒地问:“什么?”    “这道题的答案是哪个?”她问,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不懂他为什么发呆。    葛天籁扫了一眼她手上的题目,说B。    这答案明显跟她先前想的不太一样,就拿了一支笔和一张纸,在本子上演算起来,葛天籁只看了一眼,就知道她基本功扎实,脑子转得飞快,果然片刻之间她就得出了答案,答案确实是B,她脸上喜笑颜开,转过头对葛天籁难得雀跃地说道:“你好厉害啊,比我强多了。”    葛天籁盯着雀跃的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终究情难自禁,伸出手摸着她的脸蛋,还没等他有下一步动作,却听见违建的外面传来脚步声,不一会儿,门开了,葛晴同宿的两个女孩儿忠萍素芝走了进来,一进门就看见葛晴的床上坐了两个人,另外一个还是男的,都吃了一惊,齐齐看向葛天籁。    及至发现这个男的年轻俊美,穿着校服的样子简直就像天上掉下来的王子,全都直了眼睛,话都说不出来了。    葛晴只知道看着素芝忠萍,呆呆地,也不懂自己应该对室友介绍一下葛天籁。    素芝忠萍跟葛晴住了几个月了,还有什么不了解她的性格的,她俩做的是招呼人的生意,虽然也才做了几个月,但是比葛晴闷呼呼的性格强多了,但是不知道怎地,对着葛天籁的脸,她们俩的招呼愣是打不下去,只嘿嘿笑了几声,就走到自己的位置去了。    葛天籁站起身,伸手拿起背包,对坐在床上的葛晴说道:“我走了。”    葛晴嗯了一声,手里依然拿着纸和笔,一动不动。    葛天籁盯着她,轻轻咬着嘴唇,忍了一会儿,看她没有动的意思,忍着气说了一句:“你起来送我啊。”    作者有话要说: 快点儿,快点儿,天籁大帅帅快点儿亲下去    ☆、77    77    葛晴听了, 这才明白过来, 连忙站起身,把手里的书本放在床上, 对他说道:“对哦,楼梯是很黑,我送你下去。”    他才不是怕黑, 他心里暗暗地想到, 但是正在跟她生气,懒得跟她解释,这小屋多了两个外人之后, 他登时觉得空气憋闷污浊不堪,一分钟都不想呆,起身就走出去了,站在平台之上等着葛晴。    葛晴本来立即就要跟出去, 不想身后忠萍难掩好奇,等不及她回来再开问,用话把她截住了, 说道:“葛晴,那是你对象啊?”    葛晴连忙摇头, 说了句不是。    素芝见机,也抓紧机会好奇地说:“这男生怎么那么俊啊, 不是你对象是你家亲戚吗?”    葛晴摇头,她想解释他就是个熟人,还没等说话, 就听见葛天籁在门外不耐烦地说道:“快点儿。”    忠萍和素芝听见这声催促,一齐心领神会地笑了,一叠声地催促葛晴道:“快去,快去,人家等着急了。”    葛晴的脸瞬间红了,她不喜欢这样的玩笑,尤其是两个人好、脾气也好的室友,她更不想让她们有这种误会,于是她很正经地解释说道:“不是对象,是熟人。”    忠萍素芝根本不信,她们嘻嘻笑个不停,把葛晴的脸笑得更红了,她有点儿着急,可惜天生嘴巴不灵光,解释不清自己跟葛天籁的关系,心中正在无计可施,就听见身后的门一响,葛天籁的脑袋已经探了进来,对她不耐烦地说道:“快点儿出来啊。”    她听出了他语气中的急促,以为他急着回家,连忙嗯了一声,顾不得室友的窃笑,转身出去了,她一心想要把葛天籁快点儿送到楼下,头前带路向着楼梯间走过去,感到他紧紧地跟在自己身后,黯旧的楼道,到处都是灰尘与腐烂的气息,显得他身上清泉阳光的气息十分迷人,葛晴脑海中不由得就想起当初借宿他家,两个人相处的一点一滴来,想到自己半夜惊醒,看见他独自一个坐在屋子里,夜半失眠,拿着他那把漂亮的匕首发呆……    现在还是这样吗?    她有些担心,但话到了嘴边,终究没有问出口,问了又能怎样呢?自己什么忙都帮不上,没有实际行动的关心毫无意义,于是她闭上嘴,没有说话,到了楼下她用手指了指通往外面马路的大门,示意他从那里出去。    他没有动,反而开口对她说道:“你数学的基本功很好,不过思维不够开阔,吃了见识太少的亏。”    葛晴点头,她当然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没钱,买不起参考书,农村中学也没有那些高质量的奥数辅导,所有她读过的课外辅导材料,也就是学校图书室里那有限的几本。    “她们明天几点回来?”他看着她问。    “都是十一点,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早了。”葛晴实话实答。    “那我明天再过来。”他说着,看了一眼手上的手表,续道:“七点,就在这个楼下等你,你记得早点儿回来。”    葛晴奇怪地问:“过来干嘛?”    “借书给你,我有很多书,上次不是答应了借给你吗?”    借——她蓦地想起来,好像确实是有这么回事,可他要亲自送上门来吗?葛晴大眼睛盯着他,过于惊讶,一时半时之间,竟然找不到话回答。    “记住了,七点,不许迟到。”他说完也没等葛晴回答,转身就走了。    第二天葛晴不得不在六点半就收了生意,急匆匆向家里赶,到了小区楼下就看见他站在那里,身上依然穿着嘉南的校服,周身气质跟这个破旧的小区格格不入,像是一个走错了路进错了楼的路人。    他看见了她,眼睛里闪过一抹笑意,立即走过来对她说道:“再不过来,我就给你打电话了。”    葛晴也忍不住冲他笑了一下,锁车,拿东西,他拎着土豆跟在后面,像昨天一样两个人到了楼上,葛晴把所有的东西拾掇好,拎着三碗拌面一边开门,一边对他说道:“等的时间长吗?”    “有一会儿了。”他实话实说地答。    “我要收东西的时候,你们学校的一个晚归的学生过来买了一份,就晚了。”    他低低地说了一句该死的,葛晴回头看了他一眼,他说道:“怎么了?让我多等了这么长时间,说句该死的不是很正常吗?”    她无语地摇了一下头,走进去,把特意带给两位室友的拌面放在她们的位置上,自己的那一份拿着,搁在小阳台的洗手池边,拧开水龙头打算洗手,就听见身后的他对自己说道:“没有我的吗?”    葛晴不太明白,一边洗手一边问:“什么?”    “那面,没有我的吗?”他说。    葛晴拧上水龙头,奇怪地看着他,“你吃这种东西吗?”    葛天籁一脸的不高兴,径直坐在她的床上,瞪着她不说话。    葛晴擦干了手,拿着自己的那一份面,走到他身边递给他说道:“我以为你不吃,这份儿给你。”    他没接,也没被葛晴的这句话安抚,还是有点儿不高兴,眼睛盯着她手里的面发气。    葛晴琢磨不明白他怎么又生气了,无奈只能坐在他旁边,问道:“怎么了啊?”    他眼睛看了看旁边忠萍床上的面,收回目光,不肯说明。    葛晴最不擅长打哑谜,心想这么气,八成是饿了?可是这么寒酸的东西,稍微讲究一点儿的学生都不稀罕吃,葛天籁会吃这种东西吗?她想了想,试图弥补他地说:“下次我记得给你留一份,行吗?”    他听了这话,眼睛里的气恼稍微淡了些,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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