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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小别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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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好好地,此时便出了变数,但也不愿无功而返,不甘心地问道:“可是弟子出言不当?”    赫朗摇摇头,“你很好。”    霍亦杨松了口气,露出微笑,“那既然如此,那弟子有何不可呢?”    他估摸着师伯不通此事,所以才如此犹豫不决,语毕,他便鼓起勇气上前,扶住了赫朗的肩膀,轻轻地为他褪去外衫,斜眼打量着师伯的神色。    这惊鸿一瞥的确有几分甄溥阳的神采,赫朗一时晃神,盯着霍亦杨的眉眼看了许久,未曾拒绝,这无疑给了霍亦杨巨大的鼓励。    当隐隐看到师伯的白皙肌肤之时,霍亦杨的的呼吸也急促了不少,手指微抖,猛然想起自己是为师伯提供精气炼化修炼的,便开始自顾自地宽衣解带。    他是门派上下中,第一个得以亲近师伯的,而师伯也的确容易让人心生好感,他虽为男子之身,却也没有过多排斥之意,微垂下的脑袋虽有一分羞涩,但不能不说也有期待。    面前之人的身躯从宽大的外袍中脱出,显出了劲瘦的腰身,的确是青春美好的**,但是他紧抿着的唇与带着羞涩的双眸都无端地生出一丝刻意。    赫朗眨了眨眼,迅速转头,从这副旖旎美景中脱离出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似乎要劝阻一番,却欲言又止。    厢房外的窗户半敛,外头气息涌动,像是烈风呼啸而过,不知何来的戾气让周围的气压蓦地一沉,似乎里头的一切情景都被另一个人收入眼中。    天边的万里晴空被乌云吞噬,变得阴沉起来,赫朗眼皮微跳,抬眸往外一看,隐约看到一抹衣角,并不确定。    他推开霍亦杨,皱眉往窗外一探,却又一无所获。    他以为是有人至此,但是使用灵识仔细感受了一会儿之后,他又摇了摇头。    以他的修为来说,他能够感知到大部分的修士,有人在此出现而不被他发现的几率十分小,除非是对方的修为已经高于他。    被这么一惊一乍,赫朗早已经没了兴致,尽管霍亦杨还欲多言几句,但是赫朗油盐不进,即便不愿与他再发生些什么,但是思及他也是出于好心,便耐着性子,尽力保持着温柔为他穿上衣衫,也不算让霍亦杨拂了面子,尽管气恼,却还是肯离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很反感攻以爱的名义,当受不在的时候找什么替身缓解思念和**……我真是要爆粗,既然替身能替代的了的话,那还要本尊干嘛,管不住下半身罢了……不过朗朗是有节操的!    话说你们还记得阳儿是谁吗【。】    ☆、嫁祸    望着霍亦杨的背影,赫朗的心也逐渐平静下来。    再如何说,霍亦杨与甄溥阳完全是截然相反的两个人,他实在不应该将两人相提并论,如若阳儿泉下有知,想必又要耍些脾气了。    而他也已经有了新的目的与追求,更是不该如此轻易动摇,他的理智一直存在,但是出于一丝愧疚与怀念,却还是放纵了自己一瞬,他虽失去情魄,却也不是冷血,与甄溥阳多年相处之情,不是一句不爱便能释怀的。    无论如何,他与霍亦杨想必不会再有什么交集,但是不幸的是,翌日,他便听闻霍亦杨因修炼而走火入魔而筋脉断裂,无定正在寻着法子救护。    这个消息的确令人震惊,明明昨日还走了运,意气风发地去了无上真人处,怎的今日就遭遇了如此不巧?    门派纷纷猜测他是否得了师叔什么恩泽,所以灵体难以承受这福分而筋脉暴涨,也有的说是他因过度喜悦而飘飘然,使得心境不稳,又强行修炼,这才不巧陷入了魔障,当然也有少数人猜测……是否是有人因妒而故意加害。    总之,此时当事人不省人事,也无从解答。    而这天,正值孔淮出关,这件事在门派之内传得沸沸扬扬,尽管他闭塞了三月,但此时也不可能不知道。    他最一开始听到师尊寻了鼎炉之时,便紧紧皱起了眉头,但是在听到霍亦杨的不幸之后,心底又泛起了快感,忍不住拍手叫好,师尊有多么冷情他是知道的,他也不认为这么一个与他有过萍水相逢的门派弟子能引起师尊的注意,除非是他自作多情,可以勾引,染指师尊。    如此想来,他的可怜也皆是因为他的可恨。    而关于霍亦杨之难的种种猜测他已有耳闻,也自有自己的想法。    如若是三个月以前,他必定也会陷入这纠结与好奇之中,猜疑着事件的凶手是谁,但是如今的他,闭关之后心境清明不少,也不再似之前那般因蒋涵正的刺激而浮躁,更重要的是,他已经得知了那个人的真实面目。    他无需多想,脑子里已经有了怀疑的对象。    思及蒋涵正对师尊的独占欲与刻意压抑的实力,他便越觉得这人如同被附体了般,深不可测。    孔淮原意不坏,不过是重新回来得到他应得的关怀,虽心生不满与不甘,却也无意如何针对,打压他,而蒋涵正却是能直接从一只温顺的兔子逐渐化身为脾性狂躁的凶兽,甚至企图对同师门的他赶尽杀绝,叫他如何不警惕这人的危险性。    他不知道力量的膨胀究竟让蒋涵正如何产生了这种巨大的改变,但是他已清除地了解到他的狭窄心胸与阴暗面,霍亦杨这次在他眼皮底下得了这么个亲近师尊的机会,想必他也不会放纵他继续盯着师尊给予的荣光逍遥。    而且这人有着长期以来建立的师尊对他的信任与天真无害的形象做掩饰,自然也是有几分底气敢动手的。    这背后之人,**不离十,便是蒋涵正。    孔淮脑中思绪翩跹,越想越确定。    之前秘境之中发生的事情他也有自私之处,他可以与他抵消,不再提半字。可这次,因为嫉妒而昏了头的,是他。    虽说霍亦杨这个下场也是他喜闻乐见的,但是毕竟同样身为同门师兄弟,蒋涵正这般落井下石总是令他反感的,师尊教他的君子需要光明磊落坦荡荡都被狗吃了么?师尊如若知道他恶劣的一面,又会作何感想?    无疑,蒋涵正的宠爱会不复存在,他自然期待这个场面的发生,但是他更多地考虑的,却是师尊会不会失望与伤心?    这三个月的闭关的确让他成长了不少,重新待人处事,他已经能够较之以前的自私,多想那么一分。    孔淮吐了一口浊气,多了一份犹豫。    未待孔淮找蒋涵正确认,他倒是先一步找上了门。    “大师兄别来无恙啊。”蒋涵正面带微笑地出现在他的卧房之中,他的修为足以支撑他眼底逐渐出现的傲气,直接无视门口的一道道禁制,直闯而入,气息霸道,环视了一圈这个自己也曾经待过的房间,笑容越发加深。    孔淮拧眉,自然察觉到他暴涨的修为,而他一副找茬的模样,想必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他总不能相信蒋涵正在发生那件事情之后,还能笑意盈盈地特意挑选今天来与他问安或是欢迎他出关?    只是蒋涵正仍旧是与他初见一般,彬彬有礼,朝他请了安,每一句话都滴水不漏,一丝异常都看不出。    他越是这番故作若无其事的姿态,孔淮便越确定他只是在自己面前做着虚情假意的伪装,掀起眼皮,他不无嫌恶,也不与他虚与委蛇,“无需装些什么,师尊吃你这套,我可是恶心得很,承认罢,霍亦杨之事,必定也是你所为。”    蒋涵正的笑容变淡,却一刻不曾消弭,越发显得虚假,他在房内来回踱步,步调缓慢,犹如在自家后院闲庭漫步,不自觉间散发着一股慵懒之气。    孔淮因他若无其事的态度而愤怒,这么一句措辞强烈的骂语就像是一拳用力打到了棉花上一般,他得不到任何有效的回应,恼羞成怒,也为师尊恨铁不成钢,出声喝道:“实在是糟蹋了师尊对你倾负的心意,明明……我才是……”    蒋涵正眼色一厉,身子顿了下来,似乎完全不想听他将剩下的话说完,便立即打断,接话,眼色逼人。    “如何?师兄觉得师尊不应待我这般好?他只能待你温柔,你也只能是唯一风光的一个?我告诉你,不再是这般了,不会了!”蒋涵正的语气微微激动,将孔淮戳得体无完肤,又迅速平复下语气,悠悠然问道。    “师弟所做之事,难道师兄未曾想过?仅仅听闻霍亦杨能得到你我两人都未曾得过的亲近,想必你也想将霍亦杨碎尸万段罢?他此时尚能苟延残喘,我已是手下留情,你又敢大言不惭地说你一分快意都无?说来,你我也不过一样自私罢了,师兄你又何必道貌岸然,到此时才装出一副什么替师尊不值的模样,高高在上,实则可笑。”    蒋涵正打开天窗说亮话,一番说辞找不到一分之前的委婉,也让一向面皮薄的孔淮面色一沉,毫无光彩,盯着他的身影,咬牙切齿却又无法下手。    他现在修为与蒋涵正难以一较高下,而且明面上还有师尊护着他,自己若是压不住气,先行动手,此时已风光不再的自己必定会被扣上同门私斗,欺侮师弟的帽子。    说不好这便是蒋涵正博取师尊怜爱的新法子,他又怎能让他得逞?    孔淮面上的纠结与故作冷静,都被收入了蒋涵正眼中。    他弯唇,背过手,有些惋惜,便不怀好意地重新开口,“不过呢,霍亦杨出事恰巧与师兄出关的日子都恰值同一天,难保会出现有心人大做文章……而师兄以往又的确嚣张跋扈,待师弟们一派冷漠,你说,师尊与掌门会如何想呢?”    孔淮冷笑,这有心人头一个便是他自己。他如此拐弯抹角,无非便是想诬陷霍亦杨之事是他所为,只是身正不怕影子斜,他底气十足地辩解:“不错,霍亦杨以下犯上,在我闭关之时勾引师尊,的确该死,但我……”    蒋涵正听到他亲口承认自己对霍亦杨的怨气,不禁露出微笑,禁制也在此时猛地一破,出现一袭白衣,传来淡淡的喟叹。    “原来如此。”    突然出现的赫朗出乎孔淮的意料之外,全身的毛孔一紧,心也慌乱起来,显然发现了自己方才的说辞不妥,可时又无从解释起。    “师尊,我,霍亦杨之事与我无关。”    这句辩解苍白无力,明显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赫朗拧眉,语气疲惫,“无需多解释……”    他早知道孔淮骄纵惯了,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的。而他念在阳儿的情分上,对霍亦杨也有一丝同情,更何况这事情起因于他,孔淮为所欲为,自然让他面上无光。    “师尊,是蒋涵正!你知不知道你的好徒儿究竟……”    一旁的蒋涵正面色不变,身上的气压却低了下来,压得孔淮喘不过气。    赫朗无奈地看他,已是不抱希望,眼神冷漠,“如何?你归来的第一天便给正儿使脸色,明里暗里的下绊子不少,可为师还一直劝正儿忍让,已经是给足了面子,望你好自为之。可如今你长本事了,还妄想在我面前污蔑正儿?孔淮,你别把别人不当人看,也别太把自己当人看!”    说到最后,赫朗直呼其名,的确带了一分愠怒。    “……”被直呼其名的孔淮犹如被利刃直入心脏,瞬间被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浑身僵硬,血液倒流,不知该如何做想。    看向眼底一片薄凉的赫朗,孔淮突然失去了解释了力气,他似乎已经看清,此时的师尊,当真已经完全被蒋涵正蒙蔽,一心一意只觉得他天真无辜,是受尽了委屈的一方,而他,则完全站在了他的对立面,他的眼中也只剩下对自己的偏见。    即使不论他惊人的修为与机遇,仅凭师尊这盲目的信任,蒋涵正也的确有资本可狂傲。    作者有话要说: 朗朗其实啥都清楚着!    谢谢宝宝们的雷,幸福感爆棚~    ☆、大胆    见孔淮大受打击,双目失神,赫朗宣布着对他最后的判决,彻底将他打入了他从未想过的深渊。    “霍亦杨出事之日与你出关之日巧合,而他身上之伤也非比寻常,不是普通弟子可以做到的,有这个修为的除了正儿也只有你,而方才你也亲口承认了,这边毋庸置疑了。霍亦杨乃是无定真人爱徒,身份不低,而残害同门之事,一向也是明令禁止。掌门念你是可造之材,不忍强斥,经为师考量,赐你到后山反思百年。”    赫朗的这个决定有些冲动,也不乏偏心,但是他却衷心觉得孔淮的确需要多沉淀反思,失去了从前的光环与追捧,此时他受到的挫折,如果他能忍受过来,将来都将成为他的益处。    “师尊……”孔淮深吸一口气,第一次喊得这般犹豫,方才在蒋涵正面前保持的一派矜持与风度也在此时全然崩溃,语气微颤,“你当真就不信我?你可知,淮儿此去,便真正心死。你我之间当真要情意断尽?”    赫朗不动摇半分,“你说的那份情意乃是不伦,断尽了也好,后山虽冷清,却也是风水宝地,此去经年,希望有朝一日,能看到更优秀沉稳的你。”    “不伦?那蒋涵正呢?他呢?!”孔淮音量升高,儒雅的声线早已沙哑。    赫朗不欲多言,转身离去,蒋涵正也笑意盈盈地跟了上去,最后再打量了一圈四周。    这个距离师尊最近的房间,最终又属于他了。不过,或许也不需要了,他会直接入住师尊卧房的。    ……    蒋涵正刚栽赃嫁祸于他人,一身轻松,虽说最后还是为孔淮的话而捏了一把汗,可观师尊仍旧一派淡定,或许也是当他受了刺激,风言风语,于是也淡定了下来。    只是这份愉悦很快就因为无定师叔的到来而消散的一干二净,蒋涵正咬牙,也厚着脸皮守在了一旁。    对于无定师叔,他的确是怨的,如若不是他,他的师尊又怎会起什么找道侣的流言,更别说有什么找鼎炉的心思,想起当日他偷窥到的场景,他真是不想顾及师叔的面子,恨不得让那劳什子憎人恨的霍亦杨直接见阎王爷。    可无定却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特地问赫朗体验如何。    虽说两人没有做下去,但赫朗还是面皮薄,特别是徒儿在一旁虎视眈眈,目光盯得他头皮发麻,他便也只能闭口不语。    无定喝了口茶,兴许又想到此时奄奄一息的霍亦杨,不禁叹息,“唉,看来我徒儿还是没福分……要不然给师兄你再换一个?”    在一旁斟茶的蒋涵正手抖了一下,眼神晦暗,不动声色地观察师尊之神色,确定他没有再找一个的意思之后,才认真地倒满一杯茶,抱着茶壶,一派天真地问道:“师父第一个鼎炉就遭遇了这般不幸,那以后的呢?会不会也遇害?”    “噗——去去去!”无定一口茶喷了出来,立马摆手骂道:“你这乌鸦嘴!越来越不会说话!”    蒋涵正这番话听起来令人心里膈应,赫朗的太阳穴也是猛跳,立即拒绝,“多谢师弟好意,不过看来我还是适合脚踏实地修炼,这鼎炉甚的,还是不适合我。”    无定露出一丝失望,却也点点头。这一来二去地,他这份热络的心也消磨尽了,除此之外,实则他的心里也是亮堂着,有所察觉。    他早就有预感师兄的事不好办,这下果然动不动便出些风波,他哪里敢再勉强他。    两人又谈了几句,赫朗便显了疲色,无定却还兴致勃勃。    蒋涵正察言观色,见师尊与别人待了都有一个时辰了,心中升起一丝烦躁,重重在桌面上放下茶壶,磕出清脆的响声,两人的谈话被打断,蒋涵正则是微笑着看向无定。    “时候不早,家师也到了午休之时,师叔无事便请回?顺途帮我向霍亦杨师兄问好。”    无定气急,一口茶吞下肚,对他怒目而视,怎么感觉这小子在赶他走??这是弟子对真人说话的态度??    奈何赫朗这个师尊都没出言管教,反倒十分赞同地点头,“师弟出来也有半日了,说不定徒儿们都在寻你呢,比不得我等孤家寡人,早些回去也好。”    无定咂咂嘴,似乎颇多怨言,师兄的这个徒弟真是越来越本事了,以前说话还彬彬有礼的,现在倒是学会说话拐弯抹角笑里藏刀的了,可偏偏师兄还不加管束。    他依依不舍地放下茶杯,一边念着师兄如何待自己薄凉,一边消失在洞府前。    待无定离开之后,蒋涵正才松弛下身子,一脸的不满,立马趴在赫朗的肩膀上,软声道,“师尊哪里是孤家寡人了,不是还有徒儿吗?”    赫朗用上抚摸瓜兔的姿势,摸了一把他的脑袋,“今天怎的如此得闲?就这么看着为师和你师叔聊了一个时辰?”    蒋涵正眼中有一丝委屈与不满,却又不敢倾诉,阴阳怪气地道:“无定师叔近日为了师尊之事操劳奔波,徒儿自然要亲自出来侍奉师叔以示感谢了。”    赫朗挑眉,似笑非笑,“你倒是有心了。”    虽是这么说,但是就他刚才对无定那番语气,似乎要是不敬他是长辈,他就恨不得将他扫地出门,让他如何信他?    蒋涵正斟酌一会,起身重新泡了一壶茶,眼睫下垂,似乎专心在香茗之上,语气随意,终于问出心中真正所想,“师父为何要选这个鼎炉?如若他死了……您会伤心吗?”    “你师叔带来的这茶不错,清香微苦,甘味无穷,恰到好处。”赫朗夸了几句这茶,又欲盖弥彰地看向窗外满园春色,端起茶杯慢吞吞地品着。    他当然不会告诉徒儿他是因为霍亦杨与甄溥阳的长得相似,他一时晃了神才会如此心软。    蒋涵正得不到他的回答,与他独处的好心情也一时烟消云散,内丹随着他的思绪微微发热,他的心底也越来越烦躁,盯着面前的冷清之人,咬牙问道:“师尊如若当真需要鼎炉提升修为,为何不找徒儿?徒儿有自信能比其他人做得更好……!”    他是同辈修为最高的,又是真正与师尊亲密之人,怎么也比那些肮脏的外人好的多,为什么师尊要忽略他,而去亲近别人呢?他自己便能够将师尊侍奉得无微不至,他们之间根本不需要任何人的插足!    如若师尊真的遇到瓶颈,需要鼎炉相助,那他绝对不会有异言!    赫朗瞥他一眼,责备似的点了点他的额头,露出不同意的表情。    做鼎炉之人可是会耗费自己的元气的,他的徒儿只需要专心修炼,尽早得道飞升,其余的一切都不是他该操心的。    蒋涵正知道他的意思,却仍旧不甘心,还是固执地要为了一丝渺茫的机会再挣扎一番,“可、可是!师尊,徒儿可以的,徒儿想要更亲近师尊,徒儿甘愿!”    师尊的这些所想,在他的眼中只不过是不肯亲近他的借口,什么亏损,什么精气,他从来不在乎的。    蒋涵正鲜少有语调这么激动的时候,急促的呼吸声在静谧的空间中徘徊,赫朗手上的茶杯一顿,细细打量着蒋涵正。    他的徒儿一向稳重,自从成年之后更是没有出现过慌乱之时,即便在秘境中面对妖兽群攻也能从容处之,但是他此时显然乱了阵脚。    难不成他找鼎炉一事,还当真对他有如此大的影响?    不过转过来想,如若小徒儿真的想与他……也未尝不可,只不过不是他来当自己的鼎炉,而是相反。    赫朗豁然开朗,他的修为深厚,如若另找鼎炉,也难以再寻找到他这般修为之人,如若他能当徒儿的爽修伴侣,向他渡去自己的灵力,徒儿岂不是又有了新的增长修为之途?    蒋涵正知道师尊在盯着自己看,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白净的面皮因自己的鲁莽而微微发烫,只好低垂着眉眼,顺从地让师尊打量自己,心中忐忑。    他方才过于冲动,暴露的意图像是早就觊觎师尊一般,如若不成,师尊为他的无礼而恼怒了,他又该如何是好?    一盏茶时间过了,赫朗仍旧没有具体的意思,蒋涵正低垂着的脖颈僵硬,心尖涌上的热潮已经逐渐褪下,凉透,心知或许是没辙了。    “那便遂你的愿罢。”    一声妥协却出乎他的意料,如同天籁之音一般从蒋涵正的头顶飘悠悠地传下,真切地落到了他的耳朵里,让他迟疑了一瞬,随即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    “师尊??此话可当真??您……您当真肯……”蒋涵正语无伦次,捏着衣角支支吾吾。    赫朗见了他这副慌乱的模样,忍俊不禁,露出微笑,当着他的面,再次点了点头。    “那……”蒋涵正抿了抿唇,耳根发烫,全身的灵力四处冲撞,大脑也是一片空白。他只知道自己的意图强烈,可当真得了师尊的应许之后,却又茫然了起来,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回想着霍亦杨当天的举动,他心中酸涩,却又期待地犹豫了一分,模仿着他当日的动作,解了自己的衣扣,然后颤颤巍巍地摸上了师尊的衣襟。    赫朗将他一派犹豫与羞涩的神态收入眼中,视线下移,一把握住他欲要解开自己衣衫的手,不让他再动作半分。    蒋涵正的心咯噔一跳,旖旎的心情被蓦地中止,猜不透师尊是什么意思。    “你小子……真是大胆,明明脸都烧沸了。”    赫朗抚上他的面颊,滚烫一片,灼得他手心发热。    作者有话要说: 谁都别想下车。    ☆、师徒之爱    蒋涵正说不清此时自己是什么感受,或许是从深渊,又被师尊一把拉上了天堂。    面颊上覆盖着的手掌,冰冷却又温暖,他一把抓住师尊的手掌,便贴上了他的身子,像是迫不及待地要开始。    虽然他的模样看起来仍旧保留有一分矜持,可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理智正在一点点消逝,    他想亲近师尊,也臆想过师尊,可在午夜梦回后,隐秘的少年春梦之中,他也仅仅是想过如何肆意地亲吻师尊,或者是紧紧贴着师尊的身子用力拥抱,至于别的,他却是不甚了解。    蒋涵正想更进一步,却又只能干着急。    赫朗看出他皮子下的猴急,也不再慢吞吞地逗他,    三两下解开衣扣,他抽开了自己腰间的衣带,上身一凉,丝绸制的衣料滑下,露出了略显瘦削的肩头,和雪白的胸膛。    蒋涵正双眼都看直了,呼吸也紊乱了一瞬,眼前只剩下师尊白花花的躯体。    他知道师尊在修炼之事上教导十分有一套,却不知道师尊也能指导他这档子事。    他的脑子里又不适时地回忆起了霍亦杨的事情,甜蜜的心情又一下子又苦涩,这无异于自寻烦恼。    “那日,师尊与那霍亦杨也是这般……衣衫褪尽,亲密得很呢。”    蒋涵正的声音很轻,面上一分笑意皆无,他始终无法介怀,这股妒意几乎要冲昏了他的脑袋。    赫朗一愣,又低低叹气,“你这顽皮,看来霍亦杨之事并非他人作祟,而是你。”    蒋涵正没有刻意掩饰,心中忐忑,也没有再解释,只是猛地上前,将师尊抱紧。    赫朗也不显得恼怒,霍亦杨等辈的重要性,自然与怀中的小徒弟无法可比,他装模作样地敲了敲蒋涵正的脑门, “混小子,为师与他清清白白,你又何苦对无辜下手。”    师尊不责怪他,甚至没有过多惊讶,蒋涵正也是一顿,心知师尊或许早有预料,尽管如此还是狠下了心罚了大师兄,装作若无其事。    蒋涵正像是恃宠而骄一般,没有悔改,甚至还想顶嘴,霍亦杨那能算无辜吗?死上千万次也不足惜的!    他的喉结微动,终于一口咬上注视已久的肩头,鼻尖闻到淡淡的,属于肌肤的馨香,便深深嗅上了一口,语气却酸里酸气。    “如何?霍亦杨生的的确好看?师尊那日端详着他看了不知道多久,倒是没见过师尊如此盯着我看呢。”    赫朗当他在无理取闹,也不愿解释,便故意咬了咬他的喉结,做着暧昧的暗示。    蒋涵正一下子便控制不住了,被赫朗全部主导着身体与大脑,哪里还有心思去思考别的事情。    与此同时,赫朗也不忘运转灵力,将两人的精气炼化,引导着蒋涵正吸收。    一场淋漓酣畅的结合过后,蒋涵正仍旧处于云端之上难以回神,注视着面前的脸庞,满目痴迷,心中所想也不自觉地倾吐而出,也考虑不了什么师徒伦理,“师尊,徒儿好爱您。”    赫朗正在闭目养神,听见他这句黏糊糊的表白,眉头一跳,“仅仅是一场**,你懂什么叫爱。”    或许是因为失去情魄,又或许是他曾经的爱太过沉重,他对这个字眼,这种感情,从来都不愿玩笑。    他可以与徒儿,与其他人说尽令人心跳加速的情话,却无法将这个字轻易地挂在嘴边。    蒋涵正眨了眨眼,却还是不愿承认师尊的话,他所言皆是心中所想,他又不是小孩了?如何不懂?他满目失落,不敢反驳师尊,只能轻声地自己又呢喃,“我懂的,我就是爱师尊……”    …………    经历过一次双修过后,蒋涵正的修为的确有所长进,已经达到了元婴境界,丹田之中的元婴已成,他稳坐门派之中的新生弟子第一人之位。    在达到了这种高度之后,他与寻常弟子之间的差距已经不再是一星半点,而是倾尽一生都难以企及的,弟子之间的勾心斗角,流言蜚语,争抢资源,自然也与他不再相关。    除了继续修炼之外,他的心思就放在了如何缠着师尊上。    看出双修对修为的益处,赫朗也算是彻底妥协了,蒋涵正只以为自己是与他双修,但其实,赫朗是将自己当做鼎炉,折损自己的阳气,炼化为蒋涵正所用,所以蒋涵正的修为才能在短短时日之内有这么大的突破。    蒋涵正对此全然不知,只以为是自己的进步速度过快,所以才能逐渐与师尊拉开距离。    从前的他只能仰望着师尊的高度,而如今的自己也有了与他比肩,甚至是足以俯视他的机会,他怎能不热血沸腾与骄傲。    可依照师尊这性格,他只怕自己完全成长起来就会被师尊所舍弃,被他认为是可以独当一面的成年人,便不再对他施于少年时会给予的细心呵护。    察觉蒋涵正雀跃中的低落,赫朗一顿,温声问他,“比师尊还厉害,不好么?”    蒋涵正扭捏了一下,明面上当然要说不好的,可是他的心底,却也觉得好。    不管师尊待他如何,现在的强者是他,而师尊告诉过他的,强者有决定一切的权利。    那么,他是否也有权利,决定师尊对他的态度?决定他是否能够一直待在师尊身侧?    蒋涵正没有回答是好还是不好,像是耍赖一样,将脑袋埋在赫朗胸前,如同兽类一般舔了舔他的嘴角,又继续拉开他的衣襟,朝他突起的锁骨咬去,嘴里还嘟囔着:“师尊,唔,我还要……”    被精神地顶住,赫朗眉毛一挑,自然知道他要的是什么,只是他仍旧面不改色。    “这个月如若能再提升一个小境界,便再来一次。”    他说得脸不红心不跳,完全将这档子事当做奖励,但是他丝毫不担心有什么不妥,毕竟蒋涵正就吃他这套。    到了蒋涵正这个程度,想要再提升修为已经实属不易,更何况赫朗说的时间是一月之内,哪怕是对单灵根也没有如此严苛的。    但是蒋涵正还是应得爽快,像一头小狼狗一样,得了点盼头就摇起尾巴,双眼发亮。    既然师尊说了要提升境界之后才能碰他,他便乖乖听话,哪怕自己的修为已经到达了一个常人难以企及的高度。    因为他知道师尊的目标,一向如此,他要的不是他如何优秀,而是要他真正得道成仙,功成名就,记载在传说之上。    但是到达这个地步,他赢得了掌声与鲜花,也赢得了师尊,他是心存感激与满足的,一直紧绷的神经的确也稍稍松懈了下来。    蒋涵正蹭了蹭赫朗的下巴,小心翼翼地问道:“师尊,为何还要这么紧张修炼?徒儿如今还不够好吗?”    赫朗掀开眼皮看他一眼,“哦?那你是觉得你如今已经足够了?元婴期就是你的目标了吗?”    他犹记得,多年前,那个少年是如何告诉他,他的目标是要成仙的,如今他的确做得不错,在百年内到了元婴期,之后再差两三个境界便能渡劫成仙,他怎么就在这后半截路失去了信念?    蒋涵正听出他这句话中的不对劲,立马摇头,连连否认。    他不知道师尊为何对此执着,但是这是师尊为他指明的路,他也只有一条路走到底。    赫朗不给他多想的机会,拍了拍他的脑门,督促他去快些修炼。    蒋涵正是有些疲倦,却也不愿反抗师尊的命令,便耍赖一般地撒娇,要师尊主动亲近他,伸出一根手指比划了一下,“亲一下,就亲一下。”    赫朗注视他几秒,终于肯点头,蒋涵正这才闭上眼睛,嘴唇紧紧抿起,既是紧张又是期待。    他的眼皮微微发颤,仿佛下一秒就要忍不住睁开眼。    赫朗的吻如约而至,轻轻地落在他的眼皮上,嘴唇上浅浅的纹路要刻在他脑海中,被他细细临摹而出,一抹淡淡的温热也如同烙铁一般,在他心口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记。    得了这梦寐以求的一个吻,蒋涵正仿佛觉得有着无限的力量注入四肢百骸,他一个抖擞,动作飞快地便告别出去修炼。    赫朗弯唇,打量着他的背影。看来这般也不错,这孩子手脚都利落多了。    只不过不到十日,屋外便传来了巨响,预示着蒋涵正的突破。    一个身影飞奔而来,将他一把横抱起,推到在平整的床面上,气喘吁吁:“师尊,徒儿突破了,您说过这个月可以再来一次的。”    “………”    这个速度饶是赫朗也觉得不可思议的,他被他晃得有一丝晕,看清身上这人如饥似渴的目光,赫朗觉得自己就像是香喷喷的肉骨头,特别招他这样的小狼狗咬。    仅仅为了这么一句话,他便能日夜不休地在外修炼,这孩子当真就这么饥色吗?    见赫朗不说话,也不出口应允,蒋涵正再怎么急,也不敢真的动手,虽然急促却还是小心翼翼地问道:“师尊?您,您说话不算数?还是您不喜欢徒儿碰您?那……”    他失落地垂下眼睛,十分艰难地将手从赫朗身上抽开。    赫朗摇摇头,一把握住他的手,莞尔一笑,“为师自然是说话算数的,别说一次,为了奖励你,多少次都可以。”    蒋涵正的喉结动了动,声音也低沉沙哑了一分,倒是有了成熟男人的味道,“师尊,你说我是不是在做梦?”    只有在梦里,师尊才会这么勾引他的。    “是不是梦,你做了便知。”    赫朗挑着他的下巴,用指腹轻轻摩擦,也是来了兴趣。    之后,便听守山的弟子说,两人三天都没出过洞府。    作者有话要说: 车在群里,车牌号在简介,朗朗变身诱受,买票上车。    ☆、天劫    问世间谁人无忧,唯神仙逍遥自在。    红尘凡人居于地界,顺生应死繁衍不息,得失苦乐□□交炽。    世间的功名利禄荣华富贵,在时间长河中不过转眼云烟,只有飞升紫府位列仙班,才是永恒的追求。    这么十年光景过去,一个在修士一生中不起眼的时间,通过炼化内丹,赫朗搜寻的灵丹妙药,菩提子以及双修,五行修炼之法等多重办法,蒋涵正的修为也离渡劫只剩一步之遥。    估摸着,赫朗也在这个修真界待了数年有余,再怎么新奇的世界,他也总该腻味了。    蒋涵正还是一如少年时,热情,开朗,尽管这份开朗只是对他的,但是他始终没有丢失那颗赤子之心,也仍旧是他记忆中单纯少年的模样,虽然赫朗的心底知道,这份单纯已经不同以往,显然只是他故作的一种姿态,但是这依旧不妨碍他对蒋涵正的怜爱。    蒋涵正初遇赫朗时,连看上他一眼都要瑟瑟发抖的,与他有几句话的交流接触,回了房也能回味一晚上,而现在,他不仅可以独占师尊,还可以与他肌肤相近,态度也大胆了不少,借机占便宜与耍赖也是常有的事情.    虽然如此,但是蒋涵正对他的敬爱不变,嘴上永远都是恭恭敬敬叫着师尊的。    赫朗也曾打趣道:“你的修为比我还要高,早在十年前就该出师的。”    蒋涵正眉头一跳,若无其事地揽上赫朗的腰肢,坚定地回答:“无论如何,您永远都是我的师尊。”    他多年前就说过的,如果师尊想要凭此便撇清他们之间的关系,他宁愿永远都不长大,什么修为,渡劫,与之相比,其实也没这么重要。    知晓蒋涵正对此的执着,赫朗推开怀中之人,面上的神色冷清,漫步到庭院中,看着满地的落花,转头告诉他,“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他很乐意与蒋涵正能对他充满喜爱,并且对他倾注全部的信任与依赖,两人如此亲密无间的关系,也并不让他排斥,反倒也能品位到那么一两分愉悦。    但是说到底,再多的愉悦也不会一成不变,特别在岁月漫长无止境的修仙界中,更显得越来越淡薄,随着蒋涵正的成长,赫朗也意识到自己离开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修士在经历渡劫前,皆要等待一个契机。或许在心念之间,或许在顿悟之间,无法捉摸。如若能顿悟万物之准则,真正之大道,那么渡劫之日,便也来到。    赫朗便是一直在等待着蒋涵正的这天,也等待着真正离去的那天。    蒋涵正却是对赫朗这句天下无不散之宴席而颇为不满,在他固有的观念之中,他与师尊是永远不会有什么散场的。    他不甚在意地走到师尊身旁,抬手轻拂,一道木灵力便悠然飘出,围绕着门前的大树盘桓,重新令它焕发生机,短短须臾内,绿芽新出,花苞绽放,方才还败落了一树落花的树木,又是一片春意盎然。    馥郁的花香传来,蒋涵正轻笑,坦荡道:“得道成仙不过一步之遥,若要长生不老,又有何难?”    仙人的寿命无穷无尽,长生不死,他们之间,不会被死亡这等世人无法逾越的障碍困扰,所以,他们的这场盛宴,永远也不会散场。    赫朗眉眼露出一分忧郁,也不愿现在就叫醒仍旧处于美梦之中的蒋涵正。    与蒋涵正截然相反的是,他的修为在这十年间几乎没有长进,想要成仙,最起码还需要百年光景,可蒋涵正却是迫不及待地期待着两人携手升仙。    想必如若他此时就坦言放弃升仙一念,蒋涵正也会甩手不干,那么他也是前功尽弃。    为了等待赫朗的修为能与自己的并肩,实现两人一同升仙,一同厮守的愿望,蒋涵正已经有刻意压制修为,赫朗得知时,又是忍不住责备了他好一阵。    蒋涵正虽然面上温顺,但其实骨子里也一样倔强,嘴上连连称错,可赫朗知道他心中还是决定要一意孤行。    赫朗也不再勉强他,只好声好气地和他商量,“压制修为总是不好的,而且这始终也是你无法压制的事情,你比师尊先得道一步,探清了仙界是不是个有趣的地方,师尊自然会去寻你,可好?”    蒋涵正静静听着,闷声不语,显然也在思考。    他知道这是最正确的一个办法,但心底总归是不情不愿,万一师尊没来找他怎么办?或者师尊来得太晚了怎么办?他可不要自己在仙界孤零零的,寂寞度日。    即便师尊真的回来寻他,可修行之事少辄几年,多则几十上百年,他又如何忍受得了与师尊分离如此之久?    蒋涵正嘴上应了他,心中却自有想法,如若让别人得知,必定要惊骂一句,他这是疯魔了。    三月后,苍穹如同崩裂,天象异变,风起云涌,空中的雷电如同龟裂的裂纹,布满天空,如若是修士,必能感受到,一切灵气正在飞速地涌向一处。    这些灵气如同漩涡一般汇集到蒋涵正的身侧,而天中的一道道电闪雷鸣也如同会移动一般,全部集中到了蒋涵正的头顶,只待时机成熟,真正进行渡劫,此谓之天劫。    天劫是自然界对强横生命的一种制约,只有经历过天劫的洗礼蜕变,才能炼就神体超然物外,渡不过者大多数禁不住肉身的损坏,即便是苟延残喘者,也须要再修行百年,才能等待下一个机会,不过赫朗做了万全之备,就是力求万无一失。    督促着蒋涵正静心打坐,赫朗又在他身边忙活了起来。    为了这次渡劫,他早在一个月前,就已有所准备,不仅用九九八十一块上品灵布了法阵,更是有数道缓解雷击伤害的符箓,保证肉身不受损,最重要的是,他以自己余下的修为,炼化了一样渡劫法宝,有了它的帮助,不出意外,蒋涵正必能升天成功。    会这样倾尽所有,也正是因为赫朗已经有了具体离开这个世界的打算。    在设想中,待蒋涵正经历渡劫之时,他便可以抽身传送离开这个世界。    而等到蒋涵正成功升上天庭之时,他也恰好能顺利完成任务,一切将尘埃落定,他也能圆满离开。    当天劫之雷出现,轰鸣之声如约而至时,赫朗盯着蒋涵正,一眼不眨。    这道碗口粗的玄紫天雷,带着滔天的声势,赫朗仅仅是看着,便是心口一跳,担忧蒋涵正扛不住这铺天盖地的一击。    所幸,法阵开始发挥作用,散发着淡淡的光芒,似乎在守护灵石中心的蒋涵正。    赫朗细细看了一眼法阵,却瞪大了眼睛,发现那个倾尽他心血炼化的法宝,在此时却丝毫没有反应。    他定睛一看,才发现不仅是这法宝被偷换,就连法阵中的灵石,都被他故意减少了几颗。法阵平衡被破坏,又如何谈渡劫?升天几率怕是会大大减少。    而能有机会做这些的,无非只有蒋涵正自己。    赫朗的心越来越沉,原本还清醒的思绪,也逐渐如同麻绳一般搅乱在一起,加上天雷带来的冲击,他更是不知如何是好,只暗暗恼怒蒋涵正的自作主张。    若是因此他任务失败重新在这个世界循环一次,看他要如何教训他。    蒋涵正此时正遭受着前所未有的折磨,当天雷降下,他仿佛当头一棒,浑身酥麻,肉身真切地感受到了皮肉绽开的苦楚,血液不断涌上大脑,又被疼痛一激,迅速回流。    即便正面迎接着来自上天的考验,身体承受着如此巨大的痛苦,他的脑子里却是在满脑海的疼痛中,挤出了一处空地来猜测师尊现在的心情。    他没有当面同师尊说清自己不愿独自飞升的想法,只是为了不让师尊愠怒。    他偷换了法宝与减少灵石,也是存心让这场渡劫失败,只要他能有这数道符箓保住肉身,那他也还不至于到灰飞烟灭的地步,而面对挫败的他,师尊当然不会舍得怪罪于他。    如此自我安慰,尽管疼痛已经让蒋涵正面目扭曲,可他还是咬紧牙关,挤出了一个浅淡的笑容。    减少雷击伤害的符箓起了不小的作用,蒋涵正也得以喘了口气,起码还能一直保持着意识清醒,这证明他的肉身尚未被损坏的太过严重。    蒋涵正只要想着他熬过了这场渡劫,便能够再次见到师尊,眼前的闪烁的雷电也似乎化为了希望之光。    但是如此,天劫之雷也不是修士能应对的。    一直藏身的瓜兔忍不住窜了出来,焦急地用爪子拍打着赫朗的脸颊,紧张地提醒他:“法阵被打破了平衡,防护力大大下降,他撑不过天劫的,现在不救他的话,就要前功尽弃了!”    赫朗深吸了一口气,问道:“有别的办法吗?”    瓜兔如实告诉他:“有,就是动用禁术引雷,由你来替他承受一部分天劫。”    赫朗略加思索地点了点头,“明白了。”    语毕,他没有一丝犹豫,席地而坐,搜寻着相关的禁术,将新落下的天劫之雷都引到自己身上。    总之,他是将要离去之人,这条命留着也没意思,如若能用来换得蒋涵正平安,他求之不得。    天地轰鸣,天边尽是咆哮般的雷鸣,然而大雨倾盆,像是能将这雷电浇灭一般,蒋涵正感觉到了萦绕在自己身边的天雷逐渐散去,他也终于重重地舒了一口气。    此时的他身上有数百道裂伤,精制的华衣早已成了破烂布条,皮囊上伤痕累累,血肉模糊。    尽管如此,他还是强忍着满身的疲惫睁开了眼,拖着沉重的身子起身,在烟尘四漫的废墟之外,寻找着师尊的身影。    兜兜转转,他总算是寻到了,可师尊却是如同雕塑一般静坐着,身上满是焦痕,连一丝呼吸都没有。    赫朗的身旁也是砖石崩裂,地面焦黑一片,明显地表明两人似乎是一同渡劫的,只不过赫朗没有法阵护身,自然也没有存活下来的可能。    蒋涵正不敢去想,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发黑,再也支撑不住身子,踉跄着扑了过去。    虔诚地跪在地上,将僵硬的人抱在怀中,蒋涵正满面惶恐。    他是不相信师尊是出了什么事的,一点都不信。    可是,滚烫的眼泪却还是一颗颗地从眼眶里滑落,打湿了师尊的脸庞。    他屏住呼吸,哆嗦着说不出话,一切声线都如同哽咽住,只能控制不住地小声啜泣着,用袖子小心翼翼地擦拭着赫朗面上的焦黑痕迹。    师尊爱干净,师尊一定不喜欢现在自己这幅样子。    “师尊?师尊?师尊……师尊……师尊!”蒋涵正先轻轻地唤了一声,又认真地唤了一声,固执地重复了不知道多久,仍旧无人给予回应。    最后一句带着哭腔的呼唤落下,天地也逐渐恢复了正常。    抬头一望,青天茫茫,云卷云舒,万里晴空。    蒋涵正的世界却是与之相反,阴云密布,电闪雷鸣,大雨瓢泼,将他浑身淋透。    即便是第一道天雷落下时,他也不曾如此无助,只因为他心存一人,便勇敢无畏,即便要与上天对抗,他也没有一分惧怕。    而如今,失去了唯一的牵挂,他已经万念俱灰,痛苦万分,脆弱得哪怕手无寸铁的凡人也能轻易将他扼杀。    思索着他与师尊所经历的,数十年的记忆,都一点一滴地重新浮现。    可越是甜蜜的回忆,在此时便越令他备受折磨。    他的前半生,凄惨无助,又到有家可归,他心存感激,脚踏实地,倾负心血,问心无愧,可为什么他的结局,却还是要痛失所爱?    蒋涵正跪在破碎的灵石废墟之中,脸颊埋在如同沉睡之人的怀中,抽噎了良久,才绝望地发现。    原来他真正的劫,不是什么天雷,而是师尊。    这道劫,他今世已经无法渡过,便只能跌入万丈深渊,万劫不复。即使肉身仍在,也如同灰飞烟灭,仅余一抹无处可归的游魂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结局不算虐?修仙世界写了十万字,又臭又长,不过也相对完整,希望爸爸们还算看得凑合。    下个世界也还是年下!攻是小疯子小狼狗类型的【应该】    欢迎留言!!!骂我的就不要了……    ☆、疗养院    赫朗睁开眼,发现自己身处在宽敞的办公室里,入眼皆是一片简约洁白的色调,衣架上是白色的大褂。    他从桌上的名片盒里抽出一张,远康疗养院,院长,莫文朗。    他已经经历过一次现代世界,所以再次遇到这种世界,也算是波澜不惊,瞬间便进入到了状态,只是恍惚间,还是如同大梦一场,重新回到了有江靖达的世界。    貌似,在他一跃而下之后,江靖达也随之而跳了?不然为何他的脑海中,一回想到关于他的记忆,眼前便满是他从空中朝自己坠下的画面?    赫朗摇了摇头,不再多想,仔细观察着身处的环境,发现这个世界虽然与他待过的相似,但是却要更加先进,高科技些许。    看了一眼桌上的日历,“2030”赫然映入他的眼中。    就在他想要研究身旁奇形怪状的机器时,一只毛茸茸的身影跳上他的办公桌。    在这陌生的环境中,瓜兔的出现无疑给他带来了不少的慰藉。    赫朗也询问了它关于上个世界,自己引了天雷死去之后的情况。    “嘛,虽然蒋涵正没飞升成功,不过最后也挺厉害的,勉强算你完成!呱呱!”瓜兔搓了搓小爪子,打算告诉他多些事情。    “你死了之后,肉身不是没有回收吗?”    赫朗点了点头,这是他特意的,让蒋涵正看到他死了,也算断了念想,如若他凭空消失,还不知道他那倔强性子要寻上多少千百年。    瓜兔说得兴致勃勃,但身为旁观者,语气中却也透露着一丝惋惜,“你死了之后,他抱着你哭了三天三夜,你在那个世界死了一个月之后,他还是不肯把你下葬……”    赫朗皱眉,他的肉身死了这么久,蒋涵正还是不愿让他入土为安?或许也是在怨他么?    他打断还欲多言的瓜兔,“不谈这些了,你先说说这个世界的情况。”    瓜兔愣住,动了动三瓣嘴,舔了舔爪子,不知如何说才是好。有时候他真的也很佩服朗朗,明明上个世界里,他还能对人家掏心掏肺的好,但是现在,却连人都闭口不提。    不过它作为引导者,还是尽职地提醒了赫朗这个世界的与众不同。    “这里可不是你之前待过的现代啊,不过其实也差不多,只是这里的性别不是男女之分,而足足分了六种。”    赫朗稍显讶异,瓜兔继续娓娓道来,“这个世界的人类分为alpha,beta,Omega,在这三个分类之中,又各自有男女之分……这六种人的身体构造也有所不同,alpha的身体素质优秀,五感较其他人要强,天生就是领导者,beta各方面较为平庸,不过也算是比较舒心,最惨的就是Omega了,因为生育率高,数量少而身体天生羸弱,所以一般一到成年就会被家里领去给alpha标记,然后待在家里生育子女……”    赫朗耐心听完,“那,我?”    瓜兔的小绒脸似笑非笑,“你是Omega,但是在多年前,你刚从事医疗工作的时候就已经研制出了alpha信息伪装素,所以这么多年以来都是以alpha的身份来生活,工作……不然你以为你能有这个光鲜的身份?早就被抓去生孩子了。”    虽然这句话说的没错,但赫朗还是目光冰冷,“……闭嘴。”    不幸的是,他是个Omega,但是不幸中的万幸是,他竟然有着alpha信息伪装素这种东西,不然只要想想自己会待在家中为另一个男人持家生子,他便是头皮发麻,暗无天日。    赫朗还想问这个世界的对象情况,就在此时,木质的门板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一位身穿制服的女护士面色匆忙地小跑进来,香汗淋漓,目露难色地同他求助:    “小少爷他不肯吃饭,把碗砸了,桌子也掀翻了,我们都没办法了,您不然还是去看看。”    早已窜到赫朗怀中的瓜兔动了动胡子,小声地开口,“喏,就是这个了,你自行感受。”    赫朗挑眉,快步跟上她急促的步伐。    在路上,护士和他介绍了这个所谓“少爷”的大概情况。    他的名字叫做饶晨,据说是什么大家族送来的一个小少爷,现在才19岁,刚刚成年,虽然是正房之子,但是却因为是个Omega而不受重视。    他被送来他们这个疗养院也有半个月了,家里也没个亲戚家属来探望。    但尽管如此,他毕竟也出身高贵,交纳的费用不菲,院里还是要好好伺候,治疗。    赫朗从护士的只言片语之中得到了对他的初步印象,阴沉抑郁,乖张暴戾,不近人情,还有暴力倾向,有过伤人先例,所以才被当做精神疾病患者。    只是他的家人似乎也没有存心要将他医治,只把他送来这个疗养院要他们好好养着,不要放出去伤人就行,好像他们是托管机构似的。    赫朗有了兴趣,站在房门前深吸一口气,一推开门,便感觉到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不算难闻,带着点独有的药香。    宽敞的病房之中,窗帘严严实实地拉了起来,不透一丝阳光,即便是白天,但如若不仔细些,还是难以视物。    远远地看到洁白的病床上有一个身影,只是他仿佛雕塑一般,无声无息,屋内只剩下仪器运作的微鸣,屋内寂静一片,氛围始终压抑,让人愉悦不起来。    跟随着赫朗而来的护士显然惴惴不安,在门口踌躇,赫朗干脆让旁人都出去。    随着赫朗的进入,门缝倾泻进几丝阳光,也带来了新鲜的空气,床上之人轻轻地吸了一口气,身形仍旧岿然不动,低低开口,喊了一句你们都滚。    他兴许是不常开口的,所以咬字有些艰难,嗓音微哑,但是不能否认,他的声音细听来,是温柔动听的声线。    最后,除了赫朗,其余人都被叫退到了房外。    他径直走到窗户旁,想要拉开窗帘,让阳光透进来,驱散着屋内的黑暗与寒冷,只是还未动作,床上的人便略显激动,如同尖叫般呵斥:“不要!不许!”    赫朗顿了顿,也就暂时作罢,随即自然地在他床边坐下,如同两人早已认识一般,语气熟稔地进行谈话,同时细细打量他的一切。    “为什么不好好吃饭?”    或许就是因为不按时吃饭,所以少年颀长的身形才更显得瘦削,尽管他一直低着头,似乎不愿意正面看他,但赫朗还是能看到他尖尖的下巴。    他身上一共也没几两肉,瘦巴巴的,又每天一个人待在黑漆漆的屋子里,赫朗一想到这是自己在这个世界的任务对象,看着就怪心疼的。    少年依旧保持沉默,尽力忽视他的存在,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    赫朗对自己看中的人一向颇有耐心,见他仍旧对自己心存警惕,他便也不急着来。    他注意到饶晨后背的肌肉一直紧绷着,便起身在他的身后垫了个柔软的枕头,然后亲手泡了杯温热的牛奶,放在他身边,即便他不肯喝,空气中淡淡的奶香,也平添了一分温馨。    既然他不说话,赫朗也这么顺着。    两个小时过去,少年也有些架不住了,终于缓缓地抬起眼睛看了一眼赫朗。    这双眼睛锐利而充满攻击性,不像是养尊处优的小少爷,反倒像是草原上的一匹野狼,盯着他的眼神,似乎有厌恶,警戒,杀意,但也不乏好奇与疑惑。    赫朗清楚自己的硬件条件,便发挥了自己最擅长的温和个性,对他露出一个充满善意的微笑。    “怎么了?无聊了?坐了两个小时,不累吗,要不要躺下休息?我帮你调低一点靠背。”    少年没有回他,只是口中呢喃着什么,“我……我要……”    赫朗稍稍凑近,少年充满恶意的话语便倾吐而出。    “我要你滚!”    赫朗自动过滤这句话,也不恼怒,若无其事地伸手到他的后颈捏了捏,以示安慰,“我是医生,是可以治好你的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为了你能够健康,开心,懂吗?”    饶晨僵硬地推开这抹意料之外的温暖,面上仍旧带有不加掩饰的厌恶。    赫朗摸了摸手指,笑了笑。    就在刚才,他感受到了这个少年骨子中散发的气息,与自己伪装的信息素相近,这就说明,饶晨并不是他们所说的Omega,而是名副其实的alpha。    作者有话要说: 临时想写ABO,那就大概写一写【扯淡】,设定都按照文里的来,这个世界的目标!四万字以内!    ☆、建立信任    自从赫朗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就承担起了照顾饶晨的绝大多数任务,即便少年不情不愿,他也仍旧死皮赖脸地在一旁任劳任怨。    他的态度转变让饶晨无从适应,按理说他也不是第一天来这个疗养院了,前半个月他连这个人一面都没见到过,只偶尔听到护士们闲谈到关于他的只言片语。    怎么从某天开始,他就像对自己突然感兴趣一样,每天都来烦他了?事有蹊跷,饶晨下意识便提起了万分的戒备。    他是久处于黑暗之人,早已习惯了黑暗的阴冷与自得,豁然闯进一个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进来,拉开他的心帘,随着大量的阳光涌入,似乎在蓄意将他一点点拉出角落,暴露在阳光底下。    饶晨头晕目眩,双眼刺痛,恼羞成怒,却还是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是温暖的。    他可以对别人的照顾与关心忽视不见,并且将他们的畏惧与慌乱当做闲暇的调剂品,但是从第一眼,这个男人踏进房门,专注地将目光投到他身上之时,他便感觉到了不同。    他的眼神很温柔,似乎表现的很轻松,却又让他很沉重。    从他的态度与耐心之中,饶晨也知道这个男人对自己或许真的有几分上心,只是原因他还不甚了解,所以才会认为他另有所求。    当赫朗靠近他,伏在他的上方,为他调整靠背的时候,饶晨的身子僵硬了一下,抬眼注视着上方,目光所及是他线条优美的下巴以及突起的锁骨。    他毫不犹豫地伸手一把揽过赫朗的脖颈,将他控制在自己身侧,欣赏他惊讶的表情,然后才戏谑地问道:“怎么?见了我几天就对我这么好?你看上我这个Omega了?”    Omega身上的气息甜美,天生对alpha来说就是致命的诱惑,而饶晨的面容也的确精致姣好,所以他不排除这个可能。    见身上之人没有立即回答,饶晨说不上是为他对自己的心思感到厌恶,还是为自己终于寻到真相而宽心。    在饶晨弯起嘴角,朝赫朗的衣领处吹了口气的时候,赫朗才摇头否认,“不,没有这回事。”    饶晨一愣,瞬间恼羞成怒地将他一把推开,轻哼了一声,像是在说算他识好歹,但又莫名地烦躁了起来。    这个男人真是该死,莫名其妙地闯进他的世界说要照顾他,却又一直不温不火。如果这个人不是看上了他的色相,那又是为何对他这么耐心?为了他家族里的权势富贵?看他也不像是没脑子,怎么也会想得到自己不是什么受宠的大少爷。    他进来这么半个月,外头连个活人都没来看够他,他身上又有什么可图的?    饶晨板起脸,拒绝和赫朗交流。    赫朗轻轻地笑了一声,似乎在纵容他一般,“你不用想别的,就算所有人对你不利,我也是唯一一个会对你好的。”    饶晨不屑地掀起眼皮,只当他是有病,语气激烈地反驳道:“我凭什么信你?你是我的亲人还是伴侣?”    哪怕是他的亲人,也未见得对他有多么怜惜呢,他又为何去相信这个突然间出现的男人?    赫朗波澜不惊,为他倒了杯温度适宜的水,莞尔一笑,“亲人或者伴侣,只要你想。”    这句话说得似乎极具有诱惑力,特别是对一个孤独已久之人来说,或许这更是他梦寐以求的事情。    饶晨盯着他,即便反感他这种油盐不进始终温温柔柔的语气,心跳却也不争气地漏了一拍,不知是赌气还是自嘲,阴阳怪气地回了一句。    “反正我只是个不受宠的Omega,一无所有,现在在你的地盘上,你想做什么还不是易如反掌?”    这么自我贬低的语气让赫朗略微不喜,他叹了口气,靠近他的耳边轻语出一个令人惊讶的想法。    “如果我说,你不是Omega呢?”    饶晨的眼神陡然一变,不可思议地看向赫朗,半晌不语,仿佛他在痴人说梦。    他从小到大都以着Omega的身份生活,即便受过白眼与冷言冷语,即便也嫉妒着alpha的强大,但是谁又会在生活了十九年之后怀疑自己的性别呢?    但是,赫朗这句话一说,饶晨的心中还是燃起了一小簇细微的火花,脑子豁然通透,也想要相信这个说法。    尽管如此,他也不失谨慎,“为什么这么说?”    赫朗观察到他的姿态早已放松了不少,注意力也全部到了自己的身上,便拿出手持的仪器,为他检测。    他握着饶晨的手腕,认真说道,“你的体内含有alpha抑制素,在A型激素分泌减少的同时,代表Omega的O型激素就会分泌更多,所以你的外表和气息都是Omega的模样……我查过入院档案,在进院的时候,你没有被安排全身检查,所以你身体中的这个秘密始终还是没有被发现。”    或许由于赫朗身着着一身白衣,无时不刻彰显着他精通医疗,所以他说的话,也更令人信服,更何况,他没有理由撒谎的。    见饶晨仍在沉思,赫朗又笑着补充道:“虽说你的外表让人感觉是Omega,但是你体内的基因仍旧没有因此改变,但是就你刚才锁住我那一下,还有你平时撒的气,这可不是一个Omega应该有的力气,嗯?”    尽管心中已经信了大半,饶晨还是沉声道:“我要看到真正的检测报告。”    赫朗毫无压力地点了点头,告诉他下午就能看到。    他这副模样不知为何,看得饶晨心情舒畅,便挪了挪身子,清嗓子道:“姑且暂时信你一回。既然你告诉我这些,又对我这么好,是不是证明,我的抑制是可以解开的?我是不是可以成为一个alpha?”    赫朗笑着点了点头,没有多加思索,他既然有能力研制得出alpha信息伪装素这种足以引起轩然大波的东西,自然也能为他研制出解开Omega抑制,促进alpha激素分泌的药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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