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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小别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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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试图让大脑清明一些,尽力不让这股疼痛强过于自己的意志。    就在这时,空中数道银光闪过,他抬眸一看,蒋涵正竟然提着昆吾剑冲了出来,蓦地向前一纵身,双手握剑,高高举起,趁着异兽的注意力在赫朗身上时,往它后颈狠狠一插。    它全身被鳞片包裹,坚硬无比,可昆吾的确锋利,被蒋涵正如此全力插下,鳞片瞬间裂出纹路,随即粉碎,露出了底下柔软的皮肤,剑尖插入后颈一尺之深。    异兽的身子猛地战栗,怖人的双目上翻,暴躁地甩动身子,将两人全部撞开。    赫朗迅速扯住蒋涵正的后领,将他带离异兽附近,可异兽与他纠缠甚久,早已将他记恨于心,一直寻着他不肯退让,连连扑上来要将他吞之入腹。    赫朗只好将自己当做吸引它注意力的诱饵,将蒋涵正拍向它的身后,趁它失防,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蒋涵正不能说是与他心有灵犀,但也瞬间懂了师尊的意思,立即凌空飞起,挽了一个剑花,剑光四射,如同千万点寒星,向它当头洒下。    赫朗略显惊喜,盯着他面上坚毅的表情,心生欣慰。    在正值危险之时,蒋涵正也受了极大的压力,剑法又快又准,一招一式不留余地,全为杀招。    异兽的眼睛被刺到,胡乱横冲直撞,猛地往前一扑,将赫朗逼到了山崖处,胸口前一团灵力聚集,直直往赫朗方向射去。    蒋涵正追之不及,无法施以援手,在空中拼命踏去时,早已大脑轰鸣一片。    赫朗的双眼模糊了一瞬,待仔细看清时,已被这团灵力给锁定。    他的大脑迅速运转,清楚地知道此时他已经躲之不及,但如若直接迎上,使出全力一击与他硬碰硬,很大几率能让这畜生倒下。    他估算过,这畜生后颈和头顶被插了一剑,眼睛又被刺瞎,也到了穷途末路。    不再犹豫,他双腿微分,一颗心下沉,全力以赴地将丹田之中所有的灵力搜刮而出,双掌一顶,所有灵力翻涌着从掌中倾泄而出,与异兽的相撞,迸发出巨大的光芒。    那股足以撼天动地的灵力使青曲山微动,密林中的新树纷纷倒戈,惊动了一林的鸟虫,倾巢而出。    蒋涵正双腿发软地跌跪在地,被这股耀眼的光芒逼迫得无法睁眼,被迫趴在地上,想到师尊便心跳骤停,心中慌乱得无以复加,只觉天地颠倒,头晕目眩,不敢再去思考。    待光芒散去,一个重物倒地的砰然巨响传出,蒋涵正立即睁开眼睛,眼睁睁地异兽的尸体倒下,立马冲了上去。    赫朗浑身酸痛,五脏六腑一阵裂痛,他急促地喘了几口气,发现自己四肢无力,干脆这么躺着,微微运转灵力修复伤口,以免身上的伤口吓着了小徒弟。    说实在,他心中依旧一阵挫败,原本以为他的修为已经足够高,可以让他心无旁骛地做任务而不顾自己的修炼,但在这个弱肉强食又毫无保障,一切以武力为标准的世界来看,力量还真是永远都不会嫌多。    瞧着师尊满身血污地躺在地上,蒋涵正眼眶欲裂,一个箭步冲到他跟前跪下,眼睛又涨又痛,想要扶他起来,却又不敢碰他一分,生怕触碰到他的伤口。    师尊一向是那么游刃有余,处理任何事情都得心应手,对于一切危险都不曾犯难,何时有如此狼狈过?蒋涵正受到了不小的冲击,脑仁发痛,不知所措地将纳戒中的一切伤药都掏出来,不由分说地给他擦上。    配合着赫朗自己的灵力,他的伤口不到半盏茶时间就有了愈合的痕迹。    在这期间,一颗晶莹圆润的白珠从异兽体内破出,冉冉升起,似乎要乘风升天而去。    赫朗轻轻招手,便将它在半空中摘取下来,仔细一看,心中感叹。    原来青曲山中遗落的菩提子是被这畜生吞了,难怪如此利害,有这般威力称霸山头。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赫朗心中的郁闷消散了大半,面上也露出了笑意,可蒋涵正显然依旧心情不佳,此时盯着这颗菩提子不知在想什么,闷声继续为师尊涂上一大堆有的没的创伤药,希望它能有一分疗效也好。    虽然赫朗已经用灵力将皮肉伤治愈,可内脏的伤却不是一时能够调养的过来的,蒋涵正紧紧地盯着自己,眉头就没松过一刻,看起来十分担忧,赫朗瞧他整个人都变得严肃起来,怕他太过担心,强忍了一瞬内脏的疼痛,将喉头的血腥吞下,绽开一个微笑,“放心,为师无碍。”    蒋涵正咬了咬牙,显然不相信他这句话,甚至微微恼怒于他如此勉强自己,“师尊还是多上些药,或者服用了这颗菩提子,或许能立即疗伤。”    赫朗当然不可能将菩提子化为己用,微微板着脸,一副认真的模样,“你是在质疑为师?为师不需要菩提子也能疗伤,倒是你,快些用了它。”    菩提子在赫朗掌中呈现浅棕色,却又被淡淡的光芒包裹着,细看竟是流光溢彩,一看便知绝非凡物,显然它对每一个修士的诱惑都是非一般大的。    如此的宝物,师尊竟然一分念头也没有,直接拱手让于他,他又何德何能受得起师尊这份心意?蒋涵正自知受之有愧。    赫朗知晓他心思,只继续哄道:“乖,快些吃了。”    师尊的低语像是施了仙法一般,蒋涵正总会不自觉地听从于他,但是只要一想到这东西师尊负伤而换来的,他便是对这菩提子,也对自己感到十足的厌恶,始终心存芥蒂,无法接受。    无论师尊如何软言细语地哄他,他也始终没有松口,紧紧咬着嘴唇,握着拳头,僵硬着身子不肯动作,坚持自己的态度,“菩提子太过珍贵,徒儿低贱之躯承受不起,还请师尊用了它。”    说着他便要屈身,如若不是赫朗一把将他扶住,或许他就要跪了下来。    赫朗揉了揉额角,有些头疼,原来徒弟太乖也不是好事。    他一改神色,捏了捏蒋涵正的肩膀,举起那枚圆润光泽的菩提子,转换了另一种方式,慢道:“为师如若用了它,立即就会闭关修炼上几百年,然后升天,留你一人在人间,如何?可好?”    蒋涵正的睫毛抖了几下,狠狠地眨了一下眼睛。    师尊能飞升纵然是好事,但于他而言,没有师尊的世界,他又如何生活呢?他纠结万分,即使心中早已知晓自己的不舍,却也不敢说出半分不希望师尊飞升这等大逆不道之言。    “这、师尊……您、您要留我在人间?”蒋涵正的嘴唇瞬间血色全无,眼睛一瞬不眨地盯着赫朗看,眼珠微动,干涩而发红。    赫朗被小徒儿眼睛红红地盯着,头皮发麻,连连摆手,“说笑罢了。”    但显然他这个方法十分管用,蒋涵正没有再推辞,想通了什么似的便接过了菩提子吞下。    只是他服用了菩提子之后,便一改常态,不再言语,低低与他说道要在此处宝地修炼。    青曲山的确是个好地方,且异兽消失之后,也安全了不少,赫朗便也放心了下来,师徒二人回了一趟门派,蒋涵正便收拾了简单的包袱要只身前往青曲山修炼一段时日,让师尊切勿担心挂念。    知晓着是少年成长的重要过程,赫朗纵然挂念,却也放手让他自行去修炼。    小徒弟离开的第一天,赫朗的确颇多思念,但是他的生活也没有因此而无所事事起来。    不知怎的,像是知道了徒弟离开他身边一样,无定真人第二天便准时登门找起了赫朗,并且邀他去自己府上游览。    赫朗盛情难却,一日在他府上倒也过的愉快。    翌日,无定又邀他去往天山中最高的守望塔上欣赏风景,又或是约他易容去山脚下村庄中的画馆里作画,日日花样层出不穷。    赫朗有些疑惑,总觉得他像是要讨自己欢心,但无定性子便是如此耐不住寂寞,他也没有细想,只是每当他拒绝邀约之时,无定还是会坚持上门拜访。    这天,无定在纳戒中备上了一桌酒菜,来了赫朗府上便摆出来,要他一起喝酒,赫朗原本便不忌口,但是喝了几杯酒之后,也对自己身为修行者还如此放肆而心生惭愧,再见无定像是忘了修者不食五谷一般,吃得欢快,酒盏连换,不忍劝道:“酒肉穿肠过,师弟,切莫贪杯。”    “咱们是修行者,又不是和尚!再说了,这些年为了修行,多少年没尝过食物的滋味儿了,解解馋还不成吗。”    面对无定无赖撒泼,理直气壮的语气,赫朗辩他不过,便打算逐客。    “师弟你很闲吗?日日来我府上叨扰,你自个儿没有徒弟教导?”    无定眨了眨眼睛,又是一杯酒下肚,“这不是怕师兄无人照顾,自己在洞府里寂寞苍凉嘛。”    “你有事相瞒。”赫朗打量他双眼半分,肯定道。    无定真人手上的酒杯一顿,面上犹豫了几分,最后还是坦白,“也不算瞒……不过这些天来扰你清净,哦不,是照料你,是你家小徒弟拜托于我的。”    作者有话要说: 小正儿是小天使www    ☆、突破筑基    听了无定的坦言,赫朗这才知道,原来当日回天山时,小徒儿担心自己不能在他跟前服侍会让他不习惯,便恳求了无定如若得空便多多照料他,让他不觉百赖无聊,    无定原本便爱四处游玩,老早就想拉着赫朗同他一齐了,只是见他一颗心一直挂在徒弟身上,便也不好打扰,此次便是个好机会,况且再说,那小徒弟态度实在诚恳,心中也时刻挂念着师尊,为他考虑,竟然有胆子独自来求他,无定自然无法拒绝。    赫朗为此心中微暖,食指轻托起酒杯,回想起徒弟,惊觉起他已经有一月未有见过徒弟了。    这每日的行程被无定给填得满满当当,他还真的一时没有挂念起徒弟,此时想起,心口微乱,只觉得自己没有尽到当师尊的责任。    自从徒儿来到他身边之后,便与他没有分离超过一天的时间,此次孤身一人,不知道他在山上如何生活,饮食,是否会遇到危险?怎么一声不吭,连个传音也无呢?难道是出了什么意外?    这个念头一起,赫朗撑着桌子站起来,再也按捺不住,万分惭愧,带了不少熟食水果上山前去探望。    自从上次异兽被他们斩杀,青曲山上终年不化的山岚消散了大半,看得少了几分凝重,山下的村民听闻盘踞在山头的怪兽被击杀之后,终于有樵夫敢上山干活,要赶路的行人也不用再绕远道,以至于山上不是那么荒凉。    赫朗凭着他留下物品的气息,很快便用法宝寻找到了他的踪迹。    这段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蒋涵正看起来像是一如既往的,但是平静的眉眼之间却又多了些什么,像是经历了微妙的成长。    赫朗静静看了一会儿,发现他始终沉浸在修炼之中,且看他周围微微升起的野草,以及他已经略显僵硬的姿势,周围也没有他生活的痕迹,他怕是一直在此打坐,未曾停止过。    他眯了眯眼睛,仔细观察,发现他周身的气场强了不止半点,赫朗的心中隐约有了想法,难道这半月中他竟然吃不喝?他已经突破了筑基,因此辟谷,所以才不再进食了?    一阵欣慰与无奈混合的复杂感让赫朗喉头一哽,注意到他周围的气息开始波动,怕他再继续下去会走火入魔,便立即施了法阵,将他从修行世界中唤醒。    重新见到师尊的面容,蒋涵正失神的双眼逐渐聚焦,认出了这人,心中如同烟花绽开,满心欢喜地想要迎上去,却浑身脱力,双腿僵硬发麻,差些没有直直跪倒。    赫朗皱眉,看他满面失去血色的模样,一把将他抱住,轻轻扶他坐在草地上,摆出些吃食与水。    蒋涵正见师尊面上的神色微妙,没有只言片语,静静地摆着东西,猜不透他的心思,心中忐忑,打量着他的神色,想要让他开心些,便抿着嘴对他微微一笑,“师尊,徒儿已经突破筑基了,我——”    “为师刚才就知道了。”赫朗立即回应。    虽然徒弟很快就突破了修为,可赫朗心中却没有太多喜悦,心上揪着的感觉始终无法抚平,尽量轻声劝导:“勤奋刻苦是好事,但也要适度,切莫勉强了自己,适得其反。”    他以凡人之身去强行筑基,不吃不喝,日夜不休,令身体虚弱,元气消散,如若突破失败,身体该是如何受损?    蒋涵正听了,低头不语,腮帮子一动一动的,被他如此这么一说,却没有丝毫悔改之意,如此不听话的模样,倒是第一次见。    赫朗知道他的确努力,他如此这么贬低他的自尊心不好,便抚了抚他的脑袋,低问他,“怎么突然想起来这么拼命修炼了?还有几个月的时间才到十六岁,就算想超过孔淮,也大可不必如此着急。”    蒋涵正摇了摇头,一滴泪珠滴答地打在衣襟上,皱着脸吸了吸鼻子,被赫朗这么一个问题刺激到了似的,神情状态陡然一变,语调也带着一丝颤音,情绪激动。    “都是因为徒儿太弱小,所以师尊才总是为徒儿操心,以身试险去寻那菩提子,费尽一切心力来助我,如若当时师尊真的有任何差池,徒儿怕是杀身陨首也不可报,所以徒儿哪怕是拼了这条贱命,也要成为强者,不会再让师尊陷入困境。”    赫朗知晓了刺激到他的原因,嘴唇也微微弯起,认真地注视着他坚毅的神情,但是却还是微微反驳,“什么贱命!你是大名鼎鼎的天山派内门弟子,切莫妄自菲薄!”    蒋涵正的嘴唇微微颤抖,小声嗫嚅道是,见师尊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不禁破涕而笑。    赫朗皱眉看向他这鼻子红红的模样,从怀中掏出一方手帕,为他细细擦拭干净脸上的水痕,低声责备。“你快要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怎么还能如此软弱?孔淮可从来不会让别人哭,只有他让别人哭的份……”    眼见着小徒弟止住的泪水又冒了出来,赫朗连连擦着,“罢罢罢,不说他了,你以后别再这副模样,丢人。”    蒋涵正抬起袖子胡乱擦干,重重地点了点头,开始放轻松心情,与师尊交谈着这段时间的修炼心得。    有了菩提子的助力,他似乎已经可以同时吸收多种灵力,他的五行灵根之中还差一两种便可以打通,届时便能同时掌握五种属性的功法,前途无可限量。    虽然这次蒋涵正是有些莽撞,强行突破,勉强了身体,但是却也成功半月便突破了筑基。    要知道身为绝佳单灵根的孔淮也是花了半年的时间才达到这个程度,可想而知,蒋涵正的突破,又要在门派中掀起多大的波澜。    这段时间内,蒋涵正的身影从未在门派中出现过,只见无上与无定两位真人日日游山玩水,不见他身边出现过那抹碍眼的影子,已经有些人心怀恶意,想着他必定是被无上真人舍弃了。    可此时他一归来,还发现他突破了筑基,不免久久陷入震惊中无法自拔。    此时蒋涵正的年龄堪堪十五岁八个月,竟是比无上的第一个徒弟筑基时还早上几个月,他超越了他们眼中的神话,蒋涵正便又成了新的传奇。    这件事情连掌门与真君也听闻了,给予了高度的褒奖。    “还真是后生可畏,废灵根之奇迹。”    “不错,不愧是无上教导的徒儿。”    他们原本也不大看好天山收这么一个废灵根,于是也曾经出言相劝,可无上一意孤行,他们就当养了个废人,不再追究,最终便不了了之。    之前见蒋涵正略有起色,他们也还是冷眼相待,以为是无上给他堆积的灵药起的效果,此时见他果真能成功筑基,步入正式的修炼之路,他们也不免逐渐变了念头,暗叹着还是无上师弟有法子,连世人眼中无可救药的废灵根都能扶持成材。    蒋涵正对着两位长者露出微笑,为他们口中的赞言而沾沾自喜。    门派中最尊贵的几人给予了他认可,他终于也配得上当师尊之徒了,甚至有越来越多的人将他的名字与师尊的名号并列,让他有一种此生圆满的雀跃。    可是,他在隐隐欣喜的时候,又生出了自卑与自我厌恶。    这些喜悦与旁人的羡慕都如同潮水一般,涌来得快速,将他包围得不知所措,又迅速退潮。    蒋涵正下意识地望向一旁的师尊,只见他双目放空,虽然嘴角带着笑意,但却将没有与他一般迸发出强烈的喜意,似乎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就像是在高傲地承认,他的徒弟必定都是最好的。    蒋涵正低头,微微叹气,也是,师尊一直都站在巅峰,足以俯视一切,他这才爬上一点点,哪能叫师尊为之欣喜呢。    虽然师父也对他寄予厚望,但他却怀疑,自己以后是否也会变得如同师父一样耀眼?他得多少年才能够追上师父的步伐呢?    他天资愚钝,被多种改造与灵丹妙药协助,这才有所修为,他也倚靠着这个来获得所有人包括师尊的注意力。    现在的师父对他百依百顺,一切疼爱都给予他,如若是他不能做到最好,辜负了师父的期待,那师父的目光还会永远专注在他身上吗?    诸多的疑问盘亘在他脑中,但是毫无疑问的是,他唯一最不愿的,就是失去师尊的注视,重新回到以前迷茫徘徊的日子。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一个星期差不多都会日更,谢谢一直追文到这里的爸爸们!!(づ ̄3 ̄)づ╭?~    ☆、危机感    蒋涵正筑基之后,他能成功修炼的方法也越来越引人争议,招人猜测,但是无论弟子们如何打听观察,也只能大概知道他用的是一种五行修炼法,但是具体如何,却是一丁点都无法掌握,无论他们如何渴求,如何迫切地想知道其中奇妙,也只能干巴巴地好奇着。    外门里其实也有不少五灵根,他们大多勤奋刻苦,对踏上修炼之路有着非一般的执着,当得知了蒋涵正这个人之后,他们终于像是找到了唯一的希望与生机,将他视作榜样,从他身上苦苦研究着这独特的五行修炼法。    由于他的师尊是无上真人,所以原本便无所依仗的他们,更是壮着胆子前往请求,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无上的身上。    这天下了早功,蒋涵正刚回到峰上,便发现了生人的气息。    他皱眉,觉得略有不对劲,快步回去,这才发现一些外门弟子不知如何寻来的,齐齐跪在师尊的门口,恳求他收徒。    眼见师尊为难的表情,蒋涵正的心便惴惴不安,生怕师尊一个心软便点了头。    虽然他在遇见师尊之前,也是与他们无异的灵根,知晓他们的挣扎与无望,但如何说,人还是自私的,不管他之前如何为这些人感到可叹可惜,如此见着一群人试图想要接近师尊,蒋涵正一向温顺的脾气也不免点起了火,面色不佳地上前挡住师尊的身影,逐客。    这正徒一来,众人纷纷噤声,再看了看无上真人不动声色的面孔,也只好不甘不愿地下山干活。    虽然这些人至多炼气入门,根本与他完全无法相提并论,可蒋涵正却还是生出了一种隐隐约约的危机感。    既然师尊能有如此多的方法扶持遍地可寻的废灵根,那为何自己会是师尊认定的唯一?    蒋涵正捏紧了拳头,不管是让他倍感压力的师兄,还是这些想要蜂拥而上的无名小卒,都能让他有所提防,他唾弃自己狭小的胸襟,所以只能用更加宽容大度的行为举止来掩盖自己的内心。    为了让师尊无心转移到他人身上,蒋涵正决定,要在他突破筑基这个风头还没过的时候,继续带给师尊一个又一个惊喜。    他仔细一想,在他修为大涨的两个关键时刻,一个是误用了丹药之时,一个是服用了菩提子之时。    此时菩提子已经在他体内,日夜为他滋润经脉,作用颇多,于是他也有了胆子,再去一试当时属性相克的几种灵丹。    他相信自己的意志与被他锻炼过的强劲身躯已经能够承受如此的折磨,便偷偷瞒着师尊,重新翻出了之前的那几种灵丹,嗅着鼻间的异香,他定了定神,一口服下。    况且……脑海中不合时宜地浮现了自己因为冷热交加而被师尊精心照料,甚至与师尊的躯体相贴的场景……如若这次药性发作,师尊还会如上次一般悉心吗?    蒋涵正的面颊一红,立即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大骇于自己脑中的龌龊想法,心中找了无数种理由为自己开脱。    这必定是药效发作了,所以他才会如此胡思乱想,口干舌燥。    ……    听到房间中传来痛苦的吟声时,赫朗眉头一簇,脑海中立即浮现出糟糕的场景,心忧之下立即破门而入。    蒋涵正痛苦地在他的床上翻滚着,衣襟凌乱,口中呢喃着师尊救我,面上苍白一片,嘴唇被咬得尽失血色,模样凄惨。    赫朗大乱,连忙上前查看。    他方才外出了一会儿,必定是在他离开之时,徒儿又生了什么事变,想来他房中,却寻他不见。    赫朗定住他的四肢,为他查看脉络,发现他的体内冰寒交错,灵根之内的五行灵气紊乱,这样的症状,似乎与之前他误食丹药时的相同。    可自从徒儿服用菩提子之后,他为了避免冲突,已经有一段时日没有吩咐他服用些什么其他的丹药了。    蒋涵正的身躯经过一段时间的历练之后,已然有所提升,虽然浑身难受,此时发作却也不似当初那般不可控制,当看到师尊敛眉沉思时,他的心猛地狂跳,生怕师尊琢磨出了什么,只好连连揪着他的袖子,与他哭着说自己疼。    赫朗此刻哪里还能想那么多,只好暂时先想着如何让他好受些,挨过这发作的时期。    此时蒋涵正体内寒气入骨,赫朗二话不说,为他加了许多被褥,在屋内生起了炉火。    可一时间,蒋涵正又面泛红色,嘴中呢喃着热之类的话,连连往赫朗的身上贴去。    赫朗是水冰双灵根,天生体温略低,运起灵力时更是通体冰凉,蒋涵正一碰到了他,便再也不肯放手。    赫朗触到了他热烘烘的身体,虽然想躲开,但也知道挨近自己能让他舒服些,便只好主动贴近他,微微褪下他的衣领,更加靠近自己。    大片肌肤相触的感觉让蒋涵正舒爽不少,心下甜滋滋的,像是知道师尊会妥协一般,得寸进尺地上前蹭着师尊的脸颊与脖颈,双眼朦胧泛着水光,看起来无辜至极,嘴中连连发出喟叹,入了赫朗的耳,让他听得面泛红晕,心中却泛起异样。    蒋涵正的动作不似以往生涩,倒是很有技巧,知道如何才能锁住赫朗的手脚,让他不那么容易脱离,看他忽冷忽热的体温也不似作假,可又透露着有目的的意味,像是尚存有几丝理智。    赫朗自己有了一分猜测,面上却不显露出来,当小徒弟挤到他怀里来的时候,他也只是温柔地掏出汗巾为他擦汗,略施灵力,让他的体温下降,直到药效逐渐消失时,也一直拥他在怀。    蒋涵正的心在经过了最开始的惴惴不安之后,得到了师尊一如既往的温柔,终于安下心来,静静地埋在他的怀中,感受着心脏处发酵的微妙感。    他想亲近师尊,想得到师尊的注意力,所以才会做这样对他来说大胆的行为,他将这理解得正常,而不敢多加非分之想。    即使他的体温一直在不断变化,但是贴着师尊,嗅他怀中的冷香,这些折磨却一下子都算不得什么了。    只是令他奇怪的是,师尊一言不发,连一丝疑问也没有,蒋涵正一肚子早已准备好的说辞都无处可吐,不由得抬头看他,再次提起了心。    赫朗摸了摸怀中之人的脸颊,发现体温已经恢复正常之后,又查看了一番他体内的经脉,虽说有些效果,但是却不大,与他受的折磨不成正比,并不值当。    轻轻拉开小徒弟,赫朗沉吟:“你不必如此。”    蒋涵正的身体一僵,连连摇头,像是听不懂一样,揪着衣襟,面露无辜。    “你的身体已然坚韧,这个法子用起来效果不大,且还要遭受痛苦,下次切莫再这般了。你想要的,师尊一直都会给你。”赫朗拍了拍他的头,早已将他突然误食丹药的想法看穿。    再回想起他方才满头大汗的挣扎模样,赫朗便是微微心疼,觉得他不必如此,为何要用这样伤害自己的蠢笨方法来让他担心呢。    蒋涵正紧紧咬着下唇,心中波涛汹涌,难以平静,没有想到师尊早已一眼将他看破,甚至不计较他的别有用心,还出言安慰,放低了他的底线,好让自己能够更加靠近。    赫朗为他将凌乱的衣襟整理好,不再提这件事,叮嘱他,“不日便要开赛了,虽然言之过早,但为师希望你能夺冠……”    蒋涵正微微一惊,只觉得比登天还难,连连摇头,“这……?师尊太予以厚望了,前辈与师兄们都是我难以匹敌的存在。”    即使他的修为进展飞快,此时也只能算是略有小成,他修炼不过十几年的的光景,哪能与修炼了几十年几百年的前辈们相比较呢,这点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赫朗也知道这有些强人所难,不过他仍然心存希望,愿小徒弟能屡出奇招,或激发潜能,自己也能在其他方面助他一臂之力,与他一齐进步。    他弯起嘴角,语气轻松,揉了揉他的头发,“你可是为师如今唯一的徒弟,你愿意拂了我的面子吗?”    蒋涵正自然连连摇头,暗暗下定决心。    竞赛时期长达一月,每日皆有一场比赛准时开始,层层筛选下来,方能决定最后优胜。    第一日乃是擂台赛,门派广场中设了三十六处小擂台,所有弟子,不论出身与师从,是否上过台,皆可以上前挑战,总之,在日落之前,仍能站在台上的三十六人,便是第一日的优胜者。    蒋涵正出现之时,便有不少同龄弟子等着看他表现,一开始就怂恿着他上台打擂,只是蒋涵正行事谨慎,并未因为这是初赛便掉以轻心,而是后发制人,待擂台上换过数局,要落下定数之时,才上去占据了三十六的席位之一。    众人终于看到他出手,抢占了擂台,迸发出掌声与呐喊。    在这称赞与羡慕之中,也冒出了不少询问无上真人近况的声音,大多是问他是否还有收徒的打算,平日是否可以向他请教,真人最常去的地方是哪处。    蒋涵正的笑容逐渐淡下来,不过不失礼数,只认真扬言道,他的师尊不会再收徒,而他的成功也是独一无二的,旁人无法再模仿,请他们莫要来叨扰无上真人了,只会是徒劳。    眼见着旁人的议论声淡下,却有一道低醇的声音清晰地从人群中传来,颇具力量,语调虽平静,却能感受到来人的倨傲与常年的自信。    “说的不错。不过,不应轮到你。”    蒋涵正皱眉,疑惑地看向声源,只能见到一个白衣金纹的男子,但是再一眼,他的身影便已经消失,无法被他捕捉到半分,像是不想与他碰面。    他心下惊讶,生出一种隐隐的压迫与不适感。    为何方才那人所出此言?蒋涵正眼眸微沉,他是师尊唯一的徒弟,师尊的事情,又怎么会轮不到他?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是不喜欢小正儿吗hhh感觉这个世界人都跑光了??    ☆、赛事    通过传音,赫朗已经得知了蒋涵正通过初赛的消息,虽然这是意料之内的,不过他还是打算嘉奖小徒儿一番,要不要送些有趣的玩意儿于他?    就在他思考之时,迟钝地察觉到了一丝陌生的气息,但是如若是陌生人,又如何安然无恙地通过山上的禁制?    这短短一瞬,那个身影便已经破了禁制,进了洞府,来到他身后,并发出了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    “师尊,许久未见。”    赫朗身子一震,心中微乱,烦恼地揉了揉太阳穴,不情不愿地转身。    来人身上穿着月白金纹的华服,显然是刚从人间回来,还未换上门派衣袍,如此看来像是人间的贵公子,却因冷淡的表情而自有一股清冷的气息。    “孔淮。”赫朗随意地喊了一声,便又悠然自得地坐下,拿起一本书翻来覆去。    孔淮听着这生分的称呼,微微皱眉,有些不适应,却也应了一声。    虽然两人是师徒,但是显然孔淮不似一般徒弟那样对赫朗恭敬有礼,甚至见着了赫朗这么久,也未向他行礼。    虽说赫朗对这些不甚在意,但是却也不是随意之人,见他没半分当徒弟的模样,不禁睨眼瞥他,像是质问:“出去许久,礼数都忘了?”    孔淮眼神微闪,似乎愣了一会儿,注视了他许久,才抽出背在身后的手,朝他行了个礼,带上一分关心,“许久未回来,师尊可还好?”    说着,孔淮走近赫朗两三步步,细细打量了一番。    他离开时,还记得这人面色憔悴,身体不佳,眉眼中深结愁思,也是因此,他才更心乱地离开,可此时一看,他已完全恢复了精神,面色红润,眉间舒坦,气质清朗,悠然自得,想必他不在的日子里,他过的也不错。    心中的担忧已经解开,他应该是感到释然与愉快的,可是真的见了这人,又微妙地有一丝纠结,原来没有他在的日子,这人也能过的如此愉悦,是什么让他振作起来的?莫不是他新收的那个徒弟?    “自然是好的。为师倒还想问你呢,为何如此突然地回来了?”赫朗别过头,不习惯他如此灼灼的目光。    孔淮收回眼神,简洁地回答,“参加比赛。”    门派的竞赛一向奖励丰厚,他会为了这个回来也是理所应当的。    他的答案的确很正确,只是赫朗莫名地感受到了骨子里的一丝失落,一时间竟然问出了不应有的话,“你回来的原因就仅仅如此?”    此话一出,两人的面色皆是一变。    赫朗最先反应过来,强压下心头的奇异感觉,心知这是从前残留的情绪,让他一时控制不住而显露了出来,只希望孔淮不要对这句话产生什么误会。    但是显然,这句话虽然问得模糊,但是其中之意却是十分明显,无非是在质问孔淮难道不是为他而回来的吗。    孔淮脑中浮现出破碎的记忆,又瞬间消散,无动于衷,皱眉冷淡地回道:“不然?还请师尊莫要多想。”    赫朗为自己方才的行为而破窘,此时只好竭力挽回,若无其事地挂起微笑,朝他招了招手,“不说这些了,你远道而归,许是也要歇会儿了。”    他故作亲切地拍了拍孔淮的肩膀,寻思着要将他带去哪间客房休息。    这时,蒋涵正已经飞速地从赛场归来,也早已发现了生人的气息,更是敏锐地发现师尊身边出现的人便是方才在赛场对他暗暗挑衅之人。    他与师尊是何关系?为何两人站得如此之近,其间还自有一种熟悉感?这些问题接踵而来,蒋涵正的脑中飞速运转,心中也已经有一分猜测。    赫朗与孔淮相处得不甚自在,一见小徒弟回来,里面不动声色地走到他身边,然后为他介绍起来,“这便是孔淮了,说起来,算是你的……大师兄。”    蒋涵正心情复杂,点了点头,算是恭敬地朝他行了个礼,乖巧地喊了声大师兄,赫朗直夸他懂事。    孔淮虽然不作声,但是表情颇有些嗤之以鼻的意味,径直回了自己以前的房间。    只是他没有料到,这个房间已经成为蒋涵正的了。    入目所及是自己陌生的摆设与用品,孔淮的面色也越发不佳,一边看着,一边将桌边的物什扫下地。    如此粗鲁的行为与他这个君子形象不大相符,赫朗立马上前制止。    只是孔淮毫不退让,认真重复道:“师尊,这是我的卧房,我不允许别人占有。”    蒋涵正垂下眼睛,也不出声,默默拾起地上散落的物什摆放好,又特地将房内师尊送的东西给施上一个保护咒,以防他兴起又给摔了自己的东西。    “这是你的小师弟,哪能算是别人呢,你近百年未归,空着也是空着,让师弟住一住也未尝不可。”赫朗耐心劝道。    孔淮油盐不进,盯着赫朗的眼神糅杂了一丝不忿。    赫朗被他看得头皮发麻,不知如何是好,但也不想委屈了蒋涵正让他搬出来,便道:“为师可以为你另寻个好住处,无论是哪座峰和小筑,你有看上的地方直接让掌门划分给你即可。”    这已经算是只有真人和真君能有的上好待遇了,一般弟子是绝无仅有的,相信这下孔淮肯妥协了。    赫朗这慷慨的言论却让孔淮微微瞪大眼睛,有些不可思议,他也不算愤怒,但语气冷淡,像是质问他,“师尊,您要我搬出外面?”    “……”赫朗不语,他还以为孔淮更喜在外独自生活,不然也不会一走就是这么多年。如今他再突然回来,宣布此地是自己的主权,哪有这么随心所欲的事情?    蒋涵正不想让师尊为难,看到两人对峙更是心中发堵,于是插话:“师尊,既然这原是大师兄的房间,那么徒儿理应让出来的。”    孔淮不吃他这套,听他亲密的称呼更是冷眼以待,反问:“谁是你大师兄?”    蒋涵正有些下不来面子,赫朗握住他的手拍了拍,给予安慰,责备道:“孔淮,莫要得寸进尺。”    孔淮咬了咬牙,斜目看了一眼他握着蒋涵正的手,竭力让自己平静了下来。    既然两人之中只有蒋涵正肯妥协,赫朗也只好暂时让蒋涵正住到了客房,总之他看孔淮这幅样子,也不相信他肯长久地待在此地。    待孔淮安置好了之后,赫朗便想要离去了,只是看着孔淮欲言又止,他也不知说些什么,只好给予最后的一丝关心,和眉顺眼道:“既然你此次归来是为了竞赛,那便坚守初心,勤加练习,祝你成功。”    语毕,他心头一松,像是处理了什么棘手的麻烦一样,转身就离去。    望着离开得干脆利索的背影,孔淮的脸色越发微妙,感觉到了这人对自己果真不带一丝留恋。    百年前那人溢满喜爱的双目又浮现在眼前,此时他不再觉得厌恶,反而有一丝怀念。    他一直都希望师尊能够如此洒脱,不纠缠于他,可现如今,他如愿以偿,那人果真不再放心在他身上之后,为何他的心情依旧没有好转?    ……    赫朗虽然并未出席竞赛,可也一直话题不断,不因为别的,就是因为他唯二的两个徒弟都顺利地通过了第一日的擂台赛。    蒋涵正是后发制人,而孔淮当日一开始便是第一个上去打擂,过关斩将,无人能敌,一站到底,成为了第一个取得擂主名额的人。    两人截然不同的行事风格让大家翘首以盼,期待着他们今后的表现。    第二关采用的赛制为随机搭配,将三十六个擂主配成十八对对手,一日六场比赛,总共进行三日。    蒋涵正的对手是天山五剑之一的霍亦杨,两人都用剑,且对方并非浪得虚名,所以蒋涵正招架下来颇为吃力,幸亏有昆吾剑在手,他在剑斗上才没有输上太多。    霍亦杨的剑法极快,配合着轻巧的身法,更是移形换影与无形,即使蒋涵正已经绷紧神经,用灵识四视,仍是不免被多处刺伤。    心知对手强大,他无法与他正面对上,蒋涵正便一边躲避一边暗中观察霍亦杨进攻的规律,趁他轻敌之时,才抓住时机,一击定了胜负。    蒋涵正虽然成功跻身于十八人,但也没有丝毫松懈,沾沾自喜。    他知道此战实属不易,自己稚嫩的打斗与吃力的招架,能不被淘汰已是万幸。    而孔淮则是完全不会有这样的烦恼,意气风发,目中无人便是他一贯的风格。    当他上场时,老练的灵力控制以及炫丽的招式显露无疑,不出半盏茶时间,便从强大的气势与老练的作战方式上双重压倒了对手。    孔淮原本便是罕见的单灵根,数十年在门派中由无上真人悉心教导,后百年又独自出外历练,无论是修为或是灵力,再到身法,技巧,皆是一流,这其中的距离犹如天地之间的沟壑,尽管蒋涵正如何努力,也难以填补。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要的大西轰……    ☆、花树月下酒    蒋涵正与孔淮师从相同,也少不得人做比较。    “你看那蒋涵正前段时间筑基了不是很嚣张吗?现在孔淮大师兄这个正主一回来,还不是得闷声!”    “孔淮?就比赛时特厉害那个前辈?可我倒是觉得真人对蒋师兄才是一等一的好啊……我还是更欣赏蒋师兄。”    “嗨,你初来乍到,还不知道真人以前多宠孔淮大师兄………这两人一个单灵根一个五灵根,天差地别这是!再说了,蒋涵正比赛时还受了皮肉伤,可大师兄呢,几招就一决胜负了,看得台下一愣一愣的。”    “原来如此……”    每当大赛举行时,除了高手们的角逐,新人与无法参赛的弟子们也自有乐趣,每日竞赛中发生的大小事情都是修炼过后的谈资,甚至到了中后期的决赛,还会有人出来用灵石赌选手的输赢。    此时,孔淮是自然是大热的人选。    赫朗是知晓这些事情的,想必蒋涵正被众人比较,心情不会好受,但是他却不见小徒儿提起过半分。    蒋涵正性子实则内敛,失落之时,也不懂如何去缓解发泄,只能更加努力地自行修炼,赫朗怕他有心结,趁着花好月圆夜,便提了两壶佳酿,与他约坐在花树下。    蒋涵正向来滴酒不沾,也从未饮过酒,见师尊要他喝酒,不免惶恐地推辞了一番。    赫朗不理会他的推辞,自顾自地在石桌上布下两个夜光杯,提壶斟酒,“你也十六了,不算稚童,若是在人间,已经可以娶妻生子了,喝些酒无妨。”    “修士怎能娶妻生子呢……”蒋涵正抿着嘴摇头,清苦的修士生活让他有了局限的认识。    “修士又不是和尚,岂能不碰情,爱之事?”赫朗弯唇,举起酒杯浅酌一口,笑意盈盈地看向他。    蒋涵正面色微红,终于顺从,双手拘谨地捧起酒杯。师尊说的也在理,修行之人也是可以寻找心爱之人结为伴侣的。    他一下子生出了些不该有的疑问,突然很想知道师尊的过往,想知道他是否也曾经触过红尘。    “想些什么?不尝尝?”赫朗的声音突然在他耳边传来,伴着轻微的吐气,惊得蒋涵正猛地一点头,仰头便一口将酒杯中的酒液饮尽,呛了个措手不及。    这酒自然是辛辣的,一瞬间蒋涵正咳嗽连连,面色通红,眼中满是茫然和无措,似乎未想到酒液是这种味道。    赫朗不禁莞尔一笑,为他拍了拍后背顺气,自己也捂唇笑了几声,有一种自己逗弄了小孩子的愉悦感。    夜凉如水,有了星辰皎月的光影照拂,这黑夜倒不显得沉闷压抑。    赫朗又为他倒了半杯酒,教他如何慢慢饮用方为最佳,如何浅酌能感受酒液缓缓入喉。    蒋涵正懵懵懂懂便喝了几杯,尝到了这佳酿的后味,倒也不是那么难喝,紧绷的心情也随之松懈了下来,深深舒了一口浊气,见师尊像是懂几分酒的,便好奇地问道:“师尊当初如何会饮酒的?”    赫朗晃了晃酒杯,嗅了嗅溢出杯沿的酒香,他的问语让他心神一顿,眼光也缓缓放远,盯着月影思绪纷飞,脑海里也自然而然地回忆起了些前尘往事。    初次饮酒是为了壮胆与赫征告白心意,由于两人都即将成年娶妻成家,如若他不快些表白心意怕是会抱憾终身,可当时的他目中无人又冷面冷心,还当真不好相处,于是当时的赫朗三杯黄酒下肚,脑子一热做了此壮举,不然以他那温吞的性子,怕是一辈子都说不出口。    再后来是为何喝酒呢?或许还是与赫征有关。    在他依旧要为了顺从父皇的意思而娶妻时,他只能喝得酩酊大醉去忽略耳边的锣鼓喧天与眼前的漫天红纱。    当然,他也绝不会忘了终结他英年的那杯,赫征亲自赐下的毒酒。    见师尊盯着远处不做声,必定是陷入了什么思绪,蒋涵正也悄悄放下了酒杯,注视着他的侧脸,心中不知为何涌上一分惆怅,只觉得师尊的回忆必定不是好的,不然为何他的双眼会露出一丝类似于懊悔与脆弱的情绪?师尊在思念着谁?又是谁能给他带来痛苦的回忆?    蒋涵正紧紧抿唇,壮着胆子贴近赫朗,揽住了他的手臂,让他回神。    赫朗揉了揉额头,立即回过神来,回答他方才的问题,语气满不在乎,“借酒消愁之类的,忘了,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记不大清。”    “不会愁上加愁吗?”    赫朗举起酒杯问道,“那你现在愁吗?”    “倒是不会,与师尊在一起饮酒,轻快的很。”蒋涵正用力摇头,也回碰了他的酒杯,羞涩一笑。    两人相视一笑,一同仰头饮尽杯中酒。    蒋涵正这是第一次碰酒,也没个分寸,起先不过是小酌几口,后面可实在地又喝了几杯,难得与师尊敞开心扉,相谈甚欢,什么节制都被抛到了脑后,等到反应过来时,早已头脑昏沉。    身体不胜酒力,蒋涵正的双眼很快便模糊了,看着赫朗的眼睛幽黑发亮,也不知生出了什么心思,脑子一热,遵循着内心的意思,一下子扑到赫朗怀里磨蹭。    赫朗揉了揉怀中之人的脑袋,也不在意他过分亲昵的举动,“如此这般总算轻松些了?白日辛苦你了,师尊还没恭喜你顺利通过初赛呢。”    蒋涵正听了,闷声又灌了几杯酒,心情越发郁闷,久久才哑声道:“可徒儿一点都不开心……”    他的确是醉了的,不然也不会如此实诚地袒露心声。    赫朗扶住他热乎乎的身子,“怎的了?不过是些不入眼的小事罢了……”    蒋涵正从他怀中抬头,双眼竟然已经泛红,带着浓浓的茫然与不甘。    “是不是任徒儿如何努力,也无法成为师尊的唯一?自入门起,我便发誓要做令师尊自豪的人,可是不管我多么日思夜想,也无法追上大师兄……五灵根真的无论如何也比不上单灵根么?徒儿想成为最好的,不想再被抛弃,也不想回到以前暗无天日的日子,徒儿想要永远有资格陪伴在师尊身边……可是徒儿好累……”    他说了不少零碎的话,虽然语无伦次,赫朗却一字不漏地听得清楚,直到他说累了,声音渐渐小了下来,伏在他肩头上便失了声音。    赫朗拍了拍身上之人的脸颊,滚烫一片,掌心却又微微湿润,怕不是流泪了。    注视手掌中的湿润水痕许久,赫朗环住他的腰身,用力将他抱起,想将他送入房中休息,可身上之人却已经睡得死沉,紧紧抱着他不肯撒手,让他行动不便。    赫朗惆怅地望了一眼茫茫月色,一下子身子也有了几分疲惫,不想动作。    他微微叹了口气,也就倚着粗壮的梨花树干,让蒋涵正就这么睡在了自己的身上,一整夜。    赫朗没有注意到,远处还有一人,早已在此盯了不知多久。    孔淮始终没有出声,只静静地将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收入眼中,也正是因此,才只字不语,片言不发。    他能作何心情呢?他是不是只能想,师尊的心已经早在这百年间,从他的身上摘除得一丝不剩,全部都放到了蒋涵正的身上?    当初他会离开,便是因为师尊突然与他展露了爱意,让他手足无措,又倍感沉重,所以他才以下山历练为由而逃避。    可此时,眼见着原本只属于自己的目光消失,而转移到了一个乳臭未干的废灵根身上,倨傲如孔淮,又如何能服气?    注视着月光下的赫朗,以及他望着花枝,漫不经心抚摸怀中之人的动作,孔淮的眼睛一瞬不眨,这时候才发现,师尊的双眼是如此好看,手指是如此纤细,一举一动是多么轻柔动人。    或许孔淮也被这酒气冲昏了头,所以他才会希望自己是那个躺在他怀中的人。    不过……盯着睡得香甜的蒋涵正,孔淮眯了眯眼睛,心头如同结霜般冰冷。    他会让师尊知道的,应该被抛弃的是谁。    既然是废灵根,就应该安分守己,强求不属于自己的福分,不会有好下场。    作者有话要说: 推荐基友齐氏孙泉的新文《清粥小菜》,温馨过日子,能吃能干忠犬攻VS精打细算健气受~    ☆、竹林混战    竞赛紧锣密鼓地举行,来不及选手们多做准备便又再次拉开了新的帷幕。    当日晚上,趁着蒋涵正睡着之时,赫朗就已经为他全面检查过身体,用灵力为他治愈好了所有的伤口,并且为了能让他更好的应对对手,赫朗又去翻了翻自己的纳戒,将原身自己使用的顶级符箓都给了他。    这其中的确有几件不错的法宝,其中最上乘的一件便是由千年蚕虫吐丝为布料,九阳真君特制的一套衣袍。    赫朗没细说这是多么珍贵,只叮嘱着蒋涵正换上,让他不要脱下。    当孔淮看到蒋涵正身上所着之时,双眼之中的瞳孔微缩,不免惊讶了半刻。    不因为别的,这套衣袍珍贵无比,刀枪不入,可忽略冷热,对抗一部分高境界修为的灵力压制,有千般的好处,凡是修士都会梦寐以求这么一件极品华衣,别说是天山派,就是这修仙界也做不出几件,师尊本人也只穿过寥寥几次。    此次竟然在蒋涵正身上重新见到了这件千蚕衣,孔淮不可谓是不惊讶。    他知道师尊待这小子好,可却没有料想到这个程度,孔淮喉头一哽,心潮低迷,口中不免冷嘲热讽起来。    “若无真正的实力,即便有多少法宝护体又有何用呢?”    他不动声色地瞥了蒋涵正一眼,便只留下一个高傲疏离的背影,蒋涵正捏紧手中的剑柄,吞声踯躅不敢言。    ……    第三场比赛的赛制做了调整,场地不局限于门派之内,而是将山头的一处竹林作为了赛场,划分了范围。    十八个胜出的弟子将来到此处,可借助竹林中的一切事物做掩护或助力,互相追踪,击败对手。    当弟子真的受到其他灵力攻击后,他们身上提前被下好的符箓就会自动防御,保证弟子安然无恙,并且将他们传送回门派,但是这也意味着他们将被视为淘汰。    这十八名弟子在竹林中展开一系列的角逐与逃窜,当竹林中只剩下一半人数时,比赛便可结束。    蒋涵正进入法阵不过片刻,再睁眼,周围已是层层叠叠的绿竹围绕,乍一看眼花缭乱,惊起的气息令飞鸟尽起,不闻丝毫人烟。    他席地而坐,看似在竹林中屏气凝神地休憩,实则已经做好了完全防护的准备。    蒋涵正用灵识细细查看四周,尽量不错过任何一丝气息,不打草惊蛇也不轻举妄动。    另一方面,他以自己为饵,不着急掩藏,如若有旁人心怀不轨,一靠近,便会引发他在方圆十米内埋下的地破符,暴露行踪。    另一边的孔淮是最后一个传送到竹林的,他只略微用灵识一探,便发现了方圆一里内有其他三人的踪影,正在互相牵制,却迟迟不纠缠打在一起,反而朝着他的方向奔来,看起来似乎是暗中拉帮结派对付他的。    孔淮是对此不屑,即便心知危机四伏,依旧不慌不忙,猜想着他们可能已经在四周观察他的举止,便越发淡定,把玩着手中寻回的师尊往日赠的旧玉佩,风轻云淡地四视,最后将目光凝视在空中一点,露出一分微笑。    “真是无趣,还是快些结束比较好,对,师尊?”    使用着灵影壁注视着竹林内况的几位真人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赫朗,纷纷露出笑意,心知他的修为已经到了一定境界,已经可以看透些空间的规则,知道他们也在观看着比赛情况了。    赫朗扶额,无奈地回以他们一个浅淡的微笑,没给孔淮半分回应。    这小子不好好比赛,尽是会注意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还如此出言不羁,就不怕拉仇恨吗??    的确,孔淮这番话落下不久,半空的竹叶便像是被大风吹动一般撼动,发出哗哗哗的声音,三道身影在碧绿的竹林中穿梭,身形难辨。    他面无表情地抽出腰间的短刀,丝毫没有转头观察四周的情况,反而闭上了眼睛,直接用灵识去感知他们的位置而非肉眼。    修士的心境清明,不会被肉眼观看到的影像蒙蔽,灵识一分为三,将这试图扰乱他心神的三人锁住。    孔淮的身上溢出几丝灵气,暗藏杀气,下一秒,左脚微蹬,他的身影便在瞬间消失,精准无比地追逐上四周的三道身影,逐一击破,将他们从掩藏中揪出。    三个修士皆是无定真人门下的,既然已经被发现,便不再躲藏,相视一眼,有了默契,认为人多势众,即使孔淮修为高他们一个境界也可与之一敌。    孔淮将三人充满信心的表情收入眼中,平静无波的双眼泛起一丝微波,随即恶劣地弯起嘴角,“三个一起来,倒是省事了。”    他厌恶这些人临危时的自信,丝毫看不清他们与自己的差距,还一个劲地以为只要努力便可以成功,这并不值得自傲,而是愚蠢与天真,就像是师尊新收的小子一样,只能令他更加鄙夷。    孔淮举起手中的一柄短刀,像是在端详刃口闪烁着的锋利又美丽的光泽。    对面的三人谨慎地提着法宝提防,但是当孔淮的目光忽地锁定在他们身上时,却还是感觉到身不由己,一股灵力便如同涨潮的海浪一般来势汹汹向他们涌来,令他们避之不及。    几道刀光闪过,灵力退去,三道防御符箓自爆,发出一阵光芒,原地上的人影便彻底消失不见,至此,十八人只余下十五人。    孔淮吹了吹毫无血迹的刀刃,将这结果视为意料之中。    孔淮这番动静的确不小,必定也惊动了其他弟子,在短短时间内,孔淮早已感觉到了四周有四五人赶来,速度极快,怕是不出一杯茶时间便能过来。    孔淮也不躲不闪,就这么等着他们的到来,而赶来的几人一看到是孔淮,也难免露怯。    毕竟所有人都在等待着能遇到一个较自己稍弱的对手,而不是与劲敌硬碰硬。    更别说他们是因为那三声符箓爆炸的声音而赶过来的,这么一说来,刚才那三人就是孔淮解决掉的,并且毫发无伤,这如何让他们不更加警惕?    孔淮已经微微厌倦了这里面无尽的竹林,而且在得知到师尊也在观看他们比赛的情况之后,他的心底便越来越压制不住那颗跃跃欲试的,想要展现自己风采的心。    他平时虽然清高,有些目中无人,但是却从不会太过张扬,但是今天的他,像是要为了清楚地证明些什么似的,行为举止都高调无比。    当遇到后赶来的几位弟子,他不假思索地便与之挑衅,哪怕这其中有一两位棘手的劲敌,还是冲动地扬言,“你们可以先行回去休息了。”    柳易寒也顺利进入了竹林一战,当听到爆炸声后,他也立即赶了过来,想要一探究竟,但是发现这人是孔淮之后,便立即掉头离开,不欲与他纠缠。    他钦慕无上真人,自然也对他的首徒有着充分了解,也早已知道他惹不得,是自己全力以赴也难以与之抗衡的对手,所以没有半分犹豫,他毅然决然地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开,打算打着持久战,另寻对手。    柳易寒自东处而来,而孔淮此时与其他人在南面纠缠,他干脆北上去碰碰运气,顺便寻找着蒋涵正的踪影。    早在许久前,他便暗下决心要让蒋涵正颜面扫地,遗憾退赛,此时便是绝佳的机会。    如若能寻找到他的踪影,凭借着自己的经验与作战意识,蒋涵正这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必定不是他的对手。    功夫不负有心人,柳易寒在空中移动,四处飞梭,将东面与南面的人排除之后,终于在北面发现了新的气息,而且正巧,便是蒋涵正。    他看起来与这个比赛格格不入,身上的气息被刻意减弱,天然无害,像是刚刚进入炼气期的小学徒,盘着腿打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柳易寒靠近之时,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心下虽然不屑,却也越发觉得蹊跷。    怎么说这小子这几年跟在无上真人身边也学了不少,怎么会当真如此毫无防备,有人来了也不曾注意,不做半分防备?他当真以为在比赛中还有谁能护得了他么。    忽然,一直静坐着的蒋涵正睁眼,早有预谋一般,朝着他的方向露出一个微笑。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笑笑的地雷=v=我会努力持久的,但是今晚貌似过敏了起疹子,我看看能不能继续日更orz    ☆、落差    继三人淘汰之后,又陆续有四人出局,赛程的进度很快,天山派内的几位长者面色微动,反应最大的莫过于无定,眼见着自己的三个徒弟都一下子被孔淮淘汰出局,不禁长叹一声,将目光投向依旧气定神闲的赫朗。    “你看你的宝贝徒弟,真是后生可畏呐!”    “锋芒毕露,未必是好事。”赫朗不甚在意,忽略他又恨又羡的表情。    孔淮如今的这身本事也不是他所授,皆要归功于他这百年在外的游历所学,无论他被如何夸奖,他还真的没有什么太大感觉。    因为他心中所系的一直都是蒋涵正,这个才是他日日夜夜都挂念,点点滴滴都守着看着长大的孩子。    比起他眼中孔淮的哗众取宠,他更想知道蒋涵正那边的情况如何。    ……    话说柳易寒寻到了蒋涵正在竹林一隅中安稳地盘腿打坐,毫无作为,心中乍生邪念,想要趁他不防,暗中下绊。    未料在柳易寒靠近蒋涵正时,一道地破符乍起,地面泥土崩裂,弹起一地落下的竹叶,柳易寒也被生生逼退了数米。    柳易寒一惊,又化为不屑的笑,脚尖用力一点,稳住连连往后退的身子。    他就知道这小子没这么简单,不过这些小把戏还不被他放在眼里。    “就会耍些花招如何能称得上无上真人的徒弟?今日师兄好好教教你如何叫做过招!”    柳易寒眯起双眸,凶光毕露,就在他的杀招即出时,两人身上却瞬间发出了淡淡的光芒,周围的景物也随之模糊。    蒋涵正环视四周,心知比赛已经结束,于是露出一个天真的笑容,故作无奈地叹息道,“真是可惜,不能让柳师兄尽兴了。”    原来,在这短短时间之内,孔淮又解决了两人,彻底让赛程结束,于是他们这余下的九个人也自动被传送回了门派。    他们的较量还未开始,比赛就飞速结束了,实在难以料想。    不用再花费心神在这人身上,还可以早早回洞府见到师尊,的确令人愉悦,蒋涵正松了一口气,柳易寒却依旧忿忿不平,摩拳擦掌地放了狠话,要让他下次好看。    只是对方毫不放在心上,笑眯眯地出了赛场便去寻赫朗,将柳易寒气得直跺脚,脚步却紧紧跟了上去,也想借此多看两眼无上真人。    此次比赛之中,蒋涵正可谓是一直在旁观鹬蚌相争,坐享了渔翁之利,不费了半分力气便渡过了又一道难关。    因为孔淮一人的发力,其他弟子也或多或少避免了一战,尽管如此,他今日一举,还是引起不少弟子的反感,认为他目中无人,太过张扬,未将他们当做对手尊重。    孔淮对此置之不理,也不置可否,他的确从未将这些人当做能与自己匹敌的对手,所以他们如何想法,谩骂也好,赞誉也罢,于他而言不过是聒噪的虫鸣或狗吠,他都不会在意。    他与柳易寒的高傲不同,柳易寒虽故作高贵,但也只是因为心中的自卑,曾经经历过落魄与困境的他有着十分强烈的自尊心,所以面对蒋涵正才会紧追不舍,毫不加掩饰地厌恶,想要通过打败他而获得无上真人的注意,像是要证明些什么。    而孔淮表面上看起来有一分清冷,旁人看了会以为他是不问世事,心境通明的修行者,可他的内心却是真正的倨傲,不谙人事,所有的冷淡皆是出于不屑。    他出身钟鸣鼎食之家不说,三岁便更被测出了极品单灵根,进入修炼大宗的天山对他来说也不费吹灰之力,直接被推荐到当时最声名大噪的无上真人面前,如愿成为了他的首徒。    自此之后,最顶尖的资源与上品灵石都任他所取,不管是内门还是外门的弟子,只是他的阶下石,他的眼里也从未将谁装进眼里。    就是这么清高的人,却又在隔日拿着些典籍和法宝,罕见地来找赫朗。    “徒儿愚昧,特来请教。”    听见他这么开口的时候,赫朗还以为自己幻听了,愣了好几秒才缓缓地点头,表示自己听见了。    只是面前之人看起来比他还淡然,拿着书也不露疑问,哪里像是虚心请教的模样?    赫朗以为他早已可以自学自理,他这个师尊也只当是摆设,所以孔淮这一问,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像是冰冷的磐石突然软化,终于舍得将高高在上的自己放落在了人世间。    赫朗随意地翻动面前的书,目光却一直在孔淮身上,不难发现发现他身上有一丝拘谨。    仔细翻阅他拿来的书籍,赫朗也满怀疑问,孔淮拿来的书是些炼气期与筑基期修者看的,只适合小正儿这种程度的看,况且平日也不见他有看书的爱好,所以……他这该不会只是胡乱拿了小正儿的书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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