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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小别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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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他,“你应该也知道,男子这般……的确是难容于世,他们如此这般,也是人之常情,你用得着大动肝火吗?此行来静心寺不易,为何又要重蹈覆辙呢?”    敖立板着脸,轻描淡写留下一句,“我,恨他们。”    一切他都已经无所谓,但是唯独身边这人是他这辈子不会放手的底线,但是他却偏偏觉得,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要故意来触碰他的底线,这才是他狂躁的源头。    作者有话要说: 耳朵求宠爱…    ☆、擂台(已替换)    面对再次扭曲的敖立, 赫朗微微挑眉,心下也有了考量,便不再勉强他,若无其事地问他,这静心寺也待腻了,要不要换一处地方游玩。    敖立原以为要与面前这人少不了一番争执,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话锋一转, 无形中便将两人之间刚凝结的冰霜击碎了。    他心头一松,疑惑地开口,“本座以为你会不悦。”    赫朗摇了摇手里的扇子, 摇曳之间带出的阵阵爽风似乎能将人所有的火气都吹散。    “我不欲多言,只是莫要忘了,你的父亲便是如此,怀着多年的仇恨, 所以最后方才……”赫朗的声音适时地停止,未尽之言带着沉重的哀伤, 敖立的心也是猛地一顿。    敖盛便是无法释怀,才会怀着对世人的仇恨过了数年,让它成为了执念,最后大兴魔教, 对妻儿淡薄,最后只能寻找到妻子的衣冠,无法再见儿子一面,便与她共同化为了一捧轻灰, 想必他也是抱憾而死。    思之至此,敖立也陷入了沉默,内心的失落如同蚂蚁一般密密麻麻地爬上他的心上,让他难耐无比,又无处排解,最后一切化为郁气,堵塞在胸口,只能无措地将眼前的人拥在怀中,像是将所有希望寄托在了这个人身上期望着这个人会向他施舍更多的关爱,将他救赎。    赫朗垂下眼睛,拍了拍他的头顶,让他自己好好冷静。    过去的二十多年来敖立一直都是如此张扬跋扈,不顾及他人想法,想恨便恨,想杀便杀,但是这人出现之后,却处处管束着他,告诉他这些都是不对的,他虽心有纠结,却也神奇地愿意听他的话,他清楚地知道,这人不喜杀戮与暴力,如果他继续这般为所欲为下去,这个人或许就不会再要他了。    看着敖立眉间的阴郁之气逐渐散去,他的面色沉静了几分,似乎有了自己的想法,赫朗弯起嘴角,告诉他,“如若想让世人爱你呢,就必须得先爱世人。”    敖立也不知道是仔细听了没,只是望向窗外,微微眯起双眼眺望,便说肚子饿了,要下山吃肉。    他才没有那么善良,有那份闲工夫去爱世人,他想爱的,只是眼前这个人啊。他也不需要世人爱他,只需要这个人能爱他就万分满足了。    赫朗虽然诧异于敖立主动要下山,而且还说想去看繁华街道,去酒店之中享用美食,但也很快便接受了他心态的转变,这证明着敖立的心防正在慢慢崩解,愿意屈下半□□子,去与这个世界交流,重归于好。    要是昨天的他,必定不会想去他所认为的愚民又多又拥挤的地方,即使是出游,他也只想带着赫朗去一些人烟稀少,环境清幽的山水之地,恨不得直接就待在山里,除了看风景就不用再理会别人。    而真正愿意从高高在上的王位走下,来到人世间时,敖立除了不适应之外,倒也觉得别有趣味。    简陋又琳琅满目的路边小摊,各种各样的小门小铺遍布街道,沿街吆喝叫卖的声音,茶馆里的说书人,酒楼里谈天论地的食客,这种种一切,都化为了鲜明的记忆,让敖立就此深深记住,不知道是不是有身旁之人所陪伴,所以这样与他格格不入的生活,也让他过得津津有味,颇有色彩。    繁华之地,人来人往,无数的信息就此传播交流,而其中最让百姓们期待又好奇的,便是武林盟的新一次盟主选拔。    由于老盟主年事已高,对管理武林中事,化解矛盾之事感到力不从心,便打算闭关修炼,就此隐退,将位置另外传给武艺高强的贤才。    也正是因为老盟主的闭关修炼,所以这段时日,白道之中才被任伯中搅出了这么大的乱子。    武林盟主选拔一事传的沸沸扬扬,无论吃饭的酒楼客栈之中,亦或是大街小巷上,都会有人好奇又心痒地聊上这么几句,将这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再猜测一番新一任的盟主会是那位大侠,所以,近日流连于多人之地的赫朗和敖立当然也不可能对这件事一无所知。    此次选拔,采用的是最传统的比武,因为任伯中一事,不少人对同道中人也有了防备,一时间无法推举出真正服众的贤才,只好通过此种方式,来比试出武艺最高强者。    赫朗略听了别人的交谈,也不知怎么想的,笑意盈盈地戳了戳敖立的肩头,“如若你去参加比武的话,定能傲视群雄,一举拔得头筹,惊艳四座。”    如若敖立真的得了武林盟主这一位置,难道还不算功成名就?赫朗有了想法,带着一分期待看向他。    敖立原本是对此毫无想法的,他从来对江湖之事没有了解,所以对这个位置也是没有过概念,就算有,他也不认为自己能够被他人所接纳。    毕竟他此时还顶着个魔头的身份,即使别人如何说他做了些好事,对他的称呼也依旧是魔头,这其中的差距,不是一朝一夕便可以改变的。    敖立摇摇头,瞥了他一眼,似乎是劝他不要对自己抱有不该的期望。    但是赫朗却扬了扬下巴,丝毫不减热情,“不去一试,又怎会知道结果如何?”    他虽说已经料想到了敖立如若当真去参加比武,必定又会遭人嚼舌根,但是敖立的名声本来就早已败坏得不能再坏,这点辱骂对他来说也无关紧要,他们没必要再有何担心。    赫朗是对敖立的实力有着绝对自信的,敖立平时出手,只动用了不到十分之一的功力,便能够轻松自如地将教内高手给随意轰出去,如若他拼尽全力,怕是这武林之中难遇敌手。    只是敖立数十年来鲜少与外人对战,所以还无人真正清楚他的实力如何,外人也只是凭借着些添油加醋的事情凭空想象,魔教头子的武功一定很强,却从未知道他究竟强到了什么地步,甚至猜想他会啖人肉吸人血,来增强自己的功力等荒谬的说辞。    赫朗想让敖立去试一试也不全为了武林盟主这位置,见这一路上,敖立的心情几经变化,赫朗便琢磨着让他上擂台撒撒气也好,就当让他找个乐子,或许心情会放松些。    敖立疑惑地看了看再三提议的赫朗,最后似懂非懂地应了下来,比武这事他从未干过,但在赫朗的循循善诱之下,他倒是觉得多了几分乐趣,让那些平日最爱指责他的人们看他不爽但是又干不掉他,貌似还是挺大快人心的。    即使决定了要去参加比武,但是两人都没有为此多做准备,依旧游乐人间,等待着时日到来。    因为敖立几乎没怎么出过山,所以即使他到了比武的候场席位坐下,还是无人认得他,只纷纷惊叹这眼生之人的周生气度,暗自猜想这人怕不是比武的,倒像是哪户富贵人家的公子来凑热闹的,如此文雅沉静的气质又怎么会是习武的粗人?    正巧,有几位识得赫朗的侠客,见他与这般人物一道,便上前搭话,寒暄了几句之后才好奇地望了望,拱手道:“这位气宇轩昂的兄台看着面生,不知是何方神圣?”    赫朗礼貌性地颔首,看了敖立一眼,见他没有什么反应,便神情自若地朝眼前几人介绍道:“我身旁这位是混元教主,姓敖名立。”    原本还打算攀谈的几人大惊失色,以为赫朗在同他们说笑,面面相觑,再次将两人打量一番,隐隐约约想起了前段时日道上传的消息,说是卓舒朗和魔教勾结……?    赫朗像是不知道他们为何露出这般神情,微微一笑,“或许几位仁兄曾听说过敖兄的威名?”    几人汗如雨下,连连点头,岂止是威名,那可是恶名了,只是碍于这魔头在跟前,对他也不好露出多余的神色,纷纷面色复杂地说笑了几句,然后退回席位上,再也不搭一句话。    赫朗无奈地笑,又看了看敖立,被他一把扯到最边上的席位落座,“这样才是最好的,无人来搭理,清净。”    敖立微微眯眼,似是闭目养神。    台上的比武在良辰到了之后便紧锣密鼓地举行着,台上各路高手你来我往,数个回合看得人眼花缭乱,迸发出的剑气与真气不小,即使在台下也能感受到余波。    赫朗看得认真,但是敖立却没有要参加擂台的自觉,托着脑袋懒洋洋,偶尔才掀开眼皮看一眼台上的情景,似乎将一切情势掌握得了然于胸。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替换了TAT因为这几天发生了点事,生病然后心情很低落,所以很久没码字,对不起(>人<;)    ☆、意外之战(已替换)    擂台赛进行得如火如荼, 天际染上一分胭脂般色彩的晚霞,台上最后剩下了一位高大的身形粗壮男子,他一连战胜了两三人,上衣已经破损,模样稍显狼狈,但是却气焰不减,将对手踢下擂台之后, 他高高振臂,露出结实又鼓起的肌肉,做了对台下挑衅的动作。    席上有几人一直静观其变, 眼见这莽汉一般的人竟然留在了擂台上,纷纷唾弃,怎么想武林盟主都不该是由如此粗莽之人担任的。    “如何?要上去玩一回吗?”要上台的人已经所剩无几,赫朗才侧目看向敖立, 怀疑他是否都要睡着了。    “玩?”敖立睁开眼看向他,眼中带上一分笑意, 对他这个用词很是感兴趣。    毕竟这不是普通的街头比武,而是最高阶级的一场擂台比赛,江湖中的高手云集,个个深藏不露, 哪怕是最角落的席位,猜不准就是些威名赫赫的绝顶高手。    赫朗没说话,耸了耸肩,仿佛在反问他难道不是吗。    敖立被他这番全心全意信任自己的姿态给极大地愉悦了, 如若不是还有外人,他必定会忍不住将他按在怀中好好与他耳鬓厮磨一番,他自然是不在意是否有人在意,只是担心这人面皮薄会生气,    不再多等,他一甩下裳,便凌空而起,登风而去,众人只是眼睛一花,台上便凭空般多出了一道颀长的身影。    粗壮男人看了看敖立略显纤细的身躯,不屑地哼笑一声,但看他胸有成竹,周身气度不凡,也不敢就此轻看,正欲先发制人,给面前这人个下马威,却没想到他脚下步子还未动,却突然暴毙,身上几处大穴如同被火药引爆一般迸发出鲜血。    而敖立,却依旧风轻云淡地伫立如山。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几处扭曲的痕迹,定睛一看,原来是几处气波攻来,至粗壮男人的要害命门前,威力强大又无法躲避,没有花招,开门见山地朝要害攻去,所以才会仅仅一招便如此快地决出胜负。    这猝不及防的局势让众人大吃一惊,从未料想到一场打斗就这么简单地结束,不过这也充分地体现出了后来者的内力之深,竟然让这么一位高手毫无招架之力。    此情此景让人热血沸腾,生出了一种想要与如此强劲的对手一较高低的好胜之心,一个瘦骨嶙峋的老人如同轻燕一般跃上台,目露精光,低叹道:“终于看到个了不得的小子了,老夫前来会会!”    他说完,没有半分犹豫便出手,如同鬼魅之影一般闪过,带着破风之势朝敖立的方向冲去。    只见敖立不慌不忙地抬手,一股气流涌出,只不过却不似以往一般游刃有余,只堪堪挡住一击,这其中所蕴藏的内力之深,让敖立眼神一凛。    而老头则是稍作停顿,露出了爽朗的笑声,得意洋洋地再发出一招,左脚上前一步,脚尖微点,便如同拉满了弓的利剑射去,敖立也不再一副倦怠之色,多上了一分认真,白净的双手自袖子中露出,看来是打算全力招架这位深藏不露的高手。    两人的过招之快,如若不是习武多年,眼力过人,很难看清台上究竟发生了什么,赫朗在发现自己观看困难之后,也就放弃了,静静地等待着结果,或是从旁人的反应上窥得几分。    不过纵使他再怎么迟钝,他也不可能无视两人身上越来越强的气息,特别是敖立,他的魔气完全控制不住得泄露出来,使得他一方的气息完全呈现出了浓郁的黑色,如同最压抑人的乌云一般,源源不断地释放出滚滚威力,与对面之人抗衡着。    台下之人纷纷认出老头的身份,露出了惊讶与崇敬之色,大喊着独孤老人的名号,“习武百年”以及“重新出关”“独步天下”之类的字眼与滔滔不绝的事迹与赞美不停地钻进赫朗耳朵里,眼见着敖立的面色也的确越发严肃,赫朗心知这个对手并不简单。    虽然敖立的面色不似以往轻松,眼中却升腾起了一种赫朗从未见过的战意,以至于让他一向幽黑冷淡的双眼染上了点点星辉,看起来兴致盎然,果然高手们都会或多或少地热衷于与同等级的对手一较高低。    老头的内力果然浑厚,源源不断地支撑着他的招式,但是敖立的混元魔体也并非浪得虚名,再加上他霸道的招式,所以即使他年纪轻轻,在与他的较量上也丝毫不显逊色。    直到最后,两人正面对上,身后的两股气流剧烈涌动,散发出巨大的光芒,这强大的威压让习武的众人皆有了预感,忍不住连连后退。    随着轰然巨响,光芒消失,两人各站在一端,擂台也碎成了粉末,这强强之争看得人热血沸腾,叹为观止。    两人就此一战,已经略显疲色,打算就此收手,老头一改之前的凌厉姿态,抚了把稀疏的胡须,再次从胸口爆发出中气十足的笑声,“后生可畏吾衰矣!老夫只不过是凑个热闹,这把老骨头可担当不起盟主之位。”    语毕,他像是寻常老人家一般弓起了腰,捶了捶腰腿,哼了些支离破碎的语调,向众人颔首,便消失在了山水之间。    等他的身影彻底离去,台下才爆发出剧烈的呼声。    敖立环视了一周,准确地找到赫朗的身影,两人的目光相接,赫朗会心一笑。    主持的中年男子对眼前的情况一愣,连连向台下大声询问,是否还有人要与之较量。    台下的人纷纷摇头,方才还犹豫的心也就此打断,“连独孤老人都就此让步了,谁还敢上去?啧啧啧,罢了罢了,这盟主也不是好当的。”    当然也有不服气之人,对敖立品头论足,颇有微词,“这人厉害是厉害,但是听说他是混元教主呢,就是那个魔教……你看他方才周身的妖邪之气,就这种人如何胜任盟主一位?即使是比武,也不该是什么猫猫狗狗都能当的……”    这些窃窃私语自然是全数都收进了敖立之耳的,他垂下眼睛,若有所思,脊椎崩得笔直。    赫朗微微疑惑,向他投去疑问的目光,眼见他已经成了最后的擂主,为何露出这么一副病恹恹的表情?    两人之间的交流自然也是被有心人注意到了的,他们一看到赫朗,便起了凑热闹的心思,挤兑了几句然后高声提议,“卓大侠来都来了,不上去一试?莫要虚了此行啊!”    赫朗无奈地笑着,想要摆摆手,敖立却在擂台的废墟之中向他伸出了手,像是邀请他上来。    他的举动让众人的气氛如同煮开到极致的热水,沸腾到极致,虽说他们个个都是江湖上的高手能人,但是遇到这种情况,还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况且如若让魔教头子当了武林盟主,那可真是天大的笑话了,听闻卓舒朗的武艺日益精深,身手不凡,况且看样子与他相熟,万一真的得知他的弱点,最后略胜一筹呢?    赫朗抵不住这一道道炙热的目光,晃身上台,对着敖立无辜地摊手,“较量也未尝不可,就是怕不过一招我便要认输了。”    敖立挑了挑眉,让他先行出手。    赫朗也就假情假意地朝他拍出了一掌。    在经历了高手们之间的轮番战斗之后,赫朗的这招如同弹棉花般毫无气势,可即便如此,敖立还是被这股掌风连连逼退到了擂台边界,然后遗憾地摇头,“看来是技不如人。”    “…………”    赫朗和众人一时语塞,没想到这轻轻一掌竟然能将方才还大战高手的狂妄之人给击败,还让他亲口认输。    “额……这个……这个……看来还是卓大侠略胜一筹,方才那一掌看似柔弱无力,实则霸道强劲啊……那么下一位要挑战的兄台在哪里?”担当主持一职的中年男子连连用袖子擦汗,继续尽职尽责地向台下询问。    敖立适时地抬眼,环视了一周众人,目露威胁之色。    “…………”    久久不见人出声,中年男子发问,“可是无人来挑战了?那么最后的擂主就是卓舒朗大侠了?”    众人面面相觑,心下也不大反对,听闻他乐善好施,除去之前的传闻之外,为人还算清白,最重要的是,与这魔头一比,赫朗更是万般的好,万般的通情达理。    赫朗还处在懵懂的状态之中,中年男子便抢先过来为他送上祝贺,原先和他打过招呼的几人也迅速挤到他身边,殷勤地向他道贺,送上祝福,似乎几人是熟识一般,口中对他的称呼也从“卓兄”变成了“盟主”    耳边关于“盟主”的称呼不停地钻进赫朗耳朵里,在人群簇拥中,赫朗颇为不适应,与周围的人盘旋一番,疏离地道谢,口干舌燥之下,不免抱怨起了罪魁祸首。    他伸长脖子,终于望见了敖立的身影,见他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赫朗太阳穴又胀又痛。    事情为何会变成如此模样?那个人脑子里到底怎么想的?    早在刚才敖立成功守住擂台之时他还在身心舒畅,以为敖立很快就能功成名就,这么一来他的任务也便能够顺势完成。    没想到这盟主之位,无端端地到了他的手上。    作者有话要说: 放飞自我中……希望之后不会变的神展开,想看啥样结局啊,我怕我又手抖变成BE    ☆、双喜临门    赫朗在莫名其妙当上了盟主之后, 便兢兢业业地开始处理起繁忙的事务,在得知自己有选择副盟主的权利之后,赫朗便立即对粘在他身边的人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于是混元教魔头当上了副盟主的消息又再次传的沸沸扬扬。    既然两人已经是武林盟的人,混元也就此回归了正道,立了新的教规条例,不过入教的标准却还是一如既往,不论出身不论从前善恶, 也不看天资如何,只凭实力而论。    不过说来,两人也是许久未回教了, 被武林盟中的事务缠身,赫朗只好日日待在武林盟中,留下日益幽怨的敖立,在赫朗的软磨硬泡之下, 敖立总算愿意与他一起处理教务,只是一边翻阅着呈上来的册子, 一边还不忘低骂一句,“自找麻烦。一身清闲地与本座游山玩水不好吗?”    赫朗不回答他,只好耸了耸肩。    敖立黑着脸把最后一本册子看完,便将桌子上的东西全部扫下, 将赫朗压在宽大的桌面上。    “与本座私奔。”    赫朗推了推胸前的脑袋,“副盟主大人,您在说什么呢?”    “……”    敖立以为他是真的不明白自己的意思,恨恨地咬了一口他的唇瓣, 直到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才停下来。    深夜,赫朗衣衫整齐地坐在床沿,拍醒了敖立。    敖立睁着还带一分朦胧之意的双眸,惊愕地眨了眨,打量着赫朗的装束,面露疑惑。    “不是说私奔吗?”赫朗低语,嗓音在黑夜中显得低沉温润。    敖立弯起嘴角,眨眼间便穿戴整齐地与他并肩。    两人先回了一趟混元,还没来得及稍微休息一会儿,一群人便浩浩荡荡地来问候起敖立来了。    教内之人皆显得兴奋无比,他们早就听闻了两人去参加了比武,而且还知道敖立拔得了头筹,最后让赫朗当得了盟主之位这事,他们起初还震惊不已,但是在多日证实之后,也确实不得不信。    恭贺的声音不绝于耳,看来大家并不反对此事,赫朗也松了一口气,毕竟要一群恶人突然从良,和武林盟打交道,还是很容易让人无法接受的。    敖立的态度始终冷淡,被如此多人打扰,让舟车劳顿的他更是疲惫,他敷衍了几句之后实在耐不住了,开口道“你们就为了说这些?”言下之意就是让他们都退下。    “教主且慢!”    一道洪亮的男声传来,敖立掀起眼皮往声源处一看,原来是是刑堂堂主齐钧,他的身边依偎着一个女子,竟是葛如兰,两人举止亲密,看来在他们不在混元的这段日子里,一段佳缘已成。    赫朗还疑惑这两人何时有了情愫,却见葛如兰面上多了一分娇媚,右手放在腹部,时不时抚摸着,一副有孕在身的姿态模样,这让赫朗感到陌生,原本嚣张跋扈的女子,此时也能变得如此温柔似水,小鸟依人。    齐钧上前行了个礼,刚毅的面上露出恳求之意,声音略显沙哑,“属下与如兰暗生情愫,早已互通心意,求教主成全,为属下主持大婚。”    敖立扫了一眼葛如兰的肚子,的确看到了微微凸起的痕迹,看来两人已经是互许终身了,连孩子都有了,只是等他们回教做主,才迟迟不办喜事。    他自然无心阻拦两人,就像那个人说的,成人之美,是君子所为。    不费吹灰之力得到了敖立的颔首,互通心意的两人同时露出轻松的微笑,旁边的小弟子们也笑眯眯地吩咐了下去,开始筹备婚礼之事,叮嘱着要大办特办。    两位皆是教内的大人物,所以两人的婚礼也是完全在教内举行,有了敖立的许可,所以教内上下都在为教中从未有过的喜事而操劳,从喜宴的摆设,到喜服的样式和赶制,喜帕上的绣花,都一一准备妥当,虽然忙碌,但上下喜气洋洋一片,也毫无不妥。    由于新娘子已有三月身孕,所以身着的喜服宽松,并不紧身勾勒出身形的窈窕,但是身姿还是依旧婀娜,她的面如桃花,与做工精致的喜服相得益彰,美轮美奂。    自葛如兰披着红盖头与齐钧相执手踱步到敖立面前时,赫朗也一直注视着她,由衷地感叹了一句喜服是多么的美,它承载的情意也是那般甜蜜沉重,代表着一对新人踏入了各自的生活,许下了白头偕老的祈愿。    这声小小的喟叹收进了敖立的耳中,他微微挑眉,也盯着这对新人若有所思,微微发亮的眼瞳中似乎浮现出了赫朗身着喜服的模样,心弦剧烈地被拨动,一股陌生的冲动涌上心间。    被敖立猛地扫来一眼,赫朗微微发毛,不去猜测他的想法,只专注地看向前方的新人举办婚典。    繁琐的环节一道道完成,在高声的欢呼与揶揄声中,新人终于进了洞房。    婚典过后半月,葛如兰的肚子从微微凸显变成高高地鼓了起来,以前的束腰华衣尽数摒弃,身着的是从未穿过的淡色宽松长袍,将整个人显得温婉无比,为了不惊着肚中孩儿,以前说话中气十足的她也变得温言细语,待人接物都流露出一种温厚稳重的人母气质。    敖立是第一次完整地感受到这种改变,不禁好奇地对赫朗发问,“你说,如若你也像她一般,是否会对我更温柔些?”    赫朗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首先想的是难道他对他还不够百依百顺?其次才反应过来“像她一般”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要他也成亲生子?赫朗皱眉,严辞回道:“我乃男子,收起你的痴心妄想。”    “你看……你是从不肯在这些事上顺着我的。”敖立的语气平淡之中又含着淡淡的失落,转过身背对着赫朗,似乎是真的很难过。    “不……不是……”赫朗强忍住心中的情绪,头皮发麻,语气柔和地否认。    “那你以后要听本座的话。”    “好。”赫朗摒弃了尊严,顺从地点头。    “不许老拒绝本座的靠近。”敖立抿唇,每次他想要亲近一番的时候老是被他不知是害羞还是微微不耐烦似的推开,他的心情就能怀上一天。    “好。”赫朗再次点头。    “那我们成亲。”    “好。”    赫朗答完,才回想起他说的究竟是什么,不过抬眼看到敖立罕见的微笑,他知道已经为时已晚,他敢和魔王说他反悔了么?    事到如此,他再拒绝敖立也没有意思,只是出于一个原因,他还是在心中犹豫了几分,严肃地问敖立是否是认真的。    如若这是敖立的愿望,他可以去实现,可是赫朗心中清楚地知道,他不可能陪伴他过多时日,这份喜和痛,该去如何衡量呢?赫朗无法思考,只好再次向敖立确认。    可是正沐浴在爱河之中的人,怎么会错过这一丝曙光呢。敖立没有任何思考,坚定地点头,紧紧地攥住着赫朗的手不肯分开,像是他也是如此握着自己的执念不愿放下,他只是认为,不论这条路上会有多少流言蜚语与恶意中伤,他也会执着这人的手一条路走到底。    他认为自己足够强大到抵御所有外界的伤害,但是他从未想象过这人终有一日会在自己身旁消失的情况。    混元教的人是万万没想到,就在堂主与魔姬大婚之后,教里又举办了一场婚典,而且还是属于教主与右护法这两位男子的惊世婚典。    这个消息不仅引起了教内人的慌张与混乱,同样也让江湖上一片唏嘘之声,惊叹之言,因为两人也是武林盟的领头,在整个江湖中,皆是有着不小的存在感。    但是两位当事人似乎对一切都充耳不闻,在短短的时日内就筹备好了一场排场不小的婚典,任别人如何地诋毁或羡慕,就这么踏上了红毯。    自从两人穿上了量身制作的喜服之后,敖立的心情就一直停留在顶端,一直注视着与自己身着同样喜服的赫朗,像是他身上有花似的,看也看不够。    两人的婚礼省略了不少步骤,但还是拜了敖立父母的衣冠与骨灰。    敖立情到浓处难自已,吹了吹赫朗的耳朵,也来了句笨拙的甜言蜜语,赫朗听着耳边老到掉牙的诺言,心下却是毫不质疑他的心意,只是也难以为此触动。    见赫朗面色平静,没有明显的喜色,敖立心下大受挫败,猜想他是否对这场婚典不情不愿。    他的眉头微微蹙起,逼近他耳边问他,“你不信?”    赫朗还没解释,敖立面上的笑意尽失,双眸中严肃一片,举起了手,音量加大,毫不留情地发毒誓,“如若不能与你白头偕老,永世爱你一人,本座便立即天打雷劈,心肝焚裂,灰飞烟灭。”    “不许发这种誓。”赫朗的脸色一下子沉了起来,将他发誓的手打下,似乎有一分气恼。    敖立以为他担心自己,也就收手,只是嘴上还硬气着,“你只需相信本座即可,其余什么都不许想。”    作者有话要说: 高能(划掉)预警……因为下章结局了QWQ    ☆、弥留之际    伴侣的关系就像是一条项圈, 将敖立这只猛虎的脖颈套住,让他变得像是驯化了的猫咪,即使是最底层的弟子佣人,也能发现他的性情大变,如若是两人乔装出行,路人肯定会赞一句翩翩公子,而不会想到他就是一年前人人咒骂的魔头。    赫朗为此稍稍松了口气, 暗暗感叹他的决定还是有一定正确性的,起码在敖立安心下来之后,终于不像守着肉骨头的恶犬一般看着他了, 他给他介绍了几个画技精湛的画师前来作画,他也安静地看了下去,什么说书与唱戏,他都能欣赏来几分。    赫朗借口说要处理武林盟事务时, 敖立便会自个儿上街溜达一圈,久而久之, 也认识了几个说的上来话的朋友。    这几个人都是城内的英年才俊,与他们交往,赫朗倒也放心,欣慰着敖立终于愿意与别人有交流, 而不是成日自我封闭,所以只要一有时间,赫朗就会拾掇着敖立多出去转转。    他也私底下宴请过那几位朋友,恳请他们对敖立的心直口快多加宽容, 并且告诉了他们敖立最喜欢的风景与地方,拜托他们若是得了空闲便与他一起去远足踏青,带他多看看新鲜事物。    这几人自然是连连称是,不管是处于巴结还是真心交好,对敖立尽力尽力,这城中有什么好吃好玩的地方,都被他们踏了个遍,几人在酒楼之中小酌之时,也会诉诉衷肠,让敖立的心防逐渐放低。    坐在他身边的就是员外之子,他刚娶亲不久,过了几天新婚的甜蜜日子之后,却又出来跟着他们喝起了酒,语气中不无抱怨,说这新妻过了几天就对他冷淡了不少。    对面稍年长的男子摇了摇扇子,暗暗笑了他一声,告诉他这实乃常态,这新婚过后,两人之间过了那段热情,就没了新鲜,问题也层出不穷,以后捉摸着可能还要发生些口角,生些闷气。    敖立一言不发,看起来似乎已经神游千里,但他们的对话被他一句不漏地收进了耳朵里,也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赫朗,眉头微蹙,忧心忡忡地发现了不对劲。    貌似那人近日对他也冷淡了不少,而且两人黏在一起的时间也少之又少,一到晚上,那人睡得又早,躺下便真的歇息了,一点儿都不管他。    敖立越想,心中越是暗暗生出一股闷气,这么一想,成亲的事情是他先提的,而且那人看起来也不情不愿,是不是他如此让他为难了?两杯酒下肚,敖立便撇下一群喝酒吃肉的朋友回了家。    出乎意料的是,原本应该待在武林盟处理事务的人,却是呆在大厅里看书,像是有意在等他一般,一看到他来便露出了笑容,将手上的书收了起来,这简单的动作让敖立的心情一下子轻快不少。    “回来这般早?不和友人们多去玩玩吗?”赫朗随意地问了一句,步至他身边,抚摸了一把他的脸颊。    敖立摇摇头,捏了捏袖子,想要说些什么,但是不懂如何表达,只好作罢。    “为何欲言又止?有事便说。”赫朗今天整个人似乎特别善解人意,见敖立心情有一分纠结,适时地揽住了他的肩膀,依偎在他身边,给予着他些许慰藉。    敖立的怀中突然贴上一抹温度,盯着怀里的人,他总有一分受宠若惊的微妙感,惊讶又欣喜于这人对他如此主动,这让他什么闷气和质问都消散到了九霄云外,像一只有着奴性的小狗一般,尝到了肉骨头的滋味便忍不住摇尾乞怜,希望他能够一直如此。    “无事。”敖立一边回答,一边将怀里的人按在怀里亲了亲,朝他后颈处咬了一口,留下一个深刻的痕迹。    赫朗没有多想,与他聊起了闲话,“听闻近日邻县水灾,你捐助了大笔资金?”    除了这件事,还有不少惩奸除恶,除暴安良之事,难以一一举例,赫朗起初听闻时还觉得不可思议,总觉得没有他在身边,这人不反过来杀人作恶就已经很好了,怎么他的觉悟会一下子这么高?    敖立随意地点点头,似乎把这当做举手之劳,既然赫朗喜欢他做这些事,虽然麻烦,但是他闲的慌,也未尝不可。    赫朗是未猜想到他的心思的,敖立也不会猜到,就是因为如此,所以他改邪归正的风头更盛,无意中让人口口相传,也完成了赫朗的任务。    这其中的意味敖立不会知道,只是赫朗的眼底泛起了波澜,看着面前毫不知情的人,心中涌上一股淡淡的愧疚,若无其事地询问着他:“晚膳想用什么?肉还是素?”    敖立脱口便出,“吃你。”    原以为这人被他这番调戏,必定会无奈地凝视他,但是这次,赫朗却毫不恼怒,甚至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好,晚上再让你慢慢吃。”    敖立心头一热,鼻子也痒痒的,第一次发现他说话也是可以如此诱惑人。    到了晚上,这人果然信守承诺,一褪下衣裳之后便主动地上来亲吻他的脖子,轻轻地咬着他的喉结,完全无异于勾引,他第一次如此失控地露出蓬勃的欲,恨不得将人拆之入腹,但是不管他要得多凶猛,这人也不做抱怨,双腿紧紧缠在他腰上,任他索取,叫得也特别顺耳。    在入睡时,敖立像是被热气蒸腾过一般,大脑混沌一片,一直保持着如同在甜蜜柔软的云端上游荡的感觉,怀疑自己是否在做梦,因为今天这人实在太懂他的心意了,乖得让他不敢想象,令他心都化成了一滩。    他埋在赫朗的脖颈处,随心所欲地呼吸着他身上的气息,浑身轻松,耳边传来一句低语,他听不清,以为是这人对他的情话绵绵,便安心地任由睡意将他拉扯进梦乡。    “你看,你是可以功成名就的……那我们……”    赫朗的话没说完,注视着明明灭灭的灯火下敖立的面容,最重还是熄了灯,发出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    翌日,敖立睡醒之后便下意识地摸了摸身侧,一下子却没摸到熟悉的温度,立即慌乱地睁开了眼。    所幸扫视一圈之后,在茶桌旁看到了他的身影,敖立这才没发作。    只是他连鞋也忘了穿,就从床上走下来,将穿戴整齐的人拥进怀里,声音沙哑地问了一句他为何起这么早。    赫朗喝了一口茶,虽然面上带笑,但是仔细观察,眼底还有一丝沉重。    “我和你商量一件事。”    敖立疑惑地坐下,只是听清他讲的那句话,便又立即站了起来。    “我要去办一件事,可能会离开一段时间……”    “我与你一起。”敖立面色不改,直接回答。    早就猜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赫朗还是露出了头疼的表情,试图和他讲些道理。    “这件事情至关重要,我是万万不可带上你的,更何况我们各自都有自己的生活,一直看着我不累吗?稍微通情达理些也不是坏事。”    但是很可惜,在对待这件事上,敖立依旧像以前一般冥顽不灵。以前的执着是因为求而不得,而现在得到之后,便更难以承受失去,所以才会依旧敏感与执着。    “不可能。”敖立为他那句各自的生活而感到一丝难受,也不再在乎这人是否觉得他讲道理,只清楚地表露自己的态度,就是他别想丢下自己。    赫朗的面色也变得异样起来,没想到如此和他好好商量,他还是一丝余地都不给,他只好后退,“你可以派人盯着我,如何?”    敖立不说话,冷眼相待,他知道这人若是真想,不管派谁去他都能甩掉。    这次谈判决裂,最后无果,并且还大大地提高了敖立的戒备心,让赫朗扼腕叹息,他当时觉得一声不吭就离开未免太过突然,所以才和瓜兔说要逗留几天,未曾想到这人的反应竟然这么大,这下令他有了防备之心,神经随时紧绷着,就像是守着自己宝藏的恶龙一般,半步也不肯离他而去。    到时候手册强制性让他离开,他一个活生生的人就会突然被光洞吞噬消失,无疑是最惊悚的事情,相信敖立也会就此留下阴影。    赫朗再次叹气,果然想要做到两全其美是最难的,想要留着最后一分心软,也是艰难的,如若他能够做到真的冷酷无情,任务完成便一走了之,也不会总是陷入两难之境。    这些天,敖立已经听见赫朗太多的叹息,每一次都让他的心上多加一份重量——他让这个人不悦了。可是在愧疚的同时,心中的执念却又在告诫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松手,赫朗在煎熬,他也是如此。    这人说有要事,却总说得不清不楚,含糊其辞,实则就只是要只身离开。虽然他一直都陪伴在他身边,两人也理应是最亲密无间的关系,可是在某些时候,敖立却也觉得他离自己一直很远。    他以为自己看透他的心情了,却总也捉摸不透他的真正目的。而这次也是一样,他说的话一个字他也不愿相信,再联想到他之前的百依百顺与主动,更像是一种分别前最后的温存,他不得不敏感地猜想着这人去了便不会再回来,所以他才死了心不放他走。    在最后一晚,赫朗怀着满腹心事入睡,敖立却是彻夜未眠,心中患得患失的感觉越发强烈,如同坚硬的石头硌在心上,即使他已经将怀中的人抱紧,却还是觉得无法将他留下。    他卸下了强大的外壳,骨子里泛起一阵无力,声音沙哑地在他耳畔低低恳求,“朗朗,你就不能别走吗?”    不过很可惜的是,天亮之后没多久,瓜兔看了看时辰,便紧张地告诉赫朗,任务已经完成了,他在这个世界是不能停留太久的,此时已经是最后的期限了。    身后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光圈,赫朗了然于心,知道这次是真的无法留下了,因为这个光圈正在向他靠近,有意识地将他吞噬。    敖立如梦初醒一般,将他猛地拉进自己怀里,可是却无济于事,这个光圈完全不属于这个世界,不管敖立是如何的强大,此时也对他无计可施。    “很难与你解释……总之,非常抱歉,我不能再与你相伴了。”赫朗舒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不敢直视此刻的一切。    敖立的大脑一片空白,盯着面前之人的容颜,总觉得非常陌生,原来他之前说的离开,果真是借口……    已经沉睡着被关在囚笼里的野兽又有了苏醒的痕迹,正在拼命地撞击着笼子。敖立脑中紧绷多日的弦终于“嗡”地一声就断了,他怒火中烧,恨不得将这人直接吞之入腹。    “原来你一早就打算要走的?那你为何又要来招惹我?难道一切都只是我自作多情?”敖立沉着脸,急促地呼吸了几口空气,似乎已经微微哽咽,心中一番    可是当看到面前之人的身体真的逐渐变得透明之时,他却又是慌乱得无以复加,他每消失一分,他的心便更加窒息一分,有如凌迟。    他低着眉眼,开始目光凶狠,眼瞳泛红,似乎已经舍弃了一切,也失去了理智,脑中绞尽脑汁,只想着如何才能让这人留下,便不加思考地开始威胁他,“好,你走!你要是敢走,我就把你身边之人全部虐待致死,让你即使走,也永世不得心安。”    他知道这人心软,若是听见他如此说,或许真的会有什么转机,即使会恨他,但是只要留下来便是他的所求。    赫朗皱眉,看着他走火入魔的模样,心中惴惴不安,只期盼着他这是疯魔了胡言乱语。    敖立不死心,凶神恶煞地再次威胁着他,“鬼医,齐钧,葛如兰,还有他们的孩子……只要我想,所有你在乎的人都会为你陪葬。”    没有人会喜欢被人威胁,赫朗更甚,所以敖立这下子立即让他的面色大变,对他说话的气势也不同以往一般柔和,“如若你敢因为我们的事情牵连到他人,你尽管试试。即使此时离去,我也会发誓,与你永生永世不再相见。”    敖立的神情陡然一变,面上的血色也瞬间尽失,因为他这句话的狠毒而踉跄着跌倒,心下悲凉,看着这人只剩下最后一点残影,知道此时已经无力回天,双眼空洞,满是愤恨与穷追不舍的质问,“为什么?为什么对我这般好,却不愿意留下,也不愿意爱我?”    这人一直心善,谈吐与风度不俗,想来必定也是天之骄子,但是当初又怎么会到人人唾弃的魔教之中当最低等的弟子,并且还来到他身边,任劳任怨地承受他的暴力,最后还千方百计地为他着想呢?    敖立越想,心中便越是惊恐,觉得天地颠倒一般让他混乱。    果然一切最后还是他的痴心妄想?敖立苦笑了一声,喉头却哽咽地无法出声。    赫朗于心不忍地拍了拍敖立的头,这个人已经功成名就,也不是以前让人闻风丧胆的魔头了,多的是人会爱他,为什么他却总是要如此害怕呢?    身后的光圈继续扩大,一下子将赫朗遮盖,也带走了他留在敖立头顶上的最后一抹温度。    敖立双眼之中只能映出剧烈的光芒与那人淡到近无的身影,而这光芒太盛,刺得他双眼发疼,泪水也沿着眼角留下,但是他还是大睁着双眼,不舍得闭上一瞬。    他想多记住这人一分,最后却只能是眼睁睁看着他消失不见。    ……    赫朗的浑身被方才的光芒包裹,五感也逐渐减弱,离这个世界越来越远,只是在弥留之际,敖立的哀鸣似乎还一直在他耳畔回荡,让他心神不安。    作者有话要说: 久等了,送上肥章。这个世界看的人好少啊,但还是拖拉写了挺久,可能有点无聊,我也不知道自己想些啥了orz嘛,下一个世界是修真界,师徒cp,希望大家喜欢嘿嘿嘿WWWW    ☆、英雄救美(误)    赫朗睁开眼时, 正处于一片荒林之中,草木莽莽,苍穹浩瀚,即使没有看到标志性的建筑,他也能感受到这里的气息与以往待过的每个世界都有所不同。    他环视了四周一眼,便摸了摸身上,掏出一直不离不弃的修炼手册, 果然看到第四页上,已经出现了一个新的名字——蒋涵正。    或许是这环境太过孤寂,瓜兔便从手册中幻化了出来, 响亮的声音显得亲切无比,“欢迎宿主来到新世界呱!”    赫朗点点头,继续打量着环境。    瓜兔耷拉下耳朵,站在他肩头上, 对他这副淡定的模样提出了疑问,“宿主就不担心吗?你离开的时候貌似敖立很难过的样子, 黑气一层一层地冒,他不会像动漫里的反派一样毁灭世界?呱呱呱?”    “说不准。”赫朗摇头,以他对敖立的了解,做出这种事也不是不可能。    “不要这么轻描淡写啊喂!要是位面被他整崩塌了, 瓜兔我会很惨的啊!!”瓜兔伸出两只爪子捂住脸,似乎已经泪流满面。    赫朗耸肩,不打算搭理他,“与我无关。”    “哼哼, 到时候手册就把你强制送回去修复世界,我看宿主还敢不敢站着说话不腰疼。”    “……”赫朗的身子猛地一僵,谁知道再回到那个世界遇到走火入魔的敖立会发生什么事情,他想都不敢想……只能期盼以前世界的人们都淡定,冷静,保持君子之风,除了谈恋爱还是有很多事情可以做的,真的。    瓜兔抱着手,得意地嘲讽,“宿主教的这些君子就没一个是君子的,flag立得飞起!”    赫朗心下有一分失落,想要反驳些什么,但是一兔一人的对话蓦地被远处传来的巨响打断。    他转头,眯眼细看,只见一只数尺高的巨兽的影子从从边际跃出,然后朝着他们一处狂奔而来,震起了一地草屑,伴随着狂野的吼声,天空也似乎被此撼动。    地面轰隆作响,赫朗的身形也跟着微微不稳,踉跄了一步,疑惑这巨兽是怎么了,无端端地发什么狂,可是待他仔细一看,才发现他正在追着一个少年穷追不舍。    “宿主!上去英雄救美!”瓜兔显得有些兴奋。    “我怎么可能救得了==”赫朗迅速拒绝,再次打量了一眼凶神恶煞的巨兽,往后退了一步。    “身为一个有外挂的男人你竟然这么怂○`Д′ ○”瓜兔闹腾地挠了他一爪子,继续在他耳边嘟囔。    如若是平常,瓜兔绝对不会那么热心,见它再次强调他上去救人,赫朗也意识到事情并不简单。    正在此时,耳边传来一阵轻盈的风声,他侧目一看,竟然是一位妙龄女子。    她一身劲装打扮,秀美的面容上一派英气,手中执着一柄泛着银光的精钢长剑便要冲上前救人。    瓜兔用毛茸茸的小爪子拍了拍赫朗的脑袋,继续催促道:“你看!你竟然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女子出手,你算什么君子!”    赫朗如鲠在喉,的确被说动了。而且他现在才初来乍到,如果死了还是可以重新开局再来的?    他扯下瓜兔,手无寸铁地便硬着头皮冲了上去。    赫朗原本是饱读诗书的文人,幸而上个世界研习了些武艺,所以此时还不至于手足无措,而且更让他安心的是,他的一身武艺并未消失,而且在他运起轻功之时,感觉更为轻盈,似乎体内自有一股气流让他随意踏空而行,只是用力一越,便轻松地超过了先前的粉衣女子。    越来越靠近巨兽跟前,被它血红色的狠厉双目一瞪,赫朗还是浑身不自在,但是女子以及少年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他的身上,他也只能沉下气,尽力一击。    未想到,他这一运功,丹田之中涌起的,竟然不是熟悉的内力,而是一种更加轻盈醇厚的气息,他没有时间多想,便带着掌风朝向巨兽一拍。    他的这一掌之中如同夹带着凛冽的寒风,还未靠近巨兽,便见他畏惧地往后一缩,如此一来,赫朗更是步步欺上,游刃有余地与他盘旋。    虽然尚未清楚为何他的周身气息都变得寒冷,但是显然巨兽性属火,而他与它相克,所以对付他才会变得容易了数倍。    在这短短时间内,赫朗摸索出了些路子,尝试着让体内陌生的气流一下子喷涌出来,之后他的四周便凝结出了冰霜,数道冰刺腾空出现,朝巨兽喷射而去,让它浑身被寒冷所包围,终于让它忍无可忍,发出嘶哑的兽鸣便转头逃走。    虽然费了一番功夫,但是总算有惊无险,赫朗也对自己以一人之力赶跑了一只巨兽的事情而感到不可思议。    他收回架势,浑身涌上不可言说的疲累。    少年最先跑到他身边,连连道谢。    “多谢恩公相助!”    他约莫才十五六岁的年纪,面庞白净稚嫩,五官生的清秀,眉目之间有一分深邃之意,整张面盘却还显得生涩,眼中还残余着惊魂未定的情绪,显然是从未见过这种情况,但是有了赫朗的解救,便陡然心安,仔细一看,双眼之中已是感激得泛起了水光。    赫朗一边不着痕迹地打量他,一边若无其事地挥挥手,“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不必多礼。”    少年很轻地点了点头,便像是羞怯似的低着头不再言语了,但是目光依旧情不自禁地在赫朗身上流连。    危机解除之后,方才紧绷的身体也瞬间柔软下来,血液重新恢复流动,从头到脚,每一根脉络都似乎有血液在奔流,或许是如此,所以他的身体才会变得微微发热。    即使面前这人说不必计较,但是那又怎么可能呢。    突然出现了一个有如仙人之姿的救命恩人,自空中而落下,游刃有余地将他解救,他如何不去在意呢。    之前想要施救的女子缓缓踱步而来,一边赞他的热心,一边赞他的招式清奇。    在她细细打量了赫朗身上的穿戴之后,面上稍显冷淡的神色也染上了生动的喜色,兴高采烈地发问,“原来我们是同派中人,只是不知道你拜在哪位师父门下?”    赫朗但笑不语。    少年无措地捏紧衣角,小声问道:“原来两位是同派?”    粉衣女子点点头,美目之中亮光点点,“不错,他身上服饰的花纹是我天山派独有。只是看得面生,一时间没有丝毫印象,真是不该,如若有阁下如此出众之人,小女子是万万不能忘怀的。见阁下的招式,三两下便将赤睛兽死死克住,想来是有至纯的冰灵根,而且修为也必定不低。”    赫朗不知如何接话,只能谦虚了几句。    女子虽然面相冷淡秀美,但是性格显然非常随和,而且知道两人同派之后,更是带了一股热情,存了结交的心思,主动地自我介绍,“小女子姓白,名凌芷,拜入的是无定真人的门下。”    赫朗无从答起,于是打算继续保持神秘,只是他这下知道了自己所属门派,总算有了归属之地,也就和这位女子商量好了一起回门派。    今日原本是赫朗解救了少年,但此时,两人却交谈甚欢,完全忽略了少年,这让少年方才雀跃的心情已经很快恢复了平静,甚至出现了突如其来的心潮低落。    少年将面前此人的身姿深深地印在眼瞳之中,似乎心上也浅浅地刻上了他的身影。    他对赫朗不仅是感激这一种单一的情绪,还包括了羡慕,敬仰,憧憬,或许这就是真正强大之人若有若无之间会带来的魅力。    他望着两人越发熟络地交谈,但是他却半个字也插不进,而且他身无分文,家境贫寒,想来暂时无法报答他的恩情,只好做了简单的告别,身影便又消失在了广袤的天地之间。    赫朗望着少年的背影,微微出神,方才他还没有问少年的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 放飞自我,苏破天际=w=又是养成年下【。】再次老套路,你们懂的,写了好多,都腻了,但还是喜欢Orz耳朵要在这条路上一去不回头了。    ☆、归属门派    天山派离这里不远, 白凌芷熟门熟路地带他绕了几条小路,便寻到了一处山梯,规整的石阶密密麻麻,铺向山头。    两人上了山,陡见双峰中断,天然出现一个门户,疾风从断绝处吹出, 云雾随风扑面而至,浑然而成的石匾上是苍劲有力的“天山”二字。    刚一踏入,便可见数十名年轻弟子排列整齐地守卫在门侧, 这其中还有一位中年男子,穿戴较之年轻弟子的更加繁华些,衣服上的纹路也更深些,看来应是理事或领头一类的人物。    如此的人物, 都是眼色好的,一看到两人踏进来, 便笑眯眯地应了上来,在见到赫朗之后,更是微微睁大眼睛,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大礼, “恭迎无上真人。”    赫朗微笑应下,而身旁的白凌芷则是瞬间僵硬。    她一时蹦了三尺远,结结巴巴地问道:“这、这、师叔?!理事前辈您没喊错?”她无措地看向一旁的中年男子。    “原来是无上真人师弟门下的女弟子啊,怎么, 不知道这是师叔啊?我虽然上了些年纪,但是这双眼还利着呢,不过说来也是,无上真人闭关百年之后就立即下山游历了,你来天山不过几十年光景,没见过师叔也实属正常。”    理事为人和蔼,见白凌芷这般,也耐心地解释了不少,最后不忘提醒她给师叔行礼。    白凌芷倒吸了一口气,从方才善于言谈的女子变成了拘谨的少女,扭捏着给赫朗行礼道歉。    虽然她来门派不到一百年,可是无上师叔的事迹却一直在他们这辈流传着,他以不算绝对优秀的双灵根入门,最后却成为了同龄之中修为最高之人,年纪轻轻就被尊称为真人,给予了不少年轻弟子鼓舞。    由于他们都没见过无上师叔真容,所以更是有人对他的神秘添油加醋,说他服用了万年一结的菩提子,又说是他遇到了秘境高人,编造了许多他下山游历的奇遇,让他们对无上师叔的名号如雷贯耳。    此时见了真人,竟然还与他一路聊了回来,白凌芷又是慌张又是激动,结结巴巴地说了几句话便拘谨地站在理事身后。    被她钦慕的目光盯着,赫朗微微垂眼,浑身发毛,为理事口中的话而感到震撼,看他的身体,应该仍旧处于青年,但是理事却道他闭关了百年之久?而白凌芷看起来不过碧玉年华,称之少女也不为过,她竟然也有几十岁的年纪了?    瞧他们之间稀疏平常的语气,赫朗的认识也就此被颠覆,看来这个奇妙的世界还有许多他尚未了解之处。    他单手扶着下巴陷入思考,这副模样让善于察言观色的理事微微弯腰问道:“真人可是累了,在下领着您回居所歇息如何?”    赫朗回神,微微颔首。    两人便乘上了仙鹤模样的坐骑,在云雾朦胧之间寻到了一处山头。    在临走前,理事又拿出了一个精致的绸制小袋,恭敬地递给赫朗,说这是本月门派分配给他的一些物品与资源,其中有千枚灵石,以及补元丹、四方真胆丸、莲华天水、回春丹、生筋散各十瓶,还有一些赫朗听得云里雾里的炼金石,晶石,灵火。    赫朗接过那不过巴掌大的小袋子,将心中的惊讶压下,怎的如此小的袋囊,竟然能够容纳下他方才说的这一长串物品?    与理事告别,他便又乘着仙鹤,如同仙人一般飘飘欲仙地升起,仙鹤展开数尺之长的羽翼,隐匿在了茫茫云雾之间。    赫朗从一切的震撼中回过神,掂量了一下手中的小袋子,转身慢慢探索着他的地盘,发现他的居所是一处依山小筑,四周的空地上种植满了生机勃勃的草药,无人培育却自己散发出强盛的生气。    这小筑看起来雅致却不宽敞,但是踏进了其中,他才发现另有乾坤。    一踏进,便是气派的大厅,内里宽敞不说,还分了许多用处不同的独立房间,赫朗细细看了,发现有炼丹房,炼金室,藏书阁,以及补元间,令他大开眼界。    于是接下来几日,他都闭门不出,一边琢磨着这小袋子里的物什是作何用处,一边研习着书籍典故,将这个世界基本的观念与规则摸了个遍。    这个世上有修真一说,而他所处的天山派便是其中的修真大派,人人视得道成仙以目标,将修真的境界划分为四个大阶段,炼精化气、 炼气化神、 炼神还虚、 炼虚合道。了却因果后合道成圣,便能进入混元大罗金仙境界,超凡入圣,万劫不灭,因果不沾,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天道不灭。    而这具体的境界,也是最俗称的修为划分,便是练气、筑基、开光、融合、心动、金丹、元婴、出窍、分神、合体、洞虚、大乘、渡劫,之后便算是修真得道成仙。    赫朗动用了所谓的灵气,以极快的速度将这房中的书籍看完,引入脑中,似乎将这些知识都融入了脑中,熟练于心地念了口诀,运动着全身灵气,体内自视,察觉到自己真正的修为应该在合体期。    据典籍所言,他此时应是外神与元婴结合在一起共同修为,而分身基本趋近实体化,好像再造一个有血有肉的人。而此境界已经能支撑空间规则的瞬移了,也就是俗话说的“缩地成寸”。    他的修为已经可以真正跨入“规则”的境界,而元神与**的强大也让他能够感悟更多的规则之力,比如“时间规则”“空间规则”“衍生规则”,探求世界的本质,只是他此时未能完全掌握自己的能力,修为只堪堪停留在金丹至元婴期,所以对这些更深入的东西也是摸不着头脑。    最浅显的便是,如若他能恢复自己的能力,即便是几只赤睛兽也不会在话下。    这是一个按照修为而严格进行等级划分的世界,而他被方才的两人敬重,也皆是来自于此,如若让门派中人察觉了他的修为不对劲,那样的后果不堪设想,他的主要任务是帮助这个世界的对象,可千万不能变成了泥菩萨,连自我都难保。    好在他在短短时间内,已经熟练了练气与动用灵气这些基础,只要勤加练习,多些钻研,或许还是有希望追上的,这都要归功于他前世修习武艺的基础,让他在修炼上无师自通。    他将理事给的小袋子至于手心,发现如何也打不开,便用着灵气试了试,果真将其中的所有物什都取了出来。    将上品灵石托在两指之间凝视,赫朗心念微动,便能感到其中冒出缕缕灵气,正在钻进他的体内。    心中真切地感受到了这世界的奇妙,赫朗也逐渐习惯这一切,平静下心,开始沉浸于修炼之中。    但是没想到,当他从修炼之中清醒过来时,已经过了一月有余,这段时间内,他不吃不喝,此时竟然不觉得疲惫,反而精神大振,浑身充满了气力,哪怕他再怎么喜静,也终是坐不住,出外透了透气。    他没有去弟子众多的门派中心与几处大殿附近,只在山路上走了走,但是这般也能偶遇些来来往往办事的弟子。    恰逢理事带着几个小弟子给其他真人送东西,赫朗便主动打了个招呼。    理事匆匆停下步伐,从不远处而来给他行了个礼,布满皱纹的双眼一眯,带上惊喜,“正好!”    他转身从弟子捧着的匣子中取出一封信函模样的东西,赫朗看向递到眼前的邀请书,微微颔首,在这须臾之间便动用了灵力将其中内容大致浏览。    理事笑了笑,继续补充解释道,“万物已呈回春之迹,正是门派纳新的好时节,寓意天山派生机蓬勃长久不衰,所以不久后天山大门外便会举行纳新,进行灵根测试,挑些适合修炼的好苗子,届时我们会劳驾门派内的真人坐镇,若是您有看得上眼的也可以收入门下……不知您意下如何?”    他微微弓着腰以表尊敬,同时侧耳聆听对面之人的回答,目露期望。    他自然是希望无上真人去的,一般来说,别的真人门下皆有数名弟子,而他却完全不同,只收过一名,而那一位当年也是震惊天山的罕见天才,这让无数弟子都惊羡不已,挤破了头想去无上真人座下。    如若天山这次有无上真人参加,必定也会吸引更多人。    所幸理事终于等到了他想到的答案,赫朗微微扯了扯嘴角,善解人意地点头,一口应下,“门派大事,自然是会前去的。”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嗅到什么气息了吗=w=~~~小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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