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小别 (4)
,他便有了理由为敖立正名,况且这个人身上也有更多的未知等着他去发现,他对他心存期待。 最首先让他好奇的,便是他每日都会看画集这一个习惯。 如若外人知道,混元魔教的头子竟是每天看书赏画的文人性子,便真是要让人惊掉了下巴。 赫朗初次问及时,他并没有回答,但是久而久之,赫朗也大概了解了。 敖立似乎对外面的世界有种不明显的向往,或许是长久窝在这山,他对人间很多东西一无所知,只能通过话本以及弟子们送过来的画上窥得几分。 赫朗好奇道:“教主从未想过到外面去,真切地领略一番人间美景吗?” “……”敖立无言,把面前的画卷推开,心知他这般模样不大正常,终于被这人看出不对劲了。 他久久才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我……不能。” 作者有话要说: 教主不是大坏蛋╭(╯^╰)╮是小可爱。 ☆、下山 敖立自小便被父亲送到深山中, 看着混元教筑起,从此便被它圈住了半辈子。 因为体质与父亲严厉的管教,他足不出户,连这平岭山上也不甚了解,等他长大之后,又成了人人喊打的魔头,对于外界, 他渴望却又畏惧,只觉得自己是最突兀的异类…… 敖立的表情几经变化,最后颇为头疼地扶额, 似乎回忆起了什么,气息也逐渐紊乱起来。 赫朗应该选择退开,这才是最为安全的。 可是他低着头,沉思了许久之后, 上前展开了空白的画卷。 敖立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赫朗却自顾自地开始作画。 他从威严阴森的宫闱高筑画起, 远处是金碧辉煌的正殿,与近处大雪纷飞的清幽小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跟前深雪上的点点血迹,也引人遐思, 似乎埋藏着什么哀伤的故事。 这道宫闱在纸上蔓延,仍是深宫之中,气氛却不大相同,一改阴郁, 正殿内外跪满了文武百官,显然是在进行最尊贵的登基大典。 由这而出的宫门之外还有卖糖葫芦的小贩与做木工的手艺人,这一副其乐融融的场景之后,却是惊人的是漫天火光。 看到此处,敖立微微眯眼,想不出为何会是如此。 但是在大火涅槃过后,接着的风景更是让他诧异。 这里高楼筑起,直入天际,遍地是带多个轮子的交通工具,乘坐的人数不一,街上行人装束怪异,女子身着紧身衣裙,男子脖上系着布带,两道旁是各色商店,花花绿绿,巨大的屏幕让人眼花缭乱。 这是一个敖立从未听闻过的世界,画上的一切都是崭新而奇异,让他怀疑这是真实存在还是赫朗的臆想。 再接着,赫朗的画笔一转,便勾勒出了一副繁华人间,侠客四行,快意恩仇的江湖景象,北斗峰相对的平岭山上,隐约可见的建筑熟悉无比,便是混元教的高塔之一。 一幅画到此之后便是一片空白,赫朗与敖立都停下,相视了一眼。 敖立迅速垂眼,再次扫过画上的风景,似乎在进行一场身临其境的奇妙之旅。 “属下曾经也是足不出户,最多只能看看院前的花开花落,便寂然过了十年……”赫朗的声音在耳边缓缓响起,升起淡淡的感慨。 “那这些乃是虚幻——?”敖立来了兴趣。 “是也不是,属下无从得知——但,皆是奇遇。”赫朗微笑,似乎并不深思这些,也不为此烦恼。 这一个个世界下来,赫朗经历了许多让他郁闷的事情,但是回首,竟然发现自己脑中留下了如此之多的风景,还有一个个此时现在看来不可思议的事件和人,一时间充实无比,颇感欣慰。 “属下只是想告诉教主,世间有万般精彩,还需您敞开心扉,心甘情愿去接纳。” 赫朗猜想,敖立这般封闭自己,也是他阴郁性格形成的原因之一,如果能让他多领略一些人间风情,正常的人际关系,或许他就能改变观念,也从这个刻板的形象中脱离出来。 敖立微微动容,盯着未干的水迹,手指微动,想要去摸一摸画中人的脸庞。 他此时的眉间舒坦,眼中也多了一分平和,见他似乎心情不错,赫朗也有了勇气,向他申请一次下山的机会。 教中弟子只要上报行踪,就不限制行动,但他身为护法,需要教主的特别批准才能够离教。 听到他的请求,赫朗的身子一僵,身后的魔气再次翻涌起来。 他一脸阴沉,一伸手便轻而易举钳住了赫朗的脖子,脑子也混乱一片,声音沙哑,“你要走……?” 敖立面色不佳,微微垂眼,想着,是不是他这副样子太像怪物了,所以他终于厌恶和自己闷在魔教里,想要离开了。 赫朗被他这不经意的一掐,一时喘不上气,只好猛地摇头。 “属下、下山采购画具。” 他痛苦的声音让敖立一惊,里面意识到自己的冲动,把他放下,像是愧对着他一样,犹豫了几瞬,背过身子,答道:“让杂务弟子去。” “他们不知属下需要何样的画具与颜料。” 敖立顿了顿,不知道这些是否有区别,也犹豫了起来,最后还是松口了,“就一天。” 第二天赫朗要走的时,顺便和他禀报了一声,说今晚再回来。 敖立熟若无睹,只是赫朗转身时听到他极其不爽地哼了一声。 ………… 为了安全起见,赫朗是乔装过后才下山的。 他首先打听了一番近日武林之中的大小事,庆幸的是,白道这边追杀他的风头已经过了。 而现在,备受瞩目的是玄空剑派连同几个门派进攻混元魔教的事情,而他们大败的消息也成为了众人讨论的话题。 除此之外,赫朗还特地去打听了另一件事情,据说是幼儿失踪的数量更多了。 在担忧之下,他也无心去购买画具,便来到了幼童失踪最多的乡镇。 在路途上,他便发现了不少异常。 如若是去往平岭山,是有多条路线的,但是去往混元教的位置却是只有一条路线,而这些发生过幼童失踪案的地方便都恰好途径混元教中。 这也不得不让人将这一切都怪罪在魔教中人身上。 这些村庄离混元教的确不远,但是在赫朗询问了几家农户之后,便有了另一个猜想。 从他们口中,赫朗得知,因为能够更好的作战,玄空剑派每天都会有固定的人过来侦查平岭山的地形,而他们每次前往,都会为这些乡镇的人带来一些礼物,一边补偿着他们,一边痛骂魔教所做的恶事,先入为主地便将这些事情套在了教中之人身上。 在见识了任伯中的阴谋诡计之后,赫朗也不得不多想,这些幼童失踪的事情或许与玄空剑派的任伯中有关。 如若他们以维护正义然后前来侦查地形为名,实则是伺机绑架了幼童呢?他犹记得任伯中想得到敖立便是吸取他的功力,那谁能得知他是否不想要这些幼童的至纯精血呢。 而且魔教之外的戒备森严,终日有人造的雾气笼罩,并非那么容易便可以看透的,如有人真的靠近侦查,守关的弟子定有察觉。 这些淳朴的农家深深相信着玄空剑派的人,认为他们会帮自己铲除魔教,对他们毫无戒备心,他们要无声无息地做起这件事来,也并不困难。 玄空剑派虽自诩正义之辈,每年新招的弟子也是热血方刚的年轻人,胸怀大志,但是任伯中老奸巨猾,如若他有心指使,粉饰太平,造出令人义愤填膺的理由,这些弟子便能不明事理地为他所用。 他不厌其烦地询问了来村子中的弟子长相,他虽然并非每一个都认识,但是听到带头的男子是如何模样时,他瞬间便联想到了与任伯中狼狈为奸的弟子伏一飞。 赫朗就此别过,心中暗暗惊叹,没想到调查到了这么多东西,也算不虚此行。 可是一抬头,天色已暗,他只好匆匆回到了中心的镇上,采购了画具。 但是平岭山上天黑了便有天然的瘴气笼罩,教中也会有人出来下陷阱与毒雾,实在不适合回去,赫朗只好先找了一间客栈休息一晚。 翌日,赫朗赶回去时,途径市集,又特地买了一些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儿,打算回去讨欢心而用。 回到殿中时,敖立坐在以往的位置,翻着他以前画的画,只是左右两侧立着左护法,与一位身姿婀娜的红衣女子。 这女子看着眼生,赫朗猜测她兴许是新来的,但是又见她姿态松弛,靠着敖立的距离非常近 ,有意无意地露出与他亲昵的模样,似乎又是教中前辈。 左护法看见他回来了还一副愣神的呆傻模样,立马上去以前辈的身份管教了他一番,“你可知错!身为护法竟不守时归来,也不懂细心安排教务,昨日竟让教主无人伺候!” 敖立抬眼看了两人一眼,又收回视线,打算放手不管。不守职责待在他身边,这人的确该骂。 左护法说完,又赞赏地看了一眼那红衣女子,还是这位美姬识时务,懂办事。 女子得了他的赞赏,心下一喜,掩面笑起来,媚眼如丝,笑声绵绵,腕上的银铃微晃,发出清脆好听的响声,的确是个气质浑然天成的尤物。 见赫朗被数落得差不多了,敖立才开口,反问道:“你还知道回来?” 他清清楚楚地记得,这人是如何说只去一天的。 左护法以为教主这是生气了,便要替他教训赫朗,“就是!惹怒了教主!你该当何罪!” 敖立啧了一声,嫌他多管闲事,也不想让赫朗被别人看了笑话去,便不耐烦地将左护法和红衣女子都遣散。 左护法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和不甘不愿的美姬一同退下了。 赫朗见势,立马站到他身边,顺带承认错误,“属下知错。” 作者有话要说: 朗朗对上大魔王就变得软哒哒~ 貌似除了一部分大学党大家都开学了…?祝你们学业顺利,有空记得来看看孤寡耳朵。 ☆、着迷 赫朗态度良好, 那番低眉垂眼的温顺模样让敖立的脸色好了一些,但嘴上还是不忘告诫:“你要是下次在这般,这护法也不用当了,自然会有人接替你位置。” 他意有所指,无非就是方才站在他那个位置的红衣女子。 那是左护法临时找来伺候他的,短短几个时辰内又是斟茶又是倒水,嘘寒问暖的, 时不时献上娇艳的笑容,要是面前这人也能像她那般主动讨好他,他也不会生这半天闷气。 赫朗不以为然, 连连称是,将刚买的物什放在一旁,然后泡了一壶清茶给他降火气,不经意地小小揶揄一番, “可属下觉着教主或许更喜欢与我待在一块呢。” 方才的女子虽然甚美,但是看敖立却兴致缺缺。 要知道他在一旁时, 敖立是无聊的经文都能看得津津有味的怪性子。 敖立被他看破,威严一时扫地,也故意冷眼以待:“本座身边美女如云,其中也不乏文武双全之辈, 你又怎知本座非你不可?你不过是男子之身在一旁服侍,又如何有温香软玉在怀来得诱人?” 赫朗被如此打击,摸了摸鼻子,立马否认, 况且他这番话中的用词暧昧,赫朗脸色微变,“属下绝无高攀之意,况且在下已有心仪之人,万万不敢对教主有其他心思。” 原以为这般说辞,敖立会冷哼一声然后不再追究。 可他的反应却不小,刚刚平息下的怒火又有升腾起来的痕迹。 敖立试图压制自己这股无名怒火,不表露出来,可是体内自发运起的内功竟是让掌下的木桌竟瞬间碎裂。 他忍无可忍,哑着声音问道:“是谁。” 谁……?赫朗为自己捏了一把汗,莫非敖立指的是心仪之人?他方才不知为何就乱诌了一句,怎么敖立就这么敏锐地注意到这句话上来了。 “承蒙教主关心,可这是属下的私事,恕属下——” 敖立没心思听他的解释,一道劲风划过,眨眼间便闪到了赫朗身前,轻松地揪起了他的领子,虽是平淡以往的双眼,却又闪着凶狠的光芒。 “你说不说?” 他也不知道这股强烈的陌生情绪从何而来,只是想到这人的心仪之人,他就胸口气闷,不禁想对方是何种相貌,身材,学识,武功,为何能得到他的青睐?而那人现在身处何处?是否已经已经与他交好? 这些问题冲得他大脑发昏,又完全不想再深思,只升起一股无力的愤怒与毁灭的欲,望。 赫朗知晓这人脾性古怪,怕自己多言会惹他气上加气,只好垂下眼睛,不与他直视,等着他自行消气。 过了许久,敖立深呼了一口气,才勉强将心中的魔念平息。 将赫朗放下,他愧疚地注视着面前之人,因为这人一直低着头,所以显得他的眉眼间有一分柔弱之意,纤长的睫毛在他的注视下颤抖了一下,似乎也在他心尖上扫了扫。 敖立立刻松开揪着他领子的动作,声音始终不知不觉轻了一些,“你最好现在断了对你那心、仪、之、人的心思……不,是任何人。本教不允许教徒沾染情爱,儿女私情终会乱了大事。” 赫朗没话说,只得顺从地应下,从包裹中拿出了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来给敖立解闷,算哄他开心。 敖立见他一副费尽心思讨好自己的模样,心下松了一分,也就提起兴致听他讲解。 可有些玩具的确是稚童才会感兴趣的,比如面前这拨浪鼓……敖立不想拂了赫朗的心意,也只好耐着性子拨弄了几下,才迟疑地开口:“你喜欢?” 赫朗也愣住了,一脸为难,语气微弱,“属下以为教主喜欢。” 他看敖立摇这拨浪鼓许久,以为他真心喜欢,也就不敢开口告诉他,这是他无意买错的。 “……本座又想把你轰出去了。” “咳咳。”赫朗握拳抵在唇边,忍住发自肺腑的笑意,“属下自行离开,不碍教主的眼。” 他的笑眼弯弯,眼底有如星河围绕,这罕见的风情迷得敖立怔愣了一刻,终是记得在他离开前命令道:“你,搬来本座的殿里。” 这个命令让赫朗有些诧异。 敖立理直气壮,半躺着拿起拨浪鼓晃了晃,发出清脆的鼓声,“你在擂台上说的……守护本座,诸如此类的……那便给你一个时时刻刻守护的机会。”他说的平淡,一种理所当然的傲气萦绕眉间,语气慷慨得像是他这个魔头终于也会大发慈悲。 赫朗微怔,注意到了别的,“原来教主看了属下的擂台赛?还记得如此之清楚?” “……与你无关,滚。” 敖立瞪了他一眼,待他出门后才别过脸,揉了揉发热的耳根。 这人虽然武艺不精,但还是实在太危险了。 …… 赫朗搬去敖立的寝殿时,敖立的房间已经熄灯了,门外罕见的没有掌灯弟子守着,他猜想敖立是睡了,便也沐浴了一番,便立即歇下了。 由于不熟悉这新的院子,他自然也没有发现,偏门没有关上,沐浴时景象能被另一处窥视。 待到院内毫无动静时,敖立才如同鬼魅一般闪身出现,来到赫朗床前,揉了揉带着腥意的鼻子。 他只是压抑不住好奇心来看了一眼,没想到便撞见了他沐浴的景象,他也如同被点乐穴一般,卑鄙地在暗处目睹了过程,如此这般还不够,还跟来了他的榻前。 敖立一面唾弃自己的举止,又愣是坐在这人床边盯着他看了半个时辰。 可这半个时辰,他依旧是心烦意乱,像是他第一次修炼魔功,几乎要走火入魔时的烦躁感,五感紊乱,气息乱窜,而这一切,只是因为面前这个手无寸铁,脆弱得能够被他直接掐死的人。 敖立双瞳微竖,将手缓缓伸在他的脖颈前。 他想直接解决了这人,如此,他烦恼的源泉便会尽数消失,重新变回大家口中高高在上,无情无欲的魔教尊上,便不会为这人描述的风景而心神向往,不会被他三言两语便全数信服,也不会为他说的什么心仪之人烦恼。 他是从未会料想到这人会对他造成这些影响的,当他惊觉时,已经是现在这般模样。 被父亲以兵人的标准管束的十几年来,他早已将自己蜷缩成了刺猬的模样,如若有人试图让他敞开心扉,他便故意地会将对方扎伤,肆意展现自己暴躁,令人生厌的一面,好逼迫他快快走开。 可心底又冒出另一股更深刻的欲,不断地倾诉着他的不舍,脑中也像是走马观花一般闪过他的每一幅画,他说过的每一处美景,还有他的一笑一颦,还有方才活色生香的一幕,纤腰窄臀,令他满眼只剩下他美好的身躯。 重重的叹息响起,敖立收回了手,僵硬地做着从未做过的动作,为他拉好被子。 他虽已不是少年,却在此时才体会到那么一丝情窦初开的少年烦恼,原来会是这般,不上不下,让人心痒,心一时愉悦得溢满了轻松,一时却又满肚惆怅,让他像是中了诡毒,无从解起。 敖立一直都没有过多表情,此时夜深人静,对着这罪魁祸首,他也不禁露出为难的表情。 “虽然当初是你执意靠近,可是你知道吗?如若你再不离开的话……便,再也无路可退了,本座不许了。” 已经沉睡的人无法察觉他的气息波动,也更是无从回答起。 …… 赫朗这刚搬来的第一晚便休息的不太好,困倦地出门,却又遇到了不少指指点点,远远在练武场看到葛堂主,他也没和自己打招呼,只是露出一个奇异的眼神,对他点了点头。 恰遇鬼医,他抱着一个大竹筛晒药,看到赫朗便立马凑了上来,说的尽是一些笼络之话,让赫朗摸不着头脑。 “嗨!你这还不知道呐?”鬼医一拍大腿,放下药筛与他细说。 原来是他搬到教主寝殿偏院的消息传遍了教中上下,大家今日正纷纷称赞他手段了得。 就连在教中多年的左护法,也没这么高的待遇,近日更是连连出任务,连教主身旁都近不了。 想来赫朗来这教中不到半年时光,便从逃亡之人变成了低阶弟子,又一路直升到全教最瞩目的右护法之位,实乃羡煞旁人,如若说是单凭武艺,是绝无可能的,必定是另有手段。 赫朗听得虚汗直冒,连连摇头澄清。 他倒也不担心会有人来找麻烦,大不了一直跟着敖立便是了,还有谁敢在他眼皮下动手胡闹不成。 此时他最关注的还是他前日下山一事,但是出乎意料的是,他还未来得及找机会细细查清他之前的猜测,教中便突起了异变。 作者有话要说: 后面还有好多剧情,突然慌张,每次都想说几万字写完一个故事,但是耳朵就是好喜欢写慢吞吞相处的过程啊,现在已经是我跳了节奏加速的了,要是稍微不hold住,这本书就是编辑说的八十万字的节奏【跪】我果然不适合写快穿【抹泪】 ☆、内鬼 这天, 教内的弟子四处奔走,一派混乱。 赫朗也得知了,玄空剑派越挫越勇,竟是还未放弃进攻,而这次,直接攻到了教门外,还好葛堂主祭出了武器, 以一敌百,这才将他们解决,并且最后还身负重伤。 即便如此, 玄空剑派此次进攻也在全教都发生了不小的影响,即使是赫朗来的不久,也知道其中原由。 混元教久处于山中,数十年无外人能进, 便是因为这平岭山地势险峻,先人依照这得天独厚的地势筑造了这些教中的建筑与地洞, 他们的具体位置也从鲜少有外人能够摸清,只要守住了这座山,便能守住混元。 而山上多的是暗器与需要教中信物才可通过的山关,可玄空剑派竟然能攻打到教门前, 说明他们已经摸到了具体的位置,如若没有内奸串通,这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在这个时刻,人人自危, 底下无数弟子沉不住气而纷纷众说纷纭,猜测着谁是那个内鬼,几个堂主只好请敖立站出来,与全教一齐开会。 最先发言的便是之前在擂台上败于赫朗的长发绺,他虽然一战落败,但身为高阶弟子,他依旧在弟子中颇有威望,他最先站出来,义愤填膺地将在场所有人打量一番,将目光停在了赫朗的身上,然后高声说出了自己的高见。 “在下倒是有猜疑之人!相信教中的弟兄们也心中自有衡量,这内鬼不是新来的右护法还能有谁?!这小子日日在教主身旁,蛊惑——”至此,他顿了顿,再怎么敢言也不好当着教主的面说这些,只好话锋一转,继续陈列他的疑点。 “卓舒朗在入教前原本便是白道一方,经在下调查,还参加过北斗峰上的商讨除魔大会!而且就在上月,守关弟子也说他有下山的记录!这必定是给外人传讯!” 他的语气果断,看着陷入深思的众人,反问道:“他能短短几月便打入咱们魔教,本来已是奇迹,而且本教数十年皆无人能破门口迷阵,怎的他一来,本教就遭遇了这些事情?难道不是最为可疑之人吗?!” 他的话句句在理,令人信服。 原本这人便是大家所猜疑的对象,这下被邬正当众说出,也是纷纷赞同,甚至当场传出了磨刀的霍霍声,像是要让他当场了断。 “闭嘴,教主自有定夺!” 一声清脆的女声响起,原来是忍无可忍的葛如兰,那人是她带回来的,她自己心里有数,邬正这么说,不也让她面上无光吗。 邬正不慌不忙,故意道:“在下还记得魔姬大人在卓舒朗入教时便和他有诸多交集,说不定是他的姘头也是共犯呢!” 在葛如兰身旁的高大男子拉下了脸,粗声喝道:“不过是弟子身份,管好你的嘴巴。” 他是齐钧,也是堂主之一,说话分量自然不同,邬正只好怯怯闭上嘴,但是面上依旧一派不服,和其余弟子一起喊着要教主做决定,将这人直接了断,以绝后患。 赫朗心中咯噔了一声,僵硬地看向一直坐在高位上不说话的男人。 他始终这么听着看着,眼中漠不关心,即便是教中发生了突变,他还是这般镇定。 虽然如此,赫朗也是听闻过的,敖立一向最讨厌教中起乱,如若有人闹事,便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放过一个地将他们全部送去刑堂,让堂主先将他们教训老实。 赫朗不知不觉地缩了缩脖子,邬正说的的确不错,此时的确是他嫌疑最大,所以他现在才会这般凌乱,想着要如何让自己从这件麻烦事中脱身。 教徒的呼声齐天,要求敖立做定夺,可他却只是淡淡瞥了赫朗一眼,便回了个“不是他。” 虽说他的语气一派淡然,但是也不难发现其中的坚定。 赫朗有些诧异于他的无条件信任,心中有一丝触动,也在瞬间安心了下来。 只是敖立的这句话显然不能服众,底下虽然对他敬畏,但也不禁哄乱成一片,左护法见势不对,也苦口婆心地上前劝阻:“教主,纵使您不爱听,属下也要斗胆相劝!右护法身上疑点重重,您千万不可意气用事啊!” 敖立把玩着赫朗带回来的文玩核桃,听着左护法说话,也没有反驳,只是等他说完之后,意味深长地抬眼看向他,左护法被这一时释放出来的气压震住,久久无言,暗暗地捏紧了拳头,面有不甘。 连左护法的劝说都不管用,底下也逐渐收了声。 敖立不欲再多停留,直起身子脚尖微动,便使了轻功腾空而起,直接回去休息,当然他也没忘了把赫朗带走。 只是赫朗被揪着衣领在空中以惊人的速度移动时,他才隐约想起了瓜兔经常说的“带你飞”,只是他也是会些许轻功,二话不说就提着他的领子飞起来未免太过让他颜面扫地。 直到在寝殿门前,敖立才把人放下,悠悠然地走回内殿,似乎等着赫朗跟上来。 赫朗也如他所愿,迈步跟了上去,问出了在心中的疑惑,那便是为何信任他,难道就真的没有一丝怀疑他? 敖立的长衣逶迤在地上,便直接褪去了外衣,躺在床上闭目养息,对他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半晌才回答他的问题,“你太弱了……不成火候,谅你也没有那个狗胆。” “……”赫朗不说话,有一丝被贬低的郁闷,这人怎能如此直白呢,他也是堂堂男子汉,习武也略有小成,难道就当真那么不堪吗。 “看来属下的确不适合担任右护法一职。”他摇头自嘲道。 他在这个世界刚脱离初来乍到,这一身武艺也是占了原身的便宜,虽然也勉强算高手行列,但与土生土长,潜心习武数十年之人还是无法相比,也怪不得共事的左护法一直瞧不起他。 似乎已经休息了的敖立突然睁开眼睛,瞥向他的一眼带着一分锐利,质问道:“你后悔了?” 他平静的心湖又无端搅出一丝波纹,微微恼怒,这人在擂台上面打得这么努力,还说什么要守护他的话,难不成都是做样子。 赫朗纵容怎么迟钝,也不会察觉不到面前之人身上燃起的小火苗,要是他不谨言慎行,这一丝小火苗或许就要燃成熊熊大火了。 “属下从不后悔,能成为您的右护法是无上荣耀。” 赫朗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完这句话,在内心稍稍唾弃了一番自己,怎么会变得如此识时务,随口就是奉承人的好话。 但是显然,敖立还是吃这套的。 他消了气,便开始嫌弃赫朗多话,老是扰乱他的心情,便命令了一句“躺下。” 这句没头没脑的话让赫朗消化了许久才反应过来,教主这是让他陪他一起休息?他一向是安静的性子,难道还真的像他说的那般多话吗,逼得教主的行为举止都怪异了几分。 赫朗陷入了自我怀疑,轻轻摇头,“属下自行退下,不打扰您的休息。” “烦死了,你要忤逆本座吗?”再次燃起的火苗让赫朗后背一绷,立马靠近他跟前,在这张巨大宽敞的床榻一角躺下,小心翼翼地不敢触碰到敖立的一丝衣角,生怕他又惹得他发怒。 虽然赫朗身为右护法已经足够兢兢业业,每时每刻绷着神经不惹敖立生气,但是显然他的用功都发挥了相反的效果。 他的这番姿态像是十分不想触碰到这人一般,敖立气急,干脆眼不见为净,又是一掌将赫朗轰出了门外。 …… 就在这种还算轻松的气氛之中,两人的个性不断地磨合,在长久的相处下逐渐变得有了默契,赫朗习惯了被教主日常轰出来的情况,敖立也习惯了每天从赫朗身上找乐子。 可内鬼一事却是一点也没平息,因为敖立对赫朗的信任,让真正的内鬼没了替罪的对象,只好匆匆发动着更大的阴谋。 在种种因素下,玄空剑派新一轮的进攻,终于成功了。 这天,混元教上下,身着血衣的弟子乱窜,空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血腥味,兵器相接的碰撞声间杂着皮肉破裂的声音,以及孩儿的啼哭,女眷的尖叫。 世人皆道教中尽是恶人,却没人想到这教中也居住着他们的家眷孩童,他们进来一通攻打,打着该除尽恶人的名义烧杀抢掠,也与他们唾弃的行为也毫无区别。 进攻的人马来势汹涌,并且不仅是从外而攻进内部,而是同时内外接应一般地发起了这场屠教活动,所以速度才会快的让人咋舌,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赫朗最先发现异常,便出了屋子查看情况,没有一开始便惊动敖立这尊大佛。 只是他踏着轻功来到中央的练武场,便看见了久违的面孔。 任伯中与伏一飞这对师徒打的头阵,最先攻到了中央,满面的意气风发,脚下躺着数十名低阶弟子的尸体,他们这般放肆,按理说必定会有教中的高手上前制服的,可是他们却不见踪影。 倒下的人数太多,赫朗细看,竟然还发现了葛堂主,旁边也有面色苍白嘴角溢血的葛如兰。 难道玄空剑派的实力当真在短短时间内变得如此强劲,连教中的前辈都被击败了无力还手?! 赫朗连连摇头,觉得一切都乱了套,而当他看到这对师徒身后不疾不徐踏步而来的人时,双瞳微扩,意识到了事情开始朝他未尝意料到的方向发展。 作者有话要说: 上学的宝宝们加油!耳朵现在认真学习之后才发现好累…orz一天到晚都是困倦的,今晚还被班主任怀疑是失恋了… ☆、逃亡 这场判教如同潮水般涌来得迅速, 敖立感受到身边突变的气息时,便立即紧跟赫朗其后,也来到了中央的练武场。 赫朗呆立着看着眼前的一幕,面对着如此血腥的场景,十分不适应,更何况这倒下的还有不少熟悉的弟子,各种不忍与伤感涌上, 他几欲作呕,沉浸在不可思议中无法自拔。 敖立从身后靠近,到了他的身前, 为他挡去这片光景。双目中浮现出一丝愤怒,注视着面前的熟人。 而真正的内鬼也已然显而易见,便是一直待在他身边的左护法。 敖立平复了心情,微微叹了口气, 如果是他的话,那一切便好解释了, 早在之前玄空剑派攻打上来时,积极上前处理的便是左护法,并且他位高权重,要吩咐些手下的弟子也不在话下。 但是敖立的魔功盖世, 怕是整个玄空剑派也不能与他匹敌,左护法为人谨慎,怎敢贸然动手?是已经认为他们几人已经有实力与敖立一战? 对上左护法胸有成竹的狞笑,赫朗心头一重, 意识到他的阴谋不止于此。 果然,当敖立运气之时,面色突然不对,甚至微微弯下了腰,丹田之气凝滞,无法施出一分功力。 赫朗咬了咬牙,心知这下情况糟糕,连忙上去扶住敖立,询问着他的情况。 左护法哼笑一声,“教主大人还是省点力气,这锁功散千金难求,这次都用在您和教内几个堂主身上了,这一天之内,你们无法运气动用内功,武艺大大降低,还不是任由我们摆布?!至于你嘛……右护法大人,你这点三脚猫的功夫还不够看的。” 仗着敖立武功被锁,他的气焰拔高了几丈,一言一语中都带着浓浓不屑。 “这混元教中的确高手众多,可我来了教中数年光阴,早已插遍了不少棋子,一声令下便能以各种方法向他们下锁功散,少了这些高手,底下一群不成器的弟子也只是在做无用的挣扎。”左护法慢慢踱步到敖立身前,满是得意地狞笑一声,“这混元魔教,便由属下为您接手了。” 左护法伺候敖立也不少,要下药简直轻而易举,而赫朗初来乍到,除了跟葛如兰几人相处之外便成日跟在教主身旁,尚未有眼线插在他身旁,也或许是他在左护法眼中武力低微,不值一提,所以就没有中锁功散的招。 左护法一向替敖立处理教务,自然是将教中上下的情况都了解的一清二楚,而敖立大多数无心于混元之上,只是继承了父亲的位子,凭借着武力登上这高位,其余一概不愿理会,所以才会如此容易被钻了空子。 面对左护法的羞辱,尽管此时敖立引以为傲的武力被彻底锁住,他还是不依靠着内力,一拳击上了他欠揍的脸上。 左护法连连后退几步,没想到他失了功力之后还敢出手,而且这拳依旧丝毫气势不减。 他恼羞成怒地啐了一声,拍掌连道了几句“好!好!” 一声令下,数十位身着各式服装掩藏在教中的弟子蹿了出来,任伯中也急于生擒敖立,挥了挥手,身后的剑派弟子也赶来,一层又一层将他们包围得密不透风。 任伯中走到中间殿门前,四处打量了一番金碧辉煌的摆设,面露不忿与贪婪,又仰天大笑,“魔教头子!你也有今天!这混元中的宝物与你的混元魔体,就由老夫收下了!” 左护法粗眉一拧,语气不善地警告他,“喂,任老头,我们可是有言在先的,混元魔体归你,可这教中所有一切都是属于我的!” 眼看着这两人要起争执,赫朗小小捏了一把汗,抱着敖立的腰身想要施展轻功尽快离开此地。 可未离开几丈远,身边无数的弟子便挥舞着手中的长剑涌了上来。 左护法不屑地转过身,不打算对任伯中退步,“哼,谅他们插翅难逃。倒是你,任老头,别不守信用!这混元教上下的宝物不许你染指半分!” 他进教数十年,早已将这里当做了自己所有,虽说联合任伯中判教,但心中总归是不满自己的东西被他人觊觎。 任伯中摸了摸胡子,打量了眼前的情况,玄空剑派此次派出了不少弟子,人数较之左护法的还要多出几成,战斗力也在他之上……他心中打着算盘,让左护法的面色也是越来越阴沉。 而赫朗一处,被无数柄长剑包围着,近在咫尺的危险让他手足无措,只能艰难地反抗着,举步难行。 敖立自小便是天赋异禀,习武速度神速,所以也从未如同现在这般体会过失去了内力的感觉,一时间整个人恍惚无神,无法习惯。 可这些碍眼的弟子太多,单凭赫朗一人之力,怕是无法完全抵挡,有好几次他们的剑锋已经碰到了赫朗的外衣,再深半寸便要刺入皮肉,看得人心惊。 这种像是累赘的感觉让敖立不甘地咬了咬牙,沉着脸将赫朗一把抱在怀中护着,仅凭赤手空拳便将身旁靠近之人一拳拳击倒。 赫朗睁大眼睛,想要从他怀中挣开助他一臂之力,却又再次被他强有力的臂弯圈住。 “够了,教主,你现在没有内力……你……” 敖立此时的神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即使失了内力,他也不愿就此投降,甚至以这种姿态将他护在怀中,同时抵挡着数不清的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 赫朗的话被迫咽了回去,只好紧紧地抱紧着他,以免让自己掉下来。 他贴着敖立的胸口,清楚地听到敖立的胸腔微微震动,低声说了句:“你这么弱,本座才不需要你保护。” 赫朗心中有着难言的滋味,恼怒与感动糅合在一起,但是却不敢动弹挣扎,生怕自己的一举一动会影响到敖立的动作。 敖立的动作又快又狠,冲到他们跟前便是一个用力,将他们握着武器的手拧脱臼,或是直接以手为刃,场上一片哀鸣。 尽管如此,这持剑的数十人也不是如此便可以抵抗的,更别说他怀中还抱着一个男子,只要稍不留神,他的后背与弱点便可以轻易被攻击。 敖立闷哼了一声,背后传来久违的剧痛,原来是身后的人趁他与另一人纠缠时冲了上来,一刀一剑都深深在他背后划下了伤痕,这番厮杀之中少不了血液飞溅,敖立已经无暇顾及自己的伤,却还是让怀里的人闭上了眼睛。 他不想让这个人看见自己此时狼狈的浑身是伤的模样。 尽管他已经遍体鳞伤,但是怀中却还是被他护得毫发无伤。 要说他为什么要如此保护这个人,或许也是出于本能。 他一直觉得,虽然怀中这人也是通过擂台打斗来到自己身边,可是他就是觉得,他不该看见这么血腥的东西,他也不舍得让那些污血沾染上他的白衣一分。 敖立的肩头也受了几刀,鲜血流下,滴到了赫朗的面颊上,他的心猛地一顿,不由自主地瞪大眼睛,颤抖地伸手到眼前,是一手粘稠又刺眼的红色,滚烫得几乎要将他的皮肤给灼伤。 他的身子猛地晃了晃,又顽强地站直,对着赫朗骂了一句废物,可是被刀剑刺穿过几次的手掌,还是紧紧地又将他托了起来,停住步子。 周围的弟子被这浑身是血的人吓得不敢贸然靠近,纷纷拿着剑对着他,却是不敢动手。 他身上的伤口已经明显的遍布全身,可任伯中要的是活人,万一他们不小心错杀了便是天大的罪过了。 赫朗的心情慌乱得无以复加,不知该如何面对这样的情景,只听敖立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他一向说话都冷漠又霸道强硬,可此时却是他的语调却是从未有过的温柔与虚弱,也带着浓浓的遗憾与无奈。 “你说过,陪本座去画上的地方…去看万水千山,如画江南,北国雪景,大漠黄沙,看……嗯……不过如此看来,怕是本座不能赴约了。” 赫朗的眉头紧紧皱着,一刻也未松过。 一枚暗器蓦地冲着敖立的肩膀袭来,赫朗再也按捺不住,在这刹那间,微微翻身,为他挡下。 他倒吸了一口气,将这枚沾着血迹的□□拔下甩在地上,顺势从已然脱力的敖立怀中脱出,将他一把搂住,不至于让他倒下。 这些弟子虎视眈眈,多人形成的包围圈让他们压力倍增,而最上面还有两位高手,如若再这样耗下去,他们都要命丧于此。 赫朗深吸了一口气,肩膀传来疼痛,将他的神经刺激得无比清醒。 他毫不犹豫,对着前方几个围堵的人“砰砰”拍出几掌,趁他们连连后退之时,一把将敖立揽住,蹬着空中跃起,便是一顿狂奔。 身后的弟子连忙追上,任伯中与左护法也从争执中脱离出来,从后面追上。 赫朗从未觉得自己的轻功有这般好,在极度的紧张之下,他浑身冒着冷汗,双腿麻木,只知道一个劲地逃跑。 深知单论轻功而言,他无法与身后的高手匹敌,也就故意拐进了隐秘的竹林,借由层层竹叶为他掩饰半分,整片竹林因为他们的追逐而“沙沙”地响彻天际。 前方是一处斜坡,赫朗微微一顿,看到了山脚远处的村庄,趁他们没看到,便抱着敖立从山坡上一跃而下。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好像没更新…orz 教主有保护朗朗( ˙-˙ )突然男友力max…虽然自己已经成了废柴。 ☆、大魔王变小可爱 两人从山坡上滚下, 一路上多的是杂草乱石,赫朗顾及到敖立的伤口,只好尽力地护着他的身子,避免伤口被尖石刺到,伤上加伤。 滚到山脚下时赫朗的头脑发胀,身上的刮伤擦伤也无暇理会,连忙看了看怀里的人, 已是面色发白,毫无血色地闭上了眼睛,看来是终于支持不住陷入了昏迷。 赫朗慌乱地抱着他寻着路, 终于发现不远处有一个棚子搭成的简易茶棚,旁边的桩子上拴着一匹马。 他双眼一亮,立马运起轻功,艰难地将敖立放到了马匹上, 事态紧急,他从怀中甩出银两到茶棚的桌上, 便拉着马匆匆逃起来,带着他们到了一个偏僻的村子。 赫朗先抱着敖立去河边换了一身血衣,扮成从山上落难失足而下的书生,然后借宿了一间善良妇人的房子。 敖立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无法数清, 失血过多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大限将至,面色如灰,可这村子里没有什么灵丹妙药,赫朗只好摸了摸怀里的册子, 企图从中获得帮助。 瓜兔也是会些神通的,它原本便是神识化为的灵兽,这次逃命,它也机灵地躲到了手册里面。 “瓜兔,出来,快想些法子救他。” 瓜兔心知这时候赫朗心急如焚,也就帮忙给了他一份药材的单子,但是却没有现成的药物,赫朗无法,只好自己去找。 这单子上有十余种草药,他在村子里一间小小的药铺买到了三四种,剩下的一两种跑去了密林中寻找,还有一株,竟是跑到了悬崖上。 他有些恐高,但是为了能将人救起来,也只好施了轻功攀到崖边,历经磨难才将这些药材收集全,借了一个破旧的瓦罐来为他熬药。 待敖立服了药,赫朗才松了一口气,倒在他身旁稍作喘气,又起身将其他的药汁用来为他处理伤口。 这一趟奔波与休息下来,锁功散一天的时效也差不多到了,赫朗这才安心一分,只是寻找完吃食回来,他又发现了敖立的不对劲。 混元魔体乃真气充沛,被这么一锁,现在再重新解开,身体中充盈的真气冲出,让他的身体躁乱不安。 敖立的眉头深锁,似乎深陷梦靥,赫朗靠近他,拍了拍他的脸颊,发现一片冰凉。 瓜兔利用自己的神识窥视了一番他的梦境,犹豫地看了赫朗一眼,还是没告诉他。 赫朗也就这么提心吊胆地守了他几天,白天跟着村子里去赶集的人到镇上采购干粮与药物,晚上便为他仔细地上药包扎,检查伤口。 不负赫朗的期望,敖立终于醒了过来,但是睁开的双眼中清澈无比,如同稚子一般天真,赫朗才意识到不对劲。 “教主?” “你在和我说话吗。”敖立眨了眨眼,又好奇地打量了自己身上的伤口,伸手碰了碰,又吃痛地收回手,泪水盈盈地左右看着自己的伤口。 赫朗眼角一抽,问道:“您……您还记得您是谁吗。” 对方诚实地摇了摇头,赫朗大脑一片凌乱,头疼地告诉他:“您名为敖立,而我是您的属下,卓舒朗,别忘了。” “敖立?我记住了。”他笑了笑,拉着赫朗的手,“那你便称我为立立。” “……”赫朗迟疑了半晌才问他是否确定。 面对昔日的大魔王,这个昵称让他难以开口。 但是敖立肯定地点了点头,还配上了一个罕见的灿烂笑容。 赫朗一阵天旋地转,觉得这个世界已经完全乱套了,这一连串的刺激让他无所适从。 敖立或许是被这锁功散影响了,也或许是从山上摔下来时撞到了脑袋,此时才变成这番小儿心智的模样,赫朗无法,只好想着等风头过了带他去看大夫。 原以为他醒了之后自己会轻松的多,不过显然照料这么一个大孩子也是不易。 敖立睡了几天,此时清醒过来才发现自己饥肠辘辘,立马吵闹着肚子饿了。 “想吃些什么?”赫朗看他稚气的模样,忍俊不禁,拍了拍他的头顶。 “吃好吃的,吃很多很多。”他比划了一番,表示很多。 赫朗只好去村里买了一打馒头包子与两只油鸡回来。 敖立狼吞虎咽一顿,然后顿了一下,撕下一个鸡腿,递到赫朗嘴边。 “朗朗也要吃。” 赫朗怔楞了一瞬,对上他天真又包含期待的双目,微有触动,便咬了一口。 敖立满意地笑了笑,又迅速收回去,就着他咬过的鸡腿吃得津津有味。 “……” 他们借宿的房子是狭小的砖房,也只有一张小床,晚上只能挤在一起休息,可是敖立却调皮得很,非要赖到他身上,要和他玩耍,不想睡觉。 他这般乱动,赫朗生怕他身上的伤口会崩开,到时候药材又不好找,只好厉声让他乖乖睡好,不要乱碰他。 习惯了赫朗温言软语的敖立一下子怔楞住了,隐隐畏惧的同时,心底又升起一股倔强的火气,以为他在嫌弃自己,一个翻身便背对着他不再动作,像是在赌气。 赫朗叹气,也没去安慰他,见他不乱动便闭上了眼睛休息。 只是半夜,那个高大的身躯又挪到了他身边,小心地钻进了他的怀中,嘀咕了一句,“外面冷……” 赫朗心底无奈一笑,为他拉了拉这唯一的薄被,心知习惯了锦衣玉食的敖立是不会习惯这里贫苦的生活,所以打算明天就离开这里,去附近的镇上,打探一下最近的情况。 果然,这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还是混元之事,有关的消息铺天盖地传着,故事的版本也众说纷纭。 幸好的是敖立向来足不出户,也鲜少有人能认出他的面容,任伯中与左护法还在争执着混元教中宝物的归属权,无暇顾及过多,所以此时还没有人追杀他们。 于是赫朗便带着敖立来到了附近的镇子上,养精蓄锐,等待东山再起之日。 在村子里过了几天苦日子,敖立一身的不爽,赫朗便带他来了客栈,开了两间房。 敖立好奇地问他还会有别的伙伴来吗,赫朗疑惑他为何所出此言,坦然答道:“这便是您歇息之处。” “不要!”敖立一口拒绝,面色严肃。 “为什么?您不用担心,属下开的是上房。”赫朗皱眉,解释了一句。 敖立再次摇了摇头,眼神微微失落,幽怨地看向他,“要和朗朗一起睡。” “教主,请自重。”赫朗摇头。 “我不是教主,我不是教主!我是你的立立。”敖立一脸委屈,哪还有昔日的半分模样。活像个稚气未脱的孩子。 他的这番姿态让赫朗为难,也因为他的变化而感到无所适从,赫朗心知敖立此时已是孩童心性,他不应该同他计较,可脑中还是根深蒂固地留下了他冷漠威严的面孔,无法将他当做真正的孩子。 敖立见他犹豫,以为他是动摇了,立马乘胜追击,“以前我们都是一起睡的,为什么现在不可以?是不是有了好的房间你就嫌弃我了,不想要我了?”他气呼呼地抱着手,像是生气了,这么板着脸,倒是与以前的他有一分相像。 他的这个说法让赫朗忍俊不禁,怎么教主会这么想呢? 这流浪的生活还不知有多久,赫朗身上的银两已经不算太多,他说服着自己可以省这么一间房钱,最终还是向敖立妥协了。 客栈原本便是人多口杂之地,赫朗在大堂点菜时,便无意听闻了玄空剑派的人到了此地,说是正在试图将混元教包围起来,清除余党。 赫朗微微了然,看来任伯中与左护法算是闹掰了。 “这玄空剑派又来了,说不上是正义过头还是事儿多。”旁边的桌上有两三个侠客,互相吃菜喝酒。 赫朗一边听着,一边带着敖立上了楼,从他们口中的这个“又”字,便可知这玄空剑派经常来往此地,也不知有何所求。 安置敖立用了饭,又哄他睡下之后,赫朗便匆匆地出了门, 既然玄空剑派的人已经来了此处,便证明他们危险的可能又大了几分,所以赫朗想要尽快恢复敖立的神志,总不能再经历一番上次那般让人心有余悸的情况了。 他也在路上找过大夫,可是这小镇子上没有什么名医,敖立这种症状怕是不能医治好,而瓜兔告诉他,镇子上有一种玄藤的叶子有着奇效,如果能寻回,便可以让大夫制成药丸给敖立服用。 赫朗看了草药的位置,并不算远,路途也不崎岖,便想着快去快回,也就没有告知敖立,怕是他要跟着同去。 等经过樵夫的指引上了山,赫朗才发现这是一处荒凉的山头,离镇子不远,但还是鲜少有人踏足。 他无心思考过多,便寻了几处草药会出现的山洞,却是一无所获,眼看天色要暗了,他焦急了几分,又不死心地寻了几遍。 可赫朗身上没带火折子一类照明的工具,在光线晦暗下,也就没发现山洞中的一处塌陷。 他猝不及防,沿着洞口坠下,心中也如同灌了铅一般往下沉,连忙施出轻功往上直蹬,可这洞口却如同有着魔力一般将他吸入,瓜兔吓得在半空中扑棱了一会儿,“咻”地一声钻入了赫朗胸口处的手册中。 作者有话要说: 放飞自我中,本文失忆*2 我以为失忆之后的教主会很可爱,结果觉得很蠢【。】 ☆、不再许诺 接着, 赫朗便重重摔到一处水潭之中,还好他发现轻功无效之后立马用了内功护体,所以摔下总算没有受什么伤,但还是一阵头晕目眩,眼前一片黑暗,眼冒金星。 而这周围的确也是光线昏暗,且阴凉无比, 让人毛骨悚然,赫朗起身,摩挲了一下胳膊, 浑身发凉。 虽说这洞口似乎有数丈深,洞口的阳光无法投进来,但是内部却不是完全黑暗,且洞中的石壁似乎带着萤光, 微微发亮,让他可以视物。 他心头沉重, 以为困在这里难以寻到转机,但是在他细细查看了石壁之后,便发现了上面刻着的地图状的刻线,在这简陋的路线图上, 又有些标记,赫朗略微揣测了一番,便寻到了一条通道。 在看到洞口的光线之后,赫朗便知道自己顺利寻到了出口, 并且收获了一份意外惊喜,那便是瓜兔口中提到的玄藤。 它生长在阴凉之处,通身泛着黑红的颜色,上面长出了绿意盎然的叶子,将它装饰得不那么吓人,难得遇到了这种稀有的药材,赫朗干脆截了一大段玄藤而归。 而他返回时已然旭日初升,医馆也已开张,大夫便帮他用玄藤叶子制了药,而在摘下叶子的过程中,他也发现了这玄藤有着极高的药用价值,但是他尚未摸清,只将它判断为活血补血之物。 见赫朗面色苍白,满面疲惫,他便提出了多要几两银子,便帮他做补血药丸的提议,赫朗看镇子上的人淳朴热心,也就点了点头。 服了药丸之后,赫朗果真是一阵舒畅,一想起敖立应该早就一觉睡醒了,他又立即行色匆匆地赶回客栈,担心着他是否能照料好自己,会不会乱跑。 思及至此,赫朗便是额角冒汗,脚下生风地赶了回去。 不过开了门,看到那抹身影依旧还在,赫朗总算是松了口气。 他带上一丝笑意,拿着据说可以刺激脑部的药丸靠近他。 察觉到赫朗的归来,敖立的背影震了震,接着便是满面怒容地转头。 他的眼睛微微眯起,变得狭长而阴鸷,面上也褪去了天真的神色,眉眼间乌云凝结,他身上的气息不大对劲,赫朗几乎都要以为他是恢复记忆了。 服药之事刻不容缓,赫朗气喘吁吁地把药和水杯递给他,安抚道:“快些用药?” 没像到敖立突然狠狠皱眉,挥了一袖子,像是要把他推开,嘴中高声喊道:“我讨厌你!” 赫朗护住药,面色不佳,有一丝愠怒,却又知道他吃软不吃硬,只好耐着性子过去摸了摸他的头发,柔声劝他乖些吃药,待会儿与他去买糖人儿还有风筝。 敖立腾腾的气息终于在无形中消散,顺从地将药丸吞下肚,手里握着小小的杯子不停地埋怨赫朗,“我最讨厌你了,你、你竟然不要我,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 “这不是回来了?”赫朗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给了颗蜜饯他,就怕药丸是苦的。 敖立咬牙切齿,被气得浑身发抖。 他早些时候睡醒时,发现房间里一个人都没有,到处都寻不见他的身影,就像是天旋地转,世界毁灭一般。 他想跑出客栈,可是又惦记着那人千叮万嘱过不能乱跑,只好耐着性子一直等,而这漫长的等待中也少不了胡思乱想。 他是不是嫌弃自己是个累赘,不要自己了?还是他有别的小朋友了? 敖立久久不能平静下来,身心躁动,一个劲地蹭到赫朗怀里,将他压在桌子上,像是坏脾气的小兽,一边汲取他身上的气息来平复心中肆意的,想要咬他几口泄愤。 赫朗下意识地转过头躲开他过于亲密的接近,拍了拍他的脑袋,“教主放心,属下定不会在这逃亡路上舍弃您的。” 身上之人听了没有完全放心下来,反倒是觉得不对劲,难道这人同他跑完路之后就不要他了?他继续追问着以后,急切地想要知道以后他是否还会像现在这样,与他日夜相伴,相依相偎。 赫朗的太阳穴发胀,瞬间就回忆起了遥远的以前,身着崭新黄袍的少年是如何目露希冀,执着地向他恳求一句承诺。 而当时他是如何呢?他许了他,却负了他。 赫朗的思绪拉扯,凝视着眼前之人,摇了摇头,轻道:“抱歉,这个承诺我不能给您。” “……” 方才还黏在他身上的人瞬间面色一变,眼睛睁大,像是为这句话受到了刺激。 他没没想到这个万事顺着他的人竟然会拒绝于他,这猝不及防的打击让他的大脑一阵混乱,难道是他一路上都是不得已所以才带着自己,其实心底是讨厌自己的?敖立吸了吸鼻子,缓缓低下了头。 他知道他这样是不乖,但是他就是生气,并且厌恶着他此时正经解释的模样,他想,哪怕那个人像前天一样哄骗着他也好啊。 赫朗眨了眨眼睛,看清了他身后蒸腾着的魔气,一时间为他恢复了使用功力的能力而欣喜,却又瞬间被这强大的气势给压制,让他产生了危机感。 当敖立再次抬眼时,方才那些难过与失落的表情已经一瞬间收敛了回来,颇有一番无悲无喜的感觉,盯着赫朗的目光如炬,眼眸幽黑得发亮,像是乌云密布中的一道闪电掠过,危险乍生。 赫朗心中突感异样,眉头轻蹙,警惕地连连后退。 从刚才开始,他就觉得敖立的情绪波动起伏剧烈,整个人就如同以往一般易怒,像是正在逐渐恢复心智,从天真的孩童变成会发怒的少年。 敖立静静看着他后退的动作,失落地垂下了眼睛,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向他一步步踏去。 “砰”地一声,房门被撞开,原来是他们的动静太大,引来了隔壁休息之人的注意。 他的脾气暴躁,刚对着门旁的赫朗破口大骂,便看见了冒着黑气的敖立,瞬间面色大变,连滚带爬地跑下了楼招呼人,大喊着楼上有魔教之人。 赫朗大叫不妙,连忙将他的穴位点住。 可楼下不少侠客,耳力过人,早就听到了他的这声大呼,而不巧的是,大厅中恰好就有玄空剑派之人在歇脚。 他们的反应快速,三两步便使了轻功踏上楼,一群青衣弟子挤在过道之上,将这里围的密不透风。 打量着周围的情况,赫朗缓缓靠近敖立,灵机一动,将双手举起,一副妥协的模样,终于让一群警惕的弟子放松了紧绷的神经,一步步靠近,将他们包围。 只是他们的接近让敖立大为不爽,微动手指,欲要出手,却被赫朗迅速按下。 这里的人数众多,且下面便是各路侠士,外面街道上还有许多平民无辜,实在不适合动手。 赫朗给敖立使了个眼色,但是敖立却无动于衷,他看了看身边的人,压低着嗓子,带上恳求的意味向他道歉,说自己方才都是说玩笑话,让他不要这般固执,不然他便真的不要他了。 敖立咬唇,松了手,似懂非懂地照着赫朗的意思收回了功力,乖乖地让两人都被这群弟子绑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超级短orz因为学习挺紧张的,空闲时间很少,以后不能保证日更以及部分质量了,只能希望谅解,如果看不下去的话给我提意见,我会认真修改的,基本更新也会尽力保持,爱爸爸们。 ☆、败露 这些玄空剑派的弟子不明是非, 也没有说话权,只听从着长辈的命令,将两人押到了一处地方。 只是这明显不是北斗峰上玄空剑派的总部,而是一座山脚下的建筑,门口有着不少弟子守门,戒备森严,像极了私人牢房。 这些弟子将他们关到了一个暗室之中, 却是不敢离开,互相交换了眼色,便在不远的门口处将他们严加看守, 另几个人则是离去,或许是去通报任伯中等人。 赫朗眼珠微动,便稍稍弯下腰咳嗽了一声,敖立便像被惊扰了的动物一般警觉地转过头, 紧紧盯着他看,注视着他挑动的眉头, 心有灵犀地懂了他的意思,然后略微运了功。 在这瞬间,敖立体内的真气将穴位的阻碍全数冲开,让他恢复了活动的能力。 劲风划过, 几股魔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四射,无声无息地钻进他们体中,让守门弟子全部昏了过去。 这一切发生得无声无息,效果也出乎赫朗意料, 不过他很快便回了神,附耳在地上,细细聆听,以他的耳力,能感受到有一处地方传来凌乱的脚步踏动声以及孩童的哭泣。 他眼神一凛,让功力更深的敖立感受一下周围是否还有人。 敖立此时的状态怪异,但总的还算听话,听了赫朗的问题之后告诉他东边有许多股气息,而且皆是从未习武之人,很可能就是儿童。 两人确定了位置之后,便循着一路找了过去,这路上也不乏路过的弟子,但是都在敖立一抬手一眨眼之间倒了下来,悄然无息,未曾惊扰了任何人,所以他们也就顺利地循到了一处石门之前。 这堵石门前的小道已经没了弟子驻守,而石门前也上了锁,看来不是任何人都能靠近的。 赫朗正想着如何开锁,敖立便一掌成风,拍碎了这把坚硬的锁头。 早在石门前时,赫朗就已经听到了隐隐约约的孩童声音,等到石门真正推开,他才确定了自己的想法,也为此而大吃一惊。 面前约莫有数十个小儿被关在一处大笼子里,内处摆设凌乱,地上还有吃剩的馒头,环境恶劣,伴随着孩童的哭泣声。 虽然他们看起来未遭受什么伤害,但是赫朗能感觉到他们身上被提取过精血,所以才会一个个面显疲色,哭声微弱。 此情此景让赫朗不忍再看,悄悄合上了门。 他深知此时的他们无法带着这些孩子直接离开,也就不再暴露自己的存在,引起看守之人的注意。 如若他们就此带走了孩子,保不准任伯中在半路上就能够将他们拦截住,之后行事便要困难数倍。 为了能够稳妥地将孩子们救出,这件事还是要从长计议。 赫朗紧紧抿唇,点了点头,立即出了小道,而敖立则满是好奇地在后边慢悠悠跟着。 当赫朗刚到了门口,便遇到了气势汹汹冲进小道中搜寻他们的玄空剑派之人。 在这簇拥之后的,便是任伯中的身影。 两人再次相见,赫朗倒是淡定,只是任伯中瞬间屏息,脑中回忆起了这人是知晓他秘密之人,生怕他在这些弟子面前胡言乱语,他紧张地捏起了手,以一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