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小别 (3)
昧!遇到那种人,直接杀了也不为过。” 赫朗接过瓷瓶,听着她随意的语气,有些难以接受,“杀了……?”难道同门同教,也要这般打打杀杀?无人约束,也无人管教? 葛如兰点头,一副教导的模样,“魔教便是这般弱肉强食,可与你们白道那套截然不同。小子呐,你要学的还多着呢,第一步,便是把你那温吞吞的性子改了,叫你去打个架都磨磨唧唧的,烦死人了!” 赫朗知道她是为自己好,也不生气,对她眨了眨眼:“如兰姐,别再一口一个你们白道了,现如今在下是魔道中人了。” 葛如兰一愣,眯起眼睛,笑道:“嘁——这张嘴真是会说话。” 这一路上,葛如兰对赫朗颇多照拂,让赫朗也是好奇,为何她会无缘无故便对自己这般好。 但葛如兰的答案也是简单,一派轻松,“因为你长得好看啊。” 这短短几日待下,的确也不难发现,魔教中多是面部受损,肢体残疾之人,其中也不乏粗莽大汉与浑身邪气之人,鱼龙混杂。 所以赫朗在这里,完全是最赏心悦目的存在,白白净净,玉树兰芝,也不怪女子看了便喜欢。 于是,她也爱与他相处,无事便要来缠着他,将他当做消遣的工具耍上一番戏弄。 赫朗脾性不差,虽然偶尔能听到她的冷言冷语,却在她面前表现温和,也爱听她说些魔教中的事情。 他发现,这混元上下,有如同葛如兰一般心底不算坏的人,也有真正穷凶极恶之人,这参差不齐的水准,似乎入教没有个标准。 葛如兰听了,一下子回答的慢了些。 “哪有什么标准呢?不过都是一些……被抛弃之人罢了。” 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张扬的眸色也一时微微黯敛。 “那教主呢?” 位高权重,一教之主,也会被抛弃吗? 赫朗这句话问得突兀,葛如兰也忽地不语了,瞥了他一眼,幽幽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 新世界可以接受吗…orz不知道爸爸们怎么想,小攻还要两章出来。 ☆、习武 自从被找了一次茬, 赫朗铭记着葛如兰告诉他的生存法则,心知此等事以后不会再少,才认命地开始习武。 他去了藏书阁,翻找了一些入门的心法,懵懵懂懂地开始学起来。 当他运气时,便感觉到真气自丹田处酝酿,涌出, 然后随着他练习的功法,沿着后背一片片地往上运行。 当他摆出正确的招式时,尾闾处便有真气往上升, 且面积很大,这是真气充足的表现。 习武之中,最需要时间沉淀的便是内功,可喜的是, 这具身体修为深厚而内敛,足足有一甲子的功力待他挖掘, 这绝不是一个年纪轻轻的青年能够因为勤奋而修炼出来的。 赫朗深思着原因,他残留的记忆不多,但是有感觉自己的身世应该不俗,所以提供得起让他使用化元丹一类的灵丹妙药来增长内力。 他摇摇头, 不再深思,他身处魔教,寻找身世并不是他的主要任务。 再次运气,他的脑海中闪过身体记忆过的一招一式。 虽然转瞬即逝, 但似乎已经找到了些感觉,他会使用些掌拳互备而用,但这不是他的长处。 瓜兔适时地开口:“宿主,你的虚灵剑法呢呱~” 这倒是提醒了他,既然葛家姐弟皆道他是靠剑法闻名的,那他应该专注于他的剑而并非拳脚功夫。 思及至此,赫朗拿出自己一直背着的长剑。 这些日子奔波,他从未好好看过这把剑。 剑鞘打造的精巧,看起来古朴,却又嵌着一颗宝石,鞘边也是珍稀金属嵌的边,看起来华贵非常,轻轻一拉,长剑便出鞘,发出细微的摩擦声,雪白的光芒毕露,锋利得吹毛即断。 赫朗凛神,认真地张开五指,将剑柄仔细地握住,掂量了一番,发现颇有重量。 不少属于这把剑的记忆从人剑相接处涌上来,赫朗起身,举起剑在空中挥舞了几式,发现剑身越发轻盈,即便挽出个数个剑花,腕上不觉沉重。 破风的声音呼呼传来,的确是把不可多得的宝剑。 赫朗心知自己短时间内难以迅速提高实力,便询问瓜兔还有什么法子。 “既然你诚心诚意地发问,那么本兔叽就大发慈悲地开口——” “……”对上赫朗的目光,瓜兔立即缩成一团毛球,迅速说完。 “葛文靖那里有一股真武剑气,和你的虚灵剑是绝配,如果你能把剑法都学会,就可以开大了呱!” “果然消息了得。”赫朗满意地点点头,顺带撸了一把兔毛。 瓜兔每日除了吃瓜便是在这教中窜来窜去,回来时便会带来许多消息,虽然大部分是八卦,但目前这个还算挺有用。 葛文靖便是葛如兰的弟弟,他们初遇时便见过面,但是他沉默寡言,似乎还是个武痴,除了每天在练武场看到他的身影之外,赫朗与他再无接触。 如何才能让这么一位素无交情的人将珍贵的真武剑气给他呢,赫朗犹豫许久,看来还是得拜托葛如兰。 葛如兰打量了他一眼,忽然露出满意的神情点点头,就像是终于帮那股剑气找到了主人。 “那真武剑气是二弟去剑冢时无意收到的,可他所修非剑,派不上用场,收了所以也有许多年了。” 听她这么一说,赫朗心里觉得还是有一份希望。 但是这真武剑气始终不在她手上,她只好对赫朗提议道,“我二弟一直想找个对手切磋,试一试他新练的拳法……兴许他高兴了,就会拱手相送。” 切磋?赫朗面有难色,葛文靖乃精通武艺多年,他此时怕是在他手下过不了几个回合,又谈何切磋,只好摇头道:“怕是无法与葛堂主匹敌。” 葛如兰秀眉微蹙,拉起她的手腕一探脉络,肯定地点头,“我试探过,你内力深厚,实力不俗,却老是畏畏缩缩些什么?” 说来话长,赫朗无法一一解释,只好一副惨痛的模样转身,哀叹道:“唉,在下被追杀时,遭遇了突变,所以……” 如若是遇到突变,影响的也应该是修为,而非是招式,葛如兰虽然觉得蹊跷,还是没问出口,或许自有思量。 “总之,我二弟这人不似我这般好相与,你若是不肯……”葛如兰顿了顿,没再说下去,赫朗也知道这是强人所难,如兰姐一直对他关照有加,他不可能让她陷入两难,只好赫朗硬着头皮应下。 葛如兰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点了点他的额头,让他第二天直接去练武场报道。 葛文靖也早就听了姐姐对他的一番说明,默不作声地带他来到练武场中央,待赫朗还一头雾水之时,便猝不及防向他发动进攻。 还好赫朗反应地快,猛地后退,即便这样,还是被掌风擦到了肩头,隐隐作痛。 “堂主——” 赫朗的唤声没能让葛文靖停下,他自顾自地摆好架势,便开始进攻,轻喝道:“试试我的五阴掌!” 这一招一式看似随意,但是极为整齐,动作不算快,可以看得出是留了手的。 赫朗不慎被击中右肩,连忙运起一股罡气护体,被五阴掌拍中的地方果真是寒意刺骨,让人臂膀无力。 他找不到时机进攻,只好一直后退防御,步法也稍显凌乱。 当右肩第二次被击中时,赫朗才在疼痛中顿悟,原来葛文靖这一套进攻的招式是有着规律的,他避之不及,就会被击中身体两侧。 观察着葛文靖的动作,赫朗找到了些许规律,嘴中念念有词,似乎在数着他的方向和拳脚,终于在下一次出掌时侧身避过了。 葛文靖收手,对他点了点头。 赫朗抹了把汗,捂着淤青了肩膀,以为能够就此告一段落,谁知葛文靖开始玩起了擒拿,一爪便要朝他门面而去,赫朗现学现用,弯腰躲过,便在他身侧拍出一掌。 这一掌力道不大,却是糅合了体内至纯的真气,效果可观。 葛文靖方才半天都如同猫戏老鼠般将他玩弄于鼓掌间,不免放松了戒备,此时突如其来这么一下,也是始料不及。 他被这股掌风击中,闷哼一声,又猛地近身,扣住赫朗的手臂,发觉他的手臂柔软,不似习武男子一般结实,不知怎的就面颊发热,剑眉微皱,手上用力,一只手便将他撂倒在地,喝道:“怎的如同读书写字的文人一般柔弱?!” 赫朗趴在地上,狼狈地起身,早已是气喘吁吁,揉着胸口缓解疼痛。 他本就是文人,要立即转变,实属不易,只能更加在习武之事上费力气了。 抬头一看,已然天黑,薄暮之色笼罩天际。 葛文靖又打了几拳木人,将手臂上缠着的软布取下,看来是打算结束。 只不过在临走前,他意味深长地留给了赫朗一句,“家姐对你实属不错,可别辜负了她的心意。” 赫朗起先还没理解他的意思,以为自己接下来还要过这些天天挨揍的日子,却也逐渐惊喜地发现,在葛文靖手中并非挨揍这么简单。 第一天,赫朗觉得自己难以起床,被葛文靖击中的地方都隐隐作痛,非一日能够医治好的,但是无奈,还是负伤前往。 虽说身体遭受了不少的打击疼痛,但是体内的真气与内功都帮他卸了不少力,无形之中自己的抗压力也增强了。 葛文靖嘴上说着是拿他当木人练习,却也时不时责备他几句,告诉他这一招一式是如何摆,一拳一脚要击在哪个部位才能造成最大的伤害。 在半月过后,他还让赫朗用上了他的剑,告诉他如何用剑应对这些招式,完全就像是在教他习武。 葛文靖的确是严厉得不像话,赫朗有次,因为握剑不稳而一时疏忽,肋骨便被打断了一根,让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每日的目标也改为了在葛文靖手中活下来。 习武非一日所成,但不得不说,赫朗既要承受得住葛文靖把自己当靶子一般的虐待,又得避开一些找事的教中弟子,在多方压力下实在进步神速。 知晓葛文靖会有意无意地教导他,或许是葛如兰的安排,赫朗对她也是感激不尽。 听他道谢,葛如兰只嘁了一声,了然地点头,“二弟对你这般好啊——原以为不出半月你就会被卸了胳膊大腿出不来门呢。” 她照例讽刺之后又婉转一笑,“不过看出我们姐弟有心施恩于你,算你还聪明。” 赫朗无以为报,只好再次道谢。 葛如兰收下他的谢意,沾沾自喜道,“怎么样?姐姐是魔教之中最善良之人?” 赫朗脑中忽的想起她上次是如何将轻薄于她的一个莽汉碎尸万段,登时毛骨悚然,依旧梗着脖子点了点头。 她见赫朗带着的兔子可爱,便伸出纤纤玉指掐了掐它小小的脸颊,“不过既然你是我们姐弟俩带回来的,你也无须有何压力,尽管提升你的修为,为我教尽力……我也是见你有些基础,如此深厚的内力不会使太可惜了,不然才不费心思在你身上呢,直接丢去炼毒的蛇池中一了百了!” 她的眼神媚眼如丝,却又透着丝丝阴气,的确不像是在说笑,如若两人关系还不熟络,赫朗倒真是为自己捏了一把汗,他斟酌着告诉葛如兰,他还是喜欢与人为善。 葛如兰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涂成了鲜红的嘴唇微张,轻笑两声,“可你要记得,在魔教之中,善良是罪——你对他人仁慈,可不见得别人会对你仁慈。罢了,我同你说如此多做甚,你以后吃了苦头,自会长记性的,就如同你上次断了肋骨那次。” 赫朗伴着她咯咯声的嘲笑,淡淡一笑,也只好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前面这几章依旧是朗朗适应这个世界的过程……小攻很快就会出现啦www 今天是耳朵的17岁生日=3=本来想加个更抽个奖啥的来庆祝,不过最近偷懒,来日方长,以后再说。 ☆、鬼医 在混元魔教也待了一段时间, 习武之日浑然不觉就过去了,但是赫朗离他的任务对象仍旧遥遥无期。 而教中有着严密的等级划分,从教主到护法,堂主到弟子,他不过身处最底层。 他惆怅问道,“何时能一窥教主容颜?” 果不其然,葛如兰面露鄙夷之色, “嘁,教主岂是你一介低微弟子能见到的!” 她随即又大肆夸耀了一番他们的教主是如何武功盖世,所向披靡。 赫朗巴不得她多说些教主的事情, 但是似乎她入教多年,也鲜少能够见到教主一面,所以更是显得他神秘莫测。 “那是多年前的事了,教主当时还未成教主, 不少鱼龙混杂的门派看上了教内秘宝以及教主的混元魔体,教主当时可谓是一人当关万夫莫开, 就凭那么一把赤练刀,就将教外那些宵小解决了。”葛如兰说的一派骄傲自豪。 只是听到解决一词,赫朗心头一沉,问道:“杀了……?” 早在之前他就想过, 任务对象既然已是一教之主,必定是武学已有大成,可那不被称为功成名就,只能算是臭名昭著……一个世人口中穷凶极恶的嗜血魔头, 他要怎么让他功成名就? 赫朗只觉得糟糕,如若他是真的杀了这么多人,罪恶该有多么深重,如何才能为他翻转形象? “怎么?你觉得残忍?”葛如兰瞥了他一眼,见他一脸受了打击的模样,不打算告诉他实话,只是自顾自地按照自己的道理辩道。 “那些白道之人,口口声声用守护当做借口,自己何尝不是觊觎于他人的利益而伤害我们?!他们有他们守护的理由,教主亦有他的守护之道。” 说完,葛如兰甩了甩袖子,喃喃自语,“没有人会无缘无故便要当那恶人……” 赫朗想起了她曾经说过的被抛弃之人,一时心头沉重,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欢快些,“正因为教主如此英武,在下才想见见世面,一睹尊颜,跟随左右,为其效命。” 她狐疑地打量面前这人片刻有余,见他不似说谎,顿了顿,沉吟道:“不过姐姐倒是可以告诉你……此时右护法一位空缺。” 赫朗双眼微睁,愿闻其详。 她领着赫朗出了门口,看向练武场不远处的一处擂台,告诉他,“教中以武为尊,一年中有几次擂台赛,从中选取精英担任教中要职,此次擂台赛伊始,三月后还能站在擂台上的人,便能成为候选人,教主也会看上一眼。” 赫朗朝着她说的方向望去,虽然看得不算真切,却见擂台上的竞争惨烈,对战双方一来一往,快得让人看不清虚实,随即便血花漫天,一方就此暴毙。 这短短一场对决,便又死了一个人,葛如兰早已习以为常,朝他扬了扬下巴:“这里的擂台可不比白道之人切磋那一套,点到为止。咱们魔教中不乏醉心武学,修炼魔功的武痴,他们下起手来,是绝不留一丝活路的!擂台上打死打伤的,无人会制止,这般,你可怕了?” 赫朗摇头,依旧一意孤行。 这是目前唯一他可以接触到教主的机会,如若他的任务无法完成,他又要在这个世界轮回……说实在,他没有必要惧怕死亡。 葛如兰见他硬气的不行,自己好心劝阻还失败了,也就不再理会,打量了他清癯的身躯一眼,微微哼笑,“行了,你这才来魔教多久啊。” 教主身边的护法,必须是武艺高强之人,而且因为这是教主身边亲近之人,又有了约定俗成的规矩,必须是入教多年的可信之人。 这般看来,他能够成功的机会微乎其微。 赫朗不在乎,只微笑道,“这是约定俗成,并无明文规定啊。” 葛如兰眯起眼睛,拧了拧他的耳朵,尖尖的指甲刮得赫朗耳旁生疼,连喊求饶。 “你就去送死你!” 虽说她离去前只甩下这句无情的话,但是翌日,赫朗再来到练武场的时候,葛文靖没有再像以前一样上来就打。 他二话不说,便拿起了赫朗的剑,为他输入了真武剑气,随即又将剑丢还给他。 “听家姐说了你的事……嗯,勇气可嘉,拭目以待。” 毕竟他才入教几个月,便有这个志向,虽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但也始终是一份他们都没有的勇气。 “此等恩情,无以为报。”赫朗接过剑,还有些反应不过来,连忙道谢,对他抿出一个微笑。 葛文靖握拳抵在唇边咳嗽几声,也点点头,“的确亏了——不过你还挺耐打,这一月下来,我新练的五阴掌也琢磨出了不少打法。” 这真武剑气珍稀至极,内含一股刚劲的气道,与虚灵剑这种带着柔性灵气的剑是绝配,当它刚附上剑身时,虚灵剑便开始嗡嗡作响,震动得赫朗的虎口发疼,它活泼的像是随时要跃起,舞动剑身。 为了不被虚灵剑控制,赫朗深吸一口气,运起已经被他掌握得娴熟的真气,自下腹而起,途径胸口,两臂之脉,涌到手腕处,举起剑一招一式地练起来,最后的动作越来越快,游刃有余,不似自己在运动,而是这把剑在带着他动作。 这股剑气劲道十足,像是调皮的孩子,如若他稍微控制得不得当,这把剑便会震动出响声,直往云霄冲去,随时要带着他腾云驾雾。 葛文靖看得精神大振,连忙要与他就此对招。 已经腾在半空的赫朗凝神,猛地用力,将剑尖划出一个圆弧,对向葛文靖,轻松地将他拍出来的层层掌波给化解。 有了强劲的武器,赫朗终于开始学会进攻,而非一直躲躲闪闪。 他的信心大增,趁着现在就练起了剑法,即使是一些艰难的动作,这剑气也带着他做得流畅自然起来,一招一式竟然将葛文靖逼得步步后退。 瞧着眼前的青年,握上了他的剑便行云流水,风华盖世的模样,葛文靖似笑非笑地顺手掂量了手边一柄弯刀,挡下他的剑。 兵器相接,发出清脆的碰撞声,赫朗也微微后退,稳当地落在地上,谢过葛文靖的教导。 这擂台三个月为一期,每日皆会一战,擂主得在最后一天还站在台上,才能得到觐见教主的机会。 现在这竞争正好进行了一月有余,赫朗打算在最后一战时,再与当日的擂主拼上一把,也趁着这时间,精进武艺。 自从得了真武剑气,赫朗尝到了不再被击得无力还手的滋味,整个人信心大增,开始进入醉心武学的状态。 他清楚自己的长短处,也知道自己的短处无法在短时间内达到优异的水平,只好在他的剑法上寻求突破,秉着攻击便是最好的防御,开始寻找如何能让他在一招内杀伤力发挥到最大的法子。 魔教中有不少前辈,他也曾试过谦虚地请教,但是他们都不像葛如兰那般好相与,脾气暴躁不说,还是一言不合就要与他对战的。 他的进步被同阶的弟子冷嘲热讽,道他一来就靠着葛堂主与魔姬立足,还想去抱着前辈的大腿,这么一副小白脸的模样,必定是没有什么实力,他们一不服气,也少不了找赫朗切磋。 这一来二往,赫朗也惹上了不少爱缠着与他打架的人,虽说让他觉得心力交瘁,但也收获颇多。 虽说面对找事之人,葛如兰说杀了也无妨,但赫朗始终觉得太过,一般伤了对方半分便点到为止。 他与这里的大部分人话不投机半句多,屡屡都是不打不相识,身上的伤也从来没停过。 在医治的过程中,赫朗倒是经常拜访教里的一个大夫,他似乎无名无姓,只听人家都称他为鬼医。 鬼医已经年过半百,须发黑灰间杂,蓬乱至极,一向最爱高谈阔论,可惜没什么人愿意听,除了赫朗。 好不容易逮着一个愿意听他提些当年勇的,鬼医也愿意一边吹牛一边医治他,但是见他负伤次数多了,花了自己不少草药,他也有些不耐烦,问赫朗到底是惹上了谁,怎么天天这伤都不见好。 赫朗回答得含糊,只说自己在钻研武艺。 鬼医叹气,欲要拍拍他肩膀,但想起他的肩头负伤,便作罢,“年轻人嘛,这么拼做什么。” 赫朗久违地从他人口中听到关心,见他总是孤寡一人,心生不忍,不愿欺骗他,也就坦白。 听到他想去参加擂台赛的时候,鬼医白眉微动,不禁对他刮目相看,“好小子,有志气。” 夸完,鬼医也捋了捋胡子开口,“想当年,老夫也是打过擂台的哟,当时,台下皆是高手,可老夫不出三招就赢得满堂喝彩,最后啊——” 赫朗也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总之只含笑听着。 作者有话要说: 老攻还是没出来==好,就当做铺垫,别嫌弃慢热,赫朗正在努力变强保证不被老攻一掌轰死……他下章就出来=3= 谢谢大家的祝福还有柒墨绿宝宝的地雷,耳朵躺下给大家□□。 ☆、擂台 鬼医性子张扬, 或许是中年时的不如意,让他特别爱提及自己年轻时意气风发的时期,拉着赫朗讲了半天也没纾解完心头大志,反倒落下一丝惆怅。 赫朗的伤是一边养着,又一边添上新伤,日日来寻鬼医,偶尔也能遇到他研究些毒草毒花。 鬼医正在钻研他最擅长的毒, 见赫朗来了,也想卖弄几分,教他些东西。 “这毒啊, 不要老想着怎么去解毒,有什么草什么药可以去解!不要这般苦恼。只需要以毒攻毒嘛!” 鬼医说着,用物什夹起起一把毒草,“瞧瞧嘞, 这鹊尾草有剧毒,这蚀骨花也有剧毒, 可这两者合在一起,便中和了嘛,何事都无。想当年,那个什么靖王爷就是被刺客下了毒, 老夫啊,就略微这么一试,不费吹灰之力便将他医治好了——真的,不出半盏茶时间!” 赫朗觉得有趣, 也就频频发问。 见他还算聪慧,鬼医双眼发亮,“对了,小子,你要去打擂台赛对,老夫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赫朗起初还不明白鬼医说的是什么意思,但也顺从地交出了自己的剑。 鬼医细细打量,双眼绽出精光,直赞这是佳品,便小心翼翼地浸泡进药水里。 赫朗觉得不妥,连忙问清他的意图。 鬼医按住不安的他,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儿,得意地开口:“嘿嘿,老夫这可是好东西。十多年来收集的毒物,才研制出那么一种毒中之王——” 毒?赫朗总算知晓了他是想给自己的剑加上一层毒,他不好拒绝,但始终良心不安,问他,“这不会太过阴毒,卑鄙吗?” 鬼医不以为然地耸肩,“可咱们魔教之人就是卑鄙啊。” 这个回答倒也没错,赫朗语塞,沉吟许久,还是让他换了另一种毒,起码不会让人致命。 鬼医也不知道懂不懂他这心存的一分善念,只嘀咕了几句,还是帮他的剑尖淬上了麻醉一类限制人行动的毒。 被处理过的虚灵剑上一股黑气隐隐围绕,与真武剑气互相交缠,紧紧贴服在剑身之上,剑芒闪耀,纵使鬼医活了半辈子,也忍不住再夸一句这把剑如何之难得。 赫朗收好剑,向他连连道谢。 “你要是成功了,当上护法,可别忘了老夫的好处啊。”鬼医仰头大笑。 他这句话说的随意,其实也没当真,觉得这小子能活着从擂台上下来便算好事了。 他不加劝阻,也是知道年轻人气血方刚,胸有大志,不尝试了说什么也不会罢休,只摇摇头,琢磨着下次他要是来了,他要怎么坑他才能填完他那些药材钱。 ………… 离擂台还有一日,赫朗听闻一名惯用毒的怪异男子打下了上一位擂主,成为了最后一天的擂主。 那他明日打擂时,便是与这人竞争了? 赫朗准备妥当,来到擂台一看,站在上面雄心壮志模样的,竟然便是他初来时遇到的那个长发绺,听人介绍说他名为邬正。 这段时间内他又有了不小的变化,整个人模样更加怪异,皮肤泛青,脊背佝偻,手上的武器银光闪动,似爪似耙。 据说邬正当日与赫朗起了冲突,因为自己一时的怂而失利之后,便在魔教的后山发了一通闷气,无意发现了别人舍弃的一本毒系功法。 他正巧没要到心仪的抄本,魔教中又不限制弟子,便邪念大动,开始修炼起来。 这等功法被人舍弃也是有原因的,也是在这修炼过程中,邬正才发现,人会因为被毒性渗透,皮肤长出脓包或皮肤发皱。 虽说人体不至于痛苦,但是变成这么丑陋的模样也是被人所唾弃的。 不过这魔教中外貌因为练功而变样的人不少,只要有了真正的实力,他也不甚在意。 况且这毒系的招式的确毒辣,分分钟便能让人中毒身亡,不需要寻常功法那般去千辛万苦练习基本功。 赫朗顶着众人不可思议的呼声上台时,邬正看到是他,立即咬牙切齿地啐了一声,新仇旧恨一齐涌上心头。 他带着满满恶意的目光便让赫朗极为不满,一向平和的心中也逐渐酝酿起一簇细小的火苗。 赫朗这般温吞柔和的模样模样,让台下之人哄笑了好一会儿,直笑道什么样的白脸儿都能上台了,不过也有部分女眷鲜少见到这么白净的男人,不管看不看得起,都为他欢呼了好一阵。 主持长老平时皆是冷眼旁观擂台战斗的,可这次或许是见赫朗的气质与魔教中人格格不入,也来了兴致,问两人道,“你们为何要当护法?” 邬正捋起垂在眼前的发绺,自信满满,“自然是助教主屠尽白道之人!一统武林!” 台下的汉子也跟着大喊了几句,场面沸腾起来。 在这份混乱中,赫朗目不斜视,负手而立,只淡淡说出几个字,“守护教主。” 场面一时静止,又随即让不少人捧腹大笑,朝台上的他喊话。 “喂,小子!你知道教主多厉害吗?!怕是一根手指头就能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从何谈来守护一词!” 类似的声音嚷乱,不绝于耳。 而阁楼上,有一处能够清楚地将擂台情况看得清清楚楚的密室, 听到赫朗的回答,被暗帘遮住的人缓缓睁眼,注视了那个身影一会儿,迟迟才开口,讽刺道:“不自量力。” 身边的短发男子连连称是,也因为台上之人的话而微微恼怒。 他才是教主身边唯一的护法,这个从未见过的小弟子竟敢一来就说此等大话,妄想与自己齐坐。 “这等武艺低微的弟子竟敢口出狂言!依属下看,不出几招,便能被撂倒,那邬正所修武功蛮横无理,只怕是对上他,那小子连心肝都要被捣烂!” 沉默的人听得他一番聒噪之言,皱眉喝道:“闭嘴。” …… 擂台赛依旧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邬正也不欲与他多言,先发制人地向他出了一爪。 暗绿色的粉末随着他的银爪微微散落,赫朗知晓他是用了毒,一剑不轻不重地划过,剑气微动,将一切毒粉都拂了回去。 他这么轻松便化解了一招,邬正哼笑一声,依旧采用毒粉攻击,只是这出手的速度加快了许多,不过几个来回,赫朗眼前便被漫天的毒粉笼罩,在这之间,只见银光大闪,他的铁钩银爪猛地伸出。 赫朗微微闪过,下盘却依旧稳稳当当,不打算被他逼退,手腕微转,轻盈地挽了个剑花,随即,剑身便迅速地挥舞起来,剑光四起,带着锋利的剑风,形成了绝密的防御阵,让对方无从下手,也无形间发起了进攻。 这层层剑影带出的剑锋凌厉至极,明明邬正已经远远避开,那股强劲的剑气还是逼迫着他,稍有不慎,衣物上就破了无数个口子。 他咬牙切齿,一个翻身来到赫朗身侧,猛地低下身子,寻找着他的要害处攻击。 赫朗跳起身来,躲过他的一记扫腿。 未等赫朗的身子落下,邬正便向他扑去,用近距离的战斗来寻找到可以触碰他的机会。 他的皮肤上也有着毒素,只要能够碰到赫朗,便足以让他受到巨大的影响,瞬间浑身无力,任他鱼肉。 赫朗知道他的心思,便开始捉迷藏一般与他玩起了闪躲的游戏。 几十个回合下来,两人似乎看起来不分伯仲,台下的人也是盯得一瞬不眨。 葛如兰微微吸气,对身旁之人道感叹道:“二弟,那炼毒小子一上来就下毒,我以为小朗肯定会中的,没想到他竟躲过了……” 葛文靖抱着手点点头,“邬正本身功夫不算厉害,都靠了他使的那手毒才屡屡获胜到今天,可是卓小兄弟似乎不怕毒……或许是有高人指教,你看他,似乎对上这些毒游刃有余。” 能与邬正这等高阶弟子对上这么多回合,赫朗已经是有了巨大长进,但是对方出招猝不及防而且动作变幻莫测,他也是提心吊胆,步步小心。 生怕再这么下去,对方会使出更多的花招,赫朗便屏息凝神,将内力聚在丹田,打算用一用这身深厚的内力。 寻得了一丝空隙,赫朗右手一屈,将剑收回背后,左手猛地拍出一掌。 这一掌没有什么花招,却质朴而强大,邬正虽然早有预料,但也是身不由己,被这股威压震住,双脚一软,一时不稳,便被赫朗寻得了机会,立马抽出剑。 但是他却不是直接使用击中要害的杀招,而是在他跟前一尺处又挥起了漫天剑影,这招杀伤力不算大,即使命中,也造不成致命伤,底下的人扼腕叹息,直呼他愚蠢,竟浪费了这个时机。 赫朗不为所动,继续神情自若地坚持自己的想法。 在这层层的剑影银光之下,他的一头墨发高高扬起,纯白的衣袂四动,眼中平和,竟让人丝毫感觉不到他这是在魔教的擂台上比武,倒像是手执玉扇的翩翩公子,在做一场赏心悦目的表演。 的确,他这招杀伤力不大,但是命中范围极广,即便邬正闪躲的功力再强,肩上也被轻轻地划了一道伤口。 这么一个小口子,倒是不影响战斗,邬正是这般以为的。 但是见赫朗立即收手,似乎已经尘埃落定的模样,一派泰然自若,众人都察觉到了不对劲。 不过须臾,邬正的面色便彻底大变,知晓对方的剑上必有蹊跷,不然他的身体里为何瞬间失去了气力,连体内真气都无法运气? 他仅剩一丝气力,软绵绵地捶了捶地面,破口骂道:“你竟使毒?卑鄙……” 明明面前这人便是屡屡使坏,但是轮到他失利时,却要推卸责任,怪他人卑鄙,赫朗摇头,回以一个微笑:“毕竟我是魔教中人啊。” 锣鼓喧天,台下的呼喊声爆出,看台里的人也终于动容。 “教主,您看……您要收这人当您的护法吗?”左护法小心翼翼地问道。 那人顿了一下,还是摇头。 尽管如此,他还是往擂台上多看了一眼。 已经落败的长发绺的男子狼狈地趴在地上,对那个身着白衣的人大喊,“我告诉你!别以为赢了我便可以当上护法!教主是不会要你的!” 这句话清晰可闻,本已决定的人又突然反悔,“本座……要。”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教主是个小可爱……(不是) 话说大家看中国有嘻哈吗…耳朵好萌百万cp,太甜了…想写同人qwq后排卖个萌……求留言?? ☆、霸道(傲娇)教主 赫朗下台之后, 便迎上了葛如兰。 她一派惊讶道,“看你丧失武艺之后便软趴趴的,还以为你会第一招就被扔下台呢。” 葛文靖点点头,面露赞赏,眼中却带上了奇异的狂热,“许久没与你切磋,原来竟是大有长进, 择日不如撞日,现在咱们就去练武场比试一番!” 赫朗急忙推脱,还好此时, 有别的弟子通知他长老寻他有要事,他便急急赶赴了。 原本以为护法之事还要等几天,让教主知晓了他这号人之后才能有个决定。 没想到他一下台,长老便告诉他, 此时他已经是教中的右护法了。 即便在其他人眼中,这多么不合规矩, 也多么让其他前辈不甘,可这就是教主亲自定下的。 赫朗还没来得及告诉鬼医这事,长老便让他回去收拾东西,今晚便搬到教主偏殿去, 随身为教主效命。 赫朗收了为数不多的包袱,还是前往了鬼医那处向他道谢。 听到他在短短几个时辰内便当上了右护法,鬼医惊愕的同时,也在扼腕叹息:“没想到你小子真能成功?!早知道老夫也去一试了!” 自他迫不及待地来到他以往从不可能踏足的大殿之时, 便有了诸多想法,他身处护法,会不会随时遭遇危险?他要如何保护任务对象才好? 但是这次,现实与他的想法背道相驰。 与其说是护法,赫朗更觉得自己像是近身伺候教主的奴仆…… 自他上任以来的这几个时辰,他发现自己似乎已经殿中盯着教主的后背两个时辰了。 教主名为敖立,赫朗初次听闻这个姓名时,便会心一笑,希望这人也能像他的姓名一般傲立于天地之间。 他的模样看起来也的确符合这么个名字,五官英挺,眉骨突出而显得双目深邃,因为不苟言笑,嘴角时常抿成冰冷的弧度,他的双目间一股浑然天成的傲气,举手投足皆是慵懒之意,却又带着一股久居上位的霸道之气。 那人似乎无所事事,也不处理教务,一副懒洋洋的模样,桌上散落着许许多多的画集,他也颇有耐心,一本本,一张张地细看,也只有这时,他没有温度的双眼中,会露出一丝不明显的向往与好奇。 赫朗守着他,也无事可做,便也细细观察起他来,看出他或许对书画有些兴趣,便轻声问,“教主是否喜爱书画?” 专心于画间的敖立微微一顿,没想到这个新来的护法会问他这问题。 他过了许久,才很轻地点点头。 见到敖立承认,赫朗自然地露出笑意,“属下也喜欢书画,如若教主不嫌弃的话,属下可以为您一展才艺。” 他说这话时,也不是为了显摆,也没有特地与他拉近关系,只是看他自己翻着画集,很寂寞的样子,所以才开口做此提议,但如若是左护法在此,必定要惊呼一句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那人不说话,却在瞬间闪到他的跟前。 赫朗猛地对上一双充满戾气的双眼,直视他眼中的探究,心中一片坦荡,他怀疑只要自己被这强大的气势一压迫,便会直接被这喜怒无常的人给扔出去。 敖立的瞳孔泛着些金属的质感,所以看起来不带温情,只觉得冷酷非常。 他收回目光,微不可闻地应了一声。 赫朗如释重负,立即弯起嘴角,来到他面前的书桌,与他相对而立,然后展开一旁的宣纸,执起画笔,一系列动作流畅自然,作画时也颇有一番美感。 他一直精通于书画,此时寥寥数笔,便让敖立的形象跃然于纸上。 只是画中的他,眼神不似方才看向自己的那般凶恶,反而目带着零星笑意,让人望了便要坠入他的柔情之中。 敖立的脸色开始微变。 如若……他真的笑起来……也是这般模样的吗? 赫朗为了能够画出敖立的模样,少不了多看他几眼。 但就因为这几眼,敖立这就生气了,觉得这新来的护法一点规矩都没有,立即恶声恶气地吼他,“盯着本座做什么?” 赫朗的笑容微顿,但是还是没有退缩。虽然面前这人皱眉生气的模样的确带着一股戾气吓人,但是他却感觉不到杀意,也或许是因为他不畏死亡,所以的确没法真的害怕起自己的任务对象。 “教主生的这般好看,怎么不让人看?” 赫朗是带了分故意的,也根本没注意到这句话是多么惊悚。 原以为这个大家口中威严无比的嗜血教主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可是他却只是一脸厌恶地转过身,用冷漠又平直的声调命令,“不许看本座。” 敖立恨不得给自己一拳。为什么他的脸颊会这般微微发热?这可真是奇怪极了。 赫朗见他不动手,越来越得寸进尺,认真地开始扯出冠冕堂皇之词,“为什么?属下身为您的护法,可是要时时刻刻看着您的啊。” “……你长得太好看,被盯着,不自在。”敖立垂着头,嘴巴微动着呢喃了几句。 可不是吗,当那个人望着他的时候,眼中似乎烟波流转似的,还带着亮晶晶的笑意,还那么专注,似乎他眼里只有自己似的……这算什么,他明明只是个无关紧要的新护法。 只是他的话说的微不可闻,赫朗只好重新问了一遍,“教主说了什么?属下没听清?” “……”空气在一瞬间凝滞,又瞬间汹涌起来,如同狂兽嘶吼。 “滚!本座让你滚!” 敖立颇为气急败坏骂道,手掌微动,便迸发出一股强劲的内力,直接将赫朗轰出了门外,让他招架不了一分。 赫朗灰溜溜地被轰出来,狼狈至极,如若不是有着习武之躯,只怕又要被他这看似随意却强劲无比的掌风轰断几根肋骨。 这人真是蛮横无理!赫朗揉了揉身子。 不过虽然心中对他印象不太好,但是毕竟还是他的属下,赫朗也只能对他恭恭敬敬。 …… 由于第一天就被敖立这么轰出来,赫朗自尊心受损,再加上身上还有旧伤未痊愈,所以赫朗这天就没有去教主身旁当值。 其实这也并非他所愿,只是左护法在第一天晚上就给了他一个下马威,说不愿意与他共事,便自顾自地决定要与他轮流当值。 赫朗无奈,也只好点头。这教主的确不好相与,他间插着一天来喘口气也不错。 翌日,左护法便后悔自己昨日所言了,他明明如同平时一般兢兢业业,代替他处理教务,可是教主的脸色好像一直都没好过,板着脸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只盯着书桌上的一幅画看了一天。 而且这幅画里的人物还是教主自己?左护法壮着胆子小声问了句,希望让他能够放松心情,却被教主反瞪了一眼,身后魔气腾腾,吓了他一跳。 左护法的心哇凉哇凉,心想教主今天的脾气见长,他倒是宁愿出千里之外出任务了。 还好准备到了休息的时间,他也可以回屋休息了。 看到了天黑,也不见那个人来,敖立才慢慢地开口问道:“他呢?” 左护**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教主口中的他是昨天新来的右护法。 “这个……啊……右护法负伤了,所以今天未前往教主跟前服侍。” 敖立闻言,又皱起了眉头。 负伤?但是擂台上他没有受伤,难不成是昨天他的力道未控制好?他一向不开心都是这么轰人的,也未见左护法有什么伤,那人真的这么脆弱吗…… 教主晦暗不明的神色看得左护法心惊。他原本只是不满这小子与他同起同坐,想要在教主面前多一些表现的机会,但是现在看来,他还是回去让那个小子来受这个罪。 赫朗还没休息够,就看见左护法居高临下地命令他以后每天都要跟着教主。 赫朗不懂规矩,还是把他当做前辈看,以为这是教主的意思,也就点了点头。 左护法心满意足地离去,多了一分期待,以为自己能够有机会看这小子的笑话了。 第二天赫朗上班的时候,还有着一分担心,想着医药费能不能报销,他这算不算工伤…… 但是出人意料的是,敖立看他来了,竟然像松了口气似的,随即又面无表情地丢了一瓶药给他,嫌弃得像是施舍给乞丐的废弃物。 赫朗也不甚在意,接过便向他自然地道谢。 在日复一日的当值(守着敖立)之中,赫朗发现这个教主非常的……按照瓜兔的说法,就是宅。 他每天也无所事事,就这么站在他身后看着他,无聊至极,于是敖立便使唤他画画给自己看。 起码这也算有事可做,赫朗又从每日习武的日子脱离了出来,回到了每天吟诗作画的日子。 他也从高级仆人变成了专属画师。 只是赫朗怎么看,都觉得这殿里财大气粗,为什么就不舍得请一个画师…… 作者有话要说: 越来越少人看了!难道是因为文案有种虐渣感…然后其实内容慢热,所以…大家都跑了吗,耳朵已经被基友吐槽得体无完肤了,我还是加快速度Σ(っ °Д °;)っ ☆、画遍人间 敖立这个人的确不像是肩负了整个魔教的一教之主, 在相处下来之后,赫朗觉得他冷酷外表下,藏着的或许会是一个不谙世事的青年。 这个想法让赫朗会心一笑。 敖立一瞧见他这副盯着自己笑的模样,立即浑身抖了一下,恶声恶语地催促他去端茶倒水,然后滚回来画图给他看。 赫朗如命是从,为他沏好了茶, 便拿了一排新的画笔回来。 以往他都是站在敖立对面,与他之间隔着一张书桌作画的,但是这次, 他却准备了一张椅子在他旁边坐下。 敖立看着那人自然而然地落座,心中那种别扭的异样感再次出现,冷眼相看。 赫朗故意不去注意他寒冰四射的视线,自顾自地整理着桌上的画纸, 拿起木案抚平。 “属下坐在教主身边,教主便可以看得更加清楚。” 这句解释倒是不错, 他自然而认真的态度说服了敖立,让他像是一只狂兽瞬间安静地蛰伏下来一般,静静地看着他的动作。 赫朗抿嘴一笑,无奈地摇了摇头。明明这人其实并不排斥与人接近的, 但是却像是守着自己地盘的野兽,非要给别人展示一番自己的威严才肯罢休。 这次他所画的皆是教中之人,有敖立每日都见的左护法,也有待在教中已久的几位长老, 包括葛如兰,还有葛堂主,鬼医,甚至是长发绺男子……无论喜恶,他皆是一笔一画地让他们的形象跃然于纸上。 大概画了七八成,赫朗停笔,道:“这些皆是教徒,他们性格各异,各有善恶,却皆愿意跟随于教主,开口便是要为您赴汤蹈火,您不觉得有幸么?”他微微感叹。 敖立微微蹙眉,似乎不太明白他想说什么,眼中也一时笼罩着淡淡的迷茫。 这些东西他从未想过,他只知道,自己很强,所以很多人愿意听他的话,除此之外的东西,他从未想过。包括这些属下口中的一统大业,称霸武林,他似乎也没想过,他也不知自己能否承受得住他们的期望。 他的生活,便只是活着。 敖立的心情似乎有些纠结,他鲜少与人交流,也从未从他们的话中有什么想法产生,但是赫朗这番话让他思考了起来。 看他皱着眉,似乎什么都未想过的模样,赫朗也就作罢。 他挑选出一支握感细腻的软毫,放到敖立的手边,想教他作画,这也是他要坐在敖立身旁的原因之一。 “教主如有兴趣,可以照着属下所画一试。” 敖立握起笔,犹豫不决,最后还是干脆地把笔撂下,摇头拒绝。 赫朗耐心问道,“教主是不想作画,亦或是不想临摹属下所画?” 敖立依旧沉默不语,就这么与他待到了天黑。 看着赫朗的背影一点点消失,他的目光又移到了面前的桌上,他所做的画,还有那只今天他递给自己的毛笔。 他深吸了一口气,直起身子,执笔在空纸上涂涂画画,直到掌灯的弟子斗胆相劝,他这才作罢。 第二天,赫朗起的比往日早了许多,便提前来到了敖立平时待的大殿里。 殿内空无一人,只看见宽大的桌上摆设凌乱。 赫朗便走近一看,案头上有一副未着墨迹的画,只大概勾勒出了人形的框架,线条青涩,还有一处墨印,他猜测作画之人画时必定在犹豫不决,拿不定主意。 赫朗抿嘴,看向旁边许多被粗暴揉成一团的纸。 他将这些纸小心翼翼地一一展开一览,发现画的内容都是一模一样的,只是眼睛或者眉毛,鼻子处有瑕疵,所以被主人丢弃了。 而画中之人……赫朗抿了抿嘴,怎么感觉画的是他?可是做清洁的弟子从未被允许触碰教主的物品,桌上的画纸与画具更是,那么作画之人不就是……? “放下!” 背后传来训斥声,赫朗立马将手里的东西放下,恭恭敬敬地退到一旁。 只见敖立站在门口,恼羞成怒地皱着眉,没有踱步而来,直接闪身来到了桌前。 赫朗微微对他颔首,右手贴至胸口,“教主,日安……” 只是未等他说完,敖立便已恼羞成怒,黑着脸将桌上的画一把扫到地上。 “闭嘴!” 赫朗识相地不再说话,远远地退到一旁,生怕他又再次把自己轰出门外。 原以为敖立生气了还要稍稍惩罚一番他的,但是他又没了动作,好像只是自己生着闷气,弄的赫朗一头雾水,不知如何是好。 趁着休息的一会儿间隙,他打算去向左护法讨教一番,这种情况他应该如何应付? 于是,他先找到了万事通葛如兰,可她却告诉赫朗左护法出任务去了,大概就是给白道之人捣捣乱,让他们疏通下筋骨。 赫朗恍然大悟地点头,他原以为左护法的的职责也与他差不多,算是一个高级仆人,但是他现在才知道,原来护法还是要做任务的…… 葛如兰看他这副模样,睨他一眼,啧啧叹道:“看来你这右护法当得不简单。”她以为这小子走了狗屎运当上护法之后会在教主身边学到不少东西,但是怎么却相反地变得越来越傻,连职责都未弄清,他这护法怕是白当了。 赫朗摸摸鼻子,坦然告诉她,毕竟他每天只在教主身边端茶倒水写字画画。 葛如兰美目瞪圆,万万没想到他当着护法竟是做这些下人做的事情。 不过看他身体强健,没有以前那副可怜样,看来过得也不赖。 她拉了拉肩上的绸带,看了看四周,突然压低了声音,兴致盎然,“既然你已是护法,日日服侍教主,必定知道不少秘闻趣事,给姐姐说说些也无妨……比如,教主性格如何?都听人家说教主脾性暴躁,你就不怕?教主在你眼中是何模样?” 赫朗听着,摸了摸下巴深思,教主在他眼中? “有点……幼稚。” 他的回答让葛如兰大惊失色,“什么?!” 她敲了敲赫朗的脑袋,“你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可莫要被别人听了去,不然你的项上人头就不保了 !别什么话都乱说!” 赫朗听话地点了点头,不在她跟前做反驳。 其实他心中自有一番思量,他认为敖立并不像别人口中所言那般嗜血残暴……虽然脾气的确不太好,但是他从未见过他有何恶行,即便下人犯了错他也只是瞪几下吓唬吓唬他们,没个实在的刑罚,比起他曾经待过的皇宫,这魔教竟还要更轻松些。 一点点摸清敖立并非真正暴戾之人,赫朗便像是作死一般,成日主动撩拨他。 只是敖立不肯搭理他,只肯看他画画。 赫朗微微抿唇,发现主动撩拨什么的还是不适合自己,于是便打算将自己的所想画进画里。 敖立听闻他主动作画,虽然依旧面无表情,但是双眼之中毫无阴鸷之色,看得出是心情愉悦。 赫朗也放松了心情,扭了扭手腕,便一改平日精细的画风,换了几只软硬不同的毛笔,用色也是各有不同。 敖立觉得新鲜,盯着一瞬不眨。 可以看出画中先是两人并肩同游,然后身后出现了各不相同的景色,一处是开得正好的洁白梨花,一处又是妖冶粉嫩的桃花,另一处则是点点红梅,花树堆雪,四季凌乱,怪异之中却又蕴含趣味,美轮美奂。 这画卷不短,赫朗便将它缓缓展开,继续沾上颜料涂画。 再远些便是如画江南,江面上的画舫与彩灯,空中烟火璀璨,彼岸人群熙熙攘攘,有情人成双。 如此的情景到了边际,便是大漠黄沙,孤烟直升如天,苍鹰翱翔,而他们身后却还有青山叠嶂,峡谷横穿,山脚下村庄零星,溪流遍布。 这一副画从头到尾细细看完,便像是他们携手游过了这四季,见证了这花开花落,还将这人间美景皆游览了一番,这一草一木,一山一水,都引人遐思,像是每个场景中都蕴含着故事,杂乱之中又耐人寻味。 敖立看的如痴如醉,陷入画中久久无法回归。 耳边适时地响起了赫朗温润压低的嗓音,“如若他日有机会,万水千山,属下会带着教主同游。” 敖立怔楞住,不解地看向他,喃喃开口:“为何这般待我……” 他与这人非亲非故,也不算熟识,两人认识才短短几月,更别说还隔着下属这么一个关系。 众人皆敬畏于他,将他托到了高高在上的神坛,但是他为什么不怕?还要执意与他并肩,对他这般特殊? 这一切疑问自初遇,便如同坚硬的种子塞在心中,硌得他难受,却又逐渐生长出了枝叶,在他的心上蔓延。 赫朗收起笔,理所应当,“属下待您好是应该的。”他在每个世界上都只有一个任务对象,他理应对他上心。 敖立深思了许久,却只是摇摇头,心中是说不出的异样,或许觉得这个答案并没有让他解惑。 赫朗见他还在纠结,面上轻松的笑意也渐渐淡了些,打量了一眼他的手和露出的肌肤,上面有一些不明显的伤痕,看起来年代已久并且无法痊愈。 他微微靠近敖立的跟前,语气带着一丝怜惜。 “因为,教主……似乎很寂寞。” 作者有话要说: 耳朵一向习惯节日写番外,但是这次还是不虐狗了,大家七夕愉快~~大家是单身还是已经脱团了的啊~? ☆、内在 便是因为觉得敖立身上有着不似寻常人的孤寂, 所以时刻陪伴着他的自己,才会忍不住想要为他带去些乐趣。 赫朗的这个答案让敖立的心弦“嗡”地一响,大脑也随之混乱。 对上那双眼睛,他有了一分潸然泪下的冲动,像是坚实而无人所及的壁垒被用力击碎,令他忽的有一丝怅然,然而这份看破却又转瞬化为愤怒。 他高高在上, 身为一教之主,外界对他犹如谈虎色变,他也在众人的崇拜之下自诩为天之骄子, 又怎么会需要这个弱小的人的同情?! 敖立沉下气,语气带着一丝恶劣,“你于本座,不过是蝼蚁, 难道你还妄想施舍同情于本座?” 赫朗始终不说话,纵容着他, 任他发完这一通脾气。 这副温和又包容他的模样,却让敖立咬紧了下唇,忽的有种抓狂的感觉,像是有人触及到了他的领地, 他便要粗鲁地将对方一一赶走。 但是,他为什么不走?! 一瞬间,敖立身后魔气大盛,往赫朗一方拍出一掌, 又下意识地往回收,只留下一股掌风击去。 赫朗也没有躲,硬生生地受了下来。 即便他已经动用真气护体,可是敖立的一掌霸道无比,这掌风怕是连武林高手都无法完全抵住,他又如何能承受得住,只好是连连后退,被这掌波却硬撑着单膝跪地,以让自己不至于跪下。 望着那人的面色煞白,两片薄薄的嘴唇血色极淡,嘴边也溢出血丝。 敖立见了他嘴角的那抹红,怔楞在原地,眼中闪过一丝慌神,无力地轻骂道:“你不会躲开吗?世上如何会有你这般蠢笨之人……” 他的语气变了不少,可惜赫朗此时无法说话,只能运用着真气尽自己的能力修复。 他久久单膝跪在地上,敖立始终忍不住,还是慢慢地踱步到他跟前,像是试探一样,小心翼翼地对他伸出了自己的手。 一股浩然的真气由上落下,笼罩了赫朗的身体,瞬间将他胸口的郁气与疼痛抚平。 敖立为他输送了真气之后,便后退到了自己安心的位置。 赫朗的面色也终于恢复如常,尽管他的嘴唇依旧泛白,但是嘴角却含着一丝笑意。 “教主一次次忍耐属下的逾越,您若是当真不喜,大可以直接杀了属下……但是您没有。” 敖立一次又一次地被他撩拨,挑战下限,要是平常人,早就一掌将他拍死了,但是他却将赫朗留着这么久。 这句话让敖立也思考起来,为什么他不杀了他呢?为什么会不想,或是不舍呢? 此时的他已经安静下来,却是不肯与赫朗直视,兀自摸索自己的心思。 在半晌过后,敖立总算是回答了赫朗的问题。 “因为他人畏惧于本座。” 而你,是不同的。他在心中补充道。 赫朗大概已经知道了他余下未道之言,压下要升腾起的笑意,却依旧装作没听清的模样,“教主,您说什么?” 敖立瞪了他一眼,手指紧了紧衣袖。 接着,赫朗又被一股掌风轰出了门外 只是这次敖立的力道掌握的极好,将他稳稳当当送到了地面上,毫发无损。 赫朗勾唇一笑,拂去衣袖上的轻尘,悠悠回了屋子。 …… 这天,平岭山上不大太平,赫朗隔着老远便听见了一下下轰隆的响声以及隐隐约约的咒骂声,没过半盏茶时间,便有弟子匆匆传上教务。 原来是以玄空剑派为首的几个帮派聚齐,自诩为名门正派来铲除魔教来了。 赫朗恍然大悟,回忆起自己初到世界时的那天,那些人就是在商量此行。 原以为这样的要事会需要敖立这个教主出面,但是见弟子们神色如常,继续禀告,左护法已经领着几个堂主前去解决了,他们还准备了能够将对方大伤的绝妙暗器,无须惊扰教主。 既然左护法已经出面了,那他这个右护法是不是也该有所行动?只是他原本也是白道那边的,他还赞同了任伯中说攻打魔教的说法,现在真是有种世事无常的脸疼感。 他的心中千回百转,却被敖立看出所想,立即叫停。 “你不许去,待在本座身边,时时刻刻。” 也是……教主身边没有佣人伺候着怎么行,赫朗无奈地叹气。 待弟子离去,殿中只剩两人,赫朗斟酌着开口。 “虽说白道之人进犯我教,但是下手太狠,未免有些残忍?” “残忍?”敖立终于开口,反问了一句,“难道这个世界不残忍吗?” 他摇摇头,一副甩手掌柜的样子,慵懒地靠在软椅,任底下的人自行解决。 赫朗细心地给他垫了一个软枕在肘下,小心翼翼地开口,“虽然教主并无意行恶,但是手下之人不乏嗜血暴徒,日子长了,所以我教才被称为魔教——” 他记得混元原本不是以魔教自称的,但是教风自由无束缚,便多了不少不守教规的恶徒,又被白道所诟病,成为了天下恶人聚集之处,才变成今日模样。 敖立似乎对此也完全不上心,阖眼休养,语气是一如既往的冷淡,“一切凶恶,残暴,皆是他们所为,即使被唾弃,仇恨,也皆是他们咎由自取,这是他们的选择……但是本座无权干扰他们的人生。” 看他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的确有着何事都不上心的洒脱,赫朗不知该作何表情,只好在他身旁坐下。 “如此,属下只好再多言一句,山下的村庄失踪了不少童男童女,无数户人家为此伤心欲绝,而白道之人皆道这是教主所为,然后以此为由,召集大帮人马,屡次上前攻打魔教——” 未等赫朗道尽,敖立就立即否认,“没有。” 赫朗楞了一下,也绝对没有怀疑敖立话中的真实性,因为撒谎这种行径,他没必要做也不屑做。 虽然敖立不管事,但是教中之人所为,事无巨细,皆会有弟子前来汇报。 见赫朗思量了如此之久也没说话,敖立翻身,继续合上眼睛,“我是穷凶极恶之徒,你不信也——” “我信。”赫朗回道。 敖立转头,微微抬眼,撞进他一双翦水秋瞳之中。 赫朗点头,加以肯定。 他日夜关注着敖立,又怎么会不知道他是否用什么童男童女来修炼。 这人无聊至极,每日待在殿中看画看书,最近无聊得开始盯起他的兔子发呆,除这些之外,什么都不会干。 要他相信他用什么幼童精血修炼,的确毫无证据…… 赫朗的心一下松了不少,看来他还不是那么不可理喻,无法回头的罪人。 但是敖立这闷油瓶般的性格,竟然也会和他说这些,这是否证明,他已经一点点对他交付了信任? 赫朗的眼中带着不明显的笑意,问道:“教主是否觉得在下是可信之人?” 敖立的身子明显地僵硬了一瞬,然后睁开眼瞥了他一下,矢口否认。 赫朗不再逗他,趁他现在肯和他讲话,便立即趁热打铁,“如若不是这般,教主的魔功如何修炼?” 敖立面上满是浑然天成的傲气,“本教主自是天资了得。” 也对,敖立是几百年难遇的混元魔体,天生便是体质不同,最适合修炼魔功,所以才自然而然地走上了这条路。 那失踪童男童女何处而去了?赫朗一下子便想到了这个问题。 以前外界皆传这是混元魔教所为,可是敖立这个教主头子都否认了,看来这些恶事另有隐情,只是混元魔教一直处在百口莫辩的一方,怕是被随意被泼污水甩锅之后解释也无人理会。 赫朗担忧地说了不少,敖立倒是理直气壮。 “我教从来不屑与他人争执什么。” 赫朗扶额,不知怎么劝说这任性洒脱的教主。 就是因为他们这般无所谓,坐实了这恶名,所以才会被传的臭名昭著……要将教主拖回正途,赫朗倍感压力。 虽然敖立还是一副冥顽不灵的模样,但是赫朗也由最初的无望而找到了一丝希望。 既然这许许多多的恶事,都并非他所为,有了真相的支撑